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原创纪实文学《江湖——新纪元》，不可磨灭的黑道传奇，可悲可泣的时代人生。

水墨先生

　　第三十八节 里外皆难
　　这段故事的描述，大概是孙文的回忆中，最难的一段日子了。铁军和孙文，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都是难过的不得了。孙文难于铁军的难处，铁军难于监狱里碰到了孙文带着把兄弟刚刚收拾的光头，而且光头在里面还有更狠的好兄弟铁头。不过他们两个都遇到了贵人，否则这一个难关，绝对不能轻易的跨过去。
　　在老妖名镇S市黑道之后，铁军这时候，已经从看守所转移到了监狱，去服刑那剩余的四个多月。不过在这里强调一点。笔者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至今S市的看守所和监狱，笔者都没去过，甚至不知道去的道路。里面的形势和概况基本不甚了解，而且孙文也没去过监狱，短暂的拘留有没有都不一定。所以只能从一些大致情况，进行整理分析，在衔接前后发生的事态，整理成这个故事的一个过渡阶段。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看官们谅解。
　　铁军在监狱里却另有际遇，和以后的发展趋势有着莫大的关联，必然需要描述一番。铁军被送到了监狱之后，来到了经过安排之后的六人小号，由于壮硕的体格和嚣张的文身，还有光头上面的几个菱形疤痕，明眼人立刻知道了这人也不是善茬。
　　而这个小六号睡头铺的大哥却感觉有另外一只老虎闯进自己的山头的感觉，这个人叫二强，体格和铁军不相上下，晚上熄灯之后，二强从铺上跳了下来，走到铁军靠着门口的床位：“兄弟，什么罪名？”
　　铁军头也不抬：“我没有罪。”“判了多少年？”“不知道。”“我操，你他妈的唬我，没犯事就他妈的进来了？”“你不信自己去问问。”“操，怎么跟老子说话呢。”“我他妈的就这么跟你说话，怎么着？”
　　铁军认为，打了老钟，并不是他的错，笔者一度认为这人是个超级唯心主义论者，他认为对的事情，打死都不会承认错误。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别说现在的铁军，就是十年之后的S市首屈一指的社会大哥铁将军，也不可能和法律抗衡。所以看官们千万不要以为，混社会很牛逼很风光，没有人能逃离法律的制裁。
　　五分钟之后，两个大光头对面坐着，都是气喘吁吁，铁军口角留着鲜血，二强的眼睛变成了熊猫眼，两个人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二强喘气着还不忘了骂人：“操你妈，你还挺他妈的能打。”“你妈的，少跟我装逼，你别出去，出去我他妈的弄死你。”“现在是在里面，你他妈连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都不知道还他妈的得瑟，兄弟们，揍他。”铁军的话二强根本不怕，二强是一个出不去的人。
　　刚才俩人单挑，二强没让别人上，后来看自己的确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铁军按住了一个人一顿的拳头，自己却也挨了许多拳脚，终于挺不住了，曲卷在地上任人拳脚。
　　铁军小时候听过父亲说过监狱里面的生活，牙刷之类的磨尖了可以当做凶器。可是由于S市的民风太过彪悍，监狱里面经常发生犯人斗殴致死的事情，牙刷拖鞋早就换成了橡胶一般的软材质制造了。
　　至于在九十年代，S市的狱警为了治理闹得太凶恶的罪犯，用了一个什么办法来惩治？听说是让所有的犯人坐成两排，然后在两面墙中间栓一根细线，细线在两排犯人的耳朵中穿过去。耳朵上的小洞，都是现打的，一排人连在一根线上。个子高的，就猫着腰，个子矮的，就抬着屁股。如果有人动一下，对不起，整排的人都跟着疼，那你就等着晚上挨揍吧。由此可见，监狱里打架，打的多凶。
　　晚上躺下，铁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心中恼怒之情剧烈：“操你妈的，等我出去，我不让鲨鱼付出十倍的代价，我就不是铁军。但是眼前的这个难关，我得挺住。”第二天早上洗脸，铁军发现了可以变成凶器的东西。据说这种脸盆，是每天早上发下来，然后洗过脸立刻收走的。
　　铁军洗脸的时候暗暗挪步到二强身后，手中拿着水盆，趁着没有人注意，双手用力一掰，“啪”的一声硬塑料的水盆被掰成数片，铁军的胳膊也被划了两道口子，铁军不顾鲜血涌出，冲到二强跟前一拳将二强打倒。
　　铁军向前猛冲，扑到二强的身上，左手按着二强的脖子，手中带着尖刺的塑料直奔二强的左眼刺去，同时吼了一声：“我他妈的弄死你。”二强大吃一惊，如果被铁军手中的塑料尖锐的地方刺中，自己左眼必然瞎了。连忙用力的一转脑袋“啊——”
　　铁军手中的塑料将二强的耳朵刺穿，并且不是打耳洞的刺穿，是将软骨刺穿，疼痛可想而知。二强好了之后，曾经对狱友提起过此事：“那个逼养的真不是人，我看呐，当时他真的想干死我，在监狱中见到那么多狠人，还没看过谁敢真正的杀人，就算有死的，也他妈的是失手打死，他当时是真的奔着干死我来的。”
　　二人被一阵警棍的痛殴之后，被管教带走，分别审讯，审讯铁军的管教问铁军：“他欺负你了？你这么打他。”“操你妈，你不瞎不会自己看啊，我身上这伤谁打的？我第一天来就住小六号间，能是我自己打的？”
　　“小逼崽子，你真他妈的嚣张啊，看你文身挺狂的，在外面是混的吧？我告诉你，来了这里，都他妈的给老子老老实实的，惹了麻烦我他妈的弄死你。”“操你妈。要么现在弄死我，要么别给我机会，给我机会我就让你死。”铁军从来都是这么横，不怕死的人，永远都是最勇敢的人。
　　又是一顿暴打，铁军连吭声都没吭，口中的血沫子往外涌的时候仍然骂：“操你妈，有种打死我……”后来还是监狱长救了铁军，铁军被抬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监狱长说：“我和孙文多少还有点亲戚，孙文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听说你是B区的人，你认识老北吗？”
　　“听说过，那是我们那一片儿公认的大哥。”“他现在在这里也是大哥，我们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就靠他呢。”“那怎么着？”“二强是老北的人，你不知道吗？”“操，我就打了他兄弟了，不服让他来找我。你不方便出面没事，我不怕他，你不用为难。”
　　“呵呵，小伙子有股不怕死的精神，不错。我会安排让老北照顾你的。”“照顾我？”“你跟了他，在监狱中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不是快出去了吗？”“还有一年多。”“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不知道，孙局长已经开始安排了，你的时间又不长，怕什么？放心吧。”
　　岂知这一句你放心，就让铁军在监狱之中度过了十三个月另十四天，这个日子可没有别人有闲心记着，李洋每过一天，就记住了铁军进去了多久，而且每次其余的兄弟来看铁军，李洋都跟着，只要监狱一到可以探监的时候，必然来一趟，每一次孙文都安排了其余的兄弟最少一人陪着李洋来，李洋每次都准备了许多东西用的吃的和烟还有钱。
　　多余的时间，看官们想必清楚，铁军不断的在里面惹祸，打架，伤人，所以搞得越来越凶，后来没办法，加了一年的刑期。虽然最后很成功的得罪了一大部分人，归拢了一大部分人，又得到了一些良好的人脉，可是这却是用人生中最宝贵的时间换来的。
　　铁军被送到了一个单间之中，见到了监狱之中的贵人，老北。他是S市有史以来第一个以杀手身份加入黑道的狠人，不但往下的名气很大，往上也有很多人惧怕他。老北后来是中国一个知名大城市最大的连锁宾馆的老板，这里也不方便提到真实姓名。据说在八十年代，他是S市黑道上唯一一个敢动刀杀人的人，只要钱到位，杀人明码标价。不过杀没杀过人，笔者就不知道了。
　　“听说你是道上人，听说过我吗？”“听说过，你的大名在S市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你挺狠啊，连二强都让你给打了。”“是他先打得我，如果你感觉错在我，那咱们就死磕，看看是你们弄死我还是我弄死你们。”铁军一身的血，这时候鼻青眼肿，仍然不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呵呵，不用在我面前装狠，监狱长说了，让我照顾你，以后你跟我吧，在这里，我最大，我说让你当铺头你就是铺头，十八大号有个空位，你去睡头铺，把他们管好。”“谢谢你了北哥，不过我在监狱中可有仇人。”
　　“你不是第一次进来吗，怎么会有仇人？”“光头你听说过吗？”“你俩在外面打起来了？”“不是，我在看守所的时候，他跟我外面的把兄弟打起来了，后来听说他又进来了，不过我在看守所没碰到他。”“二号大间的铺头铁头是他的把兄弟，你别惹他就完了，我还有一年多出去，你在这的四个月，我保你没事。”铁军挺乐，他这时候可不知道，一下子蹲了那么长时间。
　　得到了这个重量级大哥的相助，铁军在里面的生活好的多了，可是孙文在外面却穷的叮当响，手中所有的钱都要拿着去捞铁军出来，而为了维持和鲨鱼之间的关系，孙文还要花大量金钱在鲨鱼那里买大量的毒品，资金极度周转不过来。
　　好在此刻的B区已经大致的稳妥了形式，再也不用动用一些打拼的手段来处理事情，靠着收来的钱，孙文勉强的支撑着。不过孙文可没对别人提起这个事儿，拿着大哥大，穿金戴银，说没钱也没人信。
　　九二年春节来临的时候，孙文终于被逼的没办法，铁军还在里面吃苦，虽然说他得到了监狱长和老北这个社会大哥的两方面照顾，但是里面仍然不能长时间逗留。可是眼看过年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监狱这四个地方都得送礼，这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其余的手下兄弟也得挨个派发红包，可是最后一个月收的那么点资金，根本不够，何况在鲨鱼手里又买了一次各种毒品，孙文手中的钱，仅仅够回家一次买点年货的。孙文无奈之下拨通了杨桂清的电话。
　　“呦，大哥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呵呵，有点事儿求你。”“你没有事情求我，是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别那么说，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你没到被逼无奈的时候也不会想着给我打电话吧。是铁军的事情吗？”
　　“嗯，你借我点钱，我按道上的利息给你算利息。”“你可拉倒吧，跟我算利息......”“你要是不要利息，我就不跟你借了。”“好啊，我就不要利息，有能耐你别跟我借。”“那好了。”说完，孙文挂了电话。
　　孙文沉思片刻：管棠钱老二俩人手里应该有钱，吴二奎不能有很多的富裕，老幺他们两个恐怕手里的现金也不多。刚刚想着要给管棠打电话，杨桂清的电话却打了进来：“你可真行啊，说不用就不用了。”“不给你利息，我不能在你手里拿钱。”“好吧好吧，你用多少就拿多少吧，利息你自己算清楚。”“呵呵，那好，我下午过去取。”“行，我等你电话。”
　　当晚，二人全身赤裸在E市最大的宾馆相拥，孙文抽着烟，脑中思考着送礼的各处事情，杨桂清悠悠的说：“我到底算怎么回事？你来E市，我请你吃饭，安排宾馆还得陪你睡觉，明天你在拿走我一大笔钱。”
　　孙文笑了：“那我算你养的小白脸呗？”“可拉倒吧，我养小白脸还得求着你过来拿钱，然后在陪你。”“呵呵。”“我也不要求你给我名分，你也不可能娶我，我就要求你等你结婚了，也别抛弃我就行，我宁愿一辈子做你的情人。”
　　“过年了，你准备怎么过？”“哼！怎么过，每年我都是自己，市长要回家陪老婆，我父母都不在了，兄弟姐妹也都不在这边。我每年过年都自己。”“那你今年跟我们一起过吧，我们兄弟过年热闹的很。”“好啊，就是怕你嫌弃我岁数大，别让你的兄弟们笑话你。”
　　孙文将在杨桂清那里借来的钱利用起来，问明白什么地方该送多少，打点完毕之后，孙文又得到了一个珍贵的消息，本市监狱大哥，老北刑期已接近满期，快要出来了。孙文不禁有些发愁：“得罪了光头，老北在出来了，恐怕铁军在监狱里面的生活不好过。”
　　孙文给吴二奎打了电话：“老北快出来了，你说铁军在里面能不能出事？”“你是不是怕光头的兄弟在里面为难铁军。”“操，那还用你说，我给你打电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大哥你说怎么办？”“二奎子，这个事大家是为了你才惹下的，你看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大哥，我都听你的。”吴二奎的回答，让孙文心里舒服不少，至少，吴二奎还没说撒手不管，从始至终，吴二奎都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孙文这时候，除了送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李芸叫出来，在冰天雪地里，俩人压马路聊天。其中有一段挺有意思，转述一下连接后面的故事，而且发生的事件，也让孙文在以后的生意道路上，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

水墨先生

　　第三十九节 婊子无情
　　孙文告诉李芸，上次在鲨鱼哪儿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孙文强调的是：“我又不是什么好人，看见铁军了吗？说进去就进去了，不值得依赖。能帮你的我会尽力，不过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是因为你有女朋友了吗？我不介意。”
　　“我介意。”孙文刚刚说出这三个字，就立刻感觉自己失言，刚要道歉，李芸就说了：“你介意我是干这个的？”“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别的要求，没事的时候，一起吃个饭，逛逛街总行了吧。”
　　这时候应该是腊月的月初，孙文该去占飞的三家店里查账，点头说：“那好，你先跟我去办点事情，然后吃饭吧。”俩人迎着寒风，一路散步去了占飞的浴池。
　　俩人原本就处的挺好，李芸的为人又比较豪爽，典型的东北女人性格，可是一举一动之间却又透漏着女孩子的天真可爱。“那你弟弟的病治好了吗？”“唉，治不好了，我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就是想让我爸少一点压力。”“哦。”孙文还挺关心人家。
　　查过账目之后，孙文也没急着取钱，就离开了，可是孙文心里犯了嘀咕：“要不是你们做花账，就是你们还有别的问题，我得好好看看准备准备。哼哼，如果让我抓到你们做花账，占飞，咱们走着瞧。”店铺的营业额很少，所以孙文即便是急着用钱，也没取那点微不足道的钱。
　　孙文带着李芸找了一处干净的餐厅，俩人吃了一顿饭，老板知道孙文是干啥的，说啥就没要钱，给了在饭店消费的最高待遇，免单，他们两个不喝酒，根本没花几个钱，不过老板给面子，孙文当然高兴了。
　　李芸后来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身份，不单在那么大的一家浴池和宾馆都有股份，吃饭还免单，真是不简单。”孙文笑了笑没有接话茬：“街也逛了，饭也吃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李芸说：“我没地方可回了，我已经不干那个了，今天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了。”“哦。”孙文并不感兴趣，也没有问为什么。可是李芸却自顾自言：“因为今天我终于找到了你的电话号码。”“呵呵。不干也是对的。”“你请我住个宾馆吧，长这么大我还没住过呢。”
　　孙文叹了口气，点头：“我给打个电话，你去就行了。”“你不觉得你应该送我去吗？”“你可真是麻烦，好吧。”直奔占飞的宾馆，这个宾馆就是占飞开的第三家店铺。
　　进去之后，孙文暗暗观察，果然生意惨淡，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仍然没有几个房间有客人，三层的宾馆，竟然冷冷清清的。李芸却另有它意，进去之后就如同回了家一般，放下包和外衣。
　　孙文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说：“你在这里住吧，我走了。”“我在S市举目无亲，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你有什么打算？”“我手里有点钱，你说我是该回家去，把这些钱给父亲呢，还是该干点什么？”“你自己觉着呢？”
　　“我不知道，我去洗个澡，你在这等我一会行不？”“去吧。”孙文看着电视，过了半个小时，李芸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光滑的肩头和结实笔直的小腿，诱人的很。孙文看了看，心中叹了口气：“怎么就干了小姐呢？”占飞的宾馆，是B区第一家带洗浴设备的，不过那个时候，条件不好，据说连冷热水都不好掌握，热水也都是锅炉房统一烧出来的。占飞的宾馆虽然投资不少，可是那时候房间里也没有独立的热水器。
　　李芸坐在孙文的旁边，问孙文：“我好看吗？”“挺漂亮。”“我的功夫怎么样？”“很好，那天确实我有意找茬，对你失礼了。”孙文想想这个事，就心里有愧。“那你今天补偿我吧。”“......”孙文的嘴已经说不出话来，被一张热乎乎软软温暖的嘴堵上了。
　　孙文从来没感觉和哪个女人接吻，能够有如此的感觉，竟然还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就已经让这个身体和需要都很正常的男人有些压制不住欲望，二人如同热恋的情侣一般，灵肉合一，忘乎所以，孙文似乎也得到了满意的发泄。
　　李芸问：“你是不是有心事？”“你怎么知道。”“我看得出来，如果你上心的想观察一个人，就会发现他的心里是否开心快乐。”“铁军进了监狱，在里面吃苦受罪，我花了好多钱，也没有把他捞出来，因为我们得罪了一个有势力的人，却连累了他。”
　　“是鲨鱼吗？你是不是因为没有钱了？”“我所有的收入都花给了掌权的公检法官员，好不容易让他在里面过得好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捞出来了呢。”“哦，你们在道上混，的确不容易啊。”“是啊。”“能让我做你的情人吗？”“呵呵，怪了，怎么最近我走桃花运？老是有人找我做情人，我就那么像小白脸吗？”
　　第二天，孙文接到了一个小包，里面不但有一笔丰厚的现金，还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后来铁军出来之后，孙文当着众兄弟的面念出来的。可是当时孙文看过之后，却找不到了李芸的身影了。
　　“也许你感觉我是个婊子，不配做你的女人，可是我虽然是婊子，也有爱的权利，你说你有女朋友了，我可以做你的情人，本来我和你选择的道路，就是一条没有明天的路，我们回不了头。所以我宁愿曾经拥有，也不奢求天长地久，现在的我，只能选择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表明我的心迹。”李芸没什么文化，不过说出来自己的心声，孙文很感动。
　　孙文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可是只要一到每个星期的星期一，孙文就能收到一个带着丰厚现金的信封，后面的却没有了文字。每一次都是因为对方坐在出租车里，交给孙文的兄弟之后立刻离开，所以孙文就找到了鲨鱼。
　　“鲨鱼大哥，现在管红灯区的是谁？”“特务啊，怎么了？”“哦，老钟不干了？我有点事情，想在你的店里找一个女孩儿。”“呵呵，叫过的妹子怀念起来了？”“算是吧，可是找不到了。”“去找特务，我手下的妹子他都知道。”“知道了。”
　　特务是鲨鱼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在老钟被铁军打伤之后，特务接管了Ｂ区的红灯区的生意，他也是带着孙文在一家一家的按摩院如同梳子一般的过滤过去，才找到了李芸，而场景对孙文的震撼非常的大。后来孙文事业有成的时候，回望此事还是感叹不已。
　　“小妹儿们，有个大场儿，谁能接？去街里的春华宾馆，打过针的生意。”“拉倒吧大姐，静静上次接的大哥，就是玩大了的一个爷们，也在春华，差点没把小丽折腾死，钱再多俺们也不去了。”“我去吧，姐。”“李芸？你可不行，你那小身板儿，折腾你一宿你都得进医院。”“我现在急需用钱，就让我去吧。”
　　孙文听到这，心说：“谁说婊子无情？一个小三，一个小姐都是情深意重的多情种子，是我命好还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孙文忍无可忍，冲进去一把抓起李芸的手，也不跟特务打招呼，直接带着李芸离开了按摩院。
　　占飞的宾馆，三楼一个僻静的包房里，孙文和李芸相拥而立，李芸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因为孙文的一句话：“我就算不能娶你，这一辈子也绝对不会让你在受苦。”李芸也做出了回应：“就算不能嫁给你，为了你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因为这件事，铁军出狱之后，对杨桂清和李芸俩人感激不尽，多次对兄弟们提起大哥的曾经的两个女人对自己的恩德。而李芸后来成为了铁军的助手，带着百余个小姐，管理着整个B区的三十几家按摩院和洗头房。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看就过年了，孙文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儿子，你将近两个月没回来了，生意那么忙吗？”“呵呵，是啊妈，这不是快过年了吗，给一些管我的领导和警察们送送礼，天天的陪他们吃饭。”“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妈都想你了。”“那就明天吧，我明天就回去。”“还是你自己回来？”
　　孙文已经不小了，在九十年代，这个年纪娶妻生子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孙文一心的把心思扑到了和兄弟们之间的“事业”上，更何况就像李芸所说，这是一条没有明天的道路，孙文不能不负责任的就这么结婚生子。
　　可是孙文的母亲已经五十高龄，总是盼着儿子能够带着女朋友一起回来探望自己，孙文何尝不明白妈妈的意思，便说：“明天你就知道了。”“呵呵，处对象了？”“嗯哪。”“那好，明天我做点好吃的，你带着女朋友回来吧。”
　　孙文对李芸说：“请你冒充我的女朋友跟我回一次家。”李芸笑了：“冒充而已嘛？就不能让我真正的做你的女朋友。”“咳咳，我不是说我有女朋友了吗。”“那你怎么不带她回家？”“你不知道，我妈妈虽然没事，可是我家里人事儿多，如果不带一个懂事的人回去，他们该挑理了。”“哦，说明在你心里我比你的女朋友优秀，你这么说我还算平衡了。”
　　孙文的妈妈见到这个既能干活，又懂事会说话的姑娘，高兴的不得了。李芸生在农村，家里的活自然干的都是井井有条。一家人其乐融融，饭后李芸抢着刷碗。孙文便出去陪着，可是见到李芸竟然一边刷碗一边掉眼泪。
　　孙文假装没看见，在厨房猛喝了几口凉水，然后又去小屋拿了一些水果，一直磨蹭到李芸刷完了碗，才和李芸一起去大屋陪着母亲聊天。
　　转过九三年，还有几件事情，是铁军没赶得上的。
　　九三年正月初一，吴二奎去杨桂清的工厂溜达，看看派来的小兄弟有没有偷跑的，还看见了一个大年初一也在加班的女孩子。吴二奎通过杨桂清的介绍，认识了杨桂清手下的这个技术员，就是火炮的远房表妹。俩人也相处的不错，这个女孩子，话不多，上班认真，从不请假，而且对于吴二奎在外面的事情，从来不管。孙文说她虽然并不会打机锋说话办事，可是绝对是个好老婆。
　　吴二奎的老婆有一个闺蜜，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儿，不过家里门子挺硬，在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目前在B区的检察院上班。吴二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子，就感觉这体格跟魏朋坤差不多。
　　吴二奎就动了牵红线的念头，和孙文说了之后，孙文很高兴。孙文一直为魏朋坤这个胖子的对象事情发愁。这个人，不但懒，而且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更加的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似乎他的世界里，除了锻炼身体和吃饭睡觉之外再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如果能有女人愿意跟他，孙文真的是对这个女人感激不尽了。
　　孙文带着李芸，和吴二奎以及魏朋坤，去见了赵媛，这个赵媛竟然比吴二奎口中描述的还胖，和魏朋坤站在一起，二人个头一般，体型一般，孙文不由得发愁：“这两个人，穿着貂在山里走一圈，不被人用猎枪打死都怪了。”
　　可是席间的聊天，却让赵媛对魏朋坤的感觉非常好，赵媛对魏朋坤的评价就是：“心眼好，别看他不怎么说话，可是这样的人没有花花肠子，我喜欢实在人，最重要的是，在他面前我才没有过于肥胖而抬不起头，我俩一般的胖，就没有优劣之势。”孙文佩服：“大学生，看事情就有独到的眼光。”
　　二人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由于吴二奎的老婆和魏朋坤的老婆关系很好，从来都是姐妹相称呼。魏朋坤倒成了吴二奎的妹夫，而吴二奎却又是魏朋坤在兄弟里面排行的下面，九三年正月聚会，大家取笑起了两人。这一次孙文带着李芸一起参加兄弟们的聚会。而管棠也带来了一个女孩子，小月。
　　这次聚会，只有铁军不在，九个男人，却有十个女孩子，另外的一个就是李洋。大华看着孙文取笑他：“老大就是老大，上一次是杨姐，这一次变成了李芸妹儿。”李芸低声问孙文：“杨姐是谁啊？”“一个老板，老五的场子就是给她看的。”“你情人？”“不是，我是他的情人。”“小白脸。”“呵呵。”
　　这时候大华已经跟钱老二的家长见了面，钱老二的家里人非常喜欢这个既能干又会持家的儿媳妇。可是钱老二却愁怀了，跟孙文和管棠俩人抱怨：“她他妈的睡过的男人，比我睡过的女人都多。可是我也甩不掉她了。我家里人也相中了，我咋办？”
　　“操，你他妈的说话就不负责任，你不也没少祸祸好小姑娘吗？”孙文骂了一句。管棠也教训钱老二：“但是我可跟你说钱老二，大华跟你结了婚，就她的性格，你穷死，她就能陪你一起埋了，但是你就一定得出去搞破鞋。”“那倒是，出来混的有几个不在外面玩的？”“那你还抱怨个屁。”最后俩人齐声骂他。
　　在九三年正月的聚会照片上，笔者有幸见过小月年轻时候的照片。小月一米七的身材，不比李洋差，而且长得比较清秀，活脱的一个淑女兼才女，比之李洋少了一份豪气，却多了几分才气和淑女气息。省医学院药物系的高材生，至于专业是什么，不懂的也没办法了解。就算说了，非专业人士也不一定明白。
　　据说当时管棠和小月可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儿，管棠长得帅，小月长得漂亮，管棠也算得上是男人中的优秀层次，喝酒办事利索的很，小月不但是美女还有高材生。可是这俩人相恋数年之后，眼看结婚的时候，竟然分手了，众兄弟都很不理解，为什么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却分开了。
　　原因管棠也从来不说，一直到他俩分手之后，管棠结了婚，小月仍然以为两个人仅仅是在闹别扭，还等着二人和好的机会呢。而在管棠的婚礼上，孙文却心痛如绞的想着小月，小月不知道管棠结了婚，傻傻的在家等着那个宠着自己惯着自己的男朋友会回来和自己继续两个人的爱情呢。
　　后来小月却得到了孙文超友谊的照顾，其他人都误以为，孙文是看上了这个自己兄弟抛弃的女人，可是铁军知道，孙文是感觉自己的兄弟对不起人家，在尽力的弥补。可是孙文的这一番补偿，却成就了他以后道路中，一条暴利的来钱之路。不过这仍然是后话，暂且不说。
　　所以说，孙文的同情心泛滥之甚，关系到每一个人。李芸虽然没有和孙文正式恋爱，不过后期孙文对她的照顾，也是仁至义尽。至于杨桂清，她在孙文身上得到的好处，达到了九位数人民币的资金，这有可能比当时孙文的全部身家都高。这些在后期过程中，会详细描述。
　　九二年过渡到九三年，大致就发生了这些事，下面的故事，就是九三年之后的了。

