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原创纪实文学《江湖——新纪元》，不可磨灭的黑道传奇，可悲可泣的时代人生。

水墨先生

　　第十八节 恋爱吧都恋爱吧
　　整个团伙中，按着孙文的评价就是，最闷骚的是管棠，明面上不怎么找女人，暗地里去的按摩院次数最多，据孙文说，在S市，管棠到哪儿，都能不用打听就找到按摩院。最明骚的是钱老二，逼急眼了，啥样的货都能上。最假的是段磊，每一个女朋友他都说是真心的。最爽快的是景峰，处就处，有女朋友不去沾花惹草，分就分，我管你对我曾经付出过多少。
　　人品最不行的穆六子，骗人家上床的时候，什么都答应，完事之后什么都不办。最能划拉女人，却又最留不住女人的是黄清贵，每次都是。铁军呢，爱一个人，可能是用一辈子，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会为这个女人守身如玉。最没出息的是吴二奎，被人家耍的团团转，等他都结了婚有了老婆孩子，还忘不了人家。说好听了是用情深，说难听了，傻逼一个。最花心的是孙文自己，他没爱上过任何一个女人，却对每一个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都特别好，给她们很优厚的物资，甚至给她们自己生财之路，没有孙文她们也能活得很好。
　　唯一没有情感纠葛 ，从恋爱到结婚都很平淡的，就是魏朋坤。他也不招女人喜欢，除了花钱，可能也找不到老婆之外的女人睡觉了。尽管十几年之后，他已经是S市最大民族特色菜馆的老板，开着两百多万的顶配路虎揽胜，可是不花钱，他仍然没有女人喜欢。所以说，黑社会也是人，不管他是不是本书的主角，是不是黑道大哥，都有人的优缺点。
　　第一个有恋爱名义的，是吴二奎。可是严格来讲应该是孙文，孙文自己并不知道。因为在所有的按摩院都归到了鲨鱼名下之后，孙文曾经去给那个叫芸芸的送了一些钱，多少孙文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出手大方，绝对不是小数目。
　　一是为了补上那晚应付的过夜费，二是对这个女人赔偿。打了人家，还把人家吓够呛，孙文不会做这缺德事。牵扯的每一个小姐，孙文都送去了一个红包。可是芸芸却对孙文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孙文单独对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然后郑重其事的道了歉。想必芸芸喜欢上孙文，就是因为孙文这个“补偿”。
　　小姐也是人，她们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做了不入流的行当，出卖灵魂出卖肉体，可是她们也需要尊敬。一个社会大哥，在风月场所闹事，这在任何地方来讲，都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能去道歉的社会大哥，可不多见。
　　孙文并不知道这个叫做李芸的女人爱上了他，李芸不叫李芸，这也是笔者杜撰出来的姓名，她后来成为了S市最大的风月场所的总经理，而且也是孙文团伙的重要助力之一，属于S市的知名人士，所以不便提到姓名。
　　孙文不知道李芸对他产生了恋爱的想法，可是他知道的是，吴二奎去市里溜达一圈，段磊不知道传授没传授给他经验，却真真的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这要从段磊的脸上的疙瘩说起。
　　段磊脸上的疙瘩，用管棠的妹妹原话来形容：“苍蝇走你脸上都崴脚。”管棠的妹妹和管棠一样的性格，说话呛人，而且她极看不惯段磊爱装逼的一出，所以他们这一大伙人，就这个泼辣的小丫头能撅他，而且每次都是往死里撅。
　　段磊又是一个爱找女孩子的人，所以对脸的保养很注重，孙文却说他那脸保养好了，也跟没保养没什么区别。孙文做了一个比喻“欠九百万，和欠一千万有区别吗？充其量没保养之前是欠一千万，保养好了也是九百万。”在九零年代，孙文根本不敢想，没出十年，他名下的资产能超过他随口做出的一个比喻的天文数目。
　　段磊正带着吴二奎可哪儿溜达，市中心的混子，混的明白点的，基本都跟寇老大，段磊和景峰不去惹寇老大，就等于没有对手。因为不跟寇老大的，也打不过他们。寇老大的兄弟和段磊他们碰上，也互相都知道，根本不能打起来。
　　所以这就给了段磊在吴二奎面前装逼的资本。他们路过药店，段磊想起来该买药了，那时候还没有医保卡，去药店买药，就是现金。这是段磊唯一没办法装逼的地方，因为他和景峰不像铁军和管棠，有了一定的收入，他们是窗外吹喇叭，名声在外，根本没什么像样的收入。
　　段磊买了药，可能他认为兜里没有大把的现金，就是装逼没装明白。可是吴二奎哪有那个心思去看他兜里有多少钱。段磊可能就真的认为，这是“失礼”之处。所以段磊找了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
　　药店收款的小姑娘，是段磊的同学，就叫他小雪吧，这个人笔者在他们的影集中见过。虽然那个时候的照相机像素也不怎么高，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长的很白，看起来干干净净，很清爽的一个女孩儿。
　　“这是我同学，张小雪，这个是我把兄弟，我五哥。”吴二奎没想到段磊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说实在的，在九零年的时候，吴二奎不但衣着土的掉渣，长的也不怎么样，而且头发还羊毛卷，他又不跟流行，铁军就说他：“你不如头发留长点，就跟明星烫发一样，你瞅瞅你那头发，跟阴毛似得。”
　　聊了两句之后，段磊说：“我五哥是E市的，来找我玩，我晚上安排吃饭，你下班了我来接你，大家一起吃个饭。”就这么，吴二奎认识了这个让他打了无数血战，并且给铁军惹了一个大麻烦的，甚至后来差点要了孙文的命的这么一个女人。
　　吴二奎爱上了人家，孙文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举例说明。吴二奎的父母都是E是的普通工人。E市到市里的车程，那时候车少红绿灯也少，就算县级市距离行政中心比较远，快点开也就二三十分钟的事。张雪要吃排骨，他在家做好了，打车送去，然后在药店看着张雪吃，然后在打车回来。
　　孙文说：“你他妈的有病啊？饭店一份排骨多钱？你打车来回跑，再买菜再做，那得多少钱？”“她不是就爱吃我做的嘛。”“操，你他妈的对娘们可真好，你俩结婚，张小雪可享福了。”那时候没人知道张小雪是什么人，都以为是段磊介绍的，一定没问题，所以孙文对此事进行批评，但是没有干涉。
　　九零年入秋之后的第一次兄弟们聚会，吴二奎带着女朋友，而且来的最晚。他们当时是在市里的一家饭店，原本定在B区，可是段磊说什么让大家去市中心。结果就去了市中心了。张小雪距离最近的，可是吴二奎为了等她，却去的最晚。
　　孙文做事从来就是，宁可落一群，不会落一人。菜都凉了，他们俩才进来。原本一肚子怒火的孙文和管棠，还有铁军这三个人。一见到张雪，三人都一句话没说。孙文至今仍然记得：“当时我就觉得眼前一亮，从来没见过这么清爽，看起来又淑女，又白净的女孩儿。”
　　在他们社会势力进军市里之前，或者说还没达到纵横周边地区的程度之前，聚会是很频繁的，从影集上的照片看得出，从九零年，到零三年之间，聚会的照片很多。之后就越来越少了，除非有什么重大喜庆。
　　所以零三年之前出现的主要人物，笔者基本都见过照片，对本人有一定的印象了解。
　　聚会散了之后，铁军动心了，我也应该找一个女朋友了。这个秋天值得描述的事情，就这两件，孙文给铁军上了一课，给鲨鱼的自我膨胀心理使劲儿的打气。铁军和吴二奎的恋爱。
　　这个时候身边有女人的当然不止他们两个，可是都是一些过客，而且和主要故事情节没有关系。有关系的，只有这两个女人。两个给这个团伙分别带来不同程度伤害的女人。
　　铁军的女朋友叫李洋，这个是真名，真真实实的姓名。而且李洋的左小腿有一个文身，一个像跃龙门的姿势的一条鲤鱼。经过孙文同意，笔者才把李洋的真实姓名用上的。李洋身高一米七三，身材上上之选。在笔者看来，除了衣着土一点，照片没有P，化妆技术没那么高明之外，她很像林志玲。
　　李洋是个富二代，他的老爸是B区除了盛家和陈家之外，最有钱的老板。可是这个老板不姓李，他叫占飞，在外地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发了家，九十年代回到家乡本土，大肆的收购房产，在B区投资了超过十余种不同行业的中小型生意。
　　铁军认识李洋，是在一次打台球的风波之中。这个风波是个小风波，铁军极喜爱台球，他很崇拜零五年夺得斯诺克世界冠军的丁俊晖，也很喜欢潘晓婷和奥沙利文。而且铁军的台球打的也不错，他可不会打斯诺克，他只会打八球。
　　秋天其时除了水果多一些，在东北没什么好玩的，秋风呼啸，落叶纷飞，到哪儿都是一片萧瑟之景。所以铁军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打台球。孙文给铁军的命令就是，在B区使劲儿的玩，除了别打仗别乱欺负人，多在人多的地方露露脸。而且孙文还给铁军买了一个大金链子，在九零年黄金才七八十块钱一克的时候，就花了小一万。
　　铁军带着两个人去打台球，对手呢，是魏朋坤，他不爱跟小伟黄毛他们打。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全力，反正每次打都输。铁军就找魏朋坤打，孙文有些近视，看不清球，铁军觉得跟孙文玩，胜之不武。
　　占飞的侄子也在这玩，占飞的侄子当时应该是在上高中的年纪。魏朋坤打球有个臭毛病，就是架低杆的时候，准备打缩杆的时候，总是瞄不准位置，母球飞了出去。铁军骂他：“操，不会打就不能别装逼。”
　　球飞到了旁边的案子上，弹了一下之后，砸在了占飞侄子的手上。看官注意，是弹了一下之后，打过桌球的都知道，台泥根本没有什么弹力，台球是大理石而且是实心的，有什么弹力？所以就算台球的重量还可以，可是在案子上弹了一下，不会有多疼。
　　“操，会他妈打球吗？”占飞的侄子叫占成仁。就叫他成仁吧，这个人在孙文和铁军团伙的发展史中，却是没有什么分量，几乎没出现过，不过后期在S市可是知名人物。看官们试想，S市纵横二十年间，实力最强的黑社会大哥的小舅子，就知道他多有名了。可是成仁从来不以社会人自居，他只帮家里专心管理买卖，人品很不错。
　　铁军一回头，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小子敢骂他。可是铁军回头的时候，还没等张嘴骂人，就看到了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美女。这美女，轮身材样貌，只在张雪之上，不在她之下啊。铁军记忆犹新，李洋当天穿着一件高领深红色绒衣，下身穿了一条橙色喇叭裤，手里拿着球杆，特有范儿。可能至今为止，有关于李洋的一切，铁军都记得很清楚。
　　铁军看李洋，李洋也在看铁军。黄毛眼睛快，跑过去把球捡了回来，放到铁军手里。铁军看都没看黄毛一眼，还在那儿瞅着李洋。占成仁又骂了一句：“操，问你呢，会不会打球。”
　　可能在此之前，占成仁很嚣张，很能嘚瑟。但是经过此事之后，占成仁变得很低调，很稳当，而且专心做生意。也不知道是他这一句打断了铁军和李洋对视的气氛而让铁军恼怒，还是他连着两句把铁军骂火了。
　　铁军走过去两步，一脚揣在占成仁的肚子上，他手里还拿着球杆和球。“呼嗵”一声，占成仁被铁军一脚踹出去好几米，砸倒了一个凳子，这才躺下。占成仁后来不止一次的对别人说过：“我姐夫当初那一脚，差点没把我的胃踹出来。”
　　李洋不干了，球杆一扔，冲过来就拉铁军，并且喊了一句：“你怎么打人呢？”铁军用手一扒拉李洋，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就在楼上开麻将馆，不服去找我。”说完铁军把球杆和球往地上一扔，就走了。李洋再想追出去理论的时候，台球室的老板拦住了李洋，想必跟她说了铁军是什么人，李洋就去看弟弟，然后带他回家。
　　铁军这一脚，不但踹掉了占成仁的嚣张跋扈，还踹来了一个老婆，连带着一大笔生意。这就要交待一下，李洋的身世和占家到底怎么回事了。
　　占飞是一个在外地做生意赚了钱的老板，可是他回来，还有他的目的。这时候占飞在B区买了好多门市房，要做买卖。占飞的老婆生了一个儿子，就因为生产的时候某些原因导致不能生育了。
　　所以占飞两口子又收养了一个女儿，并且精心养大。七零年前后，生多了送儿女的事情，屡见不鲜。笔者母亲的最小的妹妹，就曾经被送走过，因为外婆和外公当年工资太低，五六十块钱，养活八九口子人，养不起。
　　李洋是占飞的养女，不过李洋知道自己的姓名，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儿。占飞也没刻意的给李洋改名。占飞想在B区立足做生意，首选的两个人就是鲨鱼和铁军，应该和谁合作？
　　占飞有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可能要等十年甚至更久，他选择了铁军，因为十年或者更久之后，鲨鱼什么样还不一定呢，再说他吸毒，能不能活十年都是两说。铁军年轻，当然是选铁军不选鲨鱼了。
　　所以占飞听说侄子被打了，并没有出头，而是让女儿去找铁军来，他请客吃饭送礼，并且达成了合作协议。

水墨先生

　　第十九节 双收
　　回去之后铁军把事情跟孙文说了。孙文也纳闷，现在B区的年轻人，敢张口就骂人，这么能嘚瑟的，还有不认识铁军的吗？这人是谁啊？下午他们俩就知道了。李洋来了。
　　铁军一看李洋来了，有点蒙，孙文从铁军的描述中，就猜出来这个女的是谁了。李洋见到铁军在门口的麻将桌旁边坐着，就问铁军：“你叫铁军？”“啊，怎么？找我报仇来了？”铁军眉毛一挑，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给个面子呗，请你吃个饭。”李洋笑吟吟的说了这么句话。孙文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心里暗暗好笑：“我操，这土匪劲儿还能打动女人心。”铁军也愣住了，孙文咽了茶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李洋笑呵呵的说：“现在呗？我爸都在饭店等你们了。”“你爸？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去？”孙文谨慎的很。“我爸说，你们俩要是不敢来，那也不用找你们合作了。”李洋说什么都是笑吟吟的，样子很好看。孙文说的。
　　“行，我们去，不过准备一下，你先回去。”孙文替铁军答应了。李洋说了饭店的名字，然后走了。孙文一拍桌子喊了一句：“我操，铁军，这娘们行啊，给你当老婆行。”铁军也高兴坏了。
　　俩人好一顿捯饬，一个人也没带，就去了。
　　孙文和铁军俩人直奔饭店，进去之后，服务员带二人去了包房。过去开门，孙文抢着把门拉开，低声说：“今天你是主角，先走。”来的路上，孙文就揣测了占飞的意图，他应该是想在这做点生意。可是B区除了有点煤炭之外，还有什么能值得一个老板来投资的地方？
　　占飞很客气，看到俩人进来，起身说：“请坐。”孙文边坐边问：“你就是占飞？”占飞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占飞笑了：“就是我。”铁军问：“如果是因为我打了你的人，说吧，你想怎么办？”占飞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你问李洋，我已经骂过他了。我侄子年纪小，你别怪他。今天找你们来，是有别的事情。”
　　孙文问：“什么事？”占飞说：“我准备把我所有的生意，都投在B区，希望以后能和你们合作，我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家里这面的情况也不太清楚，地头上的一些大小事，靠你们。”孙文问：“什么生意？”占飞回答：“浴池、宾馆和以及药店饭店，金店啊什么的反正什么都弄弄试试。在百货旁边的一溜房子，我买了几个门市。高中和离你们不远的地方，我也买了几个房子，多投一些。”
　　铁军一愣：“这么多？”占飞笑着说：“当然是不能一起开了，一家稳定了在开第二家。趁着现在房价不高，多弄点。”孙文有些不解：“B区经济和D区是全市最差的，为什么在这里投入这么大的资金？不怕陪吗？”
　　占飞神秘的笑了笑：“你就说能不能合作吧，我以后所有的生意，分两成干股给你们，一人一成，然后社会上所有的问题，你们来搞定。”孙文一愣，奉承了一句：“场子我们看的多了，收钱的地方也多了，可是像占老板这么大方的，还是头一次遇见。”
　　铁军也说一句：“B区也没啥大事，有的话我也能搞定。只要你的生意不得罪鲨鱼，就没事。”占飞点头：“我钱是有了，可是在外地混了好多年，赚了好多钱，却在本地没什么名气人脉，地头上还得依靠你们，我想平平安安赚钱，不和你们哥俩处好是不行的。盛家那么大的老板你们都敢归拢他，摆平我这点小生意，一定没问题。”对于鲨鱼的话茬，占飞没接。
　　孙文点头：“好，占老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占飞放在桌上两个小盒道：“见面礼，不成敬意。以后，我开了一家店铺，我就通知你们，然后你们派个会计来查账，每个月我分两成的利润，交给你们就行。”
　　俩人还是头一次听说流氓收账按着人家店铺的利润分成的，感觉这个占飞外地回来，有见识啊。孙文却想到：“如果你赔钱，我们岂不是白白的帮你看了场子而分不到钱？可是我每个月派人查账，就算陪，我也不搭什么，就当给铁军找老婆了。”
　　占飞临走时候说：“这是我的女儿李洋，今天让她作陪吧，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想喝什么酒，让服务员送过来就行，我已经付过账了。我那边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说完，将两个小盒递了过来，便转身离开了。
　　孙文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可是当着李洋的面，也不好意思打开看。
　　孙文笑问：“李洋，你怎么不姓占？难不成你跟铁军一样，落户籍的时候父亲在监狱里面呢？”铁军的真实姓名，和铁老大，不是一个姓。因为铁军出生的时候，铁老大在监狱，所以跟了母亲的姓氏，户口也落在了外公的户口上。不过这无关紧要，大家知道铁军是铁老大的儿子，就好了，因为这个身份太重要了。
　　李洋嫣然一笑：“他是我养父，从小将我养大。”孙文点头说：“不错，生恩没有养恩大。占老板人不错。”
　　李洋酒量很好，和铁军不相上下，孙文在一旁不喝酒陪聊天，三个人年纪相仿，说话没有代沟，聊的很是投缘。孙文说在那场见面喝酒的言谈之中，他看出来这俩人眼睛里冒着发浪的火星子，恐怕这个火花一擦就不能扑灭，铁军能找个这样的老婆，孙文心理也很高兴。
　　第二天，李洋就带着一大堆零食和熟食，来找铁军，然后让铁军找个小弟买酒，准备再喝一顿。事后铁军跟孙文说：“大哥，这娘们太能喝了。第一天晚上我他妈的喝的都懵了，我估计她也懵了，我送完她回家，回来的时候，差点连家都没找着。”
　　这一天有锅子和魏朋坤两个酒缸相陪，众人喝的不亦乐乎，李洋豪爽极了，酒到杯干。四个人，喝了六瓶白酒，啤酒无数，反正完事之后孙文带着黄毛收拾瓶子的时候是一大堆，孙文也懒得去数。
　　李洋和铁军交往起来，俩人天天除了去占飞的浴池看看工人们干活之外，便是各种玩，铁军带着李洋去Ｋ区找管棠和钱老二大喝一顿，大华已经是钱老二的女朋友了，管棠是介绍人。大华也不知怎么的，特别喜欢铁军，喝高了还愣是拉着铁军拜了干姐弟，非让铁军叫管她叫姐，不能叫三嫂。不过孙文却警告铁军：“人家李洋未成年，不许睡人家，小心告你。”铁军却依旧我行我素。
　　占飞送的礼物是什么？两块某大品牌金表，外地带回来的。孙文回家之后打开一看，当时心里就“轰”的一下。占飞出手送这么大的礼，他要干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占飞出手这么大方，而且分两成的干股给铁军，如果按比例算，他这是要折腾出多大的风浪？
　　孙文心里的疑虑没有说，他不想给铁军更大的压力。铁军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不知道多嚣张。在九零年，配上这些装备，那不是土，也不是爆发户，那是潮流，也是冲击。笔者曾经一度认为，内地的黄金市场，是流氓们捧起来的。
　　因为进入九零年之后，道上人多了一个毛病，就是佩戴比较大的黄金首饰。笔者了解分析，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黄金是所有饰品、衣着中，最能给人视觉冲击力的。容易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这是出来混的，最需要的东西。
　　第二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黄金随时随地都能变成现金，混子们每天打打杀杀，真捅了篓子，马上跑路，怎么办？去哪儿筹备跑路巨款？身上带一条金链子啊，立刻没影，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卖出去，变成大量现金。这也是混子最需要的，所以黄金，在这个年代，最大的消费人群，就是混子。当然，是比较成功的混子，不成功的，也买不起。
　　铁军这身行头，加上后来的大光头和牧马人。是本市黑道的历史中，九五年之前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九八九九年时候，铁军都开上一百万的奥迪A8了。上了年纪的人会说，铁军真他妈的能嘚瑟，你瞅瞅那个装逼，赚点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年纪小一点的就会说，看看人家，混的多牛逼。
　　可是铁军认为最值得骄傲的，就是李洋这个爱笑并且漂亮的老婆。而且她真的很能喝，据说有一次在酒桌上，李洋连续喝了八个刺五加泡的散白酒。不知道这酒是用什么度数的白酒泡的，反正泡过中药之后，后劲很大。八个就是两斤，管棠喝了十一个，然后不省人事睡觉了，李洋却打了一夜麻将。笔者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谁更能喝，反正李洋的这个战绩，在他们团伙中，一直没人超越。
　　自从孙文给麻将馆里安了座机，最让他头疼最反感的事情，就是段磊没事打电话撩闲。内容最让孙文反感的，就是：“大哥，我失恋了。”“操，你他妈的一个月失恋好几次。”“你看，弟弟我都失恋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对白至此，孙文就有狠狠的挂掉电话的冲动。可是入冬之后的这一次，却是孙文接到过最头疼的一次。这一次不是段磊打的电话，是景峰。“大哥，段磊又他妈的失恋了。”“嗯？这次怎么换成你汇报了？他人呢？不会找地方喝闷酒流马尿去了吧？”
　　“他怀疑这个女人外面有人了，他去跟踪人家去了。”“操，这个傻逼。你咋不跟着去？”“我有病？他发疯我才不跟他一起发疯呢。”“那他跟人家万一碰上，俩人打起来怎么办？”“哎呦，可不咋地，我去找找。”“去吧。”
　　孙文坚信，这个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因为段磊找的，基本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孙文说的。理由就是，能因为他的装逼劲儿喜欢上他，跟他处对象也好，玩一夜情也好，这样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因为他的装逼劲儿喜欢上他吗？
　　还真让孙文猜对了。孙文没找着铁军，不知道和李洋干嘛去了，孙文带着魏朋坤，小伟和锅子黄毛，去了市里。外面下着大雪，孙文说得有一尺多厚，铺天盖地的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孙文很喜欢下雪的感觉，他见过了太多的肮脏，下了雪，他说觉得天地间被洗涤了一样，处处洁白，很干净。
　　B区距离市里那么近，还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雪都快有半个轮胎的高度了，出租车司机这一顿抱怨。孙文就动了买车的念头。
　　到了段磊家的游戏厅，孙文进去一问，段磊的母亲在台球室负责记数，孙文说那个时候的台球室，很少有计时间的，一般都是一杆多少钱。然后每一个案子旁边，挂着一个小黑板，用粉笔在上面写“正”，一个“正”五杆。段磊的两个小兄弟多数也在这里帮忙，可是今天却一个都没有。段磊的母亲说段磊去他三姐家玩去了，段磊的三姐家住在市政府广场那边。
　　这大雪天，孙文可不想出去找人，可是段磊的妈妈接下来的话，让孙文决定去找段磊。“他刚才打电话，说他三姐家楼下的雪堵的单元门都快开不开门了，让苗子和小宇去帮忙扫雪，老幺也跟着去了。”
　　在气温变暖的潮流还没席卷到东北的时候，冬天基本会出现一个状况。就是往外开的门，在冬天很有可能被大雪堵的开不开。九零年时候已经不多见这个情况了，不过堵了门，或者出行不便却极多未见。可是孙文知道，段磊没那么勤快，根本就是叫人去打架去了。
　　孙文这几个人就走了，好半天才打到车，到了市政府广场，开始四处的找。孙文说那天雪下得很大，迷得眼睛都睁不开。大雪片子有大拇哥指甲那么大。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雪天人不多，还真让他们找找了。没找到段磊，找到景峰他们三个了。这事也就是碰巧了，段磊没堵到这个女的，景峰出去找段磊，让他碰上了。这女的还真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俩人手牵手，在广场观赏雪景呢。
　　“苗子，你去前面路口，右拐有一家公用电话，这傻逼指定是在他家打的电话，叫他过来。”景峰气急败坏。这俩人明显不是今天才认识，段磊上午才跟这女的分开。曾经有高人说过，男人，永远跃不过绿帽子砌成的墙。这在中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几个人冒着大雪，就在这广场的唯一出入口等着。等着段磊，堵着这俩人。
　　段磊的这个女朋友叫张中华，这个男的，也不是一般人，他舅是中心区的一个开矿的老板，不过不是正规煤矿，是在北山上，一个很好的开采点，弄得一个小煤窑。不用交税，开采出来多少，都是自己的，这比黄赌毒违法更甚，盗取国土资源可是重罪。这人也是社会上的，和寇老大的大哥，变态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黑道大哥，这人叫做老火。
　　这一场仗，给段磊和景峰打出来一个铁打的靠山，打出来一个和鲨鱼平起平坐的收入。却给铁军打出来好几个跟他为难的敌人。
　　因为谈恋爱，铁军双收，美人入怀抱，生意到家门。段磊和景峰也收，收到了一个大老板的器重。收到了一个混子梦寐以求的高收入。

