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安在幸福永存

雪山飞鸿 · 发表于 2014-12-24 15: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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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雪山飞鸿于 2014-12-24 15:45 编辑

早晨从梦中惊醒，感觉到有点冷，透过窗户一看，啊！外面下着大雪。梦中大舅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那个瘦高个，一缕长须飘飘，杏眼亮如星辰，声音洪亮，有点仙风道骨的老舅走来了。

转眼间大舅离世三十载，他的小妹妹，我的老母亲都80岁了。我常常一个人在想老母亲是不是感到孤单，她的姊妹就剩母亲一个人再世，总是担心好多，期望老母健健康康多活几年，对我来说也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念想，老妈在多幸福。看到老父亲忙碌的身影，84岁的革命老人在平房的院子里进进出出还操着心，总是闲不下来，他是他姊妹中的老大，姊妹也剩下他自己一个，我也想着老父亲是不是也感到寂寞和孤单，看着他穿的和年轻人能媲美的单薄的衣服，我感受到老父亲强大的生命力，他，浓重的长寿眉宛如两条洁白的卧蚕，目光如炬，洞察着周围的一切，两只大水耳朵有点背，默默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有条不紊地看书，悉心照顾着我的老母，浇水种花养花，做出一些让我们做子女吃惊的事来。

父亲有时候出格地让人始料不及，他会为家中的葡萄树拼了老命，着急地趁我们不在家时，踩着梯子上房去伺弄葡萄的藤。也会静静地忘了时间，一颗一颗嗑开一堆瓜子或者用小锤子“咚咚”地砸一堆核桃仁留给母亲来吃，因为老母的假牙已经带了快十年了。也会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自己寻开心，都是在我们不在时偷偷地骂谁？谁干了啥坏事。

母亲总会斜瞪着凤眼，眉尖稍稍挑起，不满地指着老爸宽宽的高大的背影，悄悄对我们诉苦：“这个死老头，快气死我了，就知道成天数落我，不让我好过……我要和他单过！”我们只好抿嘴一笑，这老两口如果不拌嘴，家里就好像少点家的气氛。虽然我们是一个40多口人的大家庭，哪个子女或者孙子女、重孙子时间长了没在她眼前晃过，老母亲总能准确报出没来的大致日期，“青儿，鸿儿，雪儿……”我都有点惊奇这么大岁数的人记忆力比我都好使。闲暇时，她也会去广场打打太极拳，玩玩扇子舞，欣赏年轻人的广场舞。

母亲的涵养和人缘是极好的，左邻右舍的老头、老太太家里有个小病小灾的都会来找她咨询，母亲总会笑眯眯地很热心地让座，告诉他们一些医学小常识。有时候也会拿出在医院里的绝活，给人家针灸一番，我们有时候也劝她，别把人家给扎坏了，别累着自己，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老母也会宛然一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小病小灾的，给你大爷大妈省点小钱。”

父亲是个爱管事的老头，也有点仙风道骨，他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上不喜欢有赃东西在上面，他始终保持着上班时的生活节奏，作息时间很有规律，是我们周围出了名的，无怨无悔的耿直的精神老人，走起路来还是那样风风火火。所有的事情都装在他的脑子里，认准的事绝不退缩，他会默默无闻地去干好自己的工作，走在别人的前面。他是个倔脾气的老头。最喜欢在送小孙女上学的过程，买来许许多多的好吃的东西，两只手稳健地拎回来，放在茶几上，看着儿孙们尽情地享用，他静静地坐在旁边似笑非笑地望着，透出一种幸福感。

因为耳朵有点背，和我们交流起来费劲，又怕他在大街上听不清出点事，用好几千块买来一个助听器，带了几天，就生气地扔在一边说：“什么破玩意，比我打枪还吵，耳朵里跑火车，我的眼睛好不碍事！如果现在有狼也别想溜走！”可我们都知道他原本在年轻时刻字时就得了近视眼，老了老了把眼镜摘了，他高兴地说：“近视眼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不老了也不带眼睛了，多帅气！”晚上，我和老婆要回自己的小家，也要跑出来拉亮门灯送一送，我们怕出意外不让他出来，劝也是白劝。

相反，母亲却是个很随和的老太太，两鬓斑白，也饱经风霜，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简简单单，乐呵呵地走来走去。即使受了老爸的气，埋怨几句，掉几滴眼泪，随后就破涕为笑照样吃饭睡觉，啥事都与她无关。因为老母是姥爷家最标致的小女儿，是在哥嫂姐姐的疼爱中长大，姥爷40岁过点因为被马步芳的匪兵抢了所有的生意，活活给气死了。老爸老妈是自由恋爱，自从嫁给老爸也没少受过累，父亲在文革就受到冲击，妈妈因此被剥夺了工作的权利，带着我们去农村一呆就是近十年，结果无师自通，农活啥都会了，针线茶饭更不在话下，如果不是读过书会看病，谁都会说是个地道的农村人。

父亲是一个喜欢出去逛世界的人，老干部局每年都有机会安排他们这些健在的老干部出去旅游，他都积极地参与，嘴上说道：“是该出去看看中国现在的变化，年轻时一直忙了工作顾不上，只是在报纸收音机上知道一点，现在借此机会去感受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不枉此生！”81岁时还拉着老母亲（母亲自费）一块去了三峡和张家界，结果老母亲摔了一跤，腿摔疼了走不成路差点住了院，回到家里说到此事，让我们做子女的紧张了好多天，最后还是一致委婉地劝说了老俩口几句。“年龄大了，出了事咋办？等等的好多说辞”。老爸最后终于妥协答应了，“嗯，远处去不了，你妈妈去不了，我也就不去了！”他说起话来掷地有声，犹如洪钟一样响亮，大手一挥不容置疑。“中国除了西藏我都去过，还贪念什么？共产党待我们不簿，现在的有些官员和我们不一样太不象话，贪污腐化，为所欲为是要遭天谴的……近处你们不要干涉......”从那以后，父亲也真没有再出远门，我们知道他的身体好着呢，头脑清醒，只是因为老母不能出去，也怕给我们带来担心和麻烦。

父母亲对我们做子女的在生活上是严格要求的，行动上总是遵循一条“惜弱不惜强”的原则，谁的困难多、问题大了才会伸出温暖地援助之手，帮助度过难关。你的情况好，对不起没门，他们不会锦上添花，老爸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对我们做子女的要求就是上政治课，“你们要好好做人，不要干违法的事，干坏事干缺德的事，就不要进李家的门，让别人戳脊梁骨，老子丢不起那人……就是下岗也要挺胸做人，日子苦点总被让人骂好！”我的大哥二哥和姐姐都因为政策原因下了岗自谋生路，大哥下岗最早，现在也儿孙满堂，兄弟姐妹们日子也慢慢过得好起来。

想起大舅怎么扯起了自己的父母亲，是有点扯远了，大舅是个乐观的老人，摘掉“帽子”的那年走了，和大舅妈是姨表亲，结果留下一个表哥也30岁左右走了，大舅母郁闷地害病过逝了，留下大舅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就骑着那辆破红旗自行车来到了小妹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给我们这些外甥们经常滔滔不绝地讲老戏上故事，迷得我们如痴如醉…..哎，大舅早走了，我还真有点想他老人家了。

窗外的雪还下着，那晶莹的雪花漫天飞舞，就像老母亲的银丝随风飞舞，纷纷扬扬，发出细微的蚕吃桑叶的沙沙声；一朵朵，一簇簇，在天地间挥洒自如，犹如天女撒花，撒向那巍巍的群山，我似乎看见老父亲那坚强的脊梁，傲立在天地间。

父母安在，幸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