穿越七十年[写实连載1 2 3 ---------------65，66

蕞尔小民 · 发表于 2014-3-8 14:41:27

[续前]
第二天一大早，我挑起行李，告别姐夫全家，来到招生处，等学校接生车来了后，上了车。一共有十来个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车出城后，豁然开朗。眺望城区成带状分佈，南北群山对峙，东西大河穿城而过，蜿蜒东去。兰州，古称“金城”，从“固若金城汤池”这一成语转用来。城市依山傍水而建，层峦叠嶂，浑壮雄伟。
   我们的车，就沿河向西开，这河，就是：黄河！我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黄河，前几天在三门峽只是远远地略窥身影而已。河並不怎么宽，但水流很湍急，浊浪翻滚，汹湧澎湃。河岸极高，怕有二十多米吧！湍急的流水中有小小的皮筏子在浮动，但岸高远看不真切。
   岸边却有个大大的轮子在转动，犹如游乐园里的摩天转轮，蔚为奇观：据同行的学校老师介绍：这叫兰州水车，是一种利用黄河水流自然的冲击力的水利设施，水车轮幅直径达十几米，辐条尽头装有刮板，刮板间安装有等距斜挂的长方形水斗。水车立于黄河岸边，旺水季利用自然水流助推转动；枯水季则以围堰分流聚水，通过堰间小渠，河水自流助推。当水流自然冲动车轮叶板时，推动水车转动，水斗便舀满河水，将水提升20米左右，等转至顶空后再倾入木槽，源源不断，流入岸上渠道，以利灌溉。这种通过水车转动，自动提水灌溉农田的水利设施，成为兰州的一道靓丽的独特景观。远望西边，气象氤氲，原来西固城区已在望。
   西固区，似乎比七里河区更大。那北边远山如带，南边崇岭高聳入雲。北边延绵山脚下，有数座铁塔高矗，铁塔顶上，喷发出红光艳艳的火焰，犹如一面红旗，在呼啦啦地迎风招展。有如蒙古包那样的大铁罐，泛著银辉。同行老师介绍，这是东亞最大的炼油厂------兰州炼油厂。那铁塔，是炼油塔，那铁罐，是贮油罐。又有一区，管道密如蛛网，高高低低的塔、罐，犹如密林，云烟弥漫，望之隐约沉浮。老师说：这就是兰州化工厂，在全国位居前列。我听着不禁浮想联翩：呀！三年后我就有幸去这么大的厂里工作了哩！
   车停在一幢宏伟的朝东大楼前。大楼呈八字型：中间为五间四層办公楼，居中一间五层，最上面一层是钟楼。往西北往东南，各是八字的一撇，均为十间三層楼，是为教学楼。再往东南延伸过去，为平时进出学校的大铁门、围墙，和两幢各十间四層宿舍楼。正中大楼大厅前有橢园形大台階，登上台階，大门边悬挂一铜质镏金校牌：中华人民共和国化学工业部兰州化学工业学校。从校牌边进入校门，我心里一阵激蕩：我终于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中专生了！穿过大厅，后面是个大大的校园，有红花绿树、小亭回廊、曲径甬道、喷水鱼池以及报栏牆刊，再往南有圖书馆、实验室，东南角上有大餐厅、大小食堂，西北为一个极大操場，正南几百米外，黄雾腾腾，乃学校所属硫酸厂。
