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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城之念(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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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5 11:06: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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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新疆孟杨 于 2015-5-10 11:10 编辑

       在广州做短暂停留,一个以“诗意增城”为主题的文学活动的短消息滑入我的眼框,让我突然间有了对增城的牵念,斗胆与身在佛山的朋友老唐取得联系,意欲来一个增城之旅。
        《探访一段与荔枝有关的传说》
      到增城,自然是要看看荔枝的,这是因为增城自古有荔乡之称。等赶到增城,才知增城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湖泊河流对我这个初来者显得是那样的陌生。
      就拿增城四处盛开的花朵来说吧,妖娆艳丽,娇小可爱,可我几乎叫不上一种花的真名姓。虽然好多次鼓足勇气请教行人,可惜因为方言上的差距,任我憋红了脸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随行就市,根据花朵的颜色命名起来,红花、黄花、粉花、蓝花、紫花,倒也意趣不少。反正懂与不懂,都在自己心里揣着,他人是很难知晓的,也显不出多少尴尬来。
       好在“诗意增城”的文学活动早已铺开在增城的大街小巷,路牌上标识着“诗意增城,健康生活”的主题语,很让人鼓舞,连出租车司机也在关注这件盛事。这让一个自远方跟风而来的文学爱好者突生温暖,陌生感顿时消失,觉得自己能站在增城的大地上,就成了增城山水中的一员。
但来增城,我意愿中不仅仅是为了一览花事,或者凑一场跟诗歌有关的聚会,还要探究一个与荔枝有关的传说。因为增城被称为荔乡由来已久,那些个与荔枝有关的传说在增城更立体、更丰满。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流传千古的诗句,着实对岭南这个地方、荔枝这个果品做足了宣传。增城地处岭南腹地,七镇四街道,处处有荔枝,有两个地方索性以荔枝命名:荔乡、荔枝坳。估摸着增城出产荔枝的年代要比东坡先生贬谪岭南的年份早很多,增城被称为荔乡应该是名符其实。
       我乃一乡野鄙俗之人,永远脱不了探究历史传说中那些诡异情节的恶习,常常为之苦思冥想,自得其乐。这就牵扯出一句比苏轼老先生要早两百年出世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以及这句诗所演绎出的历史传说。诗中透着一段千年往事,说是大唐贵妃杨玉环站在华清宫,看见红鬃烈马如红色云朵般飘逸而来,眼看要吃上鲜美的荔枝了,杨贵妃自然喜不自胜,做莞尔一笑状。但那些为生计谋的路人,怎能知道这疾驰而过的快马仅仅是为了给杨贵妃送鲜荔枝呢?
       这首诗蕴含了大诗人杜牧咏古讽今的嗟叹以及对盛世大唐不能重现的惋惜,这是后来者无可争议的解读。可后人对杨贵妃喜食的荔枝来自何地一直争执不休,近几年的争执更甚:一说产自蜀地,当是说今天的四川;一说产自南海,也就是现今的广州地区。更有甚者,关于荔枝的传说中还演绎出一段与高力士有关的故事:杨贵妃喜食荔枝完全是因了高力士的逢迎撺唆,把一种产自茂名地区的叫“白玉罂”的早熟荔枝极力推荐给杨贵妃,结果让杨贵妃食荔枝上瘾。
       后世这种喋喋不休的争执和演绎,显然削弱了诗歌所要表达的咏古讽今的本意,而把唐明皇朝廷上下荒淫无度的原罪让一枚生于原野的荔枝来承担,好像荔枝生错了地方,生错了年代,这自然说不过去。再说,唐王朝后来发生的“安史之乱”,以及“安史之乱”之后的没落衰败,岂能归罪于喜食荔枝的杨贵妃或者杨贵妃喜食的荔枝?
