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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憬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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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笼山》原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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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2-10 17:18
  • 签到天数: 12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41#
    发表于 2015-12-8 10:20:15 | 只看该作者
    憬悟 发表于 2015-12-4 12:25
    生产队并没有准备好接待下放知青的工作,一心垄耕的农民闻所未闻有这样新鲜的事。真值“文化大革命” ...

    呵呵,吃的苦中苦,驴铺写得精 !关注下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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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2-10 17:18
  • 签到天数: 12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42#
    发表于 2015-12-8 10:30:46 | 只看该作者
    憬悟 发表于 2015-12-5 10:17
    昏昏嚎嚎还在睡眠之中,感觉有人进来了。王仁明和周文亮同时勉强撑开眼皮。大门敞开了,野外的月色比 ...

    农村人比较朴实,再困难也是善良的。两个知青锻炼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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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2-10 17:18
  • 签到天数: 12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43#
    发表于 2015-12-8 10:34:47 | 只看该作者
    憬悟 发表于 2015-12-7 10:29
    秦队长扛着一把大锹在田埂上转悠了一个上午,这是每个生产队队长的专项工作。在宽宽窄窄的田埂上巡查 ...

    驴叫的夜晚好难过!: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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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2-10 17:18
  • 签到天数: 12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44#
    发表于 2015-12-8 10:41:34 | 只看该作者
    憬悟 发表于 2015-12-8 09:59
    第二天社员们出工,在田间地头又有笑话调侃了,他们笑的非常开心,个子不高的民兵排长胡大海,天生的 ...

    文革时期践踏人性,做了好多出格的事情,看着都遭罪!: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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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45#
    发表于 2015-12-8 13:45:07 | 只看该作者
    憬悟 发表于 2015-12-8 09:59
    第二天社员们出工,在田间地头又有笑话调侃了,他们笑的非常开心,个子不高的民兵排长胡大海,天生的 ...

    情景再现,画面感很强。鱼龙混杂的造反有理的年代。
    拜读了,继续关注,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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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 签到天数: 2395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46#
    发表于 2015-12-8 20:04:28 | 只看该作者
    读老师文字就像看一部纪录片,还原了那个时代农村贫穷落后的生活状况,生活气息浓郁,有如临其境的感觉。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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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47#
     楼主| 发表于 2015-12-9 09:52:09 | 只看该作者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5-12-8 10:41
    文革时期践踏人性,做了好多出格的事情,看着都遭罪!

    谢谢雪山飞鸿的关注!四十年前确实是落后的,然而在落后的年代里。当年的年轻人经历了那个时代,很多人曾经奋斗过,可以说今天的幸福有他们当年的汗水。习主席也说过上山下乡“很苦”,当然他不能说出苦到什么样的味道,尤其是“文革”后的上山下乡,这两件事在同一时期发生,现在看来是灰暗的。运动不可取,历史不可违,让现在的年轻人知道我们曾有过的岁月而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吧!: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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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48#
     楼主| 发表于 2015-12-9 09:59:36 | 只看该作者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2-8 13:45
    情景再现,画面感很强。鱼龙混杂的造反有理的年代。
    拜读了,继续关注,问好老师

    谢谢奕奕!上山下乡的文章和将来一定会出现的打工文学,都会真实反映我们国家走过的路,每个时代发生的事,谁也绕不过去,只有知道自己的落后才会推动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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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49#
     楼主| 发表于 2015-12-9 10:05:44 | 只看该作者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12-8 20:04
    读老师文字就像看一部纪录片,还原了那个时代农村贫穷落后的生活状况,生活气息浓郁,有如临其境的感觉。欣 ...

