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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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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英魂(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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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09: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年春,美丽的兰花山兰花依旧,杜鹃如初。
  高敬斋旧地重游,又兴致勃勃来到兰花山。
  他带着管家老陈和三个伙计来看望老友施善义,还特地在麻埠镇买来了两盏汽油灯送给他,以践前诺。另外,心细的高敬斋还准备了一些精美的餐盘、酒具送给施善义,要在生意上帮帮他的忙。
  当然,他依旧少不了也给孩子们带了些小礼物。
  其实,高敬斋真正惦念的人,是施善义的女儿小春兰。
  小春兰虽然只有五岁,但聪明伶俐,又温顺听话,长得更是可疼可爱。
  高敬斋有两个儿子,他十分想有个女孩,但高夫人体弱多病,早已不能再生育。高敬斋也不愿纳妾,但心里面总是为家里没个女儿耿耿于怀。自从见到小春兰后,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孩子。
  高敬斋几次像是开玩笑,其实是很认真地在施善义面前说:老弟,把你家这个闺女抱给我做女儿吧?
  好啊,那是她修来的福气啊。
  施善义每次总是这么回答他。
  哈哈,你能舍得吗?
  瞧你说的,她要是到了你家,那她就是大家小姐了啊!既能描龙绣凤,还能念书识字。可在我家她只能砍柴喂猪做农活,受一辈子苦。到你家她是糠箩跳到了米箩,我为什么舍不得?
  每次高敬斋在他们面前说到想抱养小春兰的话,施善义俩口子都是满口应允。虽然他们只是像是开玩笑似地在嘴上说说,但高敬斋对此事却很认真。总是牵挂于心,一心想真正办成这件事。去年来兰花山没见到小春兰,高敬斋一直遗憾至今。
  高敬斋一行来到兰花渡,但渡口旁边的兰花店已经人去物非,惨不忍睹。原先施善义家的三间房屋,只留下被焚烧后凄凉的废墟。映入眼中的,只是荒草中裸露的几堆触目惊心的残墙断壁。
  高敬斋大惊失色,去年春夜施家夫妻逐客,无奈夜奔的情景闪现在他的脑际。想到当天夜晚土,土匪找不到自己,必然会迁怒于施善义时,高敬斋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慌忙带着老陈与伙计,四处打听施善义一家人的下落。
  多数人摇头不知,或是不敢说。
  在远处路边一个草棚旁,一个老太太声泪俱下向高敬斋哭诉出事情的原委。
  惨啊!这帮要遭天杀的土匪,硬是活生生把这家人都给砍死啦!房子也烧了,唉,可怜那两个小崽子尸首都凉了,小手里还都攥着个泥猴哇!这帮要被天雷打的强盗作孽啊!多好的一家人,也不知土匪为啥要跟他这样的老实人家过不去啊?
  高敬斋一听,顿感如雷击顶,肝肠寸断。
  他立即明白,施老板是因为那天漏风放走自己,而得罪土匪,于是丧心病狂的土匪将其一家人全部屠杀!
  苍天无眼啊,好人竟得此恶报!
  高敬斋踉踉跄跄地来到兰花店的废墟前,在凄凄的冷风中,他泪痕满面,痴呆呆长跪在地,任人再劝,也不起身。
  管家老陈忍着心酸劝慰高敬斋说:老爷,你这样过度悲伤也不是个事。你就是跪断双膝,施老板一家人也不能死而复生。我们还是打听打听,看看施老板的家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亲人了。要是他家万一还有个老的小的活着,是老人,我们就给他养老送终,是孩子,我们就把他抚养成人,这才是知恩图报。
  老陈的话,将高敬斋在沉痛中惊醒,他急忙站起来,说:对!对!老陈,你提醒得好!他家的大女儿小春兰那天不在家,这丫头命大,头一天去她姥姥家了。快!我们去找他舅舅!
  老陈问:老爷,你认识她舅舅吗?
  高敬斋说:前年我在兰花店和他一起吃过一顿饭,还能依稀记得他得模样。
  老陈说:认识就好,老爷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高敬斋说:他家好像住在柳树湾。
  老陈说知道地点就好办,总能打听出来。
  很快,高敬斋与老陈在附近人家的口中,打听到小春兰的舅舅确实住在柳树湾,而柳树湾离兰花山不远,只有十多里地。事不迟疑,高敬斋马上就近安排好伙计们的吃住,让他们在此等候消息,自己和老陈立刻前往柳树湾,去寻访小春兰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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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1:37: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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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15-1-24 12: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高敬斋和老陈就找到了小春兰舅舅的家。
  小春兰舅舅的家只是两间矮小的草屋,门前用石头围了个半截围墙,勉强形成一个小院。
  高敬斋和老陈走到院门前,高敬斋大声向屋里问道:请问,这儿是施善义内弟的家吗?
  小春兰舅舅走出院门,迟疑地问:是啊,你是——”
  六岁的小春兰也跟着她舅舅走出来,她拉住她舅舅的手,说:他是我干大。
  大,是大别山方言,就是爹的意思。这丫头命大,那天她因碰巧外出而幸免遇难。
  高敬斋心头一热,连忙走进去院子,抱起小春兰: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小春兰的舅舅也认出高敬斋,他惊喜地说:哦,你是茶埠镇的高老板,我们见过。
  高敬斋点点头:是啊,民国元年,我们在施善义家有过一面之缘。
  小春兰舅舅说:高老板,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坐吧,屋里实在无法招待贵客。
  小春兰舅妈从屋里拿出三个破旧的凳子,放到院子里石碾旁边。说:坐吧,就在这坐吧,屋里寒酸得不能见人。
  高敬斋、老陈坐下后,小春兰舅舅也坐了下来。他问道:高老板有什么事情吗?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高敬斋搂着小春兰,沉痛地说:唉,一言难尽。我是到兰花山看你姐夫,才知道他家去年遭了这么大的难。又听说小春兰在你这,这就一路打听着,找过来了。你姐夫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不关心啊。
  小春兰舅舅闻此言,立刻泣不成声:高老板,我姐姐一家可怜啊,惨啊——”
  高敬斋和老陈自是痛惜不已。
  小春兰舅舅哽咽着说:死人就不说了,你看,春兰才六岁,你也看见了,我家的家境也不好,我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可春兰这孩子我还不能不问。唉,我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
  高敬斋问道:你姐夫和你姐姐以前跟你说过春兰是我干女儿的事吗?
  小春兰舅舅点点头:说过,连这孩子自己都跟我说过你是她干大。
  高敬斋真挚地说:她舅舅,你知道就好,你看这样好不好,从今往后,春兰我来收养,将来她的一切大事,还是由你这个当舅舅的来当家,我们两家当亲戚走。行不行?
  小春兰舅舅听了自然乐意:好啊,高老板要是能收养春兰,那她能是糠箩跳到了米箩,是孩子造化。她在我家,虽然有我吃的就有她吃的,但免不了要受穷遭罪啊。
  高敬斋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一是要报答她父母对我的恩情,二也是想帮助你一把。我想跟你商量,孩子到我家后,就随我姓高,这样对孩子的成长要好些。
  小春兰舅舅点头应允:这样更好,我自然同意。
  高敬斋大喜:那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我这次就把孩子带走。
  小春兰舅舅吞吞吐吐地说:这,这,这不行。
  高敬斋愕然问道:为什么不行?你怎么又变卦了呢?
  老陈说:你有什么难处,或者有什么要求,你尽管直说。
  小春兰舅舅难受地说:我不是变卦,现在我们大人是说好了,但我们还不知道孩子自己愿不愿意到你家去。孩子要是不愿意离开这里,我这个当舅舅的不能硬将孩子推出门啊。
  高敬斋、老陈都赞赏地点点头。
  小春兰舅舅说:我问问孩子,她要是不乐意,这事就过一阵子再说。
  高敬斋说:这是人之常情,你当面问问孩子。
  小春兰舅舅转过身,问小春兰:春兰,你愿意不愿意到你干大家去?
  小春兰可怜兮兮地偎在高敬斋的身边,点点头。
  小春兰舅舅又问:你要是想舅舅了,你怎么办?
  小春兰说:我要是想你想舅妈想弟弟了,我就会回来看你们。
  小春兰舅舅泪流满面:好孩子,舅舅真舍不得让你走啊。
  小春兰说:我也不想走,可我要是不到干大家去,你们就吃不饱饭。
  小春兰舅舅放声大哭。
  高敬斋和老陈亦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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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5 09:34:34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敬斋劝慰说:大兄弟,别太伤心,我以后会经常带她来看你。再说,你也可以经常到我家去看孩子。
  小春兰舅舅含泪点头。
  高敬斋又对小春兰舅舅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委托你帮我办。
  小春兰舅舅:你说,我一定尽力。
  高敬斋道:我要为你姐夫和你姐姐,在兰花山立一座流芳百世的牌坊。
  小春兰舅舅欣慰地说:啊!好啊,没想到,没想到高老板这样义气。
  老陈说:我们家老爷还要重新隆重安葬他们一家人。
  小春兰舅舅感激涕零:你这是大恩大德啊!
  高敬斋说:你说错了,是他们对我有大恩大德。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我出钱,具体事情你操办。好不好?
  小春兰舅舅说:好是好,可我不懂这行啊。
  高敬斋说:你不懂没关系,我会请一位行家来施工、买料,你管钱管账带监工就行了。我自己也会经常来帮你查看查看。行不行?
  小春兰舅舅说:这样还可以,我心里也有了底。
  高敬斋说:那就这样定,这个牌坊虽然是纪念你姐夫、姐姐的,我也不能让你白干活。施工期间,你和我请的那位行家开一样工钱,能保证你们一家人吃饭。
  小春兰舅舅感激涕零:老哥哥,你是个好人啊!
  说好这些事情,高敬斋留下一个伙计给自己做帮手,叫管家老陈带着其他人先回去。他自己和留下的伙计就住在兰花山,找人修了一座大坟,把当初草草掩埋的施善义一家四口,合葬在一起,隆重重新为其举办丧事。并在坟前立个大石碑。高敬斋亲书碑文,记其事,述其谊,情真义切,催人泪下。
  把这些事情办好后,高敬斋方带着小春兰离开柳树湾回家。
  回家后,高敬斋立刻请来一位建筑行家和石匠师傅,请他们在兰花店的废墟前,打造了一座高大精美的石牌坊。牌坊上刻着天地寒心四个大字。牌坊两边,有高敬斋亲书的石刻对联:兰花渡口,天地寒心生血案;大别山中,良善无辜化冤魂。
  路人经此,无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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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5-1-25 23:32: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结良缘青梅竹马    考学堂门第生辉
  
