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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鬼话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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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6 22:20: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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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半读山人 于 2014-11-7 10:08 编辑

鬼   话   闲   谈
       很小的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聊斋》,那里有许多妖神鬼怪。这些妖神鬼怪多数是历经千百年的艰苦修炼而得道的狐狸,颇通人性,能助公子读书成名,也能与公子苟合成一段美妙的姻缘。大多数是好鬼。也听过十罗殿的故事。这里就迥然不同了,阴森恐怖。这里的鬼有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口吐长舌的,有披头散发,背生恶疮的,有因犯条律下油锅炸的,有被锯剖的,有被碾磨的,等等,不一而足,鲜血淋漓。其结果天黑不敢出门,夜晚结伴而行,也不敢落在人后,始终怀疑有鬼尾其后,就是自家的屋子,到了晚上不点火,也照样不敢进出。大家都知道,《聊斋》也好,《十罗殿》也好,都是人们的想象,再经艺术加工而勾勒的艺术作品。作者假藉鬼神,来泻泄心中湮郁和幽思,或以此来教化众人,或以此打发些寂寞的时光。
      现在,我也学着蒲公,说说鬼神的事。首先审明,我没有蒲公那样的才智,撰不出流播千古的名著。我只是罗列一些人的亲身所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些人大多是我的亲族、同学和朋友。叙说开始。诸君莫嫌罗嗦,这可是鬼话闲谈哟。
       一天晚上,国才大伯和启厚大哥结伴自外归。夜晚虽无月亮,夜色迷蒙,但仍能清晰地辨出归家的路径。叔侄二人边走边谈,心情轻松愉快。走着走着,越发道路宽敞平坦,好象一条银色的布匹展铺在脚下,谁也不在意,继续往家赶。走了好长时间,大哥警觉起来,低头看路,说:“大伯,这路,刚才好象走过”。大伯说:“莫胡扯,这是惯走的孰路,岂能有错?记错了”。于是继续往前走,大哥又说:“大伯,这路,真是刚才走过的”。这时大伯的神经才紧张起来,仔细辨认,刚才确实走过。大伯说:“按时间,我们应该到家了。今晚很蹊跷,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还没到家。啊,我们让白水鬼引路了”。二人的神情更加紧张起来。看脚下,大路平坦,看远方,一片银色,如同汪洋。叔侄二人恐惧起来,不能走了,再走,不知要走到哪里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定定神再说。恰巧路旁有一土丘,二人便坐其上,使劲回忆,估计离家不远,于是大喊起来:“老陈家人啦!老陈家人啦!”夜静,喊声划破夜空,正在门前场纳凉的人听见了,辨其声音,是大伯与大哥,即遣几人去探视,循声找人。夜色中,只见大伯大哥双双坐在土坟上,神情紧张,便伸手接引,可是他俩不干,家人用力拽,他俩还是不愿下来。你道怎的?大伯俩人以为脚下是一片汪洋。经过再三牵拉,他俩才如梦初醒,哪里是什么土丘,原来是一个荒冢,平坦的大路也不见了,一片汪洋也不见了,所见的只是茫茫的夜色,脚下只是野草荆棘。他们俩在家人的带领下,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回家。
