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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蕞尔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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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农民工(长篇连载)更新中1 2 3 4 5 6 7 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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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 签到天数: 167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81#
    发表于 2016-2-2 16:33:59 | 只看该作者
    老兄是个人才哪,作用体现出来了。

    我老家也是上海郊区,虽然是鱼米之乡,但是房子还是矮小的,芦苇编的墙。现在是今非昔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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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82#
    发表于 2016-2-2 18:56:06 | 只看该作者
    经历是人生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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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83#
     楼主| 发表于 2016-2-4 15:39:22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2-2 16:33
    老兄是个人才哪,作用体现出来了。

    我老家也是上海郊区,虽然是鱼米之乡,但是房子还是矮小的,芦苇编的 ...

    丨老兄确是个人才,只是年纪大了,所以到头来只混得亇'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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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84#
     楼主| 发表于 2016-2-4 15:42:26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2-2 16:33
    老兄是个人才哪,作用体现出来了。

    我老家也是上海郊区,虽然是鱼米之乡,但是房子还是矮小的,芦苇编的 ...

    喔!三叶草先生原来是上海效区人呀!现在比过去可大不相同了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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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85#
     楼主| 发表于 2016-2-4 15:54:19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2-2 18:56
    经历是人生的财富。

    领教,领教!
    所谓'经历是人生的财富,此话一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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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86#
    发表于 2016-2-4 16:02:15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2-4 15:54
    领教,领教!
    所谓'经历是人生的财富,此话一点不错!

    主人公虽经历了几多挫折,却也学到了多种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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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87#
     楼主| 发表于 2016-2-6 16:27:3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回、杭大初显施工技  表厂再展预算术
    且说我在陈坊桥自来水厂做了一段时间,与甲方比较融洽,常与金书记下棋谈心。金书记看我为人厚道,每当工程告一个段落结账时,他不再叫人审查,就直接签字了结。工地负责人松海也看得起我,辛苦的工作尽量不让我做,且每月付给我一定数量的补贴。后来水厂工程全部做完了,我们从松江乘火车回到上虞,在生产队里又干了几天。有一天松友来我家,说是杭州又有新工程,叫我准备行李及早动身。
    自从第四织布厂那次工程结束以来,一直没去过杭州。四年了、整整四年没有去过杭州,这次重上杭城,正是久别重逢。在城站下车后就直奔工地(杭州松木场),松友他是老杭州,对杭州非常熟悉,不用乘车就能走到。工地里临时工棚已经搭好了,我们一到工棚就着手搭床铺。叶 夫见我们到了,就走过来对松友说:“松友你来了,杭建里来催过好几次了。”松友说:“我接到通知就来的,没有延误时间。” 夫说:“那是公社手工业社延误了时间,那你来我处拿图纸吧。”原来这是杭州建筑公司承包的工程,建设单位是杭州大学,沥东手工业社是向杭建包清工的。共有三幢宿舍楼,其中二幢是本国教师的住宿楼,一幢是外国教师的住宿楼。二幢本国教师楼 夫已经在做了,因人手不够,还有一幢外国教师楼没人做,故而调松友来做。再说这个 夫是沥东公社许家大队人,与松友是老朋友,也是叶家门的人,与我是同辈的,按理对松友也该称一声叔,但关系密切了总是直呼其名的。说话间, 夫走了,松友一同跟着去拿图纸,须臾,一大叠施工图拿来了。松友叫我放下手头的活,帮他一道整理图纸。我把建筑施工图和结构施工图分成二部分,然后把平面图、立面图及详图按顺序编号折叠好。松友说:“你不要做其它工作了,就看图纸吧,明天要施工的。”这图纸很复杂,要看懂它有一定的难度。要想全面了解工程图的内容,只少要看上二、三天,那明天全部人员要停工。我想还是先看一层平面图,因为该工程已经做到正负零了,而且架空楼板也搁置好了。所以只要熟悉一层平面图,马上就可在楼板上弹发墨线。我采用边看图纸边看现场的办法,很快就熟知平面图的内容,马上邀松友弹发墨线。
    时间过得真快,那边 夫工地的人已经收工了,有的在洗澡、有的在拿饭盒。我们和他们是同一个灶头,因此我们也跟着收工了。墙身墨线只弹了二分之一,还有部分要第二天弹发。我拿来饭盒,还有一杯子干菜汤。早已饥肠辘辘,一盒饭和一杯干菜汤不到五分钟已倒入肚里。蒸好第二天的早餐,洗好澡、洗好衣服,上床休息。这里附近没有什么商店,也没有居民区,就只有一个工地,大家非常安分地呆在工棚里。虽然是油毛毡棚,但还是一间一间分隔开的。我们这间共十二个人。六张双人床铺,我的上铺是金达,对面是松友,他上铺是建忠;花猫也在这里,他本名李余政,潭头十三队人,大家习惯叫他的小名;另一个叫蒋志校,是木工带班人;李银富及他的弟弟银泉也在这间;还有几个人我暂时不认识。他们说说谈谈,时过九点就睡了。我不能安睡,还要看图纸,白天来不及观看,晚上须细细地观看一番。我一张一张地翻阅着,并且只能在床铺上翻阅,那时没有办公桌,更不用说办公室了。没有瞧楼的更鼓声,也没有“嘀嗒嘀嗒”的闹钟声,不知看到几更天了,只知道熟睡的师傅们眠鼾声连成一片,我还在坚持夜读图纸。昏暗的十五支光照亮着床铺,我一张一张不知疲倦地查阅每一个详图。直到一层图上应有的内容都弄清楚以后,我打了一个哈欠,才翻身倒在床上梦周公。