  高敬斋的老家,原来在茶埠镇西乡六十里外的高家湾,人称高家大院。后来为方便孩子们读书,也是为了方便经营生意与办学,决定举家定居在茶埠镇。他在镇上买下一处宅基地,建造了一个公馆式的新宅院。茶埠镇的人,称其为高公馆。
  高敬斋世代书香,自己在前朝中过举人,民国后办有学堂,他对孩子们的学习,非常重视。几乎每天都要查问孩子的作业,有时还亲自给他们讲解唐诗宋词。
  高家的大少爷叫高自清,长春兰一岁,二少爷高自云与春兰同年小六个月。施春兰一到高家,便改姓高,名子依旧叫春兰,跟高家的两个少爷一起进学堂念书。
  三个孩子本来就很聪明,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几番跳级。
  大少爷高自清先一年上了中学,高自云与高春兰第二年随即一起考上茶埠镇中学。
多年来,高敬斋家里面上上下下的佣人,都称高春兰为大小姐。人们都知道高敬斋对这个女儿,看的极重,视为掌上明珠。用管家老陈的话说,叫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钟爱之情,胜于两位少爷。
高敬斋原意,是把春兰作为女儿收养的。随着春兰一天天长大成人,高敬斋看着她和高自清经常在一起耳鬓厮磨,有了新想法。
高自清大一点,知道这个妹妹的父母是父亲的救命恩人,她家里的亲人,是为了搭救父亲被土匪杀害的,所以他很疼爱这个妹妹,处处都护着她。
孩子们这种亲密无间的亲热,也感染了高敬斋。于是高敬斋改变了主意,想把春兰说给高自清做媳妇。
  高敬斋实在舍不得春兰将来离开高家,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春兰已经到了说婆家的年龄。而且也有人上门为春兰提亲,都被高敬斋拒绝。把春兰嫁到别人家,实非高敬斋所愿。再者,高夫人比高敬斋更喜爱春兰,打心底里认上了春兰,想让她嫁给大儿子高自清,做自己的大儿媳妇。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老两口看到春兰与高自清相处得十分融洽,真正是情同手足。若定下这门亲事,必定两全其美。
  春兰亲生父母已去世,没有别的直系亲属,只有亲娘舅是最亲的了。高敬斋主意打定,和夫人一筹划,便在这年冬天差人送信到兰花山柳树湾,请春兰舅舅来一趟,准备与他商量此事。
  这年冬,春兰舅舅接到高敬斋请他商量大事的信。他多年受高敬斋恩惠,接到信,当即抓紧时间赶到茶埠镇高公馆。
  当天晚饭后,高敬斋在后厅和春兰舅舅围着火盆谈心,高敬斋郑重把话说开:大兄弟,我请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大事情。
  春兰舅舅一贯对高敬斋言听计从,故爽快地说:老哥哥,你要我办事情还用跟我商量吗?你说,我照办。
  高敬斋笑道:别的事情你这样说可以,唯独这件事情,必须跟你商量,我才能办。
  春兰舅舅慎重起来:哦。老哥哥言重了,你请说。
  高敬斋说:我想让春兰改姓,不再姓高了。
  春兰舅舅一愣:让她改姓?不姓高?改姓什么?
  高敬斋说:让春兰恢复原姓,还姓施。
  春兰舅舅大为惊异:为什么?你们高家不想要她了?她犯了什么错了吗?
  高敬斋说;她没有犯什么错,你别误会。
  春兰舅舅不安地说:乡下孩子,不懂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看在她死去的父母面子上,老哥哥你对她要多担待些。
  高敬斋噗嗤一笑,说:你想哪去了。这孩子知书达理,聪明伶俐,什么规矩都懂。这些年来,跟我亲生的一样,甚至比我亲生的还要亲。
  春兰舅舅不解地问:哪好好的为什么要她改姓?
  高敬斋说:是这样,我考虑春兰已经不小了,中学都快毕业了。我想给她定亲,定下她的终身大事。
  春兰舅舅放下心,说:哦,我以为什么事呢。这是好事、正事啊,你吓我一跳。不过,给她定亲也犯不着改姓呀?她早就是你高家的大小姐了啊。
  高敬斋说:是啊,谁都知道她是我高家的大小姐,问题就在这里。她不改姓,这门亲事就定不成。
  春兰舅舅笑道:哈哈,还有这种事?这家人也太傻了,盼着高门大户不攀,偏要跟低门小户的人家结亲,你说傻不傻啊?
  高敬斋被春兰舅舅的话给逗乐了,也和他开起玩笑:哈哈,傻人有啊。老弟,这世上人多,什么人都有啊。
  春兰舅舅说:你说,你是想跟那家定亲?你要是不好说,我这个做亲舅舅的去跟他家说。改什么姓啊?
  高敬斋说:这事与别人无关,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
    春兰舅舅一听,想到春兰是个孝顺孩子,可能是长大了,想起父母,希望以原姓出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他觉得春兰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情有可原,却委实是不懂事理。
  于是春兰舅舅便对高敬斋说道:哦,这么多年你辛辛苦苦把春兰养大成人,她出阁的时候却要改成原姓,那不就是她只认亲爹不认养父了吗?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没良心?竟敢辜负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去找她,她要敢不听话,我就狠狠揍她。
  高敬斋笑道:你又想歪了。不是孩子想改姓,是我想给她改姓,还是姓施。
  春兰舅舅大惑不解: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她又不是男孩,她要是男孩,你给他改姓施,给他娶媳妇,将来有了孩子还是姓施,能继承老施家的香火,你老高家也就报答了老施家的恩情。可她春兰是个女孩子,她将来嫁人有了后代,也不能姓施。嫁给姓张的,孩子姓张;嫁给姓李的,孩子姓李。老哥哥,你这是何必?
  高敬斋直摇头,只好直说:你越说越远。我直说吧,我是要给春兰和我家的老大高自清定亲。
  春兰舅舅说:那更是好上加好啊,大少爷定亲,大小姐也定亲,老哥哥你是双喜临门呀。你要是跟我商量这件事,依我说,不必改姓。按说,你们家连二少爷自云也可以定亲了。老哥哥,我们干脆给三个孩子一起都定亲。反正是早晚都要办的大事,一下给办了,三喜临门,那多热闹。
  这番话,只听得高敬斋目瞪口呆。
  高夫人一直在耳房里偷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高夫人几乎憋不住笑,只乐得捂着肚子弯下腰。
  高敬斋却急了,只好说:大兄弟,也不知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明白。我这样跟你直说吧,我是想叫春兰嫁给我们家老大,嫁给我家的大少爷高自清!这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春兰舅舅楞了一下:好像明白一点。
  高敬斋不放心地问:那你说说,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春兰舅舅迟疑地说:你是说,要春兰当大少爷的老婆。
  高敬斋说:你这话说的真难听,不过,我就是这意思。你是春兰亲舅舅,春兰只有你这一个亲人,我不能不跟你商量啊。
  春兰舅舅终于转过弯,不由喜出望外。他情不自禁一拍大腿:这门亲事,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啊。
  高敬斋问:这么说,你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春兰舅舅笑道:这样好的事情,我当然同意。
  高敬斋说:那我们双方做长辈的,算是说定了?
  春兰舅舅毫不犹豫地说:说定了。
  高敬斋点点头,说:好,你是春兰娘家唯一的亲人长辈,等我选个好日子,正式请媒人到你家去下聘礼,换八字。你得代表她去世的爹妈收下,这才是名正言顺的定亲。
  春兰舅舅忙说:行行。
  高敬斋问道:老弟,我对面庄子里的老王家,他居然要他家儿子跟他家女儿结亲,你说,这行吗?
  春兰舅舅愕然:这当然不行。那不是败坏人伦吗?莫非这一家都是疯子?
  高敬斋说:没有这事,我只是打个比方。
  春兰舅舅依然不甚明了:哦。
  高敬斋问:那么,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给春兰改姓了吗?
  春兰舅舅想了想,说:明白了,明白了,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人都以为春兰是你亲生女儿,你怕闹笑话。
  高敬斋点点头,说:是啊,你刚才差点没把我急死。
  春兰舅舅则说:你老哥哥刚才要是直接说,要叫春兰做大少爷的老婆,我不一下就听明白了吗?
  高敬斋笑道:又来了,怪我,怪我。
  春兰舅舅憨笑说:我没怪你啊。
  高敬斋将这件大事说定,等春兰舅舅走后第三天,即隆重请大媒,选吉日,按乡下规矩亲自到柳树湾春兰舅舅家下聘金 礼,正式为高自清和施春兰定亲。回来后,高公馆张灯结 ,热热闹闹地请客庆贺。第二天,高敬斋传下话,要公馆里的下人们记住,从今往后,一律改口,称呼春兰为施小姐,而不称大小姐了。在小姐这个称呼前面,冠上了春兰的原姓。
  这些年春兰的舅舅也常来高公馆走动,偶尔也会向春兰提及她家里不堪的往事。因此春兰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她对于男女间终身大事还不甚明了,听到大人们把自己定给高自清做媳妇这个消息,不由怦然心跳,羞喜交加。
  高敬斋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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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5-1-26 01:5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喜事接踵而来。
  春兰在十七岁那年与高家两兄弟同时考上大学。春兰考上汉口师范,高自清上了武汉中山大学,高自云别有怀抱,考上了黄埔军校。
  这天,高公馆大门前鞭炮齐鸣,街坊云集。
  鞭炮声中,走来一队敲锣打鼓的人群。领头有两人抬着一块披红挂 的黑底金字大匾额,匾上一门三及第五个大字,金光灿灿。茶埠镇的教育界、商界名流们走在队伍前面。
  队伍在高家大门前停下。
  高敬斋忙不迭走出大门,拱手迎接。
  茶埠镇镇中学沈校长对高敬斋说:高先生,你家这三个孩子,一个考上了武汉中山大学,一个考上了黄埔军校,一个考上汉口师范,一门三及第,我们给府上贺喜来啦!
  高敬斋喜不自禁,连声推辞,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个万万不可的。沈校长,江会长,乡亲们,考上大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况且现在是民国了,什么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这些话都是老黄历啦。
  茶埠镇商会江会长说:高老爷,虽然现在是民国了,但考上大学也就等于是过去的状元及第,起码也等于是考中了举人。你家这三个孩子一齐考上大学,是我们地方的骄傲。特别是你的义女施小姐,自幼父母双亡,你不仅将她抚养成人,还让她接受良好的教育,培养她上大学,这可是义薄云天了不起的事情啊!
  高敬斋忙不迭说道:江会长,你过奖啦。我这个义女的亲生父母,生前对我有天高地厚的恩惠。高某肝脑涂地,不足以报啊。
  江会长说:知恩图报,是亮节高风。教子有方,是地方公认。你家的喜事,已经是我们这一带的新闻美谈啦。
  高敬斋连声称谢:谢谢,谢谢江会长美誉。真是愧不敢当。
  沈校长说:高老先生致力教育,办的农校有声有色,功德无量啊。如今方圆百十里,学生趋之若鹜。叫我这个公立学校的校长,都自愧不如啊。
  高敬斋真诚地说:哪里哪里,我办的学校是农业蚕桑技术学校,只是传授一些农林方面的基础实用技术,哪能跟你们公立中学比美?
  沈校长说:高老先生过谦了。
  高敬斋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哦,沈校长,我正好有事情要求你帮忙。
  沈校长说:求字不敢当。老先生要我办什么,你直说,我一定尽力。
  高敬斋说:我们农校缺少一位教算术的教员,沈校长能不能帮忙给我介绍一个?
  沈校长:现有的算术教员很紧缺,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胜任,他不是教书的,是一位卖布的店员。叫陈浩明,算术极好,比我们专职的算术教员还要好。
  高敬斋说:哦,那好,有真才实学就好。你就把这位陈浩明介绍到我的农校来,我请他担任算术教员,保证比他当店员的进项好。
  沈校长答应帮着问问,高敬斋立即表示感谢。
  沈校长指挥众人,要把匾额挂起来。
  高敬斋对众人长揖一躬,正色说:不敢,不敢,我在这里谢谢乡亲父老的美意,但绝不敢如此炫耀!
  沈校长则要求高敬斋不要驳了乡亲们的面子。
  高敬斋略一思忖,说:这样吧,老陈,你拿张大红纸,再把我的大笔和砚台拿来。
  老陈立即拿来一长大红纸和笔砚。
  高敬斋要拿匾的两人平抬匾额,他把红纸铺在匾上,拿起大号腕子笔,饱蘸浓墨,在红纸上潇洒地写下天下为公四个行楷大字。然后,高敬斋真挚地对送匾的人们说:沈校长,江会长,乡亲们,你们的情意我领下了!现在,我要请工匠把这个匾重新做一下,换上国父孙先生天下为公四个字,然后把它挂在咱们的公立学堂里。鼓励我们这些山里小地方的学生们,要有心怀天下的大志,也要有大公无私的襟怀。学堂,才是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的地方。
  对此,大家点头认同。
  高家一门一次考上三个大学生,人们在羡慕之余,都敬重高敬斋教子有方。
  但高敬斋却心事重重,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这天,高敬斋和高夫人一左一右坐在供桌前方桌边谈心,高夫人忍不住问道:自清和春兰的亲事定下了,三个孩子又一起考上大学,别人家都羡慕死了,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高敬斋微微点头:是啊,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高夫人问:好好的你担心什么呢?
  高敬斋说:以前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什么事情都能看得见,要是他们有什么过失或者不当之处,我都可以随时提醒、管束。如今他们离家远走,像出笼的小鸟一样自由了,这虽然可以培养他们的自立本领,但潜在他们身边的危险也随时可能出现。而且,他们未必能意识到。
  高夫人笑道:这就是多虑了吧?上学念书的事情,有什么危险?
  高敬斋解释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时局动荡,是多事之秋。各党各派,各种主义,名目繁多,良莠不齐。自己是怕他们误入歧途啊。
  高夫人想想,这还真不是多虑。这三个孩子虽然书念得不错,可平时经常把国民党、共产党,三民主义、社会主义什么的挂在嘴上。这一下离家出门,再无人管束,一旦被人引诱,难免会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情。
  想到此,高夫人说:是啊,我们是做生意种田读书的本分人家,操那些国家大事的闲心做什么?趁他们还没出门,你得把训诫一番。