水墨先生

　　第四十节 中队长
　　铁军被安排到了十八号子，当了里面的铺头。由于是老北安排的，所以没没有人不服，而且铁军钱儿冲，路子野，在里面五十块钱一盒的芙蓉王天天抽着。这个大号里的人，因为铁军的仗义大方，也都跟他处的很好。在这里，铁军认识了改变他一生的好兄弟，东子。
　　据说铁军和铁头之间的争斗，还是在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聚会中打起来的。至于过程，笔者已经无法了解，只知道大致情节，两伙人干起来之后的结果和造成的反响。
　　某天晚上，监狱之中的某处，两伙人共三十多个拼斗了起来。铁军见到手下兄弟和铁头的兄弟打了起来，沉稳异常的走到了铁头面前说了一句：“铁头，你这么长时间一直跟我找茬，今天怎么样？”
　　“操你妈。来，你敢动我兄弟，进了这里还想动老子，咱们就试试。”铁军猛的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铁头的腮帮子。铁头是唯一的一个挨了铁军一拳，没倒下的人，东子后来说，如果站着不动让铁军打，自己都不一定能不能顶住不倒。铁头连动都不动，不顾口角流血，狞笑说：“操，就这两逼下子？”接着就是一拳打在了铁军的脸颊，铁军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铁军也不屑的说：“都说你是北哥手下最能打的，操，我看也他妈的熊货一个。”俩人打在了一起，铁头也是一身的肌肉，而且在监狱中服刑多年，和铁军竟然斗了个不相上下。铁军发起狠来，准备在这一战就把铁头打服，咬着牙顶住了铁头的连续三拳。
　　铁军连续顶了三拳，已经双手抓住了铁头的两只耳朵，然后猛地往怀里一带，铁头耳朵剧痛，脑袋就被拽了过去，铁军将脑门微微一低，用脑门迎着铁头的鼻子直接撞了过去。“嘭”的一声，二人撞在了一起，铁头立刻感觉鼻子一阵剧痛，接着鼻血长流，而且脑中一阵眩晕。
　　铁军打架就是这么的生猛，没有那些花哨招式，他也不会，但是铁军总是能找到对方的一个虚弱点，然后宁可自己挨打，只要抓准一点的空挡，惊涛骇浪的攻击就立刻还了回去。这时候铁头的这一眩晕，铁军就已经抓住了机会，将铁头的脑袋拉向自己的膝盖处。
　　猛的用膝盖一撞，铁头立刻翻身倒在地上，铁军立刻扑了上去，一顿雨点一般的拳头打在了铁头的脸上。防暴大队来的时候，铁军被一棍子打得晕了过去。其余三十几人，全部被防暴大队一顿警棍，全部关进了小号。
　　铁军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身材中等的瘦弱背景，铁军一阵脑袋疼痛问：“北哥，你怎么来了？”老北回头说：“铁军，就算有监狱长和我罩着你，你犯了规矩你知道么？”“什么规矩？”“你和铁头都是我的手下，你们俩人打架，我怎么办？站在什么处境？我和你们俩一样，都是帮着监狱长看管犯人，你以为睡了头铺就是当大哥那么简单吗？你不但不以身作则，还主动挑起斗殴，给监狱长和我找麻烦。”
　　“北哥，那铁头为了给光头报仇，总是找我麻烦，我的兄弟也多数都被他揍过，你们怎么不管？”“你也可以这么对他，不过要掌握度，你今天打得太严重了，触犯了监狱不成文的规矩，打破了底线。”“怎么了？”“铁头脑部震荡，眼睛封喉，鼻梁骨被你打的塌了，面部重伤，以后可能再也没有鼻子了。”
　　“我操，那怎么办？”铁军也没想到，打成这么严重。“监狱长就算可以不处理你，我也可以不追究你，但是你可记得当初你进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尽量别惹铁头？”“记得啊。”“原因就是，他的老大就是我之前上一任的监狱大哥，何况在这监狱里，还有一个人，是我也惹不起的。何况人家也不能这么就拉到，你等着加刑吧。铁头这辈子出不去了，他当然不怕，你跟着折腾，倒霉的是你。”
　　“连你都惹不起？”铁军没注意到加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混起来的？”“杀人嘛，这事S市道上哪有不知道的。”“那你知道我怎么进来的？”“不知道啊。”“因为我得罪了市政高官，这个高官找来了一个退伍侦察兵，把我打得重伤，这才判了我，要不当初那时候的法律和通讯，我跑路绝对没有问题，他们能够抓的着我？”
　　“这跟我现在的麻烦有什么关系？”“那个人后来也进来了，他就是市政高官在监狱找出去的，后来又回到了这儿。主动要求回来？”“为啥主动回来？难道又犯事了？”“对，因为他除了打人什么都不会。”
　　这个人是的确存在的，不过笔者不能确定年龄和外貌。更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老北说的这个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和老北以及铁军之间在监狱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过根据分析，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个人之间，因为铁军在里面闹得太凶的缘故，发生了一些交际。
　　三十多人的群殴，在监狱之中虽然常见，可是从来没有打的这么严重的，经狱医的检查，铁头脑部震荡，鼻梁骨塌陷，如果动手术，必然要割了鼻子。后来在有人进监狱，大家就都知道，这个没鼻子，曾经和S市黑道一哥铁军大哥对着干过的人物，因为铁军在外面的名气影响，没鼻子在监狱中更是过着狱中龙的生活。这个对比，等大家知道了铁军后期的名气，就能想象到铁头的程度了。
　　监狱，笔者没有去过，里面的形式也大概描述不清楚，只能说一些事情的发生和结果以及人际关系，这些事情后来在道上人人都知道，而铁军的经历也曾经源源本本的讲给了兄弟们听。后来的铁军，被关了十五天的小窝，出来之后，老北让一个和铁军关系不错的兄弟去二号当了铺头，因为铁头已经短时间内不能回到监狱了，此刻正在S市解放军医院治伤呢。
　　而挑起此事的罪犯铁军，眼看就要出狱，却被加了一年的刑期。监狱长将此事告诉了孙文之后，孙文又弄了一笔钱来送给典狱长打点，这才控制在一年，要不然铁军还不能这么快就出来。
　　铁军在监狱里已经知道过完年了，可是他没有了盼头，不过铁军又碰到了一个事，大江进来了。
　　这个时候铁军还不知道大江怎么进来了的，因为到了夏天之后，铁军他们没事出去放风，碰巧之极，看到了大江。大江说是因为严打，以前的案子被牵扯出来，然后抓了进来。铁军就跟老北打了招呼，把大江调自己的铺子里来了。九三年严打，把大江一个偷车贼，打成了重刑犯的犯人。如果不是后来铁军在外面混的更好，大江出狱可能什么都干不了了，因为他完全和社会脱轨了。
　　孙文来探监的时候，李洋见到铁军的手上和脸上的伤，心疼了起来，铁军把那个杀手和老北以及二强这些事，说给孙文听，孙文就交代了铁军，在里面办点事情。却也因此，二人的到了在以后的道路之中真正的帮助二人的一个重要且隐形的人物。
　　后话不说，先讲眼前，铁军从小窝之中出来之后，每天见不到铁头，其余所有的铺头见到铁军都感觉一股恶寒，监狱里人都知道，这个小子打架不要命，而且出了名的能打。大二号的铺头和小六号的铺头又是他的兄弟，而老北和监狱长跟他的关系非比寻常，暂时也没人敢惹他。所以铁军暂时在监狱里，过的还算不错。
　　从小窝里回来的某一天，铁军正在床上躺着，小弟打了水，铁军还没来得及洗脚，就有人造访，在监狱中，虽然平时能够见面，但是除了路子野并且是铺头的人，没有人能够来回的窜号子，来人是二强。
　　俩人早就和好了，二强进来就骂：“操你妈的铁军，你行啊，连铁头都让你打服了。”“我操，老二你他妈的不服啊，咱俩在练练？”“拉鸡巴倒吧，我可不跟你练了，你在把我眼睛或者鼻子打没了，我可受不了，我给你整点好东西。”二强之猛，不在铁头之下，之所以叫二强，是因为老北手下铁头最猛，二强紧次之。可是十年之后，年轻的二强远远超过了体力已经不行的铁头了。
　　“什么好东西？”“你一定喜欢。”“我操，白酒。你搁哪儿弄得？”铁军虽然在三十岁之前喝酒不算是上瘾，可是小半年没喝了，监狱中能喝到酒，简直就是奢望，铁军跳下床，果然见到二强手中拿着一个缸子，里面装着一缸子白酒。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其他的犯人虽然馋得不得了，可是两个大哥喝酒，哪里有他们的份？铁军看着一个盯着自己手中白酒的一个小孩儿，笑着说：“你他妈的这小岁数，还爱喝酒？”“大哥，我练的是醉拳，就得靠着喝酒才能练功。”“操，少他妈跟我扯犊子，过来，给你喝一口。”铁军知道，这小子打架会套路，而且很厉害。
　　这个二十刚刚出头的黑小伙子，叫做王东阁，据说他的父亲特别的崇拜霍元甲，从小听着霍元甲的故事长大，所以就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这个名字，而在他上初二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嵩山少林寺，四年之后回来，在中心校学体育，算是铁军的学弟。
　　后来由于专心的练习体育，文化课落下，没考上大学，便去了省里的某机构上学，学习自由搏击，结果在第二年，一次和教练练功意见不同，导致纠纷打架，把教练打成重伤，不但肝脏轻微破裂，脾也被这愣小子一脚踢碎了。胸部多处肋骨骨折，左臂脱臼。以上描述，是多方面人群综合整理，不一定百分之百真实，不过孙文说他真的当过和尚。笔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真的会功夫。
　　后来他爸爸荡尽了家产，这才平息此事，饶是如此，也被判处了一年半有期徒刑，也是因为刚刚到监狱打了不该打的人，又加刑，所以和铁军碰上了。铁军喜欢他的猛楞劲儿，铁军曾经和他打过几次，每一次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铁军平时觉得王东阁的名字比较土气，便叫他东子。东子有一次跟铁军说：“大哥，等我出去了，让我跟你混吧，我除了打架什么也不会干啊。”“操，我们那是真枪实弹的拿着砍刀和喷子，功夫好有个屁用。”
　　“没事啊，拿刀我也敢砍人，拿枪我就敢开火。”“操，那你他妈的成天惹事，我可要不起你这个小弟。”“大哥，求你了。”“你干嘛这么想混？”“赚钱，你看看你，多有钱，在监狱里每天抽芙蓉王，那个文哥对你可真不错，你们一定能赚很多钱。”
　　“你赚钱干嘛？”“帮我爸爸还饥荒（外债）。”“你家不是挺有钱吗？”“后来帮我平事都花了，还欠了很多钱，本来以前包了很多地，种的不错，也赚了不少钱，可是现在我爸在下井，就是为了还钱，我得帮他。”“......好，我能出去我一定带你一起赚钱，就算我不能出去，等你出去了你就去找文哥，让他带你赚钱。”铁军一阵沉默。
　　铁军看着东子大口大口的喝酒，忽然心中一动：“其时学学功夫也挺好，那么多人打架，就这小子一点伤都没有，就他妈的邪性了。”
　　铁军心中定下主意，第二天趁着出去放风的时候，对东子说：“来，小子，咱俩练练。”东子虽然很服铁军，但是这一动手，就是毫不留情，没到五分钟，铁军就鼻青脸肿的了，而且浑身疼。东子笑着说：“大哥，别打了，你打不过我。”
　　“小子，我能不能学武功？”“呵呵，这不叫武功，我在少林寺就练挨打和怎么伤人了，后来在散打学校才学了格斗，就是自由搏击，这才是有套路的。”“我能学不？”“能，就是你岁数大了，锻炼韧带有些困难。”“没事，我上学的时候是体特，怎么说也是中心校短跑冠军，韧带早就拉开了。”“那就好学多了，一个月，就能开始练习格斗了，你的体能和肌肉程度条件已经达到了。”
　　铁军和东子练习，一直到老北出狱。铁军主动找上领导，说要当队长。老北走了，当然也需要有人帮着管这帮犯人了。何况现在铁头不在，也就没人和铁军起刺儿，并且铁军说了，二号铺头和小六号的铺头，都能帮他。在监狱里，一个铺头都是一个大哥，谁都不服谁，如果能三两个达成联盟，当然厉害的多了。
　　铁军就这样，当上了中队长，东子每天仍然锻炼铁军，对于他来说，铁军受的伤都是小问题，自己练武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虽然监狱这段时间铁军也没学会所谓的搏击之术，可是体能却得到了加强。
　　在这里，铁军终于当了老大，坐上中队长的职位，有二号的老大不知为谁和小六的二强相助，铁军终于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真正的狱中龙。可是铁军年纪轻轻就做了老大，自然有很多人不服气，由此引出了一个S市江湖的大混子。

水墨先生

　　{:1_231:}缺第41节。

水墨先生

　　第四十二节 出狱
　　这一战，老妖和段磊不但重创了螃蟹，把他送进了医院，更是砍伤好几个螃蟹的手下，还是后来寇老大不知道在哪儿听说冷库后院打起来了，立刻驱车过来，喊住了段磊，也亏了寇老大来了，要不然不一定打成什么样呢。
　　“老大，怎么了？”“你们还真干起来了，螃蟹呢？”“操，螃蟹都让我们打晕了，那儿躺着呢，他们人跑的差不多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别穷追猛打了，螃蟹当年逼急眼了，敢拿喷子顶在九爷的脑袋上，别把他逼急眼了。”“那行，我们这就撤。”
　　没有受伤的兄弟，把螃蟹和受伤的兄弟带回了大S市，住进了医院。老妖的名气不但在中心区叫了起来，在大S区也如同炸雷一般掀起了一阵的风浪。名气已经不再铁将军之下。
　　孙文得知了这个消息，已经出院的他，本来准备去医院补刀，后来却因为一个电话，孙文又全力的去弄钱，便把这个事情放下了。跟螃蟹的仇，也就这么的结下了。孙文接到的电话，是五猴子的。
　　“你好，哪位？”“你是孙文吧，我是九爷的手下，五猴子。”“哦！五哥你好。”“呵呵，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谢你呢。”“谢啥啊，能给九爷办事，那不是我们的荣幸吗。”“呵呵，不过九爷说了，答应你们的事情，还得办，你兄弟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五猴子就是九爷在外面所有生意的负责人。
　　“怎么回事啊？”“事情的经过，牵扯了两个当官的，九爷不方便告诉你，反正你准备二十万，你兄弟就能出来了。九爷说了，挺喜欢你们哥俩，他可以先预付一年的管理费。”“哎呀，说什么呢五哥，我在差钱也不敢在九爷的买卖上收钱啊。行了，我这就准备钱去。”孙文不是可以等铁军刑满释放吗？可是孙文知道了铁军在里面和铁头结仇，然后又加刑，孙文可不敢让铁军在继续留在监狱了。
　　孙文第一时间打了几个电话，第一个管棠：“你那儿现在能动的钱有多少？”“大概四五万吧，怎么了？”“都给我送来，铁军能出来了。”“行啊，下午就送过去，总数需要多少啊？”“多了，这差的远了。”“那你够吗？”“我在想办法吧。”
　　第二个就是吴二奎：“你把手里能用的钱，全给我送来，铁军能出来了，找到人了。”“我操，终于能出来了，行，我下午就给你送过去，一共需要多少啊？”“差多了，你先把你的拿过来吧。”第三个就是段磊，同样如此。
　　加上孙文手里的钱。孙文数了数，才凑够了三分之二。锅子回来了，见到孙文面前的桌子上这么多钱，问：“文哥，你这是要发钱啊？”“滚蛋，这些是救铁军出来的钱。”
　　“怎么了？不够啊？”“差的多了。”“我哪儿有点。”“你那才多点，有和没有一个样。”“不是啊，我最近吊了一个妹子，是干小姐的，他把钱都给了我保管，你先拿着用吧，救我老大，怎么也得出点力。”
　　“行了，人家辛辛苦苦赚点钱，给人留着吧。”锅子不知作何想法，没有继续说什么。孙文本来准备找杨桂清借，可是上一次的钱还没还给她，怎么好意思在张嘴？这些幕后的老板虽然各个都能拿出来，可是暂时也不好跟人家张口。
　　尤其道上大哥冲后台老板借钱，如果关系到了还好，关系不到，就有勒索的嫌疑，所以在S市及周边地区，道上的不成文规矩，就有这一条，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仍然人人遵守。
　　孙文又拨通了杨桂清的电话：“求你个事情？”“行了，用多少钱？利息我要。”杨桂清不愧是成功的企业家，有脑子。“呵呵，铁军的事情有眉目了，需要十万左右吧。”“好吧，我手里的现金够。我给你送过去。”“真是亏了你了，我和铁军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切！”
　　孙文真的很感动，杨桂清的钱虽然来得容易，但是那也是人家的心血拼出来的，而且是依仗了市长的身份起来的，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和青春。可是自己这两次拿钱，每一次都不是小数目，杨桂清从来没二忽过。当时在S市，超过万元存款的家庭，不超过五分之一。
　　还有一个人就是芸芸，上一次用钱的事情，对孙文的刺激太大了，孙文自嘲：“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中国的古语真的对吗？我不过是跟杨桂清聊的很投缘，睡了几觉，一个能给人当小老婆的人就如此对我。芸芸更是为了帮我弄钱而付出代价，二人虽然在钱数上有多有少，可是能力有别，都是好娘们。是老天爷对我好呢，给了两个如此帮助我的女人，还是老天爷戏弄我呢，就没有个好女人，不是人家的小老婆就是小姐的。”
　　孙文没有把兄弟们的钱都用上，在杨桂清手里拿了十万，其余每个片儿上的兄弟拿了三万，就把钱交给了五猴子，他丝毫不担心有变，因为凭着九爷的实力，这点钱还不放在眼里。孙文不禁感叹：“实力的差距竟然如此的大。看来以后我们的路，还很长。”
　　孙文到了监狱见到了铁军：“在监狱里好好谢谢北燕大哥，事情已经基本办妥，钱已经送过去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了。”
　　“需要多少钱？”“二十万。”“我操，这么多，大哥，你怎么弄的？”“唉，没事，只要你能出来，咱们赚了再还呗，对了，其中还有李洋拿了一部分。”“呵呵，这小丫头一年多了，对我仍然不离不弃，大哥，我要娶她。”“好啊，李洋是个好姑娘。”“呵呵。”
　　铁军的出狱，是九三年的七月份左右，这期间虽然没发生什么大事情，B区仍然是老样子，中心区由于老妖的名气太大，引来了一个老板找老妖合伙开了一家赌博性的游戏厅，仅仅用老妖投资了一成的成本，却分了老妖四成的股份。
　　这家游戏厅占地面积六百多平方米，而且据那个老板说，如果赚了钱，就和老妖多多合作，多开几家。
　　而吴二奎在E市，成为了目前最大的势力。吞并了七匹狼和十三鹰之后，吴二奎迅速的打击着其他的小型团伙，听从了孙文的意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如果不醒悟，再继续打，继续给。别在乎钱，多花点钱，让他们诚心的归附，才是真的。”
　　果然，成功的收复了一些小型团伙之后，其余的人也就明白了，这个搞定了十三鹰和七匹狼的家伙，有董五和杨桂清做后盾，而杨桂清后面有市长，还有董五这魔王的照顾，统一E市年轻一代的混子，根本不在话下，不识时务的，必然倒霉。吴二奎这个保安队队长，当的越来越稳当。
　　吴二奎高兴的不得了，实力瞬间壮大，已经成为了E市青年一代的大哥。多方面收入，让吴二奎也变成了日进斗金的人。
　　这一天孙文终于接到了铁军的电话：“大哥，明天来接我，我能出去了。”“我操。”“让兄弟们都来，李洋也来，芸芸也来，让杨姐也来。哈哈，终于他妈的熬出头了。”
　　S市监狱大门门口，一台吉普越野，这是杨桂清的座驾，里面坐着孙文和芸芸还有李洋。一台帕萨特，这是吴二奎买的车，据说当时买的是二手的。里面坐着黄清贵和吴二奎老婆，穆六却不在里面。
　　一台日系越野，一个女的开着，穆六坐在里面，后座两个加起来超过四百斤的大胖子。穆六子在这半年之中谈了个女朋友，父亲是一个开矿的老板，旗下不但有煤矿，还有两家采石场，而且在S市的另外一种资源中，实属翘楚精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老板。 另外还有一台走私的高档太子，很是拉风，是管棠的，他不喜欢车，却喜欢摩托。
　　钱老二开着一台九十年代初期最拉风的桑塔纳，虽然也是二手的，但是也证明了他们的进步，里面坐着曾华和小月。段磊和老妖，两人看钱老二的车好，也弄了一部二手桑塔纳。
　　其余三台微型，还有一台全新的金杯是吴二奎托人买的，里面坐着锅子、龅牙、黄毛分别带着自己的亲信，来到了S市的监狱门口，对了，还有小超人，小超人出了院，孙文就让他去了打架最少的管棠的手下，因为小超人的脑袋上，还有一个用手指头都能戳开的窟窿。
　　孙文给杨桂清介绍芸芸的时候尴尬的不得了：“这位是......芸芸，你叫杨老板就行。”杨桂清大方的伸出了手：“叫我杨姐，听着亲近。”她以为芸芸是孙文的女朋友。
　　而芸芸却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大老板，孙文实在是借了她不少的力，态度上更是恭敬的很：“杨姐，你好，总听大哥提起你。”“呵呵，他能说我什么好了，一天嘴损的不得了。”孙文没想到的是，两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没有对方和孙文的关系近，而因此互相谦逊，处的还算融洽。后来铁军说：“大哥真他妈的牛逼，整两个娘们还弄得这么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喝酒都成。”
　　铁军当初买的两部面包，其余的两台，是吴二奎买的，因为他的手下兄弟最多，而且目前的势力也是最大的，整个E市的道上都归他管了，给那么多老板当保安队队长，手下兄弟多多益善啊。
　　而这时候的监狱里面也热闹的不得了，铁军由于处事手段比较铁血，在这个男人的天下，在里面混的人缘不错，得知铁军出狱的消息之后，大家联合了监狱里面的一些人，给他送行，而孙文这么长时间在监狱长身上花的钱，也起到了作用。
　　头一天晚上的欢送会上，东子抱着铁军嚎啕大哭：“哥，我不舍得你。”“操你妈。哭他妈的啥？”铁军骂。“我怕我以后见不到你了。”“滚犊子，我又不是去死，我出去就回家了。”“不是那意思，我怕出了监狱大门，你就不认我了。”王东子喝了点酒，还挺激动。
　　铁军心里一阵感动，散会之后就去找了监狱长：“叔儿，你帮我查一下，我那屋的王东阁还有多长时间出狱？”“一个月零三天，怎么了？”“让他跟我一起走呗？”“呵呵怎么了，想在我这里带人出去混社会？”“行吗？”“行，以后当了大哥，别忘了叔照顾过你就行。而且让他这一个月之内，千万别犯案子，如果犯了，连我都牵扯了。”“那当然了。”王东子就这么跟着铁军出来了。
　　俩人从监狱一出来，铁军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东子跟在铁军的身后，东子在里面蹲了将近两年，此刻不由得一阵大叫，连续的翻了三个空心筋斗。笔者了解不到当时的喜悦，想必不是经过这两个世界的门槛之人，也明白不了。俩人走出了监狱的大门，来到了正街。
　　铁军为人特别的爱车，对车也懂得很多，而S市的监狱地处偏僻，门口虽然一条笔直的大路，但是平时的时候基本没有车，铁军出来一看：“我操，大哥不是说没有钱了吗？怎么搞这么多车。”
　　东子凑过来问：“大哥，你们混的可以啊，这么多车。”“那个骑着摩托车上抽烟的是谁啊？我操，二哥还是这么屌，人家都开车来，他骑着摩托车就来了。”铁军一兴奋，话就多。
　　东子兴奋的问：“大哥，你们真牛逼啊，这么多车，这得多少人啊。”“呵呵，好好混，以后你也这么牛逼，走，过去看看我的兄弟们。”俩人直奔大路横穿过来。
　　孙文在车里见到有人过来就说：“铁军出来了，走。”其他人也都看到了，纷纷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群人气势奔腾的从对面走了过来。第一个扑过来的自然是李洋，抱着铁军就是一通大哭。
　　东子一看，铁军的老婆真漂亮啊，也许是因为这一幕对东子的刺激太大了，从此以后东子就死心搭地的跟着铁军混，从来没有过二心。
　　接着过来打招呼的就是平时不怎么来的段磊和老妖，段磊上衣穿着夹克，下身牛仔裤旅游鞋，脖子上的金链子闪闪生光，手里拿着当时流行的老板标配的手包。老妖更是夸张，两寸的头发根根立着，一身奇怪打扮，一副嚣张的样子。
　　“欢迎回家。”段磊上前给铁军一个拥抱。老妖过来啥也没说，俩人仍然是一个拥抱。接着走上来的是孙文，二人总见面，自然没有那么亲热，可是此刻见面，和里面又不一样。孙文发自内心的笑了：“你不在，我都让人把牙打飞了。”铁军脸色一变问：“真的假的？”