    第二天松友安排泥工们做一些杂务工作,我和他继续弹墨线,大约九点光景弹线完毕,然后安排砌墙。我在场上来回走动,不住地指挥泥工师傅们放木砖、留窗洞、摆过梁等。松友叫我不要干其它工作,专门看住泥工砌墙,不要出差错。那时候的泥、木工水平较低,图纸是一点不懂的,有的人向他讲了几遍也会出差错。有个木工师傅,他每处支撑模板总要我在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要照管泥工,又要照管木工,还要兼顾钢筋工。有次我在钢筋工场多待了几分钟,跑到支模处一看,模板支错了,又得返工重做。顾此失彼是常有的事,许多图纸上的内容我提前交待给他们,但还是要搞错。
    我虽然负责外籍楼的施工指挥,但花名册写的是普工。一个普工指挥着一群技工,他们搞错了我又不好埋怨他们,相反要接受他们的指责。我有时不想施工了,心想还是做一个泥工或者钢筋工吧。况且我也负责钢筋的绑扎,自己管好一门工作多轻松,我想不干了,放弃了图纸。但转折一想又觉不妥,我不施工谁来施工?松友带我出来精心培养我,不就是要派我起一些作用吗?关键时刻我打退堂鼓,多么对不起松友。再则施工也是我实战练习的最好机会,放着这等好的机会不实习多可惜。于是我又拿起图纸一项一项地指导泥、木工操作。经过几天的艰苦奋斗,一层墙身工程完工了,浇好了圈梁并吊上楼板。接着我和松友又要弹墨线,弹好线后泥工们还是砌墙。经过第一层的操作,大家心中都有底了,差错相对少了。我暗暗祝愿各位师傅记忆好一点,少出些差错,让我这个普工头衔的施工员轻松几天。
    杭建有几个技术人员经常来工地视察。施工员姓张,人长得高且胖,人家才是正宗的施工员,但不用像我那样辛苦地施工。关砌姓名叫王正方,人长得略瘦些,戴一顶大草帽。还有一个是木工翻样,另一名是钢筋翻样。他们往往结伴而来,这时松友总要叫我请教他们,说免得施工时搞错。那个王正方我特别佩服他,每次向他请教时他总要用手比划着,说这是什么形状的、那是什么样子的。经他讲解后,我茅塞顿开,哦!原来是这样的。工地没有办公室,他们来了也只能坐在宿舍的床沿边谈几句。有次我咨询好图纸后闲聊,王正方对我说:“你看图能力蛮强的,比其它农民工好得多。”姓张的施工员问我:“你几级工?”我说:“我只有三级工,水平不够。”王正方说:“你这么歉虚。”我说:“真的,我确实是三级。”他们都不相信,说那二幢本籍楼施工容易得多,那是个五级工,你只少是五级半。我只好说:“真的是三级,因为我是个普工,手工业社里没有我的名册,普工最高等级只能拿三级。”王正方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名册?像你这样的技术人员理应成为手工业人员。”我说:“我是偷着学的,没有经过手工业社同意擅自学的,一切都是非法的。所以只好以普工名义来做。”姓张的说:“那你有技术了也应该申请入社才是。”我说:“张师傅你说的是方便,可人家卡着我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人不会拍马屁,会向干部拍马屁的人没有技术也是手工业社成员。我能出来做小工也是头儿松友帮的忙,要不连小工也领不到我做。”话说到这里,他们都摇头叹息了。王正方转过头对另外三人说:“这倒是事实,这个师傅肯定不会拍马屁的,你们看他香烟也不抽的。”我说:“王师傅我没有办法啊,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分家时上无片与、下无一物,造房子的债还没有还清,还要养孩子,哪来钱去拍干部的马屁!”王正方点点头笑着说:“看来‘大公无私’这句话只有说说的,硬碰硬总归是行不通的,还是马屁吃得开哟。”他边说边立起身,其余三人也起身向外走去。我起身送他们出去,王正方回过头来安慰我说:“你好好干吧,有不懂的地方下次再问我,这里权当学习吧,学好了总有地方可发挥技能的。”“对”我也边走边说,就走出宿舍上工地,照常施工、指挥各技工。
    晚饭后我一直思索着王正方的话有道理,我要好好学习一番。以前我对图纸虽然都懂,但像杭州大学这样的外籍宿舍楼还是第一次见到。因此我日夜苦心阅读图纸,有些已经完成的楼层图我回过去再阅读。多次反复观看后更加深了我的思维和了解,这为我以后打下了基础。
    做了一段时间结构到顶了,就等粉刷。可杭建公司说粉刷他们自己做了,我们的合同到此为止。最后一天收工时,松友通知大家吃完晚饭不要走开,晚上要评定等级,工程的收入将按各人的等级分配。停了一会儿,吃好晚饭的人们陆续来到我们宿舍。睡上铺的人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睡下铺的人坐在床沿靠枕头一边,留出部分床沿让外宿舍的人坐。评分开始了,逐个、逐个地评定比较顺利,同时也比较客气,师傅们相互歉虚。当评到我时有人说应评五级半,我说:“太高了吧,我只要低一些好哉。”极大部分人认为我歉虚客气,于是愈加要给我评高一些。这时松友为难了,他知道我不是技工,评高了会带来麻烦,按规定普工是二级半,最高不能超过三级。为了不惹麻烦,我坚定地说:“我评三级够了,大家不要客气了。”有个叫李华明的师傅说:“那只少应该评五级,你们看好不好。”我知道五级是不妥的,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又加了半级,说三级半吧。大家还是不答应,说施工员应该是五级。最后松友拍板说:“四级吧,大家不要再说了。”我也默认了,心里非常满意。一个普工,从三板塘到杭州大学造外籍楼,从二级半到四级,还会不满意么。评好等级大家都回自己宿舍,松友单独同我说:“群众对你评价高了,再加上工资等级评得低,你的名声会传播开去,将来不愁无工作做。”这话很有道理,一个有技术的人原意拿低工资,人家自然会叫我去干的。古人云“英雄相见略同”,松友说的与杭建技术员王正方是一个道理。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施展我的技能,也不负我一番苦学之心。
    杭州大学完工后到何处做?又是一个疑难问题。正巧杭州手表厂工地要人,松友对我说:“这里决算赶快做好,结清账就到手表厂去。”手表厂工地负责人是后郭渎人,姓杭名敖良。其人第一次来杭州大学工地时我不认识,他与松友单独谈了一阵就走了,大概是来工地要人的。过了二天我把决算书编制完全,与那个施工员校对过后,就专等杭建公司的消息。趁着等待的间隙,松友约我一同到手表厂去看工地。我们从松木场往南绕过保淑塔,一睹秀丽的西湖,漫步在环湖道上,边行路边尝景,不知不觉来到柳浪闻莺。从柳浪闻莺再走到城隍山,七高八低的山路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山坡边的几间矮平房边。松友敲了一下门,柴扉开处一个女人立在门边,胖脸上带着微笑说:“敖良在工地里,我去叫来,你们先进来坐。”我们也不进去,就立在门口等敖良。一会儿,敖良来了,他中等身材,略有点瘦,与其夫人相比反差甚大。见了我们边笑边说:“哈哈嘻、哈哈嘻,你总算来哉,到里边坐、里边坐。”随着他的笑声,我们跟进屋内。接着抽出三根香烟,丢给我们二根,他自己打火点燃一根。松友抽着烟与他寒喧了几句,我则不抽烟也不响,因为是初次见面。约谈了十分钟题外话,松友问他:“手表厂造什么房屋?”敖良对造什么房屋也讲不清,只说到现场去看看就知道了。于是三个人一同来到现场,敖良边笑边说,并指指点点用手比划着,说是按这块地的大小建造。松友拿钢卷尺量了量,然后叫来厂基建科的人一同商量定方案。一切商量定当后,我和松友告辞出来,打算回松木场工地。敖良一把拖住松友说:“吃了饭走,小菜没有便饭吃一餐去。”松友说:“工地里已经蒸好了,回去吃。”敖良说:“老熟人了,还要客气什么,便饭已经准备好了。”看他留得这般客气,我们只好再次走进矮平屋。那年代能请人家吃便饭是十分慷慨的,他们夫妻两人十分好客,饭后我们就回到松木场工地。
    杭建公司决算审批下来了,我们结好账就到手表厂去了。松友带着我、建忠、许星海及另外一些人住进手表厂工地。敖良那边原来有一批泥、木工匠,泥工有朱来根、朱文良等人,木工是叶永夫。两班人马合并在一起做,敖良说:“老松友这些人归你统一调度。”他自己指挥厂房的维修工程和杂务活,他们做的是点工,多数是普工,只有敖良自己是泥工。有时没有点工做也凑着一起造新房。基建科有个专管农民工的人,姓沈名加荣。我们不来时他专管杭敖良这班人,我们来了后他管辖的范围又扩大了些。其人长长的身材,两只眼睛大大的,嘴角上留二股八字胡须。原来的农民工当面叫他沈师傅,背后叫他×××的绰号。他走起路来倒有点风头,像煞有介事地管理着工程。我们的墙稍微有点歪他就要讲,并叫返工重做。我们向他解释这是允许误差之内的,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要你们有误差。”脸色凝重冷峻,两只眼睛张的大大的,两颗眼珠像要掉出来似的。与杭州大学外籍宿舍楼相比,此房屋真是小巫见大巫,有什么了不起。有一次我从工地到宿舍里去拿一件工具,路上正巧碰到他,我叫了声“沈师傅”,他只“唔”了声向前走去,匆忙到工地检查去了。