  高敬斋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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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5-1-26 01:5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高敬斋和高夫人要老陈将三个孩子叫到后厅。
  高自清、高自云和施春兰进来一看,只见二位老人正襟危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三人不知就里,只好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高敬斋面色严峻地对他们三人说:你们三人都给我听好了,在外场人看来,我们高家是轰轰烈烈,树大根深。其实不然,我们高家骨子里很单薄。从你们曾祖起到我这一代,已经是三代单传了,我也只有你们两个男孩子。春兰的命更苦,我就不说了。对你们这次上大学,上军校,我有话要交代。
  高自清、高自云和施春兰都点点头,但不知道老爷子今天这么严肃要说什么。
  高敬斋略带忧伤地说:年轻人外出求学,长长见识,多点阅历是好事。但你们不要好高鹜远,忘乎所以。我把话说前面,君子不党,我不许你们参加任何党派!
  高自云不服地说:大,君子不党不能一概而论。同盟会、国民党还是孙中山先生创建的呢,难道孙中山不是君子?
  高敬斋闻言一愣,说:你们能跟孙先生比吗?
  高夫人严厉地训斥高自云说:自云,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怎么能这样不懂礼节?再说了,孙中山是国父,是人中之龙。我们是普通人,普通人要这个主义、那个主义做什么?
  高敬斋说:孙中山先生说的天下为公,是说国家为全民所有,不可为党派私控。可是,辛亥革命以来,从康梁变法到袁世凯称帝,从军阀混战到北伐胜利,哪个党?哪个人不是为自己?当初国民革命我也出过力,戊申安庆战役,我还给光复会的熊成基司令筹过款,买过枪。回头看看,国家公器,早成党派私权,没意思。
  高夫人说:这光绪皇帝死了,宣统皇帝废了,国民革命也成功了,但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当官的发财,老百姓受穷。
  高敬斋严肃地说:我再说一遍,不许你们参加任何党派,是担心你们误入歧途。
  高自清、高自云和施春兰面面相觑。
  高敬斋一一看了孩子们一眼,接着说:将来,你们学成归来,要是有志气的,就在家乡办几个学校,学校可以开启民智;有能耐的可以在地方办几个工厂,工厂可以惠及百姓。要是没本事,只要能安分守己种田读书过日子,我也就知足了。君子安贫,达人知命,你们切不可给我在外面惹事生非!
  高自清、高自云和施春兰一起点头称是。
  高敬斋从怀里拿出一个怀表,递给高自清。
  高自清恭恭敬敬接过怀表。怀表的表壳背面,刻有天下为公四字。
  高敬斋:这块表,是熊成基当年送我的,刻有孙中山先生天下为公的教谕。你在家里是老大,我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为人做事,做个表率。大处能着眼天下,小处能稳妥公正。
  高自清诚惶诚恐地说:大,我一定谨记在心。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高自清、高自云、施春兰三人这一走,真给高敬斋找事了。
  高自清和施春兰来到学校,很快就信仰了马克思的共产主义学说,第二年秘密参加了共产党。而高自云一到黄埔军校,就加入了国民党。
  他们都大了,都胸怀大志,都想治国平天下,要为国为民干一番大事业。
  内院起火,这是高敬斋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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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辛苦了,继续关注下文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26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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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6 11: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血性汉报仇雪恨    穷苦人逼上梁山
  
  山乡初秋的傍晚,红日西斜,清风徐来。
  在去往南岭村的山村小道上,匆匆行走着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三十多岁的汉子。
  在快到南岭村的时候,这人举目四顾,南岭村映入眼底。
  在村外小山坡路上,贫苦农民葛苦瓜肩担砍来的柴火担,与这人迎面走近。
  这人停下脚步,挡住葛苦瓜的去路。
  山路狭窄,葛苦瓜只得停下,不满地说:你这人,让我过去啊,我挑着担子呢!
  但这人两手叉腰,站着没动。
  葛苦瓜一头恼火:我再说一遍,请你让开。
  这人还是没动,没有让开的意思。
  葛苦瓜心头火起,放下柴火担。他也双手掐腰,恼怒地问:怎么?你这个叫花子想找茬跟我打架是吗?
  这人依旧无视。
  葛苦瓜大怒,说:想打架你找错人啦!我一人打你三个,你是找死,娘的!
  言毕,葛苦瓜右手握拳对这人当胸就是一个黑虎掏心。当然,葛苦瓜出手控力,未下狠手。他只想教训一下对方,给以颜色,并不想伤人。
  这人迅速伸出左手,准确地一把抓住葛苦瓜手腕,顺势乘劲,轻轻一拧,就把葛苦瓜右手手臂反扭在身后。
  葛苦瓜不由自主地转个身,被迫弯下腰。
  这人呵呵一笑,松开手。
  葛苦瓜直起身,转身一边抚摸被捏疼的手腕,一边赞道:好功夫啊!是个行家嘛。请问,大哥在那方发财?看来大哥是找我有事啊?
  这人说:你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
  葛苦瓜满腹狐疑地问:罗、罗青山!你是罗青山?
  这人正是罗青山。
罗青山笑道:“怎么?我坐了十个月大牢,你就不认识我这个好朋友了?”
  葛苦瓜惊呼:天啦!你回来了?活见鬼啊!
罗青山一笑:“嘿嘿,苦瓜,不是活见鬼,我罗青山回来了。这不,我一个大活人,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跟你在说话吗?”
葛苦瓜问:“我的娘,你怎么被糟蹋成这个屌熊样子?谁还能认出来你啊?”
    罗青山苦笑:“呵呵,你以为坐牢是去做客吗?”
  葛苦瓜惊疑说:你不是被判做一年大牢吗?我算着日子呢,你还有两个月才到一年啊?
  罗青山说:我是提前释放出来,不是越狱逃跑的。听明白没有?怎么?不喜欢我提前出来?
  嘿嘿,有好戏看啦!葛苦瓜一把拉住罗青山的手:走,先到我家去。我要先陪你喝顿酒。
  罗青山开心地摇摇头,说:那怎么行?我都一年没见到我娘和我妹妹了,我想她们啊。再说,哪有离家一年,现在到了自家门口,不先回家看老娘,而先到你家去喝酒的道理?那我不是太不懂事理了吗?
  葛苦瓜一把拉住罗青山的手:你听我的没错。走。
  言毕,葛苦瓜不容罗青山分说,拉着他就走。
  罗青山无奈,边走边问:怎么?柴担也不要了?
  葛苦瓜说:没事,都认识我的肩担,没人动。
  肩担,就是两头带尖角的木制扁担,是大别山特有的。讲究的肩担,两头的尖角是铁制镶嵌在上面的,可以用来打野兽,亦可充当武器。
  葛苦瓜家不远,就在村旁树林边。
  葛苦瓜的家只是一间低矮的茅草房,且兼容卧室、厨房、客厅和储藏室,寒酸的实在可以。
  葛苦瓜在屋檐下逮了一只母鸡,三下五除二宰杀拔毛,烧水放盐清煮。酒是现成自制的,不一会,陋室里便满屋飘香。
  没有饭桌,一瓦盆清炖母鸡就摆放在床上。葛苦瓜与罗青山坐在床铺上,二人用大碗对酌。
  罗青山举碗便饮,埋怨说:我们哥俩不要菜也能喝酒啊?为什么要把下蛋鸡给杀了?你不想过日子了?
  葛苦瓜道:是你回来我高兴啊。我先问你,黄白果和阮葫芦这俩人你认识吧?
  罗青山说:前几年我在麻埠放木排到六安州的时候,黄白果是我师弟。三年前我帮人开采石料放炮的时候,阮葫芦是给我打下手的。我坐牢前,这两人就没音讯了。怎么?他们怎么了?
  葛苦瓜没回答,又问:你知道青山寨吗?
  罗青山说:废话,我又不是外地人,当然知道青山寨。那是青山岭上的一个古寨子,自古以来就是强盗窝。
  葛苦瓜一笑:他们两人现在在青山寨拉起了杆子,去当绿林好汉去了。
  罗青山大奇:啊!那不就是当土匪,当强盗吗?
  葛苦瓜说:绿林好汉跟土匪、强盗可不一样。
  罗青山说:我看都一样。
  葛苦瓜说:不一样。
  罗青山见面就与好朋友争论起来,说:绿林好汉也罢,土匪强盗也罢,干的都是杀人、抢劫的营生,靠抢劫别人的钱财来过日子,怎么不一样了?
  葛苦瓜则坚持说:当然不一样。绿林好汉是杀坏人,抢劫坏人的钱财。土匪强盗是不管好坏,只要你家有钱,你就是一辈子行善,他照样抢你。
  罗青山摇头叹息:嗯,你别说,仔细想想,还真是不一样。但他们两人竖旗拉杆子当绿林好汉,那也是不走正道,是黑道。
  葛苦瓜叹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上梁山的人都是被逼的。
  罗青山无言。
  葛苦瓜又说:黄白果和阮葫芦,现在是青山岭青山寨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做的是为民除害,杀富济贫的好事。
  罗青山冷笑:为民除害,杀富济贫?说的好听。他们干的是杀人放火,违法的事。
  葛苦瓜闻言,也连声冷笑:哼,违法?当官的违法没事,可以逍遥法外。老百姓做点什么事,他们说你违法,你就得坐牢。法律的定盘心攥在他们手中,他们能随意移动。这也叫法律?哼哼,当官的徇私枉法、欺压百姓,你我都有亲身经历,还说什么违法不违法?
  罗青山轻轻摇摇头,说:可是。我们不能因为官府黑暗,就有了当强盗,去杀人的理由。对不对?
  葛苦瓜推心置腹地说:他们是杀坏人,为民除害。实话告诉你,青山,我也落草了。现在我就是青山寨的探子,在山寨坐第三把交椅。我是专门打探那些有钱的人,哪个是为富不仁、欺压贫苦的人,打听他曾经做个什么坏事,然后送信上山。青山寨接到我的信,就会派弟兄下山,收拾这些坏蛋。
  罗青山大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葛苦瓜坦然说:活不下去了呗。
  罗青山叹道:苦瓜,官府再黑暗,穷人再委屈,我们也不能去杀人放火走黑道。兄弟,你这一步走的大错特错!
  葛苦瓜一笑,说:喝酒,喝酒。不说这个。
  罗青山心中不满,实话实说:这酒喝的没劲。跟你这个黑道上的人在一起喝酒,心里不踏实。
  葛苦瓜笑道:得了吧,你。待会保险你要找我要酒喝。
  罗青山冷淡地说:不会。我们以前虽然是好朋友,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黑道上的人。我要知道,我不会来。
  葛苦瓜问:真的?
  罗青山直率地说:真的。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我虽然坐过牢,但我是被人陷害蒙冤,我是清白人。
  葛苦瓜说:这我知道。青山,你也应该知道,上梁山的人,都是被逼的啊。青山寨一百多弟兄,上山前都是本分守法种田的农民。没有血海深仇,谁愿意落草为寇?
  罗青山说:这话你说大了。你能保证青山寨这这一百多人里面,就没有干了坏事、缺德事,在世上混不下去,走投无路才去投奔青山寨的吗?
  葛苦瓜说:这个我不能保证。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青山寨的弟兄,坏人绝对很少。
  罗青山说:这我也承认,坏人总是少数。但一个人再冤枉,再穷,也不应该走邪路,我们应该走正道。
  葛苦瓜笑道:哈哈,什么叫邪路?什么叫正道?当官的说江山是他们当官的,老百姓说天下是我们老百姓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问你,你说这当官的和老百姓说的话,谁说的是正道?谁说的是邪道?
  罗青山一愣,摇摇头:没想过,这个我真不知道。
  葛苦瓜严肃地说:这样吧,我带你出去看样东西。不远,一会就能看到。看后你要是愿意来我这喝酒,我们就一起回来继续喝。你要是不愿意回来喝酒,那我们分手。你可以走你的阳光道,我继续走我的独木桥。
  罗青山也干脆:好。不管怎么说,就是分手,我也不会出卖你。
  葛苦瓜大笑:这个不需要你解释,我信任你。
  葛苦瓜带着罗青山走出门,来到屋后不远处一个山坡上。
  罗青山纳闷地说:你搞什么鬼呀,从小我娘就经常带我和我妹妹到这来打柴、捡草菇,我熟悉这儿的一草一木。这里有什么东西可看的?
  葛苦瓜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冷峻:有,再走几步。
  前方有两座墓地。
  葛苦瓜指指墓地,问:看见没有?
  罗青山纳闷地问:看什么啊?
  葛苦瓜说:看坟。
  罗青山不解:看坟?什么坟?
  葛苦瓜说:就是叫你来看看你面前这两座坟的。
  罗青山问:谁的坟?
  葛苦瓜说:好人的坟。
  罗青山不满地说:我问你这是谁的坟?你跟我打什么哈哈?
  葛苦瓜忧伤地说:因为怕你受不了。
  罗青山大怒:你今天怎么啦?拿我这个坐过牢的人寻开心是吧?
  葛苦瓜逼视着罗青山:那我就直说了?
  罗青山看了看坟,心中闪现出一丝不安:以前这儿是没有这两座坟,告诉我,是谁的坟茔?
  葛苦瓜眼中流出泪水:大点的坟,塟的是你娘。旁边那个小点的,是你妹妹罗桂兰躺在里面。
  罗青山闻言,如雷击顶,惊呆了:我不相信!
  葛苦瓜悲苦地说:青山,到坟的前面去看看墓碑吧。
  罗青山恍恍惚惚走到坟前,只见墓碑上一个刻有罗张氏之墓,一个刻的是罗桂兰之墓,落款都是罗青山立
  罗青山愣住了。
  葛苦瓜一下跪到坟前,放声大哭:罗婶子,我带青山来看你老人家和小妹妹来了。
  罗青山泪如泉涌,跪倒在地:天啦!
  葛苦瓜哭道:婶子,妹子,你们死得惨,死得冤啊!
  罗青山冷冷问:我娘和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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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汉的小说我读过,题材宽厚新颖,是不可多得的历史补缺。作者史料详实、文笔精彩,读完之后回味良久、静思遐迩。 作者辛苦!深深作谢!!欢迎和期待佳作连篇!!! (本社区真在搞小说参赛,不管作品如何,来稿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26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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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6 13:20:52 | 显示全部楼层
憬悟 发表于 2015-1-26 13:10
半醉汉的小说我读过,题材宽厚新颖,是不可多得的历史补缺。作者史料详实、文笔精 ,读完之后回味良久、 ...

