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杂记

2361308819 · 发表于 2014-7-19 14: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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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杂记

标题中的院既不是农家小院，曾经温馨的小院早已经成了昨日黄花，在实现了楼上楼下的愿景后，院里的鸡鸣狗吠也只能回响在依稀的梦中，也不是禅院的院，凡夫俗子还没资格修习真经，听晨钟暮鼓。更不是法院的院，官司不是人人都能打的起的，法院的门也不是老百姓都知道朝哪边开的。此处的院是每个老百姓都又怨又离不开的，也是大多数人出生的地方——医院。

第一天看病难

虽然从一些渠道了解到百姓看病难，但真实的体验还是这次陪母亲看病。母亲七十多岁了，由于年轻时的劳作，身体一向比较好，或许是因为饮用水的原因，几年前查处了患有胆结石。长期服药也基本能控制，但就在昨天晚上病情发作，疼痛难忍，在我们的劝说下，今早到了县里某医院就诊。

从乡下到达医院时也就早上八点过，挂号处前已经排上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我把母亲安置在一个角落的金属椅上坐下，由妻子陪着，赶紧加入到了队伍后面，不一会儿我的后面就加上了一个长长的尾巴。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挂上了一个外科专家号，赶到母亲身边，母亲的疼痛明显加剧了。赶紧扶着母亲排在电梯门的对面，几分钟后乘电梯到达六楼的外科门诊，在2号诊室外等着护士喊号。又是大约半个小时，护士美丽的声音终于喊道了母亲的号，我和妻子赶紧扶着母亲进了门诊室在医生面前坐下。医生问了下病情便开出了几张单子，于是我们又坐电梯楼上楼下的去完成每张单子：验血、查尿，打超…..每完成一张单子都要排队交费，排队做检查，然后是排队等结果。在等做超检查排队时，母亲已经疼的深深弯下了腰，幸得一位做检查的准母亲好心的把自己排在前面的号换给了母亲，母亲才少排了一会儿队，得以提前一些时间完成超检查。等把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拿到手，匆匆赶到专家面前时已经是快11点了。从新坐在专家面前，专家看了看报告单，“胆结石，要住院”。专家吐出来六字真言。接近12点，母亲躺在了病床上，12点半，母亲的床头终于挂上了输液瓶。

第四天睡觉难

输液三天后，母亲又做了一个水成像检查，在医生的建议下，交了三千块不开发票的专家手术费后，切除了胆囊，取出来胆管中的积石。手术的第二天，母亲已能喝一点菜汤，但坐起身体仍很虚弱，在医生指示下喝了点鲫鱼汤和菜稀饭，精神略有好转。妻子为母亲擦试身体后离开医院回家去了，我则留在医院照顾母亲。医院的夜晚似乎来的晚一些，晚八点左右开始下小雨有微风，天气比较凉爽，不到十点，楼道和病房就基本安静下来，人们或痛苦，或无奈，或无聊，或终于松了口气，带着希望或劳累、疲倦逐渐进入了梦乡。连续三天的陪护已经让我很疲惫。每天伺候母亲并不是很辛苦，最辛苦的还是晚上的睡觉，医院没有为陪护病人的家属准备床位或其他卧具，医生值班室又在电脑播放那首熟悉的萨克斯乐曲《回家》，我想不管是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回家是他们待在医院里最大的心愿。到水管处洗脸时，两妇人对话说，在医院太不方便了，但也感慨比过去好多了，有开小供应和电源提供做饭。

麻烦的还是睡觉问题，病房外的走廊上有四张病床，是院方为外科门诊病人输液准备的，却成了几个病房陪护家属甚至病人的猎物。白天门诊病人一走，便有家属躺了上去，一是补晚上未睡好的觉，二是先下手为强，占着床位，别人便不好再下手了，若是到下午6、7点钟，床上即使无人也会有某人的物品，比如主人帽子、衣服等，别人也别不好意思太过明显地占用了。现在楼道上的三间空床早已躺着人。有一张下午三点过就有人捷足先登躺了上去。

