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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慈秀小传》第十五章 谁解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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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8-12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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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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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0-5-25 17:45: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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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梦诗音 于 2020-5-25 17:55 编辑

                                                          第十五章  谁解相思苦

                                                       君在西来侬在东,相逢无语泪花盈。
                                             日思夜想不甘味,梦绕魂牵怎了情。

           煤油灯昏暗的火苗,突突跳个不停。月亮从云缝中露出少半边脸来,把蟋蟀诱惑得一阵阵噪鸣。晚风从后窗吹来,刚才惊出一身冷汗的陆仁宝,感到分外凉爽。原本激烈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了正常。突然窗外隐隐传来脚步之声,他机灵打了寒战。急忙折起身来,吹熄油灯,凭着多年打游击的经验,他知道窗外有人正在向屋内窥测,他顺手从枕头下面抽出左轮手枪,咔嚓推上子弹,大拇指用力一压,打开了机头。这套动作对他来说是小儿科,他闪身躲开窗口正面,从一侧向月光下的窗外望去。目光象雷达一样不停的扫描着每一个可以的暗影,他发现一个人影贴着墙根,快速而轻巧地向北逝去。朦胧的月光下,他一判断出此人正是惠景春。远处水杉树下那个暗影,看体型定是刘新文。他心想,我必须吓吓这两只虎视眈眈的野猫,不然他们就会对我盯得更紧,靠的更近。于是他把手腕一台“啪啪”就是两枪,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惠景春头上飞过,吓得他急忙就地卧倒。另一颗子弹射向水杉树的树头,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恰巧中弹,从树上跌落下来,掉到刘新文前面一步远的地方,数片树叶飘然而下,把刘新文下了一跳。惠景春一口气跑到刘新文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姓陆的这战斗英雄称号,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还他妈真有两把刷子唻,机灵着呢!”刘新文笑笑说:“我估计他已看清是咱们俩,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你放心以后他绝不敢,再把那个‘陈铁军’领到宿舍里来。走吧!咱们的打草惊蛇任务已经完成。”两个暗影幽灵一般,渐渐消失于陆仁宝的视线之外,融入无边的夜色之中。
           经过惠景春这一打草惊蛇的举动,陆仁宝确实被吓破了胆。他何尝不知这件事的荒唐,一旦东窗事发,自己的前途命运,慈秀的身家性命,必将陷入一场浩劫与灾难之中。当时暗下决心这样地约会必须当机立断,下不为例。要一直待到;填平脚下坎坷路,迎娶娇娘座上宾之日在尽舒云雨之情,享鱼水之欢吧。这一决心与慈秀是不约而同地。所以此后一个多月里,他们没有在进行任何幽会。这使刘新文大失所望。心想姓陆的这只馋猫,自那以后不再敢沾腥。他竟然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啦。只是自己地计划无法往下进行。他正苦于无计可施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让他喜出望外。惠景春告诉他,听说陆仁宝老家来信啦,说他的那个童养媳,已经同意给他离婚啦!今年年底姓陆的回家探亲时,就办理离婚手续。有了这个消息,姓陆的马上又要春心勃发啦!只要他一天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与慈秀在一起滚混就是非法的,我就有可乘之机。
            自从那个不欢而散的“七七夜”之后。慈秀就像惊弓之鸟,漏网之鱼。每到一处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有一道道目光如芒在背。甚至听到一些窃窃私语,看到一些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自己的心就呯呯跳个不停。她不敢正眼看人,更不敢告诉任何人。看到陆仁宝的影子,就紧张的出汗,急忙避之,移目它处。陆仁宝大概也与自己一般心境,每看到自己时,就急忙神色不安地枉顾而言他,虽然二人相见如同不相识。都立求避而远之,畏而逃之。可内心里那份煎熬,却愈来俞执,愈来愈胜。那种期待重温旧梦地欲望,来的更加热切与强烈烈。
           这些日子慈秀地心情,如同连日不开的秋雨;冷冷清清,淅淅沥沥,如烟如雾,如泣如诉。算来已经一月有余,未能与陆乡长联袂并肩,执手相挽,拦腰勾颈,耳鬓厮磨啦!这对于热恋中的情人,无异于劳燕纷纷,天各一方。入夜,她打开日记本,就着莹莹灯火,一笔一划倾诉起自己的离愁苦肠:
           亲爱的宝哥: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别的称呼早已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痴爱之情。叫你乡长,那是咱们初相识时的称呼。也是普通群众对革命干部的称呼。叫你陆仁宝,是直呼其名。这是上级对下级的称呼,长辈对晚辈的叫法,我没有这个资格,况且毫无亲切之感。你是我的偶像,我是你的崇拜者。你是我所爱的唯一,是我心中的太阳。我爱你胜过爱我的姐妹兄弟,乃至父母,你就是我此生的无价之宝。对,是我的宝贝!又是我最最亲近的人。不是亲哥,胜是亲哥!把宝贝与哥哥合二为一,就叫你宝哥方趁我心。就这样定啦,在我们独处的时候,我就叫你宝哥!

