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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与梦魇 1978年12月10日（随笔005）
【小记】 夜深人静。 吾独自阅读完了《悲惨世界》第二卷，现已经23点多了，但是我心中仍无倦意，正视冉阿让的一生，联想自己的命运，相比之下是微不足道的。 我心中常这样想：冉阿让的道路或许就是我的道路。我深为作者的慈爱之心所迷惑，为作者的圣爱之意所信仰，为作者的谩骂之人共谩骂！ 人间不平等的事情像不平静的海洋一样，永远是那样地不平息！18世纪的悲惨世界又展现在我的眼前。不，它明明就在昨天，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日！ 夜静的怕人，又静得可爱，远处时而传来几声狗叫。小火车的放汽响声过后，又进入了寂静之中。这静无生气的东西像“强压”一样压得我两耳直发鸣。 吾虽经过长途奔波，可是心中的思想总是能压下那超度的疲乏……
1、想往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他向往的地方，既是他所迷信，他所爱好，他曾经生活在那里，而又不能归的地方。想往他一直是生疏而又熟悉的地方。 北京——祖国的首都，国家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也是我一直感到生疏但又熟悉的地方。 多么迷人的地方！那里有广阔的街道，高大的建筑。况且那里乃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里有许多迷人的传说，有许多动人的故事。 我多么想往哪里！我多么向往的地方！
2、向着北斗星的方向 虽然我是这样的心情，可始终没有机会去那里。 1978年12月4日，由于我被单位清退回农村，我心中产生了一种怒火，一种怨气，这怒火和怨气指使我要去那里，要去北京，要寻找真理！ 原因是：我的招工指标被人顶替，我的工伤被人冒用，我被单位无情地解雇了！我被赶出了工厂的大门，我的心啊，像决了堤的潮流。再也按捺不住了，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我恨那些贪官污吏，我恨这不公平的人间，我恨真理惨遭侮辱。 为了谋生，为了真理，我决定联合起被解雇的几个工伤人员赴京上访，寻找真理。于是一切都这样决定了。由于没钱，我们是不能买车票的，为了防止路上的曲折，我提出了行动口号：“向着北斗星的方向，只准前进，不许后退！” 4日下午，我们一行7人（6男1女）坐上4点多钟的火车，天黑后到达省城郑州，由于记错了时间，错过了郑州——沈阳的这趟车。后来坐上了兰州——北京的车，晚上9点30分列车载着我们向着北京，向着北斗星的方向前进了。 一路上是顺利的。 没有什么曲折、风波，花了三角钱吃了一顿饭。第二天早8点左右到了北京，我们为了逃避检票，顺着铁路向东走了数十里才走向街道。当时我的心情是愉快的。因为我到了华主席身边，到了英雄的城市，好像真理已经牢牢在握了。
3、甲八号 这里是中国最高的一个来访机构了。 我想这里一定有不少清官。 在我的想象中，它是相当庄严的地方，而又是为民做主的地方。 我们乘地铁来到了前门，由于急于办事，我只有遥望壮观的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 这个甲八号并不是我想向的那个样子。 它坐落在陶然亭公园对过，在相当长的胡同中间有一个门，门上挂了个牌子“太平街甲八号”，从外表看上去，他确实肃穆，虽然不像想象得那样庞大，它毕竟是人民的权力机构，给人心理上的感觉是可想而知的。 当你沿着这条胡同向前走过有70米长的胡同，可见两面都是陡峭的墙，并有生锈的铁丝网，到了尽头，地方阔了。在这里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衣不遮体的人，有衣帽整齐的人，总之是人生百态没有重复的。 