水墨先生

　　第二十节 血战游戏厅
　　大雪依旧，苗子还真把段磊给找到了。段磊打完电话，他就知道景峰一定跟着来，景峰也知道，段磊说他三姐家，就一定是政府广场。政府广场门口的路口就有电话亭，景峰也知道，所以段磊就在电话亭等着。
　　景峰和段磊说明了情况，段磊已经怒不可遏了,率先就冲了过去。张中华和那个男的，正在顺着马路的另一侧往外走呢，俩人也没工夫观察别人。段磊后面跟着一大帮人，居然跑到他们跟前他们才发现。
　　段磊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张中华：“中华，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就是段磊近期谈恋爱的女朋友，张中华。
　　张中华一看段磊来了，吓得连忙将手从那男子手中抽了出来道：“没...没什么，他是我......我哥。”段磊上前一巴掌打在张中华脸上骂：“哥你妈了逼，操你妈的，你哥你俩牵手赏雪？我要是抓到你俩在被窝，你还说他是你爸呢。”
　　那男的一把抓住段磊的脖领子就开骂：“哪儿来的逼崽子，在这瞎逼逼啥？还他妈动手打女人。你他妈有病吧。”景峰冲上前一点炮打在那人脸上骂：“操你妈的。”事后据孙文说，段磊这个装逼犯之所以对此事如此气氛，是因为他没上成这个妞儿，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景峰的气氛却是知道人家有男朋友，你就该离人家远点。
　　那时候谈恋爱，正式的很，虽然段磊换得勤，可是孙文可以确定，在千禧年之前，段磊没有过劈腿的情况出现，可是他被劈过腿。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的理论，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呢，人人都有竞争的权利，什么的。
　　景峰动了手，段磊也和他一起动手，将那男的打倒在雪堆里，紧接着段磊的两个小弟立刻一拥而上，四个人围着把那男的一顿乱踢。足足踢了两分钟，孙文说了一句：“好了，差不多了。”四人这才停手。
　　那男的准备站起，一个趔趄却坐在了马路牙子上，骂了一句：“操你妈的小逼崽子，你们有种别跑。”说完就掏出了大哥大，孙文心里一突，暗骂：“操，又打了一个茬子。”那个时候能随手掏出大哥大的，各个都是茬子。
　　那人电话没打通，大哥大那时候的网络覆盖可差劲儿的很，打不通电话是正常现象，就算打通了，通话质量也极度不好，不过这已经是最先进的通讯方式了。他指着段磊骂：“小逼崽子，有种等我找人来。”
　　景峰骂了一句：“操你妈的，在这吓唬人呢？”上去又是一脚。那男的大怒，吼了一声：“有种单挑，操你妈的，不敢是儿子，是狗熊。”段磊拉开景峰：“来，起来。我告诉你们谁也别上，让我自己解决。”
　　那男的猛地站起，揪住段磊就开始打，俩人拳脚相加，打在了一起，冬天，都穿着很厚的棉衣裤，哪儿能施展的顺利？孙文骂了一句傻逼：“他妈的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单挑？”景峰也喊一句：“单挑你妈了逼，上去帮忙。”他俩见机快，不是因为什么年代，也不是因为单挑过没过时什么的，是因为段磊落了下风。
　　孙文和景峰这一说，苗子和小宇连忙冲了上去，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那男的被打的一直退，退到了马路旁边，一家游戏厅门口，接着被景峰一脚踢中胸口，身体向后一仰，倒进了游戏厅。段磊此刻正在向前猛扑，对方倒了，他自然也是倒了，扑在那人身上。
　　那时候的游戏厅里都是连线扑克和老虎机水果机什么的，还有一些老而经典的游戏项目。这俩人一倒进去，立刻带进去一股凉风，还有大雪片子，俩人一头一脸的雪。里面的人都转头看门口，这些赌博机，可不像现在的网络游戏，还限制时间。那时候的时间是无限等，可以筹钱去给机器上分，等多久都没关系。
　　段磊双拳像雨点似得往下落在那人脸上，里面的一人大吼一嗓子：“要打滚出去打，别他妈的在这里打。”这人嗓门不小，在门口的孙文都听到了，外面还有风雪声。而且语气极其不善，就像痞子在呼喝小弟一样。景峰站门口吼了一句：“吵吵你妈了逼，在他妈逼逼游戏厅给你砸了。”
　　里面的人立刻回骂：“操你妈，小逼崽子，找死呢？”景峰气坏了，可是门口堵着段磊和那男的，俩人还打呢。景峰上去一把拽起段磊，俩人扑扑棱棱就冲进了游戏厅。
　　孙文立刻跟了进去，魏朋坤他们当然也跟着冲了进去，躺在门口的那男的倒霉了，被这些人一顿踩。里面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站了起来，领头的就是刚刚骂人的，景峰冲进去了他还骂呢：“操你妈的，还敢进来？给我打出去。”段磊一看，这人自己认识，也是个小混子，以前就和段磊不对付。
　　为什么不对付呢？市中心有个中心校，是S市最有名的艺术类学校，培养出来好多精英，大华的弟弟，曾经是某一届省美术生艺术第一的成绩考入北京某所高等学校。段磊和铁军都在这里上过学，铁军和段磊都是体特。
　　据说这学校曾经培养过一批精英篮球队员，曾经是S市第一，全省第二的优异成绩。音乐类也出过出类拔萃的学员，有一位当红明星，就是出自这所学校，笔者的一个亲属的老师，跟这人是同学。不过这位明星大腕不承认是S市出身，官方说这人的家乡是省城的。
　　这人既然也是中心校的，和段磊有什么过节？之前说过，在中心区混的混子，混的明白的，有点名气的，基本都是寇老大的兄弟，可是就有那么两三个，不是寇老大的兄弟，却还多多少少有点名气。他们俩就是其中的俩人。
　　孙文走过去问：“段磊，这小子干嘛的？”段磊道：“中心校出来的混子，现在毕业了，天天没事干游手好闲，可哪儿的嘚瑟。”孙文低声问：“不是寇老大的人吧？”段磊摇了摇头，孙文立刻放心，说：“你们俩看着处理吧。”孙文竟然没拦着就要开火的两帮人。
　　景峰立刻发起一声喊，己方只有九个人，而对方看架势，应该有十几个人，景峰兴奋的就跟蚊子看到了吸血的对象，他身高将近一米九，体重近一百公斤，冲过去如同一座小山在移动。对方没想到这人二话不说冲过来就动手，粹不及防，被景峰一拳打在脸上，接着往后就倒。
　　他身后的人立刻和孙文方的人混战起来。景峰勇猛的很，基本一拳一脚就撂倒一人，魏朋坤更是吓人，凡是和他碰面的人，被他用肩膀一撞，或者一推，就站不住了，倒下之后接着被魏朋坤一脚踢在脑袋，一脚踩在肚子，这个人就站不起来了。
　　孙文根本没上去帮忙，点燃了一根烟，回头走到了门口仍然躺着的那男的那儿，蹲下吐出一口烟说：“哥们，算你倒霉。段磊还就挺在乎这个事，你还真就给他搞出来这个事了。”那人还曲卷着，躺在游戏厅的门口。
　　孙文也不理会那人死活，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对方就剩五六个人没有倒下。游戏厅已经三四台游戏机保护屏外面的塑料板被砸碎，剩下的六个人也都很快的被景峰和魏朋坤等人撂倒。
　　景峰叫嚣：“以后他妈的瞎逼眼睛放亮点，别他妈跟谁都敢逼逼，我叫景峰，不服的批发市场那边的游戏厅找我。”段磊家的台球室就在中心区最大的批发市场的后街，是市中心另外一处比较繁华的地方，全市所有的批发方式出产的货物，都是在这里销售。他家的旁边不远，就有赌博性游戏厅，景峰总去玩。
　　这时候成天在游戏厅玩的几个热血混子终于忍不住了，高声骂：“操你妈的哪儿来的傻逼，真他妈的能装逼，就现在就能干你们，操。”这人说完，就有人应声。景峰他们停手之后，伤势不重的人也都慢慢爬起来了。
　　景峰根本就没说话，直接就奔着说话那人冲了过去。其余人也一起冲了上去，游戏厅又立刻大哗起来，刚刚倒地本来有一些装怂的人也立刻爬起来反击。孙文看了看四周，走过去把游戏厅门划抽了出来，铁棒子在手，孙文这才向人群中走去。
　　正巧，一个看似身强力壮的人拿起椅子，直奔魏朋坤的后脑刮着风砸了过去，孙文用力的挥出铁棒子，直接轮在了那人的后脑，那人吭声都没吭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但是毕竟出手晚了，椅子砸在了魏朋坤的后背。那人的脑袋被孙文打的都是血，和地上的雪混在一起，再也没站起来。
　　好在椅子已经没有什么力量，魏鹏坤并没有什么大事。孙文接着四处的看了看，见到两个人正在扯着段磊的头发，段磊据力而争，拳头也是不断的落在段磊的脸上。孙文过去，一棒子轮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腿上，也不知道是那人反应慢还是那人比较生性。倒地的同时将段磊也扯倒了。
　　孙文接着过去一棒子砸在了他的手臂上，那人手臂就跟抽筋似得，一下子就缩了回去。旁边一人看见同伴被打，仍然扯着段磊的头发，侧面一脚揣在了孙文的胯骨上。孙文立刻向右侧倒去，但是临倒下，他手里的铁棒子也挥了出去，击在了那人的左脸。
　　景峰那边和魏朋坤苗子等人可都是占着上风，游戏厅里面打的热闹，叫骂声和拳脚落在人身上的声音，还有撞击游戏机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孙文站起来之后，看到谁还能挣扎，上去就是一棒子。
　　孙文这么一援助，原本占据上风，变成了压倒性。最后孙文看景峰还抓着一人的头发把这人的脑袋使劲儿的往游戏机上磕，就过去拉住了景峰，景峰这才停手。那人脑袋出的血弄的游戏机上都是。
　　景峰指着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喊了一句：“操你妈的，记得点，以后跟你们没关系的事，少他妈的参合。”说着跟着孙文离开了游戏厅。他们也没管撬了段磊女朋友的那人。
　　孙文评价此事的时候是这么看的：“因为女人打架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大多数男人为了女人打架，都是为了面子，尤其混子居多，混子为了女人打架，还多了一个原因，打架打得多，名气就越来越大。”
　　孙文回去之后，看到铁军和李洋俩人在麻将馆做饭呢。李洋的厨艺很好，孙文说，在一起住的那段日子，吃李洋做的饭吃的最香。会做饭的女人，在什么年代都是会受到赞扬的。
　　铁军看大家身上都是泥泞，还有挺多脚印，问：“你们干啥去了？”孙文把事情的经过讲给铁军听，铁军气的直拍大腿：“咋就不等我回来再去呢？那小子能用大哥大，有钱人啊。大哥哪天咱们也弄两个去。”后来知道了，老火的外甥，是为了骗张中华，把他舅的大哥大拿来装行头，当老板。
　　大哥大这个时代的产物，九十年代初期土豪的象征，铁军到底也没用上。孙文后来倒是因为一些原因买了。铁军没用上的原因，是因为进了监狱，等出来的时候，大哥大已经不流行了，就算没消失，牛逼人也不用了，因为有了手机这种更方便小巧的通讯设备，而且更土豪。
　　孙文目前没买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一套属于他的理论:“其时我挺不喜欢被人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的这种生活方式。”在社会上待得越久，孙文越喜欢静心的时候，他没什么文化，可是庞大的阅读量，对哲理和思想都挺有研究，也许他是在不断的筹划他的黑道之路，也许他是在静思人生，不过孙文没说为什么他喜欢安静。
　　游戏厅血战之后就就没有麻烦吗？这么大的一场斗殴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当然不可能，可是大麻烦不是来源于被打的比较狠的混子们。
　　混子们不知道谁通过关系找到了寇老大。寇老大知道了动手的这伙人是孙文的兄弟之后，把这事压下来了。寇老大为什么帮他们？两个原因，第一个是这伙混子不是孙文和铁军他们的对手，寇老大知道不压下来，这伙混子也打不过孙文他们。
　　第二个原因，是寇老大有事找孙文和铁军帮忙。这个事，就是段磊和景峰的崛起之路。
　　不过麻烦却是段磊的情敌带来的，他的舅舅老火，是黑道大哥，手下有一帮兄弟，跟着他弄黑煤窑。不要以为黑煤窑或者小井口的规模就很小，这也是在地底上百米或者几百米的地方开采煤炭，就算规模没有正规的煤矿大，可是投资和利润，仍然不是一些普通生意能比得了的，只不过它们没有正规的开采执照。
　　两个事其时也是一个事，麻烦来源于老火的报复。寇老大的求助，也是来源于老火。

水墨先生

　　第二十一节 狭路相逢
　　九零年眼看就要过去了，先简单描述一下这四个地方的大致情况。
　　铁军在B区，和鲨鱼暂时结成了合作关系，收入不菲，而且手下兄弟不少，其余的混子中，愿意跟铁军一起混，或者愿意帮铁军的不在少数。而且B区道上的小混子，都知道铁军，谁都希望能跟他发生点什么，跟着他一起打两场硬仗，出出名。
　　管棠和钱老二，因为麻将馆招揽了许多年轻混子来这里耍钱，所以大家玩的也都不错，这俩人办事大方，那些小混子来玩几次，听说管棠和钱老二就是当初收拾了盛家兄弟的那伙牛逼人，也都激动得很。只不过管棠现在没什么正经的买卖，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所以这些小混子想跟他，也没地方安排。
　　段磊和景峰空有其名，在中心区比较年轻的混子中，也算是有名气的。他们俩混的很简单，只是打架就行了。因为打架也赔出去不少钱，不可能每个人都不报警，每个人都不要医药费。这让段磊的父母和景峰的家人也愁得不得了。
　　唯独没有进展的，就是吴二奎他们这三个人。改变这个状况的还是孙文，不过不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是转年之后，发生的事情。
　　过了年之后，鲨鱼把麻将馆的抽水钱数翻了一倍，却给了供应食水的条件，按摩院和洗头房的“服务费”也加了百分之五十。虽然赌客嫖客们心里不一定愿意，可是没人敢说出来。鲨鱼一个劲儿的追问孙文，能不能把他的药儿往市里卖一卖。
　　转年之后孙文还接到了一个大活，寇老大找上了孙文。游戏厅血战，是寇老大帮着压下来的，孙文当然知道，寇老大这个时候才说，就是怕自己误会他是为了卖人情。可是孙文能不领情吗？
　　等寇老大说出来真正的目的，孙文这才了然。
　　寇老大的姑父由于生意已经饱和，准备在S市再开一个煤矿，却没有合适的地点，然后让寇老大帮着挑选，可是合适的地方都有了人，而且各个实力不凡。
　　后来有人发现了北山有一处地方很不错，而且专业人士也说了下面煤炭的数量和质量都非常可观，可是被一个道上大哥给占了，在那里开采煤头井。煤头井，就是没有手续，没有国家下批的国土资源部的营业执照，而私自开采的小煤窑，不但安全系数很差，而且建设的也很简陋，随时都要坍塌或者死人的情况。
　　这个黑道大哥，叫老火，是中心区知名的老一辈黑道大流氓之一，寇老大虽然实力很强，但是由于一些关系，很不方便出面对付他，他想起了孙文和铁军。俩人的谈话，成全了景峰和段磊在中心区的地位和经济收入。
　　打了人家外甥事情还没完，又要去抢人家的生意，这个事孙文可觉着不地道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孙文不得不去做。
　　这个事情发生在九一年的春夏交际。老火的外甥整个过年就是在医院过的，据说肋骨断了一根，某一处内脏有些损伤，鼻腔内出血，手指指骨被踩断了两根。冬天都穿着大皮鞋头子，踢人那叫一个重，别说穿着棉袄，穿俩棉袄，该骨折也不耽误。
　　铁军带着李洋去市里帮着占飞挑选装潢材料，买好了之后，告诉了地点，找车拉回去了。俩人就准备去段磊哪儿溜达溜达。段磊见铁军带女朋友来，说啥要安排去饭店。
　　一路铁军带着李洋从Ｋ区到Ｅ市，见到的都是哥，只有中心区的是两个弟。大伯哥也就是老公的哥哥，不能和弟妹开玩笑，而小叔子也就是老公的弟弟却可以。
　　在这李洋才说话没有拘谨，大家谈笑风生，聊的很是开心。李洋对铁军的哥哥们都恭敬有加，对这两个弟弟却好得很，第一次见面，就给二人一人买了一身衣服。四个人正在中心区吃过饭，买完了衣服，准备回段磊家，刚刚走到段磊家旁边的农副食品批发市场，一台五六成新的桑塔纳猛然的停在了四人身前，拦住了路。
　　景峰骂：“操你妈的，会开车吗？”车里面下来三个男的，各个膀大腰圆，最后一个下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段磊一看，哎呀我操，这不是抢我女朋友那小子吗？随后就骂了一句：“我操，你出院了？”
　　那小子指着段磊对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说：“舅，就是他们打的我。那天这几个小子都动手了。”为首的一人四十多岁，寸头，一身老气横秋的流氓架势，指着段磊骂人：“操你妈的小逼崽子，连我外甥都敢打。知道我谁吗？”
　　三人之中铁军最大，铁军这时候当然抢着出头：“操，我敢打我就不怕你，你爱他妈谁谁。”“老火听说过吗？”老火以为他的名号在中心区混子界很好使。三人同时一愣，景峰骂：“你妈的，我还没找你，你就来找我来了。”老火一愣：“你找我干啥？”事情景峰和段磊已经听孙文提起了，不过大家还没研究好对策该怎么做。
　　这时候铁军低声对李洋说：“给大哥打电话去。”接着铁军喊一嗓子：“操你妈的。明天赶紧从北山给给我滚，要不然弄死你。”李洋假装后退两步，看着众人，就准备等动手了立刻去打旁边的电话亭打电话。
　　老火哈哈大笑：“我操，我以为你们啥意思呢，北山那块地方想要的人多了，多少大哥都不敢照量（比照，测量，大概意思就是掂量、惦记。），你问问谁敢上我老火的地头装逼。你们几个小逼崽子敢跟我叫唤，给我打。”铁军不等他最后三个字说完，猛然冲上，一拳打在了老火的脸上。
　　老火的两个手下冲上来，准备帮忙，却被段磊和景峰一人一个堵住，六个人分成三对儿厮打在一起。老火的外甥看见舅舅竟然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被铁军一顿拳头就打倒了，而且骑在舅舅身上揍，立刻火了。捡起一块砖头，朝着铁军的后脑砸去。正巧老火的一拳打在了铁军的脸上，铁军脑袋往后一扬，这一石头砸在了铁军的头顶，铁军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鲜血流了出来。
　　铁军一咬牙，不顾后面有人攻击，按着老火就是一顿雨点般的拳头，照着老火的鼻子眼睛往死里打。李洋见状早就心疼的不行了，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见到旁边一个卖肉的摊子，跑了过去，抢过摊主的刀就冲向铁军。
　　李洋见到那年轻人仍然拿着石头在砸铁军的脑袋，铁军已经一身的鲜血，可是铁军仍然按住了老火，一拳一拳的砸在老火的脸上，左手揪住老火的头发，不断的抬起，然后使劲儿往地上磕。这时候段磊和景峰也被那两个壮年男子阻住，分不开身过来相救。
　　李洋冲过去，一刀就将那小子的肩膀砍了一条足有半寸深浅的口子，看官们想必知道，卖肉摊子的刀有多快，在骨头上往下剔肉，或者切牛筋什么的，那是刷刷的。那小子手臂一抖，石头掉在了地上，接着李洋抬起腿一脚揣在那小子的脸上，紧接又是一刀划出，那小子见这一刀如果砍中恐怕立刻毁容，连忙趁着身体后倒之际伸手一档，手臂又被李洋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铁军此刻已经意识模糊，仍然咬着牙狠狠的将拳头使劲儿的砸在老火的脸上。李洋见到连忙过去扶住铁军喊了一声：“别打了，快去医院吧。”声音带着哭腔。景峰被一个男子按到在地，不知怎么乱抓，抓到了一个砖头，那是在冰面上硬扣下来的，砖头在手，一下子砸在了那男子的脑袋，将男子砸晕过去，接着过去和段磊合力将唯一的一个人打倒。
　　俩人一阵猛踹，一直到那个男的也站不起来，一直踹到听见了李洋的哭声，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铁军被砸的脑袋出了许多血，赶忙冲过去拉开铁军，老火已经晕了过去，三人赶紧打车直奔医院。在拦到出租车之前，景峰还在一直踹老火的外甥。
　　孙文和魏朋坤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已经做完了大部分的检查，医生说：“真是奇迹，他的头部最少受到九下的重创，可是没有伤到要害，而且只是稍微有些震荡而已，只要伤口愈合，几天就可以出院。”
　　孙文立刻放下心。孙文问明白了经过，狠狠的说：“不干倒这个老混子，中心区就没法混了，就拿他开刀了。”景峰做事心狠手辣，说：“大哥，不如咱们去医院补刀，趁机将老火打服，然后把地盘抢过来。”
　　孙文还没答话，就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声，孙文带着人连忙冲下去，见到两伙人在门诊部的门口打的热火朝天，景峰眼尖：“我操，是二哥他们。”
　　原来景峰所说的去医院补刀是黑道上的一种古老的追击方法，对方受伤去医院，然后己方去医院进行补刀，就是不打服，不罢休的意思。让你伤的更重，出院时间更长，心理打击也受到极度的摧残，虽然古老，可是效果显著。没想到孙文还没决定用不用，对方就先用了这招。
　　管棠接到通知，听说铁军住院，立刻让钱老二带着几个兄弟跟着坐车过来，一下车就听到了一伙人在打听：“刚才被打坏脑袋的小子住在哪个病房？”这俩人一听就知道是对方来给铁军补刀的人，钱老二张嘴就骂：“操你妈，来医院想干啥？”双方就动起手来。
　　孙文带来了魏朋坤和锅子，小伟和黄毛子，一共来了五个人。管棠带了钱老二和几个兄弟，还有景峰和段磊，这俩人根本就没受伤，里院里出来的和医院外面进来的，孙文方这两伙人加起来，十几个。对方的人只有七八个，孙文带人一阵猛冲，对方立刻溃散，开始逃跑。孙文喊了一嗓子：“追，往死里打，还他妈的敢来医院补刀。给你们嘚瑟的。”
　　接着大伙一阵穷追猛打，在医院的院子里打了起来，那七八个人分散而逃，基本平均两个追一个，连堵带截，哪有追不上的道理？孙文见到大家手里都没有东西，就又喊一句：“都别留手，往死里打。”
　　这七八个人被孙文和管棠所带来的人一阵狂踹，一直到七八个人基本站不起来。然后孙文对大家说：“不行了，你们赶紧回去，今天两次打架一次在闹市一次在医院，都是公共场合，说不定有人报警，大家散，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然后孙文打车直奔铁军家。铁军的父亲家教很严，不但不让铁军出来混，而且晚上还不让夜不归家，铁军是家里的独苗，两个姐姐都嫁的很好，生活很正常，所以铁军的父亲极不希望铁军步他的后尘，可是就算是亲爹，也没控制住。还是因为铁军和孙文合伙开了麻将馆，需要熬夜，住在这里，才得到了铁老大特批的夜不归宿。
　　直至此时铁军的父亲仍然不知道铁军在干什么。铁军的父亲和黑道，断的很彻底，他也想不到，铁军能走这条路。铁军的两个姐姐都结婚了，据说还有一个弟弟，不过不是铁军的母亲生的，到底有没有，笔者也不知道。
　　孙文进屋之后，见到铁军的父亲在喝酒，桌上一盘子护心肢，一盘猪耳朵，一盘凉拌肚丝，一盘子花生，一个人正在独酌。“二叔，喝酒呢。”铁老大，S市众所周知的黑道大哥，后来被严打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出来后两个女儿结婚，老婆远嫁外地，心灰意冷之下，终于洗手不干。
　　铁老大和铁军一样，膀大腰圆，身高一米八零，黝黑的皮肤和霍着的门牙，都彰显着这人的横行霸道的江湖气息。铁老大因为在社会上的名气和江湖中的地位，道上人都尊称他为铁老大。可是在家里排行实际上是老二。
　　铁老大看见孙文就骂他：“你他妈的和大军也不说没事回来看看我。”“二叔，铁军在市里和人打起来了。”铁老大不动声色：“这小子长能耐了。怎么着？是让派出所抓了还是惹了大手了想起他爹来了。”
　　孙文说：“都没有，铁军进了医院，有些轻微脑震荡。”铁老大怒了：“操，他妈的打输了还有脸跟我说？”孙文一阵无奈：“这是什么父亲？”口中却说：“没有，对方四个人，铁军三个人，打晕了三个，砍倒了一个，可以说是全胜。”
　　铁老大点头：“这才像我的儿子，那你来找我什么意思？没有钱交住院费？不应该啊，我看你们俩小崽子，大金链子大金表带着，不像没钱的样子啊。”占飞送的那两块金表，铁军第一天带着李洋回家看他父亲的时候就带着呢。
　　“是在市场头打的架，我担心警察会去，您看您是不是去一趟？”铁老大久病成医，当然懂法，点头说：“如果出院的时候被警察带走就不好说了，毕竟人家伤的严重，而且咱们动用了凶器。走，带我去医院等着，警察一会得来盘问。”
　　俩人打车又回到中心区铁军住院的那个医院。
　　到了医院，进了病房，里面有两个警察在。一个年轻警察和一个老警察在写笔录。一见到进来的两个人，老警察一愣，然后起身打招呼：“二哥。你咋来了？”铁老大口气可挺横：“干什么来了？抓我儿子还是抓我儿媳妇？”李洋起身也打招呼：“叔。”
　　老警察又是一愣：“你儿子？”铁老大嗓门更大：“我儿子被人打晕，你们不去抓人，跑这来干什么？”那警察问：“这是你儿子啊。你儿子带人把人家打成重伤，又把另外两个一个手臂骨打折，一个肋骨打断了三根，你儿媳妇又把人家的外甥砍了两刀。二哥，你说我该抓谁？”
　　铁老大大怒：“放你妈了屁，你不知道谁先找谁的茬子啊？”那警察不乐意了：“你看二哥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脾气还这样呢，动不动就妈、妈的。”铁老大道：“我他妈的习惯了，你不爱听就滚。”
　　孙文暗暗叹气，这古董级老混子可真不一般，敢在公共场合公然辱骂警务人员。

水墨先生

　　第二十二节
　　那警察却没跟铁老大急眼：“二哥，咱俩这么多年了，吃吃喝喝的，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在我手下面前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不拿兄弟当回事了？”铁老大火气终于小了点：“操，我他妈就是看在咱们哥俩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吃吃喝喝这么多年，我才这样，换个别人我早干他了，袭警的事你二哥年轻的时候还少干了？”
　　孙文上前说：“警察同志，今天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孙文仔仔细细的把事情经过说给了警察听。警察原本看铁军昏迷不醒，李洋又哭哭啼啼，说话语无伦次，早就不耐烦了，好不容易来一个明白的，还张嘴就骂人。终于在孙文嘴里，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那警察说：“就算是他们先找茬，可是毕竟人家伤的严重，你们又动刀了，你说让我们警察在中间怎么办？”
　　孙文多少也懂点法律：“我记得，是他们先用石头砸的铁军，然后李洋才动刀的，你说这算不算正当防卫呢？”警察说：“当然不算了，你旁观者可以报警啊。”孙文又问：“是不是谁伤的严重，谁就有理？”
　　那警察到挺细心的解释：“本来他们伤的严重，你们又动刀，就是不占理。”孙文说：“那好，我让医生重新检查一下铁军的伤势，然后看诊断书，再做决定可以不？”警察说：“当然行了。那二哥，你儿媳妇我们就不带走了，最好你赶快把铁军的伤势化验报告送到派出所，然后我们就好办事了。”
　　铁老大是什么人？社会老混子能不懂这点手段，立刻点头：“行了，最晚下午，等着吧。”两个警察走了。孙文笑问：“二叔，豪气不减当年啊，警察都敢骂，辱骂执法人员是可以抓你的，犯法。”
　　铁老大说：“操他妈的，这要是放在以前，我早就动手了，这么多年了，脾气好多了。”孙文大汗：“你脾气好多了这样，如果脾气不好那什么样啊？不过老一辈的混子们可真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天下，铁老大要是不这样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名气。正是其中的佼佼者。”铁老大的行事手段如果放在九五年之后，连个土流氓都不算，不过放在七八十年代，就是纵横江湖的黑道大哥，这是一种时代进步的带动，带动了黑道法则的前进。
　　孙文找到了脑科主任，进了办公室，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孙文问：“刘主任，请问如果脑部受到的震荡太过严重，会有什么情况？”刘主任说：“太严重的话，轻者神经错乱，重者脑部瘫痪，你的朋友没那么严重，不用担心。”
　　孙文神秘的笑着说：“完全可以这么严重，要个神经错乱就可以了，您看这个事情......”
　　等孙文从办公室回来，他手腕上的金表已经不见了，脑科主任给主治医师下命令：“给318号病人重新做一次脑部检查，轻微脑震荡没有这么长时间还不醒的，一定有别的问题。”其实铁军早就醒了，正在听父亲的训话呢。
　　孙文悄悄的告诉铁军：“不论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继续装晕，等回来就可以了。别的事情，我来办。”铁军点点头，此刻仍然有些昏沉，但是除了有些失血过多之外，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只不过脑袋上多了几道疤痕而已。
　　当天下午，铁老大拿着医院的检查结果到了市中心北山派出所，那警官看了铁老大一眼，大喊一嗓子：“铁军的伤怎么这么严重？中枢神经受伤，让老火的外甥打疯了？”铁老大说：“你看这事情怎么办吧？精神病院的医生都来了。”
　　那警官说：“起诉他们啊，索赔。都打成精神病了，不判他都算轻的。”铁老大说：“好，那就交给你办了。”
　　回到了住处，孙文心里寻思：“铁军啊铁军，每次打架你都不要命，我真怕你哪一天失手杀人，如果是正当防卫还好，恐怕你每一次都会把这个正当防卫的机会让给别人，今天终于有机会给你办了个保命的东西了。”
　　李洋在医院照顾了一个星期，一直到精神病医院的人来采集完了伤者信息，然后铁军这才出院，赔偿款和精神病证件一起到手之后，孙文乐的不可开交。出院的时候大家欢聚一堂，为铁军康复庆祝。
　　这一次欢聚一堂，开开心心的闹了一夜，众人这才散去。照片中，铁军第一次展现出了城市山大王的“光辉”形象，第一张光头的照片就出现在这次聚会。
　　这么长时间，孙文也对道上的大概实力基本了解，老一辈的江湖大哥，例如鲨鱼，人家已经基本走上正轨，手下大概就三五个得力助手，根本没有实际上的小弟。再往下一个年龄阶段，还是需要拼搏，有时候占场或者动手，所以身边必然要养着一些闲人，随时都能聚集起来的。
　　孙文准备把第一支旗，插在市中心，就是给寇老大办了这件事。寇老大给出的待遇太优厚了。就是事情办成了，这个新煤矿的管理费，就给孙文和铁军。这相当于鲨鱼在盛老板手中拿到的钱数。
　　孙文开始筹划，分别通知了管棠和吴二奎以及段磊让他们三个地方准备人手，然后大量的购买武器，铁管子和砍刀多多准备。然后又派人到处打听对方住在什么医院，对方全部都是骨折，绝对不能个把月之内出院。
　　孙文准备大张旗鼓的打倒老火，借此机会再次扬名。因为打倒老火，可谓是名利双收。孙文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还是在寇老大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寇老大给孙文来电话：“你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我听说老火住院了。”“是啊，铁军带人和他在中心区市场头干了一架，互有损伤。”“想不想去补刀？”“我操，我怎么把你忘了，我正愁打听不到他在哪儿住院呢。”“市中心医院，七楼骨科701B病房。”“好了。”
　　趁着铁军还在医院，孙文带着锅子和魏朋坤，段磊和景峰五个人，带着枪刺和卡簧等短家伙，直奔市中心医院。到了三楼，孙文路过701B一看，里面一共四个人全都躺在床上，老火的外甥是皮肉伤已经无甚大碍了，其余三人都是骨折，老火受伤最轻，鼻梁骨被铁军打伤，不过没有骨折，不用打封闭，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孙文让黄毛子留在楼梯口放风。然后大家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孙文直奔老火，景峰和段磊一人一个，将其余两个伤者按住，魏朋坤和锅子把老火的外甥一顿拳脚，踢倒在地，然后锅子去顶住了房门。老火由于措手不及，已经被孙文的枪刺顶在了脖子上。
　　孙文低声说：“把他们三个绑起来。”小伟立刻动手，用床单把三个人紧紧的绑在了床上。孙文继续下令：“把这老鸡巴登的手脚绑住。”绑好了之后，众人收起了刀，孙文用枪刺拍着老火的脸问：“北山那块地，你看看怎么办？”
　　老火鼻子受伤，说话如同伤风：“那是我的摇钱树，不可能给你。”孙文说：“我希望你想明白，如果有一天你那里突然坍塌，死了人，你的钱可就不一定是谁的了。还有，你那里没有执照，盗取国土资源可是重罪，如果我在国监局的人突然去查你，你够判你几年的。”
　　孙文说的这些情况，老火都知道，孙文也不给老火考虑的时间，问：“怎么样？”老火骂了一句：“小逼崽子在我面前耍手段，老子不吃这一套。操。”
　　孙文叹了口气：“看来没得商量了，胖子，把窗户开开，把他给我扔下去。”魏朋坤答应一声，去把窗户推开。老火冷笑：“你他妈的要是敢杀人，你就牛逼了。”
　　景峰一脸的兴奋：“我来动手。”说完，抓起老火，锅子过去帮忙，直接就往窗户上拽去。孙文对魏朋坤和段磊用了个眼神，二人连忙过去，站在窗户跟前。景峰抓着老火，双臂用力一甩，老火大头朝下直接被景峰冲窗户扔了出去，心头一凉：“操，这帮逼崽子真敢杀人，完了。”吓得大叫“啊——”的一声。
　　魏朋坤和段磊早就准备好了，景峰和锅子还没开始比划的时候，魏朋坤和段磊就已经抓住了绑着老火腿上的床单。景峰往外一悠，这俩人一使劲儿，就拽住了。老火身子猛的一震，大半个身子在七楼的上空悬着。
　　老火吓得冷汗直冒，连忙喊：“服了，救我回去，北山我不要了。”孙文故意问：“哎我操，怎么卡住了，你能不能行，仍个人都仍不准。”景峰一脸的笑容：“对不起大哥，要不我再扔一次？”孙文说：“这次在扔不下去，我他妈的就把你扔下去。”
　　老火听的一清二楚，其时孙文和景峰俩人演技浮夸，说话语气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可是老火早就吓的半死，这时候命悬一线，他能有心思去分辨孙文说的是真话假话？
　　老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回来之后不顾鼻子的疼痛，剧烈的喘气说：“别......别仍了。我服了，北山我不要了。”孙文故作惊讶：“不对啊，你不应该是这脾气啊，应该宁死不从才对，要么怎么对得起你黑道大哥的身份啊，你兄弟可都看着呢。”
　　老火连忙说：“不，不要了，北山归你们了，给我三天时间，我就让我的人撤出去。”孙文说：“火哥，看在你是前辈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三天我带人过去接手。走。”说完，众人立刻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孙文给寇老大打了电话：“事情办妥了，让杨老板三天之后去接手就可以了。”“我操，你小子真行啊，好了，就这么办，让你的兄弟准备领钱吧，我让我姑夫按着道上的规矩每个月交钱。”“那行，就这样了。”“我还得谢谢你们呢，好了，让铁军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去看看他。”说完，寇老大挂了电话。
　　又三天之后，铁军基本已经养好了伤，伤口已经彻底愈合，结了疤，由于治病的时候头发被刮的精光，铁军就索性，直接留着光头。这一下外表的改变更让人看着渗人。大光头锃光瓦亮，几个菱形伤疤错乱的分布在大光头上，金链子小手指头那么粗，金表和紧身的上衣加上精壮的体格，如果说不是混子，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铁军就是这么个人，我行我素，别人怎么说我怎么评价我，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只要我喜欢，什么事情我都敢做。那个年代秃头就是劳改犯的造型，除了天然没有头发的人，可能也只有劳改犯才是光头，所以没有人敢留，铁军就这么的特立独行。也因为铁军光头嚣张，在本市给了小混子们一个标新立异的造型，拉起了光头就是黑社会的一阵子风潮。名副其实的：头发越短越牛逼。
　　魏朋坤看铁军剃了光头，自己也去理发店把头发刮了，大大的脑袋圆乎乎的反光，加上他水牛那么粗的体型，孙文看着俩人说：“我他妈的跟你俩出门，能泡到小妹儿才怪了。以后我可离你俩远点，走大道上，警察都得抓你。”
　　晚上刚刚吃完饭，大家准备去B区的舞厅放松一下，看看有没有年轻女孩儿，还没等出发，就接到了寇老大的电话：“操，事情办秃噜了。”“怎么了？”“老火带着一群盲流子工人，就是不让地方，说来一个就撂倒一个。”
　　“那杨老板去了没？没受伤吧？”“我姑父亏了没去，去了要是让他绑架了还完了呢。”“这傻逼说话不算数，交给我，明天我就把事情办妥。”“好吧，我姑父说了，搞定了他，保护费在给你加五成。”“行。”
　　杨老板为什么这么大方？为什么势必得到这个矿井？因为这是一块肥肉，大大的肥肉，一口要下去，鲜嫩多汁。可是这块肥肉外面有一层骨头，必需要有人去敲了这块骨头，才能去肯这块肉。孙文，就是这把锤子，敲开骨头，杨老板有肥肉吃，景峰和段磊才有点油星可以过手。
　　这就是黑社会赚钱定律，不分黑白生意，不分行业不分种类。永远都是赚钱的度，和你自身的实力对等。所以孙文拼了命去干掉老火，仍然得到一点油星。后期孙文随便动动手指，得到的都是脆骨，骨中软金。就是因为后来他的实力强。
　　孙文给段磊打电话：“去查查老火的工人都是什么来路，人数多少，战斗力怎么样。”“怎么了大哥？”“你就去吧，然后明天把兄弟聚齐，上北山抢地盘，但是一定要打听清楚了对方什么情况。”“知道了。”
　　接着孙文又给管棠打个电话：“明天中午之前让你所有的兄弟，带齐了家伙，把喷子都带着，来我这，上北山去把地盘抢过来。”管棠立刻召集人手。然后吴二奎也接到了电话，带着手下仅有的那么几个人一起过来助阵。
　　第二天中午，B区孙文的麻将馆就陆陆续续的来人，整个二楼已经装不下了，孙文分派：“锅子，你和小伟黄毛，带着这些兄弟下去玩台球，吃饭洗澡，等到晚上八点出发。”段磊悄悄的对孙文说：“大哥，老火手下的工人都是外地跑路过来的逃犯，听说个个狠得不得了，大概有四五十人吧。”孙文这才恍然大悟。
　　段磊担忧的说：“大哥，那群人都是不要命的，不如咱们算了，这一个场地收不到钱，在找其他地方吧。”孙文摇头：“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得罪了这个老混子，你不把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他还得找我们麻烦，我们还差一些，他未必有胆子来B区，可是你们在市里，他一抓一个准。第二个，不是钱的事情，和杨老板合作，将来对我们的好处更大，如果不继续进行，杨老板和寇老大就会以为我们办事不力，传出去以后道上的人或者大老板，谁还敢找我们办事？所以，必须进行下去。”

