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从这儿起飞（长篇校园小说，全文完）（第十二章已上首刊）

筱欣奕奕

第九章

    期末考试临近了，拆班的事校方没有再提，程珂叫大家别去想这事，先把期末考试考好。
    可是，原本应加足马力全力以赴向前行驶的小船，却在这当儿，遇上一场大风暴。
    一天放学前，文艺委员让程珂宣读了几个同学的名单，说去参加合唱队的训练。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学校历年来在合唱方面很有特色，经常在市、区比赛中获金牌，今年七月，学校将要参加一项歌会比赛。因人数不够，音乐老师就在他们班指定了八位女生，要求她们同合唱队一起排练，一起上台表演。名单中文笑冰、陈璐、许舵都没逃掉，也很无奈。这时，只听程珂说：“合唱可能会影响期末考试，你们几个自己看着办。”她们没理解程珂的意思，就一同向音乐室方向走去，那天就要开始排练了。
他们唱《毕业歌》，在音乐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弄得笑冰屁股坐得发麻，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走出音乐室，已经是万家灯火，笑冰火气被搞得挺大的。在车上，她忽然想起程珂的那句告诫，明白了程珂的意思。就是啊，弄得连做作业的时间都没有，不影响考试才怪呢！她当即决定：明天一定不去排练。
    第二天早上，笑冰、陈璐和许舵三人一讨论，达成共鸣，拉勾保证谁也不许出卖谁，一定不去排练了，邵玉琳和姚益清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果然，她们五人连着几天都没去音乐室。
    一天眼保健操后，广播里通知中午合唱队的同学去排练。她们几个一起暗笑被她们逃掉了。其实，哪里知道，一场大风波正等着她们。
    中午吃过午饭，笑冰和许舵去图书馆看书，一会儿，丁梦瑶突然紧张地跑来跟她们说快去排练，校领导已出面干涉此事。笑冰听后有点儿慌，便和许舵一起向教室走去，准备看看情况。
    教室里，她们见陈璐在笃笃定定地做作业，便跑去问她校领导有没有找过她。她摇摇头说：“来找我，我也不去。”“你们打算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陈璐问。“说过不去就不去呗！”她们三人相对一笑。
    这当儿，邵玉琳与姚益清也回到了教室，朝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也不去。于是五人便都做起了作业。
    一会儿，程珂走进教室，对她们说：“校领导来找过我了，叫你们一定要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朝她们笑笑，走了。剩下她们五个人凑在一起讨论，说起校方这种行为，她们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哪有强制学生参加合唱队的？便铁定心不去。但为了逃避校方再来找麻烦，笑冰、陈璐和许舵去了电脑房，邵玉琳和姚益清仍待在教室里，她们说她们要在次恭候校领导的“大驾”。
    只过了几分钟，曹书记便和程珂一起走进教室。程珂一眼便望见了正伏案作业的邵玉琳和姚益清。那会儿，教室里就五个人，程珂心里一阵紧张。
    “余若诚，你去把文笑冰、陈璐和许舵找去音乐室；丁梦瑶，你去找一下邵玉琳和姚益清。”程珂说着，一边朝那边看着，心中默默祈求丁梦瑶能明白她的意思。
    余若诚应了一声，便跑出了教室，丁梦瑶看看程珂，她不解起意，便小声地说了一句：“老师，邵玉琳和姚益清就在那儿。”程珂顿觉一股凉气袭来，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说了声：“你们在这儿啊，那就跟曹书记去音乐室吧。”那曹书记看了程珂一眼，扭头便走了。她们两人也就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程珂看看一脸疑惑的丁梦瑶，叹了口气，走出了教室。
    再说，余若诚在校园里逛了大半天，不知是否应该去找她们，他还真为笑冰捏了一把汗，最后决定还是去和她们说明情况，大家一起商量。
    电脑房里，余若诚说：“校方已经在全校‘通缉’你们了，程珂也弄得在校方面前出洋相，我想你们还是去吧。”见她们三人默不作声，余若诚说，“你们索性去跟校领导说清楚，告诉他们，你们不想参加排练。”
    “对，余若诚说得有道理，我们去跟校领导坦明立场。”笑冰说道，“我们这样躲着，总不是办法，程珂也会被我们牵连的，我们走吧！”陈璐很生气，说什么也不肯去，便回了教室。笑冰和许舵便互相鼓励，决定试一下了。
    一进音乐室，见所谓的校领导原来是曹书记，笑冰心中一阵发恨，两眼泛起了寒光。
    她俩被音乐老师叫上了台，站着。尽管下面有近二百只眼睛盯着她们，但她们还昂着头，那样子倒挺像即将为革命捐躯的仁人志士。一会儿，曹书记让她们去隔壁办公室坐一下，等会儿再处理这事。在那儿，她们看到了“战友”。
    排练结束后，曹书记跟她们谈了一大堆话，不外乎“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之类的，笑冰听着，心里在想：她为何不懂更起码的“人权”和“民主”。最后，曹书记问她们：“给我一个明确答复，去还是不去？”“不去！”四人异口同声，相当干脆。“那好，你们走吧！”曹书记刚想发火，又忍住了。
    回教室的路上，四人手握得紧紧的，都很激动。“人人都说你难缠，我们四人加上一个‘理’字，比你更难缠。”笑冰心中暗暗好笑。校方没理由逼她们做她们不想做的分外之事。
    一节课后，笑冰去办公室门口等程珂，她担心曹书记会与程珂发生冲突，因为，笑冰看到曹书记去了程珂的办公室。
    “哎，文笑冰。”见程珂果然出了办公室，“你们没去吗？”她很平静地问。
    “我们去了，和她们表了态。”笑冰也很平静地望着程珂，说。
    “表态？表什么态？”程珂不明白。
    “曹书记问我们‘去不去’，我们说‘不去’。”笑冰仍心平气和地娓娓道来。
    “哎，你知道吧，曹书记说我态度不好。”程珂好像有点生气，走到了笑冰的前面。
    “你不要生气嘛，这和你又没关系，她为什么说你呢？”笑冰快步上前，走到了程珂身边。
    “哎，我没有生气，我一直都希望你们这样做，你们果真这样了，蛮有个性的。”程珂露出了笑脸。“哼，你们几个都很淘气的。”又好像挺生气的样子，头也不回推开了办公室门，走了进去。笑冰这才回到教室。
    “好样的，有个性，有原则。”笑冰见她们四人围坐在一起，便走过去，对她们赞叹道。
    “哎，曹书记被你们气死啦！”后一天，程珂对笑冰说。笑冰笑笑，她发现如果没有程珂在背后的默默支持，她们一定不会这么轻松逃过此劫。而一场风波后的一切结果，程珂都一人承担下来，因为听杨靖伟说，那天程珂与曹书记在办公室发生了不小的冲突，而程珂只以一句“曹书记说我态度不好”概括，她似乎并不想让她们几个了解这件事的结果。想到这儿，她看到了程珂真心的默默的付出，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望着程珂走远的瘦小的背影，笑冰在心里说：“对不起，程老师，谢谢你。”

    很快，期末考试了，这回又有了新花样。同学们已经习惯了和一大帮不认识的同学呆在一起考试，不过这次，为了不影响高三年级高考前夕关键时刻的正常学习作息，学校就让每个考场里一半是高一学生，一半是高二学生，同桌坐在一起考试，这样既不容易使学生有作弊行为，又节省了教室。大家对此也没意见，听从学校安排。
    考试第二天，考完第一场语文，笑冰在走廊里碰到程珂老师。“考得怎么样？”程珂一见到她便问。“还好，就是物理概念题特别多。”笑冰看着程珂答道。
    近阶段，笑冰发觉程珂特别关心她，对她特别好，冥冥之中，她预感将有事要发生，可能与“拆班”有关。顺便提一句，那时，笑冰的《爱师论》似乎已如八国联军战争中被一把火烧毁的圆明园，只剩下一些可怜的残骸，面目全非的废墟。
    四天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校长在年级大会上宣布了一个很残酷的消息：文理科分班，这几天中决定好自己的选科。也就是说，校方不是拆一个班，而是把全年级全部打乱，合并为九个班。
    “呵，辣手的。”会散后，同学们纷纷议论。这样一来，就是说，笑冰他们班级的同学要分开了，程珂要与他们分开了。笑冰的“死党”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有些不愿接受校方的决定。
    “唉，烦死了。”后一天不去学校，笑冰在家直嚷嚷，她要烦三件事。
    其一，她预感期末考试数学、物理很糟，有点担心会不会挂“红灯笼”。
    其二，选科的事。她不准备学文科，物理一年下来，时常“红旗飘飘”，使她不敢对其想入非非。至于化学呢，倒还不错，能经常让她坐坐交椅，不过她听许多过来人说化学读上去很难的。所以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其三，班一分好，班主任要做调整，程珂再成为笑冰老师的可能性不到15%，希望甚为渺茫。
    笑冰越想越头疼，干脆去看搞笑片。因为这类影片经常让她“笑一笑，一切烦恼都忘掉”。不过这次好像没作用，相反让笑冰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演员疯疯癫癫，得了失心疯”，搞得心中像几十座火山一起爆发，威力惊人。这一整天都这样，挺难熬的。
    第二天下午，学校组织观看电影。笑冰早早地到了那儿，站了大半天，才等来了许舵。两人去了麦当劳买冰淇淋。出来后，见不少同学都来了，便向程珂走去。陈璐和丁梦瑶见到笑冰，开心异常，当着程珂的面，热烈地拥抱笑冰。笑冰发现程珂一直看着她们，尴尬之余，又见她俩吵来吵去，便一下子怒火中烧似的对她们吼道：“你们吵什么啦！烦死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她们两人先吓了一跳，后很慌地盯着笑冰看，心想：这家伙大概吃炸药了。笑冰见她们这样，也觉得刚才态度失常，才勉强向她俩撇了撇嘴，低头走到了程珂的另一边，这当儿，她们一群人出奇的安静。
    “你们先进电影院吧。”程珂打破了冷场，很平静地说，“文笑冰，你陪我一起等其他同学，好不好？”
    等大家走后，见笑冰站着发愣，程珂走到她跟前，问：“怎么了，不高兴啊？”
    “嗯，有点烦。”笑冰低着头，没精打采地说。
    程珂伸手搭住笑冰的肩，也轻轻地叹了口气。笑冰这才抬头看看程珂，却见她低下了头。她俩身高差不多，这会儿笑冰觉得程珂挺像可诉衷肠的朋友。
    “哎，想好了吗？准备选什么？”好半天，程珂打破沉默，抬头问笑冰。
    “可能是化学，我还没最终决定。”笑冰火气是已经荡然无存，但仍高兴不起来，低声说。
    “唉，以后不能再做你的班主任！”程珂显然也很失落，轻声感叹道。笑冰听了此话，一阵莫名的感动，听着这位老师的肺腑之言，笑冰感叹高中一年来如此迅速的思想转变速度。
    “哦，那还不一定的，也许有可能……”笑冰安慰起了程珂，不过话没说完就不说了，她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哎，我们不说这个了。”笑冰忽然提高了声音，朝程珂笑笑，向四周挺好的环境看了一会儿，她依然不习惯感动场面。
    这时她看到了她刚入初中时的班主任周老师。三年没见，她变化不大。笑冰望着她，想起了那时的日子，周老师对她宠爱有加的日子。她从笑冰跟前经过，没看见她，笑冰舒了一口气，看看身边的程珂，觉得是没什么必要叫她，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便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程珂温和地看着笑冰，亲切地问她。
    “哦，没什么，你看，姚益清来了！”笑冰避开程珂的目光，转头看见了远处的姚益清。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程珂拍拍笑冰的肩，开着国语说：“文笑冰，你先进去好啦！”太阳火辣辣的，虽然她们站在数荫下，但仍闷热地让人无法呼吸，程珂担心笑冰热坏。
    “没关系啦，我陪你！”笑冰看看程珂，调皮地说。一边拉下了程珂的手，握着。
又过了几分钟，程珂说了声“我们进去吧，不等他们了”，便牵着笑冰走进了黑黑的电影院，找着了自己的班级。笑冰随便捡了个空座位坐下了，发现旁边是陈璐，见她没生气，便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电影已经开始了，是记录片，笑冰觉得没意思，便和坐在身后的丁梦瑶聊起了天。
    这会儿，她俩讨论选科的事。一谈又是没完没了，梦瑶一会儿说她选化学，一会儿说她选文科，也打不定主意。笑冰回头说话当儿，见程珂一直望着她们，她便叫了声：“程老师，坐过来，我们谈谈。”笑冰身边有两个空位置。那以后，程珂便把选科的注意事项同她俩交流了一下，给了她们一些建议。最终，文笑冰决定选化学，丁梦瑶决定选政治。
    电影院出来，笑冰看到了俞雪。自从笑冰搬家之后，她俩在一块儿的机会就少了，放学后很少一起做作业，笑冰也难得去一趟俞雪家。在校她俩也不常遇见，都在忙各自的事。这会儿，两人见面格外亲热，便跑去了麦当劳聊了好一阵。
    俞雪说她选物理，这样的话，她的班主任就不会再教她了，但她心里也有些矛盾，这个水平如此优秀的老师不教她真是她的一大损失，但无奈她对化学不感兴趣。笑冰说她也舍不得程珂不做她老师，哪知这一说，漏了陷，俞雪一阵大笑，说：“笑冰，不要再不认输了，都‘舍不得’了，还说对程珂没好感。”笑冰“哼”了一声，说俞雪出她洋相。同时认了输，请俞雪喝了杯可乐，还告诉她：“我喜欢程珂，不管她以后是不是做我老师，我都会好好待她。”
    “好了，我把这秘密都告诉你了，那你也要告诉我，‘MATERIAL老师’是不是程珂？”笑冰想到了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她希望得到俞雪的证实。
    “你早猜到了是吗？对，‘MATERIAL老师’就是你的程珂老师。”俞雪说着，笑出了声，“我早说了嘛，你以后自己能找到答案的。”
    笑冰吸了一口饮料，随口吟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会儿又摇摇头，自语道：“不对，应该是‘若非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更恰当一点。”俞雪听着，觉得好笑，打趣说：“笑冰，你现在不得了哦，喝喝饮料，也会发诗兴啊！”
    “你不懂，我是有感而发。”笑冰打了个嗝，闭起眼睛说。

    那天晚上召开家长会，主要是选科的事和期末考试成绩情况。父亲回来后，笑冰得知她的物理又挂 了，不过她早有思想准备。
    第二天．分析考卷，笑冰没有好好听课，她的思想早就飞上了九重天。几天来一直心情不佳，有太多让她烦恼的事，一向洒脱、叛逆、不识愁滋味的她在这几天中似乎成长了不少，更明白了一些所谓的“人生在世”。
    下课后，她与许舵一起去办公室找程珂。笑冰跟程珂说她决定选化学。程珂点点头，叫笑冰在今后的学习中努力刻苦，再接再厉。
    沉默了一阵子后，程珂对她们说：“我要不教你们了，我们大家都要分开了。”语气和那天不同，笑冰知道为什么，但她听了那话，心中也一阵难过。
    “是啊，程老师，我很舍不得的，你真的很好的！”只听许舵抑扬顿挫，感叹词一连串地说。
    笑冰听了，不由得，只觉得汗毛孔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打了个颤，对许舵却这么说：“哎呦，不要那么说嘛，听起来挺难受的。”
    许舵见笑冰这样说，心中明白了几分，她也知道笑冰很喜欢这位程老师的。便故意说：“怎么啦，吃醋啊？”笑冰发现程珂一直低着头听着她们的话，听到这儿，却见她抬头朝笑冰怪怪地一笑。
    许舵见此情形，拍了拍笑冰的背，对着程珂笑笑，便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笑冰和程珂两人，程珂低着头，笑冰也低着头，两人情绪都颇为低落，沉默了好久，好久，都没说一句话。笑冰不善于表达这种酸味十足的话，程珂也是，她们想说但说不出口，所以都等待着对方开口。
    良久，笑冰清了清嗓子，说：“程老师，我……”一边把目光移向别处。很多话就在嘴边，但不知怎么说。一会儿，发现程珂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站地笔直的笑冰看不到她的脸部表情。
    “程老师。”笑冰又轻轻地唤道，这才见程珂抬起了头，她的目光中分明地泛着什么光，笑冰心头一颤，也觉自己受了感染，她努力地抑制着，又似乎有太多的话要对程珂说，这时，她感觉到了在眼眶中打转的液体，“我走了。”笑冰最终从嘴角挤出这三个字，随即与程珂对视了一眼，便转身迅速地离开了办公室。她怕再如此耗下去，程珂会表现得不坚强，她更怕自己会让程珂看到她动容的脸。

    后一天，结业典礼，笑冰很早到了教室，她想和同学们多呆一会儿时间。不过，她一到，也没说话，就伏在桌子上，把手藏在手臂里。
    一会儿，笑冰听到了程珂的脚步声，便抬起了头。程珂让她等班长来后，把点名册送去办公室，笑冰点点头，没说话，便又继续原来的动作，心里各种滋味交织着。余若诚来后，笑冰问他拿了点名册，走进办公室。程珂接过，说了声谢谢，笑冰看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这期间，笑冰没说一句话，似乎忘了师生间必需的礼节性问候。
    八点过后，程珂打着笑脸，走进教室。笑冰也坐坐好，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笑。开心一点儿嘛，毕竟最后一次大家这样坐在一起了。笑冰想着，便和陈璐说起了话。
一会儿，程珂开始发奖状。
    “啊，我也有吗？”笑冰见程珂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张，挺意外地自言自语。“学习勤奋奖”笑冰自认为学习并没有很勤奋，至少有很多同学比她刻苦，她感到有些奇怪。“哦！”笑冰突然明白了程珂的苦心，“我会的。”笑冰心中暗暗发誓。
    程珂让每个同学在一本漂亮的本子上留下一句话送给她。笑冰一直来都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便概括成了这样几个字：

程老师：
感谢你一年来对我的关心、帮助和支持。
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感觉的老师。
我会永远记着你这个曾左右过我心情的朋友。
我只希望你NEVER  FORGET  ME
我会把一切美好祝福一直送给你。

    那天结束时，程珂说了句：“今天就这样，我们在此再见。”便快速走出了教室。同学们也呆坐了好一阵，才渐渐散开，这天的场面甚是感人。
    陈璐看着笑冰竟然眼睛涨潮，笑冰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她明白陈璐对她的深情厚意。
    这天，笑冰与程珂又是好一阵的对视。说真的，所有的老师、同学之中，她最舍不得的是程珂。程珂也很喜欢笑冰，连同学们都看得清，笑冰自己心里当然就更明白了。
    后几天，笑冰在家休息，她就乞盼着程珂能再做她的班主任，只做英语老师也行。同时盼着一个星期后大结局的到来。

筱欣奕奕

钢钢好 发表于 2015-3-13 15:25
刚刚看到第六章，感觉奕奕版写得好厉害。青春期的女孩，那种无所畏惧，那种敢作敢当，还不乏内心柔软细腻， ...