    谢谢飞侠关注!每当我回忆过去的年代,我会看不惯现在的“上亿万元”的贪官,因为贫穷还在我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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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50#
     楼主| 发表于 2015-12-9 10:11: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憬悟 于 2015-12-9 18:55 编辑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这是唐代诗人韦应物在此地任刺史的时候留下的著名诗句。
          山岗连着山岗的林场生产队连一棵象样的大树都没有。徒有虚名的“林场”,离县城将近三十华里,这一片贫瘠的土地已经找不到诗人曾经描述过的“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那种恬然悠悠的农耕文明,现在取代在诗人笔下描述的土地上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涧西水库。
          林场是绕着水库最北边的一个生产队。这里是四个姑娘曹爱珍、郭琴、丁香、陈招娣她们下放插队落户的地点。
          出县城到最边缘的一个生产队,由于路途偏远,四个上海的姑娘是第二天午饭后才离开北门的。她们跟在带领的社员后面,疲惫不堪、风尘满面的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
          丁香的母亲是个残疾人,无处上班。丁香是家中的长女,她父亲去世的早,全靠母亲每天瘸着一条腿在马路的巷口边上为人补胶鞋度日。原指望丁香初中毕业能早点上班参加工作,减轻家庭的负担,但是68届“上山下乡一片红”的政策,打碎了母亲的希望。
          火红的上山下乡干革命的年代,摆地摊的个体户属于资本主义的尾巴,丁香左右为难,最终毅然告别了憔悴的母亲和幼小的弟妹,和同学陈招娣一起来到了林场。
          陈招娣从小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是养父和养母没有生育而抱养来的孩子,然而养父却过早的去世了。
          曹爱珍是和奶奶在一起生活的,奶奶不愿意她去云南军垦农场而要求她回安徽插队的,因为奶奶祖籍是安徽。
          个子矮小的郭琴却是四个人中唯一的干部家庭的子女,父亲是厂部保卫科的干部。
          姑娘们从城里下放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了。浪漫的革命热情,没想到在县城等了一天等来了三十里山路走出的疲惫。从出了娘胎就没出过这样的远门,也没有参加过轰动全国的“革命大串联”,更没有走过这么远的崎岖不平山路的四个姑娘,在当地社员的带领下,怀着忐忑不安,焦虑紧张的心情,两条麦秸杆细的小腿怎么也迈不开流星大步。
          三十里路程,走得四个姑娘满脸尘土、狼狈不堪。汗水在脸颊上流淌,寒冷的西北风,又在张张稚嫩的小脸上吹出了道道干涸的汗痕。
          从小学到中学,上学的路最多走上三、四站的路程。怀着到农村去“大有作为”的理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走出浑身散架、两腿像灌铅般沉重的遥远路程。
          豪情满怀的离开上海,谁知还没有到生产队已经落花流水气喘吁吁了。
          曹爱珍搀扶着年龄最小的郭琴。刚走完十里路之后,郭琴已经累得拉不动两条小腿了,她压根也没有想到出来“当农民”种田,还会要走这么远的羊肠般的山道,沿着座座馒头般的山梁盘过来绕过去累得够呛,一路还看不见几户人家。天真浪漫的革命理想给她换来了现实严峻的考验。
          郭琴娇嫩的脸蛋,一边走一边有点泪眼涟涟的了,老是焦急的问:“怎么要走这么多路呀?到底还有多远呀?”
          来带队的是生产队的当家人曹队长,他没有笑容,板着铁灰的脸。
          曹队长听着姑娘们的喘气声愁眉不展。曹队长听说是从大上海下放到他们生产队来插队落户的姑娘,一点也没想接受,他是在公社领导的强压下,“一顿臭骂”后勉强拖到第二天上午才到县城的北门领来了这四个上海“千金”。
          曹队长自己也唉声叹气,一路领着四个走路都抱怨的“姑娘们”往回赶路,一路心里直犯愁:“这四个大城市里来的‘娇生惯养的姑娘’能在咱们穷乡下的农田里干活吗?连路也走不动的活祖宗哟,今后怎么供养啊?”
          曹队长一脸的不高兴而又无可奈何的陪着四个姑娘慢慢地走着,只是时不时的朝前面几个挑着学生行李的社员吼道:“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睡一觉起来再走也来得及。”
          曹队长把怨气撒在社员身上。
          走在前面挑着挑子的社员心里明白,磨磨蹭蹭的把行李放在路边,有人回话说:“你们先走吧,我们抽袋烟睡一会再走。”
          天边擦黑时,总算走进了村庄。除了几声狗叫和好奇的社员和孩子们出来看了几眼,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把四个疲惫的姑娘送到仓库,完成挑行李任务的社员卷起扁担绳子神神叨叨、挤眉弄眼的走了。
          看着姑娘们走路都累得那副狼狈的泪眼,没信心的曹队长连怎么安排的话也没说一句,也跟着一甩手拉长着脸消失在夜幕里了。
          夜幕沉沉,仓库里一片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从都市告别亲人,经过整整48个小时滴水未进的路途奔波,被丢在仓库里傻傻的站着的四个姑娘紧张的互相牵着手站在仓库里一动也不敢动。四周一片漆黑,好像有无数的魔影在身后乱舞。
          冬天的农村,安静极了,只有仓库外嗅闻到生人气息的狗总是在围着仓库吠叫。
          惊恐和悲哀,陪伴着劳累,在姑娘们心中慢慢的升腾起一种委屈,一种满腔革命热情被人丢弃的委屈。
          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下到农村,第一次看到坟包,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第一次走这样的山路,第一次没有了电灯,第一次在漆黑一片的仓库里站着,第一次这样的无人过问,第一次···
          一夜之间城市与农村的天壤之别,一切都是第一次的出现。
          姑娘们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起先低声的抽泣顷刻间传染为撕心的悲伤,疼哭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革命的热情、疲惫的旅途、乌黑的房屋、冷落的场景,四个姑娘相拥而泣。