水墨先生

　　第二十三节 北山上寒风凛冽
　　晚上八点，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去找车，过了一个小时，竟然走了还不到一半，孙文叹了口气：“资金不足啊，该是准备车的时候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所有的出租摩的和拉货用的半截子，三蹦子什么的也都用上了，九点这些人才到北山山口集合。
　　在这里要强调一个问题。黑道小说，定然会有主角及相关人等的实力层次递进。可是这个实力层次递进，和人数没有关系。大家千万不要以为，黑社会的实力，应该是初级阶段十几人，中级阶段几十人，顶峰实力百人以上。
　　笔者很确定这个事实，黑社会，比的不是人多。而且从来中国，不论是什么年代，什么区域，就没有什么地方有过缺人的现象。所以，黑社会的实力，展现的并不是人数。经济实力、后台势力、解决麻烦的速度、以及从前至后接触的人物层次，才是黑社会的隐藏实力，只有从这些方面，才能看出来一个团伙的实力递进。
　　此事可以举例说明，九十年代末的那一次经济危机，针对于本市务工人员工资被压低的情形，孙文说出了一番理论：“我不是合格的商人，我是合格的混子，可是那些合格的商人，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所以，同样的一个工作，一千块钱你嫌弃低？八百就有做的。你还敢找老板要求涨工资吗？经济危机坑了谁？穷人受伤最严重，可是老板们，都在以经济危机为由，压低工酬，降低待遇，借着国难而中饱私囊。可是国人就这么奇怪，一千的时候你嫌弃低，八百他就干，你就失业了。经济危机来了，八百了嫌弃低了，六百还有人抢着做。不是时代坑了他们，也不是奸商坑了他们，是他们自己坑了他们。”所以说，中国人，从来就是大帮哄，没头没脑的冲，管他三七二十一。所以，任何时代任何行业，永远都不会缺人手。
　　九十年代初期，孙文团伙随便一号召，就是一两百人，甚至更多。可是他们的交通工具竟然还需要拉货用的半截子和三蹦子去凑数。你能因为这一两百人，就说他们很强吗？所以说，问题不是表面，要看根儿，看主干，而不是看叶子。
　　再跟大家做个比喻，时代的不同，七十年代生人，是一个什么阶段？兄弟姐妹一大堆。现在是什么样子？从八零后开始，一家只有一个孩子，至多两个。混子的数量减少吗？其他行业呢？当然。
　　可是黑社会也会跟着时代走，九零年崛起之后，到千禧年之前的时候，孙文团伙每逢战，必过百。可是实力仍然不足今天一晒。到了零五年，孙文团伙的三个主力干将，笔者可以决断的说，三个人，顶的过全市所有混子。
　　看官们不用不信，解释之后就会释然。第一个人，孙文，那时候他的社交圈子，动则某集团老总，开矿老板，开发商，而且都是平起平坐，甚至对于一些煤老板和开发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动则某机关一把手，某市政高官一把手，全部都是当局掌权者，这些关系都是铁打不断。
　　第二个人铁军，全市混子的偶像，真正的黑社会大哥，打倒了S市无数的黑道精英。归拢了无数的商界翘楚。第三个，单挑王东子。你可能一出手就打死这三个人吗？谁敢？动一根头发试试，王东子带人不平了你？手下兄弟比可能比铁军还多？人脉谁能比过孙文。这时候他们一个小弟都不带，这才是实力的增长。所以说，人数，根本说明不了什么，真正的牛逼人，也不需要人数来充场面。
　　这一百多号人，铁军在B区找了四十来个，管棠和钱老二找来了二三十个，剩下都是段磊和景峰找来的，吴二奎当初多少人走，这次多少人来。那时候稍微有点人脉圈子，都能找出来点人。
　　例如同学，朋友，同事，邻居。甚至这些人的兄弟，你都可能找出来。今天必然是不行了，不信看官们回去号召一下，问问你的朋友们，同学们。如果你要去和一个有点实力的人干架，看看你能找出来多少人，比例就形成了。
　　孙文给寇老大打电话问明白了大概位置，然后上山。又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这才看见灯光，一排小木屋，旁边一个大煤堆，这一块儿地方被几台大型的探照灯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这就是简易的小煤窑了。
　　孙文高声喊了一嗓子：“老火，你他妈的说话不算数，我来收地盘了。”屋内立刻想起了吵闹声和骂人声，冲出来足足有五六十个工人，各个都是煤黑子。孙文一皱眉，暗想：“这些人在他们的家乡，有可能都是名震一方的黑道大哥，可是犯了死罪，或者抓到就是大刑，所以跑路来这里，却吃着这苦。所以说混黑道，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操，还他妈的敢来？”老火虽然伤得不重，可是也不能三四天就出院，这时候脸上挂着绷带，说话奶声奶气，还想装个黑道大哥的范儿，看着都可乐。“操你妈的今天不打断你们的狗腿你们是不消停了。”“操，今天别惯着他们了，大老板怎么的，就是警察来了，枪里几个子弹，我们在这的怕死吗？”“火哥，今天就让兄弟们把他们打服，老子在J县的时候还没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社会人。”
　　孙文手下的都是一些热血的年轻人，而且都在道上混过，只不过以前没有名堂罢了，他们只怕一些有名气的黑道大哥，这些人名不见经传，而且在这里当煤黑子，他们当然不怕。何况化工厂一战孙文这伙兄弟带给这些小弟的影响太大，跟着他们，心里有底气。
　　孙文手下人立刻回骂，闹哄哄的吵成了一片。
　　吵闹声音越来越大，在深山之中如此夜深而且极静的地方是如此的空旷。双方人渐渐有些控制不住，孙文见到对方人的手中全部都拿着管钳子，锤子，八路和大锤，这些工具都是具有重型威力的杀伤性武器，而自己手下的人一半以上拿着军匕和军刺这等杀伤性较强的武器，其余的也都是砍刀和钢管，如果打起来，想不死人都难。
　　孙文一挥手：“大家别吵，让我和老火说几句话。”孙文手下的人静下来了，对方的人也就渐渐的静了下来。孙文心想：“师出无名，老一辈大哥最讲究江湖道义，如果他们信了我的道理，事情好办的多了。”
　　孙文对老火说：“老火，怎么说你也是咱们这的道上大哥，对你我多少还有一点尊敬。而且你答应我三天后转让地盘，四天前在医院我才饶了你，并且答应不让国检局的人过来抓人。我遵守了承诺，放过了你，而且国检局也没来人，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老火鼻子上还有糊着药的医用纱布，鼻音很重的骂：“去你妈了逼，你他妈的用刀逼着我怎么说都行了。那个时候答应的能算吗？”孙文森然说：“你他妈的好好说话，别以为你大几岁就牛逼，我他妈的还就告诉你了，这个地方，除了杨老六，谁干谁倒霉。”
　　老火也来脾气了：“老杨家那哥几个给你什么好处你他妈的这么为他卖命？”孙文说：“没什么，一句承诺，答应人家的事情我就拼命，我也办到底。各位，相信你们来S市之前，都是道上的大哥，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不想让老火走，是不是怕失去工作？”
　　这些人本来各个都是道上混的，真的都是来自S市周边地区的一些逃犯。犯案子犯到逃命成这样程度的，会是什么案子？这个现象在S市，一直持续不断，相信今天，S市的各处偏远旮旯，小煤窑的工人里，也有一些逃犯在窝藏。
　　他们听了二人刚刚的对白，似乎都有些瞧不起老火，一听到孙文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没有人说话，都默不作声。孙文继续说：“杨老板家兄弟几个是我们S市知名的企业家，而且是社会上的老人了，比这个傻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敢保证，他走了，杨老板来，带你们会好好的把井口建好，然后安安全全的上班工作。你们一个也不用走。”
　　老火大吃一惊，大声吼：“别听他的。”孙文抢着说：“你不讲信用，说话不算数，该听谁的，大家心里有数。”老火大急，本来他就仗着这的工人是一群亡命之徒，才敢如此叫嚣的，跟市里的那么多大哥叫板，占住这棵摇钱树不挪窝。可是这小子两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如果这些工人不帮自己，就真的众叛亲离了。
　　老火喝了一声：“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了，动手。”铁军猛然冲了出去，一脚踹倒老火，右手已经多出了一把仿六四的手枪，顶在了老火的头顶。铁军骂：“操你妈老火，我们为了不让两帮人火拼，怕兄弟们有个伤亡才在这里跟你们谈，你他妈的还想先动手，是不是你手下兄弟的命不是人命？”铁军一出手，管棠同时也抽出手枪，指着老火后面的两个衣着光鲜的人骂了一句：“操你妈的，给我老实的站着。”
　　孙文乐坏了，铁军的出手和这几句话，正好迎合了自己刚刚的意思，这一下子，老火手下的工人都对着老火怒目而视。
　　孙文上前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衬衫和裤子说：“各位大哥，小弟是刚出来混的，身上没有武器，我只想跟你们说几句话。老火是个小人，不用跟着他，你们所要求的不过就是安安稳稳的日子，我可以保证你们以后仍然在这里工作，而且杨老板绝对是拥有正规的开采证件，建设的矿井也是正规的安全的。所以怎么选，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不但人多，而且手里有刀有枪，我都没要求动手，在这里耐心的跟他谈，老火却主动要求动手，明知道必输，他还让你们上，你们说，这样的人可靠吗？”
　　这些人都是多多少少在社会上混过的，老火那两下子，不用孙文解释他们也明白了。孙文继续说：“来之前，我已经和杨老板谈好了，这个煤矿以后的管理权，是我的，杨老板也在担心，新煤矿招不到工人，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杨老板更希望你们留下来。以后这里吃的住的，都比这条件好多了，工钱也是只高不低。再说老火这是非法开采，早晚会出事，他出了事，你们用命换来的平安也就等于没有了。”
　　他们本来担心新老板到底能不能收留，听孙文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道理。劳动力有限，S市又不是什么特大城市，没有那么多外来打工的，煤矿招工很难，所以工资一直都很高。这时候一个岁数较大的人上前对孙文说：“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办事还挺利索，那我们就听你的，兄弟们，家伙都放下吧。”
　　对方所有人把各种工具仍在地上，铁军见事情解决，问孙文：“大哥，这老小子怎么办？”孙文叹了口气：“让他走吧，我明天跟杨老板好好说说，这里毕竟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让杨老板折了价，把钱给他算了。咱们做事情不能太绝了。”
　　孙文对一伙工人说：“各位大哥，明天新老板就会来，到时候别再起刺儿了，我敬重你们曾经也是道上的人物，希望你们也尊敬我，如果再有人敢和杨老板作对，别说我到时候我收拾他。我做的保证一定都能兑现，如果不能兑现，你们再闹事，我也不好跟杨老板交代，所以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谁也别说了不办。”人群里立刻有人出声答应。
　　寇老大怎么跟老火算的钱，孙文不知道，只要寇老大给他钱，给多少，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孙文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第二天孙文和铁军陪着杨老板的矿井法人去了北山，带着相关人员。
　　这一次工人没有在闹事，而且他们听说这个新老板动这动哪儿，工程还挺大，看来建成之后规模一定不小，而且又盖食堂又盖宿舍的，人人都乐了。孙文说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可是为了当年犯下的罪过，他们背井离乡，与世隔绝，在这深山老林里，都不敢下来，也够辛苦的了。所以杨老板给这些工人的待遇优厚，孙文心里也很高兴。

水墨先生

　　第二十四节 七匹狼和十三鹰
　　彻底的归拢了老火，孙文团伙目前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大事情。可是老火真的就这么吃了哑巴亏，就算完了？按道理说不能，结合后面的事情，孙文做出了一定的分析推理。
　　首先，商业实力，杨家比盛老板有钱，比目前的陈老板有钱，老火惹不起人家。黑道实力，不但有寇老大，铁军和孙文这伙人他也知道不是小角色。这两拨人合力，老火不是对手。
　　可是老火混的挺牛逼，就没有后台了吗？有，他的后台之硬，实力之强，绝非泛泛之辈，这人也是铁军遇到过最厉害的社会大哥之一，其时实力最强的黑道大哥之一，是第三部的重要人物之一。老火的撤退，就是因为去了他身边，这个进入千禧年之后，统一了S市另外一侧的黑道大哥，纵横周边，和铁军平分秋色。是当时唯一能和孙文团伙对抗的黑社会。不是流氓团伙，不是黑道团伙，真真正正的黑社会。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建国大业》。里面有一段是蒋经国去上海的台词：“只打老虎，不拍苍蝇。”这是蒋经国的一个比喻，指的是为祸社会扰乱经济的一些巨头。还有一位社会大佬的台词就是杜月笙出现的台词：“老虎好打，恐怕冰山，小蒋先生动不了。”这位中国教父级黑帮大哥的台词，也是在指这些巨头。
　　这个比喻笔者认为用在这里很恰当，如果说孙文和铁军收保护费的那些店铺的老板是苍蝇，那么开设赌博性游戏厅这一类有背景又犯法的生意老板，按规模来比喻，也就是刺猬兔子之类的，稍微大了一些而已，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在S市，还有一种暴利，就是资源，搞这些的老板，可以称为牛马。
　　而盛老板这样的人，就是狮虎。可是利用《建国大业》的杜月笙的台词介绍实力作对比：盛老板是老虎，杨老六就是大象，二人虽然不一定谁更厉害，但是老虎绝对不敢惹大象，大象也不会闲着无聊去惹老虎，虽然不把一定他放在眼里。
　　可是冰山级别的大老板，这时候还没有出现，等他出现的时候，铁军的社会实力自然也要跟得上脚步，否则这座山，铁军是攀爬不上去的。
　　这是商业实力。社会实力呢？目前的铁军，可能就是个豺狼，还不足与和狮虎抗衡。老火也就是这个级别，所以他选择了退避其锋，从市里转移到了他后台可以横行无忌的L市。当然，老火想过伺机报复，只是他没想到，他等来等去，等的却是铁军成为了眼镜王蛇级别的黑道大哥，那时候，他想报复也来不及了。
　　黑道大哥比喻成眼镜王蛇，因为他们的钱数，未必比这些开矿的老板多，可是黑道，比的是谁手段更黑，更不择手段，比的不一定是钱多。黑道中人和生意老板不一样，他们手段之毒辣，被他咬上一口，任你大象水牛，狮子老虎，必死无疑，这就和钱数没有关系了。
　　所以在铁军+杨老板+寇老大这个组合下，老火不得不服输，拿着寇老大给的钱，走了。他也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孙文和铁军，还有寇老大都消停不了，也都好不了，可是打出人命来，就谁都好不了了。他不想被打死，更不想打死人，所以他的道路，只能停留在流氓头子时期，永远成不了黑社会。
　　杨老板是一个很敞亮的人，煤矿建设开始动工，山上的那些工人就开始算工钱，一个煤矿的建设，是很庞大的工程。这事儿孙文当然不用管了。段磊和景峰，也终于有了像样的收入，而且是一步登天，从一分没有，一下子成为了黑道人群中的高收入成员。
　　至于拿着煤矿老板给的高额管理费，社会人应该付出什么？钱当然不能白拿，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等孙文和铁军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大家就了然了。现在孙文要面对的问题，不是怎么去和煤矿老板勾结，是怎么应付鲨鱼。
　　鲨鱼挺不乐意：“你们俩最近挺能折腾啊，连老火都给收拾了，你知道他后台的路子是谁吗？”“呵呵，没事，这不也解决的挺利索吗。”孙文知道鲨鱼什么意思，不等鲨鱼说话，接着就问：“对了大哥，我有几个朋友，问你手里拿点货，在他们的地头卖一卖，你看看这个利润，咱们怎么给他们让？”
　　一说到这个话题，鲨鱼就来精神头了，鲨鱼的上家，是本省九十年代著名的贩毒团伙老大，后来死于非命，可是这人很有理想，他准备和鲨鱼联手，统一垄断S市的毒品市场。可是这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难题，就是S市还有一个比鲨鱼更狠，比鲨鱼牛逼的多的黑道大哥，他才是S市的贩毒之王，鲨鱼不敢惹人家。
　　所以鲨鱼极想利用铁军和孙文来打开这个路线，如果真因为抢生意而得罪了这个黑道大哥，那也是孙文和铁军得罪的。鲨鱼计划的很好。孙文呢，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利用太极原理，把两个将要撞击的巨大力量，利用太极的旋转方式，来进行操控，掌握，在旋转的过程中，自己躲开攻击点，把敌人推入漩涡中心。
　　看官们可能又不信了，你们市怎么就那么牛逼，社会人就那么全方位，黄赌毒不碰不行？对，不碰不行。因为什么？吸毒，为了刺激，为了兴奋，为了这股劲儿，九十年代的时候，玩的没有现在多，花样没有现在多，黑社会来钱容易，他们想刺激，想嗨，怎么办？吸毒是最好的一种释放方式。所以九十年代的瘾君子数量，绝对超过现在吸毒人群。
　　今天大家可以通过网络，通过媒体，了解到明星吸毒，被新闻曝光抓到贩毒团伙，或者恶性吸毒人群。执法人员可以通过验血验尿等高科技手段确定吸毒人群。可是九十年代，根本没有这些先进产物。所以曝光率也大大的减少，不深入了解，根本不会知道，吸毒的人竟然这么多。
　　而且那个年代，执法人员设备不够先进，贩毒也容易的多。所以黑社会这些人渣，不会放过这个暴利的生意，不但暴利，而且稳定。瘾君子就算砸锅卖铁，坑蒙拐骗，入室抢劫，也要搞到钱去吸毒。你开饭店也好，做什么也好，顾客没钱了，他还能去消费了吗？谁能为了搞一顿去饭店消费的钱而犯法？
　　诸多原因，形成了社会人离不开的行业。黄色产业和赌博产业，同理。所以黑社会离不开这几样赚钱的生意。
　　“小子，我给你多让一些利润，不论什么东西，你拿一律压低百分之十五的价格，至于你多少给你的兄弟，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中间该赚多少钱，你自己把握。我要的是销量，销量提高了，利润还能压低。”鲨鱼挺大方的。
　　这个价格，孙文没有说，笔者也没问出来，大概比例就是一百块钱的市场价，东西是鲨鱼的，然后鲨鱼收回八十五，另外的十五块钱，孙文怎么分，就是孙文的事情了。 在笔者采访孙文的过程中，他绝口不提有关于毒品的详细信息。可能也是因为，孙文认为贩卖毒品对于社会的危害最大，他并不想回忆这段时间迫不得已所作的一切。所以他后来做了一个改变了S市上万人口命运的大决定。
　　孙文拿出了手里的资金，在鲨鱼手里带回了一大包的毒品，至于毒品是什么，也没有过多的详情信息。不过分析可以得出，杜冷丁之类的打针类毒品，以及白粉这种硬性毒品不在少数，官方给出的信息是摇头丸九六年才流入东北，这个可不可信，看官们自己知道。孙文当时给鲨鱼卖的，用今天的话说，都是硬性毒品。冰毒以及麻古这些软性毒品，那时候根本没有。所以孙文对这段回忆，并不多做陈述。
　　不过笔者从多方便打听得知，从九零年初，到千禧年之前，S市最大的贩毒团伙，就有孙文团伙，他的暴利由此而来。不过S市的毒品市场，也由他而终。孙文害过人，可是他也做过救人的事。
　　帮孙文卖毒品的，钱老二和景峰。钱老二是一个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的人，所以为了发家，他什么都敢干。景峰是做什么事情都做的比较狠的一个，打架也一样。所以这两个人跟着孙文一起赚钱。
　　为什么管棠和段磊，跟景峰和钱老二是一起的，却不跟着参与呢？管棠这个人幺蛾子（奇怪而有效的怪主意）极多，为人也够怪的，可是缺德的事，他很少做。得罪人的事，却不少做。
　　段磊呢，是一个嫉妒装逼犯，如果装逼犯罪的话，一万个脑袋也枪毙了。不过这个人心肠非常好，他从不欺负一些可怜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会做。不像孙文，在可接受范围以内，孙文什么都敢做。
　　什么叫做可接受范围？就是鲨鱼的毒品，孙文不去卖，也有人卖，孙文不去卖，瘾君子也能买到，也不能因为孙文不卖就戒毒。孙文为了在鲨鱼的眼皮子底下生存，不得不去做鲨鱼指派的事情。
　　从九零年到九八年，大概已知的吸毒人群有这么几大类，身体有过重大伤害的，用药过度，导致吗啡上瘾，用可卡因或者海洛因麻醉神经。蹲过监狱的，想忘掉里面的地狱般的生活，自我消沉。以及一些活一天算一天的亡命徒，还有就是流氓人群。
　　不知道景峰和钱老二用的是什么办法，反正孙文拿的货，他们都销出去了。用孙文的话说，多多少少认识两个有用的人，线儿一搭上，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九一年夏天，孙文满以为帮鲨鱼办了这几件事情，算是稳住了鲨鱼。可是鲨鱼的手段，远非孙文所能想象，这一次亏吃的很大，大到孙文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九一年除了搞定了老火之外，孙文还为鲨鱼打开了至少两条销路的毒品生意。孙文原本还有他的计划，可是吴二奎住院，导致孙文不得不重新制定路线。吴二奎的住院要从孙文的错误说起。
　　孙文错了吗？没有，只不过孙文高看了吴二奎的智商。这个人，做生意，摆弄车，是一把好手。孙文亲口所说，有一次几个人一起走路，后面传来了车灯光，吴二奎手指往上一指说：“吉利自由舰。”结果这车一过去，真是。孙文对这事佩服的不得了。
　　可是他真的不适合在黑道当混子，孙文告诉他你看看我们怎么混的，你在回去研究一下你那边的情况。吴二奎看了一圈，管棠的路线他不能效仿，E市只有矿产资源，没有铁路运输矿山配件厂生产的矿山配件，更没有铁路飞贼。
　　铁军的起家呢，打倒盛家兄弟。段磊和景峰干脆，就是打起来的。所以吴二奎在北山回去之后，对兄弟们的实力也有了新的高度。他从来不知道，铁军和管棠手里竟然还有手枪。而且兄弟几个稍微一张罗，一百多人就出来了。
　　兄弟猛了，他的腰板就硬了。所以回E市，他就开始筹划了自己的起家之路。他效仿铁军和景峰段磊。打，必需要打。向铁军学习，打个狠的。E市的三国之争，就是吴二奎从北山上回来开始的。
　　既然是三国之争，当然要有三个团伙了。吴二奎算一个，实力最弱，手下七八个人有时候还凑不齐。这好像当初的刘备，一无城池，二无兵马，可是他有兄弟。还有一伙混子，是S市名噪一时的有组织性并且有明显称呼的组织，七匹狼。
　　看官们想必对这个称呼感觉幼稚好笑，可是笔者严肃的告诉大家，七匹狼这七个人，在S市的黑道历史中，留下了浓厚的一笔。二十年后的今天，还有好多学生在学校效仿他们，以这个称呼命名自己的组织。
　　七匹狼是土流氓，具有狼的隐忍和团结，这更像江东孙家，占据一片地方，团结而不屈服于淫威。曹操再强，我不怕你。曹操是谁呢？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剩下的一伙就是在E市有天子撑腰的十三鹰了。
　　十三鹰是因为七匹狼而成立的。E市有一所号称混子集中营的学校，这个学校最高年级有七个班，七个班都有一个刺头，七个刺头拜了把子，统治了这所学校，然后毕业步入社会，依旧嚣张跋扈。
　　有小女孩挺崇拜他们，就戏言：“你们七个都这么厉害，叫你们七匹狼吧。”九十年代，七匹狼这个品牌还没红遍大江南北，更没传到东北，可是不知道当初那个女孩儿是真的有创造能力，还是听说过这个刚刚成立的品牌。不过却因为她这随口一说，杜撰出来的三个字，却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以及E市的黑道格局。这三个字在当时，绝对的带有冲击力以及够酷。
　　在这所学校，还有一个叫火炮的人，火炮虽然没有在学校里和他们争雄，可是大家毕业之后，步入社会，越来越看不上这七个土流氓。七匹狼这三个字，也大大的刺激了火炮。
　　火炮通过家里的关系，把一起玩的比较好的哥几个凑齐了，也拜了把子，一共十三个人。火炮说：“咱们就叫十三鹰，十三鹰就是为了打倒七匹狼的。”笔者估计，火炮给自己团伙明明的灵感来源于电影《冷血十三鹰》。
　　为什么说火炮团伙是曹操？因为在E市，火炮的后台就是天子，火炮是E市长的亲侄子。
　　吴二奎可没有孙文那能耐，太极原理他也不懂，就算懂了也不会用，所以他进医院了。