水墨先生

　第四十三节 欢聚一堂　    S市监狱大门门口，一台吉普越野，这是杨桂清的座驾，里面坐着孙文和芸芸还有李洋。一台帕萨特，这是吴二奎买的车，据说当时买的是二手的。里面坐着黄清贵和吴二奎老婆，穆六却不在里面。
　　一台日系越野，一个女的开着，穆六坐在里面，后座两个加起来超过四百斤的大胖子。穆六子在这半年之中谈了个女朋友，父亲是一个开矿的老板，旗下不但有煤矿，还有两家采石场，而且在S市的另外一种资源中，实属翘楚精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老板。 另外还有一台走私的高档太子，很是拉风，是管棠的，他不喜欢车，却喜欢摩托。
　　钱老二开着一台九十年代初期最拉风的桑塔纳，虽然也是二手的，但是也证明了他们的进步，里面坐着曾华和小月。段磊和老妖，两人看钱老二的车好，也弄了一部二手桑塔纳。
　　其余三台微型，还有一台全新的金杯是吴二奎托人买的，里面坐着锅子、龅牙、黄毛分别带着自己的亲信，来到了S市的监狱门口，对了，还有小超人，小超人出了院，孙文就让他去了打架最少的管棠的手下，因为小超人的脑袋上，还有一个用手指头都能戳开的窟窿。
　　孙文给杨桂清介绍芸芸的时候尴尬的不得了：“这位是......芸芸，你叫杨老板就行。”杨桂清大方的伸出了手：“叫我杨姐，听着亲近。”她以为芸芸是孙文的女朋友。
　　而芸芸却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大老板，孙文实在是借了她不少的力，态度上更是恭敬的很：“杨姐，你好，总听大哥提起你。”“呵呵，他能说我什么好了，一天嘴损的不得了。”孙文没想到的是，两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没有对方和孙文的关系近，而因此互相谦逊，处的还算融洽。后来铁军说：“大哥真他妈的牛逼，整两个娘们还弄得这么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喝酒都成。”
　　铁军当初买的两部面包，其余的两台，是吴二奎买的，因为他的手下兄弟最多，而且目前的势力也是最大的，整个E市的道上都归他管了，给那么多老板当保安队队长，手下兄弟多多益善啊。
　　而这时候的监狱里面也热闹的不得了，铁军由于处事手段比较铁血，在这个男人的天下，在里面混的人缘不错，得知铁军出狱的消息之后，大家联合了监狱里面的一些人，给他送行，而孙文这么长时间在监狱长身上花的钱，也起到了作用。
　　头一天晚上的欢送会上，东子抱着铁军嚎啕大哭：“哥，我不舍得你。”“操你妈。哭他妈的啥？”铁军骂。“我怕我以后见不到你了。”“滚犊子，我又不是去死，我出去就回家了。”“不是那意思，我怕出了监狱大门，你就不认我了。”王东子喝了点酒，还挺激动。
　　铁军心里一阵感动，散会之后就去找了监狱长：“叔儿，你帮我查一下，我那屋的王东阁还有多长时间出狱？”“一个月零三天，怎么了？”“让他跟我一起走呗？”“呵呵怎么了，想在我这里带人出去混社会？”“行吗？”“行，以后当了大哥，别忘了叔照顾过你就行。而且让他这一个月之内，千万别犯案子，如果犯了，连我都牵扯了。”“那当然了。”王东子就这么跟着铁军出来了。
　　俩人从监狱一出来，铁军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东子跟在铁军的身后，东子在里面蹲了将近两年，此刻不由得一阵大叫，连续的翻了三个空心筋斗。笔者了解不到当时的喜悦，想必不是经过这两个世界的门槛之人，也明白不了。俩人走出了监狱的大门，来到了正街。
　　铁军为人特别的爱车，对车也懂得很多，而S市的监狱地处偏僻，门口虽然一条笔直的大路，但是平时的时候基本没有车，铁军出来一看：“我操，大哥不是说没有钱了吗？怎么搞这么多车。”
　　东子凑过来问：“大哥，你们混的可以啊，这么多车。”“那个骑着摩托车上抽烟的是谁啊？我操，二哥还是这么屌，人家都开车来，他骑着摩托车就来了。”铁军一兴奋，话就多。
　　东子兴奋的问：“大哥，你们真牛逼啊，这么多车，这得多少人啊。”“呵呵，好好混，以后你也这么牛逼，走，过去看看我的兄弟们。”俩人直奔大路横穿过来。
　　孙文在车里见到有人过来就说：“铁军出来了，走。”其他人也都看到了，纷纷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群人气势奔腾的从对面走了过来。第一个扑过来的自然是李洋，抱着铁军就是一通大哭。
　　东子一看，铁军的老婆真漂亮啊，也许是因为这一幕对东子的刺激太大了，从此以后东子就死心搭地的跟着铁军混，从来没有过二心。
　　接着过来打招呼的就是平时不怎么来的段磊和老妖，段磊上衣穿着夹克，下身牛仔裤旅游鞋，脖子上的金链子闪闪生光，手里拿着当时流行的老板标配的手包。老妖更是夸张，两寸的头发根根立着，一身奇怪打扮，一副嚣张的样子。
　　“欢迎回家。”段磊上前给铁军一个拥抱。老妖过来啥也没说，俩人仍然是一个拥抱。接着走上来的是孙文，二人总见面，自然没有那么亲热，可是此刻见面，和里面又不一样。孙文发自内心的笑了：“你不在，我都让人把牙打飞了。”铁军脸色一变问：“真的假的？”
　　铁军喝高了，孙文第一次见到酒量极宏的铁军喝的舌头都大了，拽着赵媛的手说：“嫂子，你是我的四嫂，你是我的恩人，到目前为止，我和大哥最愁的就是我四哥的老婆。你放心，我四哥虽然懒，虽然笨，但是他讲义气，重感情，没有脾气，是个大大的好人，有我们兄弟和大哥在，就不会让他吃一点亏，也就不会让你吃亏，你们好好的。做兄弟的永远祝福你们。”说的赵媛有点不好意思了。
　　铁军第二个找的人，就是杨桂清，同样，握着她的手说：“杨姐，你是我的恩人，为了我花了你不少的钱，虽然你有钱不在乎，但是铁军我心里有数，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你现在有钱我帮不了你，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落魄了，我铁军养你。”
　　杨桂清当然不会像赵媛一般的小女孩子气息，也爽快的说：“铁军，你是个好兄弟，别说你的兄弟们认为，就是我也这么认为，以后咱们就是姐俩，有事情尽管跟姐张口。”
　　铁军要找的第三个人也是对他和孙文感触最大的人，芸芸，铁军也知道，芸芸是小姐出身，孙文不会娶她当老婆，所以铁军对芸芸的心情也是三个女人之中最为复杂的。 铁军喝多了，仍然知道低声说：“妹子，你为了救我，怎么样哥知道，不管你和我大哥能不能结婚，在铁军的心中，你就是我最好的大哥的老婆，是我的嫂子，你放心，就算以后我大哥不娶你，你也是我铁军心中的嫂子，以后没人照顾你，我照顾你。”
　　铁军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只要是兄弟，你对我有怨，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对我有恩，我一定铭记于心，兴许我不一定能报答你，也不一定有机会，但是我一定会刻在心上，永远不忘。
　　东子第一次的接触社会流氓，给他的感觉就是：威风八面，嚣张跋扈，钱多人多，而且从他们的言谈之中可以听得出，他们的生活，纸醉金迷，除了打架之外，就是吃喝玩乐，这样的生活，就是东子这个年纪向往的，何况在监狱里憋了小二年。所以更加的坚定了他跟着铁军的决心。
　　孙文见到众人热闹的聊着天，喝着酒，高兴的不得了，这大半年虽然没有把杨桂清的钱还上，也没有买上车，但是由于铁军进监狱，孙文认识了一大帮公检法的高官，以后逢年过节去送送礼，平时约出来吃饭保持联络，对自己以后大大的有好处。
　　孙文不喝酒，坐在饭桌的主位中央，谈笑风生的和大家聊着天，东子一一的看过去，管棠喝了那么多酒脸色越来越白，有些惊惧：“人家说喝酒不上脸的人不好交。”接着看钱老二：“听大哥说这个人是兄弟之中手段比较狠的一个，看样子也不是善茬，那两个门牙是打架打掉的？”
　　看见魏朋坤，东子有点叹息：“我将来要是肥成这样，功夫就白学了。”接着看吴二奎，这个人有些毛楞，东子心里想：“可是听说他的势力才是最大的，外面的车有三部是他的。”看着穆六东子心中坏坏的想：“我要是长这么帅，我也能找个有钱的老婆，一出手就是他妈的二十克的金戒指，有钱就是不一样。”
　　看了看黄清贵，一口口的慢慢喝酒，也不怎么说话，东子想到：“这个人看起来挺面善的，不像大哥和那个老妖，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段磊一脸疙瘩，晃头晃脑的跟大家在扯皮子，可是从他的言谈之间就看得出，这人说话口就像漏风似得。东子监狱里，见过太多为了不受欺负而装逼的人了。
　　还是文哥看着和谐，不但长得精神，而且沉稳，说话声音从来不大，却有着一股指挥人的感觉，我怎么听着他说什么都想说遵命呢？他也没有监狱那帮人的嚣张跋扈。东子也不插言，胡思乱想着。
　　东子拿着酒杯，走到了孙文身边说：“文哥。”孙文抬头一看，笑了：“怎么了？”自从上海滩热播，一些和孙文关系好的，对于“文哥”这个称呼是频频出口，小的也就跟着学，久而久之，铁军出来之后，孙文的这个称呼，倒是成了他黑道生涯的一个具有代表性意义的称呼了。
　　东子说：“小弟年纪轻轻，大哥没少照顾我，今天又带我进了圈子，可是道上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你才是核心中的老大，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小弟敬你一杯。”孙文笑着说：“我们都是兄弟，铁军认了你做兄弟，你就是我的兄弟，落地为兄弟，不必骨肉亲。不过敬酒就免了。”
　　铁军斜眼看了东子一眼说：“东子，你要是能让大哥喝一杯酒，我给你买一条链子。”大家都看着这边，东子笑问：“真的假的？”铁军说：“真的，他妈的我认识大哥这么长时间了，二哥都认识大哥十多年了，都没看过他喝酒。”
　　东子问了一句：“文哥，给个面子？”孙文摇了摇头，东子低声说：“文哥，链子归你，我就为了气气他。”孙文仍然笑着摇头。大华喝的有点多，大声说：“你别费劲儿了，你掰了他的牙他可能不生气，你让他喝酒等于骂他呢，你在劝给老大劝急眼了。”
　　东子这一敬酒，知道了两件事情：铁军和孙文关系好，而且两个兄弟装枪就放炮，一个说一，第二个绝不说二。第二件事情，文哥不喝酒。东子问：“文哥，混社会，不喝酒也行吗？我怎么看监狱里的人，各个都馋酒跟吸毒上瘾似的。”
　　孙文笑了：“中国有史以来最牛逼的黑帮大哥杜月笙，也是滴酒不沾。”“正好，我也不爱喝酒，大哥都可以不喝酒，我也可以。”铁军不干了：“操，当我的兄弟，不喝酒怎么行。喝，使劲喝。”“好。”东子干了手中酒杯的酒。
　　这是东子通过这一次聚会，第一次接触了整个圈子里的兄弟，可是让东子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后的路，他和孙文铁军成为了大圈子里面的铁三角，支撑着整个团伙，成为核心，并且是重中之重。

水墨先生

    　　第四十四节 报应不爽
　　东子刚刚干了手中的酒，就听到“咣”一声巨响，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老妖知道兄弟都坐在屋里，一面回头一面大声骂：“操你妈的，谁？”众人回头一看，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大S市的螃蟹。
　　螃蟹嚣张的问：“孙文，操你妈的，牙都没了还有心思喝酒呢？是不是你的人抢了我定的包房？”铁军一愣，回头问孙文：“大哥，牙没了是真事？这傻逼干的？”孙文笑着站起来说：“今天我兄弟铁军下山，你最好别打扰了大家的心情。”
　　老妖立刻起身就骂：“操你妈的，还敢来中心区，上次砍你砍得不疼是不是？”螃蟹此刻也带了二三十人来吃饭，见到这屋里一共才十几个，而且其中有一小半是女的，立刻反唇相讥：“操你妈的，今天就让你们在这进医院，铁军出来了吗？正好，我找他呢。”
　　螃蟹的身后门口站了一大群人，黑压压的在门口堵着。铁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说：“螃蟹，我兄弟们打你弟弟我们承认，你有种找我，你敢动我大哥，今天我不把你牙掰下来我就不是铁军。”说完就冲了过去，谁知道喝的太多，铁军脚都软了。被螃蟹一脚踹趴下，立刻“哇哇”的吐了起来。
　　铁军这一动手，大家立刻操酒瓶子搬凳子等家伙开始打，对方的人也冲进了包房。而东子一看铁军被打，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后发先至，竟然比螃蟹的第二下踢向铁军脑袋的皮鞋头子还快。
　　东子也是一脚踢出，正好踢中了螃蟹的脚踝，二人腿骨相撞，东子没事，螃蟹立刻像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据事后螃蟹透露：“操他妈的，那个小逼崽子的腿跟我的腿撞在一起，就像铁棒子抡圆了给我一下子似地。”
　　东子练过武术，打架有套路的，一脚踢中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有套路的攻击，直接的踹中了螃蟹的小腹，趁着螃蟹疼痛弯腰的一瞬间，膝盖猛的上冲，击在了螃蟹的面部。三下子干净利索，均是右腿完成，没到五秒钟，螃蟹已经倒地不起。
　　孙文把几个女的都拉在自己的后面，站前面双手平伸开，怕有东西飞过来，看见了东子的这几下子，高兴的喊：“东子，不用你让我喝酒，铁军不给你买链子，我给你买，给我狠狠的揍他们。”东子就是王东阁以后在圈里的称呼，后来道上的人都叫他东哥，东子自嘲：“不知道的还以为叫我小名儿呢。”
　　东子就是这么一个人，性格单纯，虽然不爱装逼，可是极爱出风头，外表精神，可是脑子迷迷糊糊。做事无拘无束，打架也从来不怂。没什么要求，崇拜孙文而惧怕铁军。为人很有意思，人缘也特别好，而且没有架子。对孙文和铁军忠心耿耿。
　　东子勇猛异常，拳脚齐上，最多三下必然倒下一个，那边包房听到外面兵兵乓乓的打了起来，立刻冲过来人，里外夹攻，双方立刻在狭隘的门口打了起来，而螃蟹的人基本都被挤在中间，进出不得，基本无法施展。
　　最为兴奋的就是东子，平时练武，他觉着没什么用，打人吧，没有禁得住自己三拳两脚的，如果想打痛快，对方必然进医院，后来去省武术学校，里面的什么跆拳道啊泰拳啊空手道啊乱七八糟的，都打不过自己。直至此刻，才找到了真正的可利用之处，打坏人，在他的心里，孙文和铁军的敌人，都是坏人。
　　孙文后来询问东子：“你的武功怎么练的？”“少林寺啊？”“武术学校？”“不是，我真的当了四年的和尚，后来才去的武术学校。”“那你在少林寺有法名啊？什么辈分？”“那法名难听死了，这么说吧文哥，如果论辈分某某某，和我是师兄弟。”“......”东子提起的，是后来进军影视圈可是不算是太火的一位功夫明星。
　　铁军倒地之后，猛吐了一阵，头脑清醒多了，但是见到自己前面全是人腿，再想冲上去也冲不上去了，但是刚刚抬起头，就见到螃蟹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铁军立刻精神了，猛的站起，一把拽住螃蟹的衣服，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顺手拿起了一个家什，猛的往螃蟹的脸上砸去。孙文事后描述：“这是我见过最快的报应，螃蟹用烟灰缸打掉了我的牙，铁军就用烟灰缸砸掉了他的牙。而且那时候铁军还不知道螃蟹是怎么打我的。”
　　可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勇者，自然就见勇了。东子事后对此事的看法却不一样，他的说法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哥能当大哥了，我永远都是他的小弟，我永远也坐不了他的位置，因为大哥身上的血性，不是人的。他打人，虽然不会我这么多方法和技巧，但是真的是往死里打，每一次都是抱着将对方弄死的心态，被我打过的人，会知道打不过我，不一定会怕我。被他打过的人，心里才会真正的出现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他才能无往而不利，才能战无不胜。”
　　铁军一下一下的砸着螃蟹的脸，砸一下问一句：“牙掉没？”砸一下问一句。后来螃蟹实在是受不了了，连连呼叫，终于在铁军稍微迟疑的时候，吐出了两个槽牙。铁军这才满意的问：“服了？”螃蟹连连点头。
      另外三个给东子最为印象深刻的就是管棠和老妖，还有钱老二，管棠拿着酒瓶子冲了上去的，也算是他倒霉，碰到了一个手里有刀的小子，被一刀扎在了左手抓着那小子的手臂上，管棠可能是喝多了，只想还那小子一下，猛的一酒瓶子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据当事人回忆，这一下子，头发上除了一些碎碴子之外，都没出血，然后手中的玻璃瓶口刺进了对方的小腹。
    事后孙文评价此事：“往好听了说，是舍小取大，用自己脑袋挨这一下子为代价，让对方再也没有战斗力。往难听了说，就是傻逼，你不能先照着他的脑袋来一下，再用酒瓶子捅他啊？”东子却有另外的看法：“二哥可能是喝多了，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可是这样打架，一来有可能是来不及，怕对方在继续伤自己的要害而造成自己没有还手之力，这才用这种舍小取大的办法。二就可能是纯属的威慑性行为。反正如果是我的对手这样，我一定会害怕。”
    而钱老二给东子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邪性啊，这个人打仗不猛，体力没有胖子强，血性没有铁军强，手段没有二哥吓人，残忍没有老妖厉害。可是就是邪性，屋里那么多东西，钱老二拿着一根筷子冲了上去，而且连续两下，全都扎中了对方的身体里，第一下是腮帮子，第二下是肚皮。
    东子后来说：“不知道三哥是真的狠啊，还是没有脑子，如果说他狠吧也对，不管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能变成有利的武器。如果说他没脑子吧，一根筷子有什么杀伤力？就像小学学的两个兄弟砍柴的故事，宁可浪费时间磨斧子，也不拿着钝斧子砍。”东子认识孙文之后，对孙文的渊博知识是心悦诚服的佩服，就学着孙文没事做做学问，孙文也很乐意把自己的学问散播出去，所以每逢东子讨教，必会详细解说。
    孙文骂：“操，那他妈的叫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东子赔笑说：“对对，文哥不愧叫文哥，就是有文化。”“我叫孙文是老爸起的，又不是有文化才叫的，我老子生我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文化。”孙文对于自己没有文凭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对于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很为傲。对于别人夸赞他有文化，他从来不反驳更不谦虚。
    而老妖给东子的感觉就是，手段残忍，老妖的对手是最倒霉的，被老妖强壮的体格撞倒之后，接着就是照着脸一顿的狂踹，而且口中还念念有词，绝不是打仗时候的喊喝，也不是脏话，事后东子想起来还乐呢，用东子的评价说，虽然听不清说的是啥，可是跟打节奏似的！
    这场战斗除了铁军被踹了一脚，管棠被扎了一刀之外，大获全胜，没有一个人挂 。螃蟹喊完服了，对方也就接近罢手。
    孙文见打的差不多了，走过去对螃蟹说：“上次打的我掉牙，这次还回来了。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没完，你回大S市等着，下次就是去你们的地方闹了。滚。”
    螃蟹带着小兄弟们离开了这里，饭自然是不能在吃了，老妖付了账之后，众人直奔医院而去。孙文让杨桂清和穆六子的女朋友开车带着几个女人回去，然后浩浩荡荡的直奔中心区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当然是去补刀了，九十年代，大哥连续被揍，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带人就很难了，兄弟们认为你不行了，散了人心。孙文要打掉的，就是螃蟹归拢好了的人心。并不是要给螃蟹身体上多大的致命伤，而是要给他的大哥位置一刀狠狠的致命伤。
    到了医院，却碰到了一个人，寇老大，寇老大带了两个兄弟来了医院，见到这一个车队冲了过来不由的一皱眉，众人一下车，就看到了寇老大，寒暄一阵之后，寇老大见到铁军平安的出来，也很高兴。
    “你上医院干什么来了？”“操，我还忘了这事情了。你们来医院干什么来了？螃蟹是不是和你们碰上了？打起来了吧？”“嗯哪。”“怎么回事？”接着孙文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寇老大听。
    原来螃蟹的脸颊被铁军打成了猪头，手下还有兄弟被碎酒瓶子刺中小腹，自然立刻去了医院，途中螃蟹给寇老大打了电话：“我他妈的在中心区呢，在你这又让一帮小逼崽子打了。你赶紧过来。”“操，你他妈的怎么一天净跟小孩儿打仗呢？”对于这个敢于用枪挟持九爷的主儿，寇老大也有些头疼。
    “你来吧，来了我在跟你说，我牙都掉了，说话费劲。”寇老大能听不出来吗，说话像大舌头似的，回应说：“你去中心区医院，我立刻过去找你。”“行。”接着寇老大来到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孙文这些人。
    寇老大说：“这个事情我出面了，你们不能打了，螃蟹也是我的哥们。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呵呵，还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一句话的事情，不行我给他道歉。”“那你们别再这了，去矿企医院吧。”
    刚刚说完，孙文就准备带人离开这里，两辆警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下来两个警员：“刚刚有人报案，说在XX饭店有人打架斗殴，是你们吧，走，跟我走一趟。”寇老大知道此事是螃蟹挑起，而且对方动刀，就算去了也没事，便抢着答应了，而且寇老大跟着大家一起到了派出所。除了管棠的伤口需要缝针没去之外，其余的人都去了。
    S市治安虽然不是出了名的乱，但是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民风彪悍，市井刁民随处可见。就算警察见到有人打仗，在街头聚众斗殴，只要没有人报警没有重伤害出现，警察知道了也不愿意管，是真正的民不举官不究。只不过XX饭店是本地出了名的大饭店，也是九十年代百姓津津乐道的一家出名的饭店，往往大家开玩笑就会出现一个简单的对白：“我请客。”“哪儿呀？XX饭店啊？”“操，那请不起。”
    所以这个饭店经理报案，警察必然出警。在派出所里调查一番，录口供，经过经理和服务员证明，的确是对方找茬，然后又是他们动了刀，所以也没有什么罚款或者其他的事情，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老妖又给那个饭店打了电话，定了一个三十人的包房，然后请寇老大入席，螃蟹头上包着绷带，据说半张脸都在绷带下面，带着几个没有受伤的兄弟来到了这个饭店。
    事后孙问对东子说：“没想到你第一天出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经过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你还想混吗？”“文哥，你什么意思？是我东子打架的时候怕死了？还是去派出所的时候我给大家丢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出来第一天，就发生了斗殴，受伤，进局子，给人赔礼道歉这么多事情，这可能和你设想的黑道有所不同，没有你想的那么威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决定跟铁军混吗？”
    “文哥，我想跟着大哥在一起，第一点原因是我们关系好，我年纪小在监狱里虽然能打，但是不懂事没人理我，他照顾我，而且给我烟抽给我酒喝。第二是为了赚钱帮我父母还债，我不怕死，不怕受伤流血，也不怕进局子，更不怕那些社会上的大哥。”
    “我可警告你，在道上混，就和今天基本一样，打架，受伤流血，你要随时抱着被打的准备。进医院，你要随时抱着被砍进医院的准备。而且随时都有进局子的可能，更有时候就会像你们之前一样进监狱。而且还随时有可能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古龙大师的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明明打不过咱们，可是因为一些人际关系的原因，道歉的却是咱们，你能接受这几点，就行了。”
    东子自然能做到，东子不但能，而且做的很好，他是S市黑道出了名的单挑王，东子的精 事迹，会在以后描述。

水墨先生

                  