          铁着心跺着脚离开的曹队长心里并不轻松,他躲在家里面也扔了一地的烟头,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唉声叹气,连他老婆也跟着掉下了几滴犯愁的眼泪。他不停的自语念叨:“活祖宗哦,四个活祖宗哦!怎么弱小的大小姐交给我叫我今后怎么侍候哟?”曹队长愁得坐立不安,一个劲的抽着呛人的“大铁桥”香烟。
          夜,没头没脑的黑,像把人世间的一切都扣在锅底下的黑。
          然而一个矮小单薄的身影,在冬季的寒风中,右手拿着药水瓶改做的煤油灯,左手遮挡着旋风,十七岁的农家孩子荣家庆循着四个姑娘的哭声,送来了一颗闪着黄豆般大小亮光的煤油灯。
          荣家庆看着站立着抽泣的姑娘,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也不敢喊姐姐也不敢喊妹妹,像是自语般的对着姑娘们说:“是俺爹叫俺来看看的。”
          姑娘们一时也没听懂荣家庆的安徽话?还是一时情绪没转回神?只是莫名的就着闪耀而昏暗的灯光,看着而又看不清楚的荣家庆。憨厚的荣家庆也没再敢说话,只是把手中的那盏小煤油灯往墙上的一个钉眼上一挂,看了一眼没有床的仓库,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姑娘们真在忐忑不安,荣家庆又回来了,荣家庆背来了一大捆稻草,放在春天才能泡稻种使用的一口大缸里,两手扒拉了几下就捋顺了稻草,然后说了几句什么?姑娘们也没听明白,从神态上看好像就是说这缸里铺上稻草就能睡人。
          泡稻种用的大缸缸口有一米八的直径,没下过农村的孩子从来没见过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水缸”?就这一口缸足够姑娘们当“床”用了。
          有了一盏灯似乎有了希望,仓库里,虽然黄豆大的光珠却带来了光明。
          黑暗中的光明就是喜庆与希望。姑娘们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荣家庆,憨厚的农民的儿子荣家庆拘谨的溜出了仓库。
          疲惫极了的姑娘,48小时的奔波,像餐桌上菜碟子里盘曲的四条大龙虾,互相蜷曲着斜靠在了一起。
          秃岭山冈的风还在呜呜声响,疲惫极了的四个姑娘们又是一晚上粒米未进。她们眼睫挂着泪水,蜷曲在泡稻种的缸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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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51#
    发表于 2015-12-9 14:16:52 | 只看该作者
    憬悟 发表于 2015-12-9 10:11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这是唐代诗人韦应物在此地任刺史的时候留下的著名诗句。
         ...

    农村的环境,对城市里的姑娘们来说,更是挑战了。抹完眼泪后,需一样的干农活,适应当地生活习惯。
    继续关注,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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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8-9 16:15
  • 签到天数: 293 天

    [LV.8]以坛为家I

    52#
    发表于 2015-12-9 15:14:18 | 只看该作者
    拜读。文采袭人吗,情节真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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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53#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10:03:42 | 只看该作者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2-9 14:16
    农村的环境,对城市里的姑娘们来说,更是挑战了。抹完眼泪后,需一样的干农活,适应当地生活习惯。
    继续 ...

    问好奕奕!现在的姑娘和四十年前的不一样了,那时候虽然艰苦,但姑娘们想着的是用青春去为国奋斗,现在青春火爆的是明星、是模特、是T字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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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5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10:05:59 | 只看该作者
    天地书画诗影苑 发表于 2015-12-9 15:14
    拜读。文采袭人吗,情节真实。欣赏

    你好朋友!能说“情节真实”的朋友一定也经历过那个年代,谢谢你的关注!: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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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55#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10:06:5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憬悟 于 2015-12-10 10:12 编辑