哈哈!这叫他乡遇故知,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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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6 23:4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罗青山九岁丧父,当时他下面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妹妹。母亲罗张氏誓不再嫁,含辛茹苦将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罗青山十五岁就担负起养活老母、幼妹的生活重担。他聪明能干,吃苦耐劳,耕田犁地,育种栽秧,乡下种田的各种农活,样样精通。这且不说,打铁,打猎,木匠,篾匠这些活计,他无一不能。贫穷困苦的生活,把他磨练得能适应各种艰难环境。而且他的性格豪爽,嫉恶如仇,是一个正直的汉子。
    罗青山二十一岁那年的春天,受一木材商雇佣,开始放排生涯。
    放排,即把树木或毛竹十几棵或几十棵捆绑在一起,简单扎成筏子,再把一个个筏子串成一个长串,放在河里,利用山水溪流作动力,进行搬运。放排时,放排的人站在筏子上,手拿竹篙撑,用竹篙掌握整个的前进方向,从水上把树木或毛竹运出山。
    放排的技术性很强,放排工必须身强力壮,矫健敏捷。当然,水性好是第一条件。
    木排或竹排在急流中若是撞上石头、暗礁,轻则货物流失,重则放排的人落水后,会被后面急流中冲来的木材撞伤甚至砸死。干这种活计不仅吃苦受罪,而且十分危险,但报酬可观。后来他又干起更危险的活计,到采石场放炮炸石头。为了让老娘和小妹过上好日子,罗青山只好铤而走险。
    罗青山长大后外出谋生,妹妹罗桂兰心灵手巧,一面在家务农,一面在王财主家办的缫丝作坊做工,生活基本可以维持。但王财主家的少爷看罗桂兰貌美,心怀歹意,欺骗罗桂兰说愿意娶她为妻,百般诱惑。罗桂兰少不经事,被王家少爷伺机强奸,后来王家又悔婚赖婚。罗青山一怒之下,将王家告上法庭。法院受贿枉法,不但不追究王财主家少爷先乱后弃之责,反说罗青山是借用妹妹姿色敲诈王家钱财。
  结果,罗青山被判刑坐牢一年。
  罗青山被判刑坐牢后,一天风雨交加的夜晚,冷艳凄凉的罗桂兰,手持绳索在王财主家的大门楼里悬梁自尽。
  罗青山母亲罗张氏闻讯,跑到王家论理。在众目睽睽之下,老人径直在王家投井自杀。
  这些事情,罗青山身陷囹圄,俱不知情。
  葛苦瓜将罗青山拉回自己家,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罗青山。
  听完葛苦瓜的诉说,罗青山泣不成声:娘啊,我可怜的老娘和妹妹啊!儿子不孝啊!苦瓜,是谁给我娘和我妹妹安葬的?我要报恩啊。
  葛苦瓜说:老太太和小妹妹的丧事,事情是我操办的,钱是黄白果和阮葫芦悄悄出的。可怜小妹妹和老太太被王财主家逼的含冤自尽,王财主的儿子居然说,你家老母亲和小妹妹这两人俱是无故自杀,与他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罗青山额头青筋暴起,眼中露出杀气。
  葛苦瓜开始激将:世道不公,逼良为盗!罗青山,你只图报恩,不思报仇,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罗青山反而冷静下来:不要跟我玩激将法。苦瓜,你知道我娘为什么要死吗?
  葛苦瓜说:被王家逼的啊。
  罗青山轻轻摇头:不完全是,你不懂她老人家的心事。
  葛苦瓜很觉意外,问:那为什么?
  罗青山淡淡说道:她老人家是要给我一个杀人的理由,是叫我去杀了他们!
  葛苦瓜猛然醒悟:啊!
  罗青山端起酒碗:喝。待会我就去杀人报仇,然后上青山寨入伙。
  葛苦瓜大喜:好!黄白果和阮葫芦两位当家的,早就盼望你上山了。
  罗青山长叹:这真叫你说中了,逼上梁山啊!苦瓜,活活逼死我妹妹和老母亲,这个仇能报不报,我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葛苦瓜一拍胸膛:我陪你一起去,杀了他们全家!
  罗青山摇摇头:不用,你给我一把短刀就行了。
  葛苦瓜笑道:青山,王财主这头猪油厚,他家里可是软的、硬的、黄的、白的都有啊。
  罗青山脸一寒:不行,不能动他家一文钱!
  葛苦瓜不解:为什么?
  罗青山叹道:一动家他的钱财,我罗青山杀人,还算是报仇雪恨吗?那不就授人以柄,成了我是图财害命了吗?
  葛苦瓜连连点头:佩服!兄弟真佩服你,我们都佩服你,你做事就是比我们高一筹。
  罗青山只顾喝酒。
  葛苦瓜叮嘱说:青山,今晚你杀了人报仇后,必须连夜离开这里,尽快赶到青山岭。
  罗青山点头,喝酒。
  葛苦瓜问:你认识去青山岭的路吗?
  罗青山说以前去过青山岭,但没上过山上的青山寨。
  葛苦瓜说:那就好。青山岭山下的那个村庄叫岭下村,村头有个茅屋小酒店,酒店门口有个凉棚,是标记,是山寨的山门。里面的人,都是青山岭自家兄弟。你记住切口,他们就会带你上山。
  然后,葛苦瓜将关键的几句切口告诉罗青山。
  切口,就是江湖上的暗语黑话。
  罗青山点头,喝酒。
  葛苦瓜说:天还早,你现在哪也不能去,不能现身。我一会烧点热水,你洗个澡,换身衣服。
  罗青山点头,喝酒。
  葛苦瓜担心地说:你一人行吗?别出什么意外?
  罗青山淡淡地说:我杀他们等于是用牛刀杀鸡,你放心。再说,报仇雪恨,岂能假手他人?何况你不能暴露,你得留下来,为山寨,为我打探消息。
  葛苦瓜点头。
  罗青山端起酒碗:你把山寨的全部情况,细细跟我说说。我要心中有数才好。
  葛苦瓜:这好办,我都知道,我们边喝边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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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7 17:33: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27 22:13 编辑

