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之棋九。烽烟四起的乱世，命运掌控着所有人，一段乱世，几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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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在京城附近有好几个大车店和客栈，没想到在岷山脚下还有一处庄院和上千亩良田。这处庄院建在山脚下，被一个村子包围在中间，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家都是路远的佃户。无论是什么人或发生了什么事，路远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棋九一边暗自佩服一边跟着进了山庄。这个山庄从外边看挺大的，可实际上真正使用的地方并不大。除了一进大门的院子很大以外，里边的三进院子都非常普通，这时候路远正在最里边的院子里等着棋九呢。
“远叔，您这是受伤了？”
“大意了，不碍事。不过那小子的轻功实在是高。”
“您有吩咐棋九一定尽力而为。不过我还真是想见识见识那人的轻功。”
“你这孩子说话我爱听，那我就不客气了。方荣你们都认识了，他和那小子较量过，武功不怎么样，就是跑得飞快。叫你来一个是他消失在林县，再一个是想让你跟方荣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是，棋九自当尽力。远叔，您去查了林县的那个税官了吗？”
“查了，还不能确定是一个人，不过那个税官肯定有问题。”
四个人刚坐好，一桌丰盛的酒菜就摆了上来。棋九他们三个也确实饿了，都挺不客气的，边吃边听方荣介绍林县的税官。
这个税官叫刘清，三十六岁，一直未娶。不过他在县城里有个相好，那是个寡妇，没死男人的时候就跟他好上了，邻居们都说寡妇生的二个孩子就是他的。前二年县衙失火，为了救火刘清把嗓子烧坏了，没过多久又跟寡妇大吵大闹一架之后，就开始出入风月场所。当然花销也跟着大起来。
税银丢失之前二三个月，他和寡妇又突然和好了，而且还给寡妇买下一家小客栈。这家客栈不但很小，而且生意也不是很好，所以应该值不了几千两银子。
这间客栈挺奇怪，原本生意不怎么样，可是刚买下没几天就来了十几个人，一住就是二个月。无论住在客栈的是什么人，他们都可以带东西进进出出的，这么巧正好是石松和蓝虎军到京城的前后脚。
就算税官和他们没关系，也不是蒙面人，那这个蒙面人对林县也非常熟悉，也极有可能是林县的人。当时税银被劫死了三十多官军，可是凶手并不是蓝虎军，那会是蒙面人，还是税官，还是石松呢？
蒙面人的轻功高，一下击杀二三十个普通士兵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几万两现银他一个人不可能运得走。问题会不会出在那没死的二十多个官军身上？
“这我也想到了，那些人的口供也是刚刚才送来的。他们说中了迷药，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在运税银。”
“也就是说如果迷药的时间再长点，一两银子都不会剩，也有可能一个人都不会死？”
“远叔，方大哥，几万两银子可不轻啊，一个人不可能放得太远。”
“可是那里早就被翻过无数遍了，埋在地下也不太可能。”
“如果劫税银和偷袭远叔的是同一个人，他的轻功很好，又是个男人，力气也不太小。。。”
“放在树上？”
这可是几万两银子啊，棋九已经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方荣也兴奋得不得了。看着路远的眼睛直放光，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去搬钱。
棋九也很想要这些税银，可是出人出力的全是路远的人，自己插一手怎么也不合适。再有就是路远这里有比那三万两银子还值钱的东西，自己和方荣是冲那东西来的，可不是冲三万两税银来的。
“远叔，那银子要是真在树上也飞不了。我们还是先解决了蒙面人再说吧，我想去林县看看。”
“你想去趟趟道？行，你们一起去。”


棋九和方荣二个人骑马来到林县已是深夜，街上没有一盏灯火，整个县城早就已经陷入沉睡。二个人把马栓在城外，悄悄地跃上城墙向城里跑去。他们的目的地是税官新盘下的那间小客栈。
客栈很小，只有二进院子。外边一进有马棚，客栈的客房都不大，院子也挺小的，并没有客人住店。二个人仔细看了一遍，寡妇和她的二个儿子都住在后院，二个伙计住在前院，那个税官却并不在这里。
这个客栈肯定有问题，否则不会那么巧在税银被劫的前二三个月被盘下来，而且还会突然有那么多人住进来。棋九的直觉告诉他，税官肯定与蒙面人有关系，没准与石松一伙人也有关系，如果税银是税官劫的，很有可能被藏在这里。
她和方荣找了二圈也没发现什么，二个人都不甘心，坐在房顶上发呆。这间客栈盘下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动，棋九和方荣知道税银可能藏在哪里之后都兴奋异常，这个普通的寡妇不可能沉得住气，睡得着觉。所以这钱她肯定不知道。
那这么多现银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鹿城飞侠

188031718 发表于 2018-5-21 20:41
七月的京城热得没有任何生气，只有丰收的消息从全国各地传进京城，总算给这个饱受战争疾苦的国家带来一丝生 ...

很不错的小说，欣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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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白忙一场
夜很深，风也很凉，棋九和方荣坐在房顶上也看不出这个客栈有什么地方可以藏那么多现银。不过越是看不出来，二个人心里越高兴，因为那些银子很有可能还在树上没有动，只是现在树叶已经开始变黄脱落，所以劫税银的人也一定会尽快转移的。
离天亮还早着呢，二个人反正也睡不着，出了林县骑上马直奔案发现场。天太黑了，树上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好在也过不了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棋九和方荣正好有时间分析一下。
“方大哥，那个税官有人盯着吗？”
“有，不过这二天他都很老实的待在家里。咱们的人趁他去衙门的时候也没发现他家里有什么。”
“那林县有没有石松的人？”
“他在林县已经住了十几年，怎么你也怀疑他和石松有关系？”
“我也？远叔也怀疑吗？”
“对。不过石松和他的人确实是全都失踪了。大管家说他们应该还有二十多人呢，可就是找不出来。”
这里应该还是路远的势力范围，竟然连二十几个对手都找不出来，这要是传到江湖上也够难看的。
“方大哥，一个人要想藏起来最好往人多的地方藏。”
“京城已经查过了，近二天都没有可疑的人。附近县城的消息还没传上来，不过大管家认为有消息的可能性也不大。”
棋九也觉得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这就更说明石松早就打算盗景国的皇陵了，而且他也早就做好充足的准备。一旦失手或是被路远发现，他已经作好准备和应对的对策。
棋九忽然发现路远这次一定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因为对手的准备越充足，说明对这个东西越是势在必得，那这个东西也就越值钱，而且这东西现在十有八九已经落在路远手里。棋九不敢再问了，现在只要盯住这些税银就行，至于其它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九姑娘是想到什么了吗？”
“一个念头，一闪就没了。不过我总觉得这税银似乎与石松有什么关系，可又没抓住。”
棋九觉得可能是正好有这群蓝虎逃兵当替罪羊，所以才会顺手牵羊劫了税银。可是如果是石松的人干的，这批税银没准就玄了，就算他们没盗着墓，剩下这些人分这三万两银子也还说得过去。
但是这是在路远的地盘上，带走三万两现银也太招眼，那么把银子存入银庄就会成为首选。可是二十几个人要想消化掉三万两银子可真是方便得很，自己不会空欢喜一场吧。
棋九焦急地盼着天快点亮。
“方大哥，这个石松是什么人啊？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这小子名声不好，是高戎的盗墓贼，手下有很多人。高戎也吞并过好几个小国，境内又多山，盛产黄金、玉石和各种宝石，所以石松的日子过得不错。而且听说他在高戎的庙堂之上有大靠山。”
“大靠山？不会是高戎的皇帝吧。高戎山多，可是不产粮食，也不产盐，只有那些宝贝可以换粮换盐。”
“不会的。如果是官府盗墓肯定可以动用军队，石松的手下没有那么多，也绝对不是军队。”
军队？棋九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因为运送税银的是官兵，可是他们却被迷药迷倒。迷倒他们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出发的具体时间，而且从林县到京城有二条路，官军走的是最僻静的一条，案发地点更是林深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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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盼到天亮，棋九和方荣立刻开始寻找，很快方大管家带着七个人和三辆马车也缓缓走来。出乎棋九的意料，竟然还有二万六千多两现银。
“九姑娘看到这些银子怎么不太高兴啊？”
“不是，我就是奇怪，从出事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怎么会没人来取这些银子呢？”