水墨先生

　　第二十五节 孙文的艳遇
　　孙文并不知道是谁捅了吴二奎，也不知道吴二奎出事的过程，他更不知道E市的两伙混子叫十三鹰和七匹狼。大家到了E市医院，吴二奎还在抢救。据说是一刀扎在胃上了，如果情形严重，需要做胃大切手术。
　　和胃穿孔手术原理一样，把坏的地方切除，然后剩下的缝合，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胃了。情形真的就这么严重，来不及通知他的父母，铁军签了字，孙文付了医药费。手术成功之后，孙文让大家都回去了，段磊景峰和铁军管棠钱老二都回去了。
　　穆六子和黄清贵你一句我一句，从头到尾跟孙文把事情经过讲了个清楚。
　　吴二奎从北山回来，就带着他俩可哪儿的玩。帮杨老板的煤矿法人办理完交替工作，是四月中旬，吴二奎出事，是五月下旬。这中间，孙文把鲨鱼给的任务完成了。如果没有完成鲨鱼给的任务，后面很多事情可能都有所改变。可是钱老二和景峰偏偏就帮孙文完成了任务。
　　吴二奎在E市有一个很好的同学，他听说这个同学的亲大哥，在E市混的不错。想通过他认识几个社会上的人，然后在干几场硬仗，效仿段磊和景峰俩人。吴二奎就找这个同学去了。
　　这个同学告诉吴二奎，他哥在医院住院。这人叫做宝庆，是七匹狼中的一员猛将，不过因为摩擦，被十三鹰的人围攻，砍了他三刀，住院缝针。吴二奎就带着几个人，直接去了医院。吴二奎认为机会来了。
　　对白不难想象：“哥，谁砍的你？”“没事兄弟。”“哥你就说谁吧，我帮你办了这事。”吴二奎虽然不如孙文，不过他也懂得在两伙人对立的时候，帮其中一伙，对付另外一伙，不但能交下朋友，还能打掉对手，在这个过程中，名声崛起。
　　吴二奎计划的没错，选择的也没错，孙刘本来就该联盟的。可是别忘了一件事情，孙刘联盟，是需要诸葛亮出现之后，孙文这个军师还没出现，吴二奎也选错了时间。
　　吴二奎做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不该听说宝庆在医院立刻就去。既然去了也就算了，他不应该为了结交宝庆而一直在医院陪着。可是谁也没有前后眼，吴二奎当然不知道事情会往这方面发展了。所以孙文听说之后，一句没怨过吴二奎，反而在医院一直陪护。
　　孙文陪护吴二奎，可谓仁至义尽，这也是孙文的一个优点。他没有让小弟来做这些事情，他亲自做。也许他不放心别人做的。可是孙文从来没低看过团伙中任何兄弟的跟班小弟。
　　因为护理吴二奎的过程，有给他用水润嘴唇，胃大切手术是不能喝水吃饭的，持续一个多星期。所以每天用水湿润嘴唇。还要给他倒尿管中流出的液体，当然是尿液了，满了就要倒，护士可不管这个事。一个多礼拜之后吴二奎能缓慢下床移动，大便也是孙文扶着去，而且擦屁股也是孙文做的。
　　这些工作孙文从来没找小弟代劳，至今吴二奎回忆这段日子，还很感动。等吴二奎说话利索了，这才说明了真正的过程。原来吴二奎用的办法，就是孙文对吴二奎的照顾。
　　吴二奎照顾宝庆，为了结交七匹狼这伙人。结果火炮打听清楚了宝庆住院的地方，在吴二奎去医院的第三天带人去补刀。宝庆的伤是在胳膊一刀，没伤筋动骨，大腿两刀都是皮肉。缝了针，差不多就能出院了，火炮就是估计宝庆在医院不能住太久，再等两天有可能就出院了，补刀就是为了让你出不了院。
　　所以宝庆说话吃饭都没问题。七匹狼的其余兄弟见到宝庆这个弟弟的兄弟如此贴心照顾，都很满意。当时在医院的，有宝庆的结拜兄弟七狼中的老幺和老四，宝庆排行老三，还有吴二奎。
　　既然宝庆吃饭说话都没问题，当然大家是在聊天了。吴二奎很激动：“庆哥，我跟你明说了吧，去年干了老盛家那哥几个的，就是我们把兄弟干的。火炮也不多个啥，你也别上火，找机会咱们把这事给你找回来。”
　　就这句话，让火炮听见了。火炮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进门就骂：“操你妈的，哪儿来的的傻逼，还想砍我？”火炮手里拿着的是枪刺，吴二奎还没回过味，火炮带的人就冲进来，进了病房连停顿都没有，一刀捅进了吴二奎的肚子。
　　接着火炮带来的人二话不说，把宝庆和他的兄弟按着又是一顿砍。吴二奎这是捡了一条命，这亏了是在医院动手，如果换个地方，就不一定什么情形了。
　　可是笔者怀疑过一个事情，一刀扎在胃上，和在胃上割一刀，不都需要缝针吗？被扎了又不是胃溃疡严重导致穿孔，某一处烂掉了所以需要切除。孙文笑着神秘的回答：“只缝针和做个大切手术，医院方当然选择做大的了。E市那破医院，九一年的时候一天都没几个病人，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还不宰你？”对于医院来说，打架斗殴进医院的都是冤大头。
　　孙文听完之后，给铁军打了电话。告诉铁军一些事情，然后决定不回去了。因为他发现，这其中大有可为之处。
　　孙文以为，鲨鱼这个时候应该是稳住了。他在与不在，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了。然后吴二奎这面，没有他吴二奎还真应付不了。所以孙文决定在这帮吴二奎一把。事情有先后，就一面一面说。
　　孙文可能听完事情的过程，心里就有了计划，可是这个计划还没实行，孙文又出事了。孙文出了车祸。在医院陪护了吴二奎半个多月，孙文这才告诉吴二奎的家人，孙文可没敢说是被人捅的，说吴二奎急性胃穿孔，必须做手术。怕二老担心，这才没当时通知。
　　吴二奎的哥哥和妹妹来看他的时候，对孙文这个朋友也是大加赞扬。也是因为吴二奎的哥哥和妹妹来了，四五个人要吃饭，孙文这才下去买饭。原本吴二奎就能吃一些流食，比如肉汤之类的，还不能有肉渣。这些医院里就有，可是来人了就不能吃医院做的饭了。孙文准备去饭店买几个菜。
　　E市医院，在E市的主要中心街向着西县延伸的一侧，不算是中心片，一般什么大型企业例如煤场什么的企业会在这边。也有一些饭店之类的生意开在这里，而且这还是E市公交的一个站。
　　孙文去买菜，要过马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一辆吉普某款越野车，撞到了孙文了右侧胯骨。孙文就感觉身体一轻，飞了起来，然后右侧胯骨剧痛。接着摔在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孙文晃了晃全都是金星的脑袋，张嘴就要骂人。还能骂人？对，孙文啥事没有。看官们别以为电视上一个急刹车那人就不省人事了，然后去医院抢救生命垂危，那都是剧情需要。真实的没那么严重，如果说时速四、五十公里能把人撞得弹起来然后掉在地上，这个人如果不是骨质酥松，不是碰巧撞击在什么脆弱部位，应该就没有大碍。人体的自我保护系统强硬的很。
　　为什么孙文张嘴就要骂人却没骂出来呢？撞他的是一位美女。这情节是很狗血，不过却很真实，大家想必某一时间也有过这个感觉，现实真的很狗血。因为这场车祸，孙文开启了他专业三儿中三儿的模式。想必聪明的看官已经从这个：“专业三儿中三儿”的奇怪称呼中知道了怎么回事。
　　先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吧。因为她是S市知名女企业家，所以只能杜撰假名，杨桂清，这他们那个年代人比较流行的字眼。杨桂清比孙文大了能有三四岁，可是这时候却比孙文成功多了。虽然一个混子，一个小三，都不是正经人，可是人家的确很成功。
　　杨桂清不是脑残小三，她的生意头脑很精明，智商极高，生意很成功，可是情商很低，所以被孙文玩弄于鼓掌之间，两个人彼此却又情深意重。杨桂清是谁的小三？当然是E市长了，前文说过，E市才是他们前期黑道生涯，有胆子往死里折腾的地方。
　　“你......你没事吧？”杨桂清也有点懵了，她应该是很着急回她的公司处理事情，所以在这段比较人多的地方开的快了点，孙文近视眼，走路横冲直撞，不撞他撞谁？
　　“操，你先服我起来行不行？”孙文伸出手，杨桂清扶着孙文起来了。孙文喘了几口气，倚在车上缓了缓。看杨桂清把手缩了回去，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孙文没好气的说：“看个屁，我他妈的又不是碰瓷儿的。”
　　杨桂清这才不紧张，其时她紧张不是因为怕孙文是碰瓷的，如果孙文是碰瓷的，杨桂清就不能给孙文好脸，在E市，她怕谁？撞了谁，都啥事没有。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孙文是不是碰瓷儿的，由于一些正义感，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孙文，这才有了刚刚的奇怪表现。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不用，没那么娇气。”孙文晃了晃胯骨，疼的不行。不过能动，就说明没有骨折，没有骨折就不用怕了。“你去，上对面饭店，给我点几个菜，我在这缓一会就没事了。”吩咐人吩咐习惯了，自然有一股颐指气使的范儿，杨桂清看孙文不是一般人，也就知道这事大不了，就听了孙文的话，去旁边饭店点菜。
　　孙文又抽了一颗烟，这才能缓缓移动。杨桂清回来之后，孙文说：“你把我送回去，我在医院照顾朋友，直接把菜拿回去。”杨桂清没办法，扶着孙文，拎着打包的菜，送孙文回医院。
　　吴二奎的哥哥和妹妹看孙文这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搂着一个大美女，都是一愣。孙文躺在陪护床上，从兜里拿出了一百块钱递给杨桂清：“菜钱给你，你走吧，没事了。我再躺一会就好了。”
　　杨桂清这才送了一口气，菜钱才几个钱？那时候去饭店点个十个八个菜，也用不了几十块钱，孙文给她一百，只多不少，不过她能把一百块钱看在眼里？孙文说没事了，她乐够呛。杨桂清走了之后，孙文又躺了一下午，这才能正常走路。
　　杨桂清为人很好，第二天买了好多水果鲜花罐头什么的，来医院看孙文。屋子里就孙文和杨桂清，吴二奎说话还不利索呢。就当他不存在，孙文一通聊，给杨桂清聊晕了。
　　杨桂清从孙文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来几个讯息，第一这人能在医院这么贴心的照顾朋友，人品没说的。第二孙文谈吐风趣，知识渊博，而且修养很好。第三孙文不是E市的。
　　孙文和杨桂清的关系能进展这么顺利，首先就是孙文给她留下好印象，其次就是孙文不是E市的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给市长当小三，容易吗？市长不能每天陪你玩，人家是党政机关高层领导干部，有生活作风问题的严格规定。市长有家室，每天晚上回家，如果让哪个小人发现市长夜不归宿，留宿单身女子家庭，去市纪检委告一状，E市长受得了吗？
　　不当了？可能吗？E市长给你那么多钱，投资做了大生意，你能走？走了生意能带走吗？钱能带走吗？往日的大靠山和衣食无忧，以及风光都能带走吗？不能，所以留下孤单，又走不得。
　　孙文的出现，让她沉寂多年的春心萌动了。两个人越处越好，越谈越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彼此之间都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不过各取所需，孙文乐开了花。其时这是孙文的专长，他能和任何人一句话之间翻脸，也能和任何人谈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二十的时候就给他当小老婆了，那时候他还是E市公安局的局长，我爸杀了人，判了无期徒刑，我妈跑了。办手续的时候认识他的。已经六七年了，我就从来没有过恋爱的感觉。”孙文给了她恋爱的感觉，所以她对孙文言听计从，且情深意重。
　　吴二奎后来想起这段往事，就会当众开孙文的玩笑：“孙老大是牛逼人，名义上在医院照顾我，可是他明目张胆的钓市长的小蜜。”
　　从杨桂清对孙文说了自己的经历之后，孙文每天晚上就不在医院住了。给吴二奎弄利索了之后，到点睡觉了，楼下就来车把孙文接走，第二天在把孙文送回来。
　　孙文第一次见过豪华至此的大房子，E市有一个干部专供的居民区，这个地方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盖的。后来S市政府说这里太过张扬，这才转卖给个人，在这里住的，都是大老板。二层小楼，前后院子，车库地窖一应俱全。
　　孙文的新目标出现了，买车，盖房。孙文是一个不受拘束的人，他需要车，只是为了交通方便，办事方便。他需要自己盖房而不是买房，就是因为他需要一个随自己心意的房子，而不是你盖成什么样都行，我花钱买来住。所以他宁可花更多的钱，也要让自己舒服。
　　孙文当然是在杨桂清的“家”过夜，具体事项就不能描述了。孙文团伙的另一大助力，终于到了孙文的手里。

水墨先生

　　第二十六节 挑拨离间
　　孙文找杨桂清帮的第一个忙，就是让她约E市长的侄子火炮出来见见面。谁的面子不给，杨桂清的面子能不给？他当然知道E市长和杨桂清的关系了。
　　三人见了面，杨桂清说孙文是她的远房表弟。孙文开门第一句话就表明了身份：“我是吴二奎的大哥，上个月你在医院扎了的那个小子。”火炮当时就愣住了，估计他心里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操，我说那傻逼怎么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感情他大哥是我二娘家亲戚。”火炮管E市长的老婆叫大娘，杨桂清跟他年纪差不多，也得叫二娘。
　　孙文很会抓人的心里，火炮最大的依仗，就是E市长，所以他敢嚣张至此。可是孙文一上来就把对方最强有力的后台打掉了。没有这个后台，大家平起平坐，你能聊的过孙文吗？
　　果然，火炮这种仗着家里势力出来混的，一听说自己的依仗没了，立马气焰矮了三分。火炮当然知道E市长多疼这个漂亮的小老婆。他可不敢因为他在社会上打架斗殴的事去惊动E市长，更别说这事还牵扯他的小老婆了。
　　孙文知道有杨桂清在，火炮说话不方便，不等火炮回应，就对杨桂清说：“姐，你要有事你先忙去吧，我们哥俩聊聊。”杨桂清也知道，火炮在社会上很能嘚瑟，孙文找他当然是社会上的事了，何况孙文上来就说火炮捅了人的事，她在这还怎么聊？
　　“我叫孙文。B区过来的。”“嗯，火炮。”火炮只说了他的外号，孙文却说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不过回答完孙文的自我介绍之后，火炮忽然想起来：“呦，B区来的，认识铁将军吗？”火炮刚说完自己的名号，就想起了他慕名已久的B区传闻人物了。
　　“我操，铁军都他妈出名了。”孙文这么一说，火炮就知道了。“我和铁军，吴二奎，我们都是把兄弟。”“铁军牛逼啊，B区收拾了盛家那几个傻逼，又去市里干跑了老火，出名的事都让你们哥们干了。”火炮好像挺嫉妒，而且挺眼红。
　　“别说那个了，谈谈二奎子的事怎么解决？”“咋地？你还想让我包你两个钱啊？”火炮知道这伙人不差钱，不论他们的名气，还是孙文和杨桂清的关系，都不应差这两个住院费。
　　“二奎子被你这一刀，扎进了胃里，来了个对穿，做了胃大切手术，割了三分之二的胃。”“我操。这么严重？”火炮虽然仍然是骂人的语气，可是孙文听得出来，火炮不好意思了。
　　后来孙文评价过火炮这个人，实在，脾气虽然爆了点，可是为人立正，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对就对错就错，错了就认，让道歉就道歉。孙文很喜欢火炮，俩人后来也成为了好朋友。
　　“得，不用谈了，看我二娘的份上，也得给你这个面子，你就说咋办吧兄弟，你吩咐我照办。”火炮不差钱，当然不怕孙文提条件了。“一分钱不用你出，咱们俩合伙，搞了七匹狼。”孙文很淡定的说。
　　火炮虽然实在，可是他不傻，你不但不要好处，还给我这么大个好处？再说了，我扎了你的兄弟，也是因为他跟七匹狼一伙，要收拾我，我才扎了他的。现在你跟我说合伙搞了七匹狼，傻子才信呢。
　　“操，少他妈说屁话，跟我玩猫腻儿呢？”火炮看孙文把他当傻子，怒了。孙文当然知道火炮因为什么发怒了。
　　孙文解释：“你先听我说完。二奎子和宝庆的弟弟，是发小，是同学，又是邻居，一起长大的。宝庆他们没干过你，就想多找几个人帮忙，本来他们想通过二奎子找我和铁军，我没管。我知道咱两家有亲戚啊。可是二奎子不知道，二奎子看我没管，觉得对不起发小，对不起兄弟，就去医院看宝庆。结果宝庆这王八犊子，看二奎子实在，把二奎子当炮灰使唤。这不二奎子也不知道你能去医院补刀，他就是当着宝庆的面，说几句敞亮的面儿上话，顺顺发小的气儿。二奎子他爹妈他哥都在E市国企上班，他有那个胆子得罪你？再说了，你在医院动手的时候，二奎子知道是你，他可没先出手打你吧？是你上去就给二奎子捅了的。”
　　火炮一拍脑门：“我操，整岔劈了不是，真他妈的混蛋。走。”“干啥去？”“去医院啊，给二奎子兄弟道个歉。”“不用了吧。”“哎呀快走吧，那么墨迹呢你。”“行，走吧。”孙文心里明镜的，火炮是想看看二奎子伤的是不是真的那么严重，才能决定到底到底相不相信孙文说的话。
　　孙文的说辞，火炮大概信了七成，可是看见了吴二奎身上的这些个管子，还有瘦的熊样，肚皮上还绑着厚厚的医用棉，嘴唇干的裂了好几道口子，血刺呼啦的，就啥都不用说了，信了十成。
　　火炮上来就道歉：“哎呀，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过程是这么个情况，亏了孙文跟我说明白了。要不我还傻不愣登呢，兄弟，真是对不起了。你放心，我回去跟我们哥们说，给你拿十万块钱，你也当给哥一个面子，这事就这么过了，以后再E市，你有啥事，就来找我火炮，我要是不尽力给你办，我他妈的让车撞死。”
　　吴二奎懵了，他不知道孙文咋跟火炮聊得，十万块钱，在吴二奎眼里，九一年，那就是天文数字啊。他爸那点工资，不吃不喝得十年能攒出来。火炮办事敞亮，他也不好意思了，误会了不说，还给人家胃整没了一半。
　　十三鹰是以火炮为首的E市官宦子弟，九十年代E市的太子党，十万块钱对他们来说，小数目。下午火炮就把钱送来了，又带着当天动手的几个，来给吴二奎郑重的道了歉。孙文请他们去饭店吃了顿饭。
　　吃饭的过程中，认识了十三鹰的老大克毛子，克毛子是十三个兄弟中年岁最长的，也最稳重，可是家里势力比火炮差远了，不过孙文看火炮还挺听他的话。
　　孙文问大家：“你们十三鹰在E市，还用混啊？这他妈的十三个哥们在这一坐，谁敢惹你们啊？”“操，哪能一样吗？靠家里算本事吗？想让别人怕我，就得靠自己。你看董五，人家靠过家里吗？现在E市做生意的，道上的，哪个见面了不管人家叫大哥，那才叫能耐呢。”火炮一门的想当黑道大哥。
　　“混子不是这么当的，不是说你们高干子弟，打服了土流氓七匹狼你们就能当大哥。这样吧，等咱们归拢了七匹狼，我把我再B区卖的货拿这来，你们也往外买卖，借这个机会，多认识点出来玩的人。”孙文明白了该怎么摆弄这几个官宦子弟。
　　他们不缺钱，不缺后台，唯一缺的，就是他们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变成真正的黑道中人。孙文现在其实也不知道推翻了鲨鱼之后该做什么，所以他一面等，一面壮大自己，一面掌握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因为鲨鱼倒了，孙文就要面临自己独立支撑一片天地，这个经验孙文可没有，铁军也没有，怎么做，怎么做好，都需要学习。
　　但是他和这些太子党又不一样，对于十三鹰来说，孙文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黑道混子了。所以孙文有了引导他们的资格。这几个人一听，我操，这才是真正的道上人啊，上来就卖毒品，当然欣然同意了，在E市有火炮不敢做的事吗？散会的时候孙文说：“一切，等二奎子出院再说。”
　　吴二奎住院第三个星期。孙文去找了宝庆，宝庆已经出院了。孙文通过吴二奎的那个发小，找到了宝庆。知道孙文的身份之后，宝庆和七匹狼的老大老谢请孙文吃了个饭。吃饭的意思很明显，没想到这个事把小吴牵扯了，你看看小吴医药费花了多少，我们大伙凑凑。
　　通过了解，孙文看得出来，七匹狼各个都是土流氓，可是这些土流氓和十三鹰斗了一两年，愣是没倒台，也算是有两下子。前面说过，当有背景的流氓和土流氓碰上，比较凶狠的土流氓未必会输给背景强硬却不够狠的有背景的流氓。十三鹰里面，只有火炮一个人够狠，其他不够，所以两帮人势均力敌。这是E市目前道上最能闹腾的两伙人。
　　孙文的回应是：“医药费是小事，胃切除一半，也是小事。可是十三鹰是大事，有他们在，二奎子也好，你们哥几个也好，谁也甭想在E市站住脚。你们之间已经势同水火了，我也要给我的兄弟报仇，合伙干倒他们。”宝庆和老谢乐了。
　　孙文是谁他们可能不知道，可是孙文身后有铁军啊，铁军那可是B区大名鼎鼎的大哥，收拾了盛家哥几个，去市里打跑了老火，多牛逼的人物啊。有他们做盟友，十三鹰还不倒？他俩欣然同意。
　　孙文接下来就什么都不做了，除了陪杨桂清之外，就是在医院护理吴二奎，一个月之后吴二奎出院，兄弟们非要来热闹热闹。孙文带着他的把兄弟，一共在E市吃了三顿饭，见了三伙人。
　　第一个见得就是杨桂清，那次聚会铁军带着李洋，吴二奎的女朋友当然也来了，虽然期间住院的时候也总来，不过这次聚会是为了庆贺出院。三个女人之间，和杨桂清比，李洋和张小雪两个略显稚嫩，杨桂清言谈举止之间高贵大方，见惯了大人物大场面，当然仪态万方，处处透露着不同。
　　杨桂清高兴的不得了，她和孙文在一起，孙文把她当成了女朋友，见孙文的朋友兄弟。跟E市长，除了偷偷摸摸，就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哪有这感觉？所以孙文很能拴住一个人的心。拴住女人的心尤其成功。
　　第二伙人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女的了。见了十三鹰，孙文分别介绍了这几个兄弟都是干什么的。铁军不用说了，火炮虽然比铁军大着好几岁，可是对铁军那是崇拜的不得了。管棠和钱老二，经过这一年，在K区也是迅速蹿红，基本在K区也都是道上都听说过。段磊和景峰在市中心，和寇老大的后台老板合作，那才是社会人的高点呢，所以十三鹰对孙文的把兄弟们是真心的佩服。
　　据说火炮在席间不停的说一句话：“看人家的兄弟。”
　　见七匹狼形势又变了，兄弟们痛骂火炮，为吴二奎抱不平。孙文介绍了兄弟们各个的实力之后，给老谢吃了定心丸：“真的和十三鹰开战，最不行咱们在他们的地盘调点人手过来，比人多他们能比过咱们？当官也不怕他，S市大了去了，他知道动手的兄弟是哪儿来的？”
　　兄弟们走之后，都到了秋分了，孙文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就是让吴二奎在家养病。然后孙文通过铁军的父亲，找到了E是的活阎王，董五。前文说过，鲨鱼想打通S市的所有毒品生意，可是他又顾虑，就是因为S市最大的贩卖毒品的黑道大哥，就是董五。
　　董五是E市的活阎王，也是S市的活阎王，这人就是活一天算一天，孙文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了闺女，恐怕早就死了。现在董五就为了他的闺女活着。董五拿着E市三个煤矿老板的高额管理费，手里握着E市所有的黄赌毒生意的源泉，并且S市大部分的毒品都是出自他的手中，这人的的确确是活阎王，是黑道大哥。
　　为什么孙文要通过铁军的父亲介绍找他？孙文首先没有这个身价，第二董五欠着铁老大一份人情。八七年，E市矿产资源刚刚开始承包给个人，有一家哥俩找上董五，准备和董五合伙，承包两个地方的煤矿。
　　董五同意了，可是后来因为利润分账，双方翻脸，董五后台老大倒台，被张家哥俩算计。亏了董五的好兄弟，肖霸王和铁老大，两人一人拎着一把五连发，冲到张家兄弟的煤矿，开了两枪崩躺下几个人，救了董五。后来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张家哥俩给董五拿着高额的管理费，董五给张家兄弟摆平社会上的事。
　　后来严打，肖霸王和铁老大进了监狱。可是肖霸王没出来，铁老大却出来了，张家哥俩忌惮董五，又忌惮铁老大，终于忍住了没想过报仇，一直这么养着董五。董五也不白拿钱，矿上的所有事情，都是董五出手摆平的。
　　孙文让铁老大介绍，他再去找到董五，性质就不一样了。董五不但高看了孙文一眼，而且特别照顾，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年铁老大和肖霸王救过他的命。董五一直以为，张家哥俩那天是准备弄死他，所以董五就认为，是铁军的父亲救了他的命。要不这世上已经没有我董五了，他也不可能再有个女儿。

水墨先生

　　第二十七节 拖延
　　秋天总是过的特别快，过了秋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孙文喜欢冬天，可是他不喜欢这几年冬天发生的事情。在孙文的传统观念中，冬天是农闲，是家家热炕头，囤积了大量食物，无忧无虑准备过年的热闹季节。
　　可是这两年的冬天，总是过得不那么愉快。孙文没想到的是，从今往后，他安稳的日子真的没有多少了。至少十五年之内，孙文没怎么过过安稳的日子。这十五年，他风光过，享受过，纵欲过。可是也疲惫过，伤痛过，心碎过。
　　孙文找到董五，说明了他和铁老大的关系。董五一听说铁老大出狱了，而且在家安安稳稳的生活了两年，高兴得不得了，孙文这才知道，铁老大出狱，连董五都没通知，看来他是真的死心了。
　　不过能看到铁老大的干儿子，董五也很高兴。在我们那儿，七八十年代，拜了把子，就等于拜了干爹娘，董五还是这个观念，所以他认为孙文就是铁老大的干儿子。而且听说铁老大的亲儿子在B区混的也是如鱼得水，董五更高兴，说什么让孙文带铁军过来看看他。
　　董五的仗义，成全了孙文和铁军，也成全了他自己，董五的老婆跑了，没人愿意跟一个成天喝酒吸毒赌博，不务正业的人在一起。董五没钱吗？有，他手里的钱，够在九零年买下整栋大楼的。注意是整栋，那时候总务科统一盖的，规格是七或八个单元，一共七楼，每层三户人家的一整栋楼。
　　可是董五是一个老牌社会大哥，他没有车，没有手提电话，没有一个像样的房子。可是他很挥霍，很有排场，喝酒从来都是茅台，抽烟也都是中华，吃饭，在九十年代初期，没有包房的饭店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找小姐，就要二十岁的，上下不会超过一岁。
　　董五对孙文仗义，对铁军仗义，成全了孙文和铁军也成全了他自己。因为无亲无故的董五死后，他的遗孤，是孙文和铁军给养大的。两个血性汉子之间，有些事情，都不用多说，董五没有那么煽情的托孤之举，可是孙文和铁军，照样收养了他的遗孤。就是也因为董五对他们仗义，董五虽然是为了还铁老大的人情，可是孙文和铁军，却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还人情， 你对我仗义，我就报以仗义。
　　在胸中有义的人面前，恩情永远都是还不完的。在卑鄙小人的面前，仇也是永远都报不完的。孙文铁军还有董五，都是胸中有义的人。
　　孙文找董五帮的第一个忙，就是在董五手里拿一些货，让十三鹰和七匹狼去卖。董五比鲨鱼大方得多，给孙文让了更多的利润。可是孙文却不是指望着十三鹰和七匹狼能给他赚钱，他还有更多的目的。
　　货送到两伙人手里，怎么卖，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七匹狼那份货，孙文没收取一点的利润，多少来，多少走。孙文知道，对付土流氓，要有对付土流氓的办法。七匹狼不是宦官子弟，他们缺钱，所以孙文让出了属于自己的利润。七匹狼当然知道，孙文在董五那儿竞争来的利润，全部让给了自己。
　　十三鹰呢？孙文公平的和克毛子谈好了利润的分成，孙文明告诉他，这些货是替董五卖的，利润咱们平分，我去董五哪里给你争取了更多的利润，你就应该负责销售出去。而且十三鹰不差钱，他们是为了借此机会结交更多的黑道中人，从而让自己变成道上人。在他们的观念里，不贩毒不赌博不打架不叫鸡，根本算不上道上人。
　　在这个过程中，孙文要的目的是传达两个讯息，第一个讯息是同时传达给两伙人的，我是替董五办事，我在E市的后台是董五。这个讯息在七匹狼眼中，会更加坚定的和孙文同仇敌忾，因为十三鹰有政府官员做后台，和孙文合作有了董五做后台，就平分秋色了。何况孙文用了恩威并济的方式，让七匹狼又感动又安心。
　　传达给十三鹰的有同样的效果，但是也包含了另外一个讯息。第一个讯息和七匹狼的效果相同，我的后台是董五，你们也别小看了我。第二个讯息就是，在详细说明利润的时候也告诉十三鹰，合作归合作，你们还是你们，我还是我。并不能因此就什么好处都给你，该你们出力的时候，我也不会替你们出力。
　　整个秋天除了吴二奎养病，孙文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儿。孙文每天和杨桂清享受齐人之福，在E市过了两个月安稳日子。这两个月里，基本没什么描述的事情。入冬之后，火炮终于憋不住了。
　　火炮问孙文，到底啥时候和七匹狼开战。“现在也不是时候啊。你们现在能找来多少人？”“三四十个吧。”“我在这除了你没有朋友，二奎子哪儿也没有几个兄弟，他们能找多少人？”“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以前也没正经打过，反正就是谁被逮到人少谁倒霉。”“那不好办，咱们不能打没把握的仗啊。你别着急，等我找两个人去探探风。”孙文在拖延火炮。
　　孙文用人手段之高，笔者毕生罕见。因为他不但能发挥自己人的能力和优势，将其转化成有利武器。他还能把不是自己人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孙文拖延火炮，火炮就没办法动手，火炮没办法动手，谁的压力最大？七匹狼的压力最大。
　　往常都是碰面就打，这怎么两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七匹狼能不懵吗？何况七匹狼还想着报仇呢，上次在医院，被火炮带人，砍了三个四，连带着吴二奎都被捅成重伤，老谢和宝庆着急着呢。
　　孙文要把这份压力变大。看官们想必发现了，这是一个连带关系，孙文拖延火炮，火炮没办法动手，压力最大的是七匹狼。所以火炮找孙文谈，孙文拖他。可是孙文不等老谢和宝庆找他谈，他去主动找老谢和宝庆谈。
　　“我打听了两个月多，才弄明白咋回事。知道火炮克毛子他们干啥呢吗？”“怎么回事？”“他们也卖药呢，都他妈的是白粉，给鲨鱼卖的。”“鲨鱼？他们怎么搭上线的，鲨鱼的货不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吗？”人家宝庆也不是傻子，不能让孙文一句话就忽悠了。
　　“鲨鱼，我在鲨鱼眼里算个屁，加上铁军也就是个屁。火炮能一样吗？他后台是E市长，鲨鱼巴结人家还来不及呢。”“咱们有董五啊，怕他吗？”董五在E市混子眼里，就是活阎王，活阎王要鲨鱼的命，易如反掌。
　　“董五，这是什么地方？谁的地盘？”“E市啊，董五的地盘。这不就完了吗，鲨鱼是牛逼，是大哥，在这地盘他能斗得过董五吗？”老谢听孙文这么说乐了。“就是因为这是E市，是董五的地盘，董五才不能在这往死折腾呢，如果董五帮咱们，鲨鱼帮火炮，把E市折腾翻天了，谁赢谁输不说。鲨鱼拍拍屁股走了，董五怎么办？”
　　谁打架都不想在家自己家动手，孙文的理由很充分。这不是过江龙和地头蛇的问题，中间还掺杂着人际关系，并不是两个地域的人火并，而是一片地区的混子，两个社会大哥之间的火拼，如果是在B区，鲨鱼一定不会参与，反之在E市，董五也不想参与。可是鲨鱼根本不知道这些，火炮也根本联系不上鲨鱼，这都是孙文编造的。
　　孙文添油加醋：“再说了，董五不是傻子，咱们两伙人加起来，在董五眼里仍然是个屁。可是E市长不是屁，鲨鱼不是屁，董五如果二选一，他会选谁？”“那完了，还打个屁。”宝庆一听孙文这么说，干脆就放弃了。
　　“干嘛不打？我二叔还他妈的是S市公安局局长呢，官儿不比他家人小。操，在这是个市长，去市里都排不上号。二奎子的胃切了一半，你们不打，我打，我可不能就这么拉倒。”孙文火也上来了。
　　原本听孙文说的那么严重，泄了气的宝庆恼羞成怒。可是听孙文这么一说，宝庆腰板又硬了：“孙文你就说吧，怎么办，你要说干他，咱们立刻就动手。”“不行，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等我想想办法。”孙文施加完了压力，又稳住了宝庆和老谢。
　　孙文在等机会，他不想在这纠缠太长的时间，孙文准备充分，他准备一出手，就直接把这两个流氓团伙打垮，所以孙文一定要等一个适当的机会。这个机会终于没等来，因为两帮人都在等着孙文拿主意。
　　并不是孙文真的就让他们对孙文俯首称臣了，孙文要是有这个能力，也就不用在这费尽心机了。因为他们两伙人，和对方打了一两年，都没个结果，七匹狼胜在比较勇猛，可是没什么背景，做事放不开手脚。十三鹰胜在背景强，动手没有顾虑，可是他们看到雪白明晃晃的片刀，更迷糊。所以孙文的加入，他们都以为孙文是能帮助自己搞定对方的重要助力，所以都在等孙文拿主意。
　　机会还是孙文自己发现的。九一年的冬天仍然那么冷，可是今年的雪并不大，没有大到暴雪，可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小雪，也不少。在东北过过冬天的人都知道，雪下得大，并不一定很冷，反而气温相对比较高。如果不下雪，干冷，才能冻死人，小风嗖嗖的，吹在脸上就跟猫咬一样疼。
　　孙文过冬不穿棉裤，他说棉裤板身子，可是毛裤过冬，存粹找死。孙文找人用马海毛织毛裤，然后里面穿一个秋裤，这就不冷了。为什么说这个闲话？就是因为要了解东北的冬天，穿的衣服有多繁琐多厚，才能彻底的了解到孙文抓住的这个机会。
　　某一天，孙文要去杨桂清的家，然后孙文给他们在E市的落脚点，也就是吴二奎家的老房子，买了晚饭。送回去之后，屋子里没人，孙文就找了个纸条，写上了自己干什么去了，什么时间回来，有事打杨桂清家的电话。通讯不放便的时代，相对比现在，的确多了好多麻烦。
　　孙文在杨桂清的二层小楼里，这里是集中供热，大冬天，在暖和的屋子里，俩人吃着火锅，孙文有美女相伴，别提多享受了。杨桂清说，孙文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E市长虽然是个可以依靠的大树，但是终觉感觉距离很远。孙文虽然比杨桂清还小三四岁，可是却有一股成熟稳重的劲儿，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一样。
　　听完这话，孙文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突然想起了铁军。这一个冬天，孙文没在铁军身边，铁军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可是孙文一想起铁军的不要命的劲儿，孙文忽然也觉得，铁军的肩膀，也能扛起一片天。
　　俩人吃完饭，洗了澡，就寝了。不过这个事件，就是发生在俩人就寝之后的时间，并非笔者意淫。的的确确，是孙文搂着杨桂清，俩人都没穿衣服，这时候来的电话。
　　“谁这么晚打电话？这电话号码，除了他就你知道。”杨桂清懵了，她本身虽然不见光，可是不用掖着藏着，可是孙文就是不见光中的不见光，如果曝光，全部玩儿完。“你接吧，不能是市长，我把电话留给我兄弟了，他要是知道咱俩的事，直接杀过来了，还给你打电话通知你啊？”孙文眼睛都不睁开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他虽然很有把握，可是仍然不能让他接电话，杨桂清接起电话，就听到一个快喘不上来气的人说了一句话：“找我大哥，我是清贵，我在一中门口的家属楼下面的电话亭。”
　　孙文和杨桂清穿上衣服，开车就去了。找到黄贵人的时候，看到黄贵人一脸的血迹已经凝固，不知道是自然干枯了还是冻住了，曲卷着躺在电话亭的边角处，身上都是灰突突的痕迹，而且衣衫不整。孙文把黄贵人弄上车，去医院检查了一通，除了右侧头皮被打了一个口子之外，没有大伤。
　　孙文还不知道是谁打了黄清贵，更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他。可是孙文发现了机会，彻底让七匹狼和十三鹰不留余地火拼的机会。
　　孙文给黄清贵办理了住院，没有伤也住，并且告诉已经清醒了的黄清贵，不论谁来，就说不知道谁打的，你回家的路上，突然间上来四五个人，开始用棒子打你。
　　然后孙文拜托大夫，把黄清贵的脑袋包扎起来。既然包扎了，就看不出伤势是严重是轻微了。黄清贵除了这一道看不见的口子，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在地上躺着等孙文，是有点被打懵了。