      这个故事虽不是我的亲身经历,但也不是我的臆造。是我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的。妈妈每讲这个故事,总是带几分惊愕和嬉笑。
     我父亲是个机匠,就是织老布的工匠。他做活有二种形式。其一在家织。周围二三里有人家将棉纱送至我家。其一是上门织。距我家较远的人家,来往不便,则邀我父亲上门织。通常是我父亲上门看看,找一个合适的人家住下来,并吃住在这里。这次乱路口村相邀。先介绍一下,乱路口村距我家五六里。中间隔一条高桥河。我家在河南,离河约四五里路程,其间没有大路,全是田埂小路,乱路村在河北离河一二里。一切准备就绪,这天下午,我父亲挑着木制织布机,往北而行。走着走着,抬眼远看再过二条田埂就可以到高桥河畔了。父亲很高兴,天黑以前可以到达乱路口。于是加快了脚步,但是好长时间过去还在田埂上走。低头一看,这条田埂刚才好象走过。挑着织布机的父亲不免有些吃惊。看看远处,稻田上已笼上了苍茫的烟雾,树木、村舍也只能看其轮廓了,父亲想,照这样走下去,不知何时才能走出田埂,人也有些困乏了,歇一歇再说,恰在这时隔壁田埂上走来一个农人,相互咳嗽了一下,打个声响,父亲恍然大悟,原来就停歇在高桥河畔。父亲知道刚才让白水鬼引路了,又很感奇怪,白水鬼引路多发生在夜间,怎么傍晚就出来了呢?这鬼也许是勤劳之鬼。幸亏刚才来人冲动,白水鬼溜了。后来父亲在彼织期间,偶尔回家,黄昏时必不敢经过那里。
      我的连襟老许是县城中学的老师,大姨姐在乡政府广播站工作。周六下午,老许照例往乡政府探望妻儿。这个周六大舅弟也去看大姐,郎舅正好一道,结伴而行,共骑一辆自行车。去城六七里,乡间小路越发不平坦,骑车很费力。老许很关爱舅弟,就提议舅弟骑车先行,自己步行随后就到。舅弟骑车不一会就到了大姐的住所,大姐端菜拿碗,只等丈无回家吃饭。可是左等不到,右等不到,便焦急起来,又想到丈夫有棋好,可能是到路边老王家下棋去了,忘了时辰。突然乡政府大门前人声轰轰,随及传来许老师在那里大声呻吟,大家围着七嘴八舌,大姐和舅弟急忙跑去一看,果然不假。你看我们的许老师,两目圆睁,眉梢倒竖,头发蓬乱,吐字不清,语无伦次,大汗漓淋,万分惊惧之状。搀扶回家,惊魂不定,良久乃矣。后方诉说:自和舅弟分手之后,我大步流星地往回走,不一会儿,就过了小石桥,心想离家不远了,只在一里路多一点,马上就可以见到妻儿了。心里美滋滋的,继续往前走,又过一座小石桥,不对呀,自县城到乡政府,只有一座小石桥,路走错啦?此处近无村庄,四下无人,不免有点心慌,没办法只得继续往前走,嘿,又过一座小石桥,心里越发惊慌, 慌不择路往前走,又过一座小石桥,如此往复,过了不下二十次小石桥,这时可爱的许先生的脑际里闪出“白水鬼”的概念来,是让白水鬼引路了?于是强作镇静,停下来,抽口烟,撒泡尿。尿刚完,人突然清醒了,乡政府就在咫尺。不想则已,一想更怕,跌跌绊绊,边走边大声呼喊,惊动村人。当人们出来看个究竟时,原来是许老师奔走呼号,老许见有人,一头便栽倒在稻场上的草堆上。于是发生了刚才的动人的一幕。