棋九想得没错，这地方也就封了二三天，而且就算晚上也有人看着，以那个蒙面人的身手要想拿个千八百两，那些看护现场的官军和府衙也不会发现的。一天拿一千两，十天也得有一万两。
棋九想不通，方大管家和方荣也想不明白，他们赶着车向路远的山庄进发。
路远的精神很好，一看就是休息得非常好。见他们回来就直接带进后院，桌子上已经备好早饭，棋九见路远也不提三车银子的事，心想也别问了，只好坐下就吃。
“昨天去趟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俩把客栈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远叔，昨天方大哥给我讲了一下石松，说他在高戎有大靠山，但又不是军队。我当时突然有个念头，不过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没关系，说来听听。”
“石松无论在高戎有多大靠山，他在大梁的都城可以如此轻松地藏起来，只能说明他的准备非常充分。也许这个准备不止一年二年了。”
“有这个可能。也就是说他早就想好一旦与我正面冲突，该藏在哪里，怎么回击都已经计划好了。”
“所以我想劫税银也许不在计划之内，只是碰巧有这些逃兵或是某个人的想法，但是有可能是石松一伙人。税银是官军押运，时间和路线外人不会知道，而且官军事先被迷倒更说明这个人与官军有联系。先不管他是谁，如果是石松的人，那么在一座军营里放二十几个人应该不难吧。”
棋九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很厉害，这都能想到一起。不过说出来之后又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军队可能不在路远的势力范围里。反正也不用自己着急，有什么就说什么呗，让他们去着急吧，自己急的就是那四千斤粮食。
路远听完棋九的话愣了一下，不过当他看了一眼方大管家之后，大管家立刻就离开房间。
“如果你猜得对，那个蒙面人很快就会出现的。”
棋九也希望他早点出现，解决了他就可以带着粮食回家了。燕陆琛本来就不放心，自己在这里的时间越长，他肯定就越不放心，可别等自己一回家就先挨一顿数落。
吃完饭路远也不提那二万多两银子的事，吩咐下人直接带棋九去休息。不提就不提吧，先给燕陆琛写封平安信托路远给送回家，就直接找周公比武去了。
棋九这一觉睡得很香，一来让路远放心自己不会乱动，二来也给他一天的时间去排兵布阵，万一有事也可以随时叫醒自己。不过棋九还真挺期待那个蒙面人的，她的轻功非常高，方荣的轻功也很不错，跟自己不相上下，他俩都期待与蒙面人一决高低。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棋九才醒，收拾整齐又换上侍女给她准备的干净衣服。闲着没事，在房前的院子里活动筋骨。可是直到吃完晚饭也不见路远、大管家和方荣，棋九虽然觉得奇怪，但自己是客，主人不请还是老实地待着吧。
时间过得很快，棋九正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方荣在院子里招呼自己。
“方大哥有情况？”
“来了。咱们走。”
方荣带着棋九迅速离开山庄，在村外的树林里埋伏好。山庄里一片寂静，山庄外的村子也早就进入梦乡。终于山庄里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只是夜依然很静。
“你在我后边跟着，我去截他。不到万不得已你别暴露，就跟着他就行。我们要找到石松。”
方荣说完交给棋九一个香囊，纵身就向山庄疾驰而去。很快二个人影就从山庄里一前一后的跑出来，他们的方向正是自己这个方向。棋九趴在树上看着这二个人一前一后地跑过来，同时山庄里突然有一队人马在二条狗的带领下也快速冲过来。
原来这个香囊是给狗指路用的。棋九把香囊放好，跟着那二个人也冲进漆黑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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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二个人的速度很快，但棋九感觉很轻松，心里还有一丝失望，这速度太一般了。可是跑着跑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因为方荣似乎也没用全力。难道是那个蒙面人有意放慢速度，就是要引方荣跟着他吗？
棋九心里有些犹豫，速度也有意的慢下来，她感觉双方都在为对方设下陷阱，就看谁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不过她觉得应该是路远，因为除了自己接应方荣以外，还有一队人马正杀过来。
想到这里，棋九便横向与二个人拉开距离，而且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她要在暗处给敌人致命一击。当然杀人的事只要燕陆琛不问，自己就不说，省得他又生气。可是他真能不问吗？
棋九一想到燕陆琛，心里又轻轻地叹口气。自己很怕他，可又非常留恋他的笑容，那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自己还在叹气，蒙面却突然消失在棋九的视线里，同时四个大汉挡在方荣身前，这四个人的杀气很盛。这一带树林并不茂密，看来是特意给方荣准备的，当然棋九也明白，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身后的援军行进速度很快，棋九要做的不是接应方荣，而是要找出蒙面人和石松。
方荣的功夫也很棒，这四个人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棋九看了几个回合，估计方荣不会有危险，便向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继续寻找过去。
人还真不少，竟然有二十五个人藏在这里，而且除了二个人以外，其余二十三个人手里各有二支那种标枪。这东西的杀伤力非常大，这些人似乎全都瞄着方荣，再看方荣也似乎正被那四个人一步一步地向这里引过来。
棋九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无论那二个人有没有石松，棋九都不能等。援军离得还很远，但只要有四五个人同时向方荣扔出手里的标枪，方荣都很难全部躲开。只有被射中一枪，不死也失去战斗能力了。
果然这四个人带着方荣越来越近，棋九还是在树上藏着不动，就连她背后的刀都没有出鞘。只是她的手已经握在刀把上，只要有人做出投掷的准备，棋九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击杀。
月色很暗，地面上的人都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而援军也出现在棋九的视线里，可是也同时出现在敌人的视线里。
突然传来一声哨响，那四个人立刻放弃缠斗，向树林里迅速退来。眼看着有五个人单膝跪地已经做好攻击准备，只是他们做的是准备，而棋九则是带着一片寒光杀下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方荣和援军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树上竟然还藏着一个人。棋九的出手又快又狠，举刀落刀之间就有三个人直接掉进地府，她却趁乱直接向蒙面人攻去。
变化太快，蒙面人只能本能地向后跃去。他的轻功确实太棒了，可是他还是被做足准备的棋九砍伤肩膀，同时还向他撒出一把面状的东西。
这个人的功夫并不高，这一下虽然没把胳膊砍下来，可也伤得不轻。然而棋九并没有去追他，而是转身向另一个人砍去。
“石松。”
“你是谁？”
棋九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蒙对了，也不理他，举刀就砍过去。她这刀是虚招，左手又从香囊里拿出一把东西，用力攥成团也向他身上撒去。趁着他用手挡住脸的时候，迅速后退，向那些已经回过神的手下杀去。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不可能使用标枪，立刻一窝蜂地向棋九杀来。这种标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用来投掷威力很大，棋九没想到近战的威力竟然也这么大。因为这些人的功夫不低，配合又非常默契。
棋九养了半年的伤，这几个月又没有针对性的训练，现在依靠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每出一刀都要致敌人于死地。再加上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敌人阵脚，在方荣到达的时候已经斩杀七八个敌人。
方荣发现棋九突然杀入敌人之中，也知道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几步就追过来。二个人根本没有语言上或是眼神上的交流，只有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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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荣的加入让棋九的压力一下就减轻了，很快又干掉几个。蒙面人的肩膀伤得比较重，他已经开始向后退去，石松看样子也有逃跑的打算。
“石松，你想跑？”
棋九又是一声大喊，援军已经向这里杀来，要是让他跑了可就太郁闷了。她这一声的目的很明显，只要有人不想当挡箭牌，就会想着跟他一起跑。
棋九这一招很有效，立刻又有几个人的注意力跟着分散了，还没等他们退到石松身边，就已经死在棋九的刀下。石松终于急了，拔出佩剑就朝棋九刺来。
