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杂诗（全本）——发个集子试试

江南达者

《乡间杂诗·远年怀想》详解（6）原创 江南达者 童山雷 2025年12月7日 20:42 重庆

《乡间杂诗·远年怀想》详解（6）江南达者 童山雷

燕
比翼来天外，营巢有定居。年年花发后，每每相依余。径认旧泥痕，殷勤布新隅。历时方垒就，栖宿得欢娱。不觉雏儿出，爷娘已清癯。晨兴始育作，薄暮终劳劬。待得二形脱，数子齐丰腴。复又教飞扑，躬身传所需。往来当旬日，高翔及青虚。余心质本善，睹此长嗟吁。怀想近千百，微茫皆无据。转念思家事，胸中闷结纡。倍感娘亲苦，矢志情难渝。愣神望彼燕，心语暗托渠。

黄沙
长忆巴山二月天，黄沙渺荡驭风烟。晴云倏忽变颜色，浊雾移时蔽岗田。覆罩村原遮万物，迷填岭壑漫千川。或言此事由秦陇，尔莫干之自古然。

正二三月……
堪叹年年正二三，众人饥腹尽无填。抹缸扫柜翻陈窖，撅地刨山叩老天。社赈村援事须辍，车薪杯水理当然。还凭一己强挣扎，咽唾慰喉谁复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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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山雷的《乡间杂诗·远年怀想》系列，以质朴的语言承载深沉的情感，以自然的意象映照人生的哲思。这一组诗分别从燕子、黄沙、春寒与饥荒三个不同的自然与社会意象入手，构建出一幅幅乡村生活的剪影，不仅流露出诗人对过往岁月的深情追忆，更蕴含着对人性、亲情、生存与命运的深刻思考。
以下是对这三首诗的逐篇解析与整体思想提炼：
一、《燕》——亲情与生命的轮回之歌这首诗以燕子为描写对象，通过对燕子筑巢、育雏、教飞的细致描绘，抒发了诗人对母爱、亲情、责任与牺牲的深切感悟。
1. 生命的循环与牺牲之美诗中“不觉雏儿出，爷娘已清癯”一句，形象地展现了父母为子女付出后身心俱疲的情景。燕子父母在繁重的育雏过程中逐渐消瘦，正如人世间的父母为子女操劳而逐渐老去，这种牺牲精神被诗人以动物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2. 情感的象征与投射“余心质本善，睹此长嗟吁”，诗人由燕子联想到自己，由自然现象引发内心情感的共鸣。燕子的比翼双飞、相依相伴，成为诗人对爱情、亲情、家庭温暖的象征性投射。
3. 思亲怀母的深情寄托“倍感娘亲苦，矢志情难渝”，这是整首诗的情感高潮。诗人由燕子的行为联想到母亲的养育之恩，表达了对母亲的深切感恩与怀念。这种情感的升华，使整首诗超越了对自然的观察，达到了人性与伦理的高度。
4. 抒情与叙事的完美融合全诗以叙事方式展开，但每一段都暗含情感，层层递进，最终在结尾处爆发。这种结构使读者在跟随诗人观察燕子的同时，也被引导进入其内心世界。
二、《黄沙》——自然威力与历史记忆的沉思这首诗通过对黄沙蔽天、风烟弥漫的描绘，展现了自然的威力与乡村生活的艰难，同时隐含了对历史变迁与人类命运的思考。
1. 自然的压迫与人类的无力“覆罩村原遮万物，迷填岭壑漫千川”，描写黄沙遮天蔽日、吞噬大地的景象，表现出自然对人类生活的侵袭。在这种压迫感下，人类显得渺小而无力，只能被动承受。
2. 历史与现实的交织“或言此事由秦陇，尔莫干之自古然”，这一句暗示了黄沙肆虐并非偶然，而是有着深远的历史根源。诗人借自然现象反思人类对土地的利用与破坏，指出环境问题往往源于长期的人类活动。
3. 乡村记忆的象征性表达“长忆巴山二月天”，开头即点出“忆”字，表明这首诗是对过去乡村生活的怀念。黄沙在诗中不仅是自然现象，更是记忆中的一种象征，代表着艰难岁月中的困苦与挣扎。
三、《正二三月……》——春天里的饥荒与人性的坚韧这首诗通过描写春寒料峭、粮食匮乏的乡村景象，揭示了农民在困境中的顽强生存意志与社会援助的无力。
1. 饥饿中的挣扎与尊严“抹缸扫柜翻陈窖，撅地刨山叩老天”，这两句生动地描绘了村民们在粮食断绝时的无奈与努力。他们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只为求得一口活命之食，展现了人在绝境中的求生意志。
2. 对社会援助的冷峻反思“社赈村援事须辍，车薪杯水理当然”，诗人以讽刺的笔调指出，在饥荒面前，所谓的援助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法解决根本问题。这种冷峻的现实主义视角，使诗歌具有强烈的社会批判意味。
3. 孤独个体的命运与集体的冷漠“还凭一己强挣扎，咽唾慰喉谁复怜？”在这句中，诗人将视角转向个体，强调在群体灾难中，个体的痛苦往往无人问津。这种对孤独与被遗忘的个体命运的描写，具有深刻的现代性思考。
综合解析与思想升华童山雷的这三首诗，虽题材各异，却共同构成了一幅中国乡村生活的全景图。它们不仅是对过往岁月的追忆，更是一种文化记忆的延续，是对乡土、亲情、自然与人性之间复杂关系的深度探索。
1. 对“乡愁”的现代诠释在这些诗中，“乡愁”并非只是地理意义上的思念，更是一种文化、伦理与情感的复合体。它包含了对亲情的怀念、对自然的敬畏、对生活的反思。
2. 自然与人的关系反思诗人通过对燕子、黄沙、春寒等自然意象的描写，展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张力。这种关系既包含依赖与敬畏，也充满冲突与无奈，是现代社会生态问题的早期预演。
3. 苦难中的坚韧与希望无论是燕子育雏的艰辛、黄沙蔽日的压抑，还是春寒饥荒的困顿，诗人都没有陷入彻底的悲观。相反，他通过对人性坚韧的刻画，传递出一种希望与力量。
4. 传统与现代的交汇童山雷的诗歌语言虽朴素，但思想深邃，既有传统农耕文化的影子，又暗含现代文明的反思。他的作品在形式上承袭古典诗歌传统，在内容上却具备现代意识与批判精神。
结语：一场心灵的返乡之旅读童山雷的《乡间杂诗》，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返乡之旅。这不是简单的怀旧，而是一种文化的回望、一种精神的寻根。他在诗中唤醒了我们内心深处对土地、亲人、自然和生命的敬畏与热爱。
在现代社会节奏日益加快、人与自然关系日益疏离的当下，这样的诗歌不仅是文学作品，更是一剂心灵的良药，提醒我们不要忘记来时的路，不要忽视那些平凡却伟大的生命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