    幸亏这工程小,二、三个月就建造完成,接着就要决算结账。我还是看那本杭建油印的定额,边翻看边计算。我们承包的是清工,材料都是厂里采购的。我编制好决算叫松友过目,他看了后提出几点意见,我增加了一些项目,然后送手表厂基建科审批。基建科还是叫沈加荣审查,我与他校对感到非常累。不像杭建那样好对,他们都是实事求是的,该减的减、该加的加。沈加荣有点像上海陈坊桥的小陆,那时多亏金书记讲道理,否则也是难算的。唉,工程结账总是个难题,尤其是我们农民工。经过反复拉锯还是没有结果,这天敖良买了点好小菜,请他吃饭。我们都是到食堂去吃的,敖良他们一直是从食堂买回来吃的。等我吃好回来时他们还在吃,我路过他们桌子边,见敖良总是“哈哈嘻、哈哈嘻”地笑着,松友则不住地给沈挟菜斟酒。酒足饭饱,大家又回到话题上来,沈说,这是厂基建科不允许的,他说他也同意的,但他不能做主。
    我们只好到基建科去说,沈约好下午三点在基建科谈。松友问我算得会不会错,我说决算差错是难免的,但大方向是不会错的,杭大外籍楼都算得准,这一些小工程还会算不准?大家饭后又干了一阵生活,到三点钟我们三人就去基建科。当时的科长是谁不认识,有一个工程师姓雷,他提了几点意见,松友说:“雷工,我们做得好苦哦,你们还要这扣那扣。”我是负责计算的,我当着双方的面重新计算一遍。我对于计算正逐步长进,比起“杭大”的决算可准确得多了,但他们还是要减,后来总算在讨价还价声中定了下来,他们说厂里工作多得是,以后补偿给你们。走出基建科我长叹一声,赚点钱真难。正是:都说单位钱好赚,怎知农民事难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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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 签到天数: 167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88#
    发表于 2016-2-6 17:08:46 | 只看该作者
    受身份限制了,不然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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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89#
     楼主| 发表于 2016-2-10 09:31:2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回、城隍山顶观晨景 西子湖畔听夜戏
    却说我们从基建科出来后就到宿舍,一幢新建房的工程账终于结好了,虽然吃了点亏,但收入还是好的。过了几天公社手工业社来了个会计,其人姓蒋名国良,是沥东公社新民大队(蒋家)人。长着一付白嫩的脸,四十来岁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他说话和气,算账仔细。给我们每人都算了个人应得部分,然后发给现钞。当算到木匠叶永夫时,松友指着他对蒋国良说:“永夫师傅正是现存得钱,决算都是别人给他搞的。”蒋国良说:“那你也该谢谢人家,贴些钱给人家。”永夫说:“我贴一个工出来吧。”松友说:“一个工是否够?”永夫不响了,蒋国良看着他。为了解除永夫的窘态,我说:“一个工够了。”那时有一天工钱的外来收入非常高兴,况且我决算基本上都是晚上做的,又没有占白天的时间。晚上少休息点,结账时多得些收入何乐而不为。
    手表厂确实有很多的工作,造好房子后接着做杂务工作,东补西修的活天天有。冬天来临了,日短夜长,再加上我们基本上做的都是点工,钱虽少一点,但身体还是舒服的,轻松而惬意。每当拂晓来临之前,城隍山上总有金鸡报晓;说是金鸡可能难听了点,那是林中演员在吊子。我们睡在床上,小窗外传来“伊伊伊…、呀呀呀…”的声音,每天按时传播,犹如家里的有线广播,到时候会自动播唱的。有时我们工作辛苦些,早晨没有睡醒,只要听到伊伊呀呀的声音自然会醒过来。那音调一声高于一声,有时会越吊越高、越吊越长。但到天明就无声了,这些人大概下山了。是京剧演员还是越剧演员?我们从来未见过,真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啊。
    不知是哪个聪明人规划的,把手表厂建造在城隍山真是明智。这里风景秀丽、空气新鲜。能在手表厂工作真有天大的福气,连我们这些农民工也沾了他们的光。冬天还没有什么好看的,等到春季那可美哩。我们自从杭州大学外籍楼完工后,除了手表厂之外没有其它大的工程。松友和我们这些人只好附在敖良那边做,说是边做边寻找工程。回家过好春节后又去手表厂,大家见面后客套一番,接着做老行当。管我们的还是那个沈加荣,他在路上来回走动,不时地查看我们的工作。松友和敖良商量实行点工承包制,就是每做一项生活以工为单位承包。比如修一堵墙核定三个工日,二个工能完成也罢,四个工完成也罢,均以承包的三个工日计算。这样既减少了姓沈的麻烦,也给我们有个自由度。姓沈的很会计算,每项工程经他计算后包给我们时,几乎没有多余工可赚,最多提前一个小时吧了。杭敖良经常请他吃饭,但吃归吃工作还是照常。我们虽心有不敢,但还是耐心地做着,不觉又到春天。
    阳春三月西湖边桃红柳绿,城隍山顶也不错。每天五更有人来吊爽子,“伊伊呀呀”的煞是热闹。几个小青年相邀早点起床,想去看个究竟。我四十多岁的人也跟着他们一道上山,山道弯弯曲曲,小道两边的露水沾湿了衣裤,但还是气喘嘘嘘地爬着。等我们爬上山顶时这些人下山了,好在山上空气新鲜,就找个开阔地带停了下来。我们向四周静观:俯瞰山下绿树成荫,姹紫嫣红的坡上披了一层薄薄的水气。遥望东方一轮红日喷薄欲出,初见时犹如一面红色的铜锣,当它从地坪线冉冉升起时却越来越小,并由红变白,照耀着大地的一切。须臾山脚下升起一片紫烟,逐渐上升,让人感觉有一种腾云架雾的假象。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赶紧按原路下山。鸟儿在二旁飞来飞去,“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一忽儿在左边、一忽儿在右边。道旁传来阵阵花香,还有那映山红和各色千奇百怪的花朵,真让人流连忘返。
    吃过早饭后照常上班,人们还在议论刚才的景象。敖良说:“这有什么好看,我们在这做了三年,年年看着春去夏来,花开花落的景象。”有个青年说:“号亮师傅你说看怨了,那什么地方更好看呢?”这个青年他把敖良的名字叫成号亮。敖良就说:“有空到西湖边去玩才有趣,柳浪闻莺、三潭印月、花港观鱼,比这里好几倍哩。”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嘻、哈哈嘻”地笑着说:“小青年没有见过世面,看到这些风景当大事体哉。”话虽这么说,但我认为各有各的特点,西湖风光果然好,但城隍山也有其特色,只不过是各人的看法不同而已。
    当时我们也不探讨这些话题,看过说过都一笔勾销,各管各做生活。时光渐渐在消逝,正所谓春去夏来也。夏日的白天长,下班吃过晚饭太阳还没有下山,何处去倒成了个问题。于是我们就约伴游西湖。敖良说西湖风光好,不妨去看看好在何处。我和松友在前面走,敖良皆夫人带着两个孩子随后面紧紧跟上。建忠通常是与星海一起走的,他们不知在何处玩松友也不顾问,人大了也该有自主权。从表厂到西湖边没有多少路,我们漫步在南山路上,夕阳的余辉慢慢地消失,夏日的热浪也随之过去;湖风吹来,透出一丝凉意。我回过头对敖良说:“敖良师傅你们一家子都在杭州搞副业,真让人羡慕。所谓一对好夫妻,两个小把戏;三年农民工,四季住一起。对吗!”敖良说:“你真会讲笑话,我也是没办法,两个小鬼放在家里不放心只好带出来。”这倒是真话,为了赚点钱只能如此。