   我们新来的学生，被编为新生班，大概有四、五班吧。学习了几天，来登记有否读过高一的，我登记了，因为我在蒋村代课时曾自习过。登记的同学要参加考试，考试合格，则插入秋季班，即老一年级。否则，仍回春季班。考试是高一的语、数两课，语文自不在话下，这数学么，幸喜我们原上虞三中教初三数学的陈奇用老师很职业，他早早把课文教完，看到离毕业时间还有余，就给我们授起解析几何来。亏我当时认真听讲，这次派上用場，居然给我答对几道，因此而顺利通过考试，被录取为插班生。有：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分析化学、化工机械四个专业任我挑，我选了有机化学，因而插入有机109班。但这插班生可不易当，因中专有其特殊性，他上课进度奇快，虽则学习时间还只过去一学期半，但却“翻”完了所有高中课本，己在学无机化学、定性分析、定量分析、机械制图、高等数学等等。已“翻”完及正在“翻”的课本，大大小小厚厚薄薄的一大摞，堆起足与人等身。
   我头几天去上课，那老师普通话不地道，只听得我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一点都听不懂。我想只有先下苦功，把老课文先掌握，新课才听得懂。我既已费尽周折，获得如此良机，豈可失去？为此，我抓紧一切时间，拚命补習。每天，天尚矇胧，我就起身。晚上，夜自修最后一个走人。平时不参加任何活动，把一点一滴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
      例如，有次，全国足球乙级联赛，借我们学校操場来比赛，全校师生不放弃当啦啦队的机会，早早按斑级围在操場周围。我被同学连劝带拖，被拉入操場，但我除了椅子还有课本，当足球在前锋脚下或攻入对方禁区，而全場山呼海啸般呐喊时，我也站起来跟着呐喊几句。当足球在中后場倒来倒去時，我就埋头看书。我有个特殊嗜好，非常喜欢看期刊。当初在三中时，我几乎就是阅览室的室长，后来到蒋村去了，很难过与这些老朋友分别。如今，学校阅览室里“收获”、“人民文学”、“新观察”、“诗刊”等等，应有尽有。我豈能放过与这些老朋友见面的机会？但时间呢？只有挤吃饭时间。我们吃饭，是五、六人一桌，一大盆菜，均分，然后每人两只小面包或两只小窩窝头。因为量少肚饥，大家往往为分菜斤斤计较。我为了省时间看书，每次早早替桌长端来菜盆，叫他不论多少，胡乱给我先舀一碗，我端起碗稀哩哗啦一喝了之，抓起两只小面包，一溜烟地跑到阅览室去会见那些老朋友了。
      由于刻苦苦读，我终于逐渐听得懂老师的讲课，终于消灭了2分，增多了4分，甚而偶然也出现5分。呵呵，到老二年级时，居然恢复了初中时的地位，居然也有老生来借抄我的课堂筆记了！