水墨先生

　　第二十八节 伏击
　　在医院靠了一夜，孙文把吴二奎一个人叫来，就他们三个人在医院。然后让穆六子领着吴二奎的四五个小兄弟，在家待命。孙文给火炮打了电话，等来了之后，晚上又给老谢打了电话。
　　九十年代初期，E市经济大致比其余行政区好的多，吴二奎家算是平民家庭了，也有两套房。她妹妹和父母一起住，哥哥结婚了买了新房，吴二奎自己住一套。所以贫民家庭也有座机电话，而且他们的矿工，统一用一个矿台，互打还免费。
　　火炮听说孙文的兄弟被打了，叫上克毛子就冲到了医院。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操，谁打的？是不是老庆他们干的？”孙文连忙用手比划，示意火炮小点声。黄清贵这时候就在床上装，躺着一句话不说就算过关了。
　　孙文低声说：“昨晚，我们老七买完菜回家，都到家门口了，被四五个人用搞把一顿乱打，脑袋开了瓢，现在才算睁开了眼睛。二奎子现在没事做，他手下的小哥几个，天天一堆儿一堆儿的，只有去买菜的时候是一个人去。这是谁下的手，还用问吗？”
　　“操，我说他妈的早点动手早点动手，就你磨磨唧唧，这下好了，让人家打上门来了。丢不丢人？”火炮说着火就上来了。“你放屁呢？那么容易就打了？七匹狼那么好对付，你们他妈的打了一两年没打出个结果？现在是我的兄弟受伤，二奎子还没好利索，这又住院一个，操！”孙文更火了。
　　孙文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公共场所骂E市长侄子？对，孙文有时候胆子大的出奇。首先，孙文知道火炮是个讲理的人，孙文这时候有理。其次火炮能发火，说明在七匹狼手下吃了亏，管他谁住院，反正是自己人住院，吃亏了就发火了。孙文呢？我兄弟住院，我能不着急吗？第三，孙文后面有董五这尊瘟神。
　　第一个原因让孙文占据了有理走遍天下的先天优势。第二个原因让孙文抓住了火炮的心理，两个人发怒，是因为他们是统一战线，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因为这个目的受挫，所以发怒，这是同仇敌忾。第三个原因，让孙文在火炮的心里提升了地位，成为了整个E市混子中，唯一一个能和他平起平坐的。
　　其时这不现实，第三个原因造成的结果不成立。董五加上孙文整个团伙，就算在加上鲨鱼和寇老大，绑一块儿，都不能和E市长一个人的份量想比。当然这要刨除孙文的背景。可是火炮就因为一个董五，就会高看孙文，为什么？火炮从小在E市长跟前长大，他可不崇拜他伯父，他崇拜董五。
　　这就是人类的奇怪之处，往往忽略身边重要的人，反而去观望远方，哪怕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每天都能接触上的人，就算在牛逼，在他的心里也是有个限度，只有看不见摸不到的，在心里的高度才会没有限量。董五就是火炮心里那个遥不可及的存在，是远处的山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董五就是火炮眼里，远处山头的石头，虽然E市长是玉，可是董五在黑道领域中，就不是普通的石头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的兄弟一个又一个受伤，咱们总不能等着吧？”“你回去吹哨子吧，抓七匹狼。”孙文终于下了命令。火炮乐够呛，他可没问孙文该干什么，回去大张旗鼓的找人，满E市的抓老谢和宝庆他们。
　　孙文晚上给老谢和宝庆打电话，他们俩还带来了他们把兄弟里的老幺。就是七狼，七狼叫什么，笔者也不知道，千禧年之后，他是S市规模最大的一家健身中心老板，专心做了生意。
　　这次轮到宝庆火了：“操，先是二奎子，这他妈的又进医院一个。咋办？”孙文叹了口气：“火炮这是有意针对我啊，立场很明白，谁帮你们，谁倒霉呗。”“我去叫人，堵他。”九十年代初期，混子普遍没有车，所以堵截，是一个好办法。
　　“你们回去叫人，抓十三鹰，碰到人多，就撤，人少就动手。我去找董五。”孙文沉声说。经过小半年的接触，老谢和宝庆也知道，孙文很有老大的范儿，动动脑子指挥行，打架根本不参与。他们最期盼孙文的作为，就是给他们拉来强大的后台助力，孙文做到了。何况现在孙文两个兄弟受伤，一个刚刚出院，一个还在医院，他们也不好意思说让孙文出人手了。
　　“找董五干嘛？”老谢问了一句。“有人在董五的地头抢他的饭碗，他会怎么办？”孙文提醒了一句，老谢和宝庆一直以为，克毛子卖的是鲨鱼的货。“可是他能帮咱们吗？”对于孙文上次的理论，老谢和宝庆还深信不疑，所以很担心董五不会帮忙。
　　“不用他帮大忙，只要他稍微做出一点动作就可以。你想想，卖了好几个月了，董五不出来说话，咱们这边刚和十三鹰开战，董五就出来说句话。立场是不是很明白了？”老谢连连点头：“对对对，火炮不迷糊都怪了。”在E市的混子界，没有人敢和董五对抗。只要火炮心里一慌，对方就会阵脚大乱。老谢乐坏了。
　　老谢和宝庆走后，吴二奎一直冷眼旁观。不知道他心里是佩服，还是恐惧。孙文去找董五了吗？没有，在董五眼里，这帮小屁孩子打架，他才不屑管呢。除非孙文说让董五帮忙。
　　孙文当然不会去找董五帮忙。孙文要的效果是两个团伙都倒台，如果董五出手，不论帮哪一方，对方必倒。另外一个如果趁势而起，孙文又得费一番心机。看官们想必会说：“扯淡，董五收拾七匹狼是分分钟的事，可是火炮他们后台那么硬，董五在牛逼，能对付得了？”
　　能，而且董五根本不用出面。董五吩咐一句话下去，整个E市的混子没人搭理十三鹰，火炮他们还怎么混？他总不能去把所有的混子都归拢一遍吧？层次不一样，处理他们当然也不用亲自出手。
　　九十年代的混子，背景虽然有一定的重要性，可是还不是决定性的。不如千禧年之后，背景的重要性就越来越强了，那时候孙文自然也会遇到一些有背景的混子，不过他的处理方法，当然又高明了。
　　孙文当然也不会笨到让铁军他们带人过来和这两伙人开战，七匹狼是土流氓，根本打不服。在E市和火炮作对，也是不智之举。所以孙文宁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做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效果，而且孙文不想因为收拾他们两个流氓团伙，去得罪十三鹰的后台势力。
　　可是孙文今天晚上干什么？孙文也吹了哨子，让穆六子带着吴二奎的那几个小兄弟，去给黄清贵报仇。找谁报仇？黄清贵早就说明了到底是谁打的他，孙文当然也要在做出一番举动，来加深他在两面团伙中，付出行动的印象，才能为结果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黄清贵闲着没事，就知道找小姑娘，他也真有本事。笔者一直不明白，九十年代，通讯条件那么落后，根本没有社交网络，他们是怎么找女孩子玩的？所以笔者认为，黄清贵很有本事。
　　E市的面积大过所有的行政区，所以混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两伙。十三鹰和七匹狼，只不过是比较凶的两伙，而且势同水火，其他的混子一是不敢得罪他们，二是抱着座山观虎斗的心态。所以九零年到九二年夏天，整个E市的黑道，就看他们两伙人表演了。
　　打黄清贵的，是另外一伙实力相对比十三鹰和七匹狼比较弱的混子。这几个流氓，每天无所事事，家里条件都不是很差，所以每天游手好闲。天天出去玩，当然就会碰到摩擦，打了几场架，就有点名气了。
　　现实很狗血，黄清贵又碰上了狗血情节。黄清贵+这个女的+该流氓团伙头子。造成了孙文彻底打垮七匹狼和十三鹰的机会。报仇吗？当然了，孙文的兄弟被打，他当然不能忍气吞声。
　　这女的是这个流氓头子的女朋友，因为俩人之间的摩擦被打了，所以黄清贵来了机会。当然黄清贵不知道这个女的是有男朋友的，而这个女的似乎也不在乎两个男人为她打架，也许她还会因此这个事件自豪一阵子。
　　两个人出去约会，地点是这个女的选的，一中。去一中干嘛？哪里操场空旷，边走边聊天，而且学生放假，几场小雪，也累积成了白茫茫一片的景色。他们那时候约会，可能就这么简单。
　　可是仅仅这么简单不行啊，因为这样简陋的约会，怎么才能有男欢女爱的活塞运动呢？黄清贵还没等决定带她回家，还是去小旅馆。这女的就说：“你送我回家吧。”黄清贵不知道送她回家是机会，还是泡汤了。可是黄清贵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所以同意了。
　　俩人回的“家”，不是这女孩子自己的家，是她和混子在外面租的房子。里面没有人，黄清贵不知道情况，反正女孩子家里没人，对于那个时候的约会男女来说，绝逼是天赐良机啊。
　　俩人嘿咻嘿咻，房门就响了。“完了，我对象回来了。”这女的低沉的呻吟声一瞬间变成了恐惧的心声。黄清贵正在兴头上，可是这时候有点蒙了。不过笔者分析，黄清贵精虫上脑，据说他还多抽插了几下。反正孙文说，那个平房，如果第一时间踹开窗户逃走，也不能就那么有把握抓到他。
　　可是黄清贵喜欢耍漂儿，就跟孙文一样，不穿棉裤，穿着秋裤，毛裤，外裤，就算俩人没脱上衣，可是这样穿起来也够麻烦的了。那女的脱得更多，上身基本脱光，下身还剩了几件，可是短时间内，是穿不上了。
　　“操你妈，你俩搞破鞋呢？”三四个人冲上来，张嘴就骂。黑乎乎的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黄清贵就被一脚揣在小肚子上，接着三四个人上去就是一顿揍。黄清贵被打的曲卷在地，像一只虾米。
　　打了两分钟，他们放下话：“我叫老黑，花园那边台球厅混的。操你妈的，谁的娘们你都敢勾搭。”那时候的小流氓，都会把自己总出没的地方，说的像自己的地盘一样。铁军就从来不说这话。黄清贵的头不知道被谁的皮鞋踢了一个口子，晕晕乎乎的，他可没心思回答。
　　老黑扯着那女的长发，看着还红扑扑的脸和脖子，一起一伏的胸膛。想着这个原本属于自己，刚刚却在别的男人胯下，被别的男人亲吻抚摸，并且进入的然后放声浪叫的场景，就怒火中烧。对着这女的又是一顿乱打。
　　老黑当然不可能让这个奸夫在自己家曲卷成一只虾米。让手下两个兄弟，抬着黄清贵给扔一中门口去了。为什么？这里这个时候没有人。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黄清贵才被冻得有些神智，第一时间去打了电话，然后在电话亭等着孙文。
　　大家到了医院，孙文让吴二奎留下，他带着黄清贵和穆六子，加上那三四个小兄弟，一共七八个人，穆六子来的时候还拿了两把刀，七八个铁管子。可是孙文什么都没让带，几个人空着手就去花园了。E市的花园，是矿工之家，煤矿当局在矿工比较集中的居民区建设的，夏天花香满园，可是冬天却有点凄凉。
　　到了花园，孙文对黄清贵说：“你进屋之后这么说，然后往花园跑，他追你就好办了，不追你，你也别慌，看清楚里面几个人就行。”黄清贵真有点慌，不过他相信孙文。
　　黄清贵走过去一脚踹开台球室的门。黄清贵说话声音有点低沉，喉结特别大，所以使劲儿喊，也就那么大声音。“谁叫老黑？操你妈出来。”里面一共有五个人，一个坐在门口吧台小桌子。另外三个在打球，一个在抽烟看。
　　那时候有一种喝血打法。就是用扑克牌，把一个颜色的A到K全部挑出来，然后加上两张鬼，一共十五张牌，就是十五个球。J是十一、Q是十二、K是十三，小鬼十四，大鬼十五。
　　混合了之后，三个人一人五张牌，然后三人轮着打，只能打属于自己的球。等自己的球打没了之后，打进属于谁的球，谁就掏钱。一个球一块，就拿一块，一个球两块，就拿两块。这种台球桌赌钱的方法，在S市的市井台球界，足足流行过好一阵子。铁军说在02年，他还见到小孩这么玩呢。混子，把一个风雅的绅士运动，愣是弄成了赌钱喝血的游戏。
　　里面三人正在喝血，听黄清贵这么一骂，都往门口看。他们还不知道黄清贵是谁，他们竟然没敢妄动，更没敢说话。因为他们怕七匹狼，也怕十三鹰，这两年七匹狼和十三鹰打的这么厉害，两个月之前还进医院两个。所以他们没敢说话。
　　“操你妈的，昨天晚上打完我就算完了？这事没完。”黄清贵说完，转身就走了，临走还使劲的关了一下门，门关上之后他就开始猛跑。老黑骂了一句：“操，那傻逼，快追，削他。”在他的家，黄清贵给他的两个印象，第一个就是从他的女朋友身上爬起来挺立着老二。第二个印象就是卷在地上像个虾米，所以今天黄清贵堂堂正正的出现，他竟然没认出来。
　　黄清贵一亮相，他们不认识，可是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这两伙人找来的，可是一说话，老黑就知道不是了。如果黄清贵是他们的手下，早就打上门来了。七匹狼和十三鹰，可没把他放在眼里。
　　黄清贵一阵猛跑，后面的人追得也快，一会就到花园了。花园附近没有公路，所以雪堆积在周围，冬天也没人来溜达。虽然黑天，可是雪反光厉害，有雪的冬天，即便没有路灯，都不会很黑，明晃晃的雪地你能跑哪儿去？
　　老黑当时手里拿着一个台球，跟出来的三个人，一个空手，两个拿着球杆。可是孙文这边的人都是空手，孙文是有意降低己方战斗力。黄清贵一进花园，就往旁边一躲，等老黑冲进来，孙文和穆六子带着人冲上去就动手。
　　孙文第一个冲上去，抓住老黑的长发，使劲往下一按，老黑就倒下了，接着孙文和一个小兄弟开始猛踢老黑。孙文来的时候就说了，都不用家伙，动手的时候往死里打。反正空手打不死。
　　老黑倒了，他后面还有三人呢，两伙人开始混战。孙文这次带来的人，战斗力都很弱。首先他自己不行，其次黄清贵和穆六子更不行，所以这场斗殴，惨胜告终。

水墨先生

　　第二十九节 趁势而起
　　两分钟之后，黄清贵身上又出了血，被人用球杆在脑袋上打了一棒子，伤口崩开，又出了好多血。穆六子和空手那人满地的厮打，滚得一身都是雪和泥。其余的几个小兄弟，也都是一一身狼狈。唯一形象好点的就是孙文，和那个帮孙文猛踢老黑的兄弟。
　　孙文蹲在地上，扒拉老黑的脑袋问：“知道昨天打的是谁吗？”“不知道。”“二奎子的磕头兄弟。”“二奎子是谁啊？”“操你妈，二奎子都不知道，削他。”穆六子和黄清贵本来就一肚子火，这时候上去又是一顿揍。
　　孙文回到医院，分别在楼下的电话亭，给老庆和火炮打了电话。宝庆没在家，没联系上，火炮出去溜达了半夜，没抓到人，就回家了。火炮接到孙文的电话，俩人聊天的内容，导致了接下来的血案。
　　“你们抓到人了吗？”“没有啊，溜达到十一点多。”“操，我他妈的抓到了，刚才哥几个过来看清贵，我带他们下楼吃饭，跟老黑碰上了。”“老黑？那个小逼崽子。他怎么了？”“别提了，他问我是不是跟你一伙的，我问他咋地，他妈的上来就动手。”“你们怎么样？”“没事，你来医院一趟吧。”
　　火炮给克毛子打了电话，俩人急匆匆的就奔医院去了。东北的冬天，半夜的时候很难打车，尤其这个时候快过年了。出租车也怕一些流氓子没有钱，来打劫出租车。在年关底下打劫出租车的事件，在S市频频发生。
　　有这么几点好处，出租车一定是一个人，不会是两个人或者更多。出车出到半夜，一定有钱，那时候买车不是很普及，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冬天出门都打车走，所以生意比较好，后来私家车多了，人口却没有大幅增长，出租车就不好干了。第三，地方可以自己安排，你打车去哪里，他就拉你到哪儿。后来S市的出租车司机，人人都在车里藏点什么，螺丝刀、铁棒子什么的。也有比较狠的藏把刀。
　　所以火炮和克毛子，是步行去医院的。他们俩来的方向，是在E市的中心片，往医院走。可是同一时间还有一伙人在往这走，谁？老谢带着人正往医院去呢，他可没接到孙文的电话，是他找了大半夜，没找到人，回去找孙文商量。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谢一看是火炮和克毛子，当街大骂了一声：“操，傻逼，削他俩。”老谢带着四五个兄弟。火炮回头一看，也喊了一嗓子：“老克，快炮。”
　　克毛子和火炮，都是有经验的混子，这条大街，再往东走，就是医院了。往西是火炮来的地方，E市的中心片。可是跑到比较繁华的地段，最少要跑十五分钟。所以俩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老谢没追火炮，带着人追克毛子去了。火炮背景太强，在混子界，打了克毛子和打了火炮的效果没什么区别，可是后果的严重性却不一样。可是老谢仍然没想到这个后果的严重性。
　　也不知道追出去多远，反正是把克毛子给追上了。老谢二话不说，上去就一棒子轮在了克毛子的腿上了。十三鹰虽然各个家里背景强硬，但是孙文说他们在和别人打架或者谈判的时候，从来就没提过这事。挨揍的时候都不说。
　　“操你妈老谢。”剧痛入骨，克毛子大吼一声。接着四五个人开始上去揍克毛子，不知道谁往前跑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趴在了躺地上的克毛子身上。克毛子眼疾手快，一把就把那人手里的棒子抢过来的。
　　这时候老谢冲了上去，克毛子一棒子打老谢脚脖子上，老谢疼的不行，也趴在克毛子身上了。接着克毛子一翻身，压住了老谢，没头没脑的用铁棒子轮上去。老谢的手下这么一乱，等反应过来，老谢已经一脑袋血了。至少挨了三四棒子。
　　老谢后面有个小兄弟很勇猛，顺兜里掏出卡簧，骂了一句：“操你妈克毛子。”接着一刀扎进了克毛子的后心。克毛子身体一抽，就倒下了。兄弟几个上去一顿划拉，把老谢扶了起来。
　　“快跑，回家。”老谢说了一句，他们都是在E市土生土长的，顺着小道就跑了。
　　火炮跑了一会，看没人追过来，直接去了医院，进去之后看孙文这几个人，一身的泥土，知道打的不轻。可是来不及细说，火炮就开始抄家伙。穆六子带来的家伙，都让孙文留在黄清贵的病房了。
　　“咋了？”孙文问一句。“刚才来的路上我碰到老谢了，我和克毛子分开跑，他追克毛子去了，走抄家伙，干他个二逼去。”孙文估计了一下，如果老谢没追上克毛子，克毛子一定跑很远，那孙文和火炮也追不上。
　　如果追上了，三四个人打一个，三两分钟就解决了，老谢又不会在克毛子跟前等着火炮回来。所以孙文带着人，和火炮追了出去。火炮知道克毛子逃走的方向，等他们发现克毛子的时候，克毛子早就不省人事了。
　　见到地上凌乱的血迹，克毛子上身曲卷，一直抽，孙文赶紧让穆六子去打120，然后脱了外套盖在克毛子身上。火炮握着刀气汹汹的说：“毛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剁了老谢这二逼。”
　　这一刀扎进了克毛子的肺叶，捅破了肺叶上的肺泡，气冲进胸腔，鲜血也跟着涌了进去，就是俗称的血气胸。据说到了E市干部医院，克毛子的肺叶都快憋了。
　　抢救了一夜，克毛子才从危险期度过来。火炮召集了兄弟，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孙文首先说：“先是打了我们老七，又带人上医院堵我们，这又捅了克老大，七匹狼这哥几个，准备充分啊。”
　　“找人，干他们去。”火炮仍然很怒火。“火炮，你先别着急。打我们的老黑，应该也是跟他们一伙的，你先不用找人，就今晚，去医院找老黑，补刀。开战之前，打掉他们一分力量是一分。”孙文看起来很冷静。
　　等火炮带人走了之后，孙文带着穆六子黄清贵这一帮刚刚群殴回来的兄弟，拿着家伙去了老谢的家。
　　到了老谢家，孙文又把自己被老黑“偷袭”的事情说了一次。老谢和宝庆俩人正在这愁呢。老谢也把手下兄弟捅了克毛子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而且老谢不断定，克毛子的伤有多严重。
　　“不管伤的多严重，这次事大了。他们没去找道上的大哥，却找小流氓，为什么？不找大哥出来，就是为了不解决，找小混子，愿意跟着他们的，比愿意跟着咱们的多。态度就是打，打到咱们服了为止。老黑是冲我来的，克毛子受伤，他们下一步就该找你们了。”孙文说。
　　“老谢，躲一阵子吧。他家怎么说也有点人，抓了你，事儿就不好办了。你有地方去吗？要不去铁军哪儿躲两天。这边的事交给我和宝庆。”孙文又说了一句。宝庆也劝：“先躲一阵子，等我们搞定了，你在回来，搞不定，我就他妈的跟他们拼了，实在不行咱俩一起跑。”
　　老谢带着捅人的那个兄弟，走了。不过孙文估计他没走远，只要他走了，孙文就好办了。孙文让宝庆开始吹哨子。然后孙文也去“吹哨子”。
　　可是宝庆等了好几天，孙文没动静，十三鹰那边也没动静。后来孙文告诉宝庆：“火炮他们天天在医院侯着，他们不敢来找咱们，就是怕咱们去医院补刀。那就让他们耗着，咱们不急。”孙文不但送走了老谢，还稳住了宝庆。
　　孙文在送走老谢当天就去了克毛子的医院。这个时候火炮早就给老黑补了刀了。不确定过程，结果就是，老黑带着的几个人，出院之后就再也不嘚瑟了。打了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结果惹出来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二奎子，好像还挺猛。
　　可是最让他害怕的，是为了这个二奎子，连十三鹰都帮他来医院补刀对付自己。这是什么人物？自己能惹得起吗？惹不起还不快闪人。老黑不敢嘚瑟了，让十三鹰吓走了，不过他没想到，三个月之后，十三鹰也都散了。
　　老黑明白了：二奎子才是最牛逼的，连十三鹰都能指挥，而且不用人家出面，十三鹰就乖乖出来给人家办事。后来连十三鹰都不敢嘚瑟了。老黑总结出来的过程，再说出去，效果就把吴二奎的名气捧起来了。所以在血战十三鹰和七匹狼的战役中，得益最大的，就是吴二奎和孙文。
　　两个多月之后，克毛子才出院。这两个多月，孙文不断的在火炮和宝庆之间周旋。信息不发达的时代，成全了孙文这低劣的手段。两个多月，吴二奎的伤势也彻底好了。孙文也知道，等克毛子出院，老谢确定对方没有动用公检法的力量，这时候就是两伙人彻底开战的时候了。
　　孙文调来了两批人，锅子带了一些小兄弟，小伟带了一些小兄弟。过来给孙文助阵，配合孙文行事。这两伙人是开车过来的，孙文不在家，铁军在九一年新年之前，在B区熟人手里买了两部某款二手面包。团伙中唯一一个懂车并且能熟练摆弄的大江，成为了铁军重视的人，不但教会铁军开车，开成为了团伙中的主要司机。
　　孙文第一次在七匹狼和十三鹰的面前展示他的大哥实力。火炮看这伙人各个拿着砍刀军刺，并且有这么方便的交通工具，可乐坏了。这孙文不简单啊。老谢和宝庆当然也高兴的不得了。
　　孙文带来这两伙人，目的并不是跟他们之间某一伙人血拼，而是加大了这次决战的动力，给原本就已经成燎原之势的火，加一把柴，倒上一些油。
　　这两队人，加上吴二奎原本就有的几个兄弟，被孙文平均分开，一伙由吴二奎带着，天天和老谢他们等着克毛子出院，准备大干一场。孙文带着小伟一伙，天天陪着火炮，研究怎么打垮七匹狼。
　　这中间还有一个重要的插曲，就是原本在干部医院抢救的克毛子，渡过了危险期，进入养病阶段之后，便被分配到了E市人民医院。克毛子毕竟不是干部，因为家里人的关系在干部医院住院，住久了也不是回事。人民医院当初建设的时候，后院子有一个挺大的花园。
　　后来人民医院不够“人民”，生意冷清，人也不多，所以花园就彻底荒废了。在九一年，有一个老板在花园外面盖了几所大房子，然后准备了一系列的殡葬用具，这里成了一个简易的停尸间，在E市那是人尽皆知的太平房。花园，也成为了举行殡葬仪式的地方。
　　能在这里停尸并且出殡的死者，基本都是人民医院住过院，甚至就是死在这里的。所以一般情况下，院方是不加以干涉。所以这里生意越来越火，然后医院花园也就越来越冷清，成为了E市根本没人愿意来的地方。
　　可是两伙人血拼拼到这个程度，大可以互相收手。不知道双方有没有这个想法，七匹狼曾经被火炮砍了一顿，吴二奎受牵连，可是除了吴二奎，没有重伤。克毛子却被老谢一顿打，并且一刀扎成了血气胸，住院三个多月。可谓双方各有损失。
　　也许孙文在一旁的煽风点火，添油加柴，再加上两伙人根本没有收手的心思，所以这场血战还是发生了。可是第二次的导火索，却不是在七匹狼，也不是在十三鹰。更不在孙文，而是在两伙人，分别出去卖药的小兄弟身上。
　　克毛子出院当天，十三鹰加孙文，十四个人去饭店庆贺了一顿，火炮喝的有点多，跟孙文说：“要不你也跟我们拜了把子得了。”“十三鹰这个名这么酷，我加进来变成啥？十三鹰带着一只鹦鹉啊？”孙文笑着说。
　　吃过饭，给克毛子送回家，毕竟人家出院，家里人也等着克毛子回家庆贺呢。他们在克毛子的家，接到了电话。给火炮卖药儿的那个兄弟，被人抢了，而且身上被扎了好几刀，已经送医院去了。好几千块钱的药儿，还有一些现金，都没了。
　　这事到底是七匹狼干的，还是孙文派人干的，笔者不能确定，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两伙人中的一伙，因为有信儿，带给火炮。可是七匹狼那边的事，的的确确是孙文搞出来的。
　　一个瘾君子介绍，带着孙文团伙的某人，去找七匹狼卖药儿的小兄弟买什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这人带着刀，把七匹狼手下的小兄弟扎了三四刀，大腿胳膊上，血淋淋的。也被送进了医院。