    这时三三、二二的人群在湖边漫游着,并且越聚越多。只见许多游人向一个亭子走去,我们也跟了过去。这些人中有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其中一个拿兜鼓和简板,还有二人各拿一把胡琴。我们跟在四、五个女人后面一同走入亭子。三男人坐在石橙上,二人开始调胡琴,“哩啦、哩啦”地响了一阵,接着是兜鼓“得得笃”一声响,胡琴与兜鼓声连成一片,拉出了越剧的过门。附近的游客都向亭子间走来,一时间围得水泄不通。人多了温度自然升高,我们挤出了人群就向湖边走去,让湖边的凉风吹低体温。天渐渐暗下来了,环湖四周放出五光十色的灯 ,特别是三潭印月,在朦胧的夜色和灯光映照下,更显得奇妙好看。晚风渐吹渐凉,我们走了一圈仍然回到老地方。那个亭子里围观的人少了,胡琴和兜子还在响个不停。一个穿蓝色短袖衫的阿姨在唱“白蛇传”中的断桥相会,爽音虽然不这么好,但唱得比较动情。当唱到“断桥未断肠已断”时还流出了眼泪,音调也带上浓重的悲氛腔。一曲终了,人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走出亭子,又来到隔壁一个亭子。这里的亭子略微小一些,只有两根石橙。拉胡琴的和敲兜子的人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立着在唱十八相送。她们没有纸扇,只用手比划着唱。“过了一山又一山,前面到了紫金山…”听到此我们走开了,只听旁边有人在议论紫金山在什么地方,于是我们就驻足静听他们的议论。一个说在城隍山过去一点,一个说在钱塘江边上。我想这些怪谈不听也吧,又向旁边移了一些,只听有人在说祝英台读书的学校是在清河坊。那人说得有根有据,说道清河坊中学以前是女子中学,女子者英台也。也有人说在凤凰山北麓的万松书院。我想:祝英台不知是那朝人,那个古老的朝代是否有这所中学只有天晓得,谁去考证它。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到城隍山小屋睡觉。
    第二天还是上班,晚上仍旧到柳浪闻莺去听戏。大一点的亭子里已经有人在唱了,胡琴声远远就听见了,一个阿姨在唱红楼梦,旁边围着好多人在听。我们也不挤进去,就来到小亭子里。小亭子里不唱戏,有个人在讲戏,讲的是贾宝玉和林黛玉。旁边包围着好多人,在聚精会神地听。其人说:林黛玉是灵芝草转世的,因为前世那株灵芝快要枯死的时候,有一个专管露水的神仙救了她,给她天天降露水,这株灵芝就活过来了。为了报答他的露水救命之恩,灵芝说下世用眼泪水来回报他的露水情。于是灵芝转世投胎变林黛玉,那个神仙就急忙投胎变成贾宝玉。这人正讲着,又有一个人插进来说:“不是这样的,女娲用来补天的顽石后来变为神瑛侍者,见绛珠仙草长得好看,天天施以雨露灌溉它,这株仙草越长越好。仙草受雨露之恩无以回报,说他若转世为人,我也赶往人间,用一世眼泪还他的债。”先前讲的那人说:“那你继续讲下去吧,我不讲了。”她立起身要走,我们也跟着她走出亭子,后面讲些什么就不管它。大亭子里正在唱黛玉焚稿,唱调哀婉动听,倒有点像王文娟的腔调。亭子里边挤不进去,我们就在外边听了一阵。反正是来听的,又不是来看人的。
    我们天天到西湖边听戏,除了这地没有别处可去。我们农村哪有这般好事,每天下田畈争夺工分,我一个弱体力者争不过人家只好自认倒霉;晚上遍身疼痛,谁有心思唱戏听戏。要是农村也能像城里人一样惬意那该多好,这恐怕是梦想吧?有一次我们在西湖边上碰到一个老乡,他说家乡现在变得真快,都在传说要分田到户了。哦,这消息可靠么?若是真的,那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天天盼分田到户过好日子,看来梦想马上要变成现实了。秋天了,天高云淡,家乡的雁儿飞过城隍山,“哇、哇”地叫着传来喜讯。我想回家一趟,看看分田之事是否属实,同时也看看娘孩子三人。这正是:进城打工苦转乐,回家分田穷变富。要知农民工如何脱贫致富,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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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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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90#
    发表于 2016-2-10 09:41:16 | 只看该作者
    时来运转了,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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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91#
    发表于 2016-2-10 10:25:22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2-6 17:08
    受身份限制了,不然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这段格言送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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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25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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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92#
    发表于 2016-2-13 08:13:08 | 只看该作者
    真实生活的写照,那个年代生活中的一面镜子。虽然朴素无华,但值得一读,赞一个先,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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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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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93#
     楼主| 发表于 2016-2-13 10:09:33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2-10 09:41
    时来运转了,春节快乐!

    春节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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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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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9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3 10:11:17 | 只看该作者

    谢谢送与作者美好的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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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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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95#
     楼主| 发表于 2016-2-13 10:14:19 | 只看该作者
    -听雨 发表于 2016-2-13 08:13
    真实生活的写照,那个年代生活中的一面镜子。虽然朴素无华,但值得一读,赞一个先,期待下文。

    谢谢听雨先生认真的阅读!