          曹队长是铁了心不想要这四个插队的上海姑娘,他重复着认定的死理。
          他对荣振海会计说:“一个祖宗都养不活的生产队,一下子来了四个活祖宗,要俺的命了,叫她们自己回去。”
          荣会计知道曹队长是“愣头青”的脾气,倔犟起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翻毛驴”,然而一旦思想开窍了,毛捋顺了,“愣头青”的工作从不比其它生产队差。荣会计是了解曹队长为人的,所以在姑娘们进村的那个晚上,荣会计便先叫自己的儿子荣家庆去把泡稻种的大水缸收拾了一下,算是看望过姑娘们了。
          然而不愿接受“活祖宗”的曹队长硬狠着心像没事人一样,把四个姑娘放在仓库里七天七夜没去过问,他想用这无情冷酷的方法逼四个姑娘“自己回去”。
          曹队长的冷酷没能逼走革命意志坚定的四个姑娘。
          姑娘们虽然无助无奈,却毫无动摇之心。四个姑娘用“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理念支撑自己,用陈招娣在上山下乡动员会上做“上山下乡志不移,扎根农村闹革命”报告的精神鼓励自己,四个姑娘在仓库空置的大缸里坚持生活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四个姑娘们没有走,她们不知道曹队长的家在哪?更不知道县城在什么方向?其实她们连走出这村庄的路的方向都不清楚,夜幕下进入的村庄,一片陌生。她们只好吃着临下放时父母和亲友们为她们送行准备的水果、酱菜、饼干、面包。
          七天七夜的僵持,连社员们都感到非常得惊讶!社员们非常奇怪,光看着她们四个人一起出来寻找厕所,寻找那种一个人方便三个人用身体围起来遮挡着的厕所。又看着她们一起回到仓库,晚上就睡在那个泡稻种用的缸里,仓库里又没锅又没灶,连饭也没有烧过一餐,光看几个姑娘吃得都是一些带“皮”的食物。
          社员们一时议论纷纷,有责怪曹队长不近人情的,有担心曹队长不去问会把人饿死的,有奇怪姑娘们怎么跑来这穷地方插队向贫下中农学习什么种庄稼的。
          然而躲着不见面的曹队长的内心却十分紧张,他背地里也和荣会计商量过了,五十多岁的荣会计见多识广,常常是帮曹队长拿主意的参谋。
          荣会计比曹队长大了一个辈分,他劝曹队长:“公社布置的任务,全公社都在执行,你可不要硬着头抗,否则要倒霉的!是否叫贾二菊先去看看她们?”
          贾二菊是生产队妇女队长。
          曹队长摇着手说:“再坚持两天,大不了我倒霉,要栽在这几个姑娘手里了,看这架势,姑娘们来插队是铁了心的,只要她们十天不走,我做检讨,我留这四个祖宗下来,然后叫贾二菊去做安排。”
          姑娘们坚定革命的意志和曹队长有意躲避的较量已使曹队长感到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有好奇胆大的大妈大婶,去把姑娘们吃扔出去的“皮”拣起来放在嘴里舔了一舔又咬了一咬,说:“一面是甜的,一面涩嘴。她们吃的这是什么呀?”社员没见过,不知道这城里姑娘们在吃什么干粮?
          姑娘们也看到了,有人在咬舔她们扔出去的香蕉水果皮。姑娘们很惊讶,甚至从心里感到害怕了,因为她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而贫下中农的大妈大婶却在舔她们扔掉的水果皮。姑娘们惊愕的目瞪口呆,担心她们把扔出去的果皮让贫农大妈舔尝会带来什么样的“阶级感情”背离的政治后果。
          “山里人”一辈子没见过香蕉的举动,令姑娘们忐忑不安。
          徒有虚名,连一棵象样的树都没有的“林场”生产队,穷乡僻壤,闭塞落后,社员们祖祖辈辈没有跨出过这里的山坳。
          没等曹队长回心转意,七天后的早晨,山间突然响起了一连串自行车的铃声,铃声惊动了山里的社员,好奇心驱动着人们涌向了稻场。
          在闭塞的乡村,能骑上自行车到这“连兔子都不拉屎”的穷乡里来的人不是县里的官员就是公社的领导,一般没有生人进村,所以,社员们很好奇,又很诚惶,既不敢靠前,又不想离去的围观在四周,想看看谁家有城里的亲眷?
          骑自行车来的人员是都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其任务就是跟踪知青的生活是否安排到位,基层的接待工作是否落到实处。当他们在茅草仓库找到四个姑娘时,为眼前生活在大缸里七天七夜的四个姑娘的情景惊呆了。
          姑娘们看到来走访的上海亲人,好像见到了爹,见到了娘,见到了亲人,“哇”的一声哭起来了,哭嚎着扑了上去。
          姑娘们委屈伤心的泪水,走访干部同情歉疚的泪水,疼心,拥抱,安慰,自责,汇成了泪得交流,久久不能平静,工作人员怎么也没有想到,七天了,姑娘们竟连一顿米饭都还没有吃到嘴。
          跟踪下放知青,检查安排落实工作的人员当场掉泪了。
          亲切的询问,流泪的哭诉,干部们哽噎着悲痛的心情,沉痛的说:“你们受委屈了,我们失职了,我们工作没做好,我们也没有想到好几个生产队不愿意接受知青。”
          干部们找不出过多的语言安慰她们。他们没有去找曹队长,当即返身,骑上自行车,把这事件作为重点情况立即直接向地方县委去作反映。
          进村走访的干部没有去找曹队长,曹队长预感到不妙,急的两脚直蹦,一个劲的找荣会计说:“完了完了,这回演砸了。”
         