      当天夜晚,南岭村王财主家客厅里,王财主躺在躺椅上抽水烟,王少爷坐在八仙桌上打算盘,王财主老婆在佛龛前上香。
      一家人并不知道大祸即将降临。
      王财主老婆口中念念有词,只叨咕近来晚上老是做恶梦。
      王少爷说他娘是心里有事,王财主老婆点头承认,说自己做恶梦已经快有一年了。
      王财主取笑老婆做恶梦做上了瘾,居然做了一年。
      王财主老婆啐道:“呸!你除了嘻嘻哈哈,什么本事都没有,你知道个屁。”
      王少爷没注意他娘刚才的话,问:“娘,你刚才说什么已经有一年了?”
      王财主老婆长叹一声:“唉,罗青山这孩子坐牢已经有十个月,快到一年了。”
      王财主一听,惊得浑身一抖。他战战兢兢从躺椅上坐起身。说:“是,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回来了!”
      王财主老婆六神无主地说:“怎么办?他回来知道他娘和妹妹死了,我们怎么办?”
      王少爷色厉内荏地说:“有什么好怕的?她妹妹是一时糊涂上吊死的,又不是我们勒死的?他娘是心痛闺女,一时想不开想不开投井死的,又不是我们把她推下去的?怕什么?她们的死,与我家不相干。”
      王财主老婆叹道:“唉,这只是你这样说,别人可不是这样说啊。”
      王财主忧心忡忡地说:“是啊,唉,罗桂兰这丫头性子太刚烈。谁能想到她会在我们家大门楼子上吊呢?她娘又在我家投的井,你说不相干,难以服人啊。”
      此时,罗青山已经来到王财主家围墙外,他四顾无人,上树翻墙入院。
      罗青山来到王财主家客厅门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就隐蔽在窗户下偷听起来。
      只听王少爷说:“爹,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他罗青山再到县里告状,我们应诉。怕什么?”
      王财主老婆则埋怨说:“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作的孽,你既然都和他妹妹谈好要结婚,你们也在一起睡过觉了,你把人家娶回来就是。不满意你可以再娶一房,也可以找个理由把她休了,可你偏偏先乱后弃。唉,桂兰这丫头性子也太刚烈,谁能想到她会自寻短见啊!”
      王财主也赞成老婆的话:“就是,你娘这话有见识。”
      王少爷却说:“爹,这事怪你。”
      王财主大怒:“放屁!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王少爷说:“当然怪你。罗桂兰是因为他哥的官司打输了,还要坐大牢,她又羞又恼,这才上吊的。她不是因为我不娶她死的,要是那样,我不娶她都那么长时间了,她怎么不死?”
      王财主老婆也数落说:“是啊,你这个老糊涂也是,花钱把他家状子驳回不准不就得了?你还非要花钱叫他坐牢,这事情做得是太过分了。”
      王财主说:“唉,当时罗青山不坐牢,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要坐牢。他强奸这丫头有人证,物证。法官和律师都说了,法律不是儿戏的事情,要不就是被告强奸坐牢,要不就是原告诬告坐牢,总得有个人要坐牢。我没办法啊,最后只好花钱判他罗青山诬告,这样官府才能维护法律的公正无私嘛。”
      王财主老婆直摇头:“你又没本事判人家终身坐牢,这下好,人家马上就要回来。这么大的仇恨,怎么能化解的开?”
      王财主说:“两条人命的仇恨,解是解不开了,只好花钱再把他送进去。”
      王财主老婆恨声说:“你们爷俩就不能做点行善积德的事情吗?”
      王少爷半开玩笑说:“娘,有人说行善积德绝后代,无恶不作子孙多。你听说过吗?”
      王财主老婆连声骂儿子造孽。
      罗青山躲在在王财主家客厅外窗户下已经听了很久。他手持利刃,面带杀气,连连冷笑。
      客厅里,王少爷说:“我们用不着害怕他罗青山,大不了再陪他在打一场官司。他没钱,官司可以说就是输定了。怕什么?焉不成他还敢杀人?”
      王财主老婆冷笑说:“不一定。这孩子有血性。”
      王财主也胆怯了。说:“是啊,罗青山从小就不是怕事的人啊。万一他要是起了杀人报仇的心,这孩子武功高强,那我们的身家性命就危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可能是恐惧的气氛感染了王少爷,他很现实地说:“对,还是有备无患好。不着急,在他回来之前,我去请几个保镖住在我们家,给我们看家护院。”
      王财主心疼地说:“那得花多少钱啊?”
      王少爷说:“没办法,现在不能心疼钱,要心疼命。”
      罗青山已来到门前,闻言大笑:“哈哈,王少爷,你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你已经死到临头,来不及了!”
      王家三人,顿时惊呆。
      “咣当”一声,客厅大门被罗青山一脚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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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10:36: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28 11:23 编辑

      罗青山满脸杀气走进来。
      王财主老婆顿时吓的瘫倒在地,只能睁眼,不能说话。
      王财主知道深宅大院,呼救无用,不由自主一下便跪倒在地:“青山,你,你高、高抬贵手,饶、饶了我。”
      王少爷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求生之下,困兽犹斗。他乘机顺手将手中算盘握在手中,乘罗青山不备,狠命迅速地砸向罗青山面门。
      这一招出其不意,阴毒绝伦。
      但罗青山早就注意到王少爷手中有个算盘,已有防备。王少爷手刚动,罗青山便一脚踢飞砸来的算盘。
      王少爷顿时吓傻,浑身冰凉。
      罗青山慢悠悠说道:“王大少爷,虽然我是准备来杀你们报仇的,但就在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还在自问,该不该杀你们呢?就是我进了这个门,我还在犹豫,我应该不应该杀人?王少爷,你这一算盘,要是换成别人,可能就会被你砸死,你王少爷就很可能险中取胜。可惜啊,王少爷,你砸的是我罗青山。你后悔吧,是你这阴毒的一招,帮助我下了杀人的决心。”
      王财主连声讨饶:“饶了我们吧,青山,你不能杀人,你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王少爷自知不敌,腿一软,跪地哭诉求饶:“罗大哥,饶了我吧。我不是成心想砸你,我是想保命啊。你要什么你说,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饶了我吧。”
      罗青山冷笑:“我要见我妹妹,去,你去把我妹妹桂兰喊来,我饶你不死。”
      王少爷哭道:“罗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我不知道她会寻死啊,我也喜欢她啊。”
      罗青山怒不可遏:“害死人还说喜欢她,你死去吧,畜生!”
      言毕,罗青山一刀深深插进王少爷心口。然后顺势一脚将他踢倒,利刃不拔自出。
      王少爷连喊叫都来不及,只轻轻哼一下,便死去。
      王财主惊惧地说:“啊,青山啊,不要杀我,我求你啊。”
      罗青山说:“我可以饶你不死。”
      王财主赶紧磕头:“谢谢,你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罗青山又说:“可我要饶你不死,我老娘在天之灵就会怪我不孝。我是个孝子,这你知道。”
      王财主惊惧交加,磕头如捣蒜:“我以后保证天天给你老娘上香,请和尚为她念经超度。青山,不要杀我啊!”
      罗青山淡淡说道:“不用。你父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老混蛋,你还是去陪伴你的宝贝儿子去吧。”
      说完,罗青山眼一闭,一刀轧向王财主胸膛。
      王财主惊叫一声,倒地而亡。
      罗青山也不拔刀,走到瘫在地上的王财主老婆身边,看了看。只见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在看自己。
      罗青山问:“你还能说话吗?”
      王财主老婆吓得面无血色,紧张地摇摇头。
      罗青山说:“我现在不杀你,你听懂了就点点头。”
      王财主老婆连连点点头。
      罗青山说:“你要给我娘和我妹妹重修两座大坟,月月去坟地跪拜求饶,我就饶你不死。听到点头。”
      王财主老婆连忙点头。
      罗青山说:“好。你要是不按我的话办,我随时会来取你性命。听到没有?”
      王财主老婆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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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汉的小说精彩,有血有肉,把那个时代的事件入木三分的刻画了出来,黑暗,逼着穷人走上了极端,毛泽东也说过“梁山是逼上去的”。期待好文,我给你留言消息,望查看。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2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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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11:26:27 | 显示全部楼层
憬悟 发表于 2015-1-28 11:20
半醉汉的小说精 ,有血有肉,把那个时代的事件入木三分的刻画了出来,黑暗,逼着穷人走上了极端,毛泽东 ...

谢谢老友的支持。可我没看见你的留言消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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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线?能看到了,我同时发的。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28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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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11:4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28 11:44 编辑

      罗青山血刃仇家父子后,不敢怠慢,星夜离开南岭村,赶往青山岭。
      青山岭是大别山西北腹地一座山峰,地势险要,巍峨壮观。山顶青山寨是个古堡山寨,三面都是巨石、古树,南面则垒有石墙寨门,是个半天然绝佳的军事据点。
      站在岭上举目四顾,到处是苍茫林海,荒无人烟。
      寨门前,虎头虎脑的青年李虎身背一把大刀,手拿竹根烟斗坐在石阶上在抽烟。
      他是在看守寨门。
      大当家黄白果和二当家阮葫芦从寨子里走出来。
      阮葫芦走到李虎身后,一脚踢在李虎屁股上。
      李虎站起来,不满地问:“干嘛踢我?”
      阮葫芦威严地说:“你懂规矩吗?站岗不许坐着。”
      李虎说:“你说就是了,踢我干什么?”
      阮葫芦说:“踢你是叫你长记性。你小子很横啊?还跟我顶嘴?”
      李虎也不含糊:“我就顶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阮葫芦气极:“你犯规矩了还敢顶嘴?”
      李虎讥笑说:“犯规矩?多大的规矩?看个屌鸡巴门,站着、坐着有什么不同?你不生孩子不知道屄疼,你站半天不坐我看看?”
      黄白果皱皱眉,喝道:“李虎,怎么说话?”
      阮葫芦恼怒至极,伸手就要甩李虎耳光。
      李虎早有防备,一把抓住阮葫芦手腕。软中有硬地说:“别得寸进尺!你是二当家的,我让着你呢。真要比划,你不行!”
      阮葫芦自知动粗不是李虎的对手,只好无奈地对黄白果说:“老大,你看,你看,弟兄们都要这样没规矩,还怎么管?”
      黄白果一语双关对李虎说:“李虎,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你怎么说话呢?就我们山寨这个屌鸡巴门,关系到我们百十口弟兄的性命。都要像你这样,两句话不爱听,就要跟我们当家的动手,今后我们还能当家管事吗?”
      李虎看不起阮葫芦,却敬佩黄白果。因此解释说:“大当家的,我可没动手。二当家踢我,就踢了,我只是说一句。他要打我,我也只是攥住他的手,没让他打。这怎么能叫动手?这都是你是亲眼看见的。”
      黄白果训斥说:“李虎,别再说了。我们干的是打家劫舍,杀富济贫的事,官府盯得紧,处处都要小心。二当家是怕出事,是好心。他就是说错了,你也不能嘴巴不干净!”
      阮葫芦说:“就是嘛。”
      黄白果说:“老二,我说,你就别说了。李虎,这样,你跟当家的顶嘴,我给你一个惩罚,调你下山进村看山门半个月。”
      李虎在山上憋的着急,私下里曾跟黄白果要求下山去看山门,但黄白果没同意。如今一听黄白果派自己下山,心中大喜。
      “成,成,我以后改。”然后,李虎又大度地对阮葫芦说:“二当家,你也别生气了。”
      阮葫芦也不愿意跟李虎结仇,就此下台阶,笑道:“你小子真有劲,攥的我手腕还在疼。”
      黄白果递话说:“老二,你没上山的时候,有次我带弟兄去做李老财家的生意,他一人打翻李老财家三个看家护院的。”
      阮葫芦讪笑着说:“呵呵,看来打架他比你老大还厉害啊!”
      李虎忙说:“二当家的,大当家的可是练家子,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黄白果笑道:“你这小子去看山门可不能跟人打架,打探消息要紧。”
      李虎:“放心,我去拿衣服,马上就下山。”