感谢钢钢版提读，过奖啦，问好:handshake:lol

筱欣奕奕

小蜗 发表于 2015-3-14 17:19
读到第九章了，文中的悬念设置得很有期待感。

亲爱的小蜗累不累啊？欣欣备茶了

筱欣奕奕

小蜗 发表于 2015-3-14 17:29
一点不累啊，不过茶很喜欢。不急不缓，似随意又有点心机的高中生活，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lol:hug:

筱欣奕奕

第十章

    一个星期虽然难熬，但还是飞逝而过。这天，笑冰早早地到了学校，镇定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文笑冰，你真早啊！”程珂见笑冰推门而入。
    “程老师，分班结果怎么样，我在哪个班？”笑冰直接问道，也忘了礼节性的问候。
    “你的班主任是教英语的，叫谢晓语，我教物理班。”程珂说着，低下了头。
    笑冰皱了皱眉，拿过程珂手中的工作笔记。上面详细地写着分班的结果。笑冰发现她和姚益清、杨靖伟在一个班，程珂是许舵的班主任。笑冰看着，不由叹了一口气，把那本笔记还给程珂后，便离开了。
    走进教室，已有许多同学坐着了。笑冰默默地坐着，看着正聊得欢的陈璐和丁梦瑶。
    一会儿，铃响后，程珂便走进了教室。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便开始读每个人的去向。之后，便说了声可以去新班级了，就散了。
    姚益清与杨靖伟经过一年的交流，如今的感情颇为不错，杨靖伟很疼爱她，姚益清的腼腆和害羞依然存在，不过这个“小鸟依人”型的女孩也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孩。杨靖伟为了和姚益清在一起，放弃了他极赋灵感的物理，选择了化学。姚益清口中不说，心里明白，这也让她更体会到了不善言辞的杨靖伟对她的好。
    笑冰看着走在她前面的他俩，想起了那时侯余若诚和她的对话。
    “文笑冰，你选化学是为了你的理想吗？”
    笑冰心中一惊，余若诚似乎已经很了解她了。不过笑冰没把心中的震动反映到脸上，只是很平静地说：“你认为呢？我是不是一个敢为理想执著追求的人呢？”
    “我觉得你是。我好想继续和你坐在一个教室里，走过三年高中生活，所以我也想选化学，但是……”
    “往下说吧，没关系的，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但是我很喜欢物理，我觉得学物理，我更有把握考入我理想的大学，所以我告诉你，我的决定：我选物理。我想如果我是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错过我的理想，那么能为理想放弃很多的你一定会看轻我的，是不是？我想我也应当做个为理想执著的人！”余若诚镇定地慢慢地说，“再说，我想我们还是能经常碰面的，只要你愿意。当然，如果有缘，两年后，我们能更快乐地在一起，我会等着这一天的。“
    笑冰听着，心中为他涌起骄傲：“对，我觉得同学们都应像你这样，我喜欢有责任感的人。”她在心中暗暗说道。也忽然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觉。笑冰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嗯”了几声，对余若诚笑笑。
    刚才，笑冰知道了余若诚和陈璐在一个班。
    笑冰这样想着，心中不禁为余若诚叫好。

    一会儿，便到了新教室，笑冰和姚益清坐在了一起，杨靖伟坐她们后面。笑冰看看姚益清和杨靖伟，两个她挺要好的朋友仍和她在一起，心里也有了一丝宽慰。
    在笑冰环顾教室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正对她笑得灿烂的孙佳彤。“哎，和她真是缘分不浅啊，九年的同班同学，高一才分开一年，后两年又要在一起了。”笑冰想着，便朝她眨眨眼，打了个招呼。
    看着一群陌生的面孔，姚益清感到一阵孤独，往日同学们熟悉的笑容似乎已经成为历史了。姚益清这样想着，看看身边一语不发的笑冰，发觉这个平日里对新鲜事物情有独钟的“文大诗人”今天见着这么多新鲜人物，非但不高兴，而且一句诗也不念，闷闷不乐的样子。当然，姚益清理解她的心思，还不是和她一样舍不得以前的同学吗？
    这样想着，老师走了进来。这会儿，笑冰看着她，从记忆里搜索，接着便确定从未见过她。这老师长得很高，戴着眼镜，看似比程珂更年轻，但她挺严肃的，笑冰看到了那副眼镜后面严厉的眼睛，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这使她突然想到了那时的“老虎”。
    等这老师做完自我介绍后，她开始安排座位，原先坐在一起的来自同一个班的同学都被她逐一拆散，当然，笑冰与姚益清也没逃过这一劫，姚益清坐到了另一组，同时一个女生也被安排成为笑冰的同桌。
    笑冰看了她一眼，短发，带着副眼镜，一本正经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一点青春快乐。笑冰心里一凉，不由暗暗叫苦，也没与她打招呼，任由她坐下了。
    不一会儿，座位调整完毕后，那老师便开始发言了。从暑假生活要求到暑假生活作业，从分班学生来源到新班级班规细则，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笑冰听着，心中的怒火也积蓄着，她感觉到她的脸色也在一直变化着。这会儿，她又想到了那时的“虎皮鹦鹉”。
    这段时间里，笑冰就这样飞快地旋转着她的思绪，没与新同桌说一句话。那女生也没说话。楞楞地靠后坐着发呆。“此人一定是个书呆子”，笑冰对同桌下的第一个结论，不由心头又气又恨又无奈。
    终于，这老师长篇大论、作报告似的结束了话题，笑冰也舒了一口气。
    “天啊，这往后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啊？又凶又烦的班主任，又傻又不会说话的同桌，与程珂、陈璐相比，我体会到了‘天壤之别’的涵义。”笑冰走出教室，对着与她同行的姚益清吐了一大堆苦水。
    “是啊，有同感。”姚益清也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她们向原来的班级走去，程珂让同学们见完新老师面之后回教室，大家留个影。
这个教室还没放，余若诚和陈璐在这个班级里，笑冰透过窗户朝里望去，见班主任是个五十出头的女教师，话说个不停，脸上倒是一直带着笑，看上去蛮和气的。笑冰原来班级的同学们在走廊里都大吐苦水，互相谈论着对新老师、新同学的印象。
    这时，程珂走过来，见到了站在一起的文笑冰和丁梦瑶。“来，到办公室来吹空调，外面太热了。”程珂对着她俩招呼了一声。
    办公室里，丁梦瑶随意地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文笑冰伏在窗台上，眺望盛夏的校园，程珂在一旁站着，三人沉默了好一阵。
    这样几分钟后，笑冰转过身，靠墙站定，便看到了正站在她跟前的程珂，程珂望着笑冰一阵，叹了一口气，一手搭住了她的肩。
    “哎，怎么办啊，为什么要这样？”笑冰涩涩地说。
    程珂勉强冲她一笑：“就这样办吧，大家都一样。文笑冰，其实我……，当然……”程珂就这样语无伦次、莫名其妙地说些笑冰听不懂的话，当然，笑冰也没在意，便低下了头。想想程珂就这样与她脱离了直接的师生关系，有些无法接受。同时，笑冰决定重新修建她的《爱师论》，她告诉自己，程珂只是个例外。
    很久，笑冰才回过神，发现她们这个动作已持续了一段时间。她便抬起头，看看程珂，发现了她水雾朦胧的眼睛，心中不免一阵苦涩。程珂这才放下搭住笑冰的手，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
    笑冰觉得她眼睛里正在往外渗的液体已快找到了出口，她很努力地克制住，很努力地紧紧关闭闸门。过会儿要拍照，她不能让自己失去常态。几次深呼吸后，稳定了以下情绪，度过了危险期。
    她轻轻地把双手放在程珂的肩头，探头对程珂耳语：“暑假，我打电话给你。”这会儿，见程珂回过头，很灿烂地对笑冰笑了一下，点点头，便走出了办公室。她把全班女生都叫了进来。
    再与程珂面对面说话，她已经神采奕奕，笑冰暗自佩服程珂情绪控制之适度。
    这帮“死党”围着笑冰说了一大堆话，最后笑冰说：“大家记着这句话：‘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二昆仑’。”“哈哈，大诗人总算开口说了句诗，我还以为她被分班这事弄得没了诗兴，不再吟诗了呢！”姚益清在一旁说笑，“告诉大家，我和她仍是同班同学。”
    程珂在一旁看着，心中倒也开心了不少。
    拍完照后，大家便离开了。陈璐和丁梦瑶拖着笑冰去留张影，她们就在校园里又呆了一会儿。
    走出校门，突然一阵大风吹过，笑冰眼睛一阵涩，她告诉自己那是吹进了沙子。

    “为什么不到一年的相聚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为什么这几天的告别，我会感觉这么难过？为什么经过这么多次分离后的我，会对这次的分离如此不习惯？为什么与老师‘誓不两力’的我，会在心里为程珂留下这么大的空间？上了高中，真的变了很多吗？”笑冰不断地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文母说笑冰上了高中，“坏”很多。笑冰明白母亲所指的“坏”的涵义。她在不断地成长着、蜕变着。暑假是漫长的，笑冰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暑假是难熬的，她不时地想着新班主任与新同桌，不免总是叫苦不迭。暑假是安逸的，让她静静地回忆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她常与程珂挂个电话，向她吐露内心世界的奇妙。
    笑冰发现她与程珂的角色正在转变，就如程珂那时安慰笑冰的话：“脱离了直接的师生关系，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不是吗？”
    就这样，笑冰抚平了分离带来的伤心，重新回到原来的个性，走过了这个暑假，带着积极快乐的心态，走进了高二。

    且说，陆菁来了个电话，约笑冰去茶坊畅饮。
    茶坊里，两人敞开心扉畅谈着。笑冰向陆菁陈述着她记忆中高一的点点滴滴，谈论到与初中生活的差别。陆菁说笑冰变了，开朗洒脱的个性中沾染了一丝多愁善感，学会了真心诚意地爱一个老师，学会了念旧、感伤、心平气和。笑冰说陆菁也变了，眉间会时常流露淡淡的忧愁，心高气胜的“王者”懂得了倾听和抚慰，充满热情的心灵看到了些许为竞争名次而产生的尔虞我诈的残酷。
    陆菁说她这一年并不快乐，学业上失去了明显的优势，同学交往中看到了猜忌、欺骗的目光，师生交流中体会到了老师的偏袒和高傲。
    高中一年级，让花季女孩逐渐成熟，逐渐形成世界观，逐渐看到了人性的复杂和多变。

    很快，暑假到了尽头，开学前一天返校，与新同学第二次见面。
    这天，笑冰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地走进教室，见同桌已经来了，她正在擦她俩的课桌。笑冰走到她跟前：“嗨，同桌好，谢谢你帮我擦桌子，椅子我自己擦好了，不麻烦你了。”
    这位同学只听得一阵欢快的笑语，见是她的新同桌正友好地对着她笑，和那天怒火中烧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也便回赠了一个笑脸，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笑冰这才发现同桌今天没戴眼镜，眼珠活灵活现，看不出一点“书呆子”气，心里一阵高兴，说道：“我叫文笑冰，是原来程珂班级的。请教你……”
    “哦，原来你就是文笑冰啊，我曾经听说你的名字。我叫奚芸，和你同学孙佳彤是一个班的，赵玥的高足。”奚芸说着，满脸笑容，很调皮地朝笑冰眨眨眼。
    “奚芸，我好像没见过她，她倒好像知道我一些事，我文笑冰何德何能，怎么会名声在外呢？”笑冰暗中奇怪，又觉得好笑，便坐了下来，打开了书包，口中默念着“奚芸”这个名字，总觉得有股诗意，这时一句诗突然呈现在她脑中，她便念出了口：“溪云处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笑冰豁然开朗似的，“你的名字的由来是不是因为这首诗？”
    “早听说孙佳彤有个好朋友，人称‘文大诗人’，今天一见，果然不假，说话不到三句，就脱口吟诗，嗯，你真厉害。”奚芸面带崇敬，很高兴地说，“我名字哪有你想得那么有诗意，很普通的嘛，哈哈，原来我的名字还可以统领一首诗，今天倒是收获不小，谢谢你啊！”
    笑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没你说的那么了不起，只是知道几句古诗而已，不值得你如此夸耀。”
    “嗨，你还挺谦虚的。”奚芸边整理课桌，边和笑冰聊得欢，“你们程珂很棒啊，听说很为你们着想，是不是？她有一次代过我们老师一节课，水平不错哦，你真幸福，有这样的班主任！”
    奚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笑冰只在旁边安静地听，这会儿见她停下话语，便说：“你们赵玥也挺好啊，她是我们的语文老师，能和学生打成一片，挺可爱的。”
    “哎，她是挺有趣的，但一点师长样子都没有，我觉得我心中对她没有一点敬重，这样感觉一个老师是不完整的，我觉得程珂不错，又可当作尊敬的师长，又可以当理解同学的朋友。”
    “哦，原来你对程珂印象这么好啊，程珂是那号人物？竟能收伏她并不认识的同学。”笑冰心中暗自好笑，又觉得奚芸是个很有见解很健谈的人，看来第一印象的确很不准。
    她俩就这样聊了一阵，发觉很谈得来，话题也转换了好多个，两人都觉得对方与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不久，新班主任走进了教室，学校广播也既而开始。曹书记在广播里仍连绵不绝地说着新学期的德育目标、德育重点。笑冰看了看正坐在讲台边的翻看着报纸的谢晓语，对奚芸小声说：“你对谢老师第一印象好不好？”
    “我觉得她很像我幼儿园老师，很细小的地方都要管，挺烦人的。哈，你对她的感觉不太好，是吧？因为那天我看你一直都是气呼呼的，看着她的目光都是‘虎视眈眈’的。”奚芸在一旁低声地说，同时脸上表情也一会儿痛苦，一会儿灿烂。
    “是吗，我那天一直是气呼呼的，你看得出啊？难怪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是‘书呆子’了？”笑冰有所感悟，打趣地说。
    “那天你真的是挺可怕的，我还以为你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呢！今天早上你和我打招呼，我还有些害怕呢，后来才知道你就是赫赫有名的‘文大诗人’，我才放心，我还简单地了解一些你的事，孙佳彤好几次和我谈起过你。”奚芸的口才不错，一出口就是一段文字。
    “是啊，那天我就把这老师与程珂作比较，越比越不好受，心里的感觉就从无奈到伤心，再到不耐烦，最后到可恨。”笑冰对奚芸吐露心声。
    “哎，也难为你了，从天堂掉下来的感觉是很难受的，我能体会。”奚芸颇感同情地说。
    笑冰心头一紧：这人好像很能透视我的内心世界。
    广播结束后，谢晓语又打开了话闸。当然，老师的大道理教育时间一长，便激起了笑冰的叛逆情绪，她在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烦闷，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笑冰捕捉不到一个能与她内心产生共鸣的眼神，不禁又想起了程珂那双能传递信息的眼睛，那张亲切温柔的笑脸。
    在这样的情形下，往日被程珂击溃的《爱师论》似乎这会儿又在笑冰心中蠢蠢欲动，在那片她耕耘了几十年的土地上，笑冰又开始打下地基，她要重建《爱师论》，当然会开一扇门，只为程珂自由进出。