李听圃

一下发的太多，不利于互动交流。容慢慢阅读。

水墨先生

　　第四十六节 以父之名
　　三人也没买东西，空着手就直奔铁军家去，东子问：“文哥，你借我点钱。”“干什么？”“我去给二叔买点东西，第一次见面，空手去不好吧？”“买了更挨骂。”“......”东子不但不懂铁军的为人，这时候对铁老大的为难更难懂了。可是孙文懂，而且比谁都懂他们父子的特性。
　　事后东子对圈里人说：“那次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哥陪他父亲喝酒，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看到大哥掉眼泪。”还有一次东子没赶上，如果当时东子在，铁军的心理可能就不会留下永远不能磨灭的阴影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人一进屋，孙文就高兴的说：“二叔，你看谁回来了。”铁军的父亲张口就骂：“操你个妈的，你回来了也不先回来看看你爹。”铁军跟着孙文之后进了屋子，见到自己的父亲，一年多没见，父亲脸上的褶子更多了，头发也白了很多，骂人也没有以前声音大了，并且铁军发现了一个问题，铁军的父亲用右手拿酒杯。
　　铁军的父亲是老一辈的江湖大哥，后来由于时代变迁，自己在监狱度过三年，再出来改革开放已经大大的改变了。与社会基本脱轨的他，毅然决然的退出了江湖，而多年在江湖上养成的习惯就是左手拿酒杯，随时准备力气大的右手去抄家伙打人。
　　铁军第一句话就问：“爸，你左手怎么了？”“脑血栓，左手不好使了。”孙文知道这个事情，可是当时铁军不在家，铁军的父亲因为铁军进了监狱，原本吃肉吃的太多，胆固醇和血压就超标，这一下急火攻心，连夜酗酒，进了医院，得了脑血栓，孙文也没跟铁军说。
　　铁军一愣，当然知道了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铁军‘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身边，抱住父亲的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铁军的父亲骂：“哭他妈啥？起来，进一次监狱就他妈的怕了，给我站起来。”
　　铁军哽咽着说：“爸......对不起。”“起来。”铁军的父亲放下酒杯，一把就把铁军拽了起来。铁军擦了擦眼泪，握着自己父亲的左手，清楚的感觉到，父亲已经不能对自己的抚摸有所感觉了，左手麻痹冰冷僵硬，没有了明显的感觉。
　　三人坐下之后，东子和铁军陪着这个老江湖喝酒。铁军的父亲席间笑着说：“我儿子行啊，进了一次监狱，会喝酒了。”铁军在十五岁的时候，在中心校就上课的时候和一个同学一人一斤白酒，而且没有菜。可是东子一直不明白，在酒桌上，铁军从来都和在黑道上一样，那是真的罕逢敌手，可是铁军为什么不陪铁老大喝酒，东子一直都弄不懂。
　　可是铁军从来不跟父亲说自己会喝酒，铁军的父亲以为铁军随了母亲的滴酒不沾，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能喝。席间的聊天，给了孙文极大的感触，父子二人的聊天内容，让孙文至今仍然难以忘怀。
　　铁军的父亲有点喝多了：“儿子，别上火，别当回事，不就是进一次笆篱子吗？操，你爹我年轻的时候，去那儿的次数比他妈的回去看你爷爷和你奶奶的次数都多。”“爸，我不是上火，我是因为你的病。”
　　“算什么啊，你爹还有手能拿酒杯。”“爸，以后我一定不再让你上火了。”“可能吗？你在道上混，今天打架明天进医院的，后天又进了笆篱子，没事，我不上火。”“爸，你对我选择了这条路，是不是不赞成，我这也是没办法。”
　　铁老大难得的叹了口气：“唉！儿子，你爸我懂，你是我生的，我能不明白你吗？你小时候就把你爹当成偶像，你爹我成天打仗进笆篱子，你爷爷你奶奶和你姑姑你叔，甚至你妈你姐都不理解我。他们都以为我没有正事，只有你，仍然崇拜你这个成天惹事的爸。”“爸......”
　　“你别说话，让你大哥听着，他能明白。你爹我虽然老了，但是我脑子没让酒精拿住。你爹我明白，你是因为你爹你才走上这条道的。你爹我在社会上走了这么多年，除了名气之外，什么都没有，你何大爷当初跟我一起混，你看他现在比你爸混得好，有钱有地位，你是不是为了你爹不值？”
　　铁军的父亲不让三人说话，继续说：“你走上了这条路，就是想把你爹的路走下去。电视里都演过，子承父业。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当初你爹进笆篱子，出来后家里都没人去接，回来没有一个人给我好脸色，就你仍然把我当成好爹，就是因为你也是男人，骨子里也有这个男人之间的血性。”
　　“你理解爹，知道在道上的生活，是上去了就下不来了。你爹我没走完的路，你要走下去，你要证明，你是为了你爹，我知道。你想让其他的人都知道，我铁老大的儿子，不是孬种。”
　　虎父无犬子，孙文终于理解了这句话，虽然父子二人选择的道路是不对的，可是好男儿做事不回头，不后悔。孙文在一旁无语：“铁军还不愿意陪着二叔喝酒，如果我也能和爸爸在这桌上跟我聊天，那多幸福啊。”
　　孙文虽然不在事业上成功，可是他的人生，可以说不会留下遗憾，不论是思想上的高度还是内在的涵养以及文化，都不是表面能看见的。可是唯一的缺憾，靠着自己无法弥补的缺陷，就是自己的父亲，从孙文懂事开始，就没有过能够和父亲这样的角色畅谈一番理想的感觉，所以，每每碰到兄弟们的父亲，孙文都能和对方聊的很好。
　　三人正在家里吃饭，孙文接到了钱老二的电话，孙文走了出去，接起电话：“大哥，给你个娘们。”“操，你有娘们能介绍给我？”“不行啊，这个我摆不平。”“怎么了？东西不能用了？”“啥呀，搞她有麻烦。”“什么麻烦。”接下来孙文听到了一个让他气愤不已的事。不过这个事件，却成就了钱老二第一个拉出去单干的大哥之路。
　　原来今天钱老二起床之后，准备约了管棠去楼下游戏厅去打游戏，钱老二起床之后正在床上赖床，楼下就传来两个人的吵闹声。
　　一对小情侣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钱老二听到了一句话，是女孩儿说的：“我他妈的现在就去找一个。”“你敢找一个试试，我看我不要的娘们，K区还有谁敢要。”“操，你别以为你哥牛逼就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也许很久的平淡让钱老二有些难受，也许是给螃蟹赔钱让钱老二难受的不得了，也许是因为他想在兄弟们的默认情况下开拓K区的地盘，后来孙文一直没弄明白，钱老二为什么主动找这个茬子。钱老二趴在楼上的窗户对着下面喊：“哎！那美女，跟我处吧，别跟这个茄子包了。”茄子包，没长开的意思。
　　楼下的女孩抬头一看，肩膀上露着文身，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和自己的小手指差不多的粗细，立刻喊：“你给我搞定他，搞定他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钱老二还没说话，楼下的那个年轻小孩立刻骂：“我操你妈，有你什么事，滚。”
　　钱老二在楼上，那小子在楼下，两个人立刻对骂起来。后来那小子一赌气，告诉钱老二：“操你妈。你在这别走，有种等着我。”钱老二说：“找人去吧，小逼崽子。”那小子走后，那女孩对钱老二说：“哥，你也赶紧找人吧，他哥是大混子。”
　　钱老二笑了：“没事，我也是大混子，我给你个电话号，以后这小子再找你麻烦，你打这个电话。”说完，钱老二找了个纸条，写上了孙文的大哥大号码扔了下去。然后就给孙文打了电话。
　　孙文听到这里骂钱老二：“你他妈的有病啊，这麻烦也找。让大华知道了不揍你！”“我不是看那小姑娘长得漂亮嘛。大哥，你整吧，研究研究那个小姑娘，我来帮你搞定这小子。”“你在哪儿呢？”“我自己家啊。”“你家里人呢？”“上班了。”“等我，我马上过去。”钱老二没结婚，所以仍然和父母住，他的两个哥哥早就成家了。
　　孙文立刻想到：“如果我是对方，打不过你，我他妈的天天晚上拿着斧子去你家，砍了你家的防盗门。等你换了新的我在他妈的砍，看看你能受得了受不了，这事不能打，何况还理亏，那么多事儿还没搞定呢，你又在你的地方闹事。”
　　结合后来笔者对整体事件的了解，笔者分析有可能以钱老二的智商，会这么想。从九零年开始，就在B区打，打到铁军成为当红大哥，年青一代首屈一指的大混子。然后孙文又去帮吴二奎打，归拢了十三鹰和七匹狼，吴二奎也成大哥了。而且还在市里收拾老火，帮老妖和段磊打，他俩也当了大哥，可是他今天的成就还是当初的成就。钱老二认为，为什么兄弟们不能帮我上上位？凭什么就是一直你们在提升高度？
　　不过根据笔者对当事人的了解，认为孙文的长远目光是这样的：B区必须要最先搞定，等收拾了鲨鱼，彻底的把B区拿在手里之后，财力人力都达到一个顶峰，兄弟们有一个铁打的地盘作为依仗。然后让老妖和段磊在寇老大存在的情形下尽力的扩张实力，吴二奎同理。
　　最终，孙文瞄准的就是K区。为什么最后是K区？因为这里还住着一个比鲨鱼还狠，比董五都不差的大混子头子，这里还有一个全市私营企业中最大规模的煤矿。最难搞定。而且当时孙文团伙没有人脉能和这里的黑道大哥搭上线，只能是敌人不能是朋友。
　　最终，三个地区形成包围式，帮钱老二和管棠对付这个大混子。孙文目光长远，可是钱老二不行，不但不行，他也只能给孙文和整个团伙制造麻烦。
　　孙文接完电话，就跟铁老大告辞了，带着铁军和东子，回去叫了几个人，开了一辆面包就直奔K区去了。到了钱老二家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已经上楼了，在钱老二的家坐着。这时候钱老二也聚集了十几个人。看来他没拿那个小孩子当回事。
　　据孙文说，当时将近二十人，钱老二家厨房和卫生间都坐满人了。在钱老二家说明了事情的情况，孙文过去问那女孩：“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他哥哥是谁啊 ？”“这就是我给你电话号的人，我大哥。”钱老二介绍。“也不算是我对象，她追我，我不同意他就缠着我，还不让我和别的男的说话，说了他就打人家。他哥是谁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是K区的大混子。”
　　“那你是不想跟他处？”“当然不想了，我又不喜欢他，天天就知道把他哥挂在嘴上，最瞧不起这样的人，有能耐自己当大哥，那才让人家喜欢呢。”孙文不禁叹了口气：“道上混的，每天都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天天出入黄赌毒场所，说不定哪天就进医院进监狱，有什么好喜欢的？如果我们不是被生活所迫，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可是他没说出来。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管棠也在K区住，而且距离钱老二家不远，可是他却没有孙文来的快。没等人到齐，那小子带的人就和管棠带来的人碰面了，管棠和对方在楼下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大家在楼上听到了打骂声，连忙的冲了下去。
　　原来管棠去找人，带了十几个兄弟往钱老二家来，却因为对方已经在钱老二家的楼下聚集了二三十号人。好在此刻是八月份正热的天，钱老二家虽然在五楼，开着窗户仍然可以听到楼下的吵闹，更别说群殴时候的叫骂声了。
　　大家冲了下去，孙文还没等看清楚对方的人，铁军已经带着人冲了过去，原本管棠的十几个人处于下风，此刻铁军和东子猛虎下山一般，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过去，立刻将对方围成的圈子冲散，然后管棠带的人立刻还手。
　　东子由于不认识K区钱老二的手下，不顾一切的猛打了起来，后来孙文说：“以后咱们在聚两个地方以上的人打架，就带个有记号的东西，要不拳脚无眼，太容易打错人了。”由于东子练过武术，打人的位置全都是要害，管棠的手下被东子打伤两个。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孙文站在后面，就他一个没冲上去，孙文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上去和不上去，战果不会改变，而且他的打架技术最烂，打人也下不去死手，所以打架孙文从来不往上冲，如果自己受伤，就没有个总领全局的人，得不偿失。
　　那女孩儿也跟了上来问：“大哥，你怎么不上去打？”“我不会打。”“你是老大，所以你不上。”“不是，我们兄弟不分大小，只是因为我不会。铁军、钱老二他们才是大哥，我一个小弟都没有。”“哦。”孙文从来不以老大自居，他认为兄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没有上下之分。
　　众人打的正欢，两旁的行人和车辆全部的堵在了两侧，而且旁人都没有人敢按喇叭或者大声说话评论，都在这看热闹。大马路上就听两伙人的吵骂声音。好在双方都没有拿家伙的，所以暂时没人受伤，除了被东子打的人。
　　忽然一个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都他妈的别打了。”孙文见到人群之中冲进来三个人，年纪大概都在三十四五岁，知道对方压事儿的人来了，便叫了一声：“铁军，让他们停吧。”双方人渐渐的收手，然后退成两帮。
　　那人是个胖子，而且当时就已经开始做买卖，现在也是S市知名人物，所以就叫胖子吧。胖子走过来问刚刚与钱老二对骂的那个小孩，问：“怎么回事，我不让你等我来了在处理嘛，你怎么还跟人家打起来了？”
　　那小子立刻说：“哥，他们装逼。”那胖子转过身子问：“我刚刚听说有人打我弟弟，就是你们啊？你们管事是谁啊？”大家都知道这是准备谈的人来了，这时候要靠口才，耍嘴皮子的主儿该上了，一起回头瞅孙文。
　　孙文笑着走过去了，步履沉稳，面带笑容，孙文从来就没怯过场，不论对方是谁。

雪山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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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先生

　　第四十七节 东子大显身手
　　那胖子过来就对孙文说：“看你们岁数也不是小孩了，我听说有人要揍我弟弟，我来看看，都是K区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都认识，双方没有人受伤，拉倒了吧？”孙文说：“不是我们主动要动的手，是你的兄弟带人拦住了我的兄弟不让我们回家，这才打起来的。”孙文不用问就猜个大概。
　　胖子说：“你要是老大我就跟你说，你们也在K区道上玩，咱也不是非得打个头破血流，就这样吧？我也不想让我弟弟惹事，行不老弟，我比你大几岁，就给哥一个面子。”
　　“呵呵，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钱老二过来，跟这个小兄弟握个手，给这个胖哥哥一个面子，这点小事打出点啥事就不好了。”钱老二走了过来，对胖子的弟弟伸出手说：“兄弟，今天的事过去了，行吧？”
　　那小孩仍然一脸的不服气，手也不伸，还骂了一句：“操，告诉你们，别以为自己怎么样，今天如果没打服，找个机会上金三角游戏厅找我。”孙文不乐意了：“你弟弟怎么说话呢？”胖子也喝斥：“闭嘴，我在这呢你吵吵啥，用你跟人家宣战？” 钱老二这一出来说话，胖子带来的其中一个人却认出来了，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小钱？”钱老二一愣：“啊，怎么了？”“你不是钱大哥的侄子吗？”前文说过，钱老二有个叔叔，远方的本家亲戚，在大S市是出了名的大混子，现在早就上了道，不在每天打架了，是可以和鲨鱼平起平坐的人物。
　　那人叫冀南，钱老二也认出来了：“我操，冀南，怎么是你？”“我这不是跟四哥在K区投资干了个游戏厅嘛。”“在哪儿啊？”“三角广场那里。”“怎么没听我四叔说呢。”“你都多长时间没去看你四叔了”“呵呵。”
　　胖子一见认识，高兴了：“兄弟，你和冀南认识，那就是我弟弟，没事，今天就当给我和冀南一个面子，别跟我弟弟一样行吗？”“行，有冀南在这还说什么了。那我就带人先走。”孙文点了点头，带着大家离开了。
　　孙文带着大家就要离开，钱老二说：“大哥，咱们去吃点饭吧。”孙文笑了：“怎么了？不好意思了？”东子喜欢热闹，就笑着说：“三哥请客，咱们就去呗。”
　　由于钱老二管棠二人的坚持，四十多人去了饭店，这一顿饭，钱老二花了七八百块钱，再加上给这些兄弟们买烟，后来又开了房间大家耍钱，半夜喝酒，花了两三千。而那个女的，后来也进了孙文的怀抱。事后大家取笑他：“欠一句嘴，花了那么多钱，还让大哥捡个女的，以后多干点这事啊。”
　　落座之后，大家才发现，管棠带来的那十几个人之中，有一个手腕脱臼，另外一个脚趾骨一直疼的要命，询问之下，才知道，让东子打的。第一个是被东子掰断了手腕，另外一个被东子踢了一脚，踢中了小脚趾的侧面，小脚趾踢骨折了。
　　孙文笑了：“以后咱们在打架，需要两个地方的兄弟一起上的，就找个记号。在胳膊上帮一条......黄布吧。”不知道这个提议到底执行没有，反正后期的团伙增长速度过快，导致双方人员过多，互不相识，的确发生了更多的摩擦，这也是团伙面临决裂的一个重要导火索。
　　孙文让铁军带着东子，还有几个K区的兄弟带着那两个兄弟去医院，然后包扎好了在回来吃饭。K区就一家医院，孙文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已经处理好的问题了，却因为东子的这两脚，把事情闹得更大了。
　　不提孙文带着大伙在饭店吃饭，铁军和东子开着车，去了医院，结果到了医院，手腕脱臼的接上之后，用纱布包了一些外敷膏药消肿。然后脚指头疼痛的一拍X光，左脚脚趾骨骨折，被东子一脚踢得骨头分成两截。
　　大夫告诉回家养着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接，最多以后这个脚骨变成往里歪半公分，于是打上夹板之后，便准备出院上车回饭店喝酒。大家刚刚从门诊部出来，就碰到了刚才胖子的弟弟带着一伙人，大概有十几个。
　　胖子的弟弟咱们就叫他瘦子吧，因为他实在太瘦小了，和超人脑部重创之后的体格不相上下。瘦子边走边骂：“操他妈的，我跟你们说，要不是我哥跟他哥认识，今天就让他们废。妈了个逼的让他们打人这么狠，这帮傻逼。”
　　铁军一听火了：“操你妈，小逼崽子，骂谁呢？”对方一看，这面就四五个人，竟然还这么能装逼。瘦子立刻骂：“你装什么逼？打不过我们还他妈的让我哥找你们的大哥来。”
　　铁军怒了：“找你妈了逼大哥。谁他妈的是大哥？”铁军生气的就是，明明己方占上风，然后给了胖子面子放过了他们，瘦子仍然不醒悟，仍然觉得是他们赢了，我们是因为怕打不过他们才找来冀南的这个人来说情的吗？要不是钱老二和他认识，谁他妈的认识他啊。面子重于一切的铁军，怎能不生气？
　　双方人数相差太多，瘦子足足带着十七八个人，铁军方面只有七个人，相差足足一倍有余。瘦子下令：“干他们。”东子记住了铁军在监狱里的一句话：“打架，别顾着摆架势，先下手为强。”东子如同箭一般的冲了过去。
　　铁军等人一愣神的功夫，就看了东子精 的表演。东子猛的冲过去，到了瘦子跟前，连停顿都没有，一拳就打在了瘦子的软肋，瘦子痛的肺部挤出一丝气体，带动声带“哼”了一声。估计不是他自己要叫的，他可能也来不及反应。
　　接着东子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冲天炮打中一个体格不大的小子下巴，趁着那小子身体后仰的时候，左手顶在了右手的拳头上，运力撞出，右手臂的手肘撞在了对方的心口窝，那小子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三秒钟，倒下两个，铁军还没反应过来，东子一个腿拌，又踢倒了一个正在往前冲的，接着在那人的头上就是一脚，踢中之后就再也没理会那人，东子对自己的拳脚很有信心，正常人受了这一脚虽然不至于脑震荡，但是晕过去是必然的。
　　直到此刻，铁军才下令：“帮忙。”这时候对方已经倒下五个了。众人冲过去的时候，东子又是几下子干倒了两个。铁军真是也越来越喜欢这个身手矫健打仗勇猛的东子了。三分钟不到，六个人就把对方的十几个人全都放地上了。
　　铁军生怕像上次一样，医院有人报警，立刻上了车，然后离开了这里。也不用担心对方伤势，因为在医院里，直接住院就可以了。回去之后，铁军将此事说给了众人听，孙文不由得一愣，问：“咱们打架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出血的，去医院干嘛？”
　　众人不由得把眼光都看向了东子，东子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打人，除非打吐血，否则受伤都是眼睛看不到的伤。”铁军骂了一句：“操，你这是骂我还是装逼？”铁军每一次打架对方必然被打的一身血，血刺呼啦的很吓人。东子笑着不敢说话。铁军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十几个人战斗力这么弱，原来是被东子打伤了好多。
　　刚刚吃完了饭，管棠就接到了他六舅的电话：“你们和三角广场开游戏厅的胖子打起来了？还把人家弟弟好一顿打？”“是啊，今天发生了点冲突，但是他哥来了，说了两句好听的，我们就没跟他们干，后来我兄弟受伤去医院接骨，他们带了将近二十人去医院补刀，又打了一仗。”管棠说话从来不给对方有一丝占自己便宜的机会。
　　“那胖子怎么跟我说是你们派人去医院补刀呢？”“不是那么回事，医院很多人看着的，不信让他去医院问问是谁先去的，然后他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那怎么他们人十七八个都干进医院去了？”“他们太怂，让我在B区的兄弟打的。”“铁军带的人吧？我在问问胖子。”铁军的名气能传到更远的E市的十三鹰耳朵之中，K区的人能不知道吗？
　　吃完了饭之后，孙文对大家说：“今晚谁也别走了，钱老二，安排几个大房间，咱们耍一宿。”众兄弟大乐，出了饭店之后，铁军接了个电话，是李洋。挂了电话铁军说：“大哥你们在这玩吧，我撤了啊。”
　　孙文笑了：“昨晚上还没放够？”“哪那么容易？给你仍监狱里一年多试试，光他妈的撸管子了。”“听说在监狱里可以找小白脸玩，你怎么不试试？”孙文笑吟吟的取笑铁军。“拉倒吧，想想我就恶心。”说完铁军拦了一个出租，就离开了。
　　没想到这件事情，却给了管棠很大的刺激，如果不是得罪了盛家，铁军也不至于在监狱里吃苦，对孙文说：“大哥，铁军没有车，你手里是不是也没有钱了？”“你要干嘛啊？”“兄弟们都买了车，就你和铁军没有，而且铁军进监狱和你手里没有钱都是因为大伙的事情你俩扛着，买车钱，我们出。”
　　“拉倒吧，慢慢赚没事。”“这事你别管了。”孙文也没说话。到了K区招待所，三间大房间，打麻将的打麻将，打扑克的打扑克。社会人的生活，喝酒打架耍钱，找女人吸毒，进医院进看守所，就没别的情况了。
　　东子也会打麻将，孙文很喜欢他，孙文也很喜欢武术，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有英雄情结，但是孙文家境不好，根本没钱去学，也没有那个身体。所以见到能打的兄弟都是特别喜欢，所以他特别喜欢东子，最主要的是，东子心思最单纯，也最老实，而且善良。
　　管棠、钱老二、孙文和东子四个人摸起了麻将，今天算起来才是东子出来的第二天，手里哪有钱？孙文将自己手里的钱分成两份，给了东子一份。那个女孩就坐在孙文的旁边，寸步不离。管棠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相中我老大了？”
　　果然，四个四圈下来，十六圈，孙文输光了所有的钱，可是他俩也没怎么好，三个兄弟在大呼小叫的侃大山，边玩麻将边斗嘴。铁军不在，东子也不活跃了，就东子一个人赢，三家被一家收拾了，孙文和钱老二被东子给清皮了。
　　玩完了之后，钱老二问：“大哥你不困啊？”“操，你看我什么时候比你们睡得早过。”“那你睡觉去吧。”“都说了不困。”“人家困了。”“谁呀？”孙文回头一看，那女孩已经困得受不了了。
　　孙文问：“你开了小间了吗？”“哪儿能不开啊。”“几号房间？”“206。”孙文对那个女的说：“你去睡觉吧？”“我自己不敢。”“小钱子，你惹的麻烦，送她去。”“哥，不是我不听你的话，你自己去吧。人家可没相中我。”“操，别他妈的乱说。”孙文虽然认为这事不应该做，可是他对美女的防御力，那是负的，而且是负两圈，也就是无穷大。
　　孙文带着那女孩去了206房间，良久之后，孙文回来和众兄弟一起耍钱，虽然没在那屋子过夜，可是东子后来跟铁军说：“我偷摸的去听了，那小姑娘，哇哇的叫，没看出来，文哥体格不怎么好，床上功夫还挺厉害。”
　　第二天，那女孩说啥要跟着孙文，孙文说：“我天天跟一帮男的在一起，你跟着我干啥？”“我没地方可去。”“你家呢？”“我爸爸在L市打工，我妈妈去外地了。我两个姐姐都结婚了，我跟姐夫们处的也不好，而且他们在农村，我不乐意去。”“那你这么长时间住哪儿了？”“没家啊，刚开始打工供吃供住，后来认识了瘦子，就跟着他可那玩。”“操。那怎么办？”
　　“你带着我呗？”“我身边的都是狼，小心他们轮奸你。”“呵呵。”“走吧。”东子不会开车，孙文也不会，从B区带来的兄弟没有会开的，没办法，钱老二开着车拉着兄弟去了B区，管棠也学了开车，开着钱老二的车准备拉两个人回来。
　　回到了B区，孙文把那个跟他有了一夜情的女孩送到了芸芸和李洋的店，对俩人说：“给你们找个学徒，等好好教教她，化妆美容美发都可以学，只要以后能养活自己的手艺就行。”芸芸每天和孙文见面，低声皱眉问：“你又在哪儿弄个妞儿？还往我这仍？”
　　孙文说：“别扯淡，这小姑娘的对象让小钱子打跑了，人家没地方待，在你们这混个地方住，对人家好点。”“且，方便你随时来叫走发泄吗？”“呵呵，我想发泄不还有你吗。”“屁，你们哪个男人不想天天换口味？”孙文一阵无语。