           自从那个扫兴的“七七之会”之后,我们都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偶尔相遇如同迈路。前几天你与县里的领导在小竹园那边攀谈,我隔着竹林小心翼翼的窃听、偷看。你放心!我不是想打探党的机密,更不是要查询你对我的底线。因为我爱你,只要你过得好,我就理得心安。至于你对我怎样?我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与期盼!那天微风习习,竹枝摇来恍去,竹叶唏唏索索。我听不清您在说什么?也不需听清楚您说什么。只要听到您的声音就够啦!您的声音对我来说,是无比的亲切,无比的慈祥,就像天籁之音一样优美动听。聆听着它,就像扑在你滚烫的胸脯上,倾听您那激烈跳动的心脏,让我如痴如醉!在竹子摇曳的瞬间,透过叶隙,我看到了你的面容。我下了一跳,你不仅消瘦了一圈,脸色显得又暗又黄。特别是您那双原本亮地发光的大眼,此刻没精打采,黯淡无光。我知道啦!你与我一样,同病相怜。昼不能食,夜不能眠,心力憔悴,备受熬煎。这才使我真正理解了小学六年级时学的,李清照《一剪梅》中的那几句词:“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亲爱的宝哥,我实在写不下去啦!泪水已把纸面滴的点点花花,就让它做我们相爱的佐证吧!
    您的秀妹于一九五二年中秋之夜
           为了减少思念的痛苦,为了忘记慈秀那娇花照水般的倩影,为了抹去脑海中,慈秀那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容貌。陆仁宝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用忙碌充斥他生命的每一分钟。即便如此,他也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坐下来写材料时,慈秀就在对面朝他笑。他走路时,总觉得身后传来慈秀那轻盈的脚步之声。他洗脸时,慈秀就在脸盆的水中对他做各种鬼脸。一天下来无比困乏的他,刚把脑袋放到枕头上,慈秀就会随风潜入梦……
           是的,今天是中秋之夜,是花好月圆之夜,万家团聚之时。乡里搞了个庆祝活动,结束之后共进晚餐。陆仁宝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好觉,就多喝了一杯锡山老窖。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宿舍,连脚也没洗,倒头便睡。迷迷糊糊他觉得在一个万人相聚的大舞台上,他与慈秀又上演了那出《刑场上的婚礼》。他与慈秀拖拙沉重铁链,被押到一个悬崖上。面对他们的那两个特务头子哈哈大笑,狰狞的面孔慢慢地发生着变化,最后竟然变成了刘新文与惠景春。刘新文对他们说:“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是在一起干革命,是男女私通,勾搭成奸。玷污了革命的旗帜,破坏了党的光辉形象。在群众中造成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我代表人民代表党宣布,判处陆仁宝丁慈秀二人死刑!”惠景春拔出手枪指向自己的脑袋,慈秀高喊着:“不怪宝哥哥,是我勾引了他,要开枪就冲我来!”“去你的吧!你这个伤风败俗的小骚货!”话音未落,有人飞起一脚将慈秀踹下悬崖。自己定睛看时,踹慈秀人竟然是被自己抓过的丁利魁。“宝哥哥——让我们来生在做夫妻——”慈秀拖着一声哀号,向悬崖下飞坠而去。陆仁宝惊呼一声“慈秀——”往前扑去。扑通一声他从床上滚落地下,机灵醒来。却是一场噩梦,胳臂肘上还擦掉了一层皮。