水墨先生

　　第三十节 怎么乱就怎么搞
　　在克毛子家接完电话，有这个一个小的情节，导致后来十三鹰团伙彻底的解散，纷纷从道上消失。克毛子的父亲对着克毛子一通狠骂，克毛子的母亲哭哭啼啼，克毛子大姐苦口婆心的劝。克毛子的二哥怒吼：“要不是你刚出院。看我不削死你。”
　　官宦家庭，不去在政府某个一官半职，却去街头当小流氓小混子，打打杀杀，还进了医院，这个情况就别说克毛子家了，普通家庭都未必能接受得了。火炮他们也不好在待下去，走了。
　　孙文和火炮他们出去之后，孙文把车钥匙给了火炮：“赶紧召集人，用车方便还快。他们既然约了，咱们不去就丢人了，去的太仓促，人家却又准备好了，不吃亏都怪了。”孙文好像处处为十三鹰着想。
　　火炮乐了：“我操，我他妈的赶明也买个车，这玩意打架装的人多，完了还快。”到这时候火炮还想着混呢。“你怎么办？”火炮问孙文。“我的人都在一处，我去叫了就走，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聚完了人，给我来电话，咱们一起出发，去医院。”派人给火炮捎信的地点，就是人民医院后院的废弃花园。
　　孙文走了，可是他没去聚人，直接去找老谢和宝庆去了。这俩人刚接到电话，说兄弟被捅了进了医院，这边就开始聚人，因为他们知道，克毛子刚出院，自己兄弟就被捅了，当然是十三鹰要和咱们开战了。
　　孙文出现了，老谢和宝庆都乐了。“我两个兄弟刚刚被我叫回来的时候，在站点那边的小胡同里让人打了。胳膊砍了两刀，腿伤扎了两刀，都不严重，但是一时半会不能出院。”孙文进屋就说了一句，孙文说完，他俩明白了，这是要决战了。
　　“你们赶紧找人，我听那两个被砍的小兄弟说，打人的人告诉他们，让他们通知一下，今晚在人民医院后面的花园，咱们谁不去谁以后别出来嘚瑟，回家抱孩子。”老话这么说，让一个老爷们在家抱孩子，原本是指这个老爷们不知道出去赚钱养家，靠老婆吃软饭的窝囊废，只能哄孩子做饭。
　　可是到了道上人的嘴里，就成了软蛋，彻底退出的代词。这对于男人来说，可谓是极大的侮辱。别说是出来混的人都好面了，就算是个普通老百姓，一个大老爷们让人这么说，也受不了啊。能受得了的，要么就是涵养极好，要么就说明这人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我现在就回去找人，准备家伙。你们也赶紧吹哨子，等我准备完了，咱们一起出发。去医院的后院，我就不信了，他们能划拉多少人出来。”老谢和宝庆立刻行动，吹了哨子。
　　看官们想必不信了，孙文让你嘚瑟，墙头草两面倒，看你这下怎么处理，双方人一对质，还不立刻联手砍了你。
　　说到这，就要详细描述一下E市相关此次事件的大致地形了。医院的位置，和中心片儿的距离，大家有了了解。吴二奎的落脚处在什么地方呢？中心片儿和医院的犄角处，两个地方中间有一个大约九十度角，吴二奎的家，就在大约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不过直线延伸更远一些。
　　吴二奎的家如果再往医院那个方向偏一些，就是E市一中。而老谢和宝庆的家，就在E市的工人阶层的居民区。也就是在杨桂清家所在地，中心片往南走的位置，医院在中心片的东北方向。吴二奎的家在西北。老谢他们在东南，距离医院比较近。
　　所以就是火炮这伙人，从中心片去医院，距离最近也最直接。老谢这伙人，距离医院也不远。他们是从东南角直奔医院。两伙人不论怎么走，都不能碰上。可是孙文这伙人，从吴二奎家出发，不但最远，而且途径之处最多。
　　接下来按着时间发生的顺序，描述这场乱得不得了的群殴。孙文手下的人，仍然分成两伙。第一伙从吴二奎家出发，不是去医院，而是在中心片往西的路口出现，再冲过中心片，然后往东走，接上火炮他们的路线，去医院。带队的就是吴二奎。这伙人明目张胆的拎着砍刀铁管子招摇过市。孙文大胆吧？
　　孙文没有出现，另外一伙人是锅子领着，从吴二奎家出发，不出现在大路，然后从一中门口正对着的大路，一直出来，就会出现在中心片通往人民医院的大路上。正好是一个T字形的路口。
　　时间是仲夏，住院的都出院养好伤，就又过去小半年了。由于天长，大概是在六点多的时候。中心片那边呼呼啦啦的走过来一群混子，各个手里拎着铁管子片刀什么的。同时从一中方向也出现了同样的一群人，也是拎着同样的家伙。
　　可以确定，在没拆迁之前，这里有市场、杂货铺、小超市、饭店、理发室、台球室等生意。看官想必知道，就算不是中心片，可是靠近学校，这些生意也必然火。何况一中还有高中生。所以这一场架，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打的。
　　孙文却没出现，孙文在哪儿？暂时卖个关子。吴二奎带着的人，和一中冲出来的人碰到了一起，两方人都是边打量对方一边走。最后吴二奎站住了：“你们谁啊？瞅他妈的啥？”“操，瞅你怎么地？”“你妈了逼，小逼崽子跟谁装逼呢？”“就跟你怎么地。”
　　“怎么地？你妈了逼，跟谁混的这么牛逼？”“关你屁事。操，干他们。”两伙人一起吵吵，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顿时间铁管子，片刀上下翻飞，打的好不热闹。最有意思的事就是当时在场目睹多人，同时听到了这场群殴的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就是人群中不停有人喊“七匹狼牛逼啥？操你妈的。打的就是这帮垃圾。”“十三鹰牛逼啥？操你妈的。滚回你爹的裤裆底下去。”“孙文牛逼啥？吴二奎算个鸡巴。操你妈的。”这样点名道姓的话语，不断的从这两伙人群中传出来。看热闹的人终于明白了，这是十三鹰和七匹狼两伙人碰到一起了，开干了。
　　孙文这时候在哪儿？孙文就在不远处的一个私家车里，吉普某款越野车里面。正驾驶坐着的就是杨桂清。孙文用杨桂清的大哥大，报了警。孙文厉害吧？这两伙人明显都是他的人，他报了警。刚刚看官们不知道到底怀疑没怀疑孙文怎么处理这个事件，这时候就看到孙文的手段了。
　　报警，是要把电话打到市局举报中心，也就是所谓110接通的单位。然后再由市局举报中心问清楚事发地点，然后给当地辖区派出所打电话，辖区派出所派人前去处理事件。所以在拨打110的过程中，不论是哪一个环节耽误点时间，就很有可能导致群殴的结果。
　　可是这场群殴没有结果，别说耽搁三五分钟，警察就算在晚来半个小时，也不会有人受重伤。因为片刀轮出去，不是砍在对方身上，而是拍在对方身上，就算是刀立着下去的，也是刀背触碰在对手身上，铁棒子都不是铁棒子，都是木头的刷了黑色油漆。
　　所以这伙人打的热闹，打的欢实，看热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这场械斗，与其说是械斗，不如说成群殴摔跤，因为在打架过程中，用拳头砸脸，按倒下就踢脑袋，或者抓头发按下去用膝盖顶对方鼻子，或者踢脸这样子的招数根本看不见。
　　最激烈的，顶多也就是抓着对方的衣服，然后使劲的轮，最多轮躺下，也不能受伤，或者就是简单的摔跤，撕扯。所以这场架打的是激烈异常，而且丝毫没有鲜血淋漓，据说周围激起的尘土看着都有些雾蒙蒙的。不过这么多人厮打，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误伤，这就加深了这场架的真实性。
　　所以除了当事人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其余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这嘚瑟的最甚的两伙混子，终于彻底开打了。
　　警察来的时候，这伙人立刻放弃对手，鸟兽散的跑。可是已经厮打了这么半天，体力浪费的这么剧烈，跑得过警察吗？当然跑不过，所以被抓了一些，这个时候人人灰头土脸，别说看热闹的，孙文都不知道抓的是哪一方的人。不过对于孙文来说，抓的哪一方的人都行，没有区别。因为进了派出所，被抓的就都是孙文的人了。
　　然后孙文和杨桂清驾车，直奔市人民医院后街。这条街已经不怎么繁华了，可是却能清楚的看到人民医院的后院花园中的情形。孙文第一次，见到了如此惨烈的群殴之战。
　　据说当天十三鹰方一共四十几个混子，七匹狼除了他们七个，只有不到十个人的力量。原本七匹狼的号召力，应该比这多一些，可是十三鹰这几个人在道上一吹哨子，几乎没人敢来了。
　　而且火炮还在两个月前，在医院痛殴了老黑一伙人，打的老黑肝胆俱裂，从此远离黑道。火炮这么一归拢老黑，无疑给了其余混子一个讯息，谁帮七匹狼，我就收拾谁。所以七匹狼的号召力，立马被十三鹰的背景打压的下降。
　　可是七匹狼这七个土流氓，是真猛，愣是没退缩。两伙人碰面之后，根本没废话，谁也没想过等着孙文到了再说。
　　“操你妈老谢，今天我他妈的也让你进医院待三个月。”克毛子第一个叫嚣。“来，今天谁跑，谁他妈的是没有蛋生的。”没有蛋生的，就是说这人的爹没有睾丸，没有睾丸，就是没种，那就说明这人不是他爹生的，那就是野种。
　　“操你妈。”火炮怒吼一声就冲上去了，火炮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靠家里的势力出来混社会，这时候老谢的话，听起来就刺耳。“我操你妈火炮。”宝庆想起他去医院给自己身上补刀，就有火。何况宝庆为人仗义，想到这个事连累到了弟弟的发小，自己却一直没替人家出口气，心里就窝火。
　　两伙人短兵相接，克毛子直奔老谢冲了过去。宝庆就找火炮。其余的人纷纷拿出家伙，开始对着不认识的人，猛削。不过七匹狼的人太少，一瞬间就被淹没了。孙文的眼神，根本看不见七匹狼和他兄弟的身影。
　　“你怎么还不打电话报案？”杨桂清问。“呵呵，不急，让他们打一会儿。”“这么打还不打出人命？你没看见他们手里都有刀啊？”“他们要是有敢杀人的胆子，这场架早就开打了。没事。”“刚才为什么报案那么早？区别在哪？”“刚才我就是为了让他们被警察抓，现在不一样，必须打出程度，打出血腥，才能抓。”
　　看官们不要以为孙文是利用警察来击垮十三鹰和七匹狼，孙文的手段没有那么低劣。孙文让吴二奎他们被抓，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得罪这两伙人，孙文要的是他们倒台的结果，和两伙人的人脉。两个条件他都要。
　　可是孙文宁可让兄弟们进局子也为了要利益，这不是太损了？不是，孙文算定，今天只要不杀人，被警察抓，一点事都不会有，而且他算定，最晚明早就能放出来。
　　老谢被克毛子带着两三个人一顿划拉，就倒下了。可是宝庆没倒下，因为宝庆手里有刀。可以确定老谢当天没拿刀，上次差点把克毛子扎死，老谢吓坏了。混子打架，很少有为了把对方弄死而打架的。别说混子不这样，就算黑社会，也没有这么猖狂。
　　宝庆打架经验比火炮丰富得多，他看见了对方人多，所以和火炮一碰上，宝庆就一刀扎在了火炮的大腿上，火炮的一刀，砍宝庆的肩膀了。宝庆咬牙一挺，刀拔出来，又是一刀扎在了火炮的肩窝，火炮的刀就掉了。
　　宝庆知道不能再用匕首扎了，如果没瞄准，扎要害上，容易出人命。宝庆捡起来火炮的刀，又在火炮的小腿上砍了两刀，火炮就没站起来。好在他的身后都是自己人，所以也没有更大的伤害了。
　　宝庆回头一看，除了老七，基本都没影了，老谢被克毛子带着人，围着狠踢，这时候老谢又成了虾米。火炮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刀在克毛子后背砍了一条大口子，克毛子一疼，就扑倒了。
　　接着宝庆三四刀，把这几个人砍散了。然后宝庆拽起了老谢，老谢也没什么大事，之所以把自己卷成虾米，是为了把自身伤害减到最低，让对方的踢打，都用肩膀和后背大小腿这样子的地方来承接。
　　前胸小肚子心口窝，脸和头，都被卷在里面，所以这个姿势的人被打，只要对方手里没有杀伤性武器，基本不会有重伤出现，有斗殴经验的混子都知道。老谢怒了，捡起宝庆扔地上的匕首，回头就找人。
　　克毛子后背一下子的血，老谢不找他了，可是兄弟们还有被揍的，这俩人也分不清人在哪儿了，一顿猛冲，又砍了两个之后，对方就开始有人逃了。这就是为什么十三鹰背景强，却一直不能扳倒七匹狼的原因。
　　他们的人，基本一看到血或者对方拿刀，就萌生了怯意。而七匹狼没有打倒十三鹰的原因也在这，顾虑对方的背景，只要对方稍微不反抗了，他们也就收手了。十三鹰主心骨倒下了，七匹狼的主心骨站起来了，所以一方人多，一方人狠，可谓势均力敌。

水墨先生

　　第三十一节 三国归一
　　孙文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个结果，他也终于拨通了电话。这次孙文是直接打倒了辖区派出所，电话号码当然是杨桂清搞到的了。她在E市做生意，又有市长做后台，当地地头的人能不熟悉吗？
　　孙文也很直白：“市长的侄子，在人民医院被人砍了。”这次出警的速度能不快吗？去晚了真出事了，市长能放过自己？所以速度很快,可以说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原本就要散了的群殴，听到警笛声，立刻就散了。留在地上的，火炮，克毛子，还有两个十三鹰带来的小兄弟。奇怪吗？七匹狼原本人少，可是竟然没有一个受重伤，没有一个留下，都跑干净了？
　　笔者认为一点也不奇怪，在十三鹰如此强力的压力之下，还敢跟着七匹狼来的人，是怂人吗？当然不是，不是怂人，就一定很勇敢。在群殴中，就很少受伤，越勇敢，就越不容易受重伤，因为对战，只会有一个胜利者，另外一个就是失败者，你胜利，对方就会失败。你胜利，就不会有重伤，重伤的是失败一方。所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亘古不变。所以七匹狼的人都跑了。
　　十三鹰还有没跑的，把火炮和克毛子以及另外两个兄弟送进了医院。警察来的时候，看见地上一些乱刀棒子，还有诸多血迹，就跟着血迹到了医院。火炮身体不错，扎了这几刀，也没什么大碍。
　　警察的一顿例行公事的罗唣，惹怒了火炮，火炮在医院大发脾气，骂的这两个警察狗血淋头。孙文听得清楚，警察还没走的时候，孙文就进了病房。
　　等警察走了，火炮看孙文一身干净板正，火就上来了：“操，你他妈的干啥去了？”“我带的人，在一中门口大道上被人堵住了，一顿干，受伤的没受伤的，都被警察抓了。”孙文沉声说。
　　“操他妈的老谢，我说今晚他的人怎么这么少。原来去堵你去了，人呢？都被警察抓了？今天的事警察参与的挺邪乎啊。”“都抓了，一个没跑开，如果不是我他妈的平时打架不伸手，我也被抓了。”火炮知道，孙文虽然不怎么摆架子，可是大哥范儿十足，很少亲自动手打架。这是玩智商的主儿。
　　火炮心里有愧了，人家为了帮我，又出人又出力，今天又被打又被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孙文，别上火，人我负责给你要出来，受伤的兄弟该住院住院，不用担心钱的事。”火炮安慰孙文。
　　孙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然后孙文走了。给老谢打电话，老谢没在家。给宝庆打电话，宝庆没在家。孙文纳闷，这两个人，跑哪儿去了？孙文可没怀疑自己的计划有差漏，他回家等兄弟们被火炮弄出来。
　　可是孙文回家之后看见了一身是血的宝庆和老谢。这俩人知道今天的事严重了，没敢回家，直接来了吴二奎的老房子。老谢和宝庆已经听说吴二奎带人去帮忙，结果被十三鹰的人伏击的事情了，而且吴二奎的兄弟大部分被警察抓了。最有意思的是，吴二奎的右额角，不知道被谁轮棒子的时候，误伤砸出了一个鹌鹑蛋那么大的血疙瘩，疼得要命。而且一身的脚印子和土，也看出来打的多激烈了。
　　“我去医院后面的花园了，警察在哪儿收拾证据，取证呢。火炮这次干不倒咱们俩，就动他们的后台力量了。你们有什么打算？”“操，那我捅了火炮四五刀，不得判我啊。”“你还砍了克毛子一刀呢。”老谢知道宝庆救他。
　　“就怕这样，拼社会实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可是这E市就跟他们家似得，掌权的都是人家的人。”孙文叹了口气，点燃了烟，愁眉苦脸的，少见的不发表意见。
　　“宝庆，咱俩跑吧。今天动手砍人的，就咱俩，咱俩跑了，他们只抓咱们俩，别人就没事了。”老谢首先慌了。宝庆今天是报了仇了，至于在道上能不能戳住，他根本也没想过。七匹狼在学校的时候，很想立棍儿，可是步入社会之后，并没有想当职业混子。这就是他们和十三鹰的区别。
　　“操你妈，你俩说的是人话吗？”吴二奎骂了一句。接着吴二奎又说：“我他妈的因为你丢了半拉胃，我们兄弟现在十几个在局子里。你们说跑就跑了？”老谢和宝庆一起叹了口气，他们知道，这是责任，逃避不了,不能对孙文的兄弟不管不顾就一走了之。
　　“你俩走吧，让老七带着其余的几个兄弟，去我哪儿躲一阵子。这边的事我来摆平。不用你们管了。”孙文狠狠的吸了口烟，说了这句话。接着孙文从身上拿出了一沓子钱说：“这有三千块钱，你俩拿着，跟家里说一声，赶紧走。看到南下的火车，立刻就上，别管绕路不绕路。去南京，到了南京下了火车，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联系人。到那边好好混，混出名堂了再回来看我。”
　　老谢和宝庆就和孙文说了一句话：“孙文，对不起了。”孙文没看他俩，挥了挥手，让他俩走了。这俩人走之前，想必交待了一些事情，七匹狼其余五个也都来找孙文，孙文让大江开一部面包，带着他们五个去找铁军。
　　处理完这些事，已经晚上十点了，孙文又出了医院。火炮和克毛子缝完了针，因为麻药的原因，都睡了一觉了。孙文去的时候俩人啃苹果呢。另外两个兄弟伤的不重，不过也和他们在一个病房。
　　“我给我大爷打完电话了，明天一准放人。”能不放人吗？今天连续报案，而且事情跟都他侄子有关，并且绝大部分参战的混子都是他侄子找来的。他不管行吗？孙文就是因为有这个把握，这才放心大胆的让锅子他们被警察“顺利”带走的。
　　孙文既不想让兄弟们受伤，又不想让七匹狼和十三鹰以为自己不出力，只有把他们送进派出所，所以孙文宁可自己报警。反正有火炮在，跟他有关，火炮也不能让这些兄弟出问题，E市长更不想让公检法来处理这个事件。他侄子街头斗殴，聚众砍杀，成何体统？所以人进去了，才是最安全又最能卖人情的好办法。
　　孙文在医院一直守着，十二点多，孙文见到了他的黑道生涯中，第一个政府高官。E市长和火炮的父亲，克毛子的父亲一起来了。E市长在医院的病房里给这两个不争气的刺头一顿臭骂。并且对火炮言明：“司法局你再不去报道，空缺就给别人了，以后你死大道上，我都不管你了。”
　　E市长走之后，火炮对孙文说了一个事情：“你跟二奎子说说，那些跟我玩的小兄弟，让他接过去呗？”孙文这时候才是最应该装住的时候，孙文用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你放屁呢火炮。你他妈的拍拍屁股走了，让二奎子跟七匹狼干啊？他是人家的个吗？你的兄弟，三十来人吴二奎卖血养他们啊？”
　　“没事，我去司法局报道，以后二奎子在E市，有事找我。公检法我来摆平。来钱道，咱不是可以帮董五卖药儿吗？我帮他归拢了七匹狼，道上卖药儿的就他一个了，还不行吗？”火炮想的可挺简单。
　　克毛子忽然想起来个事：“你二娘哪儿，不是一直缺保安队吗。让二奎子带人，把这个部门承包下来，操，那么大的单位，三五十个也装得下。”杨桂清的洗煤厂和吨煤厂，由于人力不足，总是丢煤丢设备，所以一直想成立一个安保部门。
　　不过九十年代初期，哪有什么保安这个职业，在九八九九年之前，S市人人基本都有一个国企工作单位的铁饭碗，就算没有的，也去了私人矿井赚高额工薪，谁干保安？再说了，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个工作。敢去那么大的单位偷东西的，也敢打人。
　　孙文高兴了，七匹狼的主心骨老谢和宝庆一走，七匹狼就等于散了，那几个小兄弟，也归了吴二奎了。十三鹰的主心骨克毛子和火炮撤了，就算没把事情托付给吴二奎，他们也就不攻自破了。何况有火炮的临阵委托，那还不只手遮天？
　　第二天，锅子他们就出来了，当然第一个地方是来医院找孙文了。然后火炮又交待了几句场面话，什么谢谢兄弟们帮忙，害你们进了派出所又挨了打。然后孙文让他们回B区，就万事大吉了。
　　火炮和克毛子还没出院，吴二奎接班的事就办完了，因为孙文和杨桂清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随后就是一个什么流程呢。杨桂清在他的洗煤厂和屯煤厂，分别盖了几个小房子，里面电视桌椅床铺俱全。然后每个月给吴二奎多少钱，吴二奎负责出人手保住这两个场子别丢东西。
　　至于派多少人去，分多少钱，那就是吴二奎的事情了。你派一个人去，杨桂清也不管，只要你保证不丢东西，钱我一分不少的付给你。你派一百个人去，多余的钱你出，跟人家杨桂清也没关系。
　　不过这中间还有孙文的面子，杨桂清吩咐工厂食堂，每次做饭都给保安队的人带一份，每天供应四顿饭，白班和夜班的，一个班两顿饭。没想到火炮和克毛子为了自己走的利索，却成全了二奎子。
　　二奎子承接了这个事情，心里的底气足的很。首先这是火炮的委托，火炮欠着他们人情。第二这是给杨桂清做事，就等于在给E市长做事。所以他很放得开手脚，凡是来偷东西的，往死里揍一顿，然后送派出所去。
　　吴二奎的兄弟们也乐翻了天，成天抓小偷打小偷，往死揍没事，基本天天抓人，威风八面，左手手电，右手拎着一根甩棍，抓到偷东西的就是猛削一顿。抓到了懂事的，也许还有点好处，不过你别偷东西了，再偷抓到你还揍你，完了还得送派出所。何况在这上班，打人不犯法啊。没事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打牌，喝酒看电视吹牛逼，享受死了。
　　一来二去，这个场子就没人来偷东西了。可是E市不可能就这一个洗煤厂和屯煤厂。这些老板都面临着偷东西的头痛事，这样的事，大不大小不小，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所以纷纷通过关系，找到吴二奎，待遇是越给越高。后来吴二奎在E市多了一个外号，保安队队长，治理E市的小偷小摸，比警察都好使。
　　钱多了吴二奎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召小弟。他这可不触犯法律，而且做得事情还很正义，为合法商家保护合法资产。生意接的越来越多，兄弟也就越来越多，名气也就越来越大。孙文后来又去找了董五，让吴二奎帮着董五卖药儿。
　　等十三鹰和七匹狼的事件彻底过去之后，E市做生意的，想找个靠山的，纷纷找上了吴二奎。人人都知道，这小子手下兄弟多，办事狠，后台硬。几家煤矿的老板当然还是找董五合作，可是董五不屑管的事，都落到了吴二奎的手里。
　　据说在九八年九九年，吴二奎在E市，随便一块儿地方，就能喊出上百号人。他也是S市第一个开上捷达王的黑道大哥。
　　果然不出孙文所料，老谢和宝庆一走，七匹狼的主心骨就没了，这几个小子纷纷回家做了乖孩子，有的找了单位上班，有的做点小本生意。后期最成功的，就数小狼了，这个年纪还没有景峰大的混小子，后来在散打学校学了几年，爱上了健身。在市里开了最大的健身中心。
　　火炮呢，进了司法局，在十几年之后，任E市司法局局长。后来E市长临退休之前，把他的后路安排明白，荣登市司法局大局长的职位，据说退休了又被政府返聘回去，仍然就任司法局大局长。还有一个事情，吴二奎娶了火炮的表妹，在杨桂清公司任职经理的一个人才。
　　火炮这一撤，十三鹰最少有七八个乐坏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被火炮硬拉着来帮他打架的。他们基本也都心甘情愿的回家找了份正事做。据说这哥几个，没事在E市还能出来小聚一下。在十年之后，吴二奎说，他们哥几个，才是E市真正的牛逼团伙，最次的，都是科级干部，还有进县级市政府工作的。不过除了火炮，已经没有和本故事相关的了。
　　吴二奎变成了火炮的妹夫，用半个胃，换来了一个老婆。而且这个老婆在煤炭行业是精英，是人才，据说看煤，用手一抓，一摸，就知道这个煤炭的燃烧卡数在什么数值范围以内，上下不超过三至五百，根本不用机器去做煤质化验。不过这个老婆却出现在几年之后，吴二奎现在的女朋友，还是张小雪。
　　在孙文摆平这两个团伙的这段时间里，不止一次的无所事事，孙文疯狂的迷上了当时红极一时的小霸王游戏机。而且孙文打游戏打的非常好，三目童子、影子传说、双截龙2、3都能一个人通关。后来的超级玛丽，从头到尾基本就是加速键不松手。
　　孙文告诉杨桂清：“我要走了。回B区住。”杨桂清乐了：“你每天在这，我还提心吊胆的，你回去吧，有二奎子帮我就行了。赶明儿我给他找个老婆。如果我想找你，我就去B区找你。”“行，你开车去，带上二奎子，他知道地方。很好找，去一次就能记住了。”
　　孙文本来准备在这帮吴二奎把大小适宜都安排妥当了在回去，可是B区出了事，孙文不得不立刻回去。铁军因为打架，被抓进了派出所。这已经发生了五六天，魏朋坤才通知孙文。

水墨先生

　　第三十二节 锒铛入狱
　　简单的描述一下，孙文在E市的这段时间，铁军在家都干了什么。值得描述的，就这么几件事。
　　第一就是铁军买了两辆二手面包。因为人多，出行特别不方便，总不能每天出门都呼呼啦啦一大帮吧？
　　第二件事情，就是铁军认识了一个让他上了一辈子火的“朋友”。李洋的哥哥，占飞的独生子占成龙，占成仁被铁军一脚揣老实了，可是他哥不老实。占成龙是有意的找铁军的茬。
　　第三件事情，就是铁军背着孙文，在胸前文了一头螭虎。图案是一只在左胸口，一只四脚神兽，形状若虎，头生异角。铁军说爱上这个图案，是因为一次孙文在看书，他问封面上的动物是啥，孙文说是螭虎，铁军问：“是啥东西？”“一种神兽，代表权力以及力量和王者风范的神兽，以前皇帝上的玉玺就有这个图案的图纹。”
　　铁军足足在市里找了十几次，才找到有这个图案的一家文身店。可是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上色或者3D效果图的文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面图案。不过那个时候学习文身艺术的人，可都是真本事，文的栩栩如生。现在大部分依靠先进的设备。
　　铁军身上的这个图案，真的有3D效果，不过是先天的。铁军人到中年之后，胸口开始长出护心毛，而且越来越浓，后来干脆，在前胸的正前方，长出了一丛心形毛出来。 这只螭虎的角，直接插进了这个心形的护心毛里，所以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而且铁军做事比较张扬，神兽的尾巴，角度故意调高一些，如果不穿带领子的衣服，例如圆领T恤衫，就能看见。
　　笔者不是有意强调社会人文身的问题，而是铁军身上真的就有文身，而且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大哥级别人物，至少有一半有文身的。在文身者和社会人两个人群中，会有一定的重叠。因为好多道上大哥为了增加自身的江湖气息，以及早年代文身对于普通人的震慑力，都会去文身。可是也有一部分社会人不会文身。
　　而且文身的也不一定是社会人，笔者认识的有文身的人很多，不过大部分不是社会人，有的为了纪念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比较痴，就会文在身上相关的图案。笔者有一个同学，在多年之后相遇，十根手指文了十个汉字，笔者不明其意，遂问之。答曰：“为分手纪念。”大汗。分一次文一个分手女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一共分手十次。如果分十一次怎么办？也许脚趾上也有，不过笔者没见到。
　　所以文身的不一定就是社会人，也不能说就一定不是。不文身的，社会人也不是没有。所以在这两者之间，没有绝对性。笔者不会说：“见识过的社会大哥中，就没有一个文身的。”或者：“社会大哥，就没有不文身的。”这样的话，事无绝对。
　　还有一件事就是占飞的第一家店铺开业庆典，铁军也去了，时间是九一年的夏秋交际。看官们千万别误会，东北的冬天极冷，可是夏天也是很热，所以粮食农作物的产量很好。俗话说，秋老虎还有四十天，就是说从立秋当天算起，还有四十天热天，然后气温会在不知不觉中，短短的一小段时间之内，急转而下，变成冷天。当天铁军打扮仍然是大光头，金链子，金表。
　　占飞的生意开业，也没请几个人，就占飞家的亲戚，然后占成龙、占成仁、李洋和李洋的一个同学，铁军带去的锅子。
　　吃饭的时候，这几个年轻人当然坐在一个桌子。占成龙看铁军不顺眼，铁军也不搭理他。从铁军成为B区的当红大哥，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可是铁军一杯酒还没喝完，来了一个看铁军更不顺眼的朋友。盛名。
　　盛名和占成龙是同学，是S市有名的“小贵族”学校。这个学校比较有名气，就不提是什么学校专长是什么了，反正就是没有钱是去不起的，当然，这是一家私立学校。
　　“哎呀我操，真他妈的荣幸，来随个礼，还能跟大哥坐一个桌子吃饭。”盛名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他可不把占成龙放在眼里，两家的钱数根本不再一个档次。所以他来这里，可以嚣张跋扈。因为他可以不用给占成龙面子。
　　盛名把走到哪儿都拎着的大哥大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铁军和占成龙的中间，俩人中间本来有三张椅子，他坐在中间的一张，斜着眼睛看铁军。铁军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会说话你就说，不会说话，少放屁。”
　　盛名可能不生气吗？一年了，归拢完他们哥三个，铁军不但啥事没有，还当了大哥，在B区嘚瑟的越来越欢实。盛名冷笑一声：“我不会说话，只会放屁，你不乐意听我也没办法。”盛名可没有胆子一个人得罪铁军，他可打不过像个小铁搭似的铁将军。
　　席间的事情，就是盛名和占成龙俩人各自聊起了自己的座驾，怎么怎么费油，怎么怎么速度快，怎么怎么一个月花出去多少钱。后来扯到了铁军的身上，还是盛名挑刺，可是多了占成龙帮衬。
　　“铁军，牛逼啊，这手表这大金链子。有钱，款爷啊。”盛名说。“能没有钱吗？人家是大哥，在哪个老板手里，不收点保护费啥的啊。”占成龙说。“保护费？我咋不知道呢，B区的社会大哥，怎么不去我家收钱呢？”盛名故意找茬。“操，谁敢啊？不过我爸一个月可不少交钱，一次够我那牧马人加一个月油的。”占成龙又说了一句。
　　铁军气的手直发抖，李洋一个劲儿的轻轻拍打铁军，意思别让他发作。锅子在一旁也不做声。等占成龙说完话，铁军终于忍不住了，因为铁军说占成龙的这句话，好像铁军是他家的仆人那种感觉。
　　“咣”的一声，铁军一脚踢在桌子腿上，问：“你俩什么意思，操你妈的，找茬啊。锅子，回去叫人，今天如果这俩傻逼，站着从饭店走出去，回去我就敲了你的腿。”铁军瞪着这俩人，恶狠狠的说。
　　锅子见铁军动了火，可不敢不答应，起来就往外走。李洋喊了一声：“锅子，站那儿。”接着李洋对铁军说：“我爸今天开张，你看我，别跟他俩一样的。咱们走吧。”铁军叹了口气，李洋是除了孙文之外，唯一一个一句话就能让铁军熄了怒火的人，铁老大都做不到。
　　“操。”铁军说了一个字，拽着李洋就走了。他可没说什么：“你俩以后小心点。”什么之类的话。铁军回去之后，再就没发生什么事情，可是铁军对于现在的状态，极为不满，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黑道大哥，就是讹诈老板和有钱人的钱，怎么现在自己都这样了，还跟他们家仆人的感觉似的？
　　如果孙文在，就能给铁军解释明白这个利害关系，可是铁军想不明白。铁军做事雷厉风行，喜欢痛快淋漓的感觉。他可没有孙文的沉稳和冷静，更没有孙文的头脑。他也懒得去想，所以他们俩的配合，才是黄金搭档。
　　过了年之后，孙文和吴二奎在E市，正在和十三鹰七匹狼周旋。铁军也忙着自己的事业。他让魏朋坤没事带几个人，挨个学校的溜达，如果有欺负学生收钱的，二话不说，往死揍一顿。
　　然后让锅子每天带几个人，挨家的麻将馆溜达一圈，没事，就没事。有事，处理事儿。黄毛子和小伟也是，每天各个有关系的店铺啊，各种的溜达。铁军在尊奉孙文的理论，为将来推翻鲨鱼，做个准备。他要让B区所有人都知道，在道上，没有鲨鱼，我铁军仍然能站得住，而且比他还好。
　　所以让鲨鱼发现了一些端倪：“孙文干什么去了？铁军这每天跟领导视察似的，这他妈的是要干啥？”鲨鱼能不顾虑吗？铁军几乎把B区所有的混子都给收拾了，能混的就跟他，不能跟他混的，打到你不混了为止。可是几乎没有什么大的阵仗，更没到过像样的对手，也没有值得描述的事件和人物。
　　鲨鱼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孙文那么听自己的话，把所有的黄赌毒生意都弄到他的手里，是不是在为自己谋天下？铁军这么折腾，把B区大大小小的混子都收拾了一遍，能收的收，不能收的打。他俩这么做，难道是要取缔我？鲨鱼想到了先下手为强。
　　然后就是推动性的一幕。盛名回去找他爹，说铁军今天又差点揍他。盛老板生气了，鲨鱼怎么办事的？这事多长时间了？还没给我办明白呢？之后就不难估计，鲨鱼开始运作了。鲨鱼首先确定了孙文没离开，而是暂时去了E市，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或者B区有事他也立刻就能回来。
　　继而鲨鱼开始筹谋，如何让铁军挨一招狠的。这事也就是巧了，鲨鱼的机会来了。
　　先介绍一下相关人等，铁军手下有一个小个子的兄弟，叫做潘大江，铁军他们就管他叫大江。大江有什么专长呢？偷车，据说他上初中的时候，没事就投自行车，从他十六七初中毕业走上社会之后，开始偷摩托车。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汽车越来越多，他就开始偷汽车。
　　后来跟了铁军，铁军就不让他干了。九二年春夏交际，大江有一天骑着摩托去给铁军买东西。撞了一个人，撞了一个也骑着摩托车的人。情况是大江直行，他过十字路口，B区那时候又没有红灯，俩人撞车，都躺下了。
　　这人不分青红皂白，起来对着大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大江没跟铁军之前，的确是总挨欺负，偷个摩托车，弄点钱，也都被人抢走了，自己剩下的没多少，自从跟了铁军根本没被欺负过，这时候又不怨他，他当然据理力争了，立刻还手。
　　大江摩托后面，还带着一个人，这人是个小孩子，大江带着玩的，能有什么能耐？他虽然不敢打架，可是他知道，铁军那伙人敢，立刻跑了，准备去告诉铁军，大江撞车了，被揍了。
　　大江虽然个子小，可是毕竟是个成年人，和那人厮打半天，那人也狼狈的很，俩人罢手之后，那人拿出了大哥大，把大江吓坏了。那人打了个电话，然后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看官们又不信了，你们那儿牛逼人这么多，用大哥大的也这么多。其实不是，这人是盛老板。盛老板有个爱好，就是骑着拉风的摩托车，例如太子，400之类的摩托，有时候还挂着音响放歌，在B区转悠。用铁军的话说，好像这地头是国家封给他的似的。
　　大江还没处理完在地上蹭的伤口，就有一个带着前进帽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俩人。这三人过来二话不说，对着大江就是拳打脚踢。铁军这时候也赶了过来，正巧看到大江被揍。
　　“操你妈，干什么呢？”铁军冲上去一拳就打在前进帽那人的脸上，那人被铁军直接打的翻了一个跟斗，躺下了。接着铁军带来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三个人痛揍了一顿。
　　打完之后，铁军就带着大江去了医院，大江被他们三个打的一身的血。铁军不知道自己打了谁。可是鲨鱼知道，那三个人就是他派来给盛老板出气的。也赶着巧了，鲨鱼正要收拾铁军呢，铁军就把他手下打了。
　　等铁军下午从医院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警察上来就扣住了，说铁军涉嫌打架斗殴，重伤害他人，抓回去调查。这事发生在E市医院后花园血战的五天之前。
　　这五天之内，魏朋坤和锅子小伟黄毛，带人找遍了B区，都没找到铁军。一直到孙文回来。魏朋坤这人有时候挺有意思，用孙文的话说，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在他眼中，孙文不在，铁军说了算，铁军也不在，他就说了算了。这不是魏朋坤夺权，他认为，这是责任。可是就算有责任心，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能力。
　　所以他就开始找铁军，可是五天之后，他一无进展，就知道了，这个事件的发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和能力范围，所以他通知了孙文。
　　孙文回来之后，问明白了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只有李洋讲述的内容，孙文注意到了。然后孙文去看了大江，大江说打他的三个人有一个他认识，就是鲨鱼的兄弟，专门负责看鲨鱼的按摩院洗头房什么的。大江当然也去找过小姐，所以他知道。
　　孙文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办法，报案。结果一报案，警察告诉孙文，铁军被抓了。在看守所呢，案子正在调查，等检察院取证完毕，就要开庭了。孙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件，就是孙文问警察：“铁军抓进来的时候，身上有一条金链子和一块金表。我领回去吧。”“什么金链子金表？没看见。”这警察挺不耐烦。孙文知道咋回事，铁军要是判了，这东西就不一定落谁手里了。如果时间长点，更不用想着要回来了。
　　“怎么着？因为这点玩意，还得我找找人才能要回来啊？”孙文听反感这小警察跟谁都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你谁啊？算干什么的？你凭什么在这问我？你跟他啥关系？别说没有，有也轮不到你来取。”“行。我还就告诉你了，在B区这个派出所，我不把这两样东西拿走，我他妈的跟你姓。”