           “下放知青放在仓库里七天七夜没人过问?”闻此严重的消息,震怒的县委和公社雷厉风行。县政府的官员来了,上海知青办的干部来了,公社干部来了,公社民兵营长甚至带着一个民兵排来了。大批人马严肃的涌进了小村庄。
          责任的追究急风暴雨,山沟里的小队长哪见过这样“天塌下来”的阵势,曹队长早已吓的屁滚尿流,惊恐万丈了。
          乡村社员特别害怕干部。吓坏了的政治小队长,被公社杨委员挽着袖子、敲着脑袋、骂着娘,连祖宗都从坟里骂出来了。
          “你长了几个脑袋?你这个翻毛驴,今天你头上长角我也要给你扳下来。你敢对抗上山下乡?你敢说你不要知识青年?你敢说??只要你敢说,我今天就把你家房给扒掉,今天就送你去吃大锅饭,翻毛驴,你今天不给知青安排好,我立马把你捆走。”
          一顿毛捋,曹队长恭身弯腰的赔礼道歉做检讨,他没想到不要这四个“活祖宗”会闯下捅天大祸,大有立马被抓被杀的可能。
          曹队长大汗淋漓,晒黑的脸膛也变成青灰色了,当场信誓坦坦的表态、立马风风火火的安排、烧饭做菜,给知识青年接风洗尘,低头弯腰赔不是,鼻涕眼泪做检讨。
          曹队长苦着脸喊民兵排长王二强带几个社员清扫腾让仓库,搬桌子、垒锅台、砍树棍,砍竹竿,为四个姑娘支“床”安“家”。
          整整七天七夜,四个文弱而倔强的姑娘们吃完了随身携带的水果和酱菜,面包和饼干,终于有“上面来人”而过问了。
          公社领导直接警告曹队长:“她们是毛主席请来的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你要有半点安排不好,你就地下台滚蛋,送你去吃大锅饭。” 至此,那个犟毛驴的政治小队长这才知道是“真玩命的”来了,是最高统帅司令部发出的号召,来不得半点含糊了。
          这下好了,挨了臭骂、洗了脑子的曹队长这下是真的“热情”了。
          曹队长亲自送来了烧锅的柴草,送来了水缸,还把自家烧菜的一瓶菜油和自家菜园子种的大青菜送来了,还亲自为四个姑娘担满了水缸里的水,并且还特意安排了一位大婶,专门负责手把手的教姑娘们如何舂米漂糠,如何烧灶做饭。
          初步作了安排,曹队长害怕工作不到位。曹队长又召集荣振海会计、王二强排长去做进一步的商量。
          荣振海告诉曹队长:“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叫儿子荣家庆安排姑娘们先睡在大缸里的,还为她们铺上了稻草,否则这祸可闯大了。”
          曹队长感谢的说:“多亏你安排姑娘们睡缸里了,要是再没地方睡,我今天非给狗胖子绑走不可。你看那小矮子营长带来的民兵连捆绑我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你就是倔,有哪个生产队人都来了七天不问?捋一顿快活了吧?”
          “哎,我干嘛非要十天呢?两天前我把她们安排好不就没事了吗?我真有点倔,但是我还是不想要四个姑娘来插队?算、算、算我倒霉。先安排两个人,队里记工分,仓库里拿点种子去轧点米,给她们挑水做饭,说不准十天半个月她们还会走的。”
          荣会计劝解说:“不管她们走不走,先把工作做起来再说,看看人家生产队是怎么安排的,我看这几个姑娘铁了心要留下来,说不准将来是好事。”
          受了教训的曹队长窝着一肚子的倒霉气,他突然看到自己老婆和贾二菊站在仓库的边角处望着他今天的“熊样”,恼怒的说:“你们看什么看?老子今天倒霉,给杨胖子骂死了,你他妈的真窝囊,那天晚上你代我去看看几个姑娘们多好?只会淌猫尿。”
          贾二菊没敢声张,曹队长老婆却不甘示弱,嘴里叽咕着:“你不是说不要女学生的嘛?拿我出什么大头气?这下倒好,自家里烧菜的油都没有了。再说其它生产队里人家也分了下放学生,人家都没说不要,你怎么害怕成这等熊样呢?犟毛驴!”
          曹队长自忍倒霉的吼道:“人家是男孩,我是四个奶奶,每天要安排两个人侍候,你给我回去!我熊样要你看。”
          说完,气冲冲的拿起扁担挑上水桶自己到塘里挑水去了。
          前后犹豫矛盾了多少天的曹队长终于算是接受四个“活祖宗”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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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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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56#
    发表于 2015-12-10 14:11:3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鹿城飞侠 于 2015-12-10 14:14 编辑