      一个朝代的衰亡,自平民百姓到达官显贵,都是原罪者,对于士大夫阶层,无论是移情山水的旁观者,还是出入朝野的弄权者,也都脱不了干系。那些后世诟病的昏君、奸臣、淫妃、乱世枭雄,只是那个时代的具象或者符号,像替罪羊一样,为一个阶层或多个阶层承担罪责罢了。
      对于荔枝,产于岭南也罢,产于蜀地也好,这只是上天赠与人类的一味果品而已,人类自当有权利食之,有义务惜之,也可以展开丰富的想象,赋予荔枝以生命的吟唱。但要透过荔枝偷窥历史的过失,荔枝说白了就是一种甜果而已,是担不起人类的过错与荣耀的。人类更应该透过古人的思考,检点自己的行为,修正自己的过失,加倍珍爱这上天赠与我们的土地和家园,这才是人类自己代代繁衍生息的希望所在。
      2015年4月的最后一个日子,我与衡阳老唐站在荔乡增城的一颗荔枝树下,看着花期已尽、正在坐果的荔枝串,遂成此念。
                                                                                       《白水寨奇遇》
      在荔乡阅读完荔枝,便义无反顾地奔向白水寨,欲一睹何仙姑的仙颜。可惜因路途上的耽搁,到上九陂已是黄昏,且天空阴云密布。刚登记好处住,石人岭上空电闪雷鸣顿起,大雨倾盆而下。老唐兄弟调侃着说:白水寨用地崩天裂来迎接我们,看来我们离神仙不远了。
      调侃归调侃,想登山一睹白水寨瀑布的想法显然难以成行,需要立即调整行程。但漂泊大雨对一个长居戈壁大漠的人来说,无疑可以说是奇遇。我觉得正好可以坐在雨幕下一边听雷声、一边看下雨、一边饮酒。我的提议得到老唐兄弟的响应,他冒雨从路边的超市提来六瓶二两五瓶装的老酒:难得糊涂。我则在一处简易饭馆里点好菜肴,有荤有素,外带一盘油炸花生米,正好下酒。人生难得糊涂嘛,这可是古人的生命体悟!
      因为和衡阳老唐是初次相识,开始都很矜持,大话狂话不敢出口,待三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两个人在雨幕下对饮,推杯换盏,老唐操湖南方言,偶尔吐出一句广东话,而我说陇东方言,还捎带点新疆话,对起话来半懂不懂,难免要多几次重复。饭馆的老板看我俩饮酒饮得酣畅淋漓,喧谎喧得眉飞色舞,一时兴起,抱出一坛自己浸泡的药酒,坐上我们的酒桌,操一口地道的增城话,与我俩对饮起来。我和老唐兄弟虽然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还是成就了一场十足的“雨中对饮”。
     啥时候回到旅店就寝,我是一点想不起来了,第二天凌晨早早起床,顿觉神清气爽,一点醉酒的痕迹也没有。走出门外,扑面而来的是湿漉漉的味道。眼前呈现出一抹泥土沁香的田陌,芭蕉、菜蔬、稻谷依山势排列而下,路旁各色树木郁郁葱葱,花朵争艳,环石人岭坐落的屋舍静默,池塘幽幽,都在等待一个艳阳天的到来。这就是上九陂人们的生活,也是我心中一直向往的图腾。
       深深吸进一口湿漉漉的空气,顿觉爽心沁肺,妙不可言。此时,我意识到已身处一个天然的氧吧里,再看看身后,那个坐落在石人岭的白水寨被云雾重重锁住,云山雾罩,难见真容,只好再一次放弃登山的念头,叫上老唐兄弟沿吓坝河河堤踏步而下。
太阳刚刚升起,天空就开始放晴,那些个游走天涯的云朵陆续撤退,白水寨的云雾也缓缓聚上山顶,幻若仙境。看来神仙修行过的地方,不仅风景怡然,天地山水也透着神秘。
      一路呼吸着新鲜空气,辨识着河岸上的花草树木。好在老唐兄弟是南方人,又有佛山生活的经历,识得鹦哥花和夹竹桃,辨得来龙眼和荔枝,认得香蕉和芭蕉,很为我纠正了些错误,对出生于北方、生活在戈壁的我来说,着实丰富了不少的植物学知识。
我们贪婪地收揽着遇到的一景一物,一树一花,给每棵树敬礼,为每朵花驻足,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吓坝河的一个拐弯处,与三个正在为一束花拍照的女游客不期而遇,谈吐间觉得是增城本地人。
      我隐隐约约记得一个资料上记载着一篇关于增城的轶事,说是增城有一支女子采诗队,经常游走于增城的山水之间,采摘自然之美,捕捉民风怡情,写成诗句,互相吟诵,已成为增城独特的一景。
      我想,我因“诗意增城”的召唤远道而来,路遇采诗作赋的女子,这路遇岂不是奇遇?遂向三位女士提出了合影请求,三人欣然应允。随后,一个黝黑的西北老头与三个岭南水乡的美丽女子在吓坝河畔合影一张,留存在老唐兄弟的手机里,让我着着实实做了一次增城女子采诗队的粉丝,增添了白水寨之行的无限情趣。
      在返回荔乡的路上,老唐兄弟对没能登上白水寨一睹何仙姑仙颜深表遗憾。我忙解释:白水寨之行,一遇瓢泼大雨,二遇女子采诗队,已经不虚此行了。再说白水寨还在,何仙姑的传说也在,日后自有机会再来白水寨,何憾之有?
