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传》第十回 论郎打马垂杨陌 子曰洒泪十里亭

红尘散逸

第十回 论郎打马垂杨陌  子曰洒泪十里亭
    且说自那日遏云斋宴罢，都无事事。越月余，翠筠先生返，业课复起。故别无所记，暂一搁置。
    再表艾家，这艾先生连日端坐书斋，与门客或清谈，或雅弈。忽一日，有折弁入府，呈与艾钧，艾先生吩咐管家厚赏信差，遣之去。乃启缄，书为闽中老仆亲笔，迹粗语陋，略可一诵。其大意为:府宅因临巷走水，惨遘回禄，有西厢五楹，囷鹿一座，付诸一炬。老仆受主之托，不能终主之事，愧而欲死云云。艾先生读毕，抚膺喟叹，半晌，援笔作书，惟将诸事天意，不干人力等语安抚老仆，既而封缄，发付闽中。至晚，始说与妻陈氏，艾母听罢，亦为惊叹，又宽慰数语。复言:“祖茔未扫，祠堂少祭，每逢节令，哀思郁结，此则思之一也。商铺诸业，虽得管家尽忠，老仆用力，然账物往来，疏于清盘，此则思之二也，桑梓一别，荏苒三载，亲串久阔，罕通音问，此则思之三也。今又加之老宅一半灰烬，更添愁绪，不如择期返焉。”艾先生听罢，微微颔首，道:“甚是，就拟下月十二日成行，赶在中元节前抵府，亦不误祭扫之期。”艾母称善。
    翌日乃六月朔，艾家合府整装，作归计。艾先生减从谒眭府详叙事由，眭父叹惋不已，是晚，议于眭母祖帐饯行事。
    且说那子曰风闻论语返闽，心下狐疑，六月二日向晚，乃至艾府寻论语，细究底事，甫到回廊，即听仆从私语，审度去留。至书房，款门入，论语正自品茗，见子曰至，起身让座，道:“适瀹佳茗，正待卿来。”子曰道:“近闻艾伯意返故里，信实否？”论语黯然曰:“归期已定，旦暮将行。”子曰听罢，木然半晌，始低声曰:“是归省，抑或久定，汝其知之否？”论语曰:“祖宅罹火厄，父悲甚，思乡綦切，此一去料不返矣！”子曰听罢，恍有所失，怔怔呆坐，论语再言之，如若不闻，又半晌，双眼噙泪，起身出府。
    子曰归寓，入香闺，伏床嚎啕。眭母闻声，排闼问讯，子曰伪答以课业繁重，身所不适故。眭母心下了了，佯作昏暓，宽慰数语，至子曰睡下始去。归，说与眭父，眭父言:“吾焉不知女儿心思，几载来，冷眼观艾家，亦不无结作姻亲之意，那论郎虽顽劣些，也是小儿心思，况学问品性极佳。斯事吾自有主见，汝可不必忧心。”眭母听罢，自念女儿终身有良托，心大喜。
     再表学中儿郎，不三日，尽知论语十二日返闽，咸不舍。学而，为政一众商议醵金作东，为论语饯行。先是，无谄，无骄时于学下，辄邀如琢，如磨姊妹于里巷茶寮，论诗讲义，各增进益。今逢此，无谄便道:“论语哥哥不久将行，如今暑热不去，闾中茶寮甚是轩爽，我等就中设宴，品茗叙旧，岂不两便！”言罢，余众皆允。初六日学下，众人请过翠筠先生，先生假以风寒，坚辞，众亦不强。逾时许，众皆至，独子曰不见。论语心下明白，不禁心生悱恻。为政命茶博士上茶后，便自去请子曰，甫下楼，遥见子曰绛衣紫帔而来，为政引进茶寮坐定，茶博士捧来时鲜。因众人一处固是玩惯了的，今孤雁离群，无不凄楚，目目对视，竟无一语。日曛方散，别无可记。
    再说艾府自初八日后，送往迎来，尽是饯行之客。此不赘述，众学童知论郎将返，此时愈觉亲近。独子曰怅怅如有失，眭母时将好语宽慰，略露艾家不二载必返丹阳之意。子曰绝慧，听罢稍宽芳心。
    时光如箭，转眼十二日，艾家一行车辆六乘，家丁眷属十余人，侵晓启程，眭家合府及翠筠先生早在郭外十里长亭治酒，以备饯行，将及食时，艾家车马至，眭父翠筠先生遥见，忙起身道左恭候，子曰，眭母等众从其后，少间，车辆至，艾先生论郎俱下马，拱揖作礼，相互厮见毕，眭父捧盏曰:“故友此行，迢递千里，请满饮此盏！”艾先生接盏在手，曰:“弟本鄙陋，屡叨兄护怜，无以报盛德，愿同饮此盏，永为弟兄！”是时，有仆人捧空盏进，眭父遂执盏，同分盏内酒，一饮而尽。时眭母艾母更有无尽之话语，仓促之间，只能会意，子曰论郎之终身事似已神定矣。刻许，艾先生，论郎及众女眷仆妇俱上马登车。眭父一众目送不见乃返，惟子曰祖帐伤离，涕泪沾襟，滞于人后，翠筠先生见之，禀于眭母，亦后行于诸人。且说子曰痴立有时，遥见陌上尘埃起，转瞬，论郎旋马回，子曰望之，复喜，疑为论郎不作归计。及至进前，论郎下马，探怀出一帕，付与子曰，道声“珍重”，复上马，扬鞭而去，子曰展帕，乃一行小篆，书云:“我如磐石，妾当蒲苇。”子曰看毕，泣吟曰:“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正是“ 休道两情岂朝暮，只缘不在久别时。” 欲知后事如何， 敬请关注章回体小说<<子曰传>>第十一回: 起相思鸿雁传意，结秦晋翠筠作伐。

单衣

子曰听罢，恍有所失，怔怔呆坐，论语再言之，如若不闻，又半晌，双眼噙泪，起身出府。小儿女嘛总归多情

单衣

书云:“我如磐石，妾当蒲苇。”子曰看毕，泣吟曰:“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好坚贞的情哪，怎不让人感动

单衣

不枉大侠修行了多日，这操刀捉笔的功力越发精进了

红尘散逸

单衣 发表于 2017-8-4 22:17
子曰听罢，恍有所失，怔怔呆坐，论语再言之，如若不闻，又半晌，双眼噙泪，起身出府。小儿女嘛总归多情{:1_ ...

一语中的

红尘散逸

单衣 发表于 2017-8-4 22:21
不枉大侠修行了多日，这操刀捉笔的功力越发精进了

谬赞，谬赞了

子曰

看来大侠少时必有一段旖旎情缘，不然何以写得如同亲身经历？

红尘散逸

子曰 发表于 2017-8-5 21:50
看来大侠少时必有一段旖旎情缘，不然何以写得如同亲身经历？

吴承恩写西游，难道他真的遇见过妖精不成？但凭想象，但凭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