空地中间有一个很高的棚，它是很多根长木头搭起的临时棚，上面盖的是帆布，可看见那低处的木头架被人坐得油光发亮。 棚下面的每一个角落都占满了人，有睡的，有站的，有写材料的，总之给人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在那旁侧的窗口上挂一个牌子，醒目的写着：“中共中央、国务院人民来访接待处”。 因为快正午了，接待站下班了，故未登记上。（琐碎事略） 机关一点半上班，上班后我们排队领到了登记表，填写了一下，便进去验收了。来访的人是多的，乱嘈嘈的一片话语声。 我们用了许多语言终未打动官人的心弦，后，把我们介绍到国家劳动总局去了。 甲八号，我对它的感受是深的，我心中有许多想法和看法，因为它是中国到头了的衙门啊！ 4、永定门接济站一夜 好话说尽了，甲八号仍不接待到我们，又把我们推到了国家劳动总局，毕竟这事对我们是天大的事，对国家而言却是芝麻小事啊！ 出了甲八号我们急忙上路，可走到天安门天就黑下来了，为了急于找到住宿是不能继续前进了，只有回甲八号搞住宿。在天安门坐上了10路汽车向终点站驶去。 到站了，我们7个人下去了5个，我被拦到了车上，因为我们一上车就引起了售票员的注意，每到一站都要高喊几声“买票!”,可我哪有那么多钱买票呢？只有厚着脸皮混吧。 汽车行进着，剩下的我们俩人低着头，售票员高嚷着要把我们拉到终点站去。她管我要票，无奈我拿出了甲八号的介绍接济的条子：“我没票，是上访来的，到现在还没找到住宿。” “你们从哪来的？”售票员问。 “不知道。”“……” 售票员的高声，和我愚蠢的回答，引起了乘客的好奇，整个车厢的人都一齐把目光射向我们，我们俩人面面相觑，他没有出过门样子更狼狈。好在车内的灯光一明一暗的，如果在大白天，人们一定能看出我们的脸色更难看。如果说我没有体会到“尴尬”二字，那么这就是最好的体会。 车把我们拉过了两大站。好在售票员也没说罚钱的事，她实际上是默默地放我们了一码。售票员姑娘的宽容，反而沉重地击到了我的心灵深处！ 下车后，又走了很大的弯弯才回到甲八号，好在甲八号还有人值班，勉强给我们开了5个人的住宿证明，另外两人只有到火车站找地方过夜。我们5人来到了永定门接济站。 永定门接济站是新盖的高层楼，地方是不小的，每人交了三角钱的住宿费，住在5层楼。奔波了一天，只吃了一顿饭，累得两腿都懒得上楼。住处很好，一个人一张床，一条被，有暖气。听说还有饭，我们跑到二楼，一看没稀饭了，只有馍和咸菜，管他是啥就这样干吃了。吃完饭后嘴干得很，又没开水，没办法接了半茶缸凉水喝了下去。这一天一夜四处奔走的火气，遇到北方这临近冰点的水，给人的感觉是很值得描述一番的。 晚上，我很难入梦，回想这一天来得经历，思潮起伏甚大，有时我的感觉这不是北京。特别是公共汽车上的风波一直揪着我的心弦。哎呀！我走到了这一步！真令人自惊！这次来京真是与众不同。人们有的来出差，有的来学习，有的来参观，有的走亲戚，有的是专门来玩的，然而我想他们一定是欢乐的，心情是舒快的、幸福地玩着。 我呢？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这里也是我想往的地方。然而我是这样地，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心情，这样的狼狈来到了北京，走在首都的道上，睡在华主席的身旁。 北京的夜晚，朔风习习，冬深空高，天气很晴朗，那些亮晶晶的星和灿烂的北斗搅合在一起，把它们没有热量的，一丝丝光线洒向大地，洒向人间。 天安门的方向，灯火辉煌，把半个天都染红了。
5、我看见了，听到了 6号一早我们空着肚子，向国家劳动总局出发了。为了避免逃票的尴尬事，一上电车就花两角钱买了票，坐到了王府井，又转乘4电路车前进。 坐这路车没买票，是提心吊胆的。那个卖票的妇女不爱管闲事，揣着手，半闭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我心想都像她一样就好了。 劳总，离市中心很远的，这个接待处是劳总的一角，位于和平里大街，大门上挂的的另一个牌子是“国务院知青办”。 在这里我同样看到了有生以来没有看到过的现象，听到了长这么大没有听到过的新闻。我怀疑设这样一个接待站到底有什么用处？ 那个登记人员的确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并且业务相当熟悉，他的口音是北京标准音，吐字清晰，排队的人很多，他不慌不忙不厌其烦地解释，并能婉转地把你推出去。即使别人同他发脾气，他还是那样子，拉着半官腔的调子讲啊，说呀，解释呀！ 总之，我看到了许多，听到了许多……