      老唐兄弟对白水寨做了一次最深情的回望,默认了我的解释。
                                                                                          《畲子村探秘》
       自白水寨返回荔乡,忽然觉得有一种空落落的感受,语言交流上的障碍,对一方土地的陌生,植物学知识的贫乏,让我这个外来者来时空空行囊,走时行囊空空,好像一点收获也没有。和老唐兄弟合计,直奔增城文联而去,细心的老唐兄弟和增城文联通了电话,进的门去,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瘦小白净的男士,经介绍,方知他姓单,一再提醒我们叫他老单就行。
       我向老单简单说明了我们的来意,意欲搜寻一些关于增城的文献资料,请求老单帮忙。老单为我们沏好茶水,从书柜翻腾出两本诗集,一本散文集,都是关于增城的,我自然是如获至宝。
       目标实现以后,心里踏实了不少,来不及品味老单为我们沏好的茶水,就匆匆作别,下一个目的地---畲子村。
       在街道与出租车司机谈好价钱,出荔乡、过正果、奔兰溪而去,出租车载着两名寻梦者摸入罗浮山中,朝畲子村方向疾奔。
       开车的司机姓叶,他告诉我们,畲子村是广州地区唯一的一个畲族村落,人口不足四百人,二十多年前还很少和外界打交道,处于极为封闭自给的生活状态。由于村落地处罗浮山深处,要翻越十多座山才可以到达,从正果镇通往畲子村的唯一一条油路通车也就十来年,山陡坡大,急转弯多,交通车只通到正果镇,一般的出租车也很少揽去畲子村的活。
       叶师傅的话一点不假。进入罗浮山后,一会上山,一会下山,山山相连,沟壑万千,让我这个曾经天天与车打交道的车也开始晕车,老唐兄弟更是苦不堪言。
       但这天然封闭的山岭坡地,倒催生了不少北方人视为珍品的名贵树木和花草,有荔枝、龙眼、木瓜、刺桐、秋枫、榕树、铁树、茶树、桂树、红豆、黄皮、阴香、野牡丹等树木,还有橄榄树。红豆和橄榄树可是承载了歌者无限的情思与遐想的树种,但生长在这样的封闭山谷里,也只能与和风为伍,与溪流作伴,少了一些喧嚣,多了一些寂寞。
       长时间的翻山越岭之后,叶师傅把车开入一个叫畲族民俗村的村庄,停在村中间的一处空地上,我来不及一睹畲子村的风光,忙抓起一个摊位上的一枚青梅放入嘴中,顿觉一股酸涩自头顶直插脚底,激灵灵打了几个冷颤,顿觉旅途的疲劳一扫而光,渴意顿消。
       四目环顾畲子村,这里的光景并非如我的想像一样古香古色,行人也并没有着畲族的民族服装,一律现代装束。一条平整的马路穿城而过,马路两旁的楼房屋舍尽显现代气息。
       我与一位站在桂花树下的大爷攀谈,他告诉我他姓盘,畲族,六十四岁了,是这个村的老住户。我真不知道畲族大爷的盘姓和神话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有无联系,但脑海中还是闪过一个威猛英雄的影子。
       当我探问这里的畲族同胞从何而来?畲族在罗浮山一共生活了多少年?盘姓大爷深思半天,像在回忆一段很久远的往事。
       畲族大爷告诉我:老辈的人都过世了,传统的畲族文化也快遗失殆尽,因为长时间生活交流的需要,村上的人都说汉话了,反而畲族话很少有人说。