           他回忆着这个可怕的梦境,摸了摸脑门上沁出的冰冷汗珠。心有余悸地披衣下床点亮油灯,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他要回味这个怪梦,虽然他不信神鬼,但因为这个梦与他的现实情况紧密相连,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推测着这个梦境所暗示的预兆。他在想,这一定不是个好预兆,一场祸患肯定在慢慢降临。必须快刀斩乱麻,立即与家中的妻子离婚,否则大难必将临头。所以他急忙铺纸执笔,给老家当地乡政府领导写了一封信。陈述了自己与慈秀的恋爱经过,说明了婚姻自由,是我党提倡的移风易俗政策,论证了无爱婚姻的危害与痛苦。恳请当地政府帮助做通妻子的工作,同自己办理离婚手续。之后确立为兄妹关系。这封信发出后果然有效,十几天后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传来家书告诉他,未婚妻已同意他,到年底回家探亲时,与他办理离婚手续。这是个天大的喜信,使他心情为之一畅,精神为之一爽。如同压在身上的千金巨石突然落地,他要立马与日思夜想的人相见,以解相思之苦。他怕慈秀有顾虑就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丁淑梅转交给慈秀。丁淑梅顺手将这封三角信装入外衣兜,转身就跑出去找慈秀。她也是急不可待的,要把这以大好消息告诉慈秀。
           丁淑梅沿着三家村的石头街,向南急促的奔跑着,两只辫茬在脑后飘来当去,丰臀摇摇,酥胸颤颤。不一会气喘吁吁 ,香汗淋漓。她边跑边从衣兜内掏出手帕,擦去脑门上的汗珠。就在她掏手帕之时,那封三角信被带了出来,飘落在离慈秀家不远的那颗大榉树下。当她跑到慈秀家中探囊取物时,才发现那封信不见啦。不尽惊慌失措,连忙喊着“慈秀小姑,慈秀小姑赶快出来!”门吱咛一声开啦,慈秀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心慌气喘,汗水浸衣的丁淑梅。急忙安慰道:“淑梅怎么啦?别着急坐下慢慢说。”顺手拉过来一把藤椅让丁淑梅坐下,然后拿起茶壶给她到了一杯水递给她说:“这是凉开水喝下去解解热。”淑梅坐下来喝了两口水,缓口气说:“陆乡长让我给你送封信,说他老家来信啦,他那个童养媳同意给她离婚啦!今晚他要到你家来求婚。”“信哪?”慈秀张开手问丁淑梅。“丢啦!要不我能这么着急吗?”丁淑梅无奈的说。“你仔细想一下,信放在那里的?在哪里停过吗?”慈秀提示着说。“对啦!信就装在我左边这个衣兜内的,肯定是刚才掏手帕擦汗带出来啦!就在大榉树北边几步远的地方。我立马去找。”丁淑梅放下茶杯,起身冲出们去,慈秀跟着走出门来。丁淑梅边走边仔细的观察着地面上的每一处,想立即发现那封遗失的信,可是她失望啦。她一直找到大榉树背面一百多米的地方也没有发现。她只好扫兴而归,走到大榉树下向东一转脸,恰好看到张巧娣坐在临街房门内,手里拿着一张纸。看到她之后急忙揣入衣兜。她两步赶过去,想问巧娣是否剑到一封信,可是晚啦,对方砰地一声把大门关上啦。她正要上前喊门,慈秀叫了一声“淑梅”。她回头见慈秀摇头示意不让她叫门,只好懊恼的索然而归。
           得知陆仁宝慈秀即将幽会消息的刘新文,如同独坐中军大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诸葛孔明。精心谋划部署着这场捉奸战役,他让惠景春精心挑选了六名知己的基干民兵。并让惠景春安排丁利魁准备两个帮手,潜伏在自己家中等候张巧娣传来的信息。并叮嘱惠景春转告丁利魁,这件事要一不做二不休,神挡杀神,鬼拦杀鬼。要老奶奶跳井——坚决(尖脚)到底。在捉奸时要不容对方分辩。将两人的嘴用毛巾堵上,再用绷带扎紧。然后在头上套上黑布袋,让他什么也看不到。将两人用一根麻绳捆绑在一起,交给惠景春押回乡政府。绑在大柏树上等到天明后再行审理。
           听了丁淑梅汇报的陆仁宝,知道谁然丢失了信件,但毕竟慈秀知道了他要传达的全部意思。即:让慈秀今晚在她家等候,他要亲自登门拜访。第一他要向慈秀的父母求亲,让他们答应自己与慈秀绣的婚事。第二请丁元伟把俞永祥家的婚约公开退掉。第三自然是再同慈秀温存一番。在他的心里虽然仍然有些担心,怕出意外,他最担心的是丁元伟不同意他与慈秀结婚。但绝没有料想到有人给他设好了陷阱,自己此去竟是自投罗网。而且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两个得力助手,正是给自己下套之人,更没有预料到慈秀的堂兄嫂子,会把慈秀一家往死里整。成为监视他们的潜伏人员。正所谓:

                                                            识人识面不知心,知江知海难知深。
                                                            天下无毒不丈夫,世间最险妇人心。

           晚饭后一阵阵猛烈的东南风,驾驭着片片乌云很快抢占了太湖的上空,将明月朗星与大地分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坐落在太湖北岸的钉村自然处于黑暗世界之中,村后那条小河,平时是水波不兴,绿垂倒影。现在也变得狂躁不安,波推浪涌。岸上的树头摇来恍去,不时地传来鸟飞蝉鸣之声。街前的大榉树与黄连树,向两位领导者,挺立在风中,显得刚直不阿威武不屈。但也偶有枯枝咔嚓脆响,落地有声。看着恶劣的天气,丁元伟不禁自言自语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啊!
            哒哒哒,哒哒哒,传来敲门声。丁元伟来到大门后轻轻问了声:“谁啊!”“是我大叔,我是陆仁宝,您老快开门,我找您有话说”。丁元伟纵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得无奈的把门打开。“是陆乡长啊!来屋里坐!”丁元伟转身带路,将陆仁宝引入客厅,客厅里亮着一盏煤油灯。他用手指着茶几旁边的藤椅说:“陆乡长请坐!”然后拿起自己那把心爱的紫砂壶,到了两杯茶水,端起一杯递给陆仁宝说:“茶叶不好,请慢用!”陆仁宝双手接过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道:“谢谢大叔!别客气我不喝水。”然后就在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他虽然心有千言万语,可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脸涨得通红,有一分多钟拘谨不安,没有说话。老于世故的丁元伟就率先打破这尴尬之局。“陆乡长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干什么来啦,其实我早就想找您聊聊。恕老朽直言,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慈秀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吧!说真的您是干部,我是富农,咱们门不当,户不对,我们高攀不上您。我知道是她先招惹了傲您,实在对不起,在这里我给您赔礼啦!”说完起身对着陆乡长深深作了一揖。陆仁宝急忙站起扶助道:“大叔!你一定不了解我们两个的情况。觉得我是个轻薄的好色之徒,仗着自己是干部,恐吓诱骗慈秀,然后始乱终弃。其实不然,我们两个是互不欺瞒,肝胆相照,是典型的婚姻自主,真诚相爱,是符合政府婚姻法的自由恋爱。我对慈秀没有任何隐瞒,我家中有个童养媳,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们相爱之后,我已经给家中的未婚妻写信提出离婚,然后与慈秀订婚。前天家中来信告知,她已经同意与我办理离婚手续,改为兄妹关系。我这才敢登门向你们二老求婚,期望二老成全!”说完双膝跪地。“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陆乡长使不得,慈秀她已经给俞勤富家的永祥有婚约啦!你赶快起来!折煞老朽啦!”丁元伟虽然老于世故,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竟不知如何处理。“大叔!您老不同意,我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慈秀那个婚约我知道,她们没有到政府办理订婚手续,不具有法律效率,就请你通知于家退了这门亲事。大叔你无法理解爱情的意义,我与慈秀早已山盟海誓,此生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生死相依,死而无憾!你不同意,她就是真正的陈铁军,我就是真正的周文庸。我们生不同房死同穴!”说的慷慨激昂,声泪俱下。正当此时,里屋门突然拉开,慈秀从里面走出,与陆仁宝并肩跪在爹爹面前说道;“爹!