6、他给我的印象 地坛公园，这个美丽而又诱人的名字。 6号晚我们被介绍到地坛公园接济站住宿，这里的费用是一角。它是在公园的一个角落用木板盖起来的临时住棚，每个大棚能睡下四、五十人。这是大通铺，墙上排好了号码，从1到50左右绕室一周。铺板是以预制板作支撑的，有一尺半高。大屋内有一个烧煤球的炉子。 每天晚上9点左右发被子。工作人员在窗外高声喊“1号2号！”屋内答应“到！”，被子就从窗口飞了进来。 可笑的是两个人一条被子，很脏，上面有虱子，就这样我们的住宿安置下来了。 当然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是睡不着的。这个接济站的人服务态度相当生硬。9点钟屋里的人都到齐了，满满一屋人，乱哄哄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有一个山东单县人，他给我印象很深刻，我们一直谈到很晚很晚，从他身上我得到了很多社会知识。 那个人是中上等个子，看来是个很结实的壮年人，三旬以上的年龄，黑红色四方脸，从脸上的皱纹能看出他所经历的风霜是严峻的。他健谈幽默，一口山东口音，声音很洪亮。 通过接触，我就对他产生了敬慕之心。是的，从他坦率言行中，可看出他的坦率、直爽、好友，通过那宵交谈，我想如果我能同他生活在一起，一定能得到很大的鞭策，得到很多知识，学到他坚强的毅力和斗志。 他以前是兰州某保密工厂的，由于得了职业病回到家乡医病，当时正赶上大下放，于是他单位没同本人商量就把他办理成下放人员，手续也给寄回他的家乡。 就这样他又开始了他的农村生涯。他的爱人看她落到了这种田地，也就大限来时各自飞了，他当时已有两个儿子，就这样妻离了、子散了、家破了。为了生存，为了不至于给后代带来痛苦，他没有要一个孩子（现在看来：他是不是在逃避责任？是不是把负担都推给了妻子？）后来他在本县砂轮厂找到了个临时工，此时已经干了十几年了，反而又被清退了，为此他和几个人代表被清退人员进京上访来了。 他对爱人问题上是这样说的：“女人嘛，都有他们的天性，当男人能养活她时，生活是能过的，一旦男人地位改变，没有自理能力，反需女人来养活男人，那就不行了……”我认为他这话很有道理，特别是他有深刻和泪水的经历的。 他对国家的状况，以及许多人情道理都很明了。他又善武，他的拳头又大、又硬。他又谦逊，不夸大口，实事求是地讲述他的见解。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很丰富，我想他一定具备高中文化水平，可一问，原来他只念了几年私塾，他说他的社会经验和水平都是在实际生活中逼出来的锻炼出来的。这一点我赞成。 夜很深了，我同我的同路人仍然不厌倦地听他的讲话。整个屋子都沉入了梦乡，出气声搅成一片，像有旋律的音乐。也有几个人不知疲劳地写着东西，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趴在床板上写呀写呀，一直写到天亮。他们是为什么？是什么力量支配着他们？ 这一夜天很冷，我们俩人一个被子，一会儿露脚，一会儿露屁股。这一夜没睡好，这一生能过一下这样的生活确实有意义。