    谢谢先生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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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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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96#
     楼主| 发表于 2016-2-13 13:03:50 | 只看该作者

    农民工[长篇连载]1 2 3 4 5 6 7 8 9---------

    本帖最后由 蕞尔小民 于 2016-2-13 13:12 编辑

       第十二回、浙大工地遭暗算 联营公司比技能
    却说西湖边听戏遇到老乡说乡下要分田到户,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想连夜赶回家,旁人说:“你也不能怎样心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政策下来了自然会分给你的,过几天回去吧,我们一同去。”这话说得有理,分田分地是大气候,不是一二个人的事,政策下来了自然会分的。于是我定下心继续工作,等正式分田时再回家。过了几天我们乘车回家,分田已成定局,二十年梦想终成现实。这天吃过早饭,生产队长叶荣山来通知我到队里开会。我们各带一条小橙走进队房,全队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队长宣布开会。这里顺便说一下,叶荣山原来是第七生产队的会计,后来七队分为二个队,我们是十六队,他由会计升任队长。他这个队长与众不同,没有一点干部架子,为人和气,不吃人家、也勿拿人家。在那个“上有天兵天将,下有生产队长”的年代里这种精神确实可贵。会上他说:“今天叫大家来队房商讨分田之事,上面政策是作二项分配,一是口粮田,二是责任田。口粮田按人口分,责任田按劳动力分。”接着他把队里的田亩数量及人口和劳力都讲了一边,然后大家讨论。社员们没有什么异议,巴不得早点分到户。其中有一人提出说:“田地有好有孬,如何搭配?”这个问题也很快统一了:田地排顺序,(从东往西或从南往北排)然后每户抽号也排顺序。不到一个小时都统一了,接着出田畈按顺序丈量面积分配。仅二天时间,所有的田地都分好了。遥想一九五七年闹着要退社自由耕种,迎“大旗会”闹事,二十多年后终于能自由耕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我家的田地分得不好。内边田灌溉的水路不通畅,海涂田是一块盐碱地,而且是流沙土。当时我也不去管它好不好,只要能自由耕种就是了,更何况孬的田地总有一人要接受,我不接受别人也要接受的。为此我更加坚定要做好农民工,靠这几亩田也过不上好日子,总是要向外发展的。
    第二年春节过后,我去责任田耕作了几次。可以自由自在地干活,不受干涉也不用淘气,倒也快乐。过起了“种豆南山下”的田园生活,日日与孩子共享天伦之乐。正月过后,天气渐渐转暖,有一个人来叫我一同到杭州打工。这人姓张名三,人很聪明,头脑灵活。他来叫我,我当然要去做,为了能多赚些钱过上好日子,只好与家人分别乘车上杭城。可是到了杭州,那人说还要乘长途车,我心里有点后悔了,不该不明就里贸然跟着外出。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只得跟着他们走。下了汽车,又七拐八弯地转了一大圈,来到一个小村庄放下铺盖。我的天啊,此村庄比我们村好不了多少。原来又是给私人造房。那个带队的负责人不是张三,张三也是被这人叫来的。既然是这样,那张三为何要叫我同来呢?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当时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我就跟着他们做,不做是有损失的,来回车费谁给我?大约做了半个月,工程做得差不多了。那时的农民基本上趋于贫困状态,能造一、二间小平房已是不错了,半个月当然能造好。一结账,收入极其微薄。我对张三说:“听说浙江大学有工程,有个嵊县人是专跑业务的,名叫魏某某,我想去找他。”张三一听就来劲了,说:“那你赶快去寻他,如果工程找到了就推你做负责人,我们都听你的,分派工作及记工都归你。”我想,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农民工,都是给人家扮下手的,即使懂得最多也只能扮下手。听说能做负责人,我当然劲头实足,于是拼命地跑,平时省吃俭用,这回却不惜多化费车费。
    第一天跑到“浙大”附近的小工棚里,魏某某不在,一个年青的女人对我说要明天回来,我只好悻悻地回到那个小村庄。第二天一早再去,赶到那里已经十点多了,魏某某正好在那,于是我就说明来意。魏对我说:“大的工程没有了,还有一只小工程,你是否要做,要做我去联系。”我想小的也可以,况且我是初次接工程,有多少胜算不知道,还是小一点的好,于是就说要的。魏说业务谈成功要付劳务费,我说好的,于是我们就谈妥了劳务费的金额,说好开工后半个月内给他。接着他领我去浙江大学工地,与“浙建公司”某工地负责人商谈,商谈的结果是叫我去寻一家上虞的公司签订合同。这种所谓合同实际上是现在的清包合同,“浙建公司”是包工包料的总包单位。
    我从“浙大”工地出来后就向沥东工程队驻杭州办事处走去。“杭办”负责人名叫杭国涛,他是我堂伯父的女婿。找到那里已经是下午了,堂妹夏娥在办公室里,我说明来意后,她去叫杭国涛出来。杭国涛大大的个子,威风凛凛地站在我面前。我有点不知所措,赶紧叫了声“国涛弟”,气氛缓和了些。接着我把“浙大”工地签订合同之事说了一遍,希望他帮忙。他想了想说:“这么小的工程我们不要。”那时沥东已经发起来了,不像井冈山棉织厂时期。我立了半分钟就走出门,到那里去找一家公司呢?后来转了一圈,来到上虞三建公司,找到何小水师傅。小水师傅是沥海东大街人,住在我岳母家对面。向他一说马上就同意,开出了介绍信并给了一份空白合同纸。我拿着这些至尊文件与“浙建”工地签订了合同,同时连夜赶回住处。张三见我回来了,连忙过来问我情况怎么样?我一五一十地向他告知,他听了后也非常欢喜。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辞别了那个“民房”工地,由我带领这批人向“浙大”工地报到,其心情不亚于十载寒窗一举成名之喜。安排好住处后,我们商议如何开展工作。工地虽小,但也要有相当数量的泥工和小工,张三提出他回一趟家乡,叫几个人出来,并开出了一份名单。我同意他的提议,我身边无人,是个光杆司令,一切都要依靠他的,只提出要带一个人员。第二天,张三回家,我带领几个人先做起来。过了三天,张三果然带了一批人出来,工作就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过了几天要领伙食费了,那时也实行“伙食费”制度,人总是要吃的,“伙食费”制度由来已久。张三说:“你工地走不开的,甲方经常要联系的,伙食费我和阿见去领吧。”我说:“好的。”张三处处表现出巴结的样子,况且阿见是我叫出来的人,我是放心的。伙食费发好后,张三处处带头工作,更让我放心了。可是好景不长,他逐渐脱离了我的指挥,笼络了一帮人,并连阿见也被拉过去了。我被架空了,所有的人都听他的指挥。这还不算,他竟叫我做小工活了,我知道中计了,懊悔不已。