女儿是铁了心的嫁给陆乡长,恳求你就答应俺吧!你要不答应,三天后就到北边大河里,去找我们两个的尸体!”朱瑞芝也从西间里屋走出来说:“培生他爹,你就答应他们吧,要把孩子给逼死了,我们后悔一辈子啊!”丁元伟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不同意慈秀与陆仁宝在一起,是怕陆仁宝始乱终弃。退俞家的亲事,觉得自己言而无信,老脸实在没面子。现在看来陆仁宝是真心实意求婚。他有何尝不知,自己不同意这桩婚事,就是包办婚姻,与国家的婚姻法背道而驰。如果陆仁宝不理睬自己,硬是同慈秀结了婚,自己岂不是更加难堪?再者有个做乡长的女婿,强过做泥瓦匠的女婿一百倍。这一步他还是看的很透彻的,女儿做了乡长夫人,自己是乡长的老泰山。谁还敢不尊敬。自于那点小面子,就不算不了什么啦!于是说道:“路是你们自己走的,前面是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那是你们的福。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那是你们的命!与老朽无关,我不想托你们的福,也不愿受你们地累!俞家的婚事我给你退掉,下面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说完长叹一口气,起身推开西间的卧室门走了进去,他连灯也没有点亮,就抹黑上床上睡觉去啦。“谢谢爹!谢谢娘!成全我们!”慈秀与陆仁宝对朱瑞芝磕头,激动的泪花夺眶而出。老太太站起身来道:“秀啊!当娘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陆乡长你比秀大十多岁,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可不能害了她啊!”说完用手帕抹一下眼角晶莹的泪花。“您老就放心吧,慈秀少一根头发,您老拿我是问。”陆仁宝信誓旦旦的说。“我先睡去啦,你们说说话吧!”说完走进西间房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慈秀拉起陆仁宝,走进了自己的闺房。
            这对情侣一个多月没能幽会,心如熬煎,此刻冰释前嫌,又得到了慈秀父母的认可。一旦进入二人的小天地,那便是干柴遇烈火,饿汉得美食。其感情之奔放,犹如江河倒悬,山洪倾泻,一发而不可收。自然是宽衣解带,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男欢女爱。颠鸾倒凤,云雨巫山。此处有诗一首:

                                                            帐外烟轻烛影低,牙床摇动抖帷犀。
                                                            风流游龙戏春水,缠绵鸳鸯游玉溪。

           正当二人热汗淋漓,娇喘微微之际。突然,床上方一人多高的月亮门一声响动。一条身影嗖的一声跳落在地,接着又一个身影坠落床前。一道黑影快速打开卧室,又冲到临街门面房打开大门。门外有人高深呐喊“抓贼啊!抓贼!”接着数人一起冲进屋来。雪亮的手电光照向慈秀的牙床……

                                                                                   正 是:
                                                            男欢女爱正入神,霹雳惊傻梦中人。
                                                                                有诗 为证:
                                                            你谋西来我谋东,一切都在算计中。
                                                            温馨窝巢将筑就,莫名一场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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