水墨先生

　第四十八节 买车结仇
　　安顿好了那女孩子之后，孙文还不知道人家叫啥，直至后来那女孩被李洋雇的美发师拐跑之后孙文才知道她叫小丽。十年之后，孙文见到了她，那个时候她已经身为人母，嫁了一个老实的上班族。二人曾有一番聊天。
　　“当年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还不是怨你，你那么多天也不来看看我，我以为你睡过之后就不要我了。而且那个傻逼还对我很好，说要带我去外地见识见识，说外地他的水平一个月能赚好几千，养我没问题。”九三年，几千块钱可能是小丽父亲的一年工资，有可能更多。
　　“结果呢？你俩为什么没结婚？”“去他妈的，他骗我，把我骗了出去，让我当小姐，他妈的，要不老娘能结婚这么早吗。”当时小丽已经二十九了，却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了。“怎么回事？”孙文皱眉问。“当了小姐，后来因为跟他打了三个孩子，回来他就不要我了，卷走了我所有的钱，然后我就处了对象，怀孕了，医生说如果不要以后都就不能生了。”
　　当时孙文当然不是今天能比得了的，可是零三年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S市著名的大老板，身边接触的除了各大单位掌权者，要么就是大老板，除了这两个人群之外，剩下的都是黑社会成员。
　　孙文当时给了那个孩子厚厚的一沓现金做见面礼，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补报这个女人，虽然未必是孙文的过错。然后孙文让铁军打听到了那个美发师的下落，足足过了半年，当时那个美发师已经是S市著名某大型美发店的管理层。却遭人抢劫，被锤子砸碎了双腿的膝盖骨，落得终身残废。手段干净利落，警察查了一年，也没有找到凶手。
　　当天孙文从李洋的店里走了出来，然后回去找铁军，就把昨晚管棠说的话说给了铁军听，铁军本来为人很大度，自然没有计较这些小事情。也从来没想过兄弟们的责任自己一个人扛了的结果，更没想过要兄弟们赔偿自己什么。
　　听过孙文说的话之后，铁军问：“大哥，这钱我能要吗？”“怎么不要？也不算过分。就算挡出捞你的钱我们四伙人平分也不过分。”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开着车驰骋在马路上，铁军不由得兴奋的心脏砰砰得跳，骂了一句：“他......他妈的，那得让二奎子多拿点，因为你们打光头我吃了多少苦，十五天小窝，大哥，十五天在那个只有狗洞子大的屋子里只能蹲着或者坐着，吃饭拉屎都是。”
　　孙文自然知道监狱里所谓的“小窝”多难受了，点了点头。当天下午，管棠和钱老二，吴二奎和穆六子黄清贵，还有老妖的段磊，三伙人同时到了B区孙文和铁军的落脚点。
　　管棠说明来意：“大哥，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大家都同意，我们不按人头，按片儿，给铁军凑了十万块钱，你们俩也买台车，大家在各个地区都有车，就你们没有，也不行啊。”
　　大家自然纷纷的随声附和，铁军笑了：“不行。”“怎么了？你哥儿兄弟们虽然没发大财，但是大家合伙给你买车还是没问题的。”管棠说。“二奎子，你跟大家拿一样多能行吗？”吴二奎笑了：“怎么的？我特殊啊。”“不是我铁军小气啊，为了帮你干光头，你问问东子，我蹲十五天小窝是什么感觉。我把光头的大哥铁头鼻子都打没了，要不能加刑吗？”
　　吴二奎自然也知道监狱里的小窝多难受，S市自古民风彪悍，就连百姓都不是吃素的，何况能进监狱的人？监狱里为了惩罚犯人，让犯了事的以后不敢再犯，所以小窝里不但得蹲着，还有一碗醋，据说后来换了84消毒液。为了利用空气中的气味和醋散发出来的化学成分刺激眼睛和嗅觉，不让你睡觉，活啦的蹲着难受。
　　吴二奎心里也不舒服了：“我负责帮你联系车，弄一台比大家都好的。如果你相中了更好的，多余的钱我出。”“你必须多拿......两万以上。”“我操，你这他妈的是碰瓷儿啊。”“怎么的，当初打光头......”“行行行，我认行不。多拿两万我当买你消停，没问题。你要什么车？”
　　铁军想起了参加占飞饭店开业的时候，占成龙的一句话：“......就够我那牧马人加一次油的。”而且铁军为人大气，也比较喜欢越野车，本来刚刚和孙文商量的时候铁军准备买个便宜的二手凌志，可是孙文摇头说：“不买日本车。”
　　孙文就是这么个人，前文说过，不但思想超前，艺术细胞超前，连这个民族意识也超前，那个时候虽然也有抵制日货的，但是绝对没有现在那么严重，更没有什么网络传达信息来提高人民群众抵制日货的意识，可是孙文从小就有这个意识。
　　铁军脱口说：“要牧马人。”“我操，那车十二万能买的下来？新车好几十万呢。”“我又没说要新的，你们开的不也都是旧的吗。以后在换呗。”“我问问吧。”吴二奎和E市的车贩子通了电话。
　　吴二奎挂了电话之后，对大家说：“有是有，可是有人定了，都交了订金了。”孙文道：“咱们去看看吧，在哪儿？”“E市，一个车贩子。”“这台不买，还有吗？”“那就得等了。”“那他收不到咱们就等着？”“那可不。”孙文又犹豫了。
　　老妖说：“去看看呗，咱们跟另外一个买车的聊聊，不行花点钱，让他上别处买去。”孙文想想之后说：“好吧。”孙文心知肚明的，对方不让多半的得打起来。可是铁军刚刚提到蹲了十五天小窝，孙文心疼了，铁军吃了这么多的苦，就是抢，也得给他抢来。可是孙文团伙还没决定因为这个事情到底用不用社会手段，对方却比他们还积极，比他们还想打架。
　　出了屋子，上车，三台车直奔E市而去，暗中孙文嘱咐东子：“如果动手，千万轻点。”到了E市见到了那个车贩子，那人长得中等身材，不算瘦，说话油腔滑调，一看就是阅人无数的人。吴二奎开门见山：“把那台车让给我们吧？”
　　“哥们，这台车还不到三年，而且没有出过事故没有任何毛病，要不是车主惹事着急用钱，我也收不来。十二万，人家已经交了百分之十的订金了。咱们做生意，不能不讲信誉啊。”“你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谈。”“你看，这不是为难我。”“那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拨通了电话之后，吴二奎对话：“你好，哥们，我是买车的，相中了你要买的那台牧马人，让给我吧。”“操，你说什么呢？我他妈的相中的车还有人敢抢。”“你看，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骂人呢，咱们好好商量商量，你损失的我们出……”
　　一听对方骂人，吴二奎还跟他好好谈，老妖不乐意了，一把抢过电话上来就骂：“操你妈的，你会不会说人话，你妈了逼的。”“操你妈，小逼崽子，你在哪儿呢？”“我他妈的就在车这呢，你来吧。”“好，你给我等着。”
　　岂知听到这个谈话内容，车贩子吓坏了：“小吴啊，你们惹事了，你知道他谁吗？”“谁啊？”“张老板的井口法人，他跟张老板的关系可好的不得了啊。你们惹了他，这可怎么办啊？你们快躲躲吧。”张老板，就是董五幕后的老板。E市的商界翘楚，生意场上的大哥级人物。
　　吴二奎立刻打电话：“让手下的兄弟都过来，我在花园这上次买车的地方呢。”十分钟之后，吴二奎的手下兄弟过来了大约二十人左右，这是直系的，而且闲着没事做的，也就是今天没“上班”的。外围的加上一些已经去给煤场老板们看场子的都算上，恐怕一两百个也挡不住。
　　过了半个小时，对方的人也来了，三台面包，下来了二十几个人，人数比吴二奎的多了两成。为首一个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脸上有一个刀疤，嚣张的走过来道：“操你妈的，刚才哪个小逼崽子骂的我？”
　　暂时称呼他为刀疤吧，因为他现在虽然不再给张老板做法人代表，而且已经不再S市出现。不过也曾经在E市有过一定的名气，也算是S市的知名人物，不能用真名。老妖立刻喊：“操你妈，我骂的，怎么着？”刀疤缓缓的走了过来，一巴掌轮了过去，边打边骂：“小逼崽子，敢骂我。”孙文后来评价，这人上来就骂人，见面就动手，根本就是没想谈，直接奔着打架过来的。
　　如果这时候大家了解了刀疤的处境，就知道了为何这个刀疤这么想打架了。刀疤给张老板哥俩当井口法人，可是董五却拿着比他多数倍的管理费，刀疤很眼红。而且刀疤是张老板的心腹，对于张老板和董五的过节，他清楚的很。
　　所以刀疤都快四十岁了，仍然还想混社会，他想在E市戳住，更想着黑道实力超过董五，再把董五挤兑走，然后那让他眼红多年的管理费到他的手里。所以人家根本就没想谈，正找茬打架找不到呢。
　　老妖怎么会被打着？脑袋往后一仰，躲开了这一巴掌，可是右腿已经抬起，一脚揣在了对方的小肚子。老妖一米九的身高，刀疤的手臂打不着他，但是老妖的长腿自然能踹到刀疤了。
　　本来孙文以为就要动手，可是看到刀疤动手并且挨打，带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上来的，暗笑：“不是花钱雇的，就是借来的人。”这就是直系小弟和外围小弟的分别，九十年代的黑帮大哥们会把手下的兄弟分好层次，这就是黑道中的一个时代的进步。老妖一脚将刀疤踹倒，冲过去就是连续两脚踩在对方的小肚子上。
　　刀疤被踹的连连吐出两口酸水，看来是踹中了胃部了。老妖一边踹一边骂：“操你妈。车你还买不买了？”刀疤捂着肚子不做声，挣扎的站了起来。回头喊了一句：“操你们妈的，不上干什么呢？回去让张老板都开了你们。”
　　原来这些人人，都是给张老板打工的，社会上的小流氓，没事情可做，天天缠着董五，董五就让他们去给张老板的矿打打零工。比如看着煤矿，防止有人偷出产的煤炭，或者每天上下班看着矿井的工人防止偷工具或者电缆，再有就是往外运煤的时候跟着押运，防止司机中途偷着卸煤。这时候没事的被刀疤全都招来了。
　　刀疤下令，这些人这才冲了过来。孙文对东子说：“动手。”东子一声欢呼，参与了还几次群殴，都没有打痛快就停止了，要么就是施展不开，要么就是中途停止，要么就是没有那么多人，此刻对方人多，而且地势宽敞，还不会中途停止，东子兴奋的不得了。
　　双方动起手来。铁军和东子还有老妖三个人第一个冲了出去，老妖追着刀疤猛打，他身高体重，刀疤根本不是对手，连连往后跑。而老妖刚刚的勇猛让对方看到，当然没有人愿意挑他当对手了，所以老妖打刀疤，没人拦着。
　　铁军和东子却不一样，就往人多的地方冲，对方的人由于养尊处优惯了，张老板的工作又不累，哪里能打得过这些身经百战的混子？何况后面还有十几个人拎着家伙。铁军经过监狱一年多的锻炼，体能早就比之从前不知道强了多少，自然是勇猛异常。
　　最为活跃的还是东子，施展开拳脚，三两下就干倒一个，而且绝对的倒地不起。有铁军和东子两员猛将，对方多出的两成人，不到一分钟就变成了双方人数逆转。何况对方多出的两成，指的是被叫来的小兄弟，孙文团伙还有他的把兄弟可以动手的不算孙文九个人。
　　穆六子和黄清贵体格不行，打仗不厉害。可是段磊和魏朋坤体格强壮，虽然没有像铁军一样去监狱里锻造，但是仍然很猛。众人一阵猛冲，对方就已经开始逃开。铁军正在拽着一个长头发的猛锤，东子就冲了过来，一脚揣在那人大腿上的麻眼上，那人就倒下了。
　　铁军骂：“东子，你小子他妈的抢我东西。”“大哥，这不是不够打的嘛。”“我他妈的还没打够呢。”对方一听，这伙人都他妈的什么人？打人都不够打，你们抢好吃的呢，还分够不够。
　　打群架，千万不能有人跑，一个跑，混乱的场面下其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自己伙败了，防止自己吃大亏，自然也跟着跑。而胆小的以为对方的援兵到了，或者警察来了，自然也立刻就逃。人数不重要，如果各个勇猛，没有逃的，就算对方人数多一倍乃至两倍三倍也没有用。被几个勇猛点的如同老妖、铁军和东子带人一冲，对方只要稍微一散，就不用打都赢了。
　　待对方的人跑了之后，老妖已经将刀疤打倒之后问：“车你还要吗？”“不要了。”“那订金呢？”“也不要了，就算我给兄弟们拿的车马费了。”“呵呵，会办事，走吧。”孙文低声对吴二奎说：“回头给五叔打个电话，就说是给铁军买车才闹起来的，让他摆平这事，你这面刚刚稳定，别在闹出什么乱子，回头给五叔送一万块钱去。”“知道了。”
　　那车贩子本来吓得脸都白了，这时候才笑呵呵的对吴二奎说：“小吴，车卖你们了。钱嘛，就给十万得了。”“不用，他给了你多少定金，差的我们补，不过你这几天小心点，如果他找你麻烦，给我打电话。”“行行行，多谢你了小吴。”
　　余下的八千块钱，买了吴二奎的后期一个强有力的生意合作伙伴。这个老板作为S市第一批二手车贩子，对这个行业了解的极其到位，所以吴二奎后来的生意之路，就是因为这人看吴二奎这八千块钱办事到位的份上，八千块钱的小便宜不占，这人就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把他带起来了，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相中了吴二奎的社会地位。
　　吴二奎的这个保安队队长，在社会上也更加的稳固了。因为刀疤没敢找后账，吴二奎给刀疤带来的二十多人一顿猛削，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人人都知道刀疤，是张家兄弟和董五这伙人里面的重要角色，所以归拢了刀疤，要比打散了十三鹰还有作用。
　　车贩子跟着大伙去过了户，然后铁军上了这台牧马人，整体来说，面相很好，大致保养的很不错，所以在二手车的价格里面，这个年限和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想必了解车的应该知道，这部牧马人放在今天，就是珍藏版的，据说代号还是YJ的。
　　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把董五和张家兄弟之间的矛盾激化的越来越甚，最终导致董五死于非命。不过这也是后话，暂且不提。

水墨先生

　　第四十八节 再也不让兄弟们受苦了
　　铁军开着牧马人，驰骋在回B区的马路上，高兴的很，东子看着铁军，把脑袋从后面伸过来：“大哥，大金链子，大金表，大光头，开着越野，明天在带着我嫂子，真是风光啊。”孙文笑了：“东子，好好混，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孙文说对了，没用上十年，东子的座驾已经是这台二手牧马人的二十倍钱数的了。
　　出狱第三天，铁军就开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越野车。回去之后，李洋看了看楼下停的车，暗暗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铁军买了一台比兄弟们都好的车，牧马人，对铁军的刺激他还没忘。
　　孙文突然想起了个事：“对了，铁军，今晚咱们去上大江家去一趟。”“哦，对了，我还得去看看大江的父母。”李洋在楼上招手：“车买啦？”铁军笑着回答：“他们还算是对得起兄弟两个字，大家出钱，买了这个车。”
　　李洋下楼就说：“走，带我兜兜风去。”孙文说：“他连个驾照都没有，你不怕呀？”“不怕。”铁军开车带着李洋走了。孙文带着东子上了楼，见到了芸芸，孙文问：“芸芸，怎么样？给你找的学徒会干活吗？”
　　芸芸一脸的幽怨，看了孙文一眼，孙文一愣，立刻明白，这小女孩根本没怎么工作过，一定没有眼力，孙文笑了笑，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送给你。”芸芸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又惊又喜的说：“你不是经济危机吗，你怎么......”
　　孙文笑着说：“那也不差这点。”原来是一个女士的金戒指。孙文带着东子离开了。二人来到了B区的综合商场，问东子：“东子，喜欢金链子吗？”“干嘛文哥？”“给你买一条。”“不用，现在不是资金紧张嘛。”九十年代中前期，如果能带上金链子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不论喜欢与否，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东子不可能不动心。何况在那个年代，带金首饰，才是一种有钱人的象征。
　　孙文说：“你大哥的钱，怎么分配我说了算，咱们今天买车没花钱。你以后你要做铁军的贴身兄弟，不装装身怎么行？走。”俩人直接去了金店，孙文给东子买了一条不算小的金链子。东子感动的不得了：“文哥才是真正的老大，他都没有，却给了我。”
　　孙文考虑的却是：“这个东子是个人才，一定留住，以后在铁军身边能帮到大忙。”二人刚刚买完，孙文就接到了铁军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大哥，你在哪儿呢？”“综合商场。”“我去接你。”二人便去了门口等着铁军。
　　铁军到了之后，招呼二人上车，车里没有李洋，铁军没让跟着来。上车之后，东子直接去了后座，铁军没看到他脖子上的金链子，孙文一上车，就发现铁军的脸色不对，问：“怎么了？和李洋吵架了。”
　　铁军深沉的说：“大哥，大江到底怎么进去的？”“为了帮你呗。”“到底怎么回事？判了多少年？”“大江听说我手里的钱不够捞你，就要去弄钱，我本来不让，可是当时我正忙着和鲨鱼周旋，还得应付已经跑路回来的小胖子他们，哪有时间搭理他，等我知道信儿的时候，他已经抓起来了，赶上严打，判的快而且比较重，三十一年，偷盗价值五十多万的财物，也敢上他倒霉，严打的时候，专门抓典型。”九三年严打，大江是团伙里最倒霉的一个。
　　铁军的心情谁也不知道，此刻却双手紧握方向盘，恨恨的说：“以后，我再也不能让我的兄弟吃苦受罪。”“也不能全怪你，他本来就偷了很多了，为了你没搞几次就被抓了。”“如果没有我，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被抓。”“可能吧。”“走，去他家。”
　　三人由铁军驾着车，直奔大江家去了。铁军事先已经在李洋那里拿了钱，买了许多礼品，一进屋，铁军“扑通”一声就给两个聋哑老人跪下了。铁军没有嫌弃，大江的父母是聋哑人，平时靠着收破烂为生，因为身体原因，除了一个已经不知所踪的姐姐之外，就剩下大江一个孩子了。这时候屋子里臭气熏天，满是垃圾。铁军想到这两个老人将会有三十年的时间见不到儿子，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三十年，谁的人生有三十年可以挥霍浪费？
　　孙文看着铁军，叹了口气。铁军也不知道两个人能不能听到：“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干爹干妈，以后你们二老的生活，我来照顾，大江不在，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一定奉养你们终老。”两位老人也不知道铁军说什么。
　　但是另外的一个年轻人他们却认得，每一次来不是买东西就是送钱，铁军这又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铁军的举动更是让二老有些懵，连连的挥手比划着什么，又担心自己身上埋汰，弄脏了这个年轻人的衣服，不方便上前将他扶起。
　　孙文拉起铁军：“好了，他们听不懂你说什么。走吧。”三人出了大江的家，铁军不知道什么心情，驾车回去之后，铁军就一觉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谁也不理会。后来孙文给两位老人租了一个干净的楼房，又雇了一个懂得哑语的保姆，而且孙文给他们办理了残疾人证明，享受着国家最低生活保障金。后来二老上了年纪，被送到了养老院。一切的费用，自然都是孙文承担。一直到大江从监狱出来，不过那已经是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东子自然不敢在跟铁军说话，对孙文说：“大哥这么够义气，跟着他混，没有后顾之忧。”“那也不能贸然的就去犯法，咱们打打架，只有没有重伤害，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只要钱能解决，就没问题。所以，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别像大江，你说你为了铁军，回头进去了，不论是心理还是物质，给他的压力多大。”“对，反而不能在帮他了。”
　　“文哥，给咱也介绍个妞呗？”“怎么了？你也憋着了？”“呵呵，你说呢，在里面小两年啊，赶上大哥的话了，竟用手撸管子了。能不难受吗？”东子想起孙文和小丽在K区招待所206的“回音”心里就痒痒。“走，我带你玩玩去。”铁军的大哥之称，就是来源于东子，东子在监狱里就这么叫，习惯了，久而久之，铁军的手下人，对铁军的称呼统一为大哥。
　　到了鲨鱼的场子，一个比较有规模的按摩院，然后叫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孙文交了钱，又给了东子一些钱，让东子带着她去占飞开的宾馆，然后孙文给经理打了个电话。
　　“这个月的盈利怎么样？”“哎呀，B区的经济你又不是不知道。”“呵呵，我不知道，我不做生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占老板，明明生意不好，还开着这么多的店铺干什么？”“占老板说了，挺住这一阵子，以后就会好的。你过来查查帐吧。”
　　“算了吧，你就说盈利多少钱吧。”“你还是过来看吧，我说了好像我在中间怎么样了似的。”“行，那等月初我过去吧，今天就不去了。对了，我有个小兄弟，叫东子，带着个人去你那儿，有空房间给准备一个。”“行啊，免单，让他来吧。反正房间闲着没人住。”“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孙文一直睡到了中午，由于连续两天没休息好，到了中午还没起来。还是铁军做好了饭，叫他起来吃饭，孙文还没睡够呢，铁军笑了：“早就知道你一定不能起那么早，茶水都给你沏好了。”铁军最了解孙文的喜好。两杯浓茶下肚，孙文精神多了。和铁军胖子吃晚饭，锅子回来了。
　　“文哥，这个月的账收回来了。”“今天月头了吗？”“是啊。”“我操，我他妈的两天两夜没好好睡觉，都过糊涂了。”铁军：“大哥，现在占飞的场子还是一个子儿都收不到吗？”“可不是，每个月除了成本，盈利三千两千的，我他妈的都不好意思拿这个钱。”
　　铁军骂道：“操，一会儿我去看看，是不是他妈的店的经理做花账。”今天是月初，孙文照例就该去占飞的店查账了。第一家店去的就是宾馆，直接把东子叫了出来，结果没有改变，从第一家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家，没有盈利超过三千块钱的。
　　占飞现在已经在B区开了大小店铺八家，而且还有一家金店，如果加上李洋的那家，一共九个店铺，如果每个月的盈利就这么多，那么他的买卖干的可没有意思。铁军从第一家店开始，就跟经理说：“让我知道如果有人做花账，我就打断他的腿。”每一个经理都接到了这样的警告。
　　离开之后，在车里孙文叹了口气说：“占飞也不是傻子，如果买卖做成这样，那么他可就不用投资了。可是他在打的什么主意呢？”“大哥，你说，这保护费收的，多他妈的没意思。”
　　“操，那可是你老丈人，就算不交你能说什么。行了，别抱怨了。”孙文让铁军开车，给东子买了几件衣服，在给了东子一个钱包装了一些钱，东子却不要：“我要么就是跟着大哥在一起，大哥去找老婆，我就跟着文哥，我不用钱。”“大哥，走，咱俩现在就去美容院，带着洋洋和芸芸开房去，我看这小子不要钱上哪儿玩去。”铁军从来都拿东子当个孩子，没事就开玩笑逗他玩。
　　孙文正色的说：“咱们应该先去东子家看看他的父母。”东子立刻兴奋起来，这几天一直没倒出功夫，第一天出来就打架，接着一直没有空闲时间，东子也没主动要求，正好今天没事，孙文的提议三人都很高兴。铁军开着车，带着孙文和东子直奔东子家去了。本来锅子要跟着，可是铁军没让，锅子看着这个愣小子受到铁军和孙文的另眼相看，不知作何感想。
　　东子家在S市周边的农村，驱车也得两个小时之后这才赶到。车开不到东子家门口，东子说这里人都很朴实，放在路口没事，三人下了车，东子带着二人去了家里，东子进去就开始大喊大叫：“爸，妈，我回来了。”院子里立刻跑出来一个瘦小干枯的男子问：“儿子，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东子上去就抱住了父亲说：“提前了还不好。”他的父亲已经是一个小老头了。看到儿子精神抖擞的样子，又惊又喜，此刻竟然有些失控，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东子连忙给一脸褶子的父亲擦着眼泪。
　　正说着话，屋里走出了一个女孩子，看样子比东子岁数大不了几岁，而且这个女孩子和这个满地鸡鸭，矮小的民房，一脸黝黑的父亲场景极不相似，这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而且面容俊俏，依稀和东子有些相似。东子虽然眉宇之间有些傻气，可是除了稍微黑一点之外，五官标致的很。东子的姐姐比东子白多了，所以很漂亮。
　　东子大喜：“大姐。”东子的姐姐也很高兴，走过来拍着东子的头：“臭小子，出来了也不说打个电话，呦呵，两年在里面精壮了许多嘛！也长高了。”东子的父亲连连的点头：“是，是高了很多。”
　　其时东子这时候怎么说也得十八九二十岁了，身高增加不一定，可是体格的确是精壮了不少。何况亲人相见，当然是看哪儿都好了。
　　接着就是东子的妈妈，一面大叫着一面冲了出来：“东儿啊，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你可让妈想死了。”说完，一个大娘冲了出来抱着东子就是一通大哭。孙文一见，叹了口气：“看东子的姐姐，数岁也不比我大，他父母却老了这么多，看来东子进去，对他们家的打击不小啊，而且这两年他们吃了很多苦。”
　　东子的父母生了两个孩子之后，由于投资做生意意识过早，在农村包的地也越来越多，据说后期还和别人合伙高过大车运输。所以东子家的人口也不多，在65年到80年这个阶段的出生的人群中，正常家庭中，姐弟俩是数量最少的了，而且东子和冬雪只差一岁。
　　铁军没有做声，东子和母亲抱了抱之后介绍：“爸爸，妈，大姐，我给你们介绍两位老板，我在里面可没少受他们照顾。”孙文和铁军上前两步，一起打招呼：“叔儿，婶儿。”东子的大姐立刻一撇嘴：“什么老板，小流氓，我见得多了。”说完，转身进去而去。
　　东子一愣问：“爸，我姐怎么这么说话？”东子的父亲说：“别管他，这两位老板是......”孙文立刻应声：“叔儿，不是什么老板，做点小生意，我叫孙文，这个是铁军。铁军在里面的时候，花钱活动活动，这不为了照顾照顾嘛，东子是表现好，提前释放了。”
　　东子的父亲立刻说：“真是谢谢你们照顾东子了，谢谢了，正好今天家里来客人，你们也进屋一起吃饭吧。”众人进了东子家的小泥土房。却见到屋子里一个西装革履的奔四十岁的男子，看了看铁军和孙文，也没说话。
　　东子的父亲说：“丫头，你给介绍介绍啊。”东子的大姐说：“我老弟，老弟，这是你姐夫。”说完，东子的大姐就坐在一旁，没有理会双方人不打招呼的问题。东子却客气的叫了一声：“姐夫。”
　　东子的父亲看了看，尴尬的冲着孙文和铁军笑了笑，二人都感觉不对，没有说话。这一顿饭吃的自然很不愉快。东子跟父亲说，现在跟着这两个哥哥在做生意，工资给的不低，东子的父亲见到东子一身的干净衣服，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家境好的时候，自然有些难过。
　　要坐下吃饭的时候，那个东子的姐夫接了一个电话，看着他的大哥大，孙文知道，这人不是道上的大哥，也是做生意的老板。那人挂了之后对东子的姐姐说：“我公司有事，要先回去一趟，一会你跟你弟弟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如果不行，让他来我公司吧。给我跟个班儿也比跟小流氓混强得多。”说完就走了。
　　铁军不干了，立刻瞪眼问：“你他妈的说谁小流氓呢？”孙文连忙一把拉住，铁军的衣服仍然是那种紧身的半袖，被孙文一拉，文身从脖子下面漏了出来。东子的父亲也是见过世面的，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众人吃过饭，孙文拿出一沓子钱交到东子的父亲手里说：“叔，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孝敬您的，这些呢，是东子在里面赚的钱，他功夫好，没少照顾铁军，两个人在里面互相帮助，这才没挨欺负，这些就是他赚的。”东子的父亲知道孙文这么说就是为了安慰自己，死活不要，可是孙文坚持要给，扔下钱，就走了。
　　东子和父亲告辞，就说自己回去上班，以后会常常回来的，东子的姐姐说自己也要走，一对儿老夫妻本来见到儿子和女儿都回来，一家人好几年没团聚了，可是吃了顿饭，转眼就都走了。儿子女儿都大了，总不能每天围在自己转，二人自然流露出不忍。 孙文和铁军看在眼里，心理不是滋味，加上大江的事情，铁军更是心情难以平复。
　　后来铁军对孙文说：“大哥，我以后一定要强大起来，再也不让我的兄弟受罪吃苦。”