石松的功夫很高，应该在棋九之上，只是随着援军的逼进，石松的剑法有些凌乱，棋九也还能勉强应对。方荣在一旁看得着急，可是那些小喽啰也都是拼命要置自己于死地，现在自己也有些应接不暇，更无法对棋九拖援手。
就在二个人苦战的时候，援军终于到了，只是这些人全都蒙着脸，下手也极狠。
“全在这里吗？”
“没有，那小子跑了。不过他受了伤。”
“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来处理。”
“这位大哥，我把香囊里的东西撒在那小子身上了。”
这人只有二只眼睛露在外面，听了棋九这话，立刻佩服地点了点头。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是棋九和方荣还是被四个人扶上马。
棋九估计石松死定了，只是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要蒙着脸。方荣看来是不想告诉她，那就别问了，跟着几个人向路远的山庄飞驰。
骑在马上一放松，棋九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三道剑伤，这一颠一颠的还真疼。石松的功夫太历害了，自己只有这点伤还多亏了是偷袭。可是心里不觉得又颤了一下，带着伤回家燕陆琛会不会生气啊。唉，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一进院子就看见路远和方大管家正在等着他们，屋里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
“顺利吗？”
“顺利。九姑娘很机智，估计那小子也跑不了。九姑娘受伤了？”
棋九胳膊上中了二剑，肩膀中了一剑，虽说伤得不重，可也够疼的，路远立刻吩咐侍女带棋九回房上药。
看来人家也还有正事商量，也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着什么。既然不需要自己知道，还是赶紧歇着吧，但愿很快就能止住血，最好别让燕陆琛看出什么来。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只是有些阴天，看样子要下雨了。下雨也好，昨夜的血迹很快就会被冲洗干净，就连那些人曾经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痕迹也会无影无踪。
棋九可没空在这里哀叹，她只想着赶紧带着四千斤粮食回家，没准燕陆琛一高兴，就不会在意自己受伤这件事。只要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点小伤也就能好了。
吃过早饭后，侍女把棋九带到路远的书房。桌子上还放着那个精致的盒子。
“伤得怎么样？”
“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昨天多亏九姑娘机警。来看看这个。”
路远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里边只有一块大盘子一样的玉盘。棋九可没敢用手拿，只是看了看，这块玉质地还不错。
“这是什么啊？”
“传说是景国的传国玉玺，不过这只是一个托。玉玺也许真如传说一样，根本就不存在。”
路远并没有具体说明那是个什么样的传说。看来石松死得挺冤的，为了一个传说精心准备二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得到。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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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谢礼
石松是高戎最有名的盗墓头子，为了这块传说中的玉玺，精心准备了二年。没想到东西虽然到手了，可是根本就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只不过是一块质地相当不错的玉盘。
二年前衙门失火，真正的税官被他们杀了，那个蒙面人就冒充税官在林县为石松做准备。虽然可以戴人皮面具，但是声音却改变不了，所以税官的嗓子只能对外说是被烧坏了。蒙面人在石松的指挥下开始一步一步的行动，而且效果都非常好，可惜却为了这三万两税银被棋九看出问题来。
路远正跟棋九说话，忽然听到院子里热闹起来。原来是留守景国王陵的人在回来的路上打到一头大野猪。由于王陵深藏在岷山深处，那里野兽很多，而且现在已是深秋，这头野猪也是吃得又肥又大，足有七八百斤。这十几个人费了一整天的功夫才把它抬出来。
“九姑娘是因为一头野猪发现石松的，今天正好又送来一头大的，说明这事十分圆满啊。留几天把它吃完再回去吧。”
“那可多谢远叔了，正想尝尝鲜呢。”
多耗一天是一天，过二天再回去起码胳膊没有这么疼了。
“要不就多住二天，我正准备谢礼呢。这么多粮食你也不好拿，也没地方放，可以暂时放到我的货栈里。你随时用随时拿，那里有伙计有车，需要帮忙就让伙计去做。”
“那可太谢谢您了。我主人想送给那些被劫的村民。眼看就冬天了，那可是他们一年的口粮。”
“燕先生宅心仁厚，姑娘也有侠义之心。这个忙一定要帮的。”
路远又客气了几句，这二三天他也累坏了。棋九也不再多打扰，给燕陆琛写了封平安信托他捎回去，也就告辞出去。
这头野猪可真大，看着院子里的人这么高兴，棋九又想起那一年他们九个打野猪的情景。回忆很美，可是现实总是充满痛苦和无奈。棋九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怎么会这么多愁善感，脑子里总是整段整段的回忆。
棋九很害怕，因为她觉得只有老人和生命快到尽头的人才会不停的回忆，他们基本没有未来，只有回忆更值得留恋。
整个山庄都处在欢乐中，这当然不只是因为这头野猪。方荣告诉棋九，石松在林县不止经营了二年，他们又发现一处秘密仓库。这个仓库的位置非常偏僻，是以林县驻军的名义租用的，可是里边的守卫全是石松的手下，仓库虽然小，但全是钱财。
看来路远这次真是没少发财，可惜自己早没想到，否则随便去那个仓库转几圈也够买几百亩地了。没有后悔药可吃，棋九也只好放开大嘴多吃几块肉，再好好惦记一下那份谢礼。躺在床上只盼着那三道伤快点好。
四千斤粮食有多少，棋九也没有概念。无所谓吧，只要燕陆琛高兴就好。其实自己也挺期待的，因为许多家庭不用卖儿卖女，又能平安渡过这一年了。
又过了二天，路远告诉棋九，谢礼已经全部备好存放在自己城北的一家货栈里，并交给她一个牌子，说是取货的凭证。
“今天九姑娘可以先去验货，等哪天有空再运走。”
“远叔您也太客气了，我就不验了，哪天我主人说提货我们就直接提去了。”
“你信得过我就行。估计一天也发不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那里的伙计可以帮忙，燕先生说去哪，怎么分法就直接吩咐他们就行。”
“谢谢远叔，那我今天就回家了。在您这里也打扰好几天。”
路远也很忙，这二天棋九根本就没看到过他，总懒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路远让人给她把伤药带好，又送了许多肉干和山菌什么的，说是山庄里的特产，才赶着车送棋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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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九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这四口人都觉得家里空落落地少了许多欢乐。尽管棋九每天都会有平安信捎回来，也会详细地告诉大家她都在做什么，可是燕陆琛的心还是一直都没放下来。
唉，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已经成为家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上午燕陆琛有课，棋九带着一大车山庄里的特产直接就回到家里。
“叔，婶子，我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六爷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一直担心你。”
“我不是每天都让人捎信回来吗？”
“谁知道你那信上是不是报喜不报忧啊。”
“看您说的。这些都是山庄里的特产，晚上尝尝，味道不错。”
“九丫头，你说那四千斤粮食给咱们了？”
“对。不过我也没看呢，远叔说放在城北的货栈里，咱们什么时候去提货都行。叔，咱们一起去吧，那些老百姓真可怜。”
柳婶听了棋九这话笑着摇摇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满眼都是慈爱。这是棋九最喜欢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母亲宠爱的孩子一样，拥有一切。
“我们刚来的时候，没地方住也没钱，日子过得也特别苦。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好点了。”
“叔，婶子，等咱们置了田产也会好起来的。”
“那得好几万两银子呢。”
“钱会有的，十万八万没问题。我带着大春哥去就行，你们老二口就把主人照顾好就行。相信我。”
“信你，连六爷都说信你了。行了，你也别在家待着了，六爷这二天一直不放心，干脆你去棋院接他回来吧。”
燕陆琛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而且总做噩梦，全都是棋九受伤或是被杀的画面。他又不敢告诉大家，只盼着棋九赶紧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哪怕没有那四千斤粮食的谢礼都行。
上午的课强打着精神上完，下午还有一节课实在是没有心情再上下去。燕陆琛连饭都不想吃，正打算去找院长请假回家，就看见棋九高兴地向自己跑过来。