    且说，一个新建立的班级，班委是少不了的，经过原先班主任的推荐，谢晓语宣布了新班委的名单。这会儿，笑冰倒是开心得不得了，程珂很能体会她，知道她对财政工作的反感，没向这位老师推举。最终，笑冰不列入此项名单，她如释重负，深呼了一口气。“无官一身轻”是笑冰渴望已久的生活。再说，在这个“老虎”与“虎皮鹦鹉”并存的老师身边做事，日子一定不好过。笑冰暗笑逃过一劫，多亏了程珂的理解。
    取到新书后，便放学了。笑冰和姚益清说说笑笑，向楼下走去。
    “文笑冰，我看你今天和你同桌聊得很投机的，她不错吧，挺能说的，是吧？”
    “是啊，她是赵玥班的，口才很好呢！看样子，今后和她在一起，一定蛮开心的。你呢？同桌怎么样？”
    “我同桌很可爱的，说话很幽默的，我觉得她有点像‘加菲猫’。”姚益清说着，笑出了声。
    “是吗？‘加菲猫’啊，这倒是挺好玩的，明天介绍我认识。”笑冰很喜欢卡通动物形象，“加菲猫”也是她很喜欢的。
    她俩聊着，便下了楼。这时看见迎面走来的程珂，她身边还有位老师，正与她说着。
    “程老师，好久不见，今天很漂亮嘛。”笑冰挺兴奋，冲着程珂微笑。
    “哦，文笑冰啊，两个月没见，你好像瘦了很多呢。怎么样，新班级习不习惯？”程珂看到了笑冰，便和身边的老师停止了对话，对着笑冰又是一阵灿烂的笑，“哎，姚益清，你们在一个班对吗？很好，以后多互相照应。”程珂看见了笑冰身边的姚益清。
    “程老师好。”益清打了个招呼，笑得挺欢。
    “还有啊，谢谢你哦，这下我终于可以不管班级事务了，我也可以省点心了。”笑冰忽然想起，便和程珂致了谢，“哈，太好了。”说着，轻轻跃了跃。
    “我们走了，两位老师再见。”见她俩点头，笑冰便牵着姚益清向校门走去。笑冰 这才想起，那个老师就是经常来找程珂的高二老师，她这会儿要教高三了吧。
    “程珂，你这学生还挺有趣的，你现在还教她吗？”那老师问，一边望着她们跑远的身影。
    “不教了，她学化学了，才和她相处了一年，觉得她是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学生，还真有些舍不得不做她老师呢！”程珂有些遗憾，但仍带着微笑说，“她有时候很像小孩子，有些不可理喻，但有时候又像很懂事的人，说些很有独特见解的话，在她身上，我也学到一些没想到过的问题。”
    “哦，这样啊，她是你们班的那个副班长，是吧？”那老师挺感兴趣地问。
    “嗯，是啊，其实她主要任务是‘财政部长’，专门管钱方面的事。”程珂见她想了起来，挺高兴的。
    “哈，怪不得她说她不当班委很高兴，我看她是收钱收怕了。我们班的那个生活委员也是，每次收完钱，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着也蛮心疼的。”那老师笑着说。
    “走吧，去我办公室，我给你一些资料。”程珂说道。

    新学期转眼又开始了，学校里又迎来了一批新生，看着他们黑黑的脸颊，笑冰想到了去年的军训。时间真是无情，一年的经历似乎就如昨日，转眼就到了高二。
    当然，开学第一周总是最具新鲜感的。笑冰惊奇地发现他们班的化学老师就是俞雪去年的班主任，那个说话很有一套的老师，教学水平更有一套的特级教师。俞雪曾说过“明师出高徒，我是高徒”，这会儿笑冰乐了，“我才是高徒呢！”笑冰暗暗高兴。当然，几节课上下来，笑冰感觉还真不错，这老师上课幽默、生动，枯燥的化学方程式被他解说得活灵活现，同学们赞叹声一片，都说学了两年化学，如今才知道化学其实很迷人。
    化学班的物理课可想而知，成了被人冷落的可怜虫。物理老师是陈璐现在的班主任，上课倒是一直笑眯眯地耐心教导，很和气，德高望重的样子。曾听陈璐说这位黄老师很严格的，有时会很不给面子地当众批评同学。笑冰倒是丝毫看不出这老师的那一面，只觉得她是个很爱学生的老师。她上课水平也很棒，笑冰在高一时就把曾红极一时的物理的特有感觉丢了，寻寻觅觅了一学年，还没找回来，这会儿，她对黄老师很有信心，因为几节课后，笑冰就找到了方向。
    再说，笑冰和奚芸经过又几天的谈天说地，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奚芸是个活泼开朗、直率快乐的阳光女孩，与笑冰也有几分相似，看事物的观点也出入不大，好多次都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说话，连语气和感叹词都用得一样，弄得她俩奇怪好笑之余，得出一个结论：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谢晓语的教学水平也不错，和程珂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上课语速不快，讲得很详细，再细小的知识点也不放过，并且不忘重复。但笑冰只觉得她罗嗦，没有侧重点，始终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同时，也迅速搭建着她的《爱师论》，因为有十多年的经验，所以这次的重建工程并不困难，不久便竣工了，但笑冰觉得它没之前的牢固。
    令笑冰感到不快的是，语文老师是副校长，是校领导中的大人物。对校领导恨之入骨的笑冰当然对副校长也有了更大的戒心。虽一年来不曾见过她的面，但毕竟也是那个集团里的。这位老师年近花甲，说话一字一句都用重音，是颇有领导风范，对待他们班同学挺和气的，而且好像挺谦虚的样子，一点没有曹书记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他懂很多文言知识，是个学识渊博的老师。在同学面前，没有副校长“惟我独尊”的态度，只是认真耐心、真心诚意地传授知识。几次接触下来，笑冰说她是校领导中的“另类”。

    慢慢的，笑冰认识了新班级的所有同学，但她仍怀念以前的那个集体，那个级具凝聚力的班级。
    “文笑冰，你在以前班级很受欢迎的，是个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是不是？”笑冰前排的男生白毅辀问道，他是班级的团支部书记，这几天来，已和笑冰、奚芸蛮熟了。
    “也没这么厉害吧，你听谁说的？”笑冰不解。
    “我认识你们以前班级很多同学，他们都这么说。”白毅辀看着笑冰，笑嘻嘻地说，“告诉你哦，我和余若诚是九年的同班同学。”
    “是吗？挺巧的。”笑冰敷衍着，离开了教室。
    “哎，余若诚是谁啊？”奚芸见笑冰这会儿离开教室，挺感兴趣地问白毅辀。
    “余若诚是他们班的班长，文笑冰是副班长，你篮球赛看过吗？余若诚是他们班三个主力队员中个子最矮的，但是长得最帅的一个。”白毅辀向奚芸解释。
    “哦，我知道了，原来他就是余若诚啊？我班有个女生可迷恋她了，说他是个各方面都优秀发展的男孩子。她是我的好朋友，有机会我们帮他们介绍认识一下，好不好？”奚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你先要问问文笑冰同不同意。”白毅辀挺神秘地说。
    “什么意思啊？”奚芸不解。
    “余若诚一直在追文笑冰，文笑冰对他也不知是否有感觉，反正余若诚说他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他是蛮认真的。哎，具体细节，我也不方便说，我不能出卖我的好兄弟，你想知道，问文笑冰吧，不过她也不一定会告诉你。”白毅辀对着奚芸笑笑，回过了身。
    “哦，原来文笑冰还有这样一个朋友啊！”奚芸暗自嘀咕，也觉一阵好笑，打算明天去告诉他的那个好朋友：余若诚早就心有所属了，要懂得成人之美，别破坏人家。

    这几天，笑冰常见到白毅辀的同桌夏波与唐主任在一块儿，唐主任会来教室里找他。他们似乎关系很不错，常“兄弟”、“哥们”地叫。笑冰看着就感觉不快，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夏波怎么会和这个“映日荷花”意气相投，真是可惜。那之后，笑冰看夏波就越来越不顺眼。“假正经”、“马屁王”这是与笑冰有同感的奚芸送给他的“美称”。
    他们的班长叫顾岭，是个笑起来很甜美的女孩，笑冰经常与她聊聊天，开开玩笑，顾岭也喜欢和笑冰在一起，她爱听笑冰讲历史人物的故事。几个星期下来，她们的友谊已经不淡薄了。
    不做班干部后，文笑冰觉得卸下重负似的，轻松了不少。她看着顾岭和生活委员贾静岚忙里忙外的工作，真有点佩服以前的自己。
    说起贾静岚，笑冰和她关系也不错。贾静岚说她高一时就认识了笑冰，知道她是程珂册封的“财政部长”。她收钱也很细致认真，有条不紊，笑冰看着她收钱，觉得自己像逃出牢笼的小鸟儿。
    开学已经三个星期了，谢晓语仍叫不出文笑冰的名字，笑冰也没啥意见，普通同学，老师一般不太注意的，笑冰当然很清楚。她只是很想念程珂，自开学后，她们好像未见过面，也不知她的班级好不好，她和校领导有没有发生过“战争”。陈璐说程珂是他们班的英语教师，上课风格仍是她熟悉的，但程珂很少笑，对同学也很严格，上课气氛也是挺严肃的，看来她没以前快乐。至于余若诚，陈璐说他常问她文笑冰的情况，常说起以前班级的快乐，如今也是“身无官职”的他对班级事情无闻不问。
    笑冰明白，他们都在怀念过去的事，无法把那份真诚完全投入到新的班级中。笑冰又何尝不是？她不时地把谢晓语与程珂作比较，在把程珂当作标准的情况下衡量谢晓语，总觉得这老师并不如她意。她决定找一天去办公室与程珂叙旧。

    一天，笑冰早晨在车上遇到丁梦瑶，她俩也有一段时间未见面了，格外亲热。
    “我和易萧寒分手了。”丁梦瑶和笑冰聊了一阵后，冒出了这句话，她平静地淡淡地说。
    “是吗？为什么？”笑冰似乎不相信，她知道他们那时感情很好的。
    “我和他性格出入太大，在一起久了，就觉得很累。后来他告诉我，他又有女朋友了，我们便分手了。”丁梦瑶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冰说，“我觉得我们都不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分手也好，这种感情还是不要的好。我觉得我还不太了解何为‘爱情’，我们也许还小了吧！”
    “是啊，我也这样想，现在的校园恋人都不一定懂得真正意义上的感情，只是些互相的好感而已。毕竟我们还是未成年人，不是很清楚这回事。”笑冰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同时，不明白易萧寒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为何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呢？
    汽车开过一大片绿地时，笑冰看到空中飘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风摇曳，忽上忽下。“没了主人的风筝就成了任风摆弄的玩偶，失去了方向，就失去了一切。”笑冰在心里说。

筱欣奕奕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3-15 19:48
新班主任新班级学习环境变了，笑冰将有怎样的变化呢？继续关注！

问好飞侠，辛苦啦:handshake

筱欣奕奕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15-3-18 23:47
我天天都来看文笑冰啊

:lol 问好西窗老师，这就继续更新。你辛苦啦，奕奕备茶了~

筱欣奕奕

第十一章

    一天早晨，笑冰来校后，便发现了正伏在桌上，把头藏在手臂里的顾岭。笑冰发觉不太对劲，这几天来，顾岭总说她肚子疼。

    笑冰想着，便俯身问道：“班长，怎么了？”
    顾岭抬起头，看看笑冰，随即用手捂住肚子，笑冰看到了她痛苦、无助的眼神。
    “又是肚子疼吗？”笑冰关切地问。
    见顾岭艰难地点了点头。“去卫生室吧，我陪你。”笑冰发现她今天似乎肚子疼得比往日厉害，觉得有些不妙，凭她了解的一点医学知识，认为顾岭不是普通的肠胃炎之类的小病。
    顾岭笑笑，说：“不用了，过会儿会好的。”说完，她又见笑冰楞着，便说：“谢谢你，我没事的，你忙你自己的。”笑冰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这会儿见同学们都陆续到了，她便把作业本交到了前排。之后，她打开英语书，背起了单词。
    “早，文笑冰！”奚芸来了，很清脆地和笑冰打了个招呼，“哎，你朋友是不是生病了，你看。”
    听奚芸这么说，笑冰朝奚芸的目光方向看去，见到了仍捂住肚子的顾岭，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她说她肚子疼，但不愿意去卫生室，我刚问过她。”笑冰挺严肃地看着奚芸说道。
    这时，早自修开始了，谢晓语走了进来。同学们都各自读起了英语，教室里一下子有些乱糟糟。
    一会儿，谢晓语走到了顾岭身边，俯身问了几句，便让她同桌陪她去了卫生室。笑冰与奚芸对视了一下，做了个目光交流。
    一个上午，顾岭没回来，笑冰感觉不妙，同时有了不少猜测。谢晓语也不在，想来是陪顾岭上医院了。
    果然，下午英语课上，谢晓语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顾岭住院做检查，将有一段日子不来学校，班长一职由团支书白毅辀代理一下。

    笑冰遇见许舵，两人好久没见面了，便去喷水池边的亭子里坐着聊天。许舵说她也很怀念过去的班级，和笑冰她们共度的日子。笑冰笑笑，说有同感。她们聊聊现状，互相勉励了一番，便向教学楼走去。末了，许舵让笑冰有空去看看程珂，程珂近来常向许舵问起她。这会儿，笑冰才想起，程珂如今是许舵的班主任，刚才忘了问她程珂好不好。笑冰有些遗憾，向教室走去，想着国庆节过后，会去找程珂。她们这一个月来，还未曾见过一面。
    国庆长假期间，笑冰和陆菁出去游玩了一天。剩下的日子，笑冰都呆在家里，复习功课，看杂志，看电视是几天来的主题。一天午后，下起了小雨，笑冰独自在家，她靠在玻璃窗前看了一会儿雨，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中。这段时间以来，她有太多的感受需要抒发，这雨像催化剂，催促着她的诗兴，几句顿入心扉的语句出现之后，笑冰便拿起了笔，在一张大大的白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下小雨的季节（诗歌）

窗外的雨
淅淅沥沥
点点滴滴
这样的小雨
与之前的急骤暴雨相比
少了很多霸气、狂傲
却又多了几许哀伤、抑郁

下小雨的季节
是思念的季节
容易想起已成为历史的往事
抑或是已驻你心底的人

下小雨的季节
是矛盾的季节
不如阳光灿烂那样洒脱
不如倾盆大雨那样疯狂

下小雨的季节
是说不清的季节
正处在人生雨季的阳光少女
道不明是喜欢还是厌烦
常带着既爱又恨的心情隔窗欣赏

也许下小雨的季节
是大自然的骄傲
也许下小雨的季节
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也许下小雨的季节
是发现真实自我的时刻

能读懂这种季节的人
可以发现这种季节
有的不只是哀伤、抑郁
更有现实、可爱、自然

窗外的雨
淅淅沥沥
点点滴滴
……

    写罢，仍觉意犹未尽，便提笔在随笔本上写下一篇抒情散文，题为《雨天，真好》，作为这首诗的下篇，也作为这次休假期间的随笔作业。洋洋洒洒一千字后，笑冰才觉诗文之瘾已尽，看看写下的作品，还觉满意，便开始了立体几何的证明。

    转眼，假期结束了，同学们又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谢晓语任命奚芸为文艺委员，奚芸虽在笑冰这儿发了一阵牢骚，但仍欣然领命，奚芸的小提琴拉得出神入画，歌又唱得不错，再加上活泼、快乐的个性，笑冰说她文艺委员一职是“非你莫属”。其实，奚芸一直很讨厌谢晓语，嫌她话多罗嗦，管头管脚，平时小声埋怨总是不断，笑冰每次听着奚芸的埋怨，总是暗自好笑。她觉得有很多个人看法都是凭主观意识产生的，就拿谢晓语来说，欣赏她的同学说她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无微不至，而不欣赏她的同学说她不近人情，不可理喻，不知趣。这时，笑冰明白了“一个人说你好很容易，所有人说你好不可能。”这话的意思。

