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与盐亭（作者：孙效东）

赵良田

马首见盐亭，高山拥县青。

云溪花淡淡，春郭水泠泠。

全蜀多名士，严家聚德星。

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



      这首名为《行次盐亭县聊题四韵奉简严遂州蓬州两使君咨议诸昆季》是诗圣杜甫于唐代宗李豫广德2年（即763年）从梓州赴阆中途经盐亭时所作，被誉为故乡盐亭的第一诗。但凡有点文化的盐亭人没有不知道这首诗的。我曾经将此诗与诗圣杜甫写于邻近梓州（今四川三台）被誉为“平生第一快诗”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作个比较，风格相似，其格调都是欢快明朗的，这跟杜甫一贯的沉郁顿挫迥然不同。如果说《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是杜甫平生第一快诗的话，那么写于故乡盐亭的这首《行次盐亭县》便是第二快诗。



      安史之乱爆发后，杜甫举家入蜀避乱，蛰居成都。后来从成都送好友严武入朝至绵州，原本想事毕之后返回。哪知成都刺史徐知道此时又发动叛乱，只好暂居于此。在此期间，盘桓于周边。在梓州期间，先后几次从梓州至阆中途经盐亭，写了好几首诗。这便是其中一首，也是最有名的一首。情绪高昂，欢快明亮，热情奔放，全然没有战时兵戈相见、战马嘶鸣的景象。这也难怪，当中原大地正在遭受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经历一场生死考验，到处生灵涂炭的时候，地处西南尤其是天府之国的四川却是一片相对安定祥和之地，就连创造过开元盛世有安邦治国之才的唐玄宗李隆基也要往四川跑。所以诗风一向沉郁顿挫的诗圣杜甫不得不来一个大的翻转，带给人们新的惊喜与感叹。



     虽然这首诗是杜甫的酬答之作，虽然杜甫在诗中对他的至交，帮助过他的严武等家族兄弟给予了高度评价，但不可讳言的是他对盐亭县城景致的描写同样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马首见盐亭，高山拥县青。”可以想象诗人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驽马，快到县城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层层叠叠青山如黛的群山，所以不用多想，诗人的闸阀一打开，欢快的诗句就涌现出来。“云溪花淡淡，春郭水泠泠。”一个山环水绕山水园林城市惊现眼前，“全蜀多名士，严家聚德星”于是就又忍不住称赞起他的至交好友来了。



     相传杜甫在盐亭期间，曾蛰居城西百尺之余的负戴山也就是现在高山庙脚下的昙云庵。虽然条件极为简陋，虽然居住的时间并不长，但安定的生活还是让他诗兴大发。后来途经盐亭时就又写下了《倚杖（盐亭县作）》，诗曰：

看花虽郭内，倚杖即溪边。

山县早休市，江桥春聚船。

狎鸥轻白浪，归雁喜青天。

物色兼生意，凄凉忆去年。



     小县城的山、水以及安居乐业的民众，让他不禁想起了还在战火中饱受煎熬的家乡亲人们，于是触景生情便有了“物色兼生意，凄凉忆去年。”的感慨。看见生活安定祥和的人们以及风景如画的云溪，就又忍不住吟咏道：

天下甲马尽未销，岂免沟壑常漂漂。

剑南岁月不可度，边头公卿仍独骄。

费心姑息是一役，肥肉大酒徒相邀。

  呜呼！古人已粪土，独觉士心甘渔樵。

况我飘零无定所，终日戚戚忍羁旅。

秋宿霜溪素月高，喜得与君长夜语。

东湖西还力实倦，从此将身更何许。

知子松根长茯苓，迟暮有意来同煮。

——杜甫《严氏溪放歌行》



      曾经有一次，杜甫从阆中返回，经过离县城不远的光绿山时也是晚霞将至，看着天色已晚，不免加快了脚步，但同时又看到盐亭县城天边的美景，情不自禁满怀激情写下了《光绿板行》，其诗曰：

山行落日下绝壁，西望千山万山赤。

树枝有鸟乱鸣时，暝色无人独归客。

马惊不忧深谷坠，草动只怕长弓射。

安得更似开元中，道路即今多拥隔。



      也许是爱屋及鸟，也许是严武等严氏家族对他的关照关爱，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吧！总之诗圣杜甫对弹丸小城——盐亭称赞不止，放歌不已，其间《行次盐亭》无疑成了故乡盐亭最好的代言，让乡人们无不为之感叹。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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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网名巴蜀山野，本名孙效东，四川盐亭人。工作之余喜欢读书，奉行“我思故我写，我手写我心”自由写作，作品散见于《剑南文学》《中国审计报》《华西都市报》《东南早报》《山西晚报》《绵阳晚报》《绵阳日报》《中国审计》《嫘祖文艺》《四川散文》《蒲公英》《芙蓉溪》《嫘祖故里》等传统纸媒和网站与微信平台，有作品获奖。系四川省嫘祖文学院副院长、四川散文学会会员，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四川散文学会绵阳分会副秘书长，现已出版随笔散文集《偷闲集》、杂文评论集《遐思迩想》。

李听圃

诗圣一首诗，热络一座城。杜甫在四川说是避难，其实也算是创作的高峰期，许多名篇就是在此孕育出来的。

云上云上

欣赏杜甫诗篇，盐亭不愧为好山好水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