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编外人 于 2025-10-21 15:57 编辑
鸣沙山下千佛窟——敦煌文博园 ——《香生行吟录·南湖夜话》中卷之十二 每逢节假日,国内知名景点便陷入“人从众”热潮,莫高窟预约票秒空,鸣沙山骆驼队排至山脚。在此背景下,我们在敦煌之行中邂逅了民间收藏家筹建的——敦煌文博园。因行程仓促,仅乘景区交通车两小时走马观花,虽未细品细节,但触目景象与耳畔介绍皆为真实观感,值得细说。
其选址堪称“敦煌黄金区位的明珠”,恰好位于莫高窟与鸣沙山月牙泉之间,驱车至前者十分钟、后者十五分钟,且紧邻314省道西侧百米处。按理应“自带流量”,但因工程未全收尾,入口无醒目标识——汉白玉牌坊大门近看雕梁画栋,“敦煌文博园”鎏金大字熠熠生辉,可搁在西北荒原中,便如黄沙半掩的珍宝,低调得融入天地。加之314省道车流如织、车速似高速,稍不留意便会错过,我们当初若非导航偏差,也不会误闯“敦煌古城”片场。最意外的是,“鸣沙山下千佛窟”并非噱头口号,而是眼前实景写照。
车子驶入园区,建在山崖上的主入口先入眼帘。此崖与鸣沙山遥遥相对,站在崖边观景台俯瞰,下方是数千米宽的山谷平滩,地表覆着细密黄沙,阳光下泛着柔金。当地向导称,这片平滩或是远古党河河间平原遗迹,因岁月变迁、河流改道成了沙漠环绕之地。近千亩园区铺展其上,如精心勾勒的蓝图,十三座博物馆群落错落有致,红墙黛瓦风格兼具敦煌古朴与现代简洁。项目已推进十余年,目前仅完成一期主体建设,美术馆、丝路馆等场馆内仍在装修展陈,但首条环形游览车道已蜿蜒成型,蓝色观光车穿梭其间,站点指示牌整齐有序,透着精致。
比起规划蓝图,我更着迷于园区“让文物重生”的复制艺术。多数人视“复制”为“造假”,但在此处,复制是对文化的虔诚传承。对国宝精准复刻留存本是文博使命,这里工匠用现代工艺复刻的珍品,不仅材质、色彩、细节“以假乱真”,精神气韵更添灵动。如复刻的莫高窟第259窟“禅定佛”,原作色彩斑驳,复制品保留岁月痕迹的同时,将佛像“东方微笑”弧度还原得恰到好处,温润慈悲,让人站其前,似能感受千年前工匠注入的信仰与温度。
游览车沿右侧山壁坡道下行至谷底,径直北驶。转过弯,全车人皆轻声惊叹——整片山体开凿成壁,石窟连绵如崖壁嵌珠,每孔内供奉复刻佛像石雕。从莫高窟第96窟红漆木构檐九层楼,巍峨挺拔与原版无二;到龙门石窟奉先寺大卢舍那像龛,佛像高三米,面容丰腴、衣纹流畅,背光纹饰清晰可见。尤其大卢舍那像缩小近十倍,贴近真人大小,少了威严多了温和。同行母亲正指像讲武则天与龙门石窟的故事,孩子听得入神,这般鲜活的文化启蒙,远胜书本文字。
游览车拐至大门右侧,此处无山体依托,仅有沙坡沙坎。建设者运来周边石料,配现代建材,按一定间距建人工石窟。石窟尚未完工,脚手架未拆,但雏形已现——拱形窟门、斑驳岩壁模仿天然石窟质感,内放半成品佛像,虽未上色却透着庄重。如今远观,零散石窟似戈壁上的积木“玩具”;待完工后,它们将通过连廊连成数百米石窟边墙,墙上雕刻《飞天》《九色鹿》壁画元素,脚下铺鹅卵石小径,成为鸣沙山下真正的“千佛窟游览走廊”,令人满心期待。
车子前行,沙洲古城渐入眼帘。仿古建筑群的城楼城门已具雏形,朱红城门高十余米,铜门环闪光,檐角风铃随风作响。城内虽空,但街道布局、房屋轮廓清晰,未来将复原敦煌市井风貌,让游客体验古敦煌生活。城门旁,复刻“太阳神庙”独具特色,白廊柱、三角形山墙透着西亚风情,让人忆起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古老神庙。这正应了文博园高总所言:“敦煌是丝路咽喉,自古为东西方文明交汇口,引入西亚建筑,是让历史交融感在当下重生。”
园中“磨盘之路”令人印象深刻。百米长路用甘肃各地征集的老石磨盘拼接,每块磨盘纹路深浅不一,皆是岁月痕迹。行走其上,脚下偶发“咯吱”声,似与农耕文明对话。园主称,建路初衷是留住这些渐消老物件。园区还征集大量藏品:陇南栗亭砚石质温润,边缘雕缠枝莲纹;根雕奇石天然成趣,或如雄鹰或似熊猫;千年胡杨木形态万千,枝干虬曲或风沙斑驳,透着“三千年”顽强生命力。本想细赏,奈何午后太阳似火球,地表温近四十摄氏度,只得匆匆离开,留些许遗憾。
离开时,夕阳沉于鸣沙山后,天空染绚丽橙红。当地朋友说,夜幕降临时,园区灯光次第亮起,黄沙在光影中泛柔泽,胡杨枝干勾金轮廓,石窟佛像似注灵气。届时游客可换敦煌风七彩游园服,裙摆飘飘漫步光影间,耳畔古乐悠扬、眼前壁画流动,宛如壁画飞天穿梭现代与古典之中。这般场景定是终生难忘的“敦煌梦境”,正待更多人亲身探寻。 仅以七律一首归结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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