水墨先生

　　第五十节 出尔反尔
　　东子的姐姐，比东子大一岁，叫王冬雪，边往外走边对东子说：“东子，跟姐去你姐夫的公司上班吧，你姐夫在中心区和E市的省高速旁边开了一家食品厂，公司产值上百万，怎么样？”
　　孙文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老板。二人谁也没说话，默默的在前面走，东子摇头：“姐，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能说话不算数，何况我什么都不会干，就会打架，别的地方我也呆不了。”
　　“那你也不更跟着小流氓混啊，你还想有一天在进去吗？”“姐，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的，这个铁军大哥，在监狱里面救过我的命，就算有一天为了他在进去，我也不会后悔的。”铁军和父亲一番感人肺腑的对白，对东子的影响也很大。
　　后来道上的兄弟都不明白，铁军和孙文的这个得力干将，S市的公认单挑王东子，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们俩？东子后来真的为铁军进了监狱，可是东子就是死活不离开孙文团伙。
　　来到了铁军停车的地方，二人上了车，并且开了后车门子等着这姐俩，冬雪说：“呦呵，还混的不错嘛，看来手上的金表和脖子上的金链子都是真的了。”东子说：“姐，你可别瞎说，他们俩你别看比我大不几岁，可都是道上的名人，就前两天，开矿的老板都惹不起他们，我亲眼所见的。”
　　上了车之后，东子介绍：“这是文哥，这是我老大铁军，这是我姐，冬雪。”孙文客气的说：“你好，跟父母说不明白，跟你能说明白，东子跟着我们，不会让他吃亏的。”冬雪此刻也改变了态度：“听东子说了，两位大哥，那就多蒙二位照顾我弟弟了。”
　　铁军启动了车，没有说话，他虽然对杨桂清的感觉不错，那是因为接触了，了解了。但是铁军看不起为了钱财给人家当小三的女人，尤其年纪轻轻的。铁军如果不喜欢谁，脸上就写着了，他可没有孙文那么能够熟练的使用假面具。
　　一路上孙文和冬雪谈谈说说，后来东子终于忍不住：“姐，我那个姐夫你们怎么认识的？我看着怎么有点老啊。我没进去之前爸爸就是那个样子。”冬雪一脸的不自然：“唉！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进去，咱家能这样吗？你姐我也不至于这样啊。”
　　虽然东子进去，让家里一跌不振，但是东子仍然不能理解姐姐去给人家当小三，而当时那个年代，还没有小三这个词汇，只是叫小老婆。东子说：“姐，不行别跟他了，家里的钱不用愁，我会想办法还的！”
　　冬雪看了看东子：“看来混的还不错，金链子都带上了。等你赚了钱在说吧。”铁军发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孙文给买的了，心中也是一阵暖意，可是铁军是个钢铁汉子，也不会跟孙文矫情客气。
　　把冬雪送到了她男人的公司，三人这才回来。八月中旬的天气，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到了家里，铁军和孙文不约而同的脱了衣服，吹起了风扇，东子羡慕的问：“大哥，你这个是什么怪兽？文的不错啊。”监狱里有文身的多了，东子见怪不怪，自然也想文一个。
　　铁军骂了一句：“操，这不是怪兽，叫螭虎，大哥，螭虎是什么来着？”“掌管刑法处理坏人的灵兽，也代表权威和王者。”“对，我就是这个人，法律处理不了的坏人，由我来审判。”东子羡慕的不得了。
　　铁军问：“你也要文一个？”锅子本来就在家，接口说：“大哥，带我一个，我也文一个。我领着东子去。”铁军自从知道了大江的事情和亲眼见到了东子一家的情况，对手下兄弟的感觉有了一种新的认识，想到他们跟着自己吃饭卖命，自己不能让这群相信自己的人吃苦受罪，一定要让他们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这时候已经接近下午，铁军和孙文带着俩人来到了K区的美容院，这个K区的美容院老板铁军认识，叫小霞，这个年代的文身风潮并不是很火，不像现在，什么人也都能文个身。小霞正在无聊之中，见到铁军进来，打招呼：“铁军，孙文你们怎么来了？”铁军说：“带我的两个兄弟来捧捧你的场。”
　　锅子在后背文了一个大美人鱼。而东子选择了一个狼头，一个獠牙滴着鲜血的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了东子的胸口，不过东子为人比较低调，这个文身，不敞开衣襟或者光着膀子，是看不到的。后来孙文沉迷于武侠剧，曾经在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里面见到了萧峰的那个狼头文身，孙文就笑话东子：“他侵犯你的专利。”
　　孙文团伙中的把兄弟，至少有一半有文身，铁军旗下的兄弟，在外面有一定名气的，在铁军手下有一定实力的，至少有三分之二。所以说，社会人文身，虽然不能说每个人都文身，但是在中国这是一个分不开的局面。笔者也绝不会说，就没见过一个文身的社会人，或者社会人就没有不文身的这样的话。
　　这一个月本来应该是平静的一个月，可是孙文却渐渐的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因为盛洪手下得罪过孙文团伙的小胖子和石头等人分别跑路回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B区开始有人闹事了。而闹事情的这一方，明显是鲨鱼指使，或者盛家做后台。
　　如果不是这两个势力，孙文实在想不明白谁敢在B区闹事。第一家出问题的地方，就是李洋和芸芸开的店。本来两个女孩子很上心的经营，又很细心的打理，在加上高新聘请的理发师技术比较好，生意很红火。对方计划严谨，出手稳准，几乎就是一刀致命。
　　九三年八月份还没过完天气仍然热的不得了，铁军开车都光着膀子。这一天来了个理发的男子，要求刮个光头，刮完之后却不干了：“你怎么弄得？会不会刮头？我他妈的后面怎么这么多口子？出了这么多的血？”理发师小心的赔笑说：“大哥，因为你不总刮的事情，所以皮肤不是很平滑，你又要求必须刮的干净，所以就有一些小的破皮。”
　　“去你妈了逼，老子他妈的天天刮秃子，从来就没有出血的时候。”理发师说：“你最少得有半年没刮过，否则绝对不会出血。”“胡说，老子一年四季的这一个头型。”“不会，要么怎么那么长呢？”“什么不会，这就是这一阵子老子忙，没时间来。”理发师还解释：“这就是了，只要一停顿，毛孔形成堆积，重新刮的时候就容易把上面的一层皮刮破。”
　　李洋听声音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就对那个秃头说：“这是铁军的店，看你也像个社会人，懂点事，别在这里闹。”“操，老子管你什么铁将军铜将军的，给老子包钱，今天的时候就拉倒。”这人明显是找茬的，李洋说的是铁军，可是他却用铁将军铜将军来讽刺铁军，他没听过铁军是不可能的。
　　铁军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东子还有锅子三个人喝着冰镇啤酒，三人看着孙文神乎其神的打着小霸王游戏机。据说当天还约了杨桂清晚上过来吃饭，经过和铁军的接触，两个性格大气的人也相处的不错，孙文也很自觉，借了人家那么多钱，当然得“上道”一点了，所以孙文找她的次数自然也多了一点。
　　铁军带着锅子和东子，也没带人，到地方的时候，铁军说：“东子，去把他给我弄下来。里面竟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别打碎了。”东子立刻答应一声，冲了上去。到了二楼，正见到一个秃头男子在门口坐着，谁也不让进。
　　东子对着门里面喊：“嫂子，是不是门口这个傻逼？”“就是他。”李洋回答。“嘭”的一声，“操你妈，小逼崽子敢打我。”东子笑了：“我大哥在楼下，跟我下去谈谈。”“我谈你妈了逼，包钱，不包钱就......”“嘭嘭。”两声，那男的没声音了。
　　东子蹲在地上掐了掐光头男子的人中说：“再问你一次，下不下去？再不下去我就把你扔下去？”“我操你妈小逼崽子敢打我。”东子接着又是一点炮，然后一把抓住那人的脖领子，双手用力一甩，那男子足足有一百五十斤，被东子扔到了楼梯的扶手上。
　　东子恶狠狠的说：“下不去下？再说一句不下去我就把你在这仍下去。”这个楼梯的背面是一个干枯的水沟，里面全是一些当初装修留下的碎砖头，菱菱角角的看着吓人，如果仍下去，毁容都是轻的。水沟对面是一个很大的空地，两侧的垃圾可能都扔这个沟里了。
　　那光头求饶之后，边和东子一前一后的下了楼。铁军坐在车里抽烟，光着膀子，铁军在监狱一年半，却长了一胸口的护心毛。而螭虎的脑袋上的角，正好顶在护心毛的中间，冷不丁一看，这个文身就像是漓虎的独角刺中了一颗心似的。所以说，铁军身上的3D特效，是天生的。
　　锅子走上前去，一把的搂住那光头男子：“哥们，行啊，来我这儿闹事，胆子不小啊？”那男子吓坏了，一顿求饶，铁军说：“锅子，让他出车马费，放他走。”让东子一顿打，也算是教训了。铁军越来越喜欢东子了。
　　那男子也甚是敞亮，立刻说：“好，大哥，只要别打，一千块钱行吗？”那个时候出动一台车的兄弟给一千块钱的车马费，已经不少了，铁军接过钱说：“再让我知道你在B区闹事，我就打折你腿。”
　　李洋叫铁军：“上来坐会儿，大中午的没什么客人。”铁军笑了：“怎么了？想你老公了？”李洋骂：“狗屁，你上不上来？不上来就永远也别上来了。”也就是来的李洋这里，如果是别的地方闹事，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碰巧至极。孙文在家打游戏，没有人能跟得上技术，所以他们只能看。而铁军和李洋刚刚分开一年多，这是小别胜新婚。锅子呢，因为铁军重视东子，所以铁军带着东子干什么，他都想跟着。所以铁军他们在选择回家看孙文打游戏，还是留在李洋这聊聊天，就容易的很了。况且团伙里和孙文一样爱好游戏的，就是魏朋坤，也只有他在家专心的看孙文打游戏。
　　等铁军陪着李洋聊了好一阵子之后回家，发现家里被抄家，而且孙文不见了，魏朋坤也不见了，孙文的大哥大电话却留在了一个醒目的地方。上面压着一个字条：“想救孙文，大S市康乐娱乐中心楼顶。晚上八点带着二十万。螃蟹。”很明显，有人用调虎离山计。据说当时家里的那部专门给孙文打游戏用的大肚子 电，上面的界面还停留在Game over的界面。
　　铁军愤怒的程度，不用细说，可是东子不干了：“太不讲究了，道上人不是讲规矩吗？怎么和解了，收了咱们的钱，还他妈的干这事呢？”这个时代已经过了，拜金主义穿惯了人脑，没有人在讲江湖道义了。东子在监狱听说的，都是老一辈江湖大哥的行径，他们不拜金，讲究江湖道义，还是那个祸不及家人的时代，现在，混社会最要保护的就是家人。
　　铁军开始吹哨子，不是在B区吹，而是吹到了K区，中心区和E市：“把能动手的兄弟都叫上，带齐了家伙，来B区找我。什么事？大哥让螃蟹这个逼养的给抓走了，要二十万块钱，钱不能给，大哥和魏胖子一定要救回来，这一次我就打得他永远抬不起头。”
　　管棠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带了喷子，铁军也把喷子带上，因为他们知道，螃蟹手里也有喷子。并且叮嘱东子：“给我往死里打，他们事先绑架勒索，只要不打死，他们不敢先报案。”说完，铁军开始借车，B区能借来的车全部都借来了。
　　这一次聚集人手，是团伙兄弟第一次的超级阵仗，这个阵仗在九八年之前，整个S市都没有过，就是孙文团伙亲自缔造的。这次聚集人手也看出了各人在各处的实力，也让道上的人知道了，这帮小子是一伙的，而且他们的人数之多，下手之狠，绝对空前之盛。这一仗，虽然在大家的事业上没有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却为以后的道路做了很好的铺垫。
　　吴二奎E市，五六十人，坐了六台面包加上吴二奎的一台车，据说挤的不得了。管棠钱老二俩人K区，四五十人，坐了四台面包加上钱老二一台车，中心区段磊和老妖，三十多人，四台面包加上老妖和段磊的一台车。让铁军高兴的是，他们都借到了车，足够的装下了自己带来的兄弟。铁军的B区，将近八十人，九台面包，其余的人坐进了各人座驾的空位。
　　十几台面包车，在铁军他们五部车的带领下，如同长龙一般呼啸而过的冲过了中心区，向大S市方驶去。大S市康乐娱乐中心。螃蟹带着将近一百号兄弟，在二层楼的楼顶，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倒在地上的孙文和魏朋坤。
　　铁军虽然愤怒，但是没有失了脑子，老远就看到了康乐娱乐中心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东张西望，铁军连忙用大灯支在了那两个向着这边看的两个人。并且打了电话给后车：“你们别跟着了，我自己先过去，然后等我搞定下面的两个看门的之后咱们在一起上去。”后面有大哥大的，是管棠，他没买车，买了一台摩托，所以有闲钱买了个大哥大。
　　铁军猛的一轰油，车就窜了过去，刚一停稳，那就见到那两个人拿出一根铁棒子，就要敲通往楼顶的铁门，东子伸手敏捷，坐在车中，猛地开了车门，双脚没落地就踩着踏足之处跳了过去。
　　铁军还没来得急下车，就从副驾驶开开的车门看到了东子的表演。东子猛的一拳打出，一拳就将其中一个人打倒在地，然后双手迅速无比的过去勒住了另外一个的脖子，让他不能发出声音，接着脚下一脚踢出，倒下的人就晕了过去。然后东子将怀里的这个一拳打在太阳穴，这人也晕了过去。

水墨先生

　　第五十一节 螃蟹了
　　铁军后来描述东子的身手：“这个场景就在录像厅的录像里看到过，没想到东子也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好在这个康乐中心当初建立的时候老板是准备在上面在开一家露天烧烤，夏天的时候可以在上面吃饭，防止喝多了的人掉下去，不但棚顶修建的很结实，就连四周都砌了一层水泥墙，足足两米高。抬头就是星空，中间虽然有通气孔，但是绝对不容许一人出入，虽然没干成，但是却成了解决私仇或者社会人聚集的好地方，而螃蟹，就是这个地方混子中的头子。
　　螃蟹选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大概因为这两点：第一，易守难攻，自己守住了，就算对方有几个身手好的，楼梯口狭隘，他们施展不开,人多了也没用。第二点，你们人没有我多，就算在这里打起来，你们也占不着便宜。
　　螃蟹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但人多，而且凶狠的程度螃蟹还没想到。还有就是东子的身手让他想不到手下的把风的兄弟都没来得及通报就被干倒了。这是螃蟹的倒霉处，幸运处就是吴二奎救了他一命，来的时候吴二奎跟铁军说：“这么多人干群架，没有个家伙防身不行，你都有那么好的身手和东子这样的猛将了，把喷子给我，完事我就还你。”
　　吴二奎是怕铁军和孙文关系好，忍不住脾气搂火，再把螃蟹打死了可就完蛋了。也就因为这一点，螃蟹捡了一条命。孙文事后对吴二奎大加赞赏，并且定下规矩：“以后打群架，喷子只能给我、管棠小钱子、二奎子这几个人用，别人尽量别带着喷子去打架。”原因孙文没有说：其余的铁军和段磊还有老妖，气盛冲动，容易开枪伤人。
　　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喷子这种东西应该在什么时候拿出来利用，也不知道怎么利用。不是穆六和黄清贵的脑子不好使，而是他们所擅长的，不是黑道手段。魏胖子呢，只能打也只会打。
　　众人在车里见到铁军撂倒了两个人就带着四五个人冲了上去，知道铁军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因为螃蟹不知道能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强的实力。所以，奇兵才能制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铁军等人冲上了楼，螃蟹带着几十号人在那里，孙文和魏朋坤就躺在螃蟹面前的地上，二人已经一身狼狈，而且双手用裤腰带反绑着躺在地上，铁军很坦然的说：“螃蟹，钱我们已经给了，你还想怎么样？鲨鱼大哥和寇老大的面子你也不管了？”
　　铁军纯属是在引开螃蟹的注意力，要不以铁军的性格，打死都不会提人用面子来打压对方的。螃蟹笑了：“操你妈的，你要不是存心的来送钱，就这么几个人来，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们几个都打死。”铁军说：“说说，为什么出尔反尔。”
　　螃蟹还骂人呢：“操。你大哥孙文，掉了一颗牙，你他妈的打掉我两颗，当时老子忘了，而且你们临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见到我就干我，现在我让你乖乖的来送钱，你怎么不干我了？怎么不牛逼了？我告诉你们，在这个社会想立足，人不多，别出来混社会。”螃蟹不知道孙文到了医院又掉了一颗牙。
　　铁军估计大伙已经开始上楼，皱眉说：“跟我比人多？”接着就是管棠带着众兄弟冲了上来，螃蟹猛然的听到那么多人踩踏铁楼梯的声音，呼呼隆隆的踩踏铁质楼梯的声音，估计心里也慌了，可是他强撑场面，哈哈大笑：“操你妈。都说你铁将军多猛，可是也是个傻逼，你人再多有我多吗？”
　　可是一分钟后，螃蟹就笑不出来了，孙文说这个场地足足能够容得下五百人同时就餐，看官们别不信，回想一下婚礼的饭店，能放下五十桌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螃蟹后面最少站了最少七八十人，这个时候螃蟹在大S的号召力还是很高的，尽管动手的绝不会这么多。这些人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孙文和魏朋坤躺在他们面前，这一面还有一多半的空地，管棠带上来的人，将这面占满了。
　　铁军大喝一声：“把铁门关上，今天谁也别想走。”就听到“咣当”一声，楼上的大铁门关上了。铁军走上前两步：“你还跟我比人多吗？操你妈的。”“没看出来，小逼崽子还挺能划拉人。”螃蟹心里二虎了。在大S市，只有当年的钱四伟年轻的时候，在螃蟹这个位置的时候，号召过二百人以上，而且还有一大半外围兄弟，那还是直系兄弟把姐夫小舅子，亲兄弟连桥的什么的都搬出来。
　　这时候铁军带来的兄弟，一个外围的没有。螃蟹却不知道这一点，心想：“我的兄弟都是跟我的直系兄弟，你人多花钱雇站场的算什么能耐？”可是铁军的那个关门的举动让螃蟹惊呆了，如果对方只是有数的一些人敢动手的话，铁军不会傻到下令关门，就算有一半人动手，铁军也不会打这个没把握的仗，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的人都敢动手，而且准赢。
　　螃蟹摸了摸腰里的家伙，立刻安心起来，仍然嚣张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说：“铁军，我告诉你，今天不拿二十万，这个事情就没完。孙文和这个胖子，你别想带走。你们，也别想就这么离开。”
　　铁军说：“钱没有，我兄弟我必须带走，这两个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就算今天我把命扔这，你也别想留下我一个兄弟。”螃蟹哈哈一笑，走到孙文的身旁，一脚踢在孙文的脑袋上：“操你妈的，你大哥，我踢他了，你能怎么样？还大哥，在我面前，装个鸡巴毛？”
　　第一脚，铁军忍了，第二脚，铁军又忍了，第三脚螃蟹踢得时候，铁军忍不住了，大骂一声：“操你妈，都给我上，打死这个逼养的。”铁军第一个冲了上去，东子也看准了方位，猛的冲到了旁边的水泥墙，双足在水泥墙上面一蹬，直接冲向螃蟹。东子明白，自己是杀手锏，而杀手锏就该起到擒贼先擒王的作用。
　　所有的兄弟发了一声喊，立刻冲了过去，螃蟹的手下被铁军等人的气势所摄，有些害怕，但是接下来的一个举动，让他的兄弟们立刻恢复了信心。铁军刚刚冲上前去，手中的剔骨刀已经扬起。
　　螃蟹一抬手，说：“别动，动我就崩了你。”铁军的脑袋顶着枪口，狠狠地说：“老子不是第一次让人拿枪支在脑袋上了，有种你就开枪。”己方的兄弟都亲眼目睹，也没有动，冲到铁军跟前的只有三个人，管棠、钱老二、吴二奎。三个人一直和铁军寸步不离，此刻也自然冲的最快。
　　包括螃蟹在内，都忘了一个人，东子。东子此刻身在半空，大喊一声：“螃蟹。”要么说狼行天下吃肉，马行天下吃草，螃蟹不是当大哥的材料，他的心态和心理素质根本不行，如果要是换成铁军，喊他一百声，他手里的枪和眼睛都不会离开对方的老大的脑门。事后孙文问东子：“你们练武的，真的连枪都不怕？”
　　“文哥，我跟你说，枪不开，那就是一块废铁，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在监狱里，狱警持枪镇压我们打架的次数多了，前几次还很害怕，后来就不怕了，不开终究是废铁，大型枪支还好，枪把子可以打人，喷子有个屁用？再说了，就算开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你要是连死都不怕，还怕枪干什么？我就看过中过枪的，何况开了未必能打死人，喷子的准确度老差了。”
　　螃蟹的心理素质不行，被东子在这几百人都住口的静极了的场合一喊，回头一答应，已经被东子一拳打在脸上，接着东子就一把抓住了螃蟹的手腕，然后用力往下一掰，“喀嚓”一声，螃蟹的手腕被东子掰脱臼了。
　　喷子也掉在了地上，东子接着一脚踢中了螃蟹的下阴，螃蟹痛的立刻蹲在了地上。螃蟹这一挨打，后面的兄弟立刻往前冲，管棠、钱老二、吴金见机极快，立刻掏出手枪指着对方：“操你妈，都给我站那儿。”钱老二把东子踢过来的枪捡起来了。
　　形式逆转，如此一来，全场所有人，三把手枪都指着对方。对方虽然人数众多，可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去做那个替死鬼。虽然他们冲上来未必有人敢开枪。
　　螃蟹如果心理素质好一点，用枪顶在铁军的脑袋上，东子等人投鼠忌器，根本不敢乱动，可是东子这一叫，螃蟹潜意识下一答应，就被东子钻了空子，他们练武的人，干倒一个人就在一瞬间，抓住了空子，对方就别想在站起来。
　　铁军拿着剔骨刚刀，架在了螃蟹的脖子上：“告诉你的兄弟，别他妈的乱动，我手里的刀可挺快。”螃蟹痛的仍然不能说话，铁军不说话，对方也知道了形式的恶劣倒向了螃蟹的一方。
　　东子过去解开了孙文和魏朋坤身上的裤腰带，二人被抓来，没什么大伤，行动仍然自如。管棠钱老二，还有吴二奎，三个人三把手枪，围着螃蟹，看着铁军炮制螃蟹。铁军跟东子在一起时间长了，打人打什么地方比较狠，他也了解了挺多。
　　孙文的眼睛被螃蟹打的有些模糊，这时候对铁军说：“铁军，如果打得差不多了，让兄弟们撤了吧，警察来了就不好弄了，毕竟不是咱们地头，这里的警察一个也不认识。”
　　铁军叫了一声：“兄弟们，撤了。”说完，四个人抬着螃蟹，东子扶着孙文和魏朋坤，二人伤的比较吓人，不过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走路没问题。二百多人呼啸的下楼而去。众人纷纷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的车，离开了大S市。楼上螃蟹号召来的人，人人一脸惊愕，他们从来不知道，S市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伙手段如此强硬的混子！
　　孙文的右侧脸上被打了一个小口子，在太阳穴往下一点，现在还有个小疤痕，大概有小指甲大小。
　　孙文告诉大家，各自散去，二百多人在一起目标太大，然后自己带着B区的人直奔K区管棠的车库，管棠在麻将馆后面租了一个车库。螃蟹被仍在了后座的下方，三个人踩着，这也是孙文的主意，不让他知道自己在那里。
　　“给你后面的老板打电话，你想走，五十万。”“我操，你他妈的吓我？”螃蟹还挺横。“呵呵，东子，你们在少林寺学武功，有没有学过怎么折磨人啊？”“文哥，没学过，不过我知道打哪里最疼。”“好，在他身上试试。”“好嘞。”
　　孙文经过简单的处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管棠的车库，让东子对螃蟹痛加折磨。东子的手段残忍的很，抓住螃蟹的手，按在地上，用鞋跟狠狠的剁螃蟹的手指，接着就是手腕，一直到螃蟹的一只左手已经全部肿了起来。
　　孙文和铁军、管棠钱老二四个人在那里坐着，后面站着一大帮兄弟，孙文低声对三人说：“螃蟹是鲨鱼指使对我们出手的。只不过鲨鱼没想到的是，你们在其他地方也混的不错，能够带来这么多人，而且我们还有那么多车。”
　　“大哥，是不是该对付鲨鱼了，我他妈的想想我在监狱里受的苦，我就想把鲨鱼弄死。”“鲨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对付他，就得同时的应付盛家，他们的财力太大，根本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了的。随便扔出个一百万，雇几个亡命徒，咱们就得跑路，或者砸在公安局咱们就得像上次铁军发生的事情。”
　　铁军狠狠的骂：“操他妈的，东子，你能不能搞定？”“大哥，他嘴硬的很。”铁军一把抢过锅子手中的剔骨钢刀，猛的冲了过去，在螃蟹已经被东子剁的肿起来的左手上猛的一刀跺了下去。
　　“东子，拦着他。”孙文大叫了一声，东子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螃蟹“嗷”的痛嚎了一声，晕了过去，铁军被溅了一身的血，恨恨的说：“东子，看看他手筋折了没有。”东子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东子走了过去仔细的查看了螃蟹的手腕，在少林寺，伤筋动骨的伤患东子见多了，平时训练的时候也经常受到筋骨伤患，可是他没见过这么凶残的情形。东子颤抖着说：“断了，断了至少三四根。”据说当时螃蟹的手都肿的不想象子，可是东子摆弄摆弄就看出来了。
　　后来得知，螃蟹受伤的主要韧带链接手臂骨的地方断了，而且手腕处的韧带也断了三四根，不但手臂伸不直不能使力，手指也如同僵硬，根本伸不直了。这条胳膊算是报废了百分之七十了。螃蟹的称呼，也是这么来的。
　　因为铁军这一刀，螃蟹的左手五根手指像螃蟹爪子一样，就真的成了螃蟹，后来有人取笑他：“让你嘚瑟，这回变成螃蟹了吧。”所以前面说过，螃蟹这个外号，是铁军送的。