    这天中午，笑冰趁谢晓语不在办公室的当儿，跑去找程珂，程珂正在看报纸。
    “程老师，我来了。”笑冰兴奋地叫了一声。
    “哇，文笑冰，来，坐下，好久不见了。”程珂见笑冰来了，眉开眼笑，从办公桌下拿出一只凳子。
    “我们班主任和你在一个办公室，所以我总觉得不太方便，就没来找你。”笑冰解释，她见程珂一直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了头。
    “理解理解，我又不怪你。”程珂依旧笑得欢。
    “给你看一首诗，我前几天写的。”笑冰拿出《下小雨的季节》，放在程珂桌上，“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嗯，以前常听同学们叫你‘文大诗人’，我倒是从未见过你的文笔，我来看看。”程珂展开那张纸，看了起来，“不错嘛，去投稿试试。”
    “投稿啊，我看还差了点，毕竟诗歌我还不在行，以后再说。”笑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她们聊了一阵后，谢晓语回来了，她一眼看到了文笑冰，程珂也见到了笑冰尴尬的表情，不禁有些扫兴，便看了看笑冰。
    “程老师，我走了，过几天再来。”见程珂点头，笑冰便站起了身，见谢晓语笑眯眯地看着她，便鞠了个躬，离开了。
    这之后，笑冰发现谢晓语知道了她的名字，上课也开始注意到了她，经常让她回答问题。如此一来，笑冰倒觉得没前段时期轻松了。

    再说，语文老师钱副校长看了她的随笔《雨天，真好》之后，让笑冰当众读此文，这种事好像已有一年多没做了，笑冰读完后，钱老师还让她谈感受，笑冰随意地说了几句后，大家便响起了掌声。笑冰觉得大伙儿都有些夸张，她随心所欲的发言没必要获如此表扬，便说了声“谢谢”，回到了座位上。
    奚芸说：“你‘文大诗人’散文也很棒嘛，口才也不错。”白毅辀听了这话，转头来说：“你不知道吧，她不光叫‘文大诗人’，他们班的同学还叫她‘文大作家’，‘文大文豪’呢！”“哦，真的啊，是很了不起的。”奚芸一阵大笑。“哎呦，你们说什么呀？我哪有那么伟大，你们以后别那么说。”笑冰觉得惭愧，“只是偶有几篇看得上眼的作品而已，哪里配得上这么伟大的称号？”她小声嘀咕。
    这会儿，见白毅辀一直回转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她，便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听钱老师上课，不理他了。
    课后，钱老师征求了笑冰的意见，去投稿，笑冰点点头，便把随笔又交给她，让她去处理了。
    这之后，钱老师经常和笑冰交流诗文，她总让笑冰有空去校长室找她聊聊，笑冰接受着这位校领导对她的关怀和培养，让她慢慢地了解校领导的特殊。但笑冰始终没有去过校长室，她害怕，她也不敢。当然，谢晓语也不断了解着这个在她看来叛逆冷漠又矜持清高的女孩。
    一天，笑冰听到了谢晓语与贾静岚谈论顾岭病情的对话。体育课上，在笑冰的追问下，                             
    贾静岚告诉了她。“你要保密，谢老师只告诉了我一个人，顾岭被查出腹部有恶性肿瘤。”贾静岚轻轻地说道。
    “唉，为什么这种病总要落到好同学的身上，顾岭是个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如此的一个人才，就这样断送在癌症的手中。”笑冰叹了口气，很痛惜地在心里说。作为一个一心想成为医生的有志学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新结实的好友为病魔所困，她的心情可想而知。类似的心情两年前曾出现过，笑冰也是在那时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奋斗目标，却不曾想到如今……
    笑冰这样想着，不禁心里一阵难过。
    第二天，午饭后，静岚告诉笑冰，她将成为生活委员，而静岚要成为班长。笑冰默不作声，贾静岚又说这是谢晓语安排的，请不要推辞。笑冰虽不很乐意，但还是点了头，她劝自己这是帮顾岭最后一个忙。
    下午，谢晓语就宣布了这个消息，笑冰对奚芸说：“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奚芸乐得直拍手，说笑冰很够朋友。
    放学后，谢晓语对笑冰说：“你以前的老师和同学都说你是个收钱很有一套的同学，对工作认真负责，所以你就担任这个职务，我想你不会推辞的，是不是？”看着她善意的笑脸，笑冰点点头，说：“我会尽力的。”便朝校门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说：“算你狠，你之前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当众宣布，我要推也推不掉。算了，只有再辛苦一下了。”

    “文笑冰，你有没有想过，要考哪所大学？”一天，笑冰去找程珂，程珂问她。
    “我想学医。”笑冰脱口而出，心想：这段时间为何总是饶着这个问题转。
    “你想学医啊？这倒是个很好的理想，但做医生很辛苦的，读医科也不轻松。”程珂认识笑冰一年了，倒从不知她心里藏着这样一个想法。
    “是啊，我知道，我早就确定下这个目标了。”笑冰看着程珂，很认真地说。
    “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告诉我，为什么想学医？”程珂挺好奇，问她。
    “这倒是有个故事，你听我慢慢说。”笑冰转换了一下坐姿，说道，“那时初中一年级期末考试之后的事。那天我得知了两个消息：这次考试年级第一的同学名叫刘峥；刘峥被查出患有恶性肿瘤。当时我很震惊，刘峥是我从小学到初中的同校同学，一直品学兼优，很受老师、同学的喜欢。之后，学校便组织了一次捐款活动。后来初二一年，她病休，学校时常告诉我们她的消息，她顽强地面对着各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考验，坚强地活着，并不忘学习，自己独自一人自学初二课程。四次期中期末考试她不会缺席，成绩仍保持在班级前五名。后来初三了，我们大规模分了一次班，按成绩状况组成新班级。刘峥来了，她到了我们班，是当时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她成了我的后座。慢慢地与她了解之后，她的乐观、真诚、执著打动了我，在大家大谈初三生活辛苦枯燥的时候，她是班里笑得最真心的一个。一次次的小考、大考、月考，她依旧名列前茅，好几次都超过了我。后来在她的鼓励之下，我的成绩也不断稳中有升，充满信心向重点高中进发。最终，她在班主任的建议下选择了一所中专，中考前夕，她对我说她会等我考进重点的消息，也在那时，我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考进重点，我也一定要学医。而我接到通知书后，却无法联系她，电话里一直说我拨的号码不存在。就这样，我有了现在的这个理想。”笑冰娓娓道来，很平静地说完了这个故事。
    程珂认真地听着，她惊讶于眼前这个看似小孩子一样的笑冰竟会有如此经历，竟能如此安静地讲完这个故事，这时她突然觉得笑冰的高尚，这一点，以前从未感觉到。“那她现在好不好？”程珂问，急着想知道故事的结尾。
    “我也不知道，那以后，我无法找到她，虽然多方打听，但仍是音讯全无。这个故事也就没有了结尾。”笑冰挺无奈地说。
    “是这样啊，怪不得要学医，你很不错，我支持你。”程珂笑笑说。
    笑冰也微微一笑：“我现在又要开始收钱了，谢老师让我当生活委员。”
    “是吗？难怪她前几天来问我你的情况，为什么想到让你当班干部，原来的呢？”
    “我们班长病休了，原来的生活委员接任了她的任务，所以我就垫上了。”笑冰苦笑着说。

    笑冰去找俞雪，两人聊聊近况。俞雪说笑冰近阶段变了很多，学会了沉思和无奈的叹气。笑冰也强烈地感觉到在不断变化、不断成长的心灵。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笑冰说。

    班长顾岭的不幸牵动着班里每个同学的心。同学们经常三三两两的，隔几天去医院探望她。笑冰、奚芸和贾静岚总会一起去那儿，看着顾岭日趋消瘦的脸颊，看着她父母强颜欢笑的神情，笑冰在同情惋惜之余，更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同时让她深刻地了解到“牛痘之父”爱德华.琴纳甘冒生命危险深入病人生活，而他的解释只是“不想看到善良无辜的人们大批大批饱受天花的折磨”的那种执著。
    当然，每次医院回来，谢晓语总会问她们顾岭的情况，在一次次的接触中，笑冰感受到了谢老师的善良、真诚和细致，对她也就不再“冷眼相望”，但她这回倒是很小心地保护着她的《爱师论》，时刻告诫着自己别忘了老师与学生的对立身份。

    日子仍在不经意间平静而又飞快地过去，笑冰慢慢融入了新集体中，她曾说过“人不应活在‘过去’，因为‘现在’同样美丽”，所以她也这样珍惜着每一天的时光。在和奚芸一次次的坦诚交流中，笑冰发现奚芸也有很精 的文笔，丝毫不亚于她。钱老师也很高兴地又挖掘到一个得意门生，她让她俩平日里多交流写作心得，以便各取所长，提高写作水平。
    奚芸文笔尖锐直接，尤为擅长写议论文及讽刺小说，作品短小精悍但含义深刻；文笑冰文笔含蓄柔和，较擅长写诗歌、散文及生活小品，作品词藻华丽但耐人寻味。写作风格的迥然不同，构成互补。同学们也给了她俩一句话“文奚合壁，天下无敌”，当然她俩的文章不断在校刊上发表，这对志同道合的同桌因此也更努力创作，友情也不断升华。这样一来，谢晓语也对她俩倍受关注，平日里师生交谈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虽两人曾对这老师“咬牙切齿”，但如今面对她的热情诚恳，也便对她有了些许好感，毕竟老师能如此对待学生，并不容易。
    期中考试过了，笑冰在新班级的名次处于中游，奚芸的成绩和她咬得很紧，她笑说她们是“天下默契之最”。这个班级的平均水准不错，单科平均分都名列年级前几位，英语更是稳稳夺冠，谢晓语成天眉开眼笑，叫大家继续努力。
    笑冰想念程珂，她总每过几天去找一次程珂，当然难免遇到谢晓语，在尴尬之余，笑冰总觉得不痛快。谢晓语很清楚程珂和文笑冰两人深厚的师生情，看着自己班级的学生与其他老师关系甚密，做班主任的心里总是有些失落，所以她便愈加关心笑冰，希望笑冰有一天也能如此真诚地对待她。
    当然，心细的笑冰多少有些了解谢老师的心情，但她始终维护着《爱师论》，维护着程珂在她心中的位置，面对谢晓语的热忱相待，只是以礼相还，以努力做好班干部工作作为回报。
    期中考试的后一星期，他们班级去劳技中心学工，年级的部分班级仍在校正常作息。
    学工的日子虽然枯燥但也轻松，不用面对堆积如山的教辅书，是学生的最大心愿。在学习看电路图，焊接电路板的几天中，同学们像是在地主手下卖苦力的长工，得到几天假期一般，尤为快乐，在一个硕大的电焊室里“狂欢”。学工的老师难以管制，也就随他们去了。上电路课时，同学们打牌的、听音乐的、聊天的花式各样。在一起的另两个班的同学也是如此，凭着人多噪杂，也各自做着事。
    奚芸看着，不禁笑出声来，对笑冰说：“这是幅画，题为‘奴隶的假日’。”
    “是啊，我想历史上的每次农民起义，可能心态都与此雷同，受到压迫久了，一有机会，必定神经兮兮地爆发压抑很久的内力。此之谓‘火山爆发之原理，小人暴动之定则’也。”笑冰看着手中的扑克牌，一边意犹未尽地说，“奴隶，轮到你出牌了。”她冲着奚芸嚷道。
    “哦，对，我们都是奴隶。”奚芸大笑。
    谢晓语很少来看他们，同学们也就肆无忌惮地过着没有拘束的生活。
    人常说：“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此话不假，五天的学工生活转眼划上了句号，同学们及时调整，又以正常心态投入到学习生活中去。