水墨先生

　　第三十三节 新的关系
　　孙文为什么又不沉稳了？三个原因，第一个是铁军进监狱，他心情真的好不起来。第二个就是孙文知道，推翻鲨鱼之后，他和铁军要在B区立足，这些警察，要么哄住，要么吓住。第三，孙文知道这个时间需要动用大人物出手了，所以他也不怕得罪这个小警察了。
　　孙文找来了在市局当局长的二叔，孙局长一来，小警察吓坏了，孙局长还带来了B区的分局局长，东西取回来了之后，那个小警察估计也要被处分了。孙文没工夫搭理他，询问了孙局长“相关事宜”。
　　孙局长告诉孙文，铁军目前一定是在看守所，然后负责办案的相关人员会取证，最终上法庭，然后根据情节，判定罪行。孙局长带着孙文走访了B区办理这些案件的相关单位，挨个交待了一遍之后。孙局长又带着孙文去了看守所，找到了所长之后，交待了铁军在里面的一切事情，孙文这才回来。
　　可是当天晚上，孙文就接到了鲨鱼的电话。约孙文过去谈谈。孙文没敢立刻就去，带着喷子，又给管棠打了电话，让管棠跟着自己一起去的。俩人带着喷子，又让魏朋坤带着一车人在门口等着自己。
　　俩人的对白很有意思。
　　“铁军是我弄进去的，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不在家，他又得罪盛老板了。如果不是我把他弄进去，盛老板如果出手，铁军不蹲个十年八年是甭想出来了。”“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孙文我问你，我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才给盛老板办了这事？”
　　“大哥你的意思是……铁军自身有什么事了？”“你看你，就是聪明，我告诉你，铁军这一阵子，把B区大大小小的混子都给归拢了，收拾了。不服他的一律打倒，服他的就跟着他混，他这是要干什么？”
　　“鲨鱼大哥，你是说铁军要和你开火？”孙文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装傻了，把真话当假话说。“还用我说吗？”“操，这可有点过分了，没有你和大龙，他也没有今天啊。”孙文叹息的说。“你想不想当大哥？”鲨鱼不知道孙文带来的小白脸是谁，可是他却直截了当的问了孙文。
　　“当大哥谁不想啊，我还寻思等你退休了我能不能接你的班呢。”孙文笑了，递给鲨鱼一根烟。“操，我的班，是个人就能接，路子我都铺好了，捡现成的。可是我得找个聪明人，找个听话的。铁军不聪明，虎了吧唧的。而且不听话。”
　　“鲨鱼大哥，你还别说，真让你说对了，没看出来，你都没怎么接触他，还挺了解他啊。”“孙文，你少他妈的在我面前顺着我说话，你俩是把兄弟你他妈的当我面说我爱听的呢？”“不是，大哥你不知道，你知道我为啥不在B区混了？我他妈的大老远跑E市去，就是看不惯他这一出。”
　　“你俩怎么了？我说你怎么一走就是一年，他不出事你还不能回来？”“可不是吗。我都不想回来了，成天跟我装个大哥样，大哥你说，没有我他有今天吗？天天吹牛逼他爸怎么怎么样，铁老大真牛逼，今天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了吧？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不是已经不行了吗。”孙文越说越气氛。鲨鱼乐了，这话，说鲨鱼心坎里了。因为直至今日，还有人认为，铁老大仍然比鲨鱼牛逼，一直到鲨鱼倒台。所以鲨鱼对这个事件很是气愤。
　　鲨鱼听明白了，孙文是团伙里的大哥，可是铁军风头压过他了，孙文也是年轻气盛，孙文当然不服气，铁军还不明白事理不上道，所以把孙文气跑了。孙文接着说：“操，他爸牛逼，出事了怎么不来给平事？还得他妈的我找人，鲨鱼大哥，你说，有这么处事的兄弟吗？”
　　鲨鱼笑了：“孙文，我看你就不错，比他有脑子，比他识时务。咱俩合伙。在B区捞钱，你好好跟我混，我保你大把赚钱。”“不行啊大哥，我们是把兄弟，我不能趁他进监狱，占他的窝，不地道啊。”“操，啥年代了还讲地道？他对你地道吗？对你地道的话把你气走？”“说的也是。”“我也不逼你，回去自己想想。这年头，钱是大爷，你对人家仗义，谁管你死活了？”
　　俩人谈话至此，孙文就回去了。然后孙文让管棠也回去了。其时孙文心里心知肚明，鲨鱼的话，都是扯淡。盛老板就算是有钱，可是他的买卖又不违法，他在公检法交下那么强的人脉有什么用？盛老板出手，铁军不但没事，盛老板能不能搬得动铁军都是两说。
　　从鲨鱼哪儿回来，孙文进入了开始玩的阶段。孙文怎么玩呢？他把铁军的链子手表都带上了。然后每天带着人在B区溜达，今天出去吃饭，明天去游戏厅赌博，输赢不在乎。反正就是每天出入公共场所，玩的嚣张跋扈，玩的不亦乐乎。
　　半个月之后，孙文买了大哥大，成天的拿在手里。鲨鱼看在眼里，乐的不得了。想必他们团伙里，还有这样的对白。一位兄弟问：“大哥，为啥不把孙文也弄进去？”“你傻啊？俩人都进去了，那帮愣头青你能摆弄吗？没人带没人管，谁给咱们办事？”“那为什么不留下铁军，我感觉铁军挺有范儿的，而且手下也挺黑。”
　　“操，铁军听话吗，一年了，你听过他管我叫大哥吗？你看孙文，聪明，可是这人有心眼子啊，不好摆弄。我就看他从我这走了，什么状态。只要他每天玩，享受这没有铁军，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劲儿，让他好好过过瘾，上了瘾，他就比咱们还不希望铁军出来了。”
　　孙文还没事去找那个李芸发泄一下，俩人越走越近，关系越越来越好。不过李芸可从来没把孙文当成自己的男人。最终让鲨鱼彻底放下戒心的，就是杨桂清的出现。杨桂清来了，孙文带着她各种的溜达玩。B区当然没有E市好，可是杨桂清喜欢这种感觉，无拘无束，不用被E市长拴住，更不用干点什么都偷偷摸摸的。
　　这一个来月，人人都知道，铁军走了，孙文上来了，仍然是大金链子大金表，而且比铁军多了一个大哥大。这次又弄来了一个大美女，而且开着好车，这孙文比铁军牛逼多了。因此，鲨鱼彻底的上当了。
　　鲨鱼还让人找不同的借口去过几次孙文的住处，每次去，孙文不是在打小霸王游戏机，就是组织几个人玩麻将。要不就是大白天的睡觉。其余不在家的时间，就是在B区各种的溜达。
　　这天孙文带着李芸去找了鲨鱼，介绍认识了之后，李芸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这个瘦的像个猴子似的人。孙文来个开门见山：“大哥，以后别让她接客了，我俩关系不错，以后能不能帮你管个店子什么的？”“啥关系？要是你的娘们，咋滴都行。”鲨鱼高兴了，孙文能来张嘴求他，就说明孙文想和鲨鱼成为自己人。
　　“算是这么回事吧。”“行，你说话了就行，明天我就安排老钟去办这个事。”“行，那大哥就这样。没事了我再来看你。”“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感觉怎么样？”鲨鱼念念不忘。“就一条，只要不让我碰这玩意，你说啥都行。”孙文指着鲨鱼家桌子上从来不断的白粉说。
　　“操，这么贵，你想玩我供得起算。你就记住，好好的在B区站住了，把你手下的兄弟带好。给我看住场子，你赚的一定比铁军赚的多。”“大哥，我花销可比他大，他有个有钱的娘们，我的娘们可都是我往外花钱。”孙文还在这讨价还价呢。
　　“你少跟我整哪没用的，你前几天还带个娘们开个吉普，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那也不是人家给我花钱啊。”孙文心里乐够呛，自己的状态，果然投其所好，鲨鱼看见自己因为铁军进去了尽情的享受，他就会认为孙文不希望铁军出来，因此才能跟他一条心。
　　可是鲨鱼就这么相信孙文了？当然不可能，鲨鱼是为了要摆弄孙文，让孙文替他做事。而且孙文又没有铁军那魄力，带着混子跟他干。鲨鱼以为，已经成了气候的铁军，如果带着整个B区的混子对付他，他就完蛋了。可是孙文有脑子，不一定有胆子和魄力，未必敢做。
　　鲨鱼还以为，有胆子的是武人，武人没有智商。有脑子的是文人，文人没有胆子。可是中国历来就不缺乏文武兼备的人，不论是古，或是今。孙文也许打架打不过铁军，可是混社会，打架只是一种手段，在这之外，更多的手段和更高明的手段，孙文用的得心应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彻底让鲨鱼认为，孙文能成为他的棋子。这要从吴二奎有钱了之后说起。应该是九二年的三伏天过后，因为孙文清楚的记得，天气已经不怎么热了。
　　吴二奎有了钱，收入越来越多，两个多月，就变成收入不菲的小老板架势了。吴二奎开始去市里嘚瑟，嘚瑟什么呢？找张小雪玩，可是成天往市里跑的吴二奎，总是抓不到张小雪的人影。因为张小雪换了工作单位，从药店营业员，换到了浴池的收银。在中国一直都是这样，长得漂亮，就能做一些好位置的工作。
　　吴二奎找不到他，也是因为对新环境的作息时间不清楚，不是去的时候她在上班，就是下了班了没看到人。吴二奎跟张小雪说：“一个月那么两个钱，别干了。跟我去E市，我养得起你。”“不行，我不能让你养我，怎么着，也得自己赚点，赚多赚少，也是自食其力。”“你还挺要强，你喜欢啥，我给你买个礼物。”“啥也不要。”张小雪说。
　　知道自己赚钱，不想靠男人养，而且还不要礼物的女人，在九十年代不少见。不过这样的女人再多，男人也喜欢的不得了。吴二奎去市里金店，给张小雪买了一对儿小耳环。
　　后来张小雪说她同事说小，黄金饰品，当然越大越好了。接着张小雪又说，别听别人的，礼物就是礼物，分什么价钱？争强好胜的有什么用？可是吴二奎脸上挂不住了，敢说我媳妇的身上金子少？他又去了市里买了一条项链，给张小雪挂上了。
　　可是买项链的当晚，才是吴二奎最伤心的一晚。吴二奎的童子鸡，被张小雪吃了。张小雪没落红。吴二奎着恼了，不过他可没当着张小雪的面说。他找孙文去了。毕竟在九二年，女孩子年纪轻轻就不是雏了，仍然很难让传统观念比较重的人接受。
　　“有两个情况，第一就是这个事情不是没有可能性，有少部分女性，处女膜里面是没有血的，或者因为运动的关系，自己破了，那玩意脆弱的很。第二个情况，她以前处过对象还是失踪过？你问问段磊。”孙文各方面知识，都挺渊博。
　　吴二奎心里打了小九九：“首先排除运动的可能性，张小雪言行举止淑女，走路都不会快走，根本不会运动。其次她从初中毕业，段磊就没联系过，那时候通讯方式落后，同学各奔东西之后，很难联系上。至少有三年空白时间。”吴二奎心里二虎了。
　　孙文又说：“从经验上能看得出来，如果是我，我能从她的反应中看出来是不是第一次或者发现一些端倪。你就不行。告诉你，女人如果有过性经验，做的时候，和第一次根本不会一样。而且第一次下面不会有水，别以为黄色小说写得那么淫荡就是真的。第一次除了紧张和疼痛之外，还哪有心情找感觉？除非下药。”
　　吴二奎一愣：“有感觉是啥样？”“操，你干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水，滑不滑溜你不知道吗？还有就是，她的反应是有声音没有？四肢配合还是跟死狗一样？处女第一次除了因为疼痛而紧张的动作之外，不会有其他动作。”
　　孙文的这些话，在吴二奎心里留下了极度严重的阴影。之后吴二奎发现，总是抓不到张小雪的影子，吴二奎也不傻，以前他没有钱，来市里的次数有限，所以也没发现总找不到她，现在来的次数多了，找不到人的时候也就多了。
　　吴二奎发现这些事情的时候，又找孙文研讨了一顿，孙文乐了：“整不好啊，你还真带上绿帽子了，我告诉你，女人从第一次，到享受性欲，中间至少要经过一阵子的磨合以及调整。你先别动声色，多带她出来玩，给她花点，没事叫出来就试试，而且你加入一些前戏，看看反应，过个三两次，就知道了。”
　　吴二奎真的按着孙文的指点安排了。第二次张小雪装的还挺像，吴二奎没发现什么。可是第三次张小雪的举动刺激了吴二奎。吴二奎虽然没有过性经验，没有看过黄碟，可是黄色小说总看过。

水墨先生

　　第三十四节 绿帽子惹的祸
　　吴二奎开始试探张小雪。
　　张小雪有一个举动让吴二奎心里“咯噔”一下。据说这一天吴二奎喝酒了，而且挺来迈，前戏一顿做足了之后，俩人开始了活塞。张小雪不但有了声音，而且吴二奎喝了酒之后坚持的时间挺长，还整出感觉来了。高潮的时候四肢紧紧的缠着吴二奎，而且还抓了吴二奎的后背两把，给吴二奎后背抓了几道子指甲印。
　　这个场景，吴二奎在看小说的时候脑海中里曾经幻想过，当时的感觉就是：“抓了多他妈的疼，还能有心情干了吗？”所以有印象。吴二奎终于知道，她之前一定有过很多性经验。
　　张小雪这几天被吴二奎的热情也搞得不知所云。可是吴二奎完事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问张小雪：“你跟我时候是不是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张小雪有点懵，不过她可没慌。
　　“我之前处过一个男朋友，后来打架进去了。然后就在也没联系过，一直到认识你。”“啥时候的事？”“前年。”九二年的前年，就是九零年。九零年张小雪才十七，吴二奎对这个结果更反感，忽然之间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行，毕竟之前咱俩不认识，事先我也不知道也没问过你。”吴二奎不知道是真的大方，还是不舍得张小雪。“那时候小，不懂事。”“行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以后好好的就行，谁都有个过去，就是认识的早点晚点的事。”吴二奎还挺大方。“你真好。”
　　俩人这次在做，当然就不用装假了，吴二奎足足的享受了一把，张小雪床笫之间举动，低沉而性感的呻吟，以及身躯的摆动和光滑白皙的皮肤在刺激的作用下变得通红，剧烈喘息下胸前的起伏以及腰肢的频繁挺动来配合他，这些诱惑都让他终生难忘。
　　孙文还挺纳闷，快一个月了，该试探出来了吧。孙文知道吴二奎在这方面最没有出息，就给景峰打了电话。告诉景峰：“带个兄弟，去张小雪下班的地方，跟着她，看看她平时下班都干嘛去。”
　　景峰最烦搞破鞋，男的出去沾花惹草他不反感，因为你花钱，我让你睡，公平合理。不过你别去找有男人的女人。女人如果单身天天换男人景峰也不反对。不过你有了男人就别他妈的出去乱搞，更别搞有了女人的男人。
　　而且私下里景峰是跟吴二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他重视了这个事。跟了第一天，张小雪回家了。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没回家，去了中心区的一个早期的居民区，俗称小区的楼群里。景峰跟到了该单元门楼下，在下面悄悄的听着，大概两分钟之后，传来了开锁进屋的声音，据景峰判断，一定是四楼。
　　因为走得再慢，这么长时间不可能只上了三楼，而且张小雪中途没有休息停顿。她走路又不快，不可能上到五楼。而且三个楼层的距离不一样，传来的开锁声音的清晰度自然也不一样。
　　知道了消息之后，孙文给吴二奎打了电话。对白很简单：“二奎子，你试探的怎么样了？”“别提了，我问她了，她以前有个男朋友，开了苞。”“操，你傻逼吧，这话能问吗？”“没事，我俩谈好了，以后好好的行，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我他妈的多出去找两次小姐就回本了。”“你真行，我服了你了。”孙文佩服吴二奎的等量换算能力。
　　孙文看得出来，吴二奎是被张小雪拴住了。
　　第二天吴二奎来到了Ｂ区，神秘的对孙文说：“大哥，你跟我去中心区一趟，他妈的我昨晚去她上班的地方接她，又没抓到人。”孙文点头：“那你能找到她吗？”去她家看看，吴二奎知道张小雪的家，她哥哥姐姐都结了婚，只有她和一个弟弟还是和父母一起住。
　　孙文直截了当的说：“我能找到他，不过找到人之后你得听我的。”“咋回事？”“你甭管了，跟我走吧。”吴二奎心里真的二虎了，他不知道孙文知道了什么，不过他能确定，不会是好事。
　　俩人来到了中心区该居民区。这是当时的老式建筑，国家当年总务科建设的老楼，虽然古老，但是质量要超过后来的所有新楼，可是这个时候S市还没有进行大型的城建，所以这里已经是不错的居民区了。
　　来到了该单元四楼的401，孙文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果然传出张小雪的声音，吴二奎紧张的不得了。孙文看得出，吴二奎动了真感情，他也真心的希望大家是冤枉了张小雪。孙文沉稳的答：“我，孙文，有点事情找你。”
　　张小雪懵了，他不知道孙文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可是因为一个原因，张小雪很怕孙文。孙文首先长的比较帅气，第二没有铁军那么吓人，第三谈吐温文儒雅，为何张小雪会怕孙文？
　　很简单，孙文在团伙里，至少在零三年之前，有绝对的权威。由于惯性，走进这个团伙或者接触这个团伙的人心里都有一个信号，就是孙文是这个团伙的老大。女人对老大，只有两个感觉，要么是喜欢，要么就是怕。
　　孙文团伙带进来的女人，基本都是各自的老婆。例如铁军老婆，吴二奎老婆。这些老婆被带进团伙，当然不会去喜欢孙文，所以只有害怕孙文。不过也有和孙文相处极好的，和本故事有关的，会有描述。
　　里面的人开了门，就露出一个人脸宽窄的门缝，张小雪的脸露在门缝处，问：“啥事？”“我有个朋友住院了，现在银行关门了，没办法取钱，你能不能跟你上班的地方说一声，借点现金先交了住院费。”“不行，我们老板不让。”孙文看张小雪的态度不可商量，吴二奎又不说话，便无奈说：“那好吧，我走了。”
　　孙文敲门的时候都没想过怎么说，随即应变就这么应付了几句。可是那个年代，平民老百姓也许会把钱存到银行。孙文会吗？根本不会，社会人，不论什么时候，注重的就是现金。
　　张小雪立刻关上了门，竟然没搭理吴二奎，笔者估计她当时是彻底的慌了，这个时候对她来说，躲在屋子里，才是安全的，因为她不敢面对吴二奎。孙文和吴二奎下楼，吴二奎问：“发现什么了？”孙文摇头：“依照张小雪平时的办事方式，绝对不会如此的冷淡我，必然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她一句话都没跟你说，说明见到你心里有鬼。”“操。”
　　孙文说：“走吧，先去老幺那里看看，然后在仔细的想想，咱们绝对不能冤枉了人家，张小雪为人还是很好的。”平时张小雪对吴二奎的兄弟们很好，而且每次聚会办事都干净利索，大家对她的评价很高。
　　吴二奎第一次没有听孙文的话，在那个年代，不回家，不是好人。男人不回家，也许是跟同学朋友在一起玩。女孩子不但下班不回家，而且还整夜不回家，在外面住，会是什么状况？吴二奎越想越觉得，里面有一个男人，在搂着他的老婆亲亲摸摸，那一定就会做爱了，原本在他身下呻吟扭动的身体，这时候却成为了别人的胯下之物。怒火中烧之后，就忍不住了。俩人在楼下抽了一会烟，孙文叹了口气，跟他又回去了。
　　这一次是吴二奎敲门，孙文在一至三楼半找了半天，就找到了一个扫帚头子，骂了一句：“操，市里就牛逼，收拾这么干净干屁。他妈的楼道理都这么干净。”吴二奎敲门的过程却是这样的：“谁呀。”“我，二奎，开门。”“干啥呀。”“赶紧他妈的开门。”吴二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张小雪开开门之后，吴二奎猛的一把将房门拉开，平时吴二奎对张小雪温柔有加，张小雪也绝对想不到吴二奎能够如此野蛮粗暴，没有防备之下被吴二奎拉开了房门。孙文立刻冲上去，见到张小雪的情景却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过头去。
　　张小雪这时候穿着一件单薄如纱的衣服，不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透明的很。用孙文的话讲：“两个大灯明晃晃的。上面两粒葡萄连我这眼神都能看清楚。”而衣服的长度却仅仅的掩盖住了臀部和私处。孙文眼睛一瞥，已经见到里面有一个大光头，上身赤膊，仅仅穿着一个裤衩子的男子，大概三十岁上下年纪。
　　可是孙文看见张小雪堵在门口，又如此裸露，实在不能在往里闯，立刻转过头去，不看张小雪。吴二奎却骂：“我操你妈张小雪，怎么回事？”张小雪不顾害羞，立刻走了出来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外。孙文叹了口气，因为张小雪连内裤都没穿。
　　吴二奎一把抓住张小雪的肩膀骂：“你他妈说话，让里面那个傻逼出来。”张小雪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哭着说：“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吴二奎嗓门很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解释个毛儿？”张小雪立刻挣脱吴二奎，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孙文原本在俩人聊天的时候已经下到了三楼半。吴二奎喊一声：“大哥，抓住她。”孙文回头一看，张小雪奔自己跑来，但是张小雪双臂双腿裸露在外，而且穿的衣服如此暴露，跑着下楼衣服被风兜了起来，水帘洞门口的黑草都能看见了，怎么抓？抓哪里？孙文眼看着张小雪跑下楼。
　　俩人连忙追上，一楼的时候就让吴二奎抓住了张小雪，孙文脱下自己的外套扔了过去说：“给她穿在外面，我去打个车，去她家在说，马路上别斯巴。”孙文打了车，直奔张小雪家，张小雪家在中心区郊区距离中心片儿不远。
　　到家之后，孙文在门口等了一个半小时，然后二人衣服整洁的走了出来，吴二奎说：“走吧大哥。”“事情解决了？”“让她好好想想，我也冷静冷静。”孙文仔细一看，张小雪的两颊通红，似乎被吴二奎打了两个耳光。“走吧。”又打车回去。
　　回到了B区，吴二奎去楼下卖店买了一瓶酒，两袋花生，上楼直接来到魏朋坤面前往桌子上一顿，说：“铁军不在家，你陪我喝吧。”吴二奎是兄弟们之中除了孙文和段磊之外，酒量算是不行的。如果铁军来陪，铁军还没喝好吴二奎就得倒下。魏朋坤却没有铁军那么能喝。
　　可是魏朋坤一看那瓶酒就头大的很“闷倒驴，72度。”魏朋坤说：“我操，这酒咋喝啊？”孙文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大哥，她跟我说那是她的前男友，刚刚从里面出来，本来是她自己住，可是他敲门之后没防备就被冲了进来，张小雪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他。张小雪说她本来在家洗衣服，那人就冲了进去，他妈的俩人穿成那样如果说在楼上没事，鬼才信呢。”
　　孙文冷冷的说：“那你还他妈的让她考虑啥？”“我说让张小雪把他约出来，让我打他一顿，这事就拉倒。张小雪不干。”孙文叹气：“你想看看你和他谁在张小雪的心中分量重？”“还是你了解我。”
　　“大哥你说，如果张小雪心里真的有我，让我打他一顿出出气是不是不为过？那我就能原谅她，操他妈的，就是早几天做晚几天做的事情，反正都他妈的干进去过，我他妈的认了。如果张小雪不让，那就彻底的拉倒吧。”
　　孙文点头：“行了，你决定吧。”说完，孙文去给杨桂清打电话聊天，魏朋坤被吴二奎硬逼着，二人喝了一整瓶的72度的闷倒驴，魏朋坤体格好，还能挺得住，不过喝完了之后，也有些哆嗦，躺床上就睡着了。吴二奎却早就倒下了。
　　还没到半夜，吴二奎就已经开始吐血，而且很严重，孙文带人把他送到中心区医院之后，医生给吴二奎打起了吊瓶，第二天胃不疼了，医生说胃大切手术，恢复需要好几年，这时候就开始酗酒，不要命了。吴二奎却在医院坐不住了，一直到孙文接到了老幺的电话：“张小雪刚才来了，让我告诉二奎子，说今天晚上去她单位，见面谈谈。跟谁谈啊？去的时候叫上我。”
　　孙文把电话打回家里：“都谁在呢？”黄毛接的。孙文告诉黄毛：“把兄弟召集起来，晚上来中心区。胖子没睡醒就别叫他了”“怎么了？”“跟我去谈判。我告诉你们，到地方了，别人的不用听，我说干就动手。”“好嘞。”“家伙带上，对方也不是善茬。”
　　九五年之前在S市，张小雪工作的洗浴中心算是比较大的一家了，中心区的店门口，晚上八点，孙文带着一大群人，足足有三四十号，吴二奎和景峰还有段磊都在，这伙人嚣张的狠，片刀和钢管都明目张胆的拿在手中。