    这四个姑娘可真够惨的,走了那么远的山路不说,住在生产队仓库的大水缸里七天无人过问,最后几经周折被曹队长接受。接下来迎接她们的将是更大的困难和挑战,继续关注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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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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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57#
    发表于 2015-12-10 19:49:20 | 只看该作者
    四个姑娘,四个“活宝”。看来要互相适应了。拜读了,继续关注
    问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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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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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8]以坛为家I

    58#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1 11:41:43 | 只看该作者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12-10 14:11
    这四个姑娘可真够惨的,走了那么远的山路不说,住在生产队仓库的大水缸里七天无人过问,最后几经周折被曹队 ...

    谢谢飞侠关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历来如此,每一项工作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贯彻执行的,我们现在还在反对地方保护主义,反对形式主义,这些问题现在都存在。这里面只是苦了四个姑娘。: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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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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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8]以坛为家I

    59#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1 11:47:34 | 只看该作者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2-10 19:49
    四个姑娘,四个“活宝”。看来要互相适应了。拜读了,继续关注
    问候老师

    谢谢奕奕关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历来如此,每一项工作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贯彻执行的,我们现在还在反对地方保护主义,反对形式主义,这些问题现在都存在。当时的生产队宁愿要男孩,不愿要女孩,怕侍候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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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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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8]以坛为家I

    60#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1 11:52: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憬悟 于 2015-12-11 12:06 编辑