       上世纪五十年代,那上大跃进的岁月,全国大干快上,路步进入共产主义。农村由互助组而初级社,而高级社和人民公社,权力高度集中,就是小队长,都有予夺生杀之权。当时,浮夸之风吹到每一角落。社员不能有半点不同意见,否则就罚饿、罚工,甚至绳绑鞭打。可是我家五姑父偏偏天生一个刚直、火爆、大嗓门的性格,遇上不平的事,总要说上几句,这可开罪于小队长老朱。朱队长计划召开一次社员会,批判五姑父,若有必要,可以抄家。五姑父暗中得到这一消息,将家值钱细软,装满一木箱和一个小柜,趁天黑人静时送娘舅家藏起来。我家和五姑父家距离很近。出五姑父家东北,过一塘埂,再行三四百米就到了。可是这夜五姑父挑着百十来斤的担子,匆匆往我家而去。走啦走啦,走了好长的时间,就是不得到过目的地,五姑父心里不免有些惊慌,只是挑着担子不停地往前走,也不知是几点钟,突然听到一声鸡叫,五姑父一惊,都半夜鸡叫了,这一惊,惊醒了五姑父。啊,这不是朱队长家的屋后檐吗?我怎么将东西挑到这里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随及转身向我家走去,不一刻就到了。其后,人们问及五姑父那晚让白水鬼引路的感受,说不出,只是笑着摇摇头。
      老人们说,白水鬼并不是恶鬼,不显形,爱和人嬉戏,逗你玩玩,没别的意思,不会将你引至深池绝壑,致人跌溺而死。因此是个小耍鬼。
        人死为鬼?有人说,人死如灯灭,无知无识,如死猪死狗一般,其体随死而腐,其神随死而灭,终为朽壤。又有人说,人死为鬼。若问其鬼之模样,则一时语塞。又有人说,有生以来,人数巨亿,鬼亦巨亿,积之现在,遍地是鬼,摩肩擦踵,拥挤不堪,因此,人死不为鬼。但人死之前确有灵魂现形,并言之凿凿。三者熟是熟非,莫衷一是。
       我侄女阿英就曾亲眼见过人的灵魂。   那时她才十五六岁,在村工厂做工。阿英家距村工厂很近,穿过我表哥家门前场,再过一塘埂就到了,不足一里路。有一天她当早晚班。当下班铃声一响,歌声就从姑娘口里飞出了。出门一看,嗬,多好的天气,碧空万里,一轮明月浮悬天空,倾泻着如水的光辉,朗照着宇宙的一切  。下班后的心情极为愉快,差不多是载歌载舞地回家。当走到表哥家门前场时,见一人在场上散步。厚重的肩膀,迟缓近乎凝滞的行动的背影,阿英一看就知道是我表哥。阿英边走边很礼貌地问道:表叔还没睡呀?没反应,以为没听见,再问一次,仍然没反应,阿英很感奇怪,向他看去,不几秒,隐去不见了。小姑娘下意识地知道这是鬼,心里一惊,魄散魂飞。惊的是慌不择路,,也不知山高水低,狂奔至家,脸色刹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长时间,爸妈才问出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我表哥患肝腹水,早已卧床不起,已是风中的一豆灯火,淹淹一息,危在旦暮了,不可能外出散步,况且是夜深人静。果然没几天,我表哥就撒手人西去了。现在若有人说,人在临死前有灵魂显现,阿英则深信不疑。
         老吴是我高中的同学。他家在圩区,其房屋建在圩埂上,茅侧,猪舍建在圩埂下。村舍、树木一溜烟地摆在圩埂上,远远望去象是浮在水面上一条长龙,倒也几分壮观。老吴说他经历过一次“鬼”。那是他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一个夏夜,没有月亮,天上满布着一层厚云,天很黑。数米以内,才能见到人影响在晃动,这天晚上,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凡社员务必参加,否则扣工分。小孩子爱轰热闹,也随大人与会。但老吴没去。夏夜很热,他带着凉床放在圩埂上纳凉,躺一躺,坐一坐,海阔天空地想一想。正当老吴坐着胡想时,看见远处也有一个凉床,上面躺着一个人,摇着扇子,未几,慢慢勾身坐起,然后双脚放下,趿上鞋,下圩堤进了茅侧。一切动作悠闲而节凑。天暗,虽然看不清,就其身影就知道是自家母舅,所入茅侧也正是母舅家的。“对,就是母舅”。但老吴很感奇怪,母舅是社员,怎么不参加社员会呢?散会后,老吴就问刚参会的母亲。吴妈妈大吃一惊,,心知是母舅的灵魂。嘴上不说,心里想母舅可能将不久于人世了。果然,数月以后,母舅就患病死掉了。事后,有人说是老吴看花了眼。耿直的老吴,似乎生气地说:从出现到消失,前后好几分钟,怎么可能看花眼?