“主人，我回来了。”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
“回主人，没什么大事。远叔在准备谢礼，所以我就在他那多住了二天，正好去那几个村子了解一下情况。”
“九妹妹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婶子就要去找你了。”
棋九心里一阵暖融融的，刚一进院子柳婶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确实有泪光。
“我先回的家，远叔送了些山里的特产，晚上让主人回家尝尝。还有，谢礼已经准备好了，他说主人什么时候用都行。”
“你把那些全搬回家了？”
“没有，全放在远叔的货栈里，我着急回家就没去看。”
“远叔想得挺周到，四千斤啊，咱家院子都放不下。”
燕陆琛很高兴，回想起自己刚到京城时的落魄，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也有能力去帮助别人。虽然都是棋九挣来的，可是自己心里也还是很高兴。
那头野猪分给邻居们的时候，看着他们那么高兴和真诚的眼神，棋九也很有成就感。现在能让很多善良的百姓活下去，她心里就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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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这几天可没瞎玩，那几个村子的情况我全了解了。那天回来还送给那些被劫的人家每家五两银子呢。”
“我知道你有钱，不过以后不许瞎花钱。”
“是主人。”
燕陆琛看到棋九平安回来，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下午的课也有精神再上下去，而且感觉非常快就下课了。主仆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家去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回到家离吃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棋九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全家人都在书房里打算听自己讲述这几天的“英雄事迹。”
“别报喜不报忧啊，给我们讲细点。”
“主人我也没什么可讲的啊，就是去林县转了一圈，然后就跟高戎一个叫石松的盗墓贼打了一架，可是还没打完呢，就把我给叫回去了。”
“就这么点事能那么着急把你叫走吗？再说了，这一架打了好几天吗？先说这个石松是怎么回事吧。”
路远肯定没有全告诉棋九，不过棋九也不想知道。自己现在可没有靠山，要是传到江湖上，对这一家人可没有半点好处。这还得跟他们说清楚，至于大家想听的嘛，可以捡重点讲讲，反正就是图个热闹。
“主人，石松可不是一般人，我也只是帮远叔抓那个轻功特别高的人。其它的都没有让我参与，就连杀石松都没让我去，所以这事咱们也别往外传。”
“对，对。江湖恩怨咱们最好离远点，千万不能对外说什么。行了，你快点讲吧。”
棋九也觉得这件事全在一个巧字上，当下也不再拘束，把自己想的和经历的全都讲出来，就连那个玉盘子也提了几句。只不过这景国被灭了几十年了，谁也不知道景国的传国玉玺有什么传说，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猜测着。
整个家都沉浸在团聚的快乐中。棋九也真是太高兴了，连身上的三道剑伤都忘了。当燕陆琛无意拍到她的肩膀时，棋九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是，主人。不过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叫不重？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们？我要是没拍疼你，你是不是就打算瞒过去了？”
“不敢。这伤真的没什么，就是划破点皮。”
“划了几道啊？不可能这么不小心就这一道吧。”
“回主人，胳膊上还有二道。都不重，就破了点皮。”
“胳膊上的我看看。”
全家人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十分凝重，也全都关心地看着她。棋九心里又是一阵暖融融的，有家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燕陆琛也是满眼的焦急，棋九没办法，谁让自己没事得意忘形呢。这下好了，非得害得燕陆琛不疼快。低着头把袖子慢慢卷起来，柳婶可等不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把袖子捋上去。
这二道伤口早就处理好了，上着药包着布也看不出来到底严重不严重。只不过她的胳膊上还有好几道伤疤，很粗很长的伤疤。
“你这胳膊上怎么这么多伤疤？”
“回主人，这都是以前训练和做任务留下的。”
“身上呢？”
“身上也很多，跟胳膊上差不多。”
“身上那么多，你的脖子和脑袋上、脸上怎么都没有？”
“这种地方伤了，一般就没机会长成疤了。”
燕陆琛的心被刺得痛了一下。他还清楚的记得棋赛前自己用匕首架在棋九的脖子上，很光滑很细腻，那才是女人的身体。
“伤得不重就好，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养伤吧。哪天下午没课去看看咱们的谢礼，等休息的时候尽快送出去。”
“是，主人。我这伤真的没什么。求您千万别生气。”
“可能你对这种伤已经习惯了吧。没事，我不生气，就是有点心疼。”
燕陆琛真的很心疼。棋九只是个十九岁女孩子，竟然遭受过这么多痛苦。他轻轻地把棋九的袖子放下去。
“钱是好东西，可是一家人的平安和健康更重要。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春子去高戎和南燕吗？要是那边好挣钱咱们一起去，不过要是这么危险，这钱不挣也不可惜。”
虽然最后的气氛有些沉重，可毕竟棋九没什么大碍，全家人还是带着满脑子兴奋进入梦乡。燕陆琛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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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没课，燕陆琛早早地回到家，下午他们要去路远的货栈去看他们的谢礼。每个人都很期待。
这个货栈可真不好找，不过里边可是大得很。货栈里的伙计也不太多，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见燕陆琛主仆五人迈进院子，立刻迎了上来。
“在下武洪，是这里的主事。敢问阁下可是燕先生？”
“在下燕陆琛，来这里看看那些粮食。”
“太好了，正等着先生呢，请跟我来，粮食已经备齐了。先生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这里有人有车，远叔已经吩咐过，您要送到什么地方都行。”
有人有车可是太好了，那几个小村子离京城可真不近，就靠他们五个根本办不了。
四千斤粮食满满地放在一间仓库里，有米有面全都是新粮食。燕陆琛只围着仓库走了一圈，就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粮食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棋九那二天还真没闲着，把各村被劫的人家和数量全者记录下来。
“棋九，按你这记录正好是二千斤。死人的家庭一家再多给一百斤，再留五百斤大米我有用，剩下的六百斤给老徐一百，咱们留一百，其余的四百斤你去给棋院那几个后厨家分了吧。”
“是，主人。要告诉他们是您给的吗？”
“不用了，我不想太张扬。”
燕陆琛本来还是挺兴奋的，可是一想到那些家庭失去了至亲的亲人，心情还是有些沉重，而且他也替那些需要这些粮食救命的人感到难过。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有一口可以果腹的热饭，对所有普通的百姓来说都是最美好的事。
燕陆琛也想有个家，属于自己的家。他只是想自己有能力保护和照顾这些最爱的亲人。
“六爷这是怎么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谁想到有朝一日咱们也可以帮助别人了，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日子还会更好的。”
“对，婶子说得对，现在咱们也有能力去帮助别人了。棋九，我也不图大富大贵，只要咱们平平安安地活在一起就行。”
活着很好，棋九也希望能跟他们活在一起。
这一大堆粮食让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全都围着仓库转了一圈。燕陆琛让武洪把自己的和老徐的全带上，今天他要去找老徐喝酒，真是太高兴了。让棋九拿点从路远那带来的特产，因为要喝酒怕回家晚，所以只带她一个人去，这样柳婶也放心。
“老徐，我跟你说的谢礼到了。”
燕陆琛一边招呼徐子文、子兴哥俩卸车，一边让徐伯母和嫂子把那些山货收好。徐嫂子正有身孕，燕陆琛特意多带了些木耳、红枣、肉干什么的。
“伯母、嫂子这些给孩子多吃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跟你有关系吗？这些山货哪弄来的？”
“怎么没关系？山货是棋九带回来的，棋九你跟老徐说，用跟咱们客气吗？”
“不用，徐先生请笑纳。”
“燕陆琛啊燕陆琛，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竟然还会欺侮女孩子。”
“我欺侮她？她能听我的话就不错了。高兴、高兴，咱们哥仨喝点酒，你看我连酒都带了。”