    跑东跑西化去车费不计其数,损失人工费,还费了不少心血,到头来落得做小工下场。我不能再做下去,必须尽快离开工地。寻思如何脱身,尽量减少损失,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沉思良久,有三种策略可选择。一、跟张三吵一架,夺回权力,这是下策,因为我身边无人,一大群人都是他叫来的,我一开始就中了他的计;二、不声不响离开工地,等以后再跟他要损失,这是中策;三,想办法先弄到一些费用,这是上策。过了一个晚上,我同张三讲:“魏某某的劳务费到期了,现在伙食费发过还有些钱剩余,付付给他吧。”张三说:“总要付给他的,这件事就你去处理吧。”于是我在会计处领了钱到外边转了圈,说是付给魏某某了。下午我打好行李,向张三说了声回家去了。张三假装挽留我,说现在田里活也不忙,回家干什么,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一定要善始善终地做好这个工程。我说身体不大好,想回去休息。他说身体不好做些轻工作,工资不会少你的。我说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回去好,这里托你了、希望你管好。他说你方心吧,我会管好的。我知道他要的就是我这句话,他就可名正言顺地做负责人了。我就用魏某某的钱做车费,乘上回家的火车,心说:“魏某某啊魏某某,不是我要赖你钱,我也是被迫无奈只能先拿你的钱回家,你再到工地向张三去拿吧。”
    回到家里就意味着种田,日出而作、日末而歇,到也过得快活逍遥。有天我从田间回来路过桥头时收到一封信,信是堂妹夫杭百尧写来的,叫我到杭州去施工。这回我不再冒失盲从了,不回信也不出去,安安稳稳地种田吧,几年来一直东奔西走,趁着这个机会享受一下自由的滋味。夫妻、女儿、儿子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过了几天,又收到一封信,信里还附上一张证明,白纸黑字大红印。证明书的大意是说:某某师傅你有一定的施工技术,我公司特聘请你为杭州联运公司桥北工程队关砌职务,望你前来报到。我看了这张证明书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去杭州的念头,虽然急于赚钱,但怕又是一个圈套。
    当时我师父也没有工程,他因某工地得罪了一位大人,所以一直不给他安排工程。我们群龙无首,只好呆在家里。命也、运也、时也,范丹独裤坐灰箩的故事又在我脑中盘旋,且等时来运转吧。一天我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其人身穿墨绿式中山装、下穿一条黑式毕几裤、脚穿一双乌黑丈亮的皮鞋、肩背灰布包(那时还没有皮包)。自称是杭州联运公司来的,我连忙招待让座,他不坐而言曰:“信和证明你收到么?”我说:“收到了。”他说:“工地领导恐怕你不相信,叫我特地赶回来,你就去做吧,他们不会亏待你的。”我说:“再让我想一想,”他说:“不用想了,杭百尧已经在做了。因为图纸复杂,桥北队领导急于要招收精通图纸的人,所以要请你出山相助,这是一次机会,你还犹豫什么!”我说:“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我就跟你一同去。”就这样我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到了杭城。
    这是一幢阶梯形的房屋,图纸一大叠,要读懂这套图纸须化费一番真功夫。工地负责人叫孟智明,职务是施工员,人称“孟施工”。那时的施工员是工地最高统帅,也就是现在的项目经理,分配我的职务是关砌,也就是现在的施工员。晚上我和杭百尧及叶氏宗族聚在一起,共商施工方针,为了大家都能立住脚,必须抱成一团。杭百尧说:“桐灿哥,你在这里做关砌,我们也可沾些光。”另一人说:“这图纸很难,你看得懂么?”我笑而不答。
    第二天晚上工地召开会议,参加人员有泥工班长、木工班长、钢筋工班长(我兼任)和一些骨干分子。孟智明讲了这个工地的重要性,说只要这个工程顺利完成,以后接工程不成问题,有做不完的工程,不受没钱赚。接着挨个儿分派工作,当提到我时,他说:“这位师傅是新请来的,负责泥水匠的关砌。”这时泥工班长不高兴了,还以为我夺了他的权,他立即跳出来说:“要什么关砌!”孟智明说:“放样弹线都由他来,不用关砌你能做么?”泥工班长说:“这弹线谁不会弹。”孟智明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这么复杂的图纸我也有点头痛,你能保证不出差错?”这时人们纷纷走了,我也离开会议室向宿舍走去。看起来这次又要跑空了,我到堂妹夫杭百尧宿舍,向他说:“我还是回去吧。”他说:“你不用听泥工班长说,一切由孟智明说了算,孟施工叫你做你就做,不用怕他。”我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与人争权夺利不是我干的,我不能待在这儿。”他又说:“你这样一走人家还以为你不会施工逃跑了。”这倒是个问题,不明就里的人确要怀疑我不懂图纸溜走的,怎么办?我整整想了一夜,最后还是留下来。我作了心理上的调整,先找借口预支工资,做几天给他们看看,等显出我的技能后再离开。
    我白天在钢筋工场转悠,指挥工人制作钢筋,特别是梁上的元宝钢筋,角度和尺寸必须分毫不差,否则一根梁的钢筋套不拢就麻烦了。除了指挥钢筋工外,有时也睡睡午觉,只不过旁边有个游泳池,从早上九点起一直要吵到晚上十点。躺在床上静听管理员一遍遍地呼喊,就是不看图纸也不做其它活。每当夜阑人静时,我在床帐内拿出图纸偷偷阅读,一张一张地翻看,二天看下来我已经弄懂了。这以后我白天一直在工地转悠,晚上偷看图纸。那个泥工班长似乎在跟我较劲,天天捧着一叠图纸埋头苦读。一次我路过他的宿舍,他正在跟人谈话,说整天不看图纸,这人肯定不懂的。显然他在说我不懂图纸,我暗自好笑。其实我也在买关子,看图纸是偷着看的,并且把各轴线的尺寸都背熟了,为得是让他们临场吃一惊。
    工地垫层浇好了,就要放样弹墨线,我和泥工班长来到现场。他拿着图纸,我拿着墨斗和钢卷尺,二人各自心中有数。开始弹轴线时,我报出尺寸后,二人同拉钢卷尺做标记。一连做了几条轴线的标记,他都没有开口。我暗暗称奇,怎么他会顺着我的意愿弹线,万一我报错了怎么办。这图纸也够复杂的,弹了一个小时的线,还没弹完。当我报出某条轴线的尺寸时,他认为我错了。说“不对吧,不是这个尺寸?”我说:“那你认为多少?”他急速跑过去找图纸看,看好后又跑回来说:“对的。”我也不多说,与他继续弹下去,弹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弹完了。这时我们重新拿起图纸逐条校对,由他看图读数我重新丈量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回住处。在放样弹线的整个过程中,我没有看过一次图纸,他只有看过一次图纸。其实这人的水平挺高的,记忆率与我不会差;常言道一山不留二虎,有其人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不如早点回家。我边想边回宿舍,思索着如何脱身。
    接下来是扎钢筋,我是兼做钢筋班长的,指挥一大群人排放钢筋,并说明如何绑扎、间矩多少等。孟智明也来查看过几次,称赞钢筋扎得好。等钢筋扎好后我向孟施工提出辞程,孟坚决不同意,一再挽留我,我说:“弹线放样泥工班长会做的,不用我在这里了,我还是回去吧。”他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二人放样蛮合得来的,记忆率也挺好的,如能相互协作施工,对工地大有好处,不要为一、二句话而气恼回家。”我执意要走,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隆隆”的火车声中我又回到家里,过起了田园生活。年底杭百尧从杭州回来,他给我带来了工资,每工三元多点。百尧弟说:“叫你不要走你偏要走,这么高的工资不赚多么可惜;孟施工对你影响蛮好的。”这时我也有点后悔,不该意气用事,少赚了许多钱。话还得说回来,没有“浙大”工地的失败,联运公司也不会贸然回家的。这正是:有朝一日被蛇咬,难免十年怕井绳。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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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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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97#