    且说，那阵子，顾岭已不再成为同学们的话题，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大家也就渐渐将此事淡忘了。只是那个“映日荷花”的朋友——夏波偶尔会提起她，担忧着她的近况。听白毅辀说，夏波和顾岭高一时是一个班的。那时，顾岭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夏波，而夏波虽心知肚明，但对她提不起兴趣，所以也就没什么深入交往。如今，突然地听说顾岭的不幸，夏波才在心里感觉到“丢失”的滋味，他才明白顾岭对他的重要，此所谓俗语所说“很多事物在拥有它时不懂得珍惜，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它的珍贵。”
    当然，笑冰不会忘了这个虽仅有一个月的交往，但已互敞心扉、真诚相待的朋友，她不会忘记她的理想，但目前她能做的，只是为顾岭默默祈祷、默默祝福她快乐地过完每一天。渐渐的，笑冰不再爱耍嘴皮子，而笔杆子却动得更勤了。孙佳彤明显地感觉到如今的文笑冰与她记忆中的有了不少变化，虽之间仅隔了短短一年，但孙佳彤似乎已嗅到了笑冰快速成长的气息。从小学一年级就天天玩在一起的她们，要说“了解”，她们当然是能做到的，但孙佳彤觉得此刻的文笑冰似乎是陌生的，这一年的“不同窗”，让她感觉过了多年，笑冰的思想似乎已和她不在一个层次，她不清楚一年来，笑冰究竟经历了什么，也许是到了蜕变成人的时候了吧。孙佳彤最终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来临了，各班同学在体育委员的组织下，积极报名参与。文笑冰她们也没闲着，报名各自的强项运动。
    校运会那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同学们便都来到了运动场，整装整队来到跑道上，准备入场式。时间刚过七点，在校长的一番赛前鼓励后，各个班级以独特风格接受校方的检阅。
    入场式后，大家在运动场上听曹书记的激情发言，主要内容是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运动员要有运动员风格，服从裁判，尊重对手”之类的。天气晴朗，气温不是很低，正是一个运动比赛的好日子。之后，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比赛就是文笑冰报名的跳远，她在复赛中被淘汰了，心中也有些懊恼，不过看着那些身高比自己高那么多的对手，她一会儿也就又恢复了平静，觉得自己不入决赛也是理所当然，便带着第五名的荣誉回到了看台上。
    谢晓语笑眯眯地看着她，待她走近，便说：“文笑冰，进复赛了吧，不错，第几名啊？”
    “不好，才第五。”笑冰不好意思地冲谢晓语一笑，“都怪我个子太矮。”
    “不错，不错，休息一下，来，喝口水。”谢老师递上一瓶矿泉水，看看满头大汗、脸色红润的笑冰，觉得此刻的她十分可爱，挺像刚做完捉迷藏游戏的小朋友。这样想着，就一直看着她笑。
    这会儿，笑冰吮着水瓶，伏在看台的栏杆上，看着活跃在运动场上的身影，感觉到了青春的光环正绕着他们刚踏入雨季的少男少女，紧紧的。不禁一股年轻的活力在他体内膨胀，使她感到快乐。
    贾静岚在文笑冰的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服，说：“文笑冰，你坐下吧，让我也看看精 的比赛。”
    笑冰这才回转过身，说：‘哦，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挡住你的视线。”见贾静岚笑得挺欢，也便在她身边坐下了。回头看看奚芸，她正在看科幻小说，颇为入神，便不影响她，和贾静岚聊起了天。
    谢晓语看着正聊得欢的文笑冰和贾静岚，心中很是高兴，班干部间的团结友好互助是她一直很希望看到的。这会儿，文笑冰的幽默话语不时入耳，谢晓语好笑之余，参与了她们的聊天。
    贾静岚自任班长以来，是谢晓语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她经常向谢老师反映班级同学的利弊功过，使她对班级的管理更为方便。在一个班级的同学中，谢晓语心中自然将贾静岚放在第一位。但这一阵以来，又鉴于程珂老师和钱副校长与笑冰的关系，文笑冰的位置也就不断上升。可是，比起对她热情直率、言听计从的贾静岚，文笑冰的矜持冷淡又令她感觉不快。这个时而看来单纯可爱，时而看来心致颇有深度的文笑冰，谢晓语捉摸不透如此矛盾性格的她究竟属于哪类学生。
    一会儿，一位学生来通知各班派几名同学去拿可乐。可乐分到笑冰手中，她只感到一阵寒意，便给白毅辀喝了。白毅辀刚跑完一千五百米长跑，得了第三名，满头大汗的，正站在笑冰身边。
    “谢谢你，文笑冰。”白毅辀挺意外，既而欣喜若狂。“我和余若诚一样，都会尽力为班级争光。”他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一脸灿烂的笑容。
    “哦。”笑冰心中明白了几分，不禁一阵脸红，随便敷衍了一声。
    这时，程珂走过笑冰跟前，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看台。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纯水，经过笑冰跟前时，两人相对一笑。
    同学们在看台上欢呼喝 ，热闹不已，又说说笑笑，很是兴奋。
    风渐渐大了起来，凉凉的，使露天坐在水门汀上的同学们感到阵阵凉意。
    “哇，风怎么这么大？我冷死了。”笑冰冲着贾静岚说道。
    “来，坐我身上吧，这样我也可以暖和一点。”贾静岚见笑冰看着她发愣，便一把将她拉到她的腿上，“来，坐下。”
    “那我就坐下啦。”笑冰一个骑马式坐下，一边对着正在跳高的姚益清加油鼓劲。
    “谢老师，帮我们去倒点热茶好吗？他们不让学生倒，我们都冷死了。”贾静岚对坐在身边的谢晓语恳求道。笑冰也回过头，对谢晓语点点头。
    “好啊，那你们等我一下。”谢晓语欣然接受她们的请求。
    这会儿，正在进行50米冲刺跑比赛。他们班参赛的一位女生很高很瘦，又有些其貌不扬，人称“麻杆”。只见她跑得飞快，始终冲在最前面，此人虽平日在班中人气指数微不足道，但这时倒是引起了同学们的热切关注，在她夺得冠军之后，大家都欢呼喝 起来。“麻杆”看着同学们对她的胜利表现出的异样兴奋，脸上露出了很少见的快乐神情，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谢晓语回到看台，对贾静岚和文笑冰说：“热茶没有了，都被老师们喝光了。”
    她俩虽有些失望，但先前的快乐情绪很快将其覆盖，同时也感觉到了沸腾的血液，身子便热了起来。“我们班又多了一个冠军，她跑得很快。”笑冰指着正向看台走来的“麻杆”，欣喜地对谢晓语说。
    “哎，文笑冰，那个是不是余若诚？”奚芸在后面拍了拍笑冰的肩，小声问道，“你看，就是要准备跳高的。”
    笑冰一眼望去，见到了一身运动装打扮的余若诚，正压着腿，马上要轮到他了。“对，他就是余若诚。”笑冰回过头，对奚芸笑着说。这时，她忽然想到去年的那个篮球赛季，余若诚极为出色的弹跳力，为班级的最终夺冠，写下灿烂的一笔。他曾自嘲“上辈子不是跳蚤也是蟋蟀”。笑冰这样想着，不禁莞尔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跳杆一次次往上升，余若诚一次次过关，最后的成绩竟然打破了校记录，引得广播室的同学特意为他祝福了一番。
    笑冰目送着余若诚离开运动场，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女生远远地向他跑来，一手递过一瓶水，一手递过一包纸巾，余若诚点头向她致谢，那女生也就一直笑嘻嘻地看着他，接着，他们便一前一后向他们的看台走去。笑冰看着，突然心头一紧，心中很不是滋味。“我这是吃醋吗？唉，我又不爱他，为什么见到女生对他好一点，我会不高兴？”她想着，不解地问了自己几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一会儿，她又这样回答自己，心中总觉不快。
    站在一旁的白毅辀一直看着笑冰，细心地捕捉着她的脸部表情变化，不免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看正笑得欢的奚芸，表情古怪地朝她撇了撇嘴。
    一阵凉风吹来，笑冰打了个寒颤。她又骑马式，坐到了贾静岚的腿上。
    这时，程珂向这边走来，笑冰看着她，见她满脸灿烂地看着自己，走到她跟前时，笑冰说：“程老师，去帮我倒杯热茶好吗？我很冷的。”“好的，我去帮你倒。”程珂笑嘻嘻地一口答应。笑冰相信程珂一定有办法为她办到她想做的事。
    “哎，文笑冰，程珂和你私下感情很好，是吗？”贾静岚问道，见谢晓语没注意她们，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笑冰的手。
    “你去问姚益清好啦！文笑冰怎么会跟你细说呢？”奚芸小声嚷嚷。
    “喂，你们别开玩笑了，我告诉你们吧，程珂只是认为我比较懂事，她挺喜欢和我交流；而我，只是觉得她比较通情达理，再加上教学水平不错，对她有点崇敬而已。”笑冰这样说着，她一直避免年级里的同学了解她与程珂的私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简单地向她们解释。“马上要接力赛了吧！？”
    “嗯，是啊。”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一会儿，程珂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水回来了。
    “谢谢，谢谢，十分感谢。”笑冰接过热水，向笑眯眯的程珂一阵道谢。
    “不客气。”程珂朝笑冰眨眨眼睛，便走了。
    笑冰轻轻地捂着这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水还很烫，一会儿，她的手就红了起来。
    “文笑冰，好东西一同分享。”奚芸嬉皮笑脸地说。
    笑冰递过杯子：“小心，还很烫。”她心头挺热的，轻轻地对奚芸说。
    谢晓语看着这个过程，心中感触颇多，便看了她们一会儿，把目光停留在了跑道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文笑冰、贾静岚、奚芸三人正聊得欢，没注意到谢晓语的神情变化。
    她们三人把一杯水喝完后，顿觉热量已在体内膨胀，笑冰收回她的骑马式，坐回到贾静岚的旁边。
    这会儿，谢晓语站起身，离开了看台。她们三人这才想到她，便互望了几眼，吐了吐舌头，边在心中暗自觉得这下糟糕了。当然，笑冰更是不能平静，心脏七上八下地跳了好一阵。
    不久，谢晓语便回来了，手中拿了好几个叠在一起的杯子，最上面的两个杯子里装着冒热气的水。
    “文笑冰，再喝一点热水吧。”她看着文笑冰，很温柔地冲她一笑。笑冰忐忑不安地接下，说了声“谢谢”。
    她又将热水分在几个杯子中，给了几位同学。
    笑冰这会儿和奚芸对视着，不觉一阵脸红，平日里笑冰和程珂在一起说说话，被谢老师撞见，都会觉得尴尬，更何况今日她们的表现呢！她这样想着，朝奚芸皱了皱鼻子。
    事后，笑冰想想，又觉得谢晓语可爱。当然，之后谢晓语对笑冰更是无微不至地关心起来。同时笑冰心中的《爱师论》又受到了一次次的重创。笑冰不明白，为何如今的她不再自信于《爱师论》，难道真的成为了一个会真心敬爱老师的学生了吗？还是因为《爱师论》原本就是谬论呢？
    不久之后，《爱师论》在整修不到半周年的时间里又塌下了。但是，笑冰不会动摇程珂在她心中的地位，她时刻以程珂为标准，衡量着谢晓语的性格、想法等，虽然明知这样做，对谢晓语是不公平的。在她面前，笑冰仍不肯敞开心扉，仍是矜持的。
    就这样，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又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筱欣奕奕

钢钢好 发表于 2015-3-19 17:38
描写人物挺到位，有性格，青春气息浓郁。心理活动也很多，有波折。欣赏。

感谢钢钢版关注，辛苦了，问好你:lol:handshake

筱欣奕奕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3-19 20:12
看到笑冰的《爱师论》一次次遭到重创，真心为程老师和谢老师感到高兴，是她们出色的工作颠覆了笑冰的观念。 ...

;P 谢谢飞侠关注，辛苦了，敬茶，晚上好

筱欣奕奕

第十二章

    钱副校长的确是个和蔼可亲、谆谆教导的校领导，深得同学们的好评，大家都管她叫“外婆”。当然，大家不会忘记给“外婆”添个伴，这样，同样深得人心的化学老师被冠上了“外公”的美称，要说这是谁最先发明的，那搞文学幽默的奚芸是脱不了干系的。
    从此，“外公”、“外婆”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聊天重点。奚芸和文笑冰每周的随笔成为了每周的发言稿。“外婆”对她俩越来越感兴趣，每次的作品都让同学们一起分享。害得她俩常说要去申请作品专利，但结果往往是还没等她们下手，“外婆”已经拿她们开刀了。不过，次数一多，也就习惯了。她们这对好朋友也暗自较着劲，不轻易放松写作训练。当然，两种风格的文笔各有欣赏者，就如南拳北腿的南北少林各有痴迷练武者一样。尽管如此，倒没有产生内部矛盾，因为两位掌门人一直记着当初同学们送给她们的一句话“文奚合壁，天下无敌”，所以，课余她们不忘切磋写作技巧，畅谈写作心得。
    不久，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物理老师又被扣上了“小外婆”的帽子。她看似十分热爱学生，化学班的他们看到如此性情的物理老师很感幸福，枯燥的经典理论经过她口，出来的都是趣味横生的规律。陈璐每次遇到文笑冰，都会说这个老师如何不得人心，可笑冰从来不信，这老师是难得的好老师，哪会不得人心呢？在他们班，崇拜率看是要晋升第一了。

    一天中午，笑冰从程珂办公室回来，刚进教室，就见许舵正和姚益清谈着什么，她很久没见许舵了，这会儿见这个“乖乖女”来串门子，觉得好笑，便走了过去。
    “嗨，许舵，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笑冰在她俩面前坐下，笑嘻嘻地问许舵。
    “哦，文笑冰，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许舵见是文笑冰，便停止了与姚益清的交谈。
    笑冰看看姚益清，发现她也挺一本正经地向她点了点头，觉得蛮奇怪，问道：“有事啊？专门找我的？”
    许舵点点头：“最近你有没有找过程珂？”
    “我刚从她那儿回来，她今天好像不太高兴。”笑冰回忆着程珂刚才的一举一动，这样说道，“是不是你们班同学惹她生气啦？”
    “是啊，最近我们班很不好，班风、学风都在日趋下滑，今天早上程珂生了很大的气，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就来找你，让你去和她聊聊天。你知道，她每次见到你，都会高兴好一阵。”许舵渐露笑脸。
    笑冰听了她最后一句话，心中很是高兴，同时也为程珂难过，她现在的这个班，确实情况不妙，各个方面都不及别班，毕竟高一那时的班级与之相比，可谓“天渊之别”，这样一来，程珂当然不会高兴。笑冰明白，所以她时常去看看程珂，给她带去快乐。
    “笑冰，拜托，经常去找程珂聊聊，尽量让她心情好一点，否则我们真的很惨，她整天都是凶巴巴的，喜怒变化无常，让大家都不好过。”许舵请求笑冰，皱着眉头说。
    “嗯，我知道了。”笑冰轻声答道。这几个月来，笑冰总听一些同学说程珂很凶的，经常发脾气，但她每次去看望程珂，又发觉她与平日没啥两样，所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今日，许舵特地为此事来找她，看来不是开玩笑的。笑冰这样想着，暗自叹了一口气，朝许舵点点头。
    许舵走后，姚益清轻轻地苦着脸对笑冰说：“笑冰，你说怎么办，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了杨靖伟，无法挥剑段情了，可我在高中阶段不打算谈恋爱，我没法像你那么潇洒。”
    笑冰笑笑，说：“杨靖伟对你也很好啊，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我觉得你们只要不影响学习，这样交往也不是件坏事嘛。”
    笑冰发现近来他俩是特别要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做作业，有点“如胶似漆”，同学们也都十分了解，奚芸常缠着笑冰，问她他们两人高一时的关系如何。正如姚益清说的，笑冰觉得自己的确很“潇洒”，面对余若诚，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看着一对对的校园恋人，笑冰觉得当初的决定没错，难得余若诚了解她的心思，两人始终没有跨离“友情”的区域。不过，自校运会那天后，笑冰心中总有个疙瘩，让她又痛又痒，颇感不好受。

    再说，最近这段日子，班长贾静岚高频率地向谢晓语打小报告，无意中让班级同学知道了，渐渐地引起了大家的反感。当然，极富正义感的文笑冰对此反应虽不会像初中那时那么强烈，但也很快与她敷衍起来，不再找她聊天。笑冰知道自己打小就从心里痛恨这类人，这样一来，她多少对谢晓语也有了戒心。
    “麻杆”是个好人，虽然她明知在班中不得人心，但仍出面担当调解员，劝同学们别这样对待班长，毕竟大家是一个班的，不应有内部矛盾。但这样的结果却是，同学们更加排斥班长，对“麻杆”也是嗤之以鼻，甚至谢晓语也被牵连，大家不再说这个老师的好。
    “哎，真是倒霉。”一天课间，奚芸回到教室，嘴里骂骂咧咧，她刚从办公室里出来。
    “怎么了，好同桌，谢晓语又得罪你了？”笑冰见五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奚芸，这会儿却唉声叹气。
    “刚才谢晓语说，校方要求元旦前一天，每个班要搞一次主题班会，我是文艺委员，当然我负责这事，可她偏要我和贾静岚一起配合搞，我又不想与她合作，老端着班长架子命令人，谁受得了她？！”奚芸很是生气，向笑冰大吐苦水。
    “那也没啥不好，你可以省点心思了，她要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她喜欢命令人就听她的吧，还有三星期时间，你就忍一忍吧。”笑冰劝道，“这个谢晓语也真是，对这个家伙言听计从，将来要失去民心的。”笑冰说到这个，又有些生气。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你说得对，让她出头当出头鸟也挺好。”奚芸这会儿笑了出来，“哎，我的那个好朋友前几天挺惨的，说来也是余若诚不好。”
    “这话什么意思，你的哪个好朋友啊？和余若诚一个班吗？”笑冰不明白奚芸的话，连问了几个问题。
    “嘻，你放心，余若诚对你可真是一心一意的。”奚芸调皮地向她眨眨眼，“我的那个好朋友你也见过，就是校运会那天给余若诚递水递纸巾的那个美女，她从高一时就开始暗恋余若诚，有幸高二他们成了同班同学，我的朋友对余若诚很好，希望他能喜欢上她，可余若诚仅是以礼相待，丝毫没有动过心。后来我告诉她余若诚喜欢我的同桌，我的朋友才有点理解，这以后她对余若诚就更好了，期待有一天他能回心转意。前两天，我的朋友向他表白她的心思，可你猜余若诚怎么说？”奚芸绘声绘色地说着，见笑冰摇头，她接着说，“余若诚说‘小朋友别想这事，好好读书’，那时我的朋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没办法，她跟我说这事的时候，就让我跟你说别错过这个男生。”
    笑冰听着，百感交集。“看来余若诚真的是很认真的。”她这样想着，也挺高兴的。

    后几天，贾静岚与文笑冰发生了一次不愉快。
    那天午饭后，文笑冰让贾静岚陪她去银行取班费。当时文笑冰接任生活委员一职时，两人商量好银行密码仍由贾静岚保密，这样的话，每次取钱，必须两人同行。在路上，贾静岚不耐烦地对文笑冰说：“你是不是生活委员不想干了，最近做事一点都不主动。”
    笑冰一楞，不明白贾静岚吃错了什么药，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问我啊，每次去拿钱都要我陪着你，每次交饭钱，也要我陪着你，你当我是你的跟班吗？我是班长啊，我也有很多事要处理。”贾静岚严厉地说道。
    “那你不要陪我好啦，我没意见。”笑冰想发火，但还是克制住了。
    “你不想干就直说吧，当初我推荐了你，现在我也可以撤了你，随你怎么办！”她仍怒气冲冲。
    “哎，你说够了没有啊，别以为你是班长，就可以随便指责别人，谢晓语都从不挑剔我的工作，用不着你费心。我告诉你，我文笑冰长这么大，没人可以把我当棋子，要用的时候拿来，不要用的时候丢掉。今天把话说明白了，我没说过我不想当生活委员，所以你也不必自作主张。这样也好，你把密码给我，今后请你别再干涉我的工作。”笑冰觉得自尊心大受伤害，气不打一处来，便说了这些话。也难怪，读了十多年的书，她的任何一位老师都不曾说过这类话，她哪能接受班长“心高气盛”的指责呢？再加上，她对贾静岚不满已久，今天说话也就不留情面了。
    回到教室，笑冰向奚芸说起这事，仍气不打一处来。待她说完，奚芸点点头，轻声说道：“我这两天也正要和你说件事，你听着。”
    原来一天，奚芸正在办公室里问“小外婆”物理题目，无意间听到了贾静岚与谢晓语的对话，主要是贾静岚告诉谢晓语，文笑冰工作不认真之类的“莫须有”罪名，希望谢晓语撤她的职。当时奚芸很震惊，没想到看似真诚热情的贾静岚竟会如此卑劣无耻。不过谢晓语就以一句“让我再观察一下她”打发了。
    笑冰听着，火冒三丈：“我倒底哪里得罪她了？她要这样害我，真不是人养的。”
    “哎，你冷静点。”奚芸拉住想跳起来的笑冰，说，“你想，她为什么这么说你。最近谢晓语对我俩越来越好，是不是？这就意味着贾静岚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逐渐下降。而我们都是由她推荐成为班干部的，这样一来，她当然心里不平衡。你再想一下，她心眼这么小，会眼睁睁让自己失宠吗？所以她要趁早把我俩的职务撤掉，以恢复谢晓语从前对她的百依百顺，所以她就不择手段来拆我们的台。因此，你千万别让她这么一说，自己提出辞职，那我们就真的中她的计了。你看好，不会很久，我也会被她害一次的。”奚芸镇定地为头脑还不冷静的笑冰解释。
    笑冰一会儿平静下来，听奚芸说得句句在理，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有点担心，你还在和她合作搞主题班会，小心别让她抓住小辫子。”
    “嗯，我知道，我会好好处理的。”奚芸握了握笑冰的手，笑笑。
    “哇，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怕，像搞惊天大阴谋一样。”笑冰在心中暗暗吃惊。