        这所问非所答的话语,让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一个民族,选择固守古旧的传统,还是选择融入现代文明,这是涉及生存的选择,而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们不敢妄下推论,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那个文字记载中呈现的刀耕火种、凿山为舍的畲族村落,早已淹没在现代文明的大潮中,畲族人用过的石刀、石斧、石镰、石灶也只成为传说。但这不是悲剧,是一个民族融入生活的福音,因为任何一个生存在中华大地上的民族,都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力!我祝福畲子村所有的村民,为他们的选择点赞。
       但畲子村淳朴的民风犹在,对远途而来的人的热情犹浓。
       行走在畲子村平坦的马路上,看溪水潺潺,听翠竹拔节,闻桂花溢香,等待一颗颗龙眼和荔枝花开花落、坐果酿蜜,自然地滋生出一种游心于旷野的情怀。我用微笑迎对每一个走过村庄的行人,尽管素不相识,尽管是两个不同的民族,但彼此头顶的是同一片环绕地球的蓝天,脚踏的是同一块飘逸在海洋上的土地,我们没有隔阂,而是相依相存,共有一个目标:追求幸福生活!
       用午餐时,选择了一家靠近溪流的村舍,庭院内夹竹桃花朵开的正艳,一条黄色的狗慵懒地躺在花下躲避阳光的曝晒。热情的主人按照我们一行三人的用量准备了一肉一鱼一素的菜肴,米饭使用电饭锅蒸煮的,现代意味很浓。男主人还为我极力推荐了他自己制作的糯米酒,醇香可口,像青海的青稞酒,考虑到返程的旅途还很遥远,我只慢饮三杯,又示意主人为我盛装了一瓶土法制作的糯米酒。我要把畲族人的酒带回万里之遥的戈壁深处,让那里的朋友也尝尝畲乡的味道。
       离开畲子村时,我刻意买了四枚罗汉果,作为畲子村匆忙一程的纪念。
                                                                  《主题之外的题内话》
       增城的匆匆一旅,了却了一个念想,也拉长了我的脚步的长度。但对没有能一睹增江的汤汤之水、挂绿湖的青山绿茵,心中还是些许怅然。
       回望罗浮山深处,那草木苍翠的河谷盆地内,除了畲子村,应该还有不少的村庄,那里如果有人类栖息生存,又该是什么样的图景呢?
       如果对一个远在戈壁大漠的人来说,岭南就是远方。而对一个身处广州的人来说,罗浮山算不算远方?况且,远方的远方又该是哪里呢?是那一去不回头的江河,还是暗潮汹涌的大海?是那漂浮蓝天的云朵,还是藏匿山野的村舍?我不得而知。
       但诗意的山水、诗意的生活、诗意的守望、诗意的创造是永远属于增城人民的,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全国十名诗人作家落户增城的创举,就已经为增城戴上了诗意的花环,尽管十人之中的著名诗人东荡子已经仙逝,今天想来依然是文坛一个飘着油花花的轶事,让我这个匆匆过客不仅印象深刻,而且暖意萦怀。
      坐上通往新疆的列车后,我还在回味增城的山水、村舍、田陌,一位在库木塔格沙漠之滨浮游生活的诗人发来一个微信:远处的是风景,近处的才是生活。
     这句话点醒了我的甜梦,我想:要用一个深度的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方向,重返戈壁深处的生活,誓与黄沙为伍,再饮清风明月。
(2015年5月10日成稿于新疆鄯善库木塔格之滨)

来源: 增城之念(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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