             为了给社员留个好的影响,早点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早点把自己溶入到贫下中农的队伍,全体下放的男女知青们尽管经历了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剧烈反差,但都没敢做过多的停留休息,就全部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了。
          在秦队长家吃完早饭,拿着秦队长给周文亮和王仁明找来的一把大锹,一根扁担,两只簸箕,两个青年人也跟着出工下地了。
          山坡的旱地里,破土而出的麦苗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坡地上,稀拉的麦苗还没有成势,因而山坡上依然还是一片黄土的色 ,绿的希望真在酝酿。
          冬天的田野,萧条冷落,只有村庄老杨家门后的一小片竹林和公路两边散落的几棵四季常青的小冬青树还有一点绿的生机,这是穿村而过的乡村公路,路两边有曾经栽过树的痕迹,存活率不高,显得十分的稀疏,拐杖般细的树苗枝条上还保留着几片树叶,绿叶,是田野生命的希望。
          呼呼的西北风刮出了带刀的寒风,风里不时传来老鸹饥饿凄厉的叫声。城市里养嫩的那张小脸,被野外的寒风一吹,立马吹出了道道渗血的“萝卜丝”。
          弯曲不平的道路,翻浆的路面冻的梆硬。王仁明紧裹着棉衣,捂着一顶翻檐的棉帽,帽檐护着脸颊和耳朵。周文亮的棉衣和王仁明的一样,这棉衣是凭政府发的上山下乡的证明额外照顾购买的。夹杂在男社员清一色黑的服装里,年龄大的村妇和男社员一样的一身黑,学生的深蓝色的列宁装棉袄在出工的队伍里特别显眼。
          村姑娘和村嫂们穿的那些老式收小腰的棉衣,几乎每个肩膀头上都有缝补过的补丁,五颜六色,是多少天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了生活的色 ,尽管陈旧而不艳丽,但彷佛生活里出现了一点生机。
          村庄里有几堆土,是从牛塘里清理出来的。
          牛塘是生产队养的九头牛夜里屙屎拉尿的塘,每年都要清挖一次。农村肥料紧缺,农民把牛的尿屎视作宝贝。这是上等的有机肥,由人畜粪便、秸秆草、死动物残体等废弃物整年堆积发酵,挖出来后再拌上一些草灰、碎土形成的。到冬天的时候,用人工把它担运到山岗的斜坡地里,均匀的撒在坡田里,压在刚破土出来的小麦上,青灰的土,像被子一样覆盖着嫩绿的麦苗。
          从牛塘挑到斜坡的麦田,穿过村庄有一里多远。
          城里下放的学生,不会挑担子,也不会用大锹。这一带的大锹都是平口的,学生一锹挖下去,并没有冻严实的土,只能挖出馒头大的一小团土坷垃。第一次使用农具干活,社员们特别的注意,他们围着观看两个学生笨拙的模样,社员们笑了,讽刺的调侃着说:“孬子挖一锹土,如果是米饭都不够盛一个碗的。”声音是从一个穿一条单裤子的光葫芦脑袋的青年人嘴里发出来的。
          王仁明拼命的挥舞着大锹,连帽子、棉袄都脱了甩在一边的土堆上,穿着一件毛衣还累得满头大汗。
          担子挑在周文亮的肩上,不会走路,一根扁担,两只簸箕,左右摇晃,没有社员们那样挑的轻松自如。
          社员们扁担悠悠,装得满满的两只簸箕上下有节奏的颠簸,身板结实而走路象舞蹈的小碎步,挑运的轻松自然。姑娘们更是细腰舒展,健美如飞的在田埂上穿梭。
          还不会挑担的周文亮只好双手抱着扁担快速的向前冲跑,用加快的“加速度”形成直线的冲刺,不给两只簸箕有左右摇晃的时间,其狼狈的快速挑运的姿势犹如滥竽充数,穿梭在挑担的社员中间,累坏了周文亮,也笑坏了社员。
          尽管还不会使用农具干活,但和社员在一起劳动还是交流了情感。魏大银、雷贵良、胡大海、江开文等一批活跃的农村青年,很快在两个学生周围熟悉起来了。
          下放学生置身忘我劳动的美景里有了劳动者的光荣。
          乡村姑娘则有点害羞,虽不和两个学生说话,却总喜欢站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斜眼偷视和悄声议论着两个学生穿在身上的毛衣和脚上的那双皮鞋。
          “息盼”,是半天农田劳动中的一种短暂的休息,给大家抽烟,喝水,方便的时间。今天由于两个从大城市里首次参加农田劳动的下放学生在场,好奇心延长了休息,自然也成为社员们最大的面对面的话题。
          王仁明和周文亮,十七八岁的年龄,装着老练成熟,拿出离家时父母给他们带来的三毛五分钱一包的“大前门”香烟,抽出来,给每个男社员每人发了一颗,尽量的显示和贫下中农没有差距打成一片的感觉。
          有老嫂子说:“我们女的也抽烟。”周文亮和王仁明又赶紧给几个女社员补上。又有个别胆大调皮的女孩也走过来说:“我也会抽。”王仁明有点疑惑,然而还是赶紧给她们补上。两包香烟瞬间就发完了。
          抽烟的男社员如获至宝,民兵排长胡大海拿着香烟高声的叫着:“乖乖,我们平时只能抽七分钱一包的‘丰收牌’香烟,能抽上一毛四分的‘大铁桥’就不错了,公社干部抽的是‘水上漂’二毛八分的‘东海牌’香烟,今天能抽上三毛五分一包的‘大前门’香烟,不得了了,稀罕!这是平常‘县太爷’抽的烟哎!”