    很快，圣诞节临近了，大家开始互赠贺卡。笑冰收到白毅辀的贺卡，上面写着：

    我从小很欣赏有文采的人，能在这儿与你相识，是我的荣幸，我会珍惜这种缘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笑冰看罢，有些好笑。便拿给奚芸看，她看后哈哈大笑，说了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笑冰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捶了她一拳，说：“他哪有这个意思啊？早知道，就不给你看了。再说他和遇若诚那么够朋友，不会的。”
    “哈哈，你这就不对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奚芸朝笑冰眨眨眼，小声说道，“你没见他每次看你的眼神吗？”笑冰瞪了奚芸一眼，离开了教室。
    “文笑冰，好久不见。”笑冰在教学楼前的树荫下徘徊，余若诚恰巧路过，见到了她，“最近你好不好？”
    “余若诚。”笑冰叫了一声，看看他，便红了脸，低下了头，“嗯，我蛮好的，你呢？”
    “我最近的测验，成绩都在班里夺冠，上次我最头疼的英语也好不容易给我尝了一口甜，程珂开玩笑地问我受了什么刺激，成绩怎么一下子进步那么快？后来我告诉她我是‘忠人之事’。”余若诚笑得欢，看着笑冰。
    “这挺好啊，继续努力，你很棒的。”笑冰听着，心里也颇感开心。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散步啊？有心事吗？”余若诚关切地问她。
    “没有，我随便走走，寻找写作灵感。”笑冰抬起头，笑嘻嘻地说，“哎，我问你，你和白毅辀认识多久了？”
    “他呀，我们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班了，初中也是一个班，高中才分开。小时侯，我们经常一起捣蛋做坏事，老师们看着都头大。”余若诚不好意思地回忆着往事，回过神后，说，“他现在坐在你前面是吗？他说他很欣赏你的作文，你呢？觉得他怎样。”
    “他这人，没个正经，专门胡说八道，有时挺搞笑的。”笑冰如实说。
    “是啊，他从小就这个样。”余若诚笑着说。
    “好了，我走了，马上要上课了。”笑冰转过身，向前走去。
    “我送你回教室。”余若诚跟上她，在教室附近，他说：“希望能再看到你的文章。”便看着她走进了教室，之后，往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唉，这贾静岚烦死了，什么节目都要来掺和一下，我一点都不自由，她还说她要主持节目。”奚芸见笑冰回来，对她抱怨道。
    “那你就让她主持啊。哦，那也不对，你怎么办？”笑冰想想，问她。
    “就是说嘛，我原打算我做主持人，再找一个男生，一男一女搭配比较合适。”奚芸不满地说，“这人就爱出风头，来搅什么局？”
    “不行，不行，你口才那么好，你一定要主持节目，别听她的。”笑冰想到那天的事，就生气。
    “你听我说哦，我也跟她说了我的打算，没想到她跑到谢晓语那儿说我不配合她工作，和她对着干。刚才谢晓语把我叫去办公室，问了我的情况后，让我和贾静岚一起主持，不要找男生了。没办法，我答应了。后来我也让她答应了我一件事，今后我的工作，贾静岚不可以干涉。”奚芸气呼呼地说。
    “呵，真被你说中了，这么快，这人就来中伤你了，算了，这也最后一次与她合作了，今后我们就别理他了。”笑冰觉得好笑，又觉得贾静岚的失败，不由为当初她们的互敞心扉感到可惜。

    这天中午，笑冰去找程珂，给了她一张圣诞卡片和几个小圣诞老人挂件。她在卡上写下了她的心里话：

    我们相识虽只有一年，但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已无法把你当作我的一个普通的老师，在我心中，你不是一个匆匆离去的过客。真的很怀念那段天天见到你的日子。

    当然，祝福的言语，笑冰也不会忘，把张卡片写得满满的，看看，颇为满意。
她把这些东西交给程珂之后，便走了。因为这会儿，谢晓语不在办公室，笑冰不想让谢晓语撞见。

    新年临近，天气也冷了。同学们上学、放学路上，都不忘戴上帽子、围巾、手套，这样一来，在学校，像开展览会一样，各式各样的保暖物品让人眼花缭乱。
受奚芸的委托，笑冰用班费买了些礼物作为主题班会的奖品。
    主题班会还算成功，奚芸时刻让着贾静岚，两位主持人的配合还是挺默契的。不过同学们都纷纷议论，说贾静岚喋喋不休，还自以为口才出众。
    在迎接新年的这天夜里，笑冰没有睡觉，她在写她生平第一篇科幻小说，因为已构思了近一个月，所以四千多字的小说二个多小时就完工了，她以此作为这一星期的随笔作业，准备让“外婆”点评一下她的科学幻想。后几天，“外婆”见此文章，果真眼睛一亮，让笑冰当众阅读此文，第一次尝试的成功，让笑冰很是高兴，她的写作兴趣也就愈加浓烈了。事后，“外婆”建议她投稿，她欣然接受了。
    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在这种日子里，课余的办公室总是挤满了来问题目的学生，老师们也都忘我地工作着，热情耐心地为同学们答疑解惑。

    文笑冰在走廊里遇到程珂，程珂很高兴地问起笑冰的科幻小说，笑冰惊奇之余也觉得不好意思，看着程珂，只是微微地笑。她知道她写的那段心里话，程珂一定看得心花怒放，又觉得这老师很可爱。她们正说着话，一个老师来找程珂，笑冰想了一会儿，想起她就是程珂的好朋友。那老师也对笑冰笑笑，这会儿，只听程珂问：“教高三辛苦吗？”
    “当然，我都累死了，说话都觉得累。”
    “每天备课都到半夜？”
    “是啊，所以最近也没法常来找你。”
    ……
    笑冰听得心里有点酸，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回了教室。想想半年后，即将步入高三，不禁打了个寒颤。
    期末考试转眼结束了，这回班级的头把交椅被夏波抢了去，笑冰和奚芸的成绩也一起往上爬着，进入了班级前列。笑冰总觉得沉默寡言的夏波有些奇怪，平日里不打篮球，不踢足球，总捧着书若有所思，这种忧郁气息浓浓的男生，笑冰总是不理解。但笑冰很清楚地意识到夏波心里一定有事。所以她就把他当成个谜，平时从不与他主动搭讪。不过，这次的冠军，倒让他眼睛一亮。

    笑冰去找俞雪，她发现了这个又换了副眼镜的朋友明显地消瘦了，与当年整日和她疯玩在一起的小女孩联想在一块儿，眼前的她丝毫找不到昔日的影子。笑冰叹了口气，说：“俞雪，我好想你。”
    俞雪只是微微一笑，她并没有听出笑冰的语带双关：“是啊，上了高二，我们只见过两次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笑冰摇摇头，在心中默念。
        我是一只快乐的风筝，飞过高山和平原；
    我是一只快乐的风筝，飞过海洋和湖泊；
    我是一只快乐的风筝，飞过草地和沼泽；
    我是一只快乐的风筝，飞过沙漠和丘陵；
    我是一只快乐的风筝，顺着风，在天上飞。
    笑冰随手写下这样一段话。

筱欣奕奕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15-3-22 18:24
又来看看老中医~~

:lol 西窗老师喝茶

筱欣奕奕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3-23 05:58
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好戏开场了。

末末真早，辛苦啦，谢谢提读～

筱欣奕奕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3-23 07:04
奕奕早安，我这个好像应该评复在第一章下，跑远了。

:lol 没事儿，我懂的

筱欣奕奕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3-23 07:04
奕奕早安，我这个好像应该评复在第一章下，跑远了。

:lol 没事儿，我懂的

筱欣奕奕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3-23 16:56
人物越来越多了，故事开始延展，光是这几个同学的特性都够我记的了，更何况还穿插故事情节，奕奕你是怎么 ...

谢谢末末鼓励，你十八岁在谈恋爱吧 ↖(^ω^)↗

筱欣奕奕

第二部

挫折打击不了知道自己做对的人

记住，风筝逆风而起

——题记

筱欣奕奕

第十三章

    阳春三月的市郊，景色异常迷人，满眼望去是大片的田地，上面星星点点地暴着几些新绿。远远地竖立着几间小小的房屋，偶尔见到几个农民在田地里弯着腰。风，呼呼地吹，路旁的树有规律地摇曳着。
    汽车正飞驰在这一望无垠、平坦开阔的乡下马路上，与偏僻安宁的外界相比，车内热闹异常、笑声不断，倒是成了鲜明的对比。
    “笑冰，快看，那儿有个稻草人。”奚芸忽然大声嚷嚷，推了推坐在身边的文笑冰。
    “哎，真是稻草人嘛，我以前从没见过。”笑冰正微眯着眼睛，舒服地靠在座位上听耳机，这会儿只听得奚芸大惊小怪的尖叫，便朝窗外望去，见是一个戴着草帽被固定在木架上的稻草人在随风摇晃，觉得新奇，也就叫出声来。
    这天是学农生活的第一天，这会儿，汽车正带着他们驶向学农基地。一上高中，就听学长学姐们说学农是高中阶段最难忘的一次经历。总算捱了一年半，等到了这一天。这群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们，从不曾体会过农村生活的滋味，才见到个稻草人，就感叹声一大片，想来，为期十天的学农生活一定会让他们大开眼界。
    汽车一路闪电般纵向驰骋，这种坐车的滋味倒也难得亲身经历，平日里大都市的车水马龙，交通果酱，已深入心扉，此时的“狂奔乱跑”，让大家都以为换了样交通工具。但是，飞驰归飞驰，汽车仍行进了近三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一个东海之滨的学农基地。
    下了车，同学们便都提着大大的行李箱，向各自的寝室走去。文笑冰和奚芸结伴而行，她们住一个房间。
    她们的寝室楼环境不错，四周都是大块的绿地，草长得密密的，相隔一段距离，再能看到其他楼房。这栋楼是唯一双层式的，楼上的每间房间前面都有个大大的阳台，当然底层的后门处都有各自的天井，只不过四周都装满了水池，看着觉得好笑。
    “哎，不知道谁住在我们上面，她们一定很舒服的。”笑冰走进寝室，对着跟在它身后的奚芸说。
    “管她们是谁，只要不是老师就行。”奚芸笑笑，看看屋子里的摆设，床的新旧，还觉得不错。
    十人一个寝室，孙佳彤是她们的室长。大家整理好床铺，打扫完寝室卫生后，便去了大操场进行入营式。
    今年的学农，“外婆”作为领队老师，曹书记作为副领队，往日的跟班——“映日荷花”倒是没参加这次活动。这样一来，就让同学们看到了在“外婆”身边作跟班的强打笑脸的曹书记。“原来她也会这一套啊，我还以为这个‘大狗熊’不会低下高贵的头呢？”这会儿，笑冰看到曹书记俯着身，笑嘻嘻地看着比她矮近两个头的“外婆”，听从着她的安排，不由心中暗自好笑，便默默嘀咕道。
    入营式刚开始，天就阴暗下来，不一会儿滴滴嗒嗒下起了小雨。曹书记正兴致浓浓地发表着“培养吃苦耐劳精神，发扬勤俭节约习惯”的演说，似乎并不在乎小雨点的捣乱，只是同学们在下面小声议论。不久，雨下大了，曹书记这才留恋地收住了话闸，在基地负责人的指挥下，大家去了大礼堂。没料曹书记冷冷地笑了一笑，说：“下雨了，我们有足够时间，先请同学们听完我简单的几句发言。”既而，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多小时，原以为下雨可回寝室的同学们只能乖乖地坐着听，硬硬的塑料板凳噬咬着同学们的臀部，大伙儿叫苦不迭。总算她结束了“简单的几句发言”，一看表，已到午时，同学们又在基地负责人的带领下，整队去食堂用膳。
    文笑冰是桌长，她不用排队跟随大部队，和她班级的另三位桌长一溜烟向食堂跑去。外面的空气真新鲜，雨已经停了，地上有些泥泞。
    桌长的任务是为同桌吃饭的十二位同学盛饭。笑冰看着装在大脸盆里的黄米饭，不由倒了胃口，她知道同学们也一定和她一样有如此感受，便为大家都盛了一小口。事情做罢，见同学们还未到，就随便拉出个凳子，坐下了。
    当然，之后的事，可想而知，黄黄的米饭，半生不熟的青菜，黑黑的炒蛋，使她们这桌“小公主”又好笑又好气。不一会儿，大家都离开了，一边嚷嚷着回寝室去吃饼干。可是，这一桌的快速离场，引起了驻守在食堂门口的曹书记的注意，她叫住了桌长文笑冰。
    “同学，你是桌长？”她冷冷地问道。
    “是，有事吗？”笑冰自从高一因合唱的事与她闹得不愉快之后，面对她，也就索性强硬了下来，不会一见她就鞠躬问好。曹书记对她也有印象，知道这个曾是程珂班级的不听话的学生。
    “你们菜都吃完了吗？我不是刚讲过吗？不允许浪费粮食，要懂得勤俭节约。”曹书记耐心地教导着她。
    “我们不是不想把菜吃完，是因为不合胃口，实在难以下咽。”笑冰解释道。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以对生活那么挑三拣四，不是一样的吗？菜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她仍循循善诱着。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定把菜吃完。”笑冰听得又觉得怒火中烧，只得说几句乖话，结束曹书记的教育。之后，她也不等曹书记回话，同时又没敢抬头看她的面部表情，便加快步子，走开了。
    回到寝室，同学们问长问短，说笑冰“好样的”，笑冰想想曹书记，觉得此人无法理喻。
    下午，又去了大礼堂听讲座，有关“农业水平高速发展，第一产业比例下降，综合国力日益增强”之类的内容。各班同学在班主任的监督下，“认真”地记着笔记。一场讲座下来，笑冰觉得比一堂数学推理思维讲座还累，同学们怨声四起，垂头丧气地回了寝室。
    第一天的学农生活结束后，笑冰出了一身冷汗，所谓的“快乐的学农”的第一炮就这样打响了，被几个滔滔不绝只讲大道理的老师们践踏了。奚芸骂骂咧咧一整天，笑冰听着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们寝室的后门被反锁了，这就意味着她们不能去天井里的水池用水，只能前门进出，跑十几米去另一寝室楼解决日常生活问题。
    晚上，大家都有些失眠，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如人意。闹了好一阵，孙佳彤发话了：“大家别吵了，太晚了，明天应该不会那么无聊了，快睡觉吧。”室长的话，大家还是积极响应的，一会儿便不出声了。
    第二天早上，孙佳彤让文笑冰陪她去找贾静岚商量事，贾静岚是另一个寝室的室长，在另一幢楼里，她俩在说话的时候，笑冰站在五米开外，她不想与贾静岚近距离接触，便静静地站在那儿，望望四周绿油油的草地。
    “嗨，文笑冰，你怎么在这儿？”听得身后程珂的声音，笑冰转过身，和她打了声招呼，见程珂正笑得欢，也便看着她笑。
    “我就住在你楼上，昨天我听到你的声音了。”程珂对她眨了眨眼。
    “真的啊，这么巧！”笑冰有些惊奇，又觉得很意外，“那么，我们昨天说话，你们都听到了？”笑冰又有些紧张，她不担心程珂听到什么，她怕一本正经的年级组长抓住她们的把柄，“你和哪几个老师住一块儿啊？”
    “哈，放心，你们说话，我们怎么听得到，你昨天大声叫你同学的名字，我才听到的。至于和我住一起的老师嘛，你都认识的。”程珂看出了笑冰的不安，向她解释道。
    “哎，说正经的。你晚上冷不冷，我送条被子过来，要不要？”程珂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笑冰。
    “不冷，不冷，我们寝室很温暖的。”笑冰随口说了一句。程珂听了，笑出声来，觉得眼前的笑冰挺好笑的，“我班级的寝室就在这儿。”
    “哦，我们班另一个寝室也在这儿，我是陪我们室长来这儿找同学的。”笑冰笑着说。
    “有空到上面来玩，我那儿有好吃的。”程珂像哄小孩子一样，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这天下午，天仍微微飘着细雨，她们便在辅导员的带领下，去食堂搓草绳。
    墙边放着一捆捆的稻草，一眼望去，墙像是被涂上了一层黄黄的漆，同学们颇感新奇的围成一个圈坐下，听辅导员讲解搓草绳的方法。
    终于轮到大家动手做了，一只只跃跃欲试的手将稻草散了一地，开始体验农民的田家乐了。可是，摆弄了大半天，仍不得要领，看似简单的劳动，亲手尝试却是如此困难。饭厅里同学们叽叽喳喳，大声喧哗着，毕竟从未摸过大捆的稻草，更别说用它做艺术品呢。
    “哎，我会了，你看。”笑冰和奚芸手中握着草绳试着各种方法，一边聊得欢，不一会儿，笑冰突然脑袋开窍，弄出了一个样，开心得直嚷嚷。
    “哇，真的啊，不错，教教我，怎么编？”奚芸看着挺佩服，让笑冰示范给她看，“哈哈，我知道了，就这样。”奚芸搓出了个样，拿着短短的杰作，大笑：“开头弄好了，以后就方便了。”
    “我们比赛谁做得快好不好？”笑冰找到了搭档，兴趣十足地说。
    搓草绳这手艺还确实不容易，又要技巧，又要力气。她俩不断加着稻草，使劲地搓着，在草绳不断伸长的过程中，她们的手也被硬硬的稻草磨得通红。“啊，我的手好痛。”笑冰停了下来，伸开手掌，举到奚芸跟前。奚芸看看，也停下手中的工作，仔细地研究起自己红通通的手掌来。“再下去，要生茧子了。”她笑着说。
    这时，谢晓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坐到了她俩的中间。“你们教教我怎么搓好不好，我也要学。”她看着她们的杰作挺羡慕。
    “好啊，老师，那你看着。”
    谢晓语学了好一会儿，仍搞不出个样子，便说：“算了，你们快点搓吧，我不学了。”对着她们笑笑，坐到了一边。
    一会儿，笑冰和奚芸的绳子已经很长了，她俩身边的稻草也不多了。几个女生围过来看西洋镜一样，感叹声一大片。
    两小时过后，同学们将全班的劳动结果统统串成一条绳，很长，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大家都欣慰地笑了。