晚上十点过，我正靠在母亲的床头假寐，忽听母亲在说话，是担心自己身体动了后压着引流带。母亲手术后共带了三个引流带，一个是导引腹腔中血液或其他积液，一个是导引尿液，带的最久的还是导引胆汁的，昨天取掉尿液导管后，还剩两个导管，今天医生观察后建议胆汁引导袋吊高一些，稍微抑制一下胆汁的外流，今天的袋就没有像往天那样吊在床边，而是夹在母亲衣服上，比往天稍高一些，所以母亲有些担心。

同病室还有两个男性病人，一个是胰腺炎，晚上痛的厉害，前两天还在打针止痛，估计是打杜冷丁。另一个是中年男性，割疝气，昨天做的手术，情况较好。二人都是妻子陪护。今天下午我在妻子的协助下从走廊抢占了一张病床抬进到室内，这张床昨晚是胰腺炎的老婆在用，今天我提前下手占了，又觉不好意思，趁着她一个人时，我对她说还是由她睡这张床，我到走廊金属椅子上上去睡，但需请她帮我注意母亲晚上的情况，走廊金属椅子在走廊另一端，晚上有时无人用，我早已侦察清楚。但该大姐婉拒了，直说“没得事”。结果，她又和前几晚一样在一铁椅子上铺了一床棉絮，早早躺了下去，我想他是为了让我安心用床吧，另一疝气病人的妻子则和丈夫共用了一张床。我心不忍，又没办法，因为母亲病情不容我和她共睡，我睡觉好翻身，肯定会影响母亲，而我又不能在椅子上久坐，我的腰椎和坐骨神经都不容许我。护士进来为胰腺炎测了一下血糖，报声五点一就摔门而出，也没多的一句话。几天来，只有一个王姓小护士态度挺好，婆婆，大爷的招呼病人，也会有意和病人或家属多说几句话。

母亲要睡觉了，需要解小便，我协助她在帐帷的简单遮掩下，完成了任务。母亲不时的哼哼，有些发热出汗，且感觉心里发呕，可能与今天喝鱼汤油味未去尽有关，她目前饮食还不能沾油。还有就是伤口的疼痛也让母亲有些忍不住。

病房逐渐安静下来了，时间是10：23，隔壁病房还有依稀说话的声音。

母亲刚入院时，是被安排在大病房：好处是或有空床可抢，坏处是吵闹。有的快康复的病人，白天睡得较多，晚上睡不着，互相拉家常，胡吹海侃，不控制声音；有的白天亲戚来的较多，若不是严重病情，便是大声喧哗，问候，客套等等。往往是旁若无人，让人讨厌又无可奈何，提意见，也只能管得了一会，不一会儿又喧闹如初。告诉医生，医生也只能提醒一下，还影响病友关系，不如不提，忍着。

夜半入院的车祸双方在医院吵闹则更为讨厌。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却又无可奈何。午夜了，《回家》又在走廊里有意无意地勾引每个住院者。

第五天行路难

昨晚母亲整夜咳嗽，不断的要喝水，吐痰，咳嗽的声音相当可怕，就像马上要接上不气一样，幸好我早已习惯，第一次次听到时，心里很怕……

10：30了，病人又大多都休息了，只有几天前进院的车祸双方还在貌似客气地协商着，声音忽而很大，忽而又比较克制，好像请了中间人在调解，倒不似今天下午那起车祸，双方吵得非常厉害。短短几天，便看到了好几起车祸，有一车撞两行人的，有追尾的，有两车相撞的，有大车压扁小车的；有酒驾的，有疲劳驾驶的，有无证驾驶的；有撞断几片肋骨的，有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的，有头部受伤的，有断腿断手的……其中电动车出车祸的就有两个，联想平日里看到的电动车闯红灯的现象也是最多。防止酒驾，虽说有了一些效果，但文明驾驶远未形成，比如无理超车，开霸王车，开远光灯，从车里往外扔垃圾，雨天溅行人一身积水等现象比比皆是。车祸一旦发生，双方又是各显神通在医院穿来穿去，吵吵闹闹。车祸真是太多了。李白的《行路难》该有新的内容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