          一句话把休息的气氛活跃起来了。大伙七嘴八舌的闹开了。
          雷贵良羡慕的眼睛都有点亮,说:“你们上海人都抽前门烟?我们从早上起来干到晚上睡觉,一天的工分都不够买一包‘水上漂’的烟。这一包烟我们干一天的工分也买不下来。听说你们住的都是高楼?有24层楼高?比我们雾笼山还高?”
          魏大银则肯定地说:“我大弟在上海当兵,他们雨天都不用穿雨靴,一年到头穿的都是皮鞋,那马路都干净得发亮。”
          雷贵良翻着眼睛看了魏大银一眼:“大嘴就是会吹。”
          农村人喜欢喊绰号,这绰号往往和本人的形象、性格甚至气质有关。魏大银高高的个子,一张上下翻着的厚嘴层和满脸暗疮般的黑色素,给人一种“吹”的感觉。
          魏大银不在乎雷贵良喊他大嘴,继续在吹:“我去公社接王仁明和周文亮的时候,好几个学生都带着手表,我们公社就公社书记和赵主任两个有手表,其他一个都没有,戴手表的人不抽大前门香烟谁抽?”
          社员们一句接一句,把大上海想象的跟玉帝的天宫一般的漂亮,把家家户户想象的都有印钞机一般的富有。
          第一次参加劳动的两青年无法回答他们,只是给围着他俩的每个社员都敬上了一支香烟。然而他们一直感觉到坐在远处有三对眼光低沉的社员始终没有和他们多语,也没有和其他社员一起起哄,只是王仁明在给他们递香烟的时候,那三个社员非常有礼貌的微笑说:“谢谢、谢谢、谢谢了。”
          轻烟喷散,烟雾缭绕,上海的安徽话和安徽的普通话,生硬、咯噔中还是交流拉近了与贫下中农的距离。一支香烟,一吐丝缕,即消除了首次农田劳动的疲劳,又给大家带来了无穷交流的话题,尽管问答的差距很大,但第一次有了坐在农民中间的感觉。
          “这儿怎么看不到一棵树?”不见树木的乡村,青年人是感觉奇怪的。
          胡大海吐出烟雾诡异的说:“能吃的吃,能烧的烧,这儿人懒,全搞完了。”
          “我们上海浦东郊区有好几棵大树,有一颗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树,这儿怎么连一棵树都没有?公路两边拇指粗的树也稀拉的没几棵。”
          “春天种的,大部分死了。我们这儿的大山里面有树,珠龙桥、城郊乡、白米山都有,我们这儿土质差,不容易种活。”
          说话间只有大大小小的姑娘、嫂子,大婶、大娘们则围着王仁明和周文亮身上穿的毛衣抚摸着、翻看着、夸赞着、羡慕着。
          周文亮有点莫名其妙,她们怎么对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绿混纺的羊毛衫比种树还感兴趣?这是临下放时母亲用十九元钱为他买来的混纺的羊毛衫。他压根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些老婶子、大娘们还有年轻的姑娘们从来就没有穿过毛线衣衫。
          还是胡大海那个翘嘴唇的老婆说了一句:“我们这儿的姑娘现时期出嫁的聘礼就是一件毛衣,男方的毛衣是聘礼中的重中之重。”
          原来这儿姑娘成婚,男方送的聘礼就是一件毛衣,外加一件‘的确凉’的衬衫布料,二块卡其布裤料。毛线衣平时根本舍不得穿,只在过年的时候穿两天毛衣走走亲戚,走走娘家“哪有干活的时候穿毛衣的呢?”
          两个青年人并不知道,他们穿在身上劳动干活的衣服是这儿姑娘们结婚时才能穿上一次的“嫁妆”,当然是姑娘们最注重的“行头”。
          贫穷落后的农村,两个上海下放学生的穿戴,成了社员稀有的羡慕者。也让两个学生品味到了“穷”“白”的滋味。
          周文亮很惊奇,也很茫然不解。城市里现代青年恋爱成婚,至少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三转一响”的条件。然而这里,竟有如此贫穷的农民。
          望着“一穷二白”的农民,笑的那样羡慕,那样灿烂,那样淳朴,周文亮心里升起了无限同情的感觉。
          冬天的寒风,淌汗后的身体很快被冷却了,一会儿工夫,出过汗的衣服就象空壳子一样成了一副冰冷的盔甲。瑟瑟的风,空壳一般棉袄裹着赤裸肌体的社员,没有内衣、没有毛衣,裸露着古铜色的鸡皮疙瘩的头颈里,凝结起片片汗的白霜。
          穿一条单裤光葫芦脑袋的青年叫张二林,是癞痢头留下的花秃子,他喜颠颠的挤到周文亮的身边坐下。
          突然一声“到点了,干活了!”
          魏大银像个队长一样显眼的叫唤了起来。
          雷贵良不服的朝他说:“叫唤熊啊叫唤,三斤重的鸭子两斤半的嘴,胡排长在这儿都没有发话,你个记工员冒什么大头鬼,今天不就是和孬子多说几句话吗!要你瞎起哄。”
          刚坐在周文亮身边的张二林有点扫兴的送他一句:“下辈子俺选你当队长。”
          尽管满肚子的不服气,身上冷冷飕飕的社员还是三三两两的拿起了工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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