    晚上，女生们都在寝室里闲聊。跑来几个其他班级的女生，同她们一起说说笑笑。谢晓语来转了一圈之后，大家就更闹成了一团。长这么大，还不曾集体在外过夜，又是乡下农田边，大家都觉得新鲜。
    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笑冰大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这会儿你们说是谁的同学？”边说边跑去开门。寝室里的其他同学也一阵乱笑。
    “又是哪个家伙啊？”笑冰嚷着，打开了门。
    “笑冰，什么事，这么开心啊？”门外，是微笑着的程珂。
    笑冰顿感尴尬，便不好意思地叫了声：“程老师，是你啊！”
    “呦，你们这儿那么热闹啊？”程珂笑眯眯地说。同学们见这老师不是来找茬的，便稍收敛了一下，但仍热闹不已。
    “你是来找我的？”笑冰轻轻地问。
    “当然，不找你找谁啊？”程珂笑得欢，向四周的摆设看了一会儿。“哎，我是来问你冷不冷的。嗯，好像是挺‘温暖’的，我们楼上很冷的。”程珂这会儿，将目光转移到笑冰脸上，挺亲切地看着她。
    笑冰只是笑，没说话。她在想这老师的确对她不错，出门在外的特别关照尤其感人。她们相识一年半了，这样一路走来，有的不仅仅是浓浓的师生情。在后面的几天中，一定又能更深入地了解彼此。笑冰想着，心里涌起阵阵暖意。
    “我走了，有空来楼上玩。”程珂呆了一会儿，对笑冰说。“啊，大家别太吵了，马上要熄灯了，做一下准备工作。今晚我们老师要来查房的。“她这时转向大家，关照了几句，便离开了。

    后几天，天气晴朗，同学们终于有了与锄头、镰刀、田地、树林密切接触的机会。     农业工具不好使，又重又锋利，学习锄草、种菜、翻土、施肥，虽说辛苦，但大家乐此不疲，兴奋异常。几天下来，手上都起了泡，同学们还彼此嘲笑，细皮嫩肉的手经不起拿重物，一干力气活就长泡。当然，孙佳彤她们一群人不会放过平日里爱耍嘴皮子的文笑冰，她们编了一句俏皮话：文大诗人干农活——词落茧出。笑冰听了也无话反驳，只能欣然接受。谢晓语不时地拍摄下精 画面，胶卷换了一次又一次，仍不亦乐乎。
    一天，他们在一块菜地里拔青菜，辅导员说过会儿要种黄瓜。而拔出来的青菜扔到猪圈里喂猪。
    文笑冰和孙佳彤一起拔下很多青菜，走了不少路，才找到猪圈。笑冰从未近距离接触过这个她很爱吃的动物，这会儿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见它们。刚到门口，就臭气熏天，她们互相看了一眼，便捂着鼻子进去了。只见一大帮猪看着她俩，远远地站着不动，因条件实在不允许，笑冰不能与它们亲密接触，便丢过去一棵菜。猪儿们都围过来吃，孙佳彤觉得好笑，也丢过去一棵。
    这会儿，笑冰脑中忽然出现了个坏点子，随即便拿着菜对着一只正傻楞楞站着的猪的大脑袋扔去。打中了，笑冰拍手叫好，那猪看了她一眼，便夹起尾巴落荒而逃。她俩一阵大笑，便接二连三欺负它们，引得这群猪卖力地做着长跑运动。
    “嗨，文笑冰，你在这儿啊！”见是同样拿着青菜的余若诚，他身后有几个男生也是如此。
    她俩这才停止大笑，“我在让猪做运动，它们都太胖了。”笑冰见余若诚看着狂奔的猪，向他解释。“我先出去了，这儿太臭了。”说着，便拉着孙佳彤离开了这幢房子。
    余若诚看着笑冰的背影，又看看丢了一地的青菜，暗自好笑。“原来她这么调皮啊。”他在心中默念。又见眼前这些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猪儿，和他的同学一起笑出了声。
    再说，笑冰回到班中，向同学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笑地直不起腰来。谢晓语在旁看着，也觉得好笑，眼前的笑冰惹了猪就那么高兴，真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这样想着，心中顿生一股疼爱，便笑嘻嘻地对笑冰说道：“文笑冰，别闹了，好好拔菜。”孙佳彤向笑冰吐吐舌头，两人又对笑了好一阵。笑冰弄得满手是泥，粘粘的，很难受，叫脏不迭。再看看同学们，都一样，有几个男生，连脸上都是泥，大家都开心不已，说笑声不停。
    可后来的几天中，笑冰可没那么高兴了。那天她们寝室的好几个同学都感冒了，笑冰也不例外，头疼得厉害，她们找卫生老师为她们检查了一下，之后，便服了药。大伙儿都有些想家，有个女生甚至对着手机抽噎，女孩子毕竟很脆弱，离开家会感到无助。
闷在寝室里觉得伤感，笑冰便和孙佳彤一起走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天气很晴朗，风吹上来暖洋洋的。远远的，见程珂走来，笑冰便向她那儿走去，孙佳彤止住脚步，看着她。
    “程老师，我有点感冒。”待二人走近，笑冰低着头说。程珂看着她，楞了一会儿，便左关照右叮咛了好一阵，笑冰听着，忽然觉得她像亲人，以前不曾对她有过这种感觉，而这次却是很真切的。
    后来，程珂总不时地找机会与笑冰碰面，问长问短的。虽笑冰的这次小感冒三个小时后就痊愈，但程珂似乎总不放心。如此一来，她俩对彼此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之后的几天，程珂总借手机给笑冰，她明白笑冰很想家。
    笑冰感受着程珂的关心，但想家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占据了她的思想。在心中期盼着学农日子快些过去。

    一天晚上，笑冰独自一人在寝室外散心。这会儿天似乎特别亮。她抬头仰望，只见一大片天空中，密密麻麻散布着大小各异的星星，它们全都闪着光，忽隐忽现的，仿佛存在着生命的迹象。“哇，这么多星星！”笑冰在心中暗暗称奇，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如此繁星密布的月夜使平日里常被月色陶醉的她大感心旷神怡，乡间的晴朗夜晚别有一番迷人的风韵。
    笑冰一边慢慢地踱着步，一边酝酿着诗兴，时而抬头望望星空。不知不觉地，离寝室有了一段距离。待她回过神，一首诗已在心中作成，却发现她走到了寝室楼的后面。
    “程珂应该就住这儿吧，我去找她。”笑冰来到楼梯口，默默念叨。
    “这会儿谁来了？”听见脚步声，年级组长问道。
    “程老师？！”笑冰出现在门口，向屋内张望。
    “程珂，是你学生，找你的。”年级组长看着笑冰微微一笑，程珂回过头，对笑冰笑笑：“你等我一下。”说着，又回过了头。
    “你们程老师在美容，她越来越漂亮啦！”年级组长冲着笑冰打趣，笑冰看了她一眼，笑嘻嘻地低下了头。她和年级组长不太熟识，有些害羞。
    “同学，来，坐一会儿。”年级组长看了笑冰一会儿，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对笑冰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笑冰刚坐下，抬头准备道谢，只见年级组长笑眯眯地问道。这时，只听正背对着她们的程珂笑了几声，但仍不回过头来。笑冰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我叫文笑冰。”笑冰一字一顿地说，将目光转向年级组长。
    “‘文笑冰’，这名字好像挺熟的。”这老师看着她，小声说道，她似乎在记忆中快速地搜索着这个名字。笑冰见平日里严厉、不苟言笑的年级组长今日如此神态，心中暗自好笑。
    “哦，我知道了。‘文笑冰’呀，就是专门写文章的，你们钱老师常常到办公室来说起你的文章，晓语老师总是很开心地笑。”年级组长忽然想起了什么，很高兴地说着，笑冰有些不好意思，朝已转过身的程珂望望。
    “咦，你是晓语班级的呀，怎么认识程珂啊？”年级组长发现新大陆似的，很是好奇地问。
    “是啊，我们认识，我们还不止是认识呢！”程珂冲她嚷嚷，“笑冰，找我有事吗？”
    笑冰看着两位老师笑嘻嘻的脸，觉得蛮好笑的。这会儿，听程珂总算与她说话，便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包装得挺漂亮的话梅，递到她面前：“给你吃。”程珂接过，说了声谢谢，对着年级组长一阵大笑。
    “程珂，你很幸福的，难得文笑冰对你那么好。钱领导和晓语都说这学生不爱和老师搭讪。”年级组长看着笑冰说，“嗨，文笑冰，是不是？”
    笑冰微笑着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程珂一旁看着，笑得挺灿烂。“笑冰，看电视，好不好？”她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把遥控传给笑冰，“你自己选台。”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的，我走了。”笑冰觉得不自在，想离开，回寝室写诗。
    “哎，这么快就走了，再呆一会儿吧。”程珂拉住笑冰的手，又对着年级组长说，“都是你不好，说得文笑冰不好意思。”
    年级组长看看她俩，笑笑地摇摇头。
    “程老师，我走了，明天再见。”笑冰最终还是离开了，她要把刚才脑袋里作成的诗写下来。
    程珂拗不过，便塞给她几包零食，放她走了。
    笑冰一路小跑，回到寝室。刚一进门，就见到了来看她们的谢晓语。
    “文笑冰，你哪儿去了，怎么捧了那么多零食？”谢晓语见她进门，笑眯眯地问。
    “哦，我刚才去散步了，看了一会儿星空和月夜，觉得肚子饿，去小卖部买了些吃的。”笑冰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她不能告诉她去找了程珂。
    “这么浪漫啊，有没有数星星呢？”谢晓语像是蛮感兴趣的，“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吃好东西早点睡觉，明天有拔河比赛。”
    “哎，你这零食哪儿来的？你皮夹子都一直在我这儿，不可能是小卖部买的吧。”谢晓语刚走，孙佳彤就小声地问笑冰。笑冰这会儿才想起，今天下午种菜时，她把裤袋里的皮夹放在了佳彤的背包里。
    “呵，是不是去找过程珂了，她给你的。”孙佳彤见笑冰低头不语，也猜着了几分。
    笑冰这才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好了，我们一起吃。”她说道，“大家一起来吃，好东西一同分享。”同学们都围坐在了一块儿，边吃边聊起了天。
    笑冰一个人坐到写字台边，在一张大白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星夜 . 月亮 . 青春（诗   歌）

夜，并不深
刚过黄金时刻
透过窗
望见对面的灯
一盏一盏  陆续熄灭

星夜，令人陶醉
闭上眼睛
在神怡的夜风中深呼吸
感受清新
那一刻
想到——飞翔

出神地望着闹钟的指针慢慢偏转
暂时搁下了正在牺牲脑细胞的工作
突然间
发现了自己的勇敢和脆弱
好想
自由自在
轻轻松松
拥有好多美好事物
但很明白
要获得  必须付出代价

有很多无可奈何
但有更多洒脱、潇洒
在两者矛盾之间
找到了对立的统一面
——
目标、信念、动力

天上的星星
充满活力
虽然离我们最近的
也要跑十六年
而且以宇宙的极限速度——光速

天上的月亮
绕着地球
紧紧地、紧紧地
一直旋转
而且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夜晚
给予光明

青春的旋律
无怨无悔
洋溢朝气
无数憧憬、向往、追求
激荡起快乐的音符
迸射出年轻的火花
描绘着绚丽的蓝图

猛然间
发现时钟已敲过十点
窗外
已一片漆黑
而天上的星星依旧
天上的月亮依旧
我的青春依旧
……

    写罢，有些回味，便呆呆地坐着看了大半天。
    “笑冰，你再不来吃，我们都吃完啦！”奚芸大声嚷道，“你在干什么？”她转过身，见笑冰正握着笔。
    “哇，这么一会儿，写了这么长的一首诗啊！”奚芸拿起案头上的那张纸，“哈，写得真有诗意。哪儿来的灵感啊？”
    “文大诗人又作诗了，奚芸，念来听听！”几个女生叫道。
    “不要嘛，我写得不好！”笑冰一手夺过奚芸手中的纸，“我再抄一份，好不好？”
    末了，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奚芸念起了她的诗歌，还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煞有介事。
    笑冰见她如此，觉得好笑，便拿起她抄下的一份，离开了寝室。她一路小跑，来到了钱老师住的门口。见钱老师正与卫生老师说着话，便一旁站好，作了个深呼吸。不到半分钟，卫生老师就离开了，钱老师转身看到了文笑冰。
    “哎，文笑冰，你怎么在这儿？”“外婆”挺亲切地问她，“是来找我的吗？”
    “是，钱老师，这首诗是我刚出炉的，趁着新鲜，给你过目。不过，你明天看吧，今天已经太晚了。”笑冰打趣地说。
    这时，见曹书记出现在她的跟前，笑冰吓了一跳，怕被她批评“这么晚了，还出来乱跑”，便站着不出声了。“外婆”对笑冰笑笑，说：“好，明天我好好瞧一下。”笑冰看看大半天没出声的曹书记，只见她正满脸善意地看着笑冰出自肺腑地笑，笑冰不由缩了一下脖子，咽了一下口水。
    “这女孩蛮会写的。”“外婆”见笑冰的神情变化，有些奇怪，便看看身旁的曹书记，向她介绍道。
    “嗯，是啊，她是个好学生。”曹书记应了一句，仍是目光紧盯着笑冰，一脸灿烂的笑容。
   “老师，我先走了。”笑冰只觉得身子发冷，便鞠了个躬，转身走了。想想这个平日里恨她入骨的曹书记今天的表现及话语，不由心脏一阵乱跳。