蕞尔小民 · 发表于 2014-3-9 10:07:37

本帖最后由蕞尔小民于 2014-3-9 10:21 编辑

二十六、盲流

我刻苦地攻读化学，晕晕乎乎地几乎忘了世上还有浙江。

   这日清晨，我独自一人在教室用功，同寢室的同学来叫我，说门衛来宿舍找我，你们浙江有个老乡在门衛室等我。我大感疑惑：家乡有何人知我在此校读书？或许是我最近刚把户口从家里迁出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吗？我慌忙放下课本，快步来到门衛室。“小民，找得你好苦哇！”一声熟悉的带著哭音的乡音，陡然响起。我吃惊地辨认来人，来人二十五、六岁年纪，哦！是我同一生产队的、我家隔壁的邻居玉国。
   我因十四、五岁出居外婆家，老家人只认得而不熟悉。我知他出自一个大家庭，有七兄弟，他约摸是老三。他家老五比我大一岁，是我同班同学，还在1956年小学毕业后，就被他大哥带到西安在黄河机械厂做工。“你怎么寻到这里？”我吃惊地问。“咳！一言难尽------”他未言泪下，我知在这门衛室也不便尽言，遂告知门衛，让他稍候片刻，我去向班主任请个假便来。
   请好假，我看他疲乏的身体，尚未吃饭，便带他到街上小餐館，为他要了一碗阳春面。他感激地一面吃、一面告诉我：“家乡因吃食堂断了粮，日子过不下去，听人说西北有工作找，能吃饱肚子，能赚到錢。同村的王波，认识几个寺前人，寺前人在兰州搪瓷厂有亲戚，遂邀了我与几个寺前人同来兰州找工作。你知道西安有我哥哥玉德和弟弟玉宝，路过西安，我下车去会见哥哥和弟弟，王波他们约定在兰州搪瓷厂等我。待我于次日从西安赶到兰州，去兰州搪瓷厂找他们会合时，不想那寺前人的亲戚拒不认人，也不告知王波他们到何处去了。我在兰州举目无亲，想来想去，只有出来时知道你在这里读书，恐怕到时要找你，向你母亲要了你的地址，这才于昨日找到你处。无奈到时天已晚了，那门衛无论我如何哀求，都不肯通报。我毫无办法，幸好在你们学校对面工地上，有个管工地的，是我们浙江老乡，他通宵要燒锅炉，看我无处著落，叫我在他锅炉房里烤火过夜，我这才有过夜之所。天一亮我马上就来找你，可门衛一定要等到七时才肯叫人，嘿嘿！出门苦哇！”说著说著，玉国潸然泪下！
   我也不禁红了眼眶：“那如今你怎么办呢？”“王波他们不知去向，我也不想去找他们了。我感觉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回西安我哥哥处。看来，我恐怕回不了家乡啦！”他一面说出令人心惊的落头话，一面沁出大滴泪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忙说，可也实在想不出其他适当的安慰话。“我乘身体还支撑得住，赶紧回西安吧！”“那要乘火车，这西固城车站有去西安的过路火车，你不必去兰州城站上车，我送你去西固站吧？”
   那玉國苍黄的脸上，微泛笑形，连说：“那好，那好！”于是，我带着玉国，穿越西固城郊区绿意盎然的旷野，来到比我县车站还窄小的西固火车站。正好有班从西宁到西安的火车，两小时后要从这里经过，这就买了车票。
   在候车室，我详细了解了一些家乡窘苦的情况，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跳出困境，更激励自己要在这里努力学习的决心。可玉国老是反复地说回不了家乡的伤心话，我不得不找出种种好话来安慰他。不过，看他那暗淡的、迟钝的目光中，流露出无助的绝望，我亦暗自心惊。原来他在家乡时体质本弱，常要发斑痧之症。昨夜因在学校对面工地过夜，冷气纳于腸胃，又因寻王波不遇，惊惧、失望、无助、孤独之气郁于胸腹，气滞血凝，中气拂乱而致惶惑无主、心神不宁。我很耽心他万一回西安途中发生意外，如何是好。但一来我无法留他在校，二来他很坚决要回西安，好在也只不过一日一夜车程，回西安自有他兄弟照料，料也无妨。总归是老乡近邻，在这远离家乡几万里的小站上，看着玉国病恹恹地上了车，我不禁鼻子一酸，悲从中来------
   不想此别竟成永别，等我返乡后得知：玉国自回西安后即发病住院，总因惊恐、风寒、劳累，加上水土不服、原本潜伏病症一齐发作，竟致回天无力，一命呜呼！王波他们，因兰州不留人，竟赴青海西宁，在湟源县铁路局工作了九个月，才遣散回家。