燕陆琛今天很高兴，棋九这个人太不简单了。也许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就想象不出来常山王已经站在权力的最高点，还要培养出棋九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呢？
无论那些生活在黑暗里的影子们有什么作用，反正现在棋九是燕陆琛的，她可以跟自己一样生活在阳光里。起码燕陆琛此时此刻是幸运的、快乐的，也许他的人生会一直幸运下去，快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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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荣恩寺
冬天过得非常快，听说常山王一直在养病，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班师回朝。镇国将军高飞因为那些蓝虎军逃兵被搬倒，一场血雨腥风即将猛烈地袭击整个官场。
棋九也恨这个高飞，因为他的原因凤阁那么多伙伴都永远地留在战场里。也因为这个高飞，让燕陆琛多了许多伤感。自己因此可是赚了不少，再说当官的有几个好人啊，死就死了呗。
不过那都是当官的事，没站好队也只能怪自己没眼光，与老百姓似乎没有半点关系，京城里的日子还在继续。燕陆琛还留下五百斤大米在货栈里，他要把这些米捐到荣恩寺。
荣恩寺是景国最后一位皇帝为了纪念他心爱的静思皇后，下旨建造的。可是寺庙还没有建成，景国就被大梁和高戎联手灭了。后来大梁为防高戎，迁都在这里，梁帝见这座寺庙只建了一半，也可能是为了安抚景国的遗民，又下旨修建并赐名荣恩寺。
这座寺庙自打建成香火就很旺，还总有人给庙里捐米捐棉，救济贫苦百姓。由于寺庙修在西城门外不远，地势又平坦开阔，所以一直是京城最大的施粥场。燕陆琛几个人初来京城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又没钱没家，也来这里靠喝粥度日。现在自己有些能力，只想用这些米为那些可怜人做一点点事情。
棋九那三道“小伤”养了一个多月才完全长好，可是又留下三道伤疤，为此也没少听燕陆琛的数落和柳婶的叹息。棋九每天再也不在满世界瞎玩了，有空就练功，可是柳婶的叹息声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多少。
“棋九你最近特别用功啊。”
“是，主人。这次受伤就是因为我懒了不少，功夫都下降了。”
“婶子恨不得每天都跟我念叨，说你越拼命练功，她那心里就越不放心。她就怕你的功夫练好了，又出去逞强。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没功夫就不会逞强，更不可能遇上江湖上的高手，功夫再高也不如活得安全点好。”
“我知道大家总为我担心。主人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冒险的，也不在人前显摆。只是再过几个月咱们要回老家去，这么远的路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我只是想多一份保险。”
棋九说得也对，现在这世道可比几年前差多了，强盗土匪什么的随处可见。别说出了京城了，就是这京城里也不太平。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过的，而且听说前几个月就连荣恩寺都进过贼，虽说没偷走什么东西，可是竟然把一座佛像给砸坏了。这可是件大事，在京城里砸佛像。可是官府查了这么久连个线索都没有，看样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这世道是太乱了。棋院腊月就停课了，到时候我和春子也跟你学点什么。从京城到平台老家也要走一个多月呢，还真得小心点。”
“主人，到时候咱们买辆马车。如果运气好的话，半个多月就能到的，咱们早些回去还有时间买田置地。万一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咱们也有时间去处理。您看行不行？”
“你想得很周到。也行，早点动身。说真的，我是不想回去，可是这么多年了都没去看看我娘。她要是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可以瞑目了。”
燕陆琛的眼里泛出泪光，棋九能感觉到他心里有很大很大的委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委曲，但是她相信燕陆琛的人品，希望这次回去能解开他的心结，也要让给他委曲的人付出代价。可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最起码也要让自己知道是什么样的委曲，所以她才会鼓动燕陆琛早些回去。
棋九心里又泛出一阵寒意，她不能容忍有人给燕陆琛委曲受。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棋九的心里虽然泛起杀意，可是脸上依然是那副恭敬的表情，燕陆琛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他心里想的只是去荣恩寺给自己的父母做法事的事情，作为他们的儿子，自己拥有了他们全部的爱，但却没有半分回报。还因为那件事，让他们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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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恩寺的法事已经排到腊月，燕陆琛只能等。这段时间也正好可以静下心来，把棋赛时的那些棋好好回忆总结一下。棋九每天就是跟着燕陆琛去棋院，然后带着孟春去后山练功，孟春没有根基，也就是练练体能、力量和反应速度。
每天就这么又学又玩，孟春虽说累得够呛，可也能接受。毕竟从京城到平台老家路途遥远，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多做些准备是没坏处的。
“大春哥，今天的速度可比以前快多了。”
“还真是的，以前我可爬不到这里。九妹妹，这地方夏天来一定好。”
这是后山的一个小山顶，棋九跟云展来过，因为他说背面的山谷里有狍子。可是棋九的运气不好，自己来过十几次也没看到过。看着孟春气喘吁吁地，她也坐在一段枯木上休息一下。
“我来过十几次都没见到狍子，可是太远了又不敢去。万一真抓到大东西，我一个人都抬不出来，多可惜啊。”
“对，以后咱俩去。万一碰到野猪或是鹿什么的，起码可以背二条后腿回去。上次你从远叔那拿回来的肉干挺好吃的，有机会再要点啊。对了，他怎么这些日子也不见踪影啊。”
“人家大老板忙得很。再说石松的事还没完呢，我估计他现在没准还头疼呢。”
自从听说荣恩寺进贼的事，棋九一下就想到石松。他们出现的时间太巧了，而且这座寺是景国最后一位皇帝下旨建造的，除了那些深藏在岷山里的王陵，它也和景国皇室甚至朝庭有关系。
石松从皇陵里盗出一个玉盘，路远说可能只是个传说，那不可能呢？难道也有可能是事实吗？传说是什么？事实又是什么？
路远没跟棋九提过，不过那个玉盘的质地很好，也很大，上边似乎还有花纹。如果它真是个托盘，那上边托的东西肯定比这个更好。可惜当时自己没敢看。
好奇心太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棋九的好奇心也不大。就算有什么惊天的秘密，自己这种身份知道了也只能是死得更快。所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就当个故事听听就行了。
“你不是说石松已经死了吗？那远叔还有什么可头疼的？”
“荣恩寺前几个月进了贼，不是还毁过一座佛像吗？大春哥你说是不是太巧了，正好那个时候石松也在京城。”
“你说这事可能跟他有关系？一座庙里能有什么东西值钱啊，还毁佛？”
“他们可是盗皇陵的，那座寺庙可是景国最后一位皇帝下旨建的，也许真有联系呢。”
“你说咱们也去看看呢，万一发财了。”
“去看看可以，不过就别想发财就行了。别忘了，现在的荣恩寺可是景国亡国好几年以后修的。我估计是在原址上新建的。”
“不是原址，这我可知道。原址只有一座大殿和一排房子，后来是在旁边重建的，原址废墟还有呢。”
“你怎么知道？”
“我们刚来京城的时候真的吃不上饭，还到那里喝过粥呢。这些都是听和尚们说的。”
棋九没想到一座寺庙还有这么多故事，她忽然觉得那个所谓的传说也许是真的，只不过内容是什么可能已经没人能准确地讲出来了。
“九妹妹想什么呢？要不咱们去看看？”
“那么多人整天惦记着都没看出什么，咱俩连那里藏着什么秘密都不清楚，去看什么啊？”
“过几天不是要去做法事吗？正好咱们先探探道。我去跟六爷说。”
孟春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行动力更是惊人。一进家就把这事神密兮兮地告诉柳叔和柳婶，紧跟着就在饭桌上跟燕陆琛念叨起来。
“叔，婶子，我就是想去看看，越想越心急。”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那么多高人都没看出来。”
“去看看也行，反正过几天要给爹娘做法事，别到时候春子拉着棋九瞎转再惹出什么乱子。”
燕陆琛也很年轻，他的好奇心也很强。可他毕竟是主子，许多时候还是要做个样子的。孟春这个借口挺好，即可以去猎奇又不失主子的身份。
“六爷您又随着大春子的性子，他就是想去玩，可是自己又害怕。让您也去不过是名正言顺地拉着九丫头给他当保镖。”
“叔您放心吧，就算有天大的秘密也轮不到被咱们发现。棋九不是说可能是石松吗？现在没准远叔也正头疼呢，哪就轮到他小子头上了。”
“就是。六爷，明天没课，咱们仨就去吧。”
“行，明天一早买些香火就去。棋九去过吗？”