      青山岭山下有个村庄,叫岭下村。
      岭下村村口有个小酒店,是山寨的暗哨,青山寨的人称这个酒店为山门。
      李虎下山来到山门酒店,安顿好床铺,便闲坐在酒店外凉棚里的饭桌边歇息散心。
      酒店的厨子和跑堂的是一个人,其实是看山门小当家的,叫韩和尚。韩和尚一人正无聊,今见大当家的安排李虎前来陪伴自己,十分开心。
      他走出来,对李虎笑道:“虎子,看山门比看寨门舒服吧?”
      李虎说:“当然,憋在山上屁大个地方,连个女人都看不见,急死人。”
      韩和尚笑话他说:“别这么没出息,一天到晚想看女人。”
      李虎笑道:“这女人就是好看嘛。”
      韩和尚摇摇头:“我看你都快成女人迷了。”
      李虎说:“这不是开玩笑嘛。”
      韩和尚说:“说心里话,这阮二当家的就爱在弟兄们面前耍威风,你挫了他的锐气,哥喜欢。我来做个韭菜炒鸡蛋,再做个咸菜烧豆腐,一会陪你喝酒。”
      李虎忙说:“好啊,谢谢哥。”
      韩和尚进屋去烧菜,罗青山远远走了过来。
      罗青山一夜奔波,滴水未进。现在天色已近晌午,又来到了青山寨脚下,摆脱了险境,不由觉得饥肠辘辘。他径直来到山门饭店,走进凉棚。
      罗青山来到李虎对面坐下,说到:“伙计,给我来盘炒鸡蛋,一碗酒。”
      李虎打量一下罗青山,说:“我不是伙计。”
      罗青山道声“对不起”,走进小酒店灶间,只见韩和尚正在炒鸡蛋。
      罗青山走近韩和尚,说道:“伙计,给我也炒上一盘鸡蛋,再来一碗酒。”
      韩和尚说:“对不住客人了,没有鸡蛋了。”
      罗青山说:“你这不是在炒鸡蛋吗?”
      韩和尚解释说:“这是我们自己吃的。”
      罗青山笑道:“自己吃的有,客人要却没有?”
      韩和尚说:“今天真没有了。我给你来个辣椒炒韭菜,怎么样?”
      罗青山哈哈一笑:“行。俗话说得好,好的拿去卖,孬的自己吃。你们到好,好的自己吃,孬的拿来卖。呵呵,你这不像是做生意的啊?”
      韩和尚眼一瞪,不乐意了:“怎么说话?你说我不像做生意,哪你看我们像是做什么的?”
      罗青山笑道:“我看你像是给青山岭的杆子们看山门的。”
      韩和尚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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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22:2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28 22:31 编辑

      李虎在外面听见他们的说话,铁青着脸色走进来。他对罗青山满怀敌意,说:“哎,我说这位,这话你能乱说吗?”
      罗青山笑道:“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李虎厉声说道:“这个玩笑不能开。”
      罗青山笑笑说:“不能开就不开,这么厉害干什么?”
      李虎不依不饶地问:“老实说,你是做什么的?”
      罗青山说:“我是走亲访友的,怎么了?”
      李虎冷笑说:“哼,我看你像是官府的探子。”
      罗青山笑道:“哈哈,你这位兄弟不会说话。你怀疑我是官府的探子,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青山寨的人了吗?”
      李虎语塞:“我们不是青山寨的,我们就是开酒店的生意人。”
      罗青山笑道:“好好,那就给我炒菜,上酒。”
      罗青山在小酒店凉棚内坐下,韩和尚给他上菜端酒,罗青山便独自开怀畅饮起来。
      李虎则与韩和尚坐在罗青山对面,二人惴惴不安地开始对饮。
      尴尬了一会,李虎忍不住问问罗青山:“这位大哥,你说是到这里走亲访友,请问你是找谁?”
      罗青山笑道:“这里的人难道你都认识?”
      李虎说:“那当然。”
      罗青山说:“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找黄白果。”
      李虎、韩和尚俱都一惊。
      韩和尚谨慎问道:“请问阁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青山说:“别这么紧张,我叫罗青山,黄白果是我以前放排时的师弟。”
      李虎叽咕一句:“罗青山?这名字我好像听大当家的说过。”
      他的话无疑是暴露了身份,罗青山大笑。
      韩和尚懊恼地瞪一眼李虎。
      罗青山笑道:“这位兄弟,你现在还能说你不是青山寨的了吗?”
      李虎自知失言,恼羞成怒。他推开板凳,猛然站起来,运气攥拳,蓄势待发:“你既然知道了,那你今天就走不了啦!”
      韩和尚亦做好擒敌的准备。
      罗青山笑道:“我也没打算走啊?你坐下喝酒,听我说。”
      李虎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罗青山说:“兄弟,你听说过你们大当家的黄白果在麻埠码头,一人力敌四个渔霸的故事吗?”
      李虎点点头。
      韩和尚只好警惕地观看事态发展。
      罗青山漫不经心地说:“黄白果都不是我对手,你行吗?兄弟,坐下,我们喝酒。”
      韩和尚猛然拍一下脑袋:“罗青山?我想起来了!三老板跟我说过你。”
      罗青山问:“是吗?”
      韩和尚点点头,说:“是。你是南岭的,是三老板要等的那个从大牢出来的人!”
      罗青山含笑点头。
      李虎纳闷地问:“三老板?没听说我们寨子里还有个三老板啊?”
      韩和尚说:“三老板不在山寨,他是到处跑,管踩点的,这事你不知道。”
      李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韩和尚慎重起见,向罗青山问起暗语:“请问兄台,哪四家酒好?”
      罗青山说:“牛马猪羊。”
      韩和尚又问:“你要买哪家的?”
      罗青山答:“通吃。”
      韩和尚大笑:“哈哈,是自己人。青山寨要如虎添翼啦!李虎,这位罗大哥是条好汉,也是我们山寨要等的好朋友。你先陪罗大哥喝酒,我去给他炒盘鸡蛋。喝完酒你马上送罗大哥上山。”
      罗青山轻轻摇头,笑道:“刚才硬说是没鸡蛋了,你这家伙,真滑头。”
      韩和尚开心一笑:“要是都像李虎,还不早就给人识破了。”
      李虎大窘。
      韩和尚十分高兴,走进酒店里面为罗青山炒鸡蛋。
      罗青山见李虎依然站着,便说:“坐呀。”
      李虎忐忑不安地坐下。
      罗青山笑道:“兄弟,你可能打仗还行,但你确实不是看山门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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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9 18:52: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30 09:44 编辑

(五)青山寨易旗换名   高自清还乡暴动
  吃完饭,李虎不敢怠慢,带领罗青山上山,直奔青山岭青山寨。
  黄白果、阮葫芦算定罗青山出狱后,一旦知道母死妹亡,必然会报仇杀人。而一个人一旦身负命案,便无常路可走。罗青山不是那种甘愿埋名流浪、苟且偷生之人,上山入伙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今见罗青山果然上山,二人都十分高兴。寒暄叹息一番后,他俩领罗青山到山寨各处走上一遍。  
  青山寨大厅门额上高悬着一块杀富济贫聚义厅的大匾,院子里有个旗杆,旗杆上有面蓝色大旗,上写杀富济贫四个大字。三三两两的青年人在院子里打拳,练把式。
  罗青山亲临青山寨,看到古人在高山绝岭之上,竟然建造出这样一个很有规模的山寨,不由大为惊叹:了不起,了不起。都说青山寨自古以来就是绿林好汉强盗窝,我就搞不明白,古时候的绿林好汉们,怎么能下这么大功夫和本钱,在这里建这样大这么多这样好的房子?
   黄白果说:师兄,青山寨是绿林好汉强盗窝不错,但这个寨子当初可不是绿林好汉强盗们修建的。
    黄白果告诉罗青山,听山下岭下村姓林的老人讲,这个寨子大约是清朝道光、咸丰年间,由岭下村乡绅林举人带头捐钱,然后向各家各户募捐钱款修建的。
  罗青山大惑不解:哦。一个读书的举人老爷,他为什么要在山上建这个寨子?
  阮葫芦说:有钱,大户人家喜欢显摆,吃饱了撑的呗。
  黄白果说:那可不是。当时长毛作乱,他们经常吃大户,也祸害百姓。林举人是为了全村人家的生命安全,才决心修建这个寨子的。据说长毛来的时候,曾经攻打这个寨子,打了半个多月都没攻下来。最后长毛没粮食吃了,才不得已撤走的。师兄,青山岭虽然是高山绝顶,但这里林木茂盛,水源充足。如有粮食,可容三百多人在寨子里长期生活。
  罗青山连声赞叹:这个林举人不简单。
  阮葫芦性子急,说:我说大当家的,罗大哥来了,别尽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好不好?
    原来黄白果、阮葫芦二人都跟罗青山共过事,知道罗青山胆识过人,为人仗义。二人曾私下议论,一旦罗青山愿意上青山寨,便请他坐头把交椅。
  于是黄白果对罗青山说道:师兄,我和老二、老三,早都说好了,只要师兄你一上山,我们就推举你坐山寨第一把交椅。希望师兄不要推辞。
  罗青山连连摇头:没这一说。
  黄白果和阮葫芦都劝罗青山不要推辞。
  罗青山断然拒绝:绝对不行。第一,无功不受禄。我当寨主,师出无名。第二,你们推举我,是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正派,还算精干。可山寨的人多,别人都不认识我,不会服气。
  黄白果说:以后大家了解了你,就会服气。
  阮葫芦也在一边帮着劝说。
  罗青山决然说:那就以后再说。我先给你们当个狗头军师,给山寨出点主意是可以的。但绝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指点,说我坐享其成。
  黄白果想想,道:也行,以后师兄带我们干几件漂亮的事情,自然就能让人信服。你先给我们掌掌舵,也好。
  当天晚上,青山寨大厅内摆了三桌酒席,坐满各色好汉。黄白果、阮葫芦以及一些小头领,置酒欢迎罗青山入伙。
  黄白果站起身,抱拳向众人施个礼,说:弟兄们,我来介绍一下,坐在我和二当家中间的这位,叫罗青山,他是个大英雄。现在,他来到我们青山寨入伙。我和二当家的请罗大英雄当我们山寨的军师,这是我们山寨之幸。弟兄们,我们共敬军师一杯!
  众人起身敬酒。
  罗青山起身,举杯致敬后将酒一饮而尽,说:谢谢诸位好汉盛情,我罗青山绝不是什么大英雄,就是面对军师这个称呼,青山也十分惭愧。大伙先请坐,在下有两句苦衷要说。
  众人点头赞赏,默默坐下。
  罗青山真挚地说:我不是什么英雄,更不是什么大英雄。我跟诸位弟兄一样,就是一个苦命的庄稼汉。我一向安分守己,本分守法。是世道不公,官府黑暗,坏人当道,逼的我家破人亡,我才不得已杀仇雪恨,上了青山寨。
  众人唏嘘不已。
  罗青山继续说道:我相信,青山寨在座的弟兄们,大多数人都跟我罗青山一样,都是好人。可是,在政府眼里,我们却是图财害命的土匪强盗,在百姓眼里,我们也是拉杆子的绿林响马。弟兄们,官府和百姓,都把我们看成是黑道、坏人。大伙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这些好人,在他们眼里成了坏人?
  李虎说:不知道。
  阮葫芦说:没想过。
  黄白果叹道:唉,官府说我们是坏人,因为我们跟他们作对,还说得过去。可我们杀富济贫,这百姓也说我们是坏人,我也想不通。
  罗青山说:在下看来,是因为我们的旗号不好。
  黄白果一愣:旗号不好?
  罗青山点点头,说:对。是‘杀富济贫’这个旗号不好。
  阮葫芦不服气:逼上梁山的梁山好汉杀富济贫,这个旗号为什么不好?
  罗青山说:梁山的好汉,的确是被逼的。但他们聚义,只是为自己有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藏身之处。他们能杀富,但济不了贫。再说,富人中有好人,有坏人。我想问诸位一句:难道富人中的好人就该杀吗?
    罗青山的话,引起一些人深思。
  李虎说:富人中的好人当然不该杀。
  黄白果若有所思:是啊,不管他是穷人还是富人,只要是好人就不能杀。师兄的意思是?
  罗青山缓缓说道:以我的想法,我们应该换个旗号。
  阮葫芦问:换旗号?换成什么旗号?
  罗青山说:将‘杀富济贫’的旗号,换成农民自卫队这个旗号。
  黄白果说:农民自卫队?什么意思?
  罗青山说:因为我们既不是杀人放火的土匪强盗,也不是劫财越货的绿林响马。我们是农民,是被迫自卫的农民。弟兄们,土匪强盗也好,绿林响马也罢,在世上都无出头之日。我们打出农民自卫队这个旗号,表明我们不是要造反,只想好好过日子。但你官府和有钱人欺压我,我就要自卫。这样一来,今后政府和农民,都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黄白果说:有点意思。
  罗青山接着说:现在,国民党搞的农民自治会,共产党搞的农会,都打着我们农民的旗号,而我们自己是农民,我们为什么不打出自己的旗号?
  黄白果频频点头:说得好!
  罗青山开导说:弟兄们,我们打出农民自卫队这杆大旗,表明我们是农民,是好人,一下就扯断了跟黑道的关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座的有谁愿意一辈子无家可归流落江湖,一辈子心甘情愿当山大王的?我看,谁都不想这样。
    众人点头。
  阮葫芦说:不是没路走了,谁也不愿意落草为寇啊。
  黄白果心悦诚服地说:我师兄这个提议好,我以前没想过。这是将来我们山寨所有弟兄的出路问题,是全山寨的大事情。大伙都说说,我们是改,还是不改?
  李虎带头说:人往高处走,改。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改成‘农民自卫队’这个旗号好。”
       “本来我们就是农民。”
       “我们跟土匪强盗没关系。”
       “农民自卫不犯法,改了好。”
  寨主黄白果从善如流,二寨主阮葫芦对此也无异议。自此,青山寨扯下杀富济贫的招牌,打出农民自卫队新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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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30 01:0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30 01:02 编辑