      一提到“鬼”,人皆癯然,大有惊怖之色。转而深绝而憎恶之,恨不能驱之出四海之外而后安。。有谚语曰:有钱参使鬼推磨,由此可知,鬼可使也。使鬼者,自古有之。秦末一声鬼叫,天下纷起而争,大秦溘然而亡。虽然陈胜没能成王,大楚也没能兴盛,却成就了汉氏数百年基业。包拯用鬼,侦破了多少冤假错案,使老包有公正廉明、不阿无私之誉而声闻千古。仙姑、神汉、巫婆最能用鬼,以巧取豪财。我老家就有一个张仙姑。在未成仙姑之前,家道贫寒,环堵萧然,仙姑还能安贫乐困,日出而作,日没而息,邻里相与,嬉笑言谈,与常人无异。有一次感冒发烧,烧出了一个满口胡言乱语,整天哮嘟喃喃,语无伦次,众人不知其所云,都以为烧后得了疯病。后来她自说自己是玉帝之女,下凡人间,拯救人间疾苦,如痴似智,如癫似醒。大家还真以为仙气附体,一传十,十传百,遂得仙姑之名,远近数十里,人莫不闻。先是小儿夜惊不寐,头痛脑热,张仙姑略施小法,饮以符水,小儿即可康复。后来也成人前来求治者,仙姑说是某鬼在身上作祟,某鬼在房中作祟,仙姑舞剑作法,剑锋所指,寒光凛冽,斩鬼除魔。若有求卜者,仙姑仰卧侧床,说是仙人附体,摇头晃脚,从鼻孔里哼出只有鬼们能懂的仙家语言,然后,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已得大仙旨意,洞知你前世未来,为你指点迷津  ,后来,仙姑在家堂屋设香案,供神龛,案前摆蒲团,放木箱。木箱上有条形方孔,上书“广种福田”。一时信者如云,门庭若市,中亦有不少莅事者。数年之间,集财巨万,几间破草屋,立马换成西式小洋楼,据说还有不少积蓄。
      我不是神汉  ,我少时也曾为人驱过鬼。那是十四五岁时,偶得一本《吓书》具体叫什么名字,现在已记不清了,大概叫张天师什么书。书内尽是些似字非字的字,虽然相似,但又不尽相同,以“敕魔”开头,笔画延长,曲折变形,这就是所谓“符”。谚语:鬼画符。小时读书,做作业字迹潦草,老师骂曰:鬼画符,屡屡被打回重做。这时我才真正懂得鬼画的含义,原来鬼画符出于此。请别轻视这连鬼们都不认得的“符”,它能震慑妖魔,妖魔见此,吓得连气都不敢大出,立马退避三舍。我是个兴趣很广的人,见到此书,觉得非常好玩,也极希望此时有一个头痛脑热,高烧不退,能说一段胡话的病人来,好让按此此书为他驱鬼治病。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姑母家的表哥低烧不退。他自说是惊骇的。表哥是裁缝,经常外出给人做衣服。有一天,表哥从七里头回家,已是傍晚时分,路过一段塘埂,远远地望见塘边洗衣埠上坐着一个小孩,全身漆黑油亮,不停地招水洗着衣脸。表哥一惊,惊出一身泠汗。这怪物见表哥走近,“扑通”一声扎入水中,不见了。表哥认为是水鬼,回家后,轻烧不退,四肢泛力,茶饭不思。我非常高兴,遇上病人了,是显我手段的时候了。征得表哥同意,我打开吓书,按时间、地点,找出条文:西方,家中幼鬼,作祟。傍晚,持符西北行四十步焚化,床帐,房门,各贴符一张。我便依葫芦画瓢,鬼画出几张符来,依计而行。第二天天未亮,我就醒了,想着表哥肯定早已退烧,但又不敢去问,心里非常着急,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得知,表哥烧退了。这位表哥比我大得多,他家的情况,我不很了解。我就问父亲。父亲说:表哥的下面,有一个兄弟,十一二岁时出麻疹死掉了,就埋在小山头的东侧,现在已改成水稻田。家中幼鬼,就是它,幼时即夭,不能享受人间幸福,死后坟冢不留,不能安身,此鬼有怨,怨极作祟。我真感到奇怪,这书真灵验,指出的鬼、方向都对,看来表哥定会好起来。可是十几天之后,表哥仍不见好,而且日见利害,不得已到县医院一检查,肺结核加胸膜炎。险些误事。这才信乎《孙子》之言:鬼可使,不可信也。
      鬼诚可恶,亦诚有功。有鬼存在,有人使,有人信,使信之间,物质作载体,这就兴起一个产业群。你或许不信吧?看公墓附近两旁的各家商店,摆满了各种鬼用产品,如楼房,别墅,轿车,日用电器等,凡人间有的,这里应有尽有。一到清明节前后,距此五里开外,车水马龙,人们如赶集似的奔注而来,有买楼房的别墅的,轿车 电的,买卖双方笑逐颜开。临近公墓大门口,人们来往穿梭,熙攘不息,黑压压的一大片,不见边际,就是不见一个鬼类。各大“银行”也在此增设网点,若需冥币、金银元宝、通用表纸,随时兑换,手续极其方便,完全市场化。本市护国禅寺旁是三省“金融中心”,各大银行林立,冥币堆满店面,充盈库室。这里社会大治,人人怡然自乐。大量钞票暴露于外,竟无一人抢劫。