“回主人，我还真没去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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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已经十分寒冷了，可是燕陆琛和孟春的心情却是异常的火热和兴奋。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确——探秘。
荣恩寺占地面积很大，但都是寺庙外围建筑。其中有一大片粥棚和一大片棚户，看样子得有几百人。荣恩寺的山墙里只有五座大殿，虽是皇帝敕造，却也看不出任何皇家气派。
在荣恩寺北山墙外确实有一片面积和荣恩寺差不多的地方，只不过没有想象得那么凋敝。在残垣断壁之间种满松树和柏树，从远处看那片废墟很肃穆。
这座寺庙确实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那片映在松树和柏树之下的废墟，因为有一条非常平整又干净的石子路连接着荣恩寺。
“这条路是什么意思？”
“那边还有好几间佛堂呢，这是为了打扫那里边的，你没见那边很整洁吗？寺里的和尚经常去那里修禅。”
“咱们先进去上香，然后你俩再去探秘。”
燕陆琛也实在拿孟春没办法，还好棋九的好奇心向来不强，否则自己可真不是一般的头疼了。摇了摇头，带着他们俩就向里走去。
被推倒的佛像在靠北的一座偏殿内，现在这座偏殿还上着锁，听说佛像毁损比较严重，需要重塑一尊。即便如此，许多香客仍在殿外上香叩头。棋九大概估算了一下，这边偏殿也不少，但只有这间正对着那片废墟的中心。
这可真巧啊，巧得不让人瞎想都不行。
不过棋九根本就没告诉燕陆琛和孟春，就算自己真的发现什么线索，也不会轻易去探究的。就连石松这种人都没找到结果就送命了，自己这条小命还是留着侍候燕陆琛吧。
主仆三人一边随着香客们向里拜，一边东张西望地观察这座寺庙。燕陆琛和孟春对这里非常熟悉，孟春还不停地给棋九讲述里边供奉的各路菩萨和关于这座寺庙的传说故事。
很快三个人就来到北门，山门里的一间大屋子前聚着几十个人，有人欢喜有人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明显有一部分是病人。
“大春哥，这里是医馆吗？”
“这里是荣恩寺的另一个特点。这里不仅一年四季舍粥，而且一年四季都有和尚为贫苦百姓看病，就连他们开的药方都和其他大夫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来这里看病的大都是穷苦人家，所有方子上的药材要么是自己可以找到的，要么就是特别便宜的。”
“主人见过他们开的方子吗？”
“何止见过方子啊，我们几个全在这里看过病。那时候的日子真难熬，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燕陆琛苦笑一声，又继续向里走去。棋九虽然对这里很感兴趣，但还是快步追上燕陆琛和孟春。这座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学医很乏味，还要有一定的天赋。在这里的病人虽然多，可是那些方子肯定还是花了大心思改良出来的，和尚们每天要看病，要去京城东南的岷山深处采药，还要做大量的功课，棋九忽然对他们生出许多敬意。
“大春哥，这些会看病的和尚是从哪里来的？”
“听说第一任方丈会看病，教出的徒弟自然也会。后来就成规矩了。”
“这里的和尚医术都挺高的，京城里的有钱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也会来这里的。不过和尚们很少出诊，就算皇帝来看病也要排队。你怎么对这里感兴趣？”
“回主人，我就是觉得新鲜，而且这些和尚也让我敬佩。他们不图回报，这一点我是做不到。”
“他们是出家人，就算有所图也一定是为了帮助别人的。你这本事也不小，能帮人就帮人。”
“是主人，我记住了。”
棋九的承诺听在燕陆琛的耳朵里就像是真能实现一样，燕陆琛很满意。在他心里棋九基本就是无所不能的，这个小女人太不一般，当然也太不一般地让他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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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荣恩寺并不是很大，孟春已经急不可待地要开始寻宝，可惜自己没有头绪，还得指望棋九给他指条明路。
“九妹妹，咱们住哪走啊？”
“主人，咱们从北门出去转转行不行？”
“行。我和春子也没主意，你带路吧。”
“我带路？我以前没来过。”
“就去那片林子里，我们以前也没去过。你带路吧，要是有危险咱们就往回走。”
燕陆琛这时候也开始兴奋，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冲在最前边，棋九也明白他还是很好奇的，那好吧，那就进去转一转。不进去这二个人也不甘心，反正这庙也不大，那片废墟不过是块空地，再大也没什么。
出了北门，三个人沿着小路向里走，只是这里即不是什么禁区，也并不神秘。虽然是冬天，可是目力所极还是能看到有香客和几个和尚在里边。
三个人沿着石子路向里走去，路二旁都种着高大的松柏，远一些的地方还种有许多杨树和柳树。这个地方真不错，夏天来一定很凉快。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中心位置，这里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破，相反，房屋和殿宇都非常干净整齐。屋子里有蒲垫，一看就是和尚们经常在这里修禅，只是现在屋子里没人，只有一把一把大锁。
“就这样啊？什么也没有啊？”
“要是有什么，这庙早就不让人进了。”
燕陆琛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棋九看出他并不甘心来，指着旁边的几个小院子继续走去。
“主人，那个院子里好像有人，咱们去看看吧。”
这里树林很密，但是环境幽静整齐，地面也非常干净，应该是和尚们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棋九看到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放心不少，起码这里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一想到没有危险，棋九竟然也想看看这个荣恩寺有什么与众不同。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棋九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四周很静，就连鸟儿都非常平和地在树下找食吃，只是她心里总感觉有点怪。也许是在寺庙里的缘故吧，这些鸟也不怕人，除非只差几步就会抓到，那些鸟才会极不情愿的飞起来。
这里真好，一切都显得很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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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文功和尚
在青松翠柏地环绕下，燕陆琛的心情非常轻松。可惜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来这里，在树荫下焚上一炉香，下上一盘棋可是真不错。而且那些掩映在松柏之间的佛堂不见半点破败，门前院内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三个人的心情一下就轻松下来，一边聊天，一边走到最大的一处佛堂前。正巧有二名僧人在扫地，见三人来到这里，愣了一下立刻迎上前行礼。
“三位施主，这里是本院僧人禅修之所，三位若无什么事，就请回吧。”
“我们也是看这里清静，上完香过来走走。小师傅，我们一路走来，只看到一把把大锁，并没有见到有师傅在参禅啊。”
“那是你们不看，贫僧一直就在你们身后。”
棋九听了这话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正叉着腰站在院门口冲他们三个大喊。
自从走到这片佛堂，就只有他们三个在松柏之间转悠，棋九更是非常小心地注意周围的情况，可是她一直没有发现其他人。如果这个和尚说的是实话，只能说明他的功夫很高，至少比棋九要高许多。
棋九觉得他说的一定是实话，因为他是个和尚，看上去还有些疯癫。
“师叔？您怎么又来这里了？”
“因为他们总看不到我。你这个小丫头，还想找到我？这第一场你输了，敢不敢再跟我比几场？”
棋九又吃了一惊，自己是男装，现在穿的衣服又多，能看出自己是女人就更不容易了，这个和尚可不简单。幸好他是这里的和尚，绝对没有害人之心，而且听他说话有些疯癫。如果他有害这三个人的心，恐怕现在三个人的尸体早都凉了。
“小人棋九，是随主人来上香的，师傅的功夫小人佩服。自知不是师傅的对手，还请师傅手下留情。”
燕陆琛听了这话也很吃惊，棋九的功夫和轻功应该是不错的，否则路远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她帮忙。可他没想到，还没动手棋九就认输，看来这个荣恩寺真是不简单。想到这里，不免仔细打量起这个和尚来。
“大师，在下燕陆琛，刚上完香见这里环境清幽，所以带着他们来转转，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没冒犯我，我就是想跟她比试比试，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她发现。你这小子看着还顺眼，就是她我看着不顺眼。”
“师叔，您快回去吧，怎么能这么跟女施主说话。现在病人多，那几位师兄也看不完啊。”
“又让我回去看病，也行，我先给你们三个号号脉，号完了再比怎么样？挺好挺好。谁先来？”
这和尚不仅功夫高，看来医术也挺高明的，就是有点疯癫。他这么一闹燕陆琛也不敢在这里瞎逛了，索性就趁这个机会赶紧回去得了。