水墨先生

　　第三十五节 后方空虚
　　孙文空着双手，直接走了过去就要进门，门口却有人在那里拦着：“兄弟，别闹兄弟。”“你给我起来，别他妈的在这儿跟我扑扑棱棱的。”“哥们，别闹，咱们有话好好说。”“说你妈了逼，滚。”孙文就要动手。无论是谁，有人给自己的兄弟扣了绿帽子，脾气都好不了。可是孙文这么做还不仅仅因为这一点，他还想让鲨鱼看看，没有铁军时候自己的状况。
　　吴二奎说：“大哥，别打他，自己人。”孙文一愣，吴二奎上前说：“操你妈的今天有个意外收获。”孙文皱眉问：“什么意外收获？”“这个骚娘们，跟我之外还挂着一个年轻的小伙，他妈的是老幺他俩小弟的一个朋友，那个光头也在里面谈呢，咱们是最后到的一波。”
　　孙文乐了，这他妈的，吴二奎碰到个极品啊，还来个三方会谈。正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叫喊：“操你妈，小逼崽子想动手？走，上外面去。”
　　孙文立刻向里面一看，一个光头的凶悍男子冲了出来，手中却拽着一个比较瘦弱的大概二十一二岁的男的。段磊身边的一个兄弟说：“哥，这是我朋友，能不能帮帮他？”段磊说：“操，别吵吵，今天的事说不清什么情况呢。”
　　孙文本来也没准备低调的处理这个事情，这时候见到光头冲了出来，段磊和景峰立刻跟着，那光头一推开门，就见到了一大帮人在这堵着，远处几个拎着洗澡家什的人，远远的不敢过来。
　　孙文就说了一句：“揍他。”段磊和景峰上去就动手，景峰直接一拳打在了光头的脸上，光头没来得及躲开，段磊接着一脚就踢了过去，光头高声骂了一句：“操……”话音没落，已经倒在了地上，手中仍然拽着那个瘦弱的小子。
　　吴二奎问：“大哥，就是这傻逼吧？”孙文点点头：“把他俩拉出来，拽后面去。”景峰和段磊答应一声，锅子也冲了过去没等那个光头站起，三人就擒住了光头，并且把那个小子也带着，连拖带拽，给这里人弄浴池后面的僻静之处了。
　　孙文带来的二十多人和本来已经在这里的景峰带来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走向了浴池后面的僻静空地。
　　孙文见到对方没有几个人，临走时候说了一句：“哥几个先别在这里看热闹了，你们几个，也别他妈的跟着了。”他和段磊景峰带来那么多人，对方的十几个人还是分成两伙，这时候谁也没说话，分别停留在浴池正门旁边的路口，没有走过去。
　　而跟过去的只有孙文、吴二奎、段磊和景峰、小伟，光头和小雪以及被光头拽出来的那个人。那个刚刚在门口拦着孙文和铁军的人跟着过来了。孙文见到距离大路有了一段距离，就停下了。
　　孙文点燃一根烟淡淡的说：“说说吧，怎么回事？”光头的一脸不逊的神色：“什么怎么回事？他妈的搞了老子的女朋友，还他妈问老子怎么回事。”
　　孙文微微一笑：“光头，我叫孙文，那天在楼里，我堵住了你，可是屋里的娘们是我兄弟的，你搞破鞋搞错地方了。”光头根本不认识孙文：“老子三年前就破了她的处，你说是谁的人？”
　　吴二奎怒不可遏，对着小雪就是一巴掌，骂：“操你妈说话。”小雪吓得不敢说话，光头斜眼看了看吴二奎：“你就是我在里面的时候小雪的对象？”吴二奎一仰脖道：“操你妈的，我叫二奎子，E市的，怎么着？”
　　光头一抹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骂了一句：“老子三年没在道儿上玩，他妈的现在谁都敢骂我一句了。中心区不是寇老大说了算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几个小逼崽子在这嘚瑟了？”孙文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少他妈的在这提人，寇老大也不好使，你怎么说吧？”
　　那光头看了孙文一眼，有点不相信，在中心区提寇老大不好使。冷冷的说了一句：“寇老大跟我是兄弟。”孙文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看在寇老大的面子上，饶了你？”光头还挺不服：“饶了你妈了逼，你算什么东西，还饶了我。操你妈的，大哥我中心区混的时候你们还他妈的穿开裆裤呢。”
　　孙文说：“不用谈了，揍他。”景峰就等着动手呢，听孙文这话，立刻冲了过去，一拳击在光头的脸上，接着俩人开始互殴，段磊冲过去的时候。景峰和光头已经各自挨了三四下。小伟也冲上去帮忙，三人把光头按倒一阵乱踢，一直打到了他不在动弹，光滑的脑袋上全是血。小伟打人狠极了，用鞋跟专门往脸上踩。
　　道口的二十多人，锅子带着兄弟看着，谁也不让过来，锅子还挺能装逼，对那两伙的十几个人说：“站在这里谁都不许动，有谁想过去帮忙，别说老子翻脸。”那两伙人加起来一共不到十个，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孙文趁着三人动手的时候，拨通了寇老大的电话：“老大，有个事情跟你打个招呼。”“什么事啊？”似乎寇老大在外面玩呢，挺吵闹的，孙文说：“今天来中心区动个人，他说是你的好兄弟。”“谁啊？”“我不认识，但是是个光头，刚刚放出来。”“我操，这个傻逼，就说不认识我，往死里干他一顿。”
　　“他到底是谁啊？”“监狱里认识的，那时候我们都在看守所，这个傻逼是里面搞得比较凶的一个，他妈的跟我好顿干，不过后来却帮了我不少忙。”“那他怎么说跟你是好兄弟？”“这家伙前几年被打进去了，一直没出来，几乎都和外界脱轨了，我一年到头进去的兄弟，蒙他在里面没少照顾。”“明白了，这样吧。”
　　孙文叹了口气，见到三人已经住手，便走过去问：“二奎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别说了，这个兄弟是老段的朋友（吴二奎说着指了刚刚在门口拦着孙文的那人），来找段磊，说他哥们的弟弟惹事了，想找人帮忙，段磊带人来了一看，是他妈的这个骚逼。”
　　孙文说：“操，光头和这小子他俩掐架，然后这小子通过段磊这个朋友找到了段磊，却发现光头也是咱们要找的，妈了个逼的，你们可真够乱的了。”吴二奎也骂：“这小子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我和光头他妈的是她的玩具。”的确，那小子比吴二奎和光头都帅气多了。
　　孙文问段磊：“他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那小子不等段磊问就说：“我叫小螃蟹，大哥，我也不知道这个傻逼娘们他妈的这么乱。”孙文微微一笑，说：“段磊，揍他。”段磊过去一个冲天炮，一下子就将小螃蟹打的一个仰壳，倒在了地上。
　　小螃蟹为什么叫小螃蟹？因为他也是有背景的混子，他哥在S市九十年代初期，鼎鼎有名，外号螃蟹，这个外号还是铁军送他的。
　　段磊的那个朋友，叫小锁子，连忙跑了过来，拉住段磊说：“哥们，哥们冷静冷静，咱别动手了行吗？你看咱们关系都不错......”景峰过去一把拉开小锁子说：“今天不管是谁，面子在这都不好使，你兄弟今天必须揍他。”
　　小螃蟹已经站起来了，口角留着鲜血，嘶吼：“本来这个娘们是我的，是你的哥们和这个光头后插进来的。”景峰骂：“操你妈，那就等于你瞎了眼睛，找了一个给你惹麻烦的媳妇儿。”
　　段磊猛的一挣，小锁子就被他甩开，接着段磊和景峰对着小螃蟹就是一顿拳打足踢，小锁子看样子挺想上前拉架，不过还挺犹豫。
　　小锁子看着小螃蟹身上已经见血了，急忙对孙文说：“你们不知道小螃蟹是谁的弟弟，再打真出事了。”“小螃蟹是谁的弟弟啊？”孙文问。“操，大S市区的螃蟹。”螃蟹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个绰号，他的绰号是被铁军砍了他的手筋，接上之后，手臂有点伸不直，被人在背后戏称螃蟹，不过就以这个称呼称谓吧。
　　这时候人人都是一愣，就连段磊和景峰都停手了。前文说过，S市被土流氓们习惯的称呼大S市和小S两侧，D/K/B三个区这片连带着E市的西侧这一片农村，被土流氓们称呼为小S市，中心区就是他们所说的市里，另一侧就是大S市区，一直延伸到L市的接洽地段，中间还有一个三不管，都是大S的地段，就一个行政区，螃蟹，就是那儿的大哥，可以跟寇老大平起平坐的人物。
　　这个螃蟹没有什么辉煌的战绩，却干了一件事情曾经让S市的黑道晚辈景仰不已的辉煌事迹，就是他曾经拿着一把喷子，挟持了九爷，而九爷当时身在监狱，短暂的出来只是为了打理生意。事后螃蟹逃之夭夭，九爷也没什么损伤，也就没怎么抓他，可是这一举动却让螃蟹名震S市的江湖黑道。
　　据说他挟持九爷，一不是为了寻仇，二不是为了某利。仅仅是为了扬名，据说当时的台词就是：“我是大S市的螃蟹，找你不为了别的，就因为你牛逼。我就敢动你。”可是他却因为此事从八九年冬月，逃到了九一年的四月份，而且是确定了九爷的的确确是被判的是终身监禁，一年到头就那么两天能出来，这才敢回来。
　　景峰喘着气看着小锁子，问：“螃蟹是大哥，我们他妈的都是。今天，谁的面子也给不了。老段，继续。”二人对着小螃蟹又是一阵猛踹，一直到小螃蟹站不起来，拳脚打在身上，都没反应了。
　　小锁子是螃蟹的小兄弟，此刻见到自己老大没震住这帮人，如果传出去说自己看着老大的弟弟被打而不伸手，恐怕以后再难以在道上立足，回去之后螃蟹也得收拾他。接着小锁子大喝一声，直奔段磊冲了过去。
　　段磊不知道后面有人攻击，被小锁子扑到在身上，接着脸上就挨了两拳。景峰见到段磊被打，一脚踢出，直接踢在了小锁的脸颊上，小锁子被一脚踢躺下，倒在了另一侧。
　　段磊本来见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锁子还算不错，没事的时候以小弟自居还能捧他两句好听的。没想到今天让他打了两拳头，对于这种装逼犯来说，已经极度的惹到他了。段磊过去骑在了小锁子身上，一拳一拳的打在小锁子脸上，小锁子怎么折腾，也没折腾过段磊。
　　孙文看打的也差不多了，地上的光头和小螃蟹小锁子三个人都不能动了，就叫停了他们，然后孙文带着众人离开了现场，到了道口，孙文对那两伙人说：“回去告诉螃蟹，就说B区的孙文，打了他的弟弟，不是针对他，因为他弟弟泡的娘们不着调。如果他想找我们，随时恭候。”
　　说完，这伙人就呼呼啦啦的都撤了。孙文带着人离开了中心区。孙文带来的兄弟，没有一个是中心区的，二三十号人都是B区的。段磊和景峰帯着人回家，所有参与者，都散了个干净。
　　就是因为鲨鱼知道了这个事情，他认为，原本这种打架出风头扬名的事情，铁军在的时候都应该是铁军来做。可是铁军不在，这种好事就落到了孙文的身上，他更确信，孙文喜欢没有铁军和自己抢风头的感觉。所以鲨鱼做了一些行动，这些行动，也许让他后悔终身。
　　回到了B区的麻将馆，孙文才知道，离开了三个多小时，家里出事了。屋内一片凌乱，魏朋坤晕倒在地，黄毛也被打的一脸的血，孙文连忙过去查看魏朋坤的伤势，一共两刀的刀伤，一刀砍在了肩膀，虽然没有见到骨头，但是厚厚的白肉外翻，吓人的很。第二刀在大腿，是用匕首扎的，身上和周围都是血。
　　孙文立刻让大江下去开车，然后又看了看黄毛，黄毛被人一叫，醒过来了，口中吐着血沫子，说：“大哥，小胖子他们干的。”孙文心头一凛：“盛家兄弟的报复终于来了”可是这时候想那些没有用，赶紧去医院的要紧。
　　在B区医院，孙文看着躺在床上的魏朋坤，此刻已经缝好伤口，由于失血过多打着血浆，生命没有大碍，魏朋坤脂肪太多，所以两刀虽然很深，但是都没伤到筋骨，可是却因为脂肪比较多，而多缝了好多针。黄毛的伤势就轻多了，轻微内脏出血，调养一阵就没事了。
　　病房中就魏朋坤一个伤者，床头站着管棠、钱老二、段磊和景峰，E市太远，而魏朋坤已经脱离了危险，孙文打算明天在告诉他们过来。在道上闯了两年多，名声鹤起，而且势力崛起很快，可是头一次有人受到如此的重伤。
　　魏朋坤在团伙之中，是从来不提任何意见和要求的。不论什么团队中，这样的人未必会有功劳，可是也一定没有过失。没有过失的人往往人缘都特别好，兄弟几个都想着，这个仇得报。
　　孙文仔细的想着：“短短三个多小时，谁知道我出去了？谁知道我这时候家里没有人？鲨鱼？也不应该啊，他就那么巧，就知道我这时候出去了？”孙文暗暗点头，鲨鱼的能力果然很强，他和盛家，一而二，二而一，鲨鱼不想翻脸的时候，事情都是盛洪的小兄弟干的，等他想翻脸的时候，事就都是他做的了，他也想掌控事情的发展。孙文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坐在床头沉思应付的办法。
　　办法还没想出来，孙文就已经决定了，尽量不让事情出现一头沉的状况，如果非要带走大部分人，那就彻底的都带走，尽量不要出现伤人的状况，魏朋坤的伤势太吓人了。

水墨先生

　　第三十六节 看守所的缘分
　　在确定这一章节名的时候，笔者思考了良久。因为这一章的内容，按事情的发展来说，需要记叙的事情比较凌乱。所以也不知道该以哪一个内容来确定章节名，所以就用了当事人印象最深的事件。
　　咱们就按着事情的发展先后，来进行一一描述。
　　第一件事也就是章节名的内容，这当然是铁军被抓引发的事件。铁军被抓之后，最着急的，当然是李洋了。李洋并没有哭闹，一个敢拿着刀当街砍人的女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哭闹？
　　所以李洋天天去找孙文，研究事情该怎么办。而且李洋告诉孙文，需要用钱，告诉她就行。孙文第一次去看守所，就是带着李洋一起去的。看守所的领导，知道这是孙局长的侄子，对孙文客气的很，铁军在看守所里面，当然也是过的很舒服，据说还睡着头铺。
　　孙文去过一次之后，李洋就没事就往看守所跑，看守所的人也知道这个小子不是普通的犯人，看在孙局长的面子，对李洋也大开绿色通道。而且李洋也很会办事，只要一去，总是买点烟酒，送给一些相关人。可是铁老大，一次都没去过。
　　孙文这边进行了什么动作？开始送礼，送红包，把孙局长指点过的人，挨个的造访了一次。当然这些事孙文都是悄悄做的。
　　在李洋频繁的跑向看守所的过程中，还有一次管棠也跟着去了。因为铁军进去了，兄弟们当然也都跟着去看看。管棠给孙文打电话，要去看看铁军，孙文就给李洋打了电话，让他们一起去。
　　李洋今天不是自己去的，带了一个她的同学，接到孙文电话之后，李洋就和她的同学，去找了管棠，然后三个人去了看守所。李洋在省城上的艺术类学校，虽然没什么成绩，可是着实认识了几个有钱家的子女。原本李洋是打算，让孙文和这个同学“认识认识”，可是魏朋坤被砍，黄毛进医院，鲨鱼虎视眈眈，这有得罪了螃蟹，孙文哪有这个心情。
　　这个女同学，暂时称呼为小月，因为她后期也是S市知名女企业家，在这里不提真实姓名了。小月也是S市的，和李洋在异地碰到老乡，当然关系相处的很好了。
　　可是铁军一看到这三个人一起来，上来就说了一句：“二哥，你还把我二嫂带来一起看我啊。”小月不知道作何想法，不过李洋一捏小月的手，小月就没出声反驳。然后三人坐一块，聊了好一阵子。
　　小月身高近一米七，身材比李洋还苗条，长得也是相当不错，孙文评价说：“兄弟媳妇当中，最漂亮的可能是李洋，可是小月才是最有韵味的女人。”在笔者看来，小月面容较瘦，发型的配合，更显清爽。不知道韵味从何而来，想必是接触过和没接触过，感觉上会有一定的差距的原因。
　　聊着聊着，李洋突然说让小月和管棠先走。她要和铁军多相处一会，聊聊私人话题。铁军知道李洋是有意牵红线，便也跟着起哄。后来小月无奈，跟着管棠离开了。李洋嘱咐：“二哥，一定要把小月安全的送到家。”管棠当然照办了。
　　至于看守所里面的情形，笔者不甚了解，根本没有去过，所以也不详细描述。李洋和铁军的聊天内容，孙文也不太清楚，而且和本故事并无太大关系，唯一确定的是，这次从看守所回来，管棠就恋爱了。
　　在管棠恋爱之后，兄弟们还小聚了一次，就是在魏朋坤和黄毛住院的病房中。李洋和小月都去了。小月很有意思，她说：“最近大家运气不好，又是住院又是被警察抓的，我是新人，我带给你们好运气。”在场的除了孙文的每一位兄弟，都收到了一个小红包，钱数不多，不过小月说：“红色喜庆，咱们驱驱不好的运气。大哥比我大，我当弟妹的又不能给大哥发红包。”孙文笑着说：“等你们结婚，我封个大红包给你。”
　　孙文真的很高兴，管棠找到了一个让孙文最满意的老婆。从后来孙文描述小月的加入事件中，就能看到孙文回忆起这个事件的不同。
　　可是高兴的同时，还有不高兴的事，捅了魏朋坤的小胖子如同人间蒸发。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黑道中人已经渐渐的放下了所谓的面子，打了架，捅了人，或者造成了重大伤害，意识到逃的重要性了。
　　不但逃离警察的抓捕，也逃离仇人的报复。逃不代表怕，而是让其他人平事，平了事在大摇大摆的回来，这才是真牛逼。你就算捅了人，杀了人，你不跑，进去了，判了，你还牛逼啥？或者让人家又打了回来，你伤的可能更重，那还有什么好牛逼的？
　　所以跑路，从七八十年代的黑道大哥所不屑，转到了九十年代形成了一种手段。小胖子跑了，孙文也没报警。报了警也没用，他又不是主谋，后面还有黑手。孙文来了个以退为进。
　　孙文去找鲨鱼去了，在魏朋坤住院第二天孙文就去了。俩人有关于事件的聊天内容如下。
　　“大哥，我那儿出事了，我他妈的昨晚去市里办点事，人都带走了。回来的时候我两个兄弟让人砍了。现在在医院呢。”“怎么回事？”“我把兄弟和一个小兄弟，一个砍了两刀，一个打成内腔出血。”孙文装无辜，他来找鲨鱼的目的，就是表示自己认定了这事跟鲨鱼没关系。
　　“知道谁动的手吗？”“小胖子，以前盛洪的小兄弟，这是有意针对我啊。”“操，还用说吗？你们打了人家哥三个，三人加起来住了四次医院。要我我他妈的也不能就这么拉到。”鲨鱼也懂得以退为进。这明显就是他给盛家兄弟出的主意，他还装的挺明白。
　　“大哥，你能不能出面把这个事给我平了。”“你想咋弄？”“把他们三个约出来，大家谈谈，以后都在B区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没完没了的打。”“你表个态吧。”“他们也不差钱，以后大家做个朋友，这事就拉到。铁军也进去了，现在我的两个兄弟又比他们三个伤的严重，就扯平了得了。何况怎么说现在也得看大哥你的面子。”孙文方面这时候是伤得重，又和鲨鱼混得不错，而且最大的刺头铁军进了监狱，原本能讨一些说法，可是鲨鱼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给自己面子，所以鲨鱼很高兴。
　　盛家哥三个,鲨鱼，铁军打了的老钟，孙文。六个人吃了顿饭，孙文表明立场，别打了，打来打去没什么用，完了谁也讨不了好处。有鲨鱼在中间圆场，不论孙文什么态度，盛家兄弟也不能不同意。所以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一路孙文发挥所长，从不经意间的聊天当中，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在这五个人的面前。从孙局长，到杨家的几位老板，和董五以及E市长。以及最近两年窜起的管棠和钱老二，景峰和段磊。
　　孙文相信，这时候不光是盛家哥三个迷糊，鲨鱼也懵了。如果这些人真的都是孙文嘴里所说的那种关系，他鲨鱼三五个绑一块，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可是孙文对鲨鱼的态度可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一点，还是让鲨鱼很满意的。
　　席间鲨鱼听孙文提起了K区最近比较能嘚瑟的钱老二，忽然问了一句：“这个钱老二，跟钱伟什么关系？大S的钱四儿。”孙文一愣：“不知道啊，没听我这个兄弟说起过。”鲨鱼点了点头。
　　孙文回去之后就给钱老二打了电话：“你家在大S市那边有亲戚啊？”“有啊，我爷现在还在哪儿住呢。”钱老二的爷爷，是建国前大S国企的老工人，八十年代初期当了组织部领导，据说大S那边好多工厂和市场都是他盖的，而且八二年年末就退休了，仅仅三年，为老百姓做了好多好事，老一辈人都知道，是一位有口皆碑的好干部。
　　“钱伟，钱老四，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啊。”“回家问问你爸。完了赶紧给我回电话。”“行了，知道了。”等钱老二回了电话之后，孙文知道了，钱老二的父亲的叔辈弟弟，钱老二在家里排行老二，钱伟在兄弟中排老四。所以钱老二还得管钱伟叫四叔。为了区分辈分和人物，钱伟可以称呼为钱四伟。不过后期孙文他们都因为兄弟的关系，叫他四叔。
　　钱四伟是真正的黑道大哥，是大S那边和鲨鱼于B区，董五于E市的同等地位。可是当时孙文并不知道，甚至于钱老二都不知道。所以这个人脉，他们暂时也没利用上。
　　转眼间到了铁军开庭的日子，孙文没有让李洋去听审。他和管棠俩个人去的，然后小月陪着李洋，在B区人民法院旁边的饭店等着俩人回来。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铁军又没有畏罪潜逃，并且伤者并不严重，没有造成残废和毁容等因素，所以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罚款和赔偿金数额不详。
　　铁军这个时候已经在看守所住了快两个月了，剩余的四个月多，转到监狱，也就没什么难熬了。可是就这短短的四个多月又因为加刑的这段时间，铁军认识了足以让他在S市翻天覆地的人物。
　　孙文和管棠出来之后，四个人在饭店吃了饭。李洋听说还有四个多月才能出来，很忧愁。孙文好一顿安慰，吃过饭之后，大家回了B区。孙文把事情告诉大家之后，大家都挺高兴，总算有个盼头。
　　孙文稳住了鲨鱼和盛家兄弟之后，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孙文本来不想和鲨鱼开战，孙文想等，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或者等自己实力再强一些，把握再多一些的时候。所以孙文目前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每天在医院照顾魏朋坤和黄毛，兄弟们没事就来聚聚。这是面上看到的，面上看不到的，就是找人挖关系捞铁军。
　　不是说孙文利用铁军进去的事件来稳住鲨鱼吗？可是孙文的目的就是，让铁军早点出来，因为铁军的出现，会打乱鲨鱼的阵脚，破坏他的计划，甚至会让他做事收敛一些。可是铁军出来，孙文丝毫不用打乱自己的计划。两军对战，不论是谁的阵脚乱了，都是一个很大的绊脚石。
　　所以孙文每天就和把兄弟们在医院，或者让大家没事来B区玩。在玩的过程中，孙文建立起了两份不一样的感情，第一个就是孙文和李洋之间，因为铁军的这个事件，统一目标，一起为了一个目的努力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以前因为铁军在，俩人的关系当然会有一定的阻碍，可是这时候李洋和孙文才是最希望铁军出来的。孙文说，关系从大伯哥和弟妹，变成了似兄妹的感情。
　　第二个人当然就是小月了，孙文当然不知道李洋当初是准备把自己和小月牵线的，可是孙文和小月仍然相处的很好。两个人性格虽然截然不同，可是思想方向却极其相近，因为管棠在把兄弟中排行第二，除了孙文没人敢教训他。而管棠为人思想怪异，幺蛾子比较多，所以小月每每和管棠争辩不休的时候，就是孙文出面，和小月一起教训管棠。每当如此，管棠必然闭嘴。
　　所以这个时候，孙文和李洋以及小月的关系良好，直至后来两个人分别的离去，孙文都是痛心疾首。所以当管棠不珍惜小月和她分手之后，孙文就想不通，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要呢？孙文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在魏朋坤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小月和李洋出现在病房的时间最多，因为孙文发现了，不论是因为小月对管棠的感情，还是李洋对铁军的感情。这两个人都不是看人有高下之分的人。其他人例如大华，象征性的来看了一眼，就算了，包括钱老二也是。可是钱老二去看守所看铁军，却次数多得很。
　　魏朋坤在团伙里没有分量地位，所以看不上他的人一定有，这让孙文很不高兴。落地为兄弟，既然结拜了，就不能有高下之分。最让孙文伤心的是，团伙中到了后期，竟然有人因为铁军的社会地位，而把铁军的高度设置在孙文之上。
　　看官们如果了解到后期他们的黑社会阶段的实力，想必不用笔者表述，就能分辨出来。在团伙中，不论是劳苦功高，还是真正的实力，孙文都是当仁不让。可是孙文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而居高自傲，更没有因为这一点去瞧不起谁，连魏朋坤都包括在内，孙文从来就没放弃过他。哪怕他二十年之后，一如既往的还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水墨先生

　　第三十七节 老妖名震江湖
　　看到这个章节名，想必看官们不以为然。单单以黑道来讲，七八十年代可以称之为江湖，九十年代就要变成黑帮或者黑道，因为九十年代的黑道中人，有了严格的制度以及大哥和小弟之间的层次区分，并且还有位置上下的利润区别。这是黑帮的进步，跟住了时代脚步的结果。
　　可是江湖这个称呼，笔者曾经询问过孙文，孙文做出了详细的解说。在后期，会有这个S市有史以来最大的黑社会团伙的大哥做出黑社会相应解释。其江湖的范畴以及时代性的意义和浓缩，很精确。
　　何况在九十年代中期之前，相信在全国各地，都存留了极多的可以用“江湖大哥”的身份来证明黑道地位的一类人群。所以江湖，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彻底消失，也许按着孙文的理论来说，永远都不会消失。
　　孙文虽然在认识了小月，相处了李洋之后，看到了一些让他很不高兴的事情。不过同时发生的还有让他很高兴的事情，鲨鱼给孙文卖药的利润，又让出了百分之五，鲨鱼的这个举动，有可能是麻痹孙文，有可能是真的放下了防备心理。
　　不论是哪一点，孙文都很高兴，可是高兴的有点早，因为在铁军的案子正式宣判，从看守所转移到监狱的当天，市里发生了一件血案。其情节恶劣，影响程度之坏，远远超过铁军的事件。孙文从监狱回来才知道。
　　这件事情就是本回的回目，老妖名震江湖。“老幺”这个称呼原本是老年代中，兄弟们对最小排行的兄弟的称呼，可是景峰这个老幺，因为这一战，被称呼成了老妖，而且这个名字，从S市崛起，一直窜到了广州，并且扎根立足。也因此，景峰真名所知之人甚少，老妖大名在S市黑道几乎无人不知。
　　在市里，段磊家的台球室临近的批发大市场门口的大街，连着一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这是市里的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段，在批发市场的东头，十字路口的另外一侧大街上，有一个比较大的饭店，那周围的老百姓办酒席，基本都去这里。
　　老妖家里有个远房亲戚，这一天在这个饭店办席，老妖接到家里人的电话，让老妖代替自己去随份子，老妖去了之后，随了份子，本来不打算在来这里吃饭，可是一件事情，却将老妖留在了这里。
　　一进饭店门，老妖就在门口第一桌看到了一个斜楞眼睛看自己的年轻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一脸的嚣张跋扈的表情，看着就让人生厌。老妖今天来一个兄弟也没带，因为这里办事情的是自己家的亲戚，如果传起来说自己不是好人，家里人面上不好看。
　　过了九八九九年这两年经济危机，普通人看流氓，可能有几个感觉，第一就是有钱，第二就是风光，第三就是人脉广办事能力强，除非一些真正有品位有品级和高才学的人，才会瞧不起这个人群。
　　可是在九八年之前，真的是人人讨厌，人人厌恶，而且都有恐惧感和排斥性。所以那个时候在外面当流氓当混子的人，回家一般脸上都没有什么光 可言。
　　老妖上了礼账之后，也没打算吃饭就准备离开，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子仍然在斜楞眼睛看着自己。老妖怒火中烧，走过去问：“哥们，你认识我啊？”那小子仍然一脸的七个不服八个不在乎的样子：“操，你不认识我了？”
　　老妖不禁一愣：“你是谁啊？跟他妈的谁说话操、操的呢？”那小子缓缓站起，右手扶着桌子说：“你小学是不是在B区小学上的？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叫鸡巴吴二傻子的傻逼帮你干我来着？”
　　老妖这才想起，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四年级，跟一个五年级的小混子打架，被揍了之后，让吴二奎带着几个人去把那个小混混一顿胖揍。就是依稀面前的这个小子。老妖骂：“操你妈。我就打你了，怎么着？”
　　这个时候正巧一个老娘们走了过来，听到了老妖的话，立刻破口大骂：“你个小逼崽子，有娘生没娘教育的东西，老娘岁数都比你妈大，你张嘴操我儿子他妈，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鸡巴毛长全了吗？小时候用尿布擦嘴长大的，说话这么骚......”
　　老妖见到这个一脸横肉的娘们对着自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恶狠狠的说：“操你妈的，我他妈用谁教养跟你有什么关系？”接着就是一脚踹中了那女人的胸口，那女人的骂声被老妖打断之后，接着就是一阵如同杀猪的嚎叫，仿佛被上了满清十大酷刑，而据当天目睹的人描述：“工伤之后腿折了的人叫的都不如她惨烈。”
　　老妖还没冲上去，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原来是那个小子用一个盘子砸在了老妖的脑袋上，老妖不理会头上的鲜血留下，回头就是一拳，打中那小子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拳一脚，将那小子打倒在地。然后一顿的拳脚，尽是往那小子的脸上招呼。
　　那老娘们一面像杀猪似地嚎叫：“哎--呀--妈--呀—杀人啦，土匪强盗杀人啦——小逼崽子非礼老娘们啊——小色狼摸我扎扎（乳房俗称，来源于小孩子吸允时候的声音，读音一声）啦——”接着就是冲过去，一把的抓在了老妖的脸上，老妖粹不及防，右眼的眼眉被挠了一个口子。
　　老妖此刻不但生气，还让那个娘们吵闹的心烦意乱，本来就出手不知道死活的他，此刻更是势同疯虎，猛的一把抓住那老娘们的头发，接着往下一按，膝盖就迎了上去。那老娘们如同疯子一般的嚎叫声终于停了，晕了过去。
　　这时候那小子已经爬起来，便跑边喊：“操你妈的。你要是有种就在这等我。”老妖嚣张的说：“我跑是你儿子。”接着不顾众人的惊愕之色，擦了擦脸上的血，坐下来大口吃饭，大口喝酒。这时候办事情的东家已经赶了过来，让人把晕倒的女人送去了医院。
　　接着走过来对老妖说：“峰啊，不行就先回家吧，一会那个小痞子找人来了就麻烦了。改天舅在请你吃饭行不？”“没事舅，今天他不来，我还得去找他呢。”“唉！年轻人啊 ，冲动。”
　　老妖吃饱了饭，又喝了酒，也不管自己头发上的血迹，晃晃悠悠的走到饭店的厨房，拿了一把剔骨刀，坐在饭店门口等着。据说老妖当天自己喝了一瓶白酒。一颗烟还没抽完，马路东面就有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大概四五个年轻小伙子。
　　这也就是时势造英雄，如果换做今天，打个电话就能直接对话，兴许也就没有后来震撼人心的血战了，可是老妖又不怕他，也没有去电话亭给段磊打电话，便索性一个人等在这里。
　　孙文回忆说，这个事件发生的时候，老妖身高一米八八，据说还多点，体重九十八公斤，而且是净量。这时候把剔骨刀握在右手，背在后面，对面的人自然是看不到了。 而饭店的人见到如此剧烈的打架，竟然连饭都不吃了，全部的爬在窗口看着马路中央。
　　这一条大街，是中心区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之一，斜对面就是中心区最大的批发市场，里面所有的肉类、菜类、水果类、针织品、纺织品、各种调味料，基本都是在这出去的，对面就开着当时中心区比较上档次的宾馆。
　　老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对方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人多人少，得罪我，我就打你，打到你服为止。从来没有什么人多不能欺负人少啊，男人不能打女人啊，不讲道义啊，君子行径啊，不能趁人之危等等这些思想。
　　脸如猪头的那个小子看见老妖就吼了一嗓子：“就是这小子打的我，干他。”老妖猛然快步的冲了过去，剔骨刀挂着风就砍了过去，对方第一个冲过来的立刻被老妖的全力一刀砍在了肩膀，接着就是一脚将对方踹倒下。老妖也被崩了一身血。
　　接着就是第二个人，对方手中拿着一个木头棍子，一棍子横扫，打在了老妖的胯骨，老妖狞笑一声，接着也是一刀横着挥了出去，一刀砍在了那小子的大腿和臀部。接着左手的手肘猛地一挥，打在那人的耳朵上。
　　连续两下重击，那人被老妖打倒。刚开始和老妖发生冲突的那个小子，已经吓得有些不敢冲上来了。可是另外两个却比较狠，一个在老妖的身后猛的一扑，已经双臂搂住了老妖的脖子，就想把老妖扳倒。
　　老妖身强力壮，用力一挺，把那个小子拉了起来，竟然双脚凌空的挂在老妖身上。对方也有一个拿着西瓜刀的，这时候正好一刀砍了过来，老妖眼尖，立刻就要转动身体，让对方的身体去抵挡这一刀。可是由于背着一个人转动身体比较慢，对方的刀来势太猛，二人同时被砍中。
　　老妖被砍中了胯骨，那小子被砍中了大腿，俩人身上的鲜血一起迸出。老妖趁着对方拿刀的人砍中自己同伴的一阵惊愕，立刻一刀挥了过去，“啊”的一声惨叫，那个小子拿刀的右手已经被老妖砍中 ，西瓜刀掉在地上。
　　对方除了被自己震住的那个如同猪头的人之外，就剩下背上的那个了。老妖把剔骨刀一扔，一猫腰，抓住那小子在自己肩头的肩膀，屁股用力向前一拱，接着双臂使力，那小子已经从老妖的头顶翻过，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接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妖刚要冲过去将剔骨刀捡起来每个人在补几刀，一个面包飞速冲过来，停在了老妖跟前，然后下来了几个拿着棍子和片刀的人，为首的人一看：“老妖，你怎么在这？”老妖一看，寇老大的兄弟，问：“你们来干嘛，我这不用帮忙。”
　　“操，这是大哥的手下弟兄，怎么和你打起来了？”老妖这才明白，这不是寇老大派来支援的，段磊也不知道自己打架的事情，原来打的这群人，是寇老大的手下。这他妈的是人家叫来帮忙的人。
　　那小子头脑很够用，知道老妖在帮着杨老板做事，以后说不定，中心区道上就归他们管了，自己虽然有寇老大在后面，也不一定能惹得起，立刻吩咐手下兄弟：“快，把他们几个装车上送医院，然后留下两个人把地面的血迹清理一下。”然后自己拽着老妖就走了。
　　好在当时看热闹的，不是普通老百姓，就是一些生意人，没有人愿意惹火上身，是以并无人报警，而且就算报了警，没有人追究，警察也乐得清闲。寇老大知道了此事之后，给孙文打了电话。
　　“孙文，你兄弟把我的手下打了，你知道吗？”“怎么回事？不知道啊？伤的严重吗？”“被打五个人，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大碍，其余四个三个被砍进了医院，另外一个骨盆有些轻微骨裂，还有一个手筋断了。”“我操，这么严重？”“下午带你兄弟来，咱们见面谈谈。”
　　孙文和老妖通了电话，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孙文感觉似乎老妖不算是理亏，便放下心来，然后带着魏鹏坤去找老妖。此刻老妖正在段磊租下来的一个二层楼里包扎伤口，好在当时那个老妖背上的人帮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力量，只是皮肉伤，不用缝针。
　　孙文和魏朋坤来了之后，见到老妖的头脸已经洗干净了。孙文骂了一句：“操，洗脸干啥？”段磊问：“为啥不洗脸？”“去跟寇老大谈判，不弄得血刺呼啦的，咱们不是更理亏了吗。把绷带包上，带着血的衣服别换，咱们去医院。”
　　到了医院有如下对白：“孙文，你看你这件事怎么办？”“老大，是你的手下挑事，老妖才动手的，这在饭店好几百人看着。”“那倒是，不过你看看现在这五个人打的。”“那没办法，老妖一个人，如果不下手狠点，此刻躺在医院的就是他了，就算这样老妖的脑袋也开瓢了，腰也被砍了一刀。”
　　“你的意思就是这么地了呗？”“那你说怎么办？”“我问问你兄弟，哎，老妖，我问你，怎么不给我面子？”老妖回答：“他可没说是你的兄弟，我也不知道啊。”“如果你知道呢？”“知道也打，谁让他他妈的跟我装逼的。你对我们兄弟有恩，我们都知道，完事之后任凭你打任凭你骂，我接着就是。”“好样的，难怪我姑父总是夸你。”孙文说：“我给拿五万块钱，老大你给压压这个事。”没有寇老大，这点钱可不够。
　　这一战，老妖名震S市的黑道，不但以一抵五把对方全部砍进医院，在寇老大面前仍然没有掉了份儿，不但寇老大赏识，道上的人也津津乐道的说起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老妖的名声，一夜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