蕞尔小民 · 发表于 2014-3-11 15:45:32

[续前]    此后，粮食供应越来越困难，每餐两只小面包越来越小。每当夜自修后上床休息，却总因飢肠碌碌而难以入眠，不免常常回想起家乡炒六谷的香味。每月一封报平安的家信中，就时常不经意地流露出食不果腹的叹息。母亲就想方设法，用黑市价大概2元1斤，买了若干斤全国粮票寄给我。由此，每当星期天，不上课，腹中越饥，于是就上街。
      兰州有特色面馆，那小面馆的后半间，装着一部庞大的木制机器。下面拌和面粉，拌好后打成皮子转几道圈，如一匹白布转至高高的顶端，通过滚动的切刀，拉成面条，只听唿咙一声，那面条被切刀徐徐截断。其下有一口盛满滚沸热水的大锅，面条如雪片般纷纷墜入沸腾锅水中，稍停片刻，工人用大捞耙迅即捞起，拌澆香油，按四两一盆装盆。其面条坚韌耐嚼，风味独特，为江南人所未曾尝过。一般就餐，买一盆四两刀切面，需搭买四两烤饃一只。这烤饃为江南少见，坚固结实，表皮焦黄，内里鬆软，可长期保存，便于携带，为外出隨身所备最佳干粮。其时，外省盲流至兰州者甚众，一般都缺乏粮票，因此这烤饃就成了这班盲流者首选食品。这小飯館每日游客如过河之鲫，但圍观者比就餐者多。一旦见有人光吃面条而不食烤饃，就围而求购。一只烤饃，可售二元。而一碗面、一只烤饃，买价总共大约是五角钱，家中买全国粮票，大约是二元一斤。如此算来：一斤全国粮票：二元。可买两碗面条、二只烤饃，仅花一元钱。即总共花三元钱，可白吃两碗面条，还得两只烤饃。卖两只烤馍，可得款四元。亦即在家乡买一斤全国粮票，可净赚一元钱、白吃两碗面条。当我发现这个秘密后，真是欣喜若狂，连忙写信告诉母亲，请她在家乡多购全国粮票寄来。    从此，我每星期天上街，花半斤全国粮票，吃一碗面条，稍告慰一下空虚的肚子，还能賺得一元錢。
   想想玉国、王波他们的遭遇，我更安心求学。加上生活安定，不致挨餓，我的求知欲也就更旺盛，学业也突飞猛进了。到六一年上半年，我的成绩也居然能趋于班级上流之列了。

只看该作者 · 发表于 2014-3-11 19:33:01

逍遥老师的执着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蕞尔小民 · 发表于 2014-3-12 12:54:55

本帖最后由蕞尔小民于 2014-3-12 13:07 编辑

（二十七）刘家湾

夏季，黄土高原並不炎热。风爽爽地从黄河河谷吹来，凉飕飕地。马路边成排的枣树，疎疎地落下满地的枣花，空气中弥漫着它的带甜味的香气。上过砂的农田里，西瓜，或者准确地说‘籽瓜’，成熟了！因为它不十分甜，所以当地农民釆取吃瓜还籽之法, 只要把吃后的籽归还给他，瓜可白吃。這籽，可是炒西瓜籽的最佳原材料，所以瓜尽你吃，籽却要归还。冬小麦也成熟了，学校组织我们下乡到刘家湾去夏收，帮助农民收麦子。

   下午，背了一条薄被，在西固火车站上了西去的列车。至晚上，在河西走廊某小站下了车，大家你呼我应地招呼着，在山间小道上迂迴。刘家湾的干部来接我们了，糊里糊塗地跟着转了无数个山头，来到一个村荘。但並没见到成片的房舍，只有在山脚边分佈着一排排窰洞。带隊的招呼我们在一处窰洞外大院子里休息，然后端出一大桶浑浊的水来，飘着几片辣椒，叫我们当茶喝。我们不以为怠慢，倒感到新奇。后来才知这是这里最好的水了，是从深井里打上来特意招待我们的。随后端出一个柳编大筐，装满比我们拳头还大的面包。只是奇怪，這面包白中夾黄，原来是小麦磨粉后不筛，连麸皮一同混在一起做成的。但在他们来讲，这己是拿得出手的最高档的食品了。我们是饥不择食，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后天还是黑洞洞地, 从火车站领我们来的是队长, 他按排我们进窑洞休息。我从来末进过窰洞,感到這窰洞奇怪的很, 外面燠热, 里面却很凉爽，而且整洁。不象他们的人, 红黑的脸膛, 连夏天也披一件黑不溜秋的老羊皮, 嘿, 似乎从不洗澡,身上的泥垢也已积成厚厚的斑块。

   美美地在窰洞的坑上睡了一觉, 早上醒来, 也沒水洗脸。昨天晚上下火车后, 虽摸黑夜行, 但却从沒踫到过河流湖泊, 已知用水之困難, 却想不到真的连洗脸水都沒有。草草地用手巾擦了擦, 算洗过脸了, 带来的牙刷牙膏, 都派不上用場。

   早上又是两只大面包和一大桶放辣椒的开水, 肚子吃飽, 沒水洗脸的烦脑也丢掉了, 说真的, 还有什么比吃飽肚子更重要的呢!