“大师要给我们号脉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这里还在打扫，不如咱们去庙里行不行？”
“行。那说走就走。”
“还没请教大师法号呢。”
“贫僧文功。这小丫头是你的下人？看样子跟你不是一路人啊。”
“大师见笑了，她确实是在下的家人。大师武功高强，医术高超，她怎么能是您的对手。”
“你是怕我把她打坏了？贫僧出家人，怎么会欺侮一个姑娘，点到为止你放心了吧。”
“这个，大师一定要手下留情啊，我们过几天还要来贵寺做法事呢。今天如果有什么冒犯，还请大师多海涵。”
“你怎么这么啰嗦。过来先号脉。”
文功和尚说完也不理那二个扫地的和尚和燕陆琛三个人，直接坐在石凳上从背后解下一个小包放在石桌上。里边竟然是号脉用的小垫枕。
“三位施主，谁先来啊。”
“师叔，您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了回寺里去看吗？”
“我又着急给他们看病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号一下就走，只要不影响二位师傅就行。”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师叔就这样。你们先号，我们俩先去把屋里收拾一下。”
二个和尚肯定是磨不过这疯和尚，忙进殿里收拾去了，燕陆琛心里也还算安心，只要这个文功没有恶意就行。棋九本不想让这个疯和尚给他们号脉，可看他和那二个和尚的样子真的不像有恶意，号就号吧。
这个文功和尚功夫极高，也许是见他们三个在这里瞎转起了怀疑呢。这座庙里养着功夫这么高的和尚，还会让人把佛像给毁坏，这事还真是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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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琛和孟春挨个让文功和尚号脉，没想到他号得可真慢。棋九一边等，心里一边在打鼓。这疯和尚的功夫很高，轻功也绝对不低，那他的医术会不会也很高啊。棋九的身体虽然并无异样，可是体内百毒草的毒可是实实在在地有，也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被这疯和尚发现。
棋九的脑子里在飞快地想着对策，终于轮到她了。
“大师，您怎么看出来我是女人的？”
“你走路很轻，我也轻，但和女人这种轻不一样。不过咱们有一点相同，轻功都不一般。怎么样，比比吧。”
“我那点功夫哪敢在您面前献丑啊。我认输行不行？”
“不行。要是你赢了，下次你来我绝不拦着。要是我赢了，你说我赢点什么呢？”
“大师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好奇，没有里瞎逛的意思。下次也不去那边还不行吗？”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赢了也得有彩头。”
棋九看了一眼燕陆琛，真拿这疯和尚没办法，出家人也能赌博吗？
“行，大师要是赢了，我们在这里连上一个月的香怎么样？”
燕陆琛也听出问题来了，只是他和棋九都不明白，如果这位文功和尚功夫很高，为什么会让贼人把佛像给毁掉。不过这可不是他们要想的，现在就是怎么把这个和尚给糊弄过去。
文功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很不耐烦地把棋九拉到石凳上。
棋九开始庆幸自己这么小心谨慎，因为文功已经发现她的脉象很不正常，如果让燕陆琛看到文功的脸，他一定会发现问题的。燕陆琛要是问自己，那多半会说实话，自己活不了多久的事情也立刻就败露了。
“大师，您老摇头干什么啊？要是看不出来什么，咱们可以先比试比试再说。这石凳太冷了，我这脉象能正常吗？再说先比试起码我就不怕被您打死了。”
“胡说，出家人不杀生。我为什么要打死你？”
“那您这么用力扣着我的脉门干什么啊？”
让一个高手扣住自己的脉门是相当危险的事，对方可以直接置自己于死地，棋九并不傻，可是谁让他们三个可疑呢，只能冒这个险了。
棋九的判断还是很准的，刚才去的地方根本没人又十分偏僻，文功和尚要想置他们于死地易如反掌，现在他不过是怀疑，只要打消他的疑虑就平安无事了。更让棋九心烦的是这个和尚已经发现她的脉象不正常，棋九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燕陆琛知道。
“谁使劲扣着你的脉门了，我是在思考呢。唉你别动啊。”
“这石凳太冷了，要不先比试吧。您要是赢了我，我再找个暖和的地方让您号。”
“你这脉象也没什么，我已经猜出来了。要是我赢了，你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大师，她怎么了？”
“没什么主人，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燕陆琛虽然很关心棋九，可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认为棋九是在想办法离开这里，所以也没再多想，冲棋九点了点头。
“大师，让我主人去北门等咱们吧。”
“行，你们先去，过一会我俩比轻功。看谁先到。”
棋九偷偷松了一口气，冲燕陆琛点点头。还是先把他唬弄走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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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琛带着孟春立刻向荣恩寺走去。
“大师，我的脉象您是不是号出什么来了？我不想让主人知道，他会着急的。”
“我真没看出来你中的是什么毒。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他。”
“百毒草。我当时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具体怎么服用的我可不知道。”
“真有这种功效吗？你醒了之后的症状是什么？”
“不能动、没感觉、意识不清楚。后来有感觉了就全身巨痛，可还是不能动。”
“原来是真的。可是。。。不会，只要是毒就能解，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在我解毒之前可一定不要死啊。”
文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院子里转圈。棋九觉得这个疯和尚还挺有意思的，他不是个医痴就是个武痴，心里竟然想拿他开心。棋九这么想着，不觉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坏。
“还比不比啊。您连我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来，是不是功夫也不行啊。”
“你这个丫头，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打趣贫僧。”
“我哪敢打趣您啊。当时不用这毒当时就死了，反正多活一天赚一天。”
“你还挺想得开。咱们比比，不过先说好了，要是我赢了你就得让我医治你。”
“让您医可以，不过不能告诉我主人，我活不了多久。”
“可以不告诉他，贫僧就不信治不好你。”
文功和尚一个你字刚出口，立刻一拳向棋九打来。棋九一直想着偷袭他，没想到这和尚的动作比自己还快，赶忙撤步迎战。
文功的内力混厚，这一拳棋九可不敢接，闪身躲过去，同时跃起身来一脚又向他踢过去。这一招本是虚招，就在和尚侧身的时候，棋九拳变掌向和尚的后脖子砍去。这一下变化得很快，还没等文功出招，棋九的招式就又变了，文功无奈，只好回手来挡。可他一抬手，胸下又露出空档，棋九并不用力下砍，而是顺势去抓文功的手腕，同时抬起膝盖就向他的腹部顶去。
棋九的速度很快，实战也非常多，本想利用这些优势速战速决。可是她没想到，文功和尚不仅功夫高，应变力更强，只有几个回合就已经压制住棋九的进攻。不过他也很吃惊，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这个丫头不仅没有慌乱，反而让自己手忙脚乱了几个回合。
可惜文功的功夫比棋九想象得还要高。只有这几个回合占据主动，很快就被文功压制住。文功的应变能力和实战经验绝对不比棋九差，现在他的脸上已经露出胜利的微笑。
“你这功夫不错啊，可是和尚我还没用力呢，要是认输就趁早，一会我先跑到北门，你可就输得更惨了。”
“你不过是内功比我强，年纪比我大，所以才占了这么一点点优势。输就输呗，有什么惨不惨的。”
棋九和文功差得太远了，不过嘴上还是不能输掉半分的。反正也打不过，干脆停手喘口气。
“轻功你还比不比了？”
“比。输就输呗。不过可说好了，不许告诉我主人，也不能一下就治死了。我还要给我主人置田产呢。”
“行，我要是把你治死了，大不了赔他十万两银子如何？”
“好，那就开始吧。”
棋九话音未落，人已经跃出小院向荣恩寺北门飞去。燕陆琛和孟春可能还没到北门，自己输得可真够快的。棋九的轻功在京城里也能排进前十名，可是她终于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
棋九已经是先出发的，而且是尽全力向前冲，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文功和尚已经出现在自己的余光中。虽然还看不到他的脸，棋九心里也明白，这个臭和尚一定是在嘲笑自己呢。
这荣恩寺可真是卧虎藏龙。难道说佛像不是贼人毁的，而是和尚们与贼人搏杀的时候被“误伤”的？有可能吧，否则石松做了好几年准备，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路远赶尽杀绝。
路远在京城经营了一辈子，怎么会不知道荣恩寺的底细呢。这也太不正常了，除非他认为那个所谓的传说就是没有任何价值。无论有多大的价值，自己也绝不再趟这趟浑水了。这哪是要发财啊，连要找什么宝贝都不知道，就已经把燕陆琛和全家置于险地了。