    发表于 2016-2-13 16:15:02 | 只看该作者
    有技术在手,以后机会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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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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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98#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10:30:5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回、想赚钱误闯关东 弃老本回归公司
    自从联运公司回家以后,我一直找不到工作。在家虽然好,但赚不到钱是个现实问题。天上不会掉馅饼,于是我又东奔西走地寻找工作。有一天我在李金达家里串门,两人喝茶谈天之际,门外来了一个人,名叫李明龙,人称“小明龙”。原来李明龙在盖北乡有个朋友,想招一批人到黑龙江共同建造办公大楼。那里是否可去?明龙决定不下,故而来与金达商量。金达思索了一阵问道:“盖北这个人是做什么的?”明龙说:“是做油漆工的。”金达问:“油漆工在建筑上是没有分量的,他在黑龙江有什么脚路?”明龙说:“他们去年在黑龙江做过,有老关系的,今年要扩大,所以要我多招几个人一同去。”金达说:“你要么多去几个技工,有了技术力量,将来权力肯定属于你的。到那边去开创一片新天地,也是个好办法。”明龙说:“照你这么说还是去的好。”金达说:“当然要去试一试,不去可惜。你如果打算去的话,我叫几个人一同帮你,只要你们团结一条心,这条路可能闯得出。”明龙笑迷迷地点点头,说你再给我考虑考虑。他走后我又和金达聊了一阵,也就回家了。
    过了几天金达来我家串门,并问我黑龙江想不想去?我听后有点不知所措,去罢、路途遥远,万一跑空怎么办?风险太大。不去罢、老守着这几亩田地过不上好日子。我犹豫着答不上来。他见我这样,就说:“过两天你来我家中,我叫花猫一道来商量商量,你看如何?”我说好的。过了几天我去金达家里,正好花猫也在,我们就聊开了。这是一个早春二月的上午,春寒料峭,细雨蒙蒙。花猫上身穿一件黑色中山装,下穿一条毕挺的华达尼裤,剃一个冲顶头。我说:“花猫师傅,这么冷的天也不穿棉袄?”他裂开嘴笑着说:“我一向不穿棉袄,落雪天也只穿这些衣服?”,他说话的喉咙特别响亮,振得半间屋嗡嗡响(那时金达家里也只有半间屋)。接着就商谈去黑龙江的问题,金达与花猫谈得非常起劲,我在旁边听着。金达说:“华杰现在要办公司,还要招收一批固定职工。你们先去那边,等站稳脚,我也来那边,我们可用华杰的公司承接工程、开拓业务。那时我们都成为固定职工,老来能够拿退休金。”花猫又问:“小明龙这工程是否可靠?单凭他说说总有点靠不住。”金达说:“我们再问问他,情况可靠了你们就去,不过闯天下总要担点风险。”就这样商谈了一个上午,各人回家吃饭。
    又过了几天花猫来我家,他决定要去闯一闯,并劝我说:“一同去吧,或许能闯出个名堂来。”我问:“金达去不去?”花猫说:“他走不出,他要在华杰这里找一个工作,万一我们失利了也好有个退路,否则全军覆灭更加惨了。”我想:这也是对的,一支军队打仗时总要留一批后备兵的。不过我总有点胆小,前阶段我一直跟着师父松友做,有一种安全感,后来跟金达做也有一种安全感,现在金达不去我能去么?我还在犹豫时,花猫又说:“到年底赚二千元来大家多高兴。”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动心了,谁不想赚个一千、二千的,谁不想过上好日子,于是我答应再去冒一次险。为保险起见,我与花猫又到金达家商量。金达叫我放心去好了,并对花猫说:“桐灿体力不大好,砌墙做泥水活尽量叫他少做点,让他多管理施工方面的工作。”就这样我又一次冒险闯路子,一九八四年四月底,北上闯关东。
    我们一行十多人,乘汽车来到上虞火车站,那时的火车站已经不在曹娥了,设在平阳山路。同去的是:李绍江、李余政(花猫)、蒲志桥、我,还有花猫的儿子和徒弟。这六人是与金达有牵连的,算是一派吧。明龙带着他的老表和老堂,也有四五个人。其实我们这十多个人应该说成是一派的,真正的另一派是盖北人和余姚人。这么复杂的队伍,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向花猫说:“会不会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现在回转还来得及。”花猫紧锁双眉不出声,明龙很自信地说:“这么多人都去,说明形势是好的,去年他们工资很高,所以今年去的人特别多。”花猫想了想也说:“这么多的人都去了,他们也不是呆子,我们去吧。”于是各人都拿出车钱交给明龙,叫他统一去买车票。
    从上虞站乘车至上海,然后再在上海买车票去黑龙江。上海路天广场过了一夜,幸喜天气已经转暖,人还过得去。那时的火车不像现在的动车,路上振动的可厉害;开过济南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接着来到仓洲。当车上报出仓洲站名时,花猫说:“这是林冲充军的地方。”这时我就想起了林冲雪夜上梁山的情景,有一种被流放的感觉,同时也感觉身体发冷,从行李包中拿出了衣服添上。这样一路北上,振动加寒冷,一路添衣添裤,最后总算到了目的地:黑龙江省伊安县。
    车子刚刚定稳,年窗外雪花飘飞,当我们走出站后,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一行人像无头苍蝇似地乱奔,半小时后才来了命令,说是先找旅馆住一宿,明天再到工地。小明龙找好旅馆,我们把铺盖都搬入旅馆,住上了有暖气管道的房间。相识的和不相识的都住到一起了,我和花猫开始串门,从这间走到那间。花猫香烟度来度去,须臾间盖北的、小越的、余姚的都搞熟了。至此整个过程我们有点清楚了:原来真正的负责人不是小明龙,也不是盖北人,是那个余姚人,其人姓啥名啥也不知道。这条打工的链条是这么形成的:我们的头是花毛,花毛连接小明龙,明龙连接盖北任连根,任连根连接那个余姚人,那个余姚人再去找他的什么亲戚。一串长长的链条,你接我接的,这工程能赚钱么?我和花猫忧心忡忡、愁云漠漠,摇头叹息。事以至此,只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早起床,吃吧早餐等待他们的安排。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说乘车去工地。我们挑起铺盖走出外面,有好几辆马车停在那里,那个盖北人任连根叫我们上车,于是都上了车。我想:用马车拉人,路肯定不远的。我上车坐好后向前一看,领头一匹巨大的枣红马,后面再套上二匹普通马,据说这三马之车就是当地老乡的交通工具。只听车夫“驾”一声喊,然后把马鞭抛向空中,只听“拍”一声响,马车犹如汽车一样向前奔驰。一瞬间,耳边“虎虎”生风,我冷得发抖,赶紧缩紧身子。跑了二个多小时,来到一片荒凉的黑土地上,四周荒无人烟。还好,工棚倒是有的,于是我们住进工棚,接着生火烧饭。当时的东北大米确实不错,吃起来又糯又香,连菜也不用。就这样吃吃睡睡,休息了二天,明龙他们不住地开会、碰头,我和花猫睡懒觉。终于在某天下午召开会议,宣布了一些人员的职责,有主任、队长,班长以及财务出纳等等。其中李明龙定为施工员,我和花猫均没有什么职务。想当初金达关照花猫照顾我少做些体力活,花猫自己没权怎能照顾我?