7、想 法 像我们这样大的国家，内务事是一定很多的。 当然对于来访也是这样，从我看到的，来访的人太多，他们中间有好人，有坏人。单说好人吧，他们心中是有不平之处的，尽管与国家大事相比微不足道，可是他们心中有冤，免不了街谈巷议，造成的影响很不好。那些坏人，浑水摸鱼也搞得云雾大作，这样一来，搞得那些官老爷们也都不耐烦了，为了自己清闲他们自然要推脱责任，可是这一推却给这些公民们造成多大的痛苦，他们没钱，接踵而至的便是温饱的问题了。 如果国家能扩大一下来访机构，有一个比较大的调查队伍，这里边有正直无私，有独立工作能力，有独立处理问题能力的干部组织。我想如果能这样事情就好多了，只要是切实问题，这些干部可直接下去搞调查，有处理问题的权力，他们可以免地方干部的职，我想一定会好得多。可是，他们官官相护，即使地方干部有错，但为了照顾面子，仍然得过且过。那些大棚下的人，是不会被那些待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坐在干净的办公桌后面的人看到眼里的。原因在哪里，原因在这些人体验得太少，他们是体会不到普通公民的疾苦的。 我信任党，信任华主席，但是我不相信那些吃着皇粮却不真正干事的人，这么大的国家，这么众多的人口，想完美无瑕是不可能的。 8、天安门广场 这个地方很迷人、很伟大、很庄严，我敬仰它，我爱慕它。 我虽未能在这个地方参加过它发生的每一场大革命，可每场革命的精神鼓舞着我，它的烈火烘熏着我。 来到北京第一次只遥望它了一眼；第二次我是在它的一侧通过，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只在纪念碑、纪念堂下面走过，但我的心却完全在纪念碑上。 第三次来到广场是我们三个人，是在我的提议下专门来的，我们尽情地绕纪念碑一周，看着纪念堂，看着天安门灯火，看着屹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这是7号晚上，本想上纪念碑台阶上看看，可是有站岗的，不让上，又失望了。 8号下午我又来到这里，我终于有幸上到了纪念碑的台阶上，我看到了周总理的挺秀笔体。巍峨的纪念碑象征着无数革命先烈坚强的意志。 如果你上到纪念碑上面，会看到西南角有两张醒目的大字报，大字报的右下方有三十元人民币贴在那里，那是几个外地的人献给周总理纪念馆的。我看那一行行激动人心的语言，心中真激动，我真想掏出我所有的钱献上。有个小青年用相机把它照了下来。看的人很多，我摸摸自己的口袋，空空，我真想带个头献点钱，可是我真的没钱。至今想起来我一直内疚的很。 在广场，在纪念碑，我留了影。 天安门广场，虽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神圣，可是我爱它。
9、北京火车站一夜 这是不平常的一夜。 因地地坛公园的住宿条件不好，我们同路的女性不愿在那里住，所以我们决定去火车站蹲一夜。 7号下午，我们看了王府井大街，6点来到火车站，由于分了几路，约定在这里集合。集合后建民、运清我们三个去天安门了，我们在天安门逗留了很久，又走进天安门正门，直到工人文化宫，又沿故宫围墙绕了一圈，不知走了多少路又到了王府井。在人民日报报社门口看了很长时间的大字报，看报时运清走丢了，剩下我们两个。我们走得太累了，可是仍然勉励着自己向前走。 回到火车站已经是深夜了。我们跑到西边候车室好不容易找了个位子，可是没有多长时间车站人员就把我们撵了出来。 只好在外边的大候车室过夜了。这里没有座位，好容易找到了位子也只能坐下半个屁股，好坏就这样吧！时间在这时好像特别慢，这才是漫长的夜啊！北边有两扇窗户没关，北风都是从那里钻进来的，正对着我的位子，把我的下身吹得特别冷。 我前面的地板上躺满了人，许多人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铺上张纸，有的干脆什么都不铺就睡下了，我的左前方有一个40开外的妇女，她没有被子，一直趴在地上写东西，她的精力是惊人的，我没见她动一下，一直在那冰凉的地板上写到天亮。 这一夜我只睡了一个多钟头。我在半朦胧的状态下，想了很多。 我想到几天来的经历，想到家中暖和的被窝，这样漫长寒冷的夜，我是有过经历的。 