棋九的脑子还在飞快地转着，可是她的速度一点没降下来。文功的身影也还在自己的余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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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琛和孟春还没走到北门，他们是担心棋九，所以一边走还一边不住的回头。就在二个人干着急的时候，看见文功和尚飞一样地从二人身边超过去。主仆二人还没缓过神来，棋九也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超过去。
棋九的速度已经是在飞了，没想到这个文功和尚比棋九飞得还要快。燕陆琛和孟春对视一眼，也跟着向北门跑去。等燕陆琛和孟春跑过去，棋九正一边喘气一边冲他俩点头，看样子是没吃亏。
“主人，您没事吧。我输了。”
“没事，就是担心你。你输给他什么了？”
燕陆琛拉着棋九离文功和尚有一丈多远。这里是北门里边，还有许多人等着看病，见文功和棋九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也全都吓了一跳。燕陆琛拉着棋九向那些病人走去，他觉得就算和尚们想为难自己，也不方便当着这么多香客的面动手。
“贫僧是什么人，怎么会强人所难？不过是看她的根基还不错，想教她几招。你身边这小子跟她练过吗？也来一起学怎么样？”
“不行，我大春哥可没有半点功底，您再把他练坏了。”
“贫僧是什么人？多少人想让我指点一下都没机会，你还怕我什么？怕我把他给练坏了？”
棋九可不想跟这疯和尚来练功，孟春就更不愿意了。就算这和尚说得对，能让他指点一下确实受益匪浅，可惜自己并不需要。现在棋九只想陪在燕陆琛身边，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为他、为他的家人做些事。
棋九又想起燕陆琛的笑容，很温暖。他拉着棋九的手因为紧张有些颤抖，可是手上的温度依然可以把棋九熔化掉。
“不来拉倒，有你求我的时候。你，你不是说在我们这里有场法事吗？那天你把这丫头也带来，我就不信。。。”
“大师赐教自不敢辞，腊月初三我们再来。”
这个文功和尚武功很高，轻功也比棋九强。燕陆琛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恶意，只是这人看着有些疯癫。让他点拨一下棋九也不吃亏，不过必须先打听一下他的底细再决定。
“不行。她输了二盘，明天就来。”
“主人，明天就明天吧。没准到明天又不愿意教了呢。我会见机行事的，您放心。”
燕陆琛也拗不过这疯和尚，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热闹，他也不好耍赖。当然估计也赖不过这疯和尚，只好同意棋九明天再来。现在燕陆琛心里后悔死了，真不该来这里探什么秘。
燕陆琛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他更不会猜到文功只是对棋九所中的百毒草的毒感兴趣。他也不知道，文功虽然疯癫，可毕竟见过的人和事都很多，他已经从燕陆琛的眼睛里看到连燕陆琛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
人生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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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上天有路
主仆三人告别文功，立刻就在荣恩寺里打听这个和尚，没想到这位文功大师还十分有名气。他是方丈大师的关门弟子，在寺里的医术最高，只是他过于痴了，以至于有些疯癫。听和尚们说文功的悟性极高，佛缘也很重，这些年救过的人比来荣恩寺喝粥的人都多。
这庙里的和尚也会练一些功夫，只不过是强身健体，要论与人比武，绝大多数和尚都不行。只有这位文功大师是个特例，但是谁也不说他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是不是特例也无所谓了，只要别难为棋九就行。燕陆琛的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
“以后可不能瞎闹了，今天要是寺里的和尚们误会咱们，恐怕就出不来了。”
“主人言重了。这么有名的地方最多也就是警告咱们一下，不会太为难咱们的。”
“九妹妹，我刚才可要吓死了。以后再也不敢提什么探宝的事了，这连影子都没有，就差点被扣下。要是真有什么，小命怕是早就没了。”
“行了，真有什么也轮不到咱们去送命，回家吧。棋九去买点酒咱们仨压压惊吧。”
三个人回到家里，把这一大圈的惊吓赶紧向柳叔和柳婶全说出来，听得这老二口也是心惊肉跳。
“大春子，以后可不能光图新鲜好玩了，这多危险啊。”
“叔，这也不愿大春哥，其实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那天瞎猜，主人和大春哥也不会去冒险的。”
“不许胡说，什么就你瞎猜。我也觉得这座庙不简单，背后绝对有秘密。不过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太刺激了，我是受不了。”
“六爷说得对，咱们啊也不图大富大贵，只要你们都平安就好。”
柳婶拉着棋九的手，眼里满是疼爱。燕陆琛的眼神也很温柔，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眼神，甚至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看着棋九的眼神过于温柔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人都万分不安地送棋九出门。她要去让文功和尚医治体内的毒，可是文功一夜都没睡，在棋九找遍荣恩寺之后，也没见到他。只有一个小和尚带话给棋九：他还在找办法。
棋九可不着急，就连御医都没办法，这位跟江湖郎中差不多的疯和尚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他没空见自己，索性留句话就回家报平安了。
一连五六天，棋九也没看见文功和尚，干脆也不找他了。眼看就到腊月了，天也一天比一天冷，燕陆琛的棋院也快要放假了，棋九打算找点便宜碳准备过冬了。
今年家里多了个棋九，就连冬天也不用发愁。棋九找了以前的门路，从内务府弄来一大车上好的木碳才花了五十两银子，还饶了五十斤煤。这些东西一冬都用不完，再说院子里也放不下，燕陆琛想着老徐的老婆有身孕，他老娘年纪也不小了，就打发孟春给他送去半车木碳。
有钱可真是好，不仅自己富裕，还可以帮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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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腊月，荣恩寺的法事就要开始了，棋九跟着燕陆琛又来到荣恩寺上香、准备法事。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文功了，可别等全家都在的时候，他跑出来说什么。
这个文功倒也没难为棋九，只是让她这几天跟在自己身边在庙里听他念佛，看他给人看病。燕陆琛也放心，让棋九听听佛也好，正好可以静静心。
可是燕陆琛哪里知道，除了这些，棋九还有更烦的呢。这位文功大师根本就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医治她，每天就是扎扎针、吃吃药、号号脉。棋九也不敢说他，更不敢跟家里人说，只好由着这疯和尚拿自己练手。
一连几天，文功和尚的眉毛也没舒展过。棋九每次看他给自己号完脉都觉得很滑稽，自己的命自己都不上心，这个素不相识的疯和尚却在想尽办法救自己。那好吧，就配合这位文功大师救自己的命吧。
法事很快就结束了，文功和尚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燕陆琛要回家去，棋九呢，这几天被文功治得也挺惨，正想回家缓几天再说。
“师傅，我家的法事都结束了，我主人得回家住去了，要不我也先歇三四天再来找您行不行啊？这几天喝您那药喝得我都吃不下饭，我婶子都怀疑我整天跟您这是练功呢还是受罪呢。”
“什么话，治病能好受吗？你这是中毒了，能好受吗？贫僧费了多大力气啊，一个办法一个办法的想。你回去也行，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办法。不过你可别跟他们说我给你治毒呢，万一治不好，和尚我多没面子啊。”
这还真不用大师您交待，棋九根本就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立刻就答应了。二人刚走到大殿，正巧燕陆琛他们也正往外走，文功还在向棋九交待着什么，只是棋九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嘴里不停地说着知道了。
“我说的你要记清楚。击掌为誓。”
这个和尚。棋九忙心不在焉地伸出二只手掌向文功击去。一二三，是无功在数，他为什么要数出声来，棋九可没多想。只是当他数到三后，棋九只觉得二股强大的内力沿着自己的二只手迅速传到丹田。当这二股内力在丹田聚集之后，又迅速冲向自己的胸口。
棋九没有任何防备，在她终于落在二丈之外的地面上时，感觉到身体里的热血正从嘴、鼻子甚至是耳朵里向外喷。她的意识也在快速的离开大脑，眼睛也被一层红色的东西盖住，唯一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正在搂着自己，其余的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