     一九二七年(民国十六)年,是多事之秋,是中华民族多灾多难历史上沉重的一页。
      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对于发生在这一年的许多事件,都讳莫如深。
      当时中国各方势力格局是,北方北京北洋军阀政府,当家人似走马灯一样地换来换去。十几年竟换了十几个总统、总理。但换汤不换药,换谁都是用枪杆子说话,个个拥兵自傲,实行没有皇帝的军人宪政。他们漠视参政国民议会,拒绝民主共和。虽然他们也重视“民国政府”这个金字招牌,但把“国民政府”和国民党分的很清楚,并没把国民党当回事,段祺瑞甚至下令严禁军人入党。
      而南方国民军政府则分化为两个,一个是从广州迁移到武汉的以汪兆铭为首的国民政府,一个是以率领北伐军暂住在南昌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政府。南方国民政府,实际上可以把它看成是国民党的政府,政府高级人事安排,都是国民党中央直接操作,党令高于政令。虽然在军队里蒋介石有无可取代的统帅地位,但在党内,自孙中山逝世后,汪兆铭则是公认的领袖。
      年初,在蒋介石率领下北伐取得很大胜利,蒋介石在南昌召集中央政治临时会议,改变迁都武汉的决定,提出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暂驻南昌。此一决定,违背当初国民政府迁都武汉初衷,是蒋介石怀有私心的必然结果。以蒋介石为核心的南昌党部和国民政府,也是以军人为主体,挟三民主义大旗而令诸侯,一党独大已见端倪。
      先行迁都武汉的汪兆铭国民政府自以为武汉已成革命中心,又有共产党支持,理所当然代表国民党中央,以正统党国自居。汪兆铭希图推行民主议政,与共产党有合作,也有分歧。
      而苏俄实行的无产阶级武装夺取政权,创立社会主义社会的思想,已经在中国共产党心中扎下根。
    共产党人谁也没想到,一直跟共产党卿卿我我的汪精卫,跟共产党说翻脸就翻脸。
从一九二四年初到一九二七年夏,国共两党密切合作,国民革命得到全面发展。北伐战争取得胜利,农民革命运动如火如荼。一九二七年四月初,汪精卫与陈独秀两人还代表两党,联合发表了《告两党同志书》,重申坚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
      汪精卫“联俄联共”的政治纲领,与蒋介石政治主张不符,二人裂痕渐大。率军北伐的蒋介石手握军权,他与一些国民党元老及很多高级将领,对武汉汪精卫国民政府与共产党同席把盏,戒心重重,甚至嗤之以鼻。最终,蒋介石于四月十二日在上海、南京等地发动了“清党”运动,与共产党彻底决裂。
      蒋介石不能容忍共产党在各地举行的反政府暴动,产生在政府中清除共产党员的行动。为了“清党”在法理上能站住脚,以南京是孙中山生前指定的中华民国首都为理由,蒋介石匆匆宣布定都南京。
      南京既是“国都”,一切政令俱都名正言顺,可以使武汉国民政府的地位显得尴尬难堪。
      蒋介石国民党和国民政府的“清党”运动,由此从策划步入行动,在全国迅速展开。
    但武汉的汪精卫国民政府,依然与共产党合作的密切,视蒋介石的“清党”运动为反革命政变。对这段历史,国民党称之为“四一二清党”,共产党称之为“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国共两党合作,说到底是互相利用关系。两党纲领都十分明确,都要掌管国家政权。可政权只有一个,不是民主选举的政治制度,怎么能轮换或合作掌管?   
    汪精卫终究是国民党党魁,不可能与共产党合作到底,故两党的分裂是必然。
    巧合的是,共产国际在一九二七年夏天,给中国共产党下个《五月指示》的密令。共产国际密令中共组织工农革命军,改组国民党武汉政府,没收地主土地,实行公有制。当年六月,这个指示由共产国际代表鲁易,负责传达给中国共产党。但鲁易到武汉后,却把《五月指示》先交给了汪精卫。鲁易过分相信汪精卫,认为他这个国民党左派会铁心站在共产党一边。
      汪精卫看到这个《五月指示》后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共产党加入国民党,是为了改组瓦解国民党,根本不是为了辅助国民党治国。于是,汪精卫春梦乍醒,意识到蒋介石比自己明智,他突然来个大转弯,在七月中召开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扩大会议,同共产党决裂。这样一来,蒋介石控制的国民政府和汪精卫把持的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先后都和共产党翻脸。
      汪精卫杀起共产党人,丝毫也不手软。许多原先在国民党、国民政府任职的共产党人,立即遭到逮捕、判刑、通缉,有的共产党人甚至惨遭杀害。
      侥幸得到消息的共产党人,有的出逃,有的则及时转入到地下。
      霎时间风云突变,白色恐怖立即笼罩在武汉三镇。
    直到这时候,在学校秘密参加共产党的高自清和施春兰,才理解党组织当初不准他俩公开共产党党员身份的决定,是多么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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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楼主| 发表于 2015-1-30 09: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30 09:49 编辑

    高自清和施春兰是在学校,由同学周涛介绍秘密加入共产党的。周涛也是大别山人,是公开的共产党员。七月国民党中常扩大会公然通缉、抓捕共产党人后,周涛随即失踪。
      从下半年新学期开始直到将近元旦,高自清与施春兰一直都不知道周涛是安全转入地下,还是去外地躲避,抑或是遭到不测。
      二人非常担心焦急。
      以前,他俩是单线与周涛见面,如今见不到周涛,也无其他人用暗号来联系,突然失去了组织,两人内心焦虑万分,觉得度日如年。
    表面上,二人依然如故,高自清还是每个礼拜天,到施春兰学校和她见一次面。见面后俩人也总是甜甜蜜蜜地卿卿我我,不问政事,似是只等毕业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的模样。其实,二人与党组织失去联系后,都觉得失落无助,对前途政局,感觉渺茫。  
    毕业前的一个礼拜天,高自清又来到汉口师范学校看望施春兰。二人见面后,来到校园景区的池塘边散步。
    施春兰忍不住又说:也不知道周涛是出事了?还是到外地躲起来了?这么多天上面也没人跟我联系,真急人。
    高自清说:是啊,真叫人着急。形势这样紧张,政府现在到处在抓共产党,一时半时,组织上恐怕不会与我们联系。
    施春兰忧心忡忡地说:唉,至今与组织联系不上,一旦我们毕业回家,等于是风筝断线,再想找到组织就难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高自清说:急也无济于事,毕业后先回家再说。我不相信,国民党能将我们共产党全部消灭。
    其实,高自清这样说是信仰使然,他也心中无底。
施春兰清轻声说:“别说了,有人来了。”
      高自清一看,前面有人走过来。于是他便挽住施春兰的手臂,亲昵地在路边的条椅上坐下。
      一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高自清和施春兰面前,停了下来。
      他对高自清笑笑,径直向施春兰问道:“请问这位女同学,你是施春兰吗?”
      施春兰大为惊讶:“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人笑道:“汉口师范学校有名的大美女,谁不知道?”
      施春兰颇觉唐突,大为不悦。
      高自清却有些得意,也有些恼火:“你有什么事吗?”
      这位学生模样年轻人拿出一盒纸烟,抽出一支递给高自清,说:“没什么事,只是打搅一下,借个火。”
      这句话是联络暗号!
      高自清一阵紧张,用暗语回答:“谢谢,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没有火柴。”
      这人一笑,说:“有的人不抽烟,但身上有火柴。”
      这也是暗语。
      终于与党组织接上头了!
      高自清惊喜地问:“你是?”
      这人低声说:“我是周涛的联络员。”
      高自清紧紧拉住他的手:“太好了,这么多天都没人跟我们联系,我们很着急啊。”
      这人说:“非常时期,形势严峻,没办法。”
      高自清问:“周涛他还好吗?组织上对我们有什么指示?”
      这人说:“他很好。他要你明天中午,在汉口东郊汉江王家湾码头和他秘密见面。”
      高自清兴奋地说:“好,我们知道了。”
      这人说:“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你只能一个人去,施小姐不能去。”
      高自清连连点头:“明白。”