水墨先生

　　第五十二节 反击
　　“锅子，开车把他给我扔到大S的公安分局门口。”铁军砍了螃蟹一刀，可是怒火仍然没降下来。锅子答应一声，出去开车，接着就过来两个人，抬着螃蟹装上了车。孙文一直没有做声，这时候说：“铁军，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大哥，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在等什么，咱们怕鲨鱼吗？”
　　“不是怕，咱们现在的实力，不一定打不过他，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就能打赢他。何况对付这样的人，一定要出手致命，直接就让他倒下。不能给反击的机会，给了他反击的机会，我们就彻底的没机会了。”
　　“那我们就这么忍着？”“当然不能了。我去鲨鱼家，把这个月的货取出来，然后我好好陪他唠嗑打麻将，玩一夜。小钱子，一会你带人，去把螃蟹的场子砸几家。咱们彻底让螃蟹在大S市当不成大哥。”
　　众人散去，铁军带着孙文回了B区，孙文让东子留在钱老二身边帮忙。俩人回去之后，换了衣服，一个人都没带，直奔鲨鱼家。
　　铁军极力的让孙文把抢螃蟹的喷子带在身上，防止在出现类似的事情。二人虽然没带人，但是一人一把喷子，料想真的翻脸，鲨鱼也得不到好处。进屋之后，孙文就骂骂咧咧的说：“操，要不白天就来了，鲨鱼大哥，这个月的货，少给我弄点，我他妈的今天差点来不了了。”
　　鲨鱼冷冷的看着二人问：“怎么了？”“让螃蟹给我抓去了，差点没给我弄死，亏了铁军去救我了，你看看这脸上给我打的。”孙文脸上有伤口，而且还有部分红肿。“你们把螃蟹怎么了？”“没怎么，打了一顿。”“这个逼养的，说话不算数。”“没事，他也没讨好去。”鲨鱼可能以为，孙文不知道他和螃蟹是一伙的，孙文还真就想让鲨鱼这么认为。
　　与此同时，钱老二带着三四十号人，直奔康乐歌舞厅，这是第一家，康乐的占地面积虽然很大，但是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舞厅，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里跳跳舞，搞搞破鞋，唯独就是这个大房子被老板利用的很好，四周都是小桌子小椅子，跳累了，可以在吧台买酒水饮料，坐着喝一会儿。钱老二等人进去了第一句话就问：“谁看的场子？”
　　管事的当然不知道螃蟹和他们之间打架的事情，立刻过来赔笑：“哥们，看样子不是来玩的？用不用我给螃蟹打个电话？”“操你妈的，老子砸的就是螃蟹的地儿。”接着吧台和管事的就被人一通乱砸，东子三拳两脚，就把那管事的打的嗷嗷直叫。那时候的舞厅，最多吧台的地方收点门票，卖点烟酒什么的，康乐的规模算是大的了。
　　孙文事先交代：“稍微的砸一下，意思意思就行，管事的一定要打，砸就砸一些无管紧要的东西，别砸太贵的。”这样，对方就不一定会报警，一定会找螃蟹来解决事，因为保护费不能白交。如果报警，介入了警察，事情就复杂多了，舞厅不能开业，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人群不敢来玩，还怎么做生意？所以他们宁可找社会上的人来摆平事。
　　在S市的九十年代黑道，不是没有人会利用警察的力量，而是道上人如果有事找警察，会被人耻笑，而且你没钱没势，找警察也不管用，根本没人理你，除非事态太过严重。而有钱有势的人，动用警察，也不用他们出面。所以，多起打架斗殴，都是为人所不知的。
　　所以黑道中的事情，没有个三三两两的关系，根本了解不到，更不会像某些小说里，黑道大哥在整个城市中连百姓都如雷贯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黑道，从始至终都是见不得光的，不论哪个年代。至于螃蟹的重伤害警察不知道，是因为他没有报警，而锅子接到了孙文的嘱咐：“把螃蟹扔到医院门口。”锅子根本没听铁军的，听了孙文的话，把螃蟹送医院去了。
　　孙文和鲨鱼玩了一整夜，四个人打麻将一直打到天亮。散了之后，孙文和东子通了电话：“怎么样？”“文哥，三哥带我按摩呢。”“我操，我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全部搞定，一宿砸了六七个店儿。”“速度挺快。”
　　孙文又拨通了吴二奎的电话：“你晚上带人，打听清楚还有几家店铺和螃蟹有关系，一律砸了。气势一定要强。”孙文又给段磊打电话：“给你个好差事，晚上去医院补刀，揍螃蟹一顿，然后把他的兄弟狠K一顿，主要看看螃蟹的伤。千万别让老妖去。”孙文的意图明显，把螃蟹的人气彻底的打掉。然后利用钱老二和钱四伟的关系，把钱老二推过去当老大。
　　这时候孙文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也就在这个时候，后院真的起火了。当天白天，孙文虽然打了一夜麻将，可是回家之后孙文泡了一壶浓浓的热茶，下肚之后精神的很，铁军却困得受不了，在孙文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孙文穷极无聊，便准备去李洋和芸芸开的美容院看看，结果距离老远的时候，孙文就见到了一大群人，足足有将近二十个，气势汹汹的奔着美容院而去。孙文立刻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带人来美容院，出事了。”
　　结果等锅子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完事了。孙文亲眼目睹了瘦子，将那个女孩抓着头发从楼上抓了下来，然后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一顿的大耳光，打的这个女孩子面颊红肿，哭的一塌糊涂。孙文知道一个人冲上去也是挨揍，大白天总不能拿着喷子吓唬一帮小孩儿吧。
　　没到三分钟，他们就打车离开了这里。锅子到了之后，孙文已经上楼了：“怎么回事？”“不知道，那个男的上来就开始打她，他俩是对象啊？怎么办？大哥咱们管不管？”李洋问。“等会铁军起来再说，怎么能不管？在我们这打人，这小逼崽子不上道啊。”
　　就在吴二奎今晚的带着人冲击螃蟹的场子的时候，孙文和铁军带着B区的二三十个兄弟，钱老二带着K区的二十几个兄弟，在K区一家游戏厅区碰面了。孙文说：“这小子给脸不要脸，这次别说他哥和那个什么冀南，就算把老申弄出来，我也不能绕了他。”对于打女人的男人，孙文从来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说完，孙文带头开门进了游戏厅，里面玩的人很多，可是没有瘦子在。孙文接着道：“分开人手，今晚就算把K区翻过来，也给我抓到这个小子。”接着就是四伙人，气势汹汹的在K区找瘦子。
　　没想到瘦子没找到，东子在带着兄弟在往南面走的时候，直接冲到了冀南和胖子开的游戏厅里了。东子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里面中心的地方摆着四张台球案子，几伙人在那里打着台球，屋子的四周都是老虎机扑克机什么的。
　　东子带人绕了一圈，接着就准备从来路出去。可是胖子不乐意了，你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在我这里走一圈抓人，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以后我胖子的游戏厅，谁还敢来玩？胖子喊了一声：“站住。”
　　东子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到吧台一个胖胖的男子在叫着自己，立刻说：“操，正找你找不着呢。”“你来找我？”“你弟弟呢？”“你是谁啊？”“装不认识我呢？你弟弟今天带人去我大哥的店里打人，你他妈跟我装什么糊涂？”东子虽然没混过社会，但是在监狱里接触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社会人，社会嗑说起来不比老社会差。
　　胖子急眼了：“操你妈的。哪儿来的小逼崽子？跟我说话妈、妈的。”胖子走过来，对着东子就是一个嘴巴。东子打架从来不拿家伙，左臂往上一格，接着就是一个嘴巴打在胖子的脸上，骂：“你弟弟装逼，就是你惯的，给我揍他。”
　　接着大家就冲上去将胖子按在老板椅上，然后就是一顿胖揍，胖子本来也雇了两个小兄弟在这帮着打理游戏厅，可是却哪里敢上前帮忙？东子将众人扒拉开，跟胖子说：“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赶紧出现。”
　　“操你妈，小逼崽子有能耐别跑。”接着胖子就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而与此同时，孙文接到了吴二奎的电话：“不能在砸了，警察来了。”“那你们快撤，回E市。”“行，一共砸了六家。”“行了，够了。”有人报了警，亏了吴二奎在车上看到，要不然一定被抓。
　　要么说也赶着凑巧，K区拢共就那么大的地方，而且一些偏远的居民区根本不用去，去了也不可能挨家翻，所以就在集中的地段一些固定场所找，铁军就找到胖子的这个游戏厅来了，铁军来的时候东子已经制住胖子了。
　　另外一伙人同时到达的就是冀南，冀南也带着人，铁军先到的。刚一进去，铁军就对胖子说：“你弟弟今天砸了我老婆的店，还把上次跟了我大哥的女儿带走了，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胖子呼哧呼哧的擦着脸上的血，还没来得及说话，冀南就带着一大帮人冲了进来，人数上，恐怕比铁军和东子加起来还多。冀南一进屋就看到了胖子的狼狈样子，也来不及和对方谈，立刻大吼一声：“操你妈，削他们。”
　　这个游戏厅是钱四伟出钱开的，让冀南和K区的混子胖子在这管理。至于钱四伟此举有何目的，后面的故事情节出现，看官们心里就有数了。可是就因为如此，铁军更放心大胆的折腾了，有钱老二在，钱四伟能怎么着？
　　游戏厅的人基本已经不玩，在一旁看热闹，屋里地方宽敞的很，铁军和东子立刻带人和冀南打了起来。冀南，二十八九岁，曾经是大S市道上大哥钱四伟手下的头号兄弟，以勇猛出名，身高一米八以上，比铁军高将近半个头。
　　两个人势均力敌，铁军抓着冀南的脖领子，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的哪里，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向着冀南脸上招呼。可是铁军光头，而且身上是紧身的半截袖，根本无从抓起，冀南双手一面的格挡铁军的拳头，一面趁机反击。
　　要说打架最为兴奋的人，就是东子了，孙文后来说过，东子能够死心塌地的跟着铁军，就是因为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们正起步的时候，那个时候整个S市的社会团伙打架都没有我们多。东子找到了属于他的乐子。
　　东子冲了出去，迎面一拳，就打倒了一个，接着对方的铁棒子就抡了过来，东子一侧身，已经躲开，接着连着两拳头，打在对方的小肚子上。轮棒子的立刻倒在地上，没到两三分钟，东子就将附近活跃的人全部清理倒下。
　　接着东子就见到了铁军和冀南两个人在大打出手，东子猛冲两步，凌空跃起，在冀南身后一脚踢中了冀南的大脑侧面，冀南立刻脑中一顿眩晕，倒了下去。铁军趁势松开冀南，在地上捡起一个铁棒子，直奔胖子冲了过去。
　　东子立刻跟上，铁军喊：“你去帮忙，别让咱们的兄弟吃亏。”东子知道，凭着铁军的血性，单独对上谁，都不会吃亏，除非能够像自己一样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但是铁军在紧急时刻的一句话，却让东子明白了，大哥，不是轻易就能当的。
　　接触了这些黑道大哥，笔者明白了一件事情，混黑道，能站住的，都是以兄弟之名,把男人之间的血性紧紧的绑在一起，有一个能为你拼命的团队，才能无往而不利。 当然，中国亘古不变的传统也是不能改变的。但是你的后台和保护伞在硬，手下没有一群能为你拼命的兄弟，就不能真正的在黑道站稳，因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让你的后台和保护伞去摆平，孙文说过，能耐越大的后台，花的钱和心思就越多，但是用的就更少，所以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铁军之所以能当大哥，就是他拥有这种驾驭男人的魅力。这就是进入九十年代，黑道格局中的一个重大转变。江湖式混子，已经转变成黑帮式。他们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以及管理方式，这也是一种时代进步下的进步。
　　东子心头一阵暖和：“文哥说他是把兄弟之中的老大，受到螃蟹的攻击理所应当，当老大就该承受这样的痛击，如果不能承受，也就不能当老大。大哥宁可自己被打，也不需要我保护，要我支援其他兄弟，这才是当大哥的。”
　　铁军走到胖子跟前，二人都是一头一脸的血，冀南不愧是从底层爬起来的混子，质量绝对的上佳，如果不是铁军这样长得跟个铁塔似的，不可能支持住他的一顿拳头，而东子不来支援，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铁军一棒子抡过去骂：“操你妈的，你弟弟在哪儿呢？”“嘭——嗡——”的一声没有断开，不是外面，而是胖子的耳朵。铁军的这一棒子，将胖子的耳膜打穿，胖子至今仍然是左耳失聪。笔者曾经亲眼所见，胖子一面开车一面接电话，右手把住方向盘，左手拿出来电话，伸到右耳处去接听。
　　铁军当时不知道，见到胖子脑袋一晃，也不说话，狠狠的说：“你也想断了手筋？”接着就回头拿起一把片刀，这会儿胖子已经回过神来，当时还不知道耳朵已经听不见，此刻见到铁军去拿刀，冀南又倒在地上，害怕了起来。
　　铁军回来问：“你还是不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弟弟找来。”胖子问：“你说什么？”铁军喊：“操你妈。你也想变成螃蟹那样是不是？”接着，铁军抡圆了胳膊，片刀猛的砍下。铁军以为胖子在跟他装糊涂。

水墨先生

　　第五十三节 腹背受敌
　　胖子大吃一惊，螃蟹被人挑断手筋，这件事情他已经听冀南说了，没想到是眼前这个小子干的，接着胖子就见到铁军的这一刀，是直奔着自己的脑袋砍过来的，大叫一声，屁股一滑，已经身子矮了下去。“当”的一声，铁军的刀劈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事后胖子对旁人说过：“操他妈的。铁军当时那一刀，劈中椅子靠背的时候，刀口都蹦开了，虽然西瓜刀的质量不好，但是总比我脑袋硬吧？真不敢想象，那一刀劈在我的脑袋上我还能不能坐在这喝酒吹牛。”
　　铁军的刀还没在椅子的靠背上拔出来，就接到了孙文的电话：“抓到瘦子了，过来吧，在老二这个路口第一家录像厅里呢，这小逼崽子在这带着人看录像呢，这件事情，你出面吧。”铁军知道孙文和那个女孩子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立刻说：“行，大哥你在那儿等我。”
　　接着铁军指着胖子说：“告诉你。以后少他妈的出来嘚瑟，再让我看见你帮你弟弟欺负人，手我给你剁了。”胖子知道，这虎逼说得出做得到，吓得没敢说话。
　　铁军叫了一声：“东子，让兄弟们撤。”这个时候，由于东子这个生力军的支援，各处的“黄瓜架子”（因为势均力敌而打不倒对方，自己也不倒所形成的两个人互相扭打）已经基本成为压倒性的，东子干这件事请极为有天赋，用眼睛一扫，哪儿的兄弟吃亏，立刻就援助哪儿，经过东子一拳一脚的支援，立刻对方的人就没有了攻击力，就算还有，也打不过自己人。
　　因此铁军的兄弟没有一个倒地的，而冀南带来的人虽然没有太严重的刀伤或者骨折，但是也都没有了战斗力，倒在地上被揍，听到铁军的叫声，东子下令：“行了，别打了，撤了。”
　　众人撤退之后，游戏厅里面一片狼藉不提。铁军到了孙文的所在地的时候，管棠带的人已经在这里汇合了。铁军问：“大哥，在里面了？”“嗯哪，我让人进去看了。”“走，进去。”“铁军和二白子，你们俩带人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孙文知道那个小女孩一定在里面，如果见到自己，她的“大哥情结”在被自己勾引出来，恐怕就难以收拾了。让她喜欢东子，喜欢铁军，喜欢管棠去吧。孙文肚子里暗暗好笑，转身去了后面的一家小卖店，等着大伙。
　　铁军一脚踹开了录像厅的大门，果然见到里面的大厅就一伙人，十几个年轻人在那里喝着酒，看着最老式的设备，录像机播放的电影，据说当时这种产业火的不得了。铁军进去之后一声大喝：“操你妈的。瘦子，滚过来。”
　　录像厅的老板见这场景见得多了，立刻闭了电影。那时候的录像厅，没有包房，而且还是统一看一部电影，所以吧台必须留下一人。而当时工薪阶层也很少有人去录像厅看录像，都是一些社会上的不法分子，而且还有著名的午夜场，看一些“带色儿的”。
　　对方人立刻有人回骂，瘦子果然跳了起来骂：“装什么逼，你们抢了我的娘们，还不让我抢回来了？”铁军拎着一把剔骨钢刀指着瘦子：“小逼崽子，那女的愿意跟你走我不管，你在我地盘抢人还动手，就是找死，东子，去，给我揍他。”
　　东子立刻冲了上去，锅子和钱老二的兄弟龅牙立刻拿着刀上前两步：“操你妈的，小逼崽子都给我老实的呆着，谁敢动弹今天就砍了他。”龅牙说话有意思：“有想进医院的，出来说话。”
　　东子速度很快，对方还没在铁军等人的气势的震慑中缓过劲儿来，瘦子已经被东子打倒在地。东子骂了一句：“和你哥一个熊样，这么不抗打。”接着，东子就一脚一脚的踢在瘦子的身上。
　　瘦子的那帮兄弟本来就震惊于这伙人的人数众多，其次的就是手里都有家伙，自己虽然有啤酒瓶子，但是和对方的砍刀铁棒子比起来，杀伤力相差太远，而且这伙人各个体格精壮，己方却因为年纪不大而体格相差太远，多方面原因，他们没敢动。
　　更惊骇的是，从东子的口中可以听得出，他们之所以跟着瘦子玩，是以为他的哥哥比较狠，这时候听东子说，瘦子他哥竟然被东子等人打了，心里更是感觉，不冲上去帮忙，是对的。
　　东子听到瘦子没了叫声，回头说：“大哥，这傻逼真不抗打，没动静了，晕了。我还没打够呢，把这帮傻逼也干了吧？”铁军看了看管棠，管棠走过去说：“行了东子，他们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们，别他妈的一天天装社会人出来瞎嘚瑟。”
　　大家离开录像厅之后，那个女孩也跟着，孙文在卖店里看着，卖店的老板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年轻，真他妈的，天天除了打仗斗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想这条道能不能走到头？”孙文不理会他絮絮叨叨，走了出去。
　　铁军对孙文说：“大哥，搞定了。”“铁军，你带着兄弟们先回去，把她也送回去，我跟你二哥这住一宿，明天回去。”“行。”跟管棠回去之后，孙文叫来了钱老二，三人谈了一夜，把目前的形式分析了个一清二楚。
　　简单来说，腹背受敌，面上有螃蟹这样的对手，虽然打过几次，互有胜败，但是终究不能一直打下去，现在背面也有了敌人，本来管棠钱老二的K区才是支援B区的最好地段，可是这时候也有了对手，而K区和吴二奎的E市中间还有D区，所以远水救不了近火。
　　B区倒是可以有老妖支援，可是最让孙文头疼的是，螃蟹后面还有鲨鱼做支撑，钱四伟当然不用怕，有钱老二出面可以搞定，但是因为买车还惹了一个瘟神，就是张家兄弟的煤矿法人。张家兄弟也是道上走过的人，打了他的法人，虽然暂时有董五压着，可是绝对不会轻易的过去的。
　　孙文拨通了董五的电话：“五叔，最近惹了点麻烦事。”“呵呵，小子，什么麻烦事，在S市，社会上的事你五叔都能摆平。”董五这话不是吹牛，当时在社会上，真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不是这个意思，五叔，前一阵子我给二叔的儿子铁军买车，得罪了张老板的井口法人，你知道吗？”
　　“知道，二奎子跟我说了。”“麻烦你把这件事压住，我要在二奎子的手下撤出点人手，所以E市的道上，不能出问题，如果后院在起火，我们就彻底完了。”“到底得罪谁了，这么嚣张？”“鲨鱼。”“操他妈的，这个傻逼，你把他约出来，我跟他谈，我倒想看看他最近怎么这么牛逼。”
　　“不用，五叔，让我们亲自搞定他吧，搞不定他我们也不能在道上混了。”“呵呵，小子有志气。”“行了，那麻烦你了五叔，等过一阵事情解决了，我和铁军去家里看你。”“行了，那你们小心点，这边没问题。”
　　第二个电话是吴二奎：“你手里现在能动手的多少人？”“上次救你那些就是。”“让老六和清贵带着大部分来，你在E市守住。”“一共才多少人啊，还得给杨姐他们的场子看家呢。”“带过来多少是多少，小钱子这边惹了大麻烦了，我们把胖子和他弟弟都干了，连冀南也让东子打医院去了。”“我操，行了知道了。”“董五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没问题，你自己留守就行，实在不行人手不够就去把火炮弄出来。”“嗯，行。”其时目前最没事的，就是E市，吴二奎和董五联手，有杨桂清和火炮这帮人做后盾，谁敢惹事？那不是想死就是疯了。
　　孙文交代管棠钱老二：“让老六和清贵带着二奎的人来帮忙，你们一定要挺住，主要姓申的不出面，胖子和冀南敢来报复，往死里打回去。他弟弟首先强抢人家小女孩，又打人又砸店的，只要不出大事，他们不能报案。”
　　第二天孙文打车回了B区。回到了家里，铁军和东子等人正在讨论着昨晚的爽劲儿，魏朋坤听的很入迷，孙文进来魏朋坤第一句就是：“老大，以后能不能打架带上我？”“呵呵，着什么急。家里不留两个留守的怎么行。”
　　孙文拨通了老妖的电话：“你手里的人，能分出来一些吗？”“干什么？”“你或者是老段，留下一个，带一部分来B区，麻烦又多了一个，我们昨晚把胖子和瘦子哥俩干了，冀南也被东子打了，恐怕他们带人来闹事。”
　　“我操，这么刺激的事情不叫我，没事，我们这里最不需要人，有寇老大在，人我都带走都没问题。”中心区所有的管理权，都是寇老大的，老妖的收入暂时就一个合资的游戏厅和六爷的那个井口，螃蟹就算想报复，也报复不了，他也不敢在中心区得瑟。
　　老妖带人来了这里，孙文就放下心来，孙文分配：“魏胖子、铁军、老妖、东子、锅子、小伟。咱们把这些兄弟分成七伙，你们每人带着一队，留下一队黄毛带着，在家里守着。”
　　“其余的干什么？”“我想想如果我是螃蟹，我要保护我会砸哪几个地方，第一个就是洋洋的美容院，铁军，你带人在这里。然后就是占飞的场子，老妖，你带人去在占老板的宾馆，我给你弄两个房间，你带人留守。”
　　“胖子，你愿意打游戏机，你就带人每天去游戏厅玩。锅子，你带人守住鲨鱼的场子，去美发一条街，找个地方带着兄弟守在那里看着。东子，你最能打，你带人每天守在进B区的大路上，那里有一家宾馆是咱们的地儿，我跟老板说一声，你们在哪儿弄个房间，天天看着，如果对方人少，就干，人多立刻打电话通知其余的人。”
　　“然后你们每一队，挑出来一个人，体格最不行的，负责就近打电话，如果开打，立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然后打电话通知其余的人。咱们这次，绝对不能吃亏。”
　　孙文分配的的确是很好，很不错，可是人家螃蟹，根本就没来B区，他也没出院，手里又没有能独挑大梁的兄弟。这几伙兄弟每天乐得清闲，天天在一起吹牛逼喝酒，耍钱找妹子。
　　B区虽然没什么大事情，可是大S市却如同炸了锅一般，所有的老板都知道了一个事情：“螃蟹得罪了社会上的人了，而且不是懒子，是一帮猛人，不但数量多，而且实力强。”螃蟹的地位开始动摇，已经有很多老板准备换人了。
　　连续的被骚扰，人家怎么做生意？保护费交给你，现在我们被你得罪的社会人好一顿收拾，你还不出面？谁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
　　螃蟹的小弟，那一晚在康乐楼上的战役，让他们对这个崇拜已久的大哥失去了极大的信心，不但没干过几个没有他名气大的“小孩”，还让人家把手筋挑了，对方不但有枪，而且比他还多，螃蟹当年拿枪挟持九爷的余威，被铁军这一下子彻底的打散了。
　　如果螃蟹不进医院，凭他多年的名气，仍然可以很好的笼络人心，可是他人在医院，大S市的场子又连续两天被砸，前后十几家，他们心中恐怕都有了一个想法：“对方挑了螃蟹的手筋，还没完，看来，如果跟着他继续混下去，恐怕要倒霉，别在哪天自己的手筋也被挑了。”
　　大S市的道上如此混乱，惊动了一个人，就是在大S市相当于鲨鱼在B区的一个道上真正的大哥，钱四伟。
　　钱四伟当年风光的时候，在大S市，随便的一吹哨子，就是一二百人，后来终于走上正轨，整个大S市的道上凡是跟赌钱有关的买卖，最少的，都有他一半的股份。大S市的道上如此混乱，螃蟹又在医院，钱四伟就准备将冀南调回来。
　　可是钱四伟的这个想法还是个构思的时候，冀南的电话打进来了：“大哥，我让人干了。”“谁啊？老申啊？”在钱伟眼中，K区，只有姓申的黑道大哥有这个实力能动冀南。“不是，是一帮小逼崽子。”“铁将军他们吧？”“你知道？”“操，这帮小子现在挺狠的。螃蟹的手筋都让铁军给砍了，好了也是残废了。”
　　“他们还有一个人，你也认识。”“嗯？我认识？”“你家亲戚。”“什么？谁啊？”“钱老二，你侄子。铁军跟他就是把兄弟，他在B区嘚瑟的也挺欢实，胖子已经被打的左耳朵聋了。”“你们怎么惹上他的？”钱四伟当然知道他的这个侄子在家里有多能嘚瑟。