    会后明龙对我说:“明天大家要开工了,你留在宿舍里看图纸,工资不会少的。”接着他交给我一大叠图纸。我也不言语,拿来图纸放在床头。吃好晚饭,花猫约我外出散步。在黑土地上,我们遍走遍谈。花猫说:“明龙图纸也看不懂却做起施工员来,图纸要丢给你看。”我说:“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舵手不内行我们应该帮他,翻船了你我都有生命之忧,一定要帮他打好第一仗。”花猫说:“估计他连经纬仪、水准仪也不会照。”我说:“那怎么办?”花猫说:“我照过好几次。”我说:“那你教他吧!我们潭头人不能被盖北人看轻。”花猫说:“那只能我们共同帮他。”说说谈谈,天已经暗下来了。五月的黑龙江白天特别长,下午八点钟太阳下山,九点钟天暗下来,清晨三点钟天就亮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抓紧休息,否则睡眠不足工作无劲,于是二人忙回到宿舍就寝。
    我看了二天图纸,明龙叫我和花猫去放样。盖北有个泥工叫夏文忠,他有点懂,但真正要他定位放样还有一定的距离。就这样三个人来到现场,我拿图纸指挥,花猫照经纬仪,夏文忠举标杆。半天时间定出点、弹出线,放好了样。泥工师傅砌墙时由花猫照看,钢筋和模板由我照看,实际的施工员是我与花猫。我们在工余时经常谈及此事,说这是“薛仁贵征东、张士贵得风。”我说:“薛仁贵就薛仁贵吧,只要张士贵不变坏,能赚到钱大家都高兴。”我除了施工外就负责钢筋,我们钢筋工场里有三个人,我和蒲志桥,还有一个是盖北小青年,名叫阿建。我专门翻样,有时制作箍筋,阿建也有点内行,做做还可以,我因此轻松得多。花猫有空常来工棚谈谈,他一边抽烟一边摇头叹息。他说:“这班人砌墙手脚慢,一天砌不了多少墙,将来工资不会高的。”有时同我讲,有时同绍江和志桥讲,几乎天天商谈去留问题。当第一次伙食费发出后,我提议大家节约开支,尽量多积些钱,以便凑足车费,尽早离开伊安。
    我们与金达的联络从来没有中断过,信像渡船一样的渡来渡去,当我们发出第一封信时就等回信。金达的回信是:要我们坚持下去,看看是否有转机,并说路远迢迢的到了那边,不要马上回家。我们只好耐心地做,等待好的转机到来。后来又发了信,金达的第二封回信是说:他正在联系工程,落实后会写信给我们的,还是叫我们暂时安心做。就这样,信件来来往往,我们都在煎熬中过日子。
    那里的工地非常大,施工队伍不只我们一家,我们抽空常去别的工地参观取经。东北的泥水匠比南方的强,他们都是用大铲砌筑的,做起来动作及快。还有一批娘子军泥工队,清一色的女工,每人拿一把大铲,砌筑比男工不会慢。我们南方人看得啧啧称奇,都说她们的工资肯定超过我们。工地里有小店,买些零星日用品还是有的。还装有高音喇叭,每天下午三点广播戏曲,播出最多的是龙江剧。有一出“朱卖臣”的戏,唱的是朱卖臣家贫如洗,没吃没穿的情境。别的唱词都听不懂,但有一句唱词却听得蛮清爽,那就是朱卖臣妻唱的“我可怎么活啊!”我们听了都感叹不矣,没吃没穿是不能活下去的;妻子与朱卖臣离了婚。唉,朱卖臣五十当富贵,我已经五十相近了,看来要穷一辈子,所喜的是妻子始终苦守着我。
    天气越来越热,正午的气温也有三十五度,比南方不会差。幸喜我在工棚里制箍筋,外面砌墙的可没有我们好。但只要过了下午一点钟天气马上转凉,到晚上穿衬衫还嫌太凉,半夜里要盖上棉被。就这样白天高温,晚上盖被地过日子,天天听龙江剧唱“朱卖臣”。我和花猫对于那种“薛仁贵”式的施工虽然心由不甘,但工作还是要做的,不做恐怕连伙食费也拿不到。就这么一层一层地做上去,结构终于到顶了。就在这时,金达又来了一封信,说他在上海接到工程了,叫我们回上海。
    接到信后六个人召开秘密会议,我和花猫等五人认为早点走为妙,但志桥不想回上海。做了三个多月工,只拿了些伙食费,中途走掉工资要泡汤。但我和花猫思来想去还是早点到上海为好,这里即使能算到工资也不会多的,这批人的技术素质太差,凭这样的做法一天能赚多少钱?更何况我是无名之辈,虽有施工技术但无功劳,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金达那里毕竟可靠,钱不会少的。我宁愿黑龙江的工资不要,弃掉老本也要到金达那边去做。就是五人回上海路费还不够,花猫说再过几天要发伙食费了,现有五人的钱凑起来有二人的车费,先走二人到上海报信,向金达说明还有三人随后就到。
    定下来后,李绍江和花猫的儿子先走,还有三人留下。我们一边打算走,一边还在工作,不能让人家看出来,否则伙食费不发更糟了。在等待的日子里,往往心急如焚,熬过了一星期,伙食费总算到手了,我和花毛向明龙说:“我们想回去了,这里结构已经到顶了,你施工不会困难的,工资你给我们算算来。”明龙挽留我们,但我们归心似箭,立即从伊安乘车到齐齐哈尔,再从齐齐哈尔乘车回上海。
    七月流火,热浪滚滚。我们从上海车站出来后,花猫叫我看住行李,他去打电话找金达。金达住在上海斜徐路连襟家里,花猫有他家的电话号码。过了一阵花猫转来了,他说电话已经打通,金达马上过来。过了一个多小时金达来了,他跟我们打过招呼,接着就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花猫问金达:“工地在什么地方?”金达说:“在嘉定戬浜,戬浜银行新建一幢房子,是包工包料的。”那时能做包工包料的工程工资一直很高,再加上金达与我是好朋友,我可放心地做了,不用再忧愁赚不到钱。这正是:几度无故走弯路,一朝有缘遇明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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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2-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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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99#
    发表于 2016-2-15 11:28:52 | 只看该作者
    外出打工好艰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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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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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00#
     楼主| 发表于 2016-2-17 16:55:47 | 只看该作者
    三叶草 发表于 2016-2-6 17:08
    受身份限制了,不然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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