这里既有本国冥币,也有外汇美元。票额原来以十元为最大,百元钞票不易流通。现在呢?受米国金融危机的影响,票额越来越大,先是千元,渐次万元、亿元、十亿元、十万亿元等到大钞。如此大量发行,钞票泛滥充斥于市,通涨到何等程度,可以想见鬼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这条街还兼营香火,爆竹,五色布匹、老衣、衣包。通用表纸是越来越假,过去全是江西出产,原料是上等嫩竹,质量上乘,灰白色,不但是鬼用,人也用它。比如练写毛笔字,比如搓成铅笔粗细的纸捻子抽烟点火。一手提着水烟壶,一手夹着纸捻子,悠闲自得,那才是绅士风度!另外还作滤纸用。现在比鬼还精灵的人类,以废纸盒取代嫩竹,在自家后园控个土坑,将废纸盒泡上几天,化浆再拖托成纸。这种纸颜色金黄,很好看,可纸灰黑色,烟气呛人。这样造假使假竟无人过问。这些废物造出来的产品,是否含有有害物质呢?鬼都不知道。从上可以看出这个产业链很长,涉及到化工、建筑、冶炼、采集、工艺美术、印刷、金融服务、物流等等,涵盖很广,吸纳数以万的人工作。也有人以此而致富。我们不但要感谢,就是政府也应大力发展鬼产业。
      鬼也有节日,而且很多,清明、冬至,已成法定节日,还有三月三,七月半,十月半等,其气氛之隆,珍羞之丰,不逊于人类之大年,平时还有大年有迎送、水旱疾疫的求祷,又能得几份厚礼。一年之中,鬼节不断 ,上奉者不绝于道。鬼类不治产业,无所事事,但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有人在世有时候,默默无闻,甚至受人憎恶,受人欺凌,但一旦死而变鬼,人即畏之、敬之、爱之、飨之。我老家一邻居老太婆,年愈古稀,双目失明,然而儿子不孝,媳妇不贤,儿媳住楼房,老太婆住楼梯房,倍受儿媳虐待,日不得半饱,夜不得半暖,衣服褴褛 ,蓬头垢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苟延于水深火热之中。一天老太婆真的死去了,儿媳一阵干嚎,随及嬉笑颜开,丧事大操大办,影响深远,周围六七里,无人不知。十圆大棺,九领七腰,丝绵缠身,停灵于中堂,请来吹鼓手,终日吹凑不断。又请道士做几回水陆道场,以超度亡灵,磕头如捣蒜。又请来风水先生,择有龙脉的吉地安葬。荫七不冒。百日又请本城名寺和尚做道场,再超度二十四小时。周年又大办,烧送楼房、轿车、日用电器、家丁、奴仆等,又送大量冥币、美钞、五色布匹,三牲,水果,糕点。凡老太婆在日想也不敢想,想也想不到的,儿媳一应俱全地都办了。儿媳进步之快,孝顺之周全,令人惊愕,也令人不能理解。老太婆的日子从此富裕起来,住有楼房,行有轿车,有吃不完的食品,穿不完的布匹,化不完的钞票和美元,一下子从地狱升到天堂,其变化之快,令人骇汗。故谚曰:在日是草,死后是宝。人们感慨,人不如鬼也。其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我常听人说,人有三分怕鬼,鬼有七分怕人。所以大庭广众之下,阳光灿烂之处,根本见不到鬼影。鬼们只能出没于夜晚、阴暗、荒山野岭等,人迹罕至之地,狸鼠蛇虺游蕃之区。听说高院大宅也常有鬼发生,大概是重门蜂室,洞户幽深,阴气太重的缘故。鬼虽是污秽之物,然亦最怕污物,如狗血、唾沫、矢溺等。当年宋定伯与鬼相伴夜行,旦入南阳市,鬼变成羊,宋定伯一口啐之,鬼遇秽不能再变,宋大爷将此羊 鬼卖出,喜得数钱而归。有经验的人,若夜行逢鬼,不慌不忙,或啐或遗矢溺,鬼物即隐去。由此可见,人胜鬼也。
      老人告诫说,谈鬼,天就要下雨,不知是真是假。还有吊死,水鬼等到列鬼,你想听?我不说了。因为我已约好朋友,明天要上大龙山游玩。若再说,恐说出雨来,那是很不方便的。
因此,鬼话闲谈至此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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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11-7 12:40:44 | 只看该作者
亦真亦幻说聊斋,幽默洒脱自开怀;昏天黑地风声起,举头三尺神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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