水墨先生

　　第五十四节 接管大S市
　　孙文不惜在得罪螃蟹的同时，和胖子开战并且痛击了在K区代表钱四伟的冀南，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兄弟们的势力插足大S市，在K区站住脚。孙文此举有三个目的，第一个就是大S市那可观的社会地位以及金钱收入。第二个就是钱四伟这个强有力的靠山，黑道大哥的助力。第三个比前两个加起来都重要，铁军砍了螃蟹的手筋，孙文虽然没拦住，可是孙文发现了一个此事对自己极有利的地方。后续会有详细解说。而且在连续的恶战中，管棠的名气瞬间盖过了胖子，K区的小混子都知道，这又是一个大手。
　　孙文的第一个目的想的有点简单了，大S如此孤立，他们的混子极其同心协力，他们瞧不起市里的混子，更瞧不起其他地方的混子。由于大S市比较偏远，距离市中心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在大S市，什么都能买到，当时比较先进的娱乐场所基本都有，所以大S市的混子，很少出来嘚瑟。所以接管这个地方，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个目的就是钱四伟这个靠山，孙文很简单的就达成了，因为他和钱老二毕竟是亲戚。虽然钱四伟在孙文团伙的崛起中没帮到什么，但是黑道大哥中，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仇人当然要好得多了，何况还是亲戚。可是孙文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钱老二的亲戚，差点没让这个铁打的团队彻底决裂。
　　第三个目的才是铁军成为S市当之无愧的黑道一哥，唯一的一个真正踏入黑社会阶段的大哥过程中的重要助力，因此铁军成为S市黑社会发展史中的史无前例，甚至后无来者的唯一。因为千禧年之后，中国任何地方都不会再生出这样的黑社会大哥了。甚至以前的，如果不抓紧回归正道，也要被法律制裁。
　　钱老二接到了一个电话，钱四伟的：“嘛儿呢？大侄子。”“谁啊？”“我，你四叔。”“哦，四叔啊。怎么好久不见，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呢？”“操。还他妈说呢，上次你爷过八十，你也不去，我想看看你都看不见。”
　　“呵呵，那次是我没在家，怎么了四叔？”“听说你现在在K区混的不错啊。”“混啥呀，我在混的好，还能赶上四叔你啊。”“呵呵，咱们老钱家人，有怂的吗。不是，你混的再好，怎么能把冀南也打了呢，他是我的人你不知道啊。”
　　“不是我打的，上次和胖子干起来，还是因为他在，给他面子，我们才拉倒的，这次是我兄弟不认识他。”“我说呢，你也不应该和冀南打起来。怎么办？事情总得解决，我们大S市也让你兄弟搞得乱七八糟的。”“你说咋办都行，你是叔我是侄子。”“呵呵，明天约你兄弟出来吃个饭，咱们好好的聊聊。”“好嘞。”
　　孙文和铁军、钱老二三个人，跟钱四伟在中心区的饭店见面，孙文之所以没带别人来，是因为这个人是钱老二的亲戚，孙文不能把兄弟的亲戚设置为敌人，反而孙文很想结交这个黑道大哥。席间孙文把螃蟹和鲨鱼勾结到一起的事情说了清楚。
　　孙文第一次见到这个闻名已久的黑道大哥，当时就感觉，这人长得真搞笑。后来东北著名笑星赵四火起来之后，孙文恍然大悟，原来钱四伟长得和赵四真他妈的像，一脸的苦瓜相。钱四伟的“四”和孙文他们对他的四叔称呼也是来源于此，因为钱四伟的原型不是行四。
　　钱四伟沉吟说：“我说他妈的螃蟹怎么买个车呢，看来是鲨鱼这个老逼养的给买的。你们打算怎么办？”孙文说：“四叔，您是钱老二的亲叔叔，咱们才是自己人，我已经部署好了，如果我真的和鲨鱼翻脸的那天，就是他们老盛家和鲨鱼同时倒台的时候。”
　　“你连老盛家都敢动？”“呵呵，不让老盛家倒，鲨鱼也倒不了，所以我有把握，我现在努力的维持和鲨鱼的关系，然后让鲨鱼别和我明面闹翻就行。他找螃蟹来，我就干倒螃蟹，找谁来我就对付谁，只要别和他翻脸，等我的机会来了，就是他彻底倒的时候。”
　　“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你？”“搞定大S市。”“道上的位置交给你们？”“您看呢？”“呵呵，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出来混，只为求财，何况还有我侄子这层关系，这个位置，我说给谁就给谁，大S市，没有不听我的混子。”
　　“那当然了，四叔，这位置我们兄弟谁也不要，就给钱老二，你们爷俩混。”“好小子，懂事。那就让我侄子去吧。”“行。”“以后你们哥们站住脚了，我再找耍钱的地方，就去你们哪儿了。”“当然行了。”
　　在S市，九十年代，大型的赌局，几十万上百万的也有，只要你出地方，我们去耍钱，不被警察抓，水钱是很丰厚的，这些靠着资源发家的老板，耍起钱真的是大把大把的现金。钱四伟有这个路子，可是没事就得换地方，能够打通的地方越多，对他来说越是好事。
　　第二天，钱四伟就把大S市所有的道上老一辈和年轻人都召集齐了。宣布将螃蟹拿下，原因有两条：“第一，螃蟹得罪了社会人，闹得大S市鸡犬不宁，这伙人不但人多，而且狠，后台硬，连董五都是他们的后台，真闹翻了，咱们不一定惹得起人家。”
　　“第二点原因，螃蟹没有领导才能，这两年大哥做的他太舒服了，已经没有年轻人那种手段和霸气了。手下的兄弟经过康乐楼上一战，对他都失去了信心，我侄子，就是他们那伙人之一的，那天晚上带人抓走螃蟹，然后砍了他手筋的人。你们说说，哪有当大哥打输一战就让自己兄弟寒心的。”
　　轻易的更换道上的大哥，在任何地方的黑道，相信也是绝对不容易，那些后台老板和社会的老一辈江湖中人的支持决不能小觑，就算钱四伟是大S市道上的老一辈黑道大哥，也不能轻易的就换了所有人认可的人。
　　可是钱四伟暗中给他们施加了一个他们扛不起的压力：“九爷已经和铁将军在监狱里有了联络，九爷现在就在B区有个场子，铁将军敢这么狠的对付螃蟹，一定是有九爷在后面支撑。我说他当初拿着喷子去对付九爷不是好嘚瑟，怎么着？没出三年，收拾他的人就来了。”
　　钱老二顺利的当上了大S市的大哥，然后请来了当初被砸的十几家老板，在席间，钱老二对大家赔礼：“当初为了对付螃蟹，不得已，大家见谅。对于你们的损失，这样吧，头一年我做事，不收费，你们都不用交钱，算是赔偿。以后交不交，看我钱老二办事行不行，自己决定，如果有人说我办事不行不上道，不交钱我二话不说。但是，以后我在大S混饭吃，要是有人敢跟我捣蛋，不给我面子。也别说我翻脸不认人。”说完，一把仿六四“咣当”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不但有钱四伟支持，而且钱老二还拿出了喷子，这些店面的老板自己很明白自己该倒向何处。
　　钱老二又通过钱四伟的关系，把康乐二层楼一战的大S市的兄弟都叫来，又请了一顿，这次来的不单单有钱四伟，还有铁军，东子两个人。钱老二说：“你们都是螃蟹以前的兄弟，今天找你们来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家表个态。”
　　螃蟹当初找来五六十人，今天来了的也就三十来个。道上的兄弟都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是老一辈江湖的大哥钱四伟的亲侄子，而且也是打败了螃蟹的那伙人，并且这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螃蟹幕后的老板和支持他的黑道上的大哥都拿下了。
　　这种情形之下，大家当然明白了该当如何选择。何况铁将军当初的狠劲儿和那个面色黝黑却比较帅的小伙子的身手，缴了螃蟹的械的人，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们都知道，这伙人，连螃蟹都惹不起，自己更惹不起。
　　这些人都是大S市分了几片儿的小流氓，有三四个带头的，立刻表明了态度，当着钱四伟的面，给钱老二点烟倒酒，四个人表示从今天开始，跟了钱老二。事后孙文说：“一定要拢住他们的心。而且一定要把咱们兄弟的关系和大家的名气，分布到大S市。”
　　钱老二是第一个从兄弟们的团伙中分出去单干的，也是最早的形成了从把兄弟的团伙中独立出去的第一人。孙文一来是因为让他去钱四伟那边能应付过去，二是因为孙文发现了一些端倪，从钱老二的性格上，孙文看到了不妥。
　　陪着钱老二吃完了饭，铁军和东子去了一个地方，大S市的中心医院，铁军和东子问明白了螃蟹的病房。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喊：“大哥，你就说吧，兄弟们去办了那个钱老二。”
　　“就你们几个？能打过人家吗？有四哥在后面，以前跟我的那些小兄弟，恐怕都过去了。你说怎么打？等我出院去找鲨鱼大哥好好研究研究吧。没想到这小子还有钱四伟这个后台，真他妈的惹了茬子上了。”
　　“哐”一声，铁军踢开了门，边进屋边骂：“操，还想这在这当大哥呢？”接着螃蟹的手下四五个人立刻就要冲过来，铁军砍了螃蟹的手筋，他们都知道，这四五个人，都是螃蟹的心腹。
　　东子立刻冲了过去，铁军知道，普通人四五个，根本不是东子的对手，别说这里他们施展不开，不能展开人多的优势，就算是在空地上，对方在拿着武器，也别想碰到东子的一片衣角。
　　铁军走了过去，看着螃蟹说：“不但我们后台有钱四伟，还有董五，中心区的杨老板，而且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北燕大哥和我关系很好，B区的化工厂，是九爷托我照顾的生意，S市公安局孙局长，是我大哥的亲叔叔，你觉着，你能干过我们吗？再说了，你这手筋为啥一定要砍你心里没数吗？”
　　螃蟹脸如死灰，点头说：“你们狠，我他妈的服了行吧？我打不过你们也别想消停。”“还有一件事情，等你出院了，九爷要见你，九爷现在在M市的省重刑犯监狱，而且五猴子和北燕已经出来了，就算我们不动你，你的日子也到头了。”
　　螃蟹这才彻底的心灰意冷，也因此，他退出了黑道，从此不混了，专心的在中心区做起了小生意，这人酗酒，生意做得不上不下，数年之后，铁军再次和螃蟹相遇，他仍然是那个萎靡不振的瘾君子模样。
　　从医院出来，铁军给钱老二打了电话：“三儿，我帮你搞定螃蟹，你怎么谢我？”“怎么搞定了？”“他以后不敢找你了，大S市没有人和你作对，你安安稳稳的当大哥，还不舒服？”“真的假的？你小子手段行啊，怎么办的？”“这你别管了，开车技术我不如你，但是混社会，你可不如我。”“呵呵，请你吃饭。”
　　接着铁军就开着车和东子回了B区。车上东子问：“大哥，你为什么跟三哥那么说话？”“东子，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当大哥吗？”“怎么样？”东子不明白铁军的这句话和自己要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大哥，还是单位的领导，或者一家之主。你必须要清楚的了解自己手下的人的脾气秉性，要了解他们的长处和短处。然后扬长避短的好好利用，你的团队才能发挥最大的实力出来。”“那和我要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点，就是你必须要知道你的兄弟是怎么样的人。”“你是说三哥不准？”“不是，那是我的磕头兄弟，我没有感觉他不准，只不过大哥让我这么做的，大哥说，兄弟们在这条道上走，保不齐以后谁有问题，如果有了，必须要有控制住的能力。大哥说，要防患于未然。”“哦。”东子似懂非懂。
　　孙文的第三个目的，就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准备让这些事情主动浮出水面，然后他才能控制，可是孙文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还想不到事态的发展，竟然能严重到人力控制不住的地步。
　　铁军回去之后，孙文终于放下了心，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稳住鲨鱼，然后去把K区的问题解决，管棠现在一个人独自支撑K区。孙文便给二奎打了电话：“你那里，老六和清贵不回去，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怎么了？”“钱老二去了大S市接管了螃蟹的位置和地盘还有兄弟。”“操，拿下了？”“拿下了，但是老二哪里人手空缺，让老六和小七去帮忙，你那里我让胖子去帮你，打架你跟我一样，太怂了。”
　　九三年冬天，魏朋坤去了E市。穆老六和黄清贵留在了管棠身边。
　　孙文又去了鲨鱼那里，二人的一番对白，又给了孙文好长的时间来准备应付鲨鱼的力量。“老大，跟你说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大S市让我的兄弟搞定了，这一下子，咱们的货出路又多了一条，以后K区和大S市的药，我来帮你卖。”
　　“呵呵，你的兄弟挺厉害啊。”“那还用说，你放心老大，以后咱们的团伙，绝对是S市最牛逼的，到时候你就是太上皇。”“呵呵，到时候你就是老大了。”“那可不行，我有今天还是跟你合作得来的，我孙文可是不忘本的人。再说了，没有你我上哪儿倒腾药儿去。呵呵，咱们一起捞钱。”
　　鲨鱼笑了笑没有说话。孙文继续说：“不过有件事情，老大，我最近有些缺钱啊，我帮你把药好好的卖，你把利润给我让到百分之三十，怎么样？”“行啊，你的销路这么广，帮我赚了这么多钱，这算事吗？”
　　孙文的圆滑手段，一次次的把怒火中烧的鲨鱼从冲动的边缘拉了回来，给自己留了很多的空间和准备。这也等于一步步的将鲨鱼推进了死亡的边缘，因为孙文逐渐强大之后，最终对付的，一定是鲨鱼。

水墨先生

　　第五十五节 孙文的处世之道
　　从鲨鱼家里回来，孙文终于放轻松了，带着东子去了一趟按摩院，好好的发泄了一番，孙文终于有些疲惫感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因为孙文又争取了一些时间和空间，来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
　　九三年就发生了这些事情，在九三年入冬之后的某天，孙文对铁军说：“我有事情需要去办，你们在家里等我。铁军，把你身上的装备给我。”铁军笑了：“你不是说我们这身装备太土气吗？”“那不一样，分对付什么样的人。”“呵呵，给。”铁军拿下了链子，和戒指，还有手表。
　　接着孙文让东子开着铁军的车，二人离开了B区。东子本来不会开车，后来几台面包闲着也是闲着，孙文就让大家练车，两个月下来，东子的开车技术也练得不错，何况九十年代中期，S市马路上的车比之今天少之又少。东子开着铁军的车，带着孙文去了中心区。
　　中心区是执政区，也是最繁华的区，所有的高校和大酒店，厅级单位全都在中心区。虽然各个工厂和大型国土资源的企业不在中心区，但是中心区的繁华仍然是其他区比不了的。
　　孙文拨通了电话：“老段，你在哪儿呢？”“在家呢，怎么了大哥？”“杨老板还是每个月都给你们发烟吗？”“必须的啊，月初拿钱的时候，我和老妖一人两条中华。”“给我一条。”“行啊，你过来取吧。”
　　杨老板觉得当初这几个小子在北山上冒了那么大的险给自己抢来这个煤矿，还得罪了黑道大哥老火，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一切待遇从优。老妖和段磊，也是团伙里第一批抽中华的人。
　　孙文和东子到了之后，段磊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腋下夹着一条硬中华，看着孙文带着铁军的金链子和金戒指，特意的穿了一身的紧身衣服，外面只穿了一件皮夹克，三样奢饰品留在外面，取笑孙文：“这是干嘛？装逼去啊？”“操。拿来。”“大哥，这是见谁去啊？还特意这么打扮，这么装就没意思了。”他这种极致装逼犯，也会看别人装逼的一面。岂知往往越是这种人，越以为自己并不装逼，反而看不惯别人的装逼行为。
　　二人离开之后，东子不解的问：“文哥，究竟怎么回事？从来没看过你这样。”孙文打开烟，一盒一盒的摆在车里，而且打开一盒，拿出了一半，装进了本来在自己兜里的那一包烟的空盒之中。
　　点燃了两颗，递给了东子一颗，孙文说：“东子，你没有朋友圈，没有人脉，你不知道，老段是个傻逼，没脑子，我以前的一个朋友说，他就是脑袋了里面多跟筋。我如果跟你说了你能明白，他不能。”
　　孙文的这一翻话，让东子明白了为人的处世之道。“交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结交。一会我带你去看的这两个朋友，一个是咱们市的一个处级单位的科级领导干部，另外一个是国家检验监督局的公务员。”这就是之前孙文结交的两个技校同学，不过那个国检局到底命名为何，笔者还真不知道。
　　“那跟这两个人交往，你不拿出一个正经儿的身份来，怎么能用这样的方法？”“呵呵，不懂了吧。跟他们相交，你就要让他们知道，你们有权势，我没有，人家会高看你吗？不会。可是我有你们没有的东西，就是社会上的实力，你们能办的事情我不能办，但是同样，我能办的事情，你们也不能办。如果说求，那是互有所利之处。这样，肩膀才能齐，肩膀齐，才能是兄弟。”
　　“我这两个朋友，一个家里是L市L乡的首富，十五年前人家就开始做生意，你说，我怎么跟人家交？另外一个，是在几年前我们技校刚刚毕业就能拿出三十万办个这么好的单位的人，你说，我怎么跟人家处？”“我操，如果是我，我可没办法。”
　　“呵呵，朋友圈就是这么扩大的，科长和国检局的那个，两个人都是班级干部，而科长是我们寝室的。上学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们班主任都溜须这个科长，他家必然有路子。后来回寝的第一天，他的床铺靠近门口，不爱睡，寝室里熄灯了走廊的灯光照着脸，根本睡不消停，我的床铺比较好，我就让他睡我的床，仗着我体格小，俩人挤一张床，睡出来的感情，那是真的，他现在让我干什么，我都去帮他干，绝不含糊。”
　　“另外一个呢？”“另外一个就是因为他俩关系好，而我主动接近，刚开始人家自然瞧不上我，后来我帮他办了一件事情，这才改观他对我的看法。”“什么事情？”“呵呵，其实也简单，他的父亲在铁路上班，和上级领导发生冲突，被打了。”
　　“可是领导终究是领导，你儿子的单位再好再牛逼，管不着我。而你就在我手下上班。”“是啊。县官不如现管嘛。”“后来这个领导呢，住院三个月，手骨骨折，小腿腿骨骨折。”“你干的？”“锅子和小伟干的，我帮他把这件事情办了，他自然请我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了，你是个前途远大的人，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他们别说抓不着，就算抓，我也能跑了，总不能让你有这么好的单位的人出面去打人吧？本来就有同学的关系，他在有能利用我的地方，你说，我的肩膀和他齐不齐？能不能做兄弟？”“能。”
　　“能做兄弟，以后就能好好联络感情了。你知道为什么铁军在监狱里的时候我的钱老是不够用吗？”“不知道。”“给他花了不少。他的单位，人家领导炒股都几十万几十万的炒，你说，他虽然能花得起三十万进去，但是他能铺开路子吗？就凭一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当然不能了。”
　　“所以啊，路子我给你铺，以后我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咱们混社会，跟公检法能打交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呵呵，不懂了吧，咱们的上头是谁？”“鲨鱼啊。”“鲨鱼的背后有谁支持？”“盛老板啊。”“盛老板是干什么的？”“开矿啊？”
　　“对了，问题就在这，开矿的人，就怕他们国检局，不管你什么路子，你开采国土资源的手续都是他们批的，还管你的安全建设程度，按着他们的制度，就连国企的安全都不过关，你说，咱们要对付盛家，需不需要他？”
　　“我操，文哥，我真服了你了。都说诸葛亮深谋远虑，我看也不过如此。你真行啊。”“呵呵，其实咱们的路还很远，咱们现在，只能叫做小流氓，以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想成为真正的黑社会，还远着呢。”
　　“录像厅里放的不就是黑社会了吗？咱们现在比他们差吗？”“那是电影，虚构的，真正的黑社会，可不是那样的。你以后慢慢的瞧着吧，黑社会，比你想象中的安稳的多，根本没有那么血腥的事情发生，他们杀人，才是真正的不吐骨头。打架砍人，就是小流氓干的事。”
　　由于那个科长现今在S市已经是某单位处级单位一把手，就不提姓名了，暂且称为牛处长，那个国检局的也是其行业之中的佼佼者，暂且称作匡国锋。两个人被孙文约出来之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匡国锋打趣：“小孙现在行啊，大金链子大金表，开着牧马人还有专职司机，司机都带金链子。”“呵呵，我这行业你俩又不是不知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来快散的快，哪里有你俩安稳。”“话倒是实话，可是你活的滋润啊，你活一年比我们活三年都丰富多 啊。”男人之间，总觉得激情和热血才是真正的王道。
　　席间东子一句话都没说，三个人尽是谈论一些上学时候的事情和自己的家里事，单位和前途理想等等话题。东子不禁纳闷：“文哥不是来求人办事的？”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孙文又解释了：“这样的人，一辈子未必能帮我一次。但是要是帮了，那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所以，我宁可在他们身上多花钱，也不轻易的动用。”请客吃了饭，孙文又给两个人一人两盒中华，那个时候能抽起这个烟，绝对是大老板。而孙文席间拿出来的中华，就是那个被他抽出去半盒所剩下的。
　　东子暗暗明白：“文哥的意思，就是平时我也抽这个烟，不是因为过来看你俩而现买装逼用的。”
　　东子本来以为在这里撤了就要回去了，可是孙文又带着他去了S市的国企分局，所谓国企分局，就是市中心的另外一个分局，这个分局，不受理刑事案件，只受理所有国企的有关案件。
　　这的局长和孙文的伯父是一个级别，大局长在市局是副局的职位。孙文在去的路程就打了一个电话：“奶，你把我舅爷的电话给我。”“嗯，你等会，我让你老叔告诉你。”“小文，怎么了？”“没事老叔，我来办事，路过我大姑父这，你把他电话给我，我去看看他。”“哦，行，你等会我给你念啊。”
　　孙文记下电话之后，又拨了一个电话：“你好，那位？”对方的声音深沉而有力，一听就是长久发号施令养成的气势。“大姑父，我是孙文。”“哦，大文啊。怎么了？”“没事，去你们单位看个朋友，路过这，看看你。”“我在办公室，你来吧。”“好嘞。”
　　东子回去之后问：“文哥，这个人是亲戚，怎么还用这样的手段？你是送钱了还是送东西了？”“没送钱也没送东西，他是我舅爷的姑爷，也就是我父亲的表姐夫，所以有亲戚，不用对付他们的手段，但是还得总联系着，上次家里聚会我得知了这个消息，这不立刻来看看他嘛！”
　　“那你二叔不也是咱们市局的大领导吗？”“那能一样吗。那个比这个近多了，那是我亲叔叔，不用走动，也能办事。”“文哥，服了，你真能掌握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这叫尺度，小子，学吧，我在社会上学到的那点经验，都用上了。”
　　“你怎么不带大哥来？”“呵呵，这种场合铁军受不了，他最恨人和人之间的虚伪面具，假惺惺的作态。”“那不是很好，很正直。”“是啊，内心很好，但是不适合在这个社会生存。”“那大哥适合干什么？”“当土匪，所以我和铁军的分配，就是社会大哥他来当，该办的事交的人我来，。他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他没有。”
　　“可是你也不比他差啊。”“是啊，这就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你们把兄弟当初结拜，你是不是也利用过这手段和办法？”“呵呵，东子，你记住，想要建立自己的团队，就要有做领导的潜质和天赋。”
　　“需要什么潜质和天赋？”“很简单，让这个团队所有人都知道，团队的重要性。”“什么重要性？”“咱们这一代人，极少有独生子的情况出现，大部分都是你这样的情况，家里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可是我的这些把兄弟，不是单亲，就是兄弟姐妹分散的远，或者原本家里兄弟姐妹就不多。”
　　“是啊，那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团队，顾名思义就是一大群人合力做一件事情。而力量就在于这里了。”“我知道，一根筷子轻易掰断，十双掰不断。”“嗯，你已经不错了，懂得利用歌词或者故事里的典故，不过还没说到正题。”“正题是什么？”
　　“我们这十个人，大部分都是一个人面临生活，父母靠不上，兄弟姐妹也靠不上。祖不借力。而且家庭都很复杂，并且没有能帮助自己完成目标的强大助力。”东子知道孙文还没说完，点头表示明白，等着孙文继续说。
　　“我们这些人，所缺少的，就是这股团队的力量，所以我能利用这一点，把我们紧紧的团结到一起。而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独特家庭情况，父母归天那天，就更是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独自面对了。你记住东子，不论多强大的人都怕孤单，所以每个人内心地都有想要拥有一个团队的渴望，这个渴望被勾出来了。”
　　“而且我把这个团队的资源彻底的利用上了，我的背景你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铁军，那是混子世家，我利用的就是二叔在社会上的名气和人脉。老二在K区的亲戚，K区第一家游戏厅的老板苑老六，他姑父就是监狱的监狱长。铁军在里面多亏了他了。老三的二舅是E市国企的正处级别的干部，姨夫是E市的大老板。”
　　“二奎子的姑父是省城焦炭企业的垄断者。段磊的父亲也是老一辈的江湖大哥，和大S市钱四伟他们都是好兄弟。老妖的背景咱们暂时接触不上，跟你说了也没用。”
　　“文哥，你是不是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才和他们拜把子的？”“那倒不是，拜了把子之后才知道。”“我明白了，利用起来这些资源，然后将团队的势力壮大。”“对，这些资源单独哪一个，都不足以在混乱的九十年代立世，我将这些凌乱的资源整合起来。S市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明天。”
　　孙文团伙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孙文在十几年前，就懂得整合资源，只是他没用对地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一章节几乎和故事前后脱节，只是孙文在说，东子在听，不过笔者听到孙文的这一番讲述，却佩服的不得了。不过这一章节讲述的内容，却是扳倒鲨鱼的重要武器之一，也是该团伙立足S市黑道的重要武器之一，所以不说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