    终于等到了最后两天的学农生活。女生们都期盼着早些回家。而笑冰也很幸运有程珂的关心，天天打手机回家，听听父母的声音。
    这天晚上七点有联欢晚会，所以晚饭回来，大家便都呆在寝室里聊天，不出去串门子了。可她们没想到，本该平静快乐的最后一晚却发生了一场大风波。
话说，这天晚饭回来不多久，她们就听到了隔壁寝室的争吵声，同时还夹杂着班长贾静岚的声音。
    “嘘，大家先别说话，你们听！”笑冰轻声喊道。
    “好像是贾静岚嘛，她在吵架啊？”奚芸听了一会儿，说，“笑冰，我们去看看。哎，大家就别去了，等我们打探完消息回来再说。”
    一出门，便见贾静岚、“麻杆”和一群其他班级的同学在争执。她俩看了一会儿，还没看出事发原因。这时，孙佳彤她们都跑出来看热闹。
    “嗨，同学，什么事啊？”奚芸问那个班的女生。
    原来，由于下午拔河比赛不公正的裁判，那个班原可夺冠的只得委屈第二，女生们都很伤心，没去饭厅吃晚餐，就在寝室里泡方便面。不久，“麻杆”跑到这儿来找人，而那位同学不在，她返身离开时，碰翻了两盒方便面，也就弄脏了寝室的地板。可是她没急着道歉，这就使原本心情不佳的同学更火上加油，她们便出口说了几句重话。“麻杆”也不好惹，双方便争执到了一块儿。但她最终寡不敌众，碰了一鼻子灰后便离开了。再说，“麻杆”来找的那位同学是另一个班借住在她们这儿的同学，平日里，此人脾气古怪，很不受人青睐，“麻杆”又时常来找她，弄得她们几个同学都意见特大。待她离开后，同学们都舒了一口气，心想总可以太平一下了。却不料，五分钟过后，她叫来了她的班长贾静岚作为救星，帮着她和那个班的同学理论，可惜由于双方都不肯妥协，便发生了现在的这一幕。
    笑冰、奚芸听罢，便走上前去。
    “你来搅什么局？这是她们之间的事，和你不相干！”笑冰冲着贾静岚大声地说道。
    “就是啊，你算调节员还是什么？在这儿给她们添料，还觉得不够热闹是不是？”奚芸也气呼呼地看着贾静岚。
    “算你班长啦！了不起！”那个班的几位同学纷纷应和着，笑冰和奚芸的话让她们觉得满意。这会儿，她们又围着贾静岚和“麻杆”说了很多句。
    “好了，别吵了，休息一下吧！”笑冰听她们仍不中断，沉默了一阵的她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是啊，和她们吵不值得，最后一晚了，大家开心一点嘛！”奚芸笑着对那个班的同学说。“哎，你们也可以停止了吧，别再来找麻烦了，可以吗？”她又转向贾静岚和“麻杆”。
    “好，可以。”她俩仍觉寡不敌众，贾静岚强压下了火气，脸气得发绿，可只得吐出这句话，便拉着“麻杆”离开了。
    这儿的大伙儿都舒了一大口气。
    “同学，谢谢你们哦！”那个班的一位同学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嗨，她们两个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平时在学校也这样吗？”
    “是啊，她们在班级里没人理睬的，所以她俩就天天很要好一样的在一块儿。”奚芸向她们解释。
    “好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别再闹大了。”笑冰在一旁说道，见那个班的同学点头，便拖着奚芸回寝室了。孙佳彤她们，也随后回到寝室。
    “她俩真是有病，贾静岚还以为自己是谁啊？来劝驾，还不是把人家班的同学越说越气？幸亏我们在，才把她们劝开。”奚芸很高兴似的，“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把贾静岚说得脸色发青，她真是活该。哎，文笑冰，我们一合壁，真是天下无敌啊！”
    “好了，我们别谈这个了，聊聊别的吧。”孙佳彤说了一句，她们十个女生便又笑着聊到了一块儿。
    “咚咚咚……”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孙佳彤起身打开了门。
    “文笑冰、奚芸，你们两人出来。”谢晓语出现在门外，严肃地看着她俩说。她俩对望了一眼，心中猜到了两三分，向其余八个人点点头，便走了出去。这时，八位同学也随即站起了身，朝门外张望。
    笑冰和奚芸刚一出门，便看到了正哭得伤心的“麻杆”和正安慰她的贾静岚。“不要脸，恶人先告状。”笑冰趁谢晓语不注意，对奚芸耳语。“嗯，今天我们一定要小心，别被那家伙坑了。”奚芸将声音压低至极限，朝贾静岚瞪了一眼。
    “你们过来。”谢晓语站到了告状者的身边，很严厉地盯着她俩，“你们刚才做了什么事？”
    “我们在劝驾，只说了几句话，就成功地阻止了一场激烈的口舌之战。”笑冰很镇定，目光紧盯着谢晓语，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不要你卖弄口才，文笑冰，你跟我说清楚，你们是怎么劝驾的！？”谢晓语很生气，盯着笑冰不放。
    “谢老师，如果你是听了我们班长的告状，特地跑来指责我们不帮着自己班级同学吵架的话，那我想是你错了，至少你应该先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如果你是想要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冲突，那我想你应该把当事人全部叫齐，而不应该只听一面之词。”笑冰仍然沉着、冷静，微笑着说。
    “是，文笑冰说得对，谢老师，你应该先了解事情的整个过程，不要听了她们的几句话，就来不给我们好脸色看。班长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老师你应该很清楚，班长和我们俩不和，已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如果你只听信班长的话而来骂我们，你就是大错特错了！”奚芸语速有些急促，气急败坏似的说谢晓语的不是。
    “好啊，你们两个这么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什么态度！”谢晓语听了，很是生气，语气也变得异常强硬，之后便越说越气，骂了很多不中听的话。
    笑冰哪里忍得住这种气，她时而看看一旁冷笑的贾静岚，时而瞧瞧恨不得把她吞了的谢晓语，皱紧了鼻子，准备随时爆发她压抑了太久的火山。
    奚芸也是，被谢晓语搞得插不上一句话，侧转着身，在酝酿着高数值的火气。
    就在她俩准备点燃内心火焰之时，年级组长到了，她是那个班的班主任。
    “谢晓语，停下，别说了。”年级组长看了一眼脸都气变型的笑冰和奚芸，对谢晓语说道，声音并不响，但很有力，谢晓语的大声训斥也就嘎然而止。
    “我也听说了，不管怎样，应先了解情况。”年级组长平淡地说，便叫来了那个寝室的所有同学。
    文笑冰和奚芸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听着大家讲述此事的整个经过。
    最后，两位老师总算了解了情况，年级组长说了谢晓语几句，便把大家都劝开了。笑冰和奚芸互相拉着手，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和火气慢慢向前走。
    “文笑冰，今天千万别再冲动了，忍一下，过去了就算了，这事也是你们谢老师不对，回头我再说她。你也劝着点你的同学。”年级组长轻轻地对笑冰耳语。她那天与笑冰认识之后，向程珂问起了不少她的情况，多少了解了一些笑冰的脾气，这会儿怕她控制不了情绪，再与谢晓语起冲突。
    笑冰在气头上，也没理睬这老师。之后，被孙佳彤拖着，回了寝室。
    寝室里，贾静岚、“麻杆”、谢晓语都在，气氛异常安静。笑冰和奚芸垂着头坐在床上生气。
    “好了，你们俩别生气了，其实你们也有错，干什么不帮着自己班的同学，要与别班同学一起说自己同学的不是呢？出门在外，应该像一家人一样，一条心。”谢晓语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但仍不让步。
    这会儿，其他八位同学看不过去，你一言我一言地与谢晓语评理，双方又陷入了僵局。贾静岚与“麻杆”也搅在一起，最终，同学们的矛头又指向了她俩。
    奚芸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便将身子一倒，躺在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脸。
    笑冰一阵沉默之后，见双方仍然剑拔弩张，便抬起头，清了清嗓子。这个动作，倒让大伙儿都安静了下来。“算了，算了，大家省省力气吧，我今天也不想再理论。地球上总有那么一些不可理喻的人，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笑冰叹了一口气，对着她的室友轻轻地说，随即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文笑冰，你这话什么意思？”贾静岚一声响亮地大叫。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有数。”笑冰停下脚步，仍轻轻地说。话音刚落，又往前几步，便打开了门。
    “文笑冰，你上哪儿去？”谢晓语皱着眉挺不高兴地问道。
    “老师，不劳您费心，我出去散散心。”笑冰仍用这种口气说话。走出寝室，随手关上了门。
    “好了，文笑冰被你们气走了，满意了吧？我也走。”奚芸掀开被子，也往门外冲。
    随即，八位同学看了她们三人一眼，也转身离开了寝室，去找文笑冰和奚芸了。

    屋外，仍是美丽的夜晚，弯弯的月牙和无数闪烁的星星不免引起了笑冰的伤感。笑冰无目的地慢慢向前走着，一阵阵风吹来，使她感到有些凉意。她想着半年来谢晓语的点点滴滴，想想贾静岚愈发暴露出的险恶用心，觉得灰心。这会儿气是全消了，只是剩下的委屈不断转化成伤心，令她有些压抑、郁闷。看看手表，已近七点了，她便转身向大操场方向走去。
    来到大操场，见她们班已有很多同学站在那儿了，她找到奚芸她们，便不做声地站着排好队。
    “文笑冰，你到哪儿去了，刚才孙佳彤来找我，问我有没有见着你，这会儿，杨靖伟去找余若诚了，孙佳彤不知又去哪儿找你了？”姚益清见笑冰回来，颇感高兴，一伸手抱住了她，“我都知道了，是班长她们不好！我们和她住一起，也日子不好过，她特别自以为是，总要命令我们做这做那，我们整个寝室的同学都打心眼里恨她。今天，你和奚芸都很棒，我们都支持你们的。”
    一会儿，孙佳彤回来了，见着笑冰，松了一口气。笑冰有些不好意思，勉强冲她一笑。
    这时，她见奚芸抱着一位女生，头埋在她的肩上，双肩颤抖着，她明白奚芸已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笑冰顿时也觉得体内热浪翻滚，她早想痛快地让眼睛湿润一下了，只是一直忍着，始终保持着常态。这会儿，她回过头去，一把抱住了姚益清，作了几次深呼吸。
    “笑冰，想哭就哭吧，憋着不好受，我一直陪着你。”姚益清轻轻地对着笑冰的耳朵说。
    话音刚落，笑冰的眼中顿时热泪满盈。姚益清比笑冰高半个头，这样抱着，笑冰也觉得感觉不错，她便不再抑制，任眼泪流淌。
    “文笑冰，你在这儿啊，真让我好找！”杨靖伟回到人群中，见着了她和姚益清。姚益清向他眨了眨眼，杨靖伟点点头，明白过来。他随即又向众人宣布：“大家回各自的寝室吧，我刚才碰到钱校长，她叫我通知联欢会推迟半小时进行。”
    他说罢，同学们便渐渐散去了。“姚益清，你好好陪她吧，我先走了。”杨靖伟看了她们一眼，便一溜烟小跑离开了。
    姚益清陪着笑冰回到寝室，却发现好几位女生都眼中泛着泪。笑冰和奚芸互相望了一眼，越想越伤心，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余若诚来到她们寝室。很明显的，是杨靖伟报的信。他一来也没说话，也是挺慌地看着笑冰发愣。
    过了一会儿，姚益清才叫了文笑冰一声，她一抬头，便看见了余若诚。
    “你走吧，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快走，要是被谢晓语看到，更说不清楚了。”笑冰努力地装作平静，看着正盯着她发呆的余若诚，心中交织着各种滋味。
    “姚益清，拜托你了，好好安慰她，我先走了。”余若诚恳求着姚益清，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笑冰。
    “哎，余若诚，你放心走吧，我们都会安慰她的，这样一闹，老师很有可能会来，你还是走吧。”孙佳彤也认得这个对文笑冰一心一意的男生，便劝他。
    “那好吧，谢谢你。”余若诚冲她友好地笑笑，“哎，如果她一直不高兴，麻烦你们去找程珂老师。”说着，对孙佳彤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余若诚离开后，笑冰和奚芸又开始发泄她们的不快。
    “笑冰，你累不累啊？休息一下好不好？”姚益清见她伤心地泣不成声，挺关切地说，“嗨，孙佳彤，你还是去一下吧！”孙佳彤明白她的意思，看了笑冰一会儿，便快速冲了出去。
    笑冰和奚芸这会儿稍微平静了一点，止住了哭声，只是泪水还是一个劲地流。姚益清放开握住笑冰的手，起身给她俩递纸巾。至于其他几位有些失态的女生，已恢复了常态，只是闷闷地坐着。
    不久，只听一阵脚步声，笑冰低着头拭泪，不知来者何人。
    “文笑冰，你的程老师来了！”孙佳彤叫了一声。
    笑冰心头一颤，抬起了头。程珂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她的眼前。“文笑冰，怎么了？”见泪眼朦胧、满脸泪痕的笑冰，程珂像是吓了一跳。
    “程老师，你……，我……，程老师……”笑冰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着程珂熟悉、亲切的目光，她又开始进入“流水高潮”。既而又低下了头。
    “笑冰，笑冰，怎么回事啊？你们哪位同学告诉我啊？发生了什么事？”程珂一手搭住了笑冰的肩，另一手握住了笑冰的手，笑冰顺势抱住，一头钻在她的身上。程珂身上有笑冰熟悉的香水味，闻着它，她想起了那时与程珂离别的日子，想想把她弄哭的谢晓语，笑冰愈加伤心了。
    待几个稍微平静一点的同学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后，程珂才明白笑冰为何如此不能冷静。她想着，把笑冰紧紧地抱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每次如今她班的同学使她心烦时，总会想起笑冰她们，半年了，高一时候的快乐时光仍历历在目。
    忽然，奚芸的响亮哭声打断了程珂的思绪。不知为何，奚芸见到程珂尤其伤心，一边开始骂骂咧咧地说起了谢晓语的坏。笑冰倒是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看看破口大骂的奚芸，觉得奇怪，又看看程珂，见她仍很爱怜地看着自己，心头一热：“给我一张纸巾，好不好？”程珂递过，笑冰放开了程珂，低头擦眼睛。
    “笑冰，不要哭了，眼睛肿了怎么办？明天就要回家了。”程珂轻轻地说。
    过了一阵子，奚芸也终于平静下来，放开了她抱着哭的同学，笑冰依然将头埋在程珂的身上，程珂也拉着笑冰的手，安慰了她们寝室的同学好一阵子，大家听着，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这时，外面传来了集合的口哨。
    “好了，集合了，大家别再伤心了，赶紧整理好东西，去排队。”程珂招呼了一下，“笑冰，走，我们先出去。”
    一出门，外面的凉风迎面吹来，吹走了笑冰的不开心，她冲程珂笑笑。
    “你总算笑了，真不容易啊！”程珂也微微一笑。
    笑冰看看她，凑到跟前，贴着她的耳朵说：“程老师，还是你最好，谢谢你！”
    程珂莞尔一笑，拉下了她的手，笑着说：“好啦，快去排队吧，见着谢老师，别和她闹情绪。我还要去穿衣服呢！”笑冰这才发现程珂有些衣冠不整，显然是刚洗完澡回来，来不及梳理，就来找她了。
    笑冰看着她，程珂猜着了笑冰的心思，说道：“我刚洗澡回来，你的同学慌慌张张地叫我快去，我还以为你干什么呢？所以就来了，好了，过会儿要在外面吹风，我要去穿件外套。我先走了，你乖一点哦！”说完，把笑冰的衣领拉拉正，对着她笑笑，便离开了。

    再说，笑冰到了操场上，她班的大多数同学都到了。不久，大家都排好了队。她们这个寝室的一群情绪有过波动的女骇排在一块儿，互相拉着手。
    一会儿，谢晓语跑来对着她们一个个地赔礼。当她来到文笑冰面前时，两人目光刚一接触，笑冰就扭过了头。谢晓语突然将她拥入胸口，笑冰虽极不情愿，但也拗不过。“文笑冰，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今天生了我很大的气，是不是？”只听她凑着她的耳朵说，“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怪你，老师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笑冰一边被她抱着，一边听着她的耳语，心脏也就“噗嗵、噗嗵”地直跳。听了这番话，笑冰倒真无法继续生她的气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学生，没一个老师会直接告诉她“我很喜欢你”。笑冰想着，抬起头看看她，舒了一口气，并向她点点头。谢晓语笑笑，抚了抚她的脸颊，走向了奚芸。
    笑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想想谢晓语的话，摸摸刚被她亲抚过的脸颊，有些想不明白。“不到一小时，她的态度就走过了两个极端，这人怎么回事啊？”笑冰心里纳闷着，觉得奇怪。
    联欢会结束后，程珂又来到笑冰她们寝室，安慰、关照了大家一些话。她走后，室友们都很羡慕地问笑冰，程珂与她的故事，笑冰笑着也就塘塞着过去了。她不想让同学们把她俩的亲密师生情传得沸沸扬扬，这样会惹许多麻烦。所以她也只能自己藏在心里，独自偷着乐了。
    至于后事如何，贾静岚、“麻杆”今后的班级地位，那就要等学农回校后再说了。

筱欣奕奕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3-26 09:20
“我何时爱过你们呢？为何你们会认为我用满腔热情对待你们呢？你们可知，我也许是背地里骂你们最多的学生 ...

谢谢末末深读细评，感谢关注，互相学习呢，问好:handshake

筱欣奕奕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3-26 22:41
学农生活高潮迭起，欣赏！

感谢飞侠兄一直来的关注，辛苦了，敬茶问安:handshake:l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