      第二天中午,高自清依约来到汉口东郊王家湾码头。在码头旁边不远处的西瓜地边,看见了穿着一身民团制服的周涛。
      周涛将高自清带到瓜地田头旁边的瓜棚里,两人紧紧握手。
      高自清说:“唉,没想到汪精卫也翻脸不认人,和蒋介石穿起一条裤子。”
      周涛说:“汪精卫终于露出反革命真面目。他国民党既然不能容我们共产党,破坏国共合作,我们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高自清问:“这些天,你都在哪?我们见不到你,都急死了。”
      “坐吧,坐下慢慢说。”周涛与高自清席地而坐,说:“我回家乡大别山了,前天才回汉口。过两天还得赶回去。”
      高自清说:“哦。时局动乱,武汉的工作这么重要,这时候你回家乡做什么?”
      周涛说:“现在,全国所有大城市,都已经没我们共产党的立足之地了。组织上安排我回家乡组织农民暴动,我们要在大别山建立我们自己的苏维埃政权。”
      高自清惊奇地问:“啊,你是回大别山组织农民暴动?要建立共产党苏维埃政权?”
      周涛说:“对,我们党刚刚在黄安、麻城成功举行了革命起义,攻下了黄安县城,打响了鄂豫皖地区武装反抗国民党的第一枪,并且正式创建了红军和苏区,形势非常喜人。”
      高自清说政府虽然封锁消息,但黄安、麻城发生暴动的事情依然在社会上有传闻,只是消息不怎么明确。
      周涛说,国民党要消灭我们共产党,搞一党独裁,共产党只有以牙还牙,走武装革命之路,最后彻底推翻国民党这个反动专制的政权。党中央要求各地党组织,都要扎根到广大农村,用阶级斗争理论争取贫苦民众,用民主自由号召知识分子,用暴力革命方式举行暴动,夺取政权,建立苏维埃政权,最后夺取全国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
      国民党、国民政府在全国全面展开“清党”运动,将原先与自己同床异梦的合作者共产党,逼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这其实不是智者所为,被激怒了的共产党人,只好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以暴力革命公开造反,依靠国际共产组织,成立苏维埃政权,公然与政府为敌。
      周涛告诉高自清,他自己已经在家乡成功打入了国民党县民团,这次来汉口是奉命为民团洽谈购买枪支事宜。同时,也是专程来联系高自清与施春兰,向他俩传达上级交给他们重要任务的。
      高自清迫不及待地问:“哦!那组织上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周涛明确指示:“你和春兰同志就要毕业了。组织上要求你们回乡,在你父亲办的笔架山农校任职教书,利用这个有利的身份,在农校秘密发展共产党员、建立基层党组织。争取农校的学生,一起参加我们共产党即将举行的革命暴动。”
      高自清频频点头只觉得热血沸腾,激动万分:“谢谢组织上的信任,我保证完成任务。”
      周涛说:“这个任务一点都不浪漫,而且非常残酷。一有不慎,就会被反动政府杀头,是掉脑袋的大事。”
      高自清大义凛然地说:“我理解,我会谨慎办事的。同时,我和春兰也都有献身革命的准备。”
      周涛看了看高自清:“革命,也意味着你要与家庭决裂,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和以后的苦涩吗?”
      高自清坦荡地说:“我知道,我不仅要在行动上背叛我的地主家庭,也要在思想意识里和家庭划清界限。”
      周涛凝重地说:“自清,背叛家庭,在情感上是很痛苦的。必须具备大义灭亲的准备,你想过没有?”
      高自清激动地说:“既然现身革命大义,就不能陷入儿女私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能做一个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做一地主家庭的叛逆了。”
      周涛点点头,信任地说:“好,我相信我没看错人,我们回家乡再见。”


点评

步步深入,环环紧扣,醉汉的文章读起来有味,佩服!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30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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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30 23:24: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30 23:27 编辑

      当天晚上,高自清与施春兰来到汉江边,施春兰依偎在高自清怀里坐在江堤边的石块上。
      山光水色,万家灯火,渔舟唱晚,都引不起他俩的兴趣。
      高自清爱抚着施春兰的秀发,凝望着浩瀚的汉江,一脸凝重:“春兰,马上就要回大别山了,我已经感到有点等不及了!”
      施春兰感叹说:“是啊,我也想早日回到家乡。家乡的农民太苦,有革命要求。只要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把他们组织起来搞武装革命的潜力很大。”
      高自清和施春兰都认为大别山交通闭塞,山深林密,方圆几百里到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形,是天然的军事屏障。完全有建立苏维埃根据地,搞武装割据的自然条件。组织上安排自己回到笔架山农校,以教书做掩护在学校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的想法很实际。
      学校里有不少进步青年,而学校又是自己家办的,去那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施春兰担心老爷子不同意他们去学校教书,高自清则认为父亲会同意。
      高自清说:“老爷子以前就跟我说过,希望我毕业后,能到笔架山农校当校长。哈哈,他还担心我不乐意呢。”
      施春兰担心地说:“老爷子还是脱不掉身上的书卷气。虽然老人家早年支持过同盟会、革命党,但他对于无产阶级革命不理解,是坚决反对的。以后,老爷子要是知道我们是共产党,会不会和我们过不去啊?”
      高自清说:“有这个可能。我们慢慢开导、说服他就是。”
      施春兰担忧地说:“我看在这件事情上很难说服他老人家。自清,万一说不通,他这一关过不去,我们怎么办?”
      高自清毅然说:“那也是革命事业大,家庭事情小。”
      施春兰惋惜地说:“可是,那就翻脸了。以老人家的性格,以后会不认我们。”
      高自清说:“到那时候,我们只能背叛家庭,而决不能背叛党。春兰,我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我们要做一个无产阶级的革命者,就必须改造自己的小资产阶级思想,不能陷入温情主义。”
      施春兰一想到这些,总觉得有很大遗憾。
      “自古以来,忠孝就不能两全。”高自清抱住施春兰的腰,在施春兰脸上深深一吻,调皮地说:“你别太担心,老爷子再生气,我都有办法让他认我们。”
      施春兰问:“你有什么办法?”
      高自清说:“你给他生个大头孙子,天大的事情,都会一天云 散干净。”
      施春兰羞得满脸通红:“去。没正经。”

      待高自清、施春兰毕业回到家乡,已近年关。
      尽管茶埠是一个深山小镇,到处也都充满了过年的喜庆气氛。
      不几日,高自云也年假回家,亲人久别重逢,十分欢喜。一家人一天到晚,有说不完的话。
      亲人团聚过年,其乐融融。
      高自云在黄埔军校,一切都是军事化,没过正月十五,就只好与亲人惜别,离家回校。
      高自清与施春兰已经毕业,不会再出远门,故高公馆里充满了欢快生气。
      一日,茶埠镇中学沈校长来到高公馆,要聘请高自清、施春兰回母校教书,被二人婉辞。事后,高敬斋问起二人对今后的前途打算,高自清向父亲说出愿意到自家农校教书的愿望。
      尽管高敬斋觉得二人大学毕业,去笔架山农业蚕桑技术学校教书有点屈才,约略有些替他俩惋惜,但心里依然赞赏。觉得他们这个想法很实际,与公与私,都功莫大焉。
致力地方教育是高敬斋的长期追求,后继有人,自然欣慰。
      高敬斋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孩子要求去农校教书是假,密谋造反是真。
      以高自清、施春兰计划,他们在开春开学前就要到学校去,但高夫人要他俩不要着急去学校。高夫人的意思,是要高自清与施春兰在正式完婚后再步入社会。并明确提出,在当年农历五月要二人举行婚礼。一为名正言顺,二为早日抱孙子。高敬斋对此,自然无异议。
      三月,周涛不期而至来到高公馆,他找到高自清,二人在公馆后花园作了一席长谈。
      周涛告诉高自清,党的“八七”会议后,中央明确要求,各地党组织的任务就是在农村发动武装暴动,武力推翻反动政府,成立苏维埃政权。
      周涛要求高自清克服一切困难,先在笔架山农校发展秘密党员,建立党组织。同时力争将青山岭的“农民自卫队”,改造成为共产党的武装力量。
      高自清慷慨受命。
      当年五月,高自清和施春兰正式举行婚礼。高自清私下对施春兰说,策动组织革命暴动,势在必行。将来投身武装革命斗争,环境必然十分艰险。现在将婚事办了,以应付老人,但近阶段万万不可怀孕生子。
      在这件事情上,施春兰与高自清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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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31 09:4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1-31 09:52 编辑

      青山寨依照罗青山建议,打出“农民自卫队”大旗。不久,罗青山又帮助当地贫雇农维护“永佃权”,做出一件为人乐道的好事。
      离青山岭西南三十里路有个地方叫匡家畈,匡家畈有个大地主叫匡有才,人称匡老财。
      匡老财春上丧妻,一直没找到中意的女人。尽管他有钱,是财主,但他腿有残疾,业已五十多岁。正常人家,谁愿意将闺女嫁给他这样的人?偏偏他还挑剔对方的年纪、相貌,眼光还高的很。于是,他的亲事便成为难题。他看上的人,人家看不上他,有的女人看上他的,他又看不上。不是嫌人家老,就是嫌人家丑。
      这年秋天,匡老财的佃户张老憨女儿去匡家交租子,被匡老财看上了。
      张老憨的女儿叫张四姐,刚到二十岁。虽然她生长在穷苦人家,可老天爷偏偏让她出落的健康美丽。
      这天她肩挑两稻箩筐,走进匡老财家交租时,匡老财在库房门前走廊的桌子上记账,管家李大旺在旁边过秤。匡老财一见张四姐,眼睛一亮,咽了一下口水,便没了魂。
      张四姐在稻子过秤后,将担子挑进仓库后,李大旺看着她的身影感叹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丫头长得越来好看了。”
      匡老财迫不及待地问:“给张老憨交租子的这个小女子是谁家的?”
      李大旺说是张老憨家的闺女。
      匡老财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张老憨家的闺女?”
      李大旺说:“是啊。他是张老憨家的丫头,虽然家里穷,可天生是个美女。”
      匡老财感叹说:“哦,真是山花野草分外娇啊。”
      张四姐从仓库出来,对匡老财说:“给我打个收条。”
      匡老财将收条交给张四姐时,忍不住趁机摸一下张四姐的手。
      张四姐厌恶地迅即将手缩回,把收条折好,装进衣兜。
      匡老财讨好地对张四姐笑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张四姐没好气地说:“我没名字。”
      说完,张四姐拿起扁担箩筐,走了。
      匡老财连忙主着拐杖站起身,跛着右腿紧追几步,色迷迷看着张四姐背影,看得魂不守舍。
      李大旺会心地笑道:“老爷,太太已经去世半年了,你看这丫头怎么样?”
      匡老财赞不绝口:“好!好!”
      李大旺:“那我就去他家给你说说,好不好?”
       “好啊。”匡老财也有点自知之明,他担忧地说:“唉,我担心,张老憨这家伙会不愿意啊。”
      李大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他还是个逃荒要饭过来的叫花子。这些年,要不是老爷给他田种,他能在我们这儿养家活口吗?”
      匡老财点头:“这倒也是啊,那你就去他家去一趟,给我向他提亲。你告诉张老憨,我愿意明媒正娶他家的姑娘。”
      匡老财觉得用明媒正娶的优惠条件,足可以打动一个穷佃户的心。
      李大旺说:“老爷,你这是抬举他啊。”
      匡老财坦诚说:“这丫头不错,我愿意。”

      张老憨家住在匡家畈上畈,只有三间矮小的土坯草屋。
      他中年丧妻,带着女儿张四姐和儿子张五娃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他也心甘情愿,只盼儿女们将来能过上好日子。
      张老憨带着十五岁儿子张五娃,在门前小稻场上打稻。他用木锨扬场,张五娃用大扫把扫瘪稻。
      这时,张四姐肩挑空箩筐走回来了。她来到稻场旁边,将扁担箩筐一摔,说:“爹,剩下的租子,你到匡老财家去交,我来扬场。”
      张老憨发现女儿不高兴,便问:“怎么了?”
      张四姐抢过父亲的木锨:“没怎么。我就是看见匡跛子觉得恶心。”
      张老憨很生气,斥责女儿说:“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张四姐眼一翻,顶撞说:“我高兴。”
      张老憨无奈摇摇头:“唉,都是我把你惯坏了。好吧,先把稻子拾掇干净,剩下的租子我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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