在这样的夜中，我和情人在小油灯下窃窃私语；我们摸黑到村庄里偷狗，吃狗肉；上山拉石头也是在这样的夜中度过的，记得那次上山，我们每人都带上御寒的干红薯秧，在首山上点燃了大火，当时我们每个人都被火光映得通红，可是由于没经验，一次性把干红薯秧全烧完了，周围又陷入了黑暗，火堆上的火星越来越少，寒冷又袭来，冻得瑟瑟发抖，是她把烤热的馍让给我吃；在这样的夜中，我和袁君业两人用公社机耕队的拖拉机为新建队拉煤，来回奔波于禹县吕沟煤矿与新建队之间；在化行闸上，王垂静我们俩个人半夜睡不着觉，跑到那个卖肉盒的小棚子里买肉盒吃，说是肉盒，其实只是在菜馅上薄薄抹了一层肉馅，而且因为没人吃，菜馅上落了厚厚一层尘土，就这样我们也吃得很香；在这样的夜当中，我为了参加工作，奔波在襄县许昌之间，住在地运公司司机老马的家里…… 来到工作单位小铁路，我又是在这样的夜当中度过了多少个通宵！我的手受伤去洛阳看病，半夜没找到住宿，和专门护理我的我姐在街上不停地转游。9月份大会战中，我又是这样随车修理，在小火车上颠来颠去，颠了50多个小时。我还在这样的夜中“透窗赏月”。 啊呀！冬天的夜，给人们带来了欢与愁，带来了温与寒。今天，无情的命运又把我抛弃在首都的车站，我的心啊！心是什么味道呢？ 这样的夜在大自然当中是极为平常的，在人类中也是眨眼即逝的，可是有人过得痛快，有人过得艰难那！ 10、玩一玩 在北京的日子里，玩的是比较痛快的。除了天安门，王府井以外，又玩了动物园，故宫。 由于时间紧迫，游玩得很快，有的是走马观花就过去了。 本想到北海玩玩，由于我的观点只是少数，也就没去成，这是很遗憾的。 因为这次不是以玩为主，所以钱上以及许多方面都是准备不足的，这是同别人不能相比你的。到什么时候我能高高兴兴地，能挣脱这种精神负担地，再来此一游该多好啊！我相信会有这个时刻的，只要不屈服与命运，只要努力向上，用苦水，用坚毅来争得幸福、光明吧！ 11、再见啦——北京！ 8号晚，我们在北京车站聚齐，要结束这次上访，要离开这里了。 先买了张站台票，准备坐北京——汉口的这趟车，这车11点30开，由于那几个人不重视，机会错过了，我挤到车上又被拉了下来。没办法，就出站了。又买了一张站台票，第二次进站，这回又是费了许多周折才提心吊胆地上了车，当时心情紧张的那个味道就别提了。 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上访，通过上访我了解了许多事情，我明白了许多道理，这也算是对我的一堂补习课吧。 0点20分这趟北京——昆明的直快列车开动了。随着车轮一圈一圈地转动，一阵一阵地加速，我慢慢地出了北京，我离它愈来愈远了。 再见吧首都！我又坚定地踏上了为生存而挣扎的路。下次再来，我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奔向你的怀抱? 这对你我都是一个谜。 1978年12月15日下午写完 梦 魇 1979年1月24日晚（随笔005） 我和另一个伙伴又一次踏上了去北京的征途，为了真理和正义。 我们俩先来到郑州火车站，在这里等了很久，后一起上了郑州——沈阳的直快列车。车站上来往的旅客川流不息，上车的人很多，我们费了很大的力量才挤了上去，在一个车厢里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这时我憋在肚子里的气才有时间喘一下，可这气没出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乘警他绷着紧紧地脸，两眼睁得鸡蛋大瞪着我，我心非常紧张，因为我没有买车票，我不敢同他的目光正视。可是，我是逃脱不掉这场灾难。他恶狠狠地揪着我的衣襟，把我从车上拖了下来，我的同伴吓得也不管我了，独自一人溜到另一个车厢去了。 火车开动了。火车开得看不见了。车站上留下了我一个，这时我的感觉多么凄凉、孤独、寒冷。 我没有灰心，我又挤上了下一趟车，车开了，我的心渐渐地稳定下来了。没过多久，列车的尾部传来查票的声音，我刚稳定下来的心又跳了起来，它跳在我的咽喉，看来我只要一张嘴，这颗心就会跳出来的。 无奈，我站了起来，向车厢的前方走去，在我的后边有一个瘦小的人，跟着我。每个车厢的旅客都站了起来，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可以看到，他们中间也有没买票的人。 