   昨天领我们来的队长，带领我们出村。昨夜来时沒看淸周围的形势，这时才发觉：這村外，自西北向东南，有两列不高的土山延绵着，中间一马平川。這山间平川，东西宽约几十里，南北望之无尽头。只是在這大约几万亩的平川上，既无河流湖泊，亦无田野陇亩。土质虽然软厚，却仅生长些外表带油质，宛如家乡瓦屋上所生瓦楞草那样的草，据隊长说：這草连羊也不愿吃！

   隊长带我们来至一处山坳，這里却有一丘丘的田垅，长着高仅及膝，稀疏的植物，近前一看：才知是小麦。隊长分给我们的任务是：“拔小麦” ！我们大惑不解，怎么不用“割”, 却用“拔” ？然而一试才恍然大悟，這里土圵鬆软，拔並不需要花大力气。我好奇心陡起，询问隊长：這小麦为何不播种在那广袤的平川上而反窩居在這山脚跟？隊长笑着回答我：蓋因此地干燥少雨，又无水源灌溉，只有在山坳山脚根边，才有从山上沥润下来的水分以供小麦生长。隊长说着说着,精神煥发起来，他蹲在地上，掏出老煙管装上满满的－斗煙，点上火，然后美美地吸进去，缓缓吐出口白煙：“這里只要有水就好啦！听政府说马上要动工‘引洮灌溉渠’ 了，汩汩的黄河支流的洮河水，将要流进這百里平川。你看這土多肥厚！只要有水，什么都能长出来！以后這里将要建成一个大兰州的蔬菜基地，那时你们这些学生娃可不用吃辣椒水了！”说完后，他以陇西人特有的朗爽，自信地“呵呵” 大笑起来。

   唉！光阴苒苒, 一眨眼五十多年过去了, 不知现在,刘家湾那个隊长的愿望有否实现？！

   休息时, 我爬上了不甚高的山峰。这里的山，全都是黄土, 据某书本上讲: 這是几千万年来, 猛烈的西北风把蒙古高原的沙土吹过来沉积而成的。我站在山巅上, 引目眺望: 我深信這一列列远驰而去的土山，這山间广袤无垠的平川，将在勤劳知慧的劳动人们的手中, 化作林茂果硕的花果山和生机盎然的蔬菜基地。我也转而感到自己身上的重任：我定需加倍用功学习，以期早日学成，为生产更多农药化肥，为支援刘家湾的农业，也更为祖国的农业的发展而作出贡献！

   来了几辆马拉车，同学们纷纷把拔好的小麦成捆装车。拉到我们息足的窰洞前广場上，卸车，堆垜。第二日，我们观看和参与了打場。早上，把麦垛中的麦，均匀地摊晒在洒过水拍打过的结实光滑的場上，晾哂。然后用馬或骡子，蒙住眼，拉着一个硕大的石滾子，环绕着場子，从内到外，一圏又一圏地碾动。然后头紥毛巾的男人或女人，用大大的禾义，把麦桿叉上落下又叉上。如此反复几次，然后把麦秸叉到場外成垜，留在埸上的却是混有泥粉和少量麦叶的麦子。那打場的人们，改用一种叫“锨” 的工具，实际是用木头制成如洋镐般的器械。他们合力将混有泥沙杂质的麦粒，一锨一锨地剷起来，很有节奏感地，用力地抛向天空。借着天空中的微风，吹走泥粉和残留的麦叶，那较为沉重的金灿灿的麦粒，便似下雨般地落下来，落下来，很快，那麦粒就淋成了一座座“金山” 。同学们都不由地齐声欢呼起来！

只看该作者 · 发表于 2014-3-12 21:52:52

蕞尔小民发表于 2014-3-12 12:54

让我们从此文中知道了另一种生活，经历过了那些艰苦生活的磨砺，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逍遥老师这是你的财富。

蕞尔小民 · 发表于 2014-3-13 12:07:35

独享独行发表于 2014-3-12 21:52
让我们从此文中知道了另一种生活，经历过了那些艰苦生活的磨砺，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逍遥老师这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