我向前走着，那个无名的人也跟我走着，我们走出了客车厢，面前是一长排拉猪的敞篷车辆，我们俩又走上拉猪车，车上没有猪，我们走了几节车，在车的左边下了车。 只见地上有雪，铁路旁有一截半人高的残墙，我从残墙上迈了过去，那个人也过来了，墙这边是带斜坡的一块干地方，靠墙有一棵小树，树上没有树叶，我在墙根的干地上歪躺了下来。 我从残墙上的豁口探头向前望着，我们脚下这块地和残墙，跟火车的速度一样快，飞快地向前移动着。 我高兴了，这下我可以安全到北京了，我正看着前边，那人对我讲不要向外看，看了不好，我应了一下，但头没马上缩回来。 我仍从残墙豁口伸出头向北，向火车前进的方向看那！看那！北风吹打在我脸上，我感到寒冷，这时我的心情是愉快的。 我们同火车并肩向北行进，我看到前边有一个山洞，心稍抖了一下，没来得及想什么，我们这块地跟火车一块钻进了山洞…… 以上这一段不是我的现实生活，而是我做的一个梦，我从梦中醒来，只记住了这些，但印象太深了，我匆匆吃了个包子喝了点稀饭就上长明家帮忙干活去了。 路上我把这个梦仔细想了想。 从北京回来，这样去北京的梦，我不知做了多少次，每次都不一样。有的是去到了北京，在北海等地游玩，有的没到北京反在郑州游了一圈。还有一次是从北京回来在郑州下车，下车后看电影，没看上就在胡同里转来转去，后转到一个人家，他家有一把吉他。 还有是在郑州的火车站台上边，干什么事，不知是偷东西还是杀人，很是吓人的。前天晚上做梦去北京，在博物馆，这地方没有一个人，有的墙到了，我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转了起来，有时在乱砖中，有时在空房中，有时在棚子上，后来遇到同学赵福亮还有另外两个复原的同学…… 梦是这样的。 北京为什么这样常在我脑中？可见这趟北京之行对我的影响太大，感受太深，伤怀很重，见识太广，思绪太多。 它和我的初恋像一个深深地伤痕一样深深地印在我的心灵上！它常常发作，引我痛苦，可是这伤痕谁也看不到，谁也摸不着。只有我自己知道。 纵然它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在我心中，留下这永不消失的伤痕，但是这伤痕一定很晶莹、透彻、坦白。即使它浸在我心房的血液中，可它不逊色。 留下吧，留在这颗红热的心上。 印上吧，印在这颗正直、诚厚的心房上。 发作吧，在这颗心上，让这颗心时常遭到你的抨击，引起它对往事的回忆，激起它用于跳动的魄力。迫使它抛弃血液中的沫子，让鲜红的热血永远浸透这颗带有伤痕的良心。 【完】
现在我常感叹： ——时间都去哪儿了？不觉之间就老了！ ——无限感慨、无限留恋、无限回想、无限憧憬！ ——现在人老了，坚定一个信念：要为1942逝去的先人们立块儿碑，碑不在大小，但是这块儿碑我们河南人我们许昌人的心中要有。 现在我常喃喃自语： ——王老汉哪王老汉！58年得开悟，36年磨一剑！
现在我常扪心自问：
——1942的儿孙们都去哪儿了？ 敬请看本论坛我的原创： ——【我的梦-让更多的河南人看《1942》】 ——【我的梦-为1942三百万亡灵建园、立碑、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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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10: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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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发表于 2014-10-5 08:3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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