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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笔似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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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只有青山不改(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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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41#
     楼主| 发表于 2015-9-21 16:4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9-19 22:39
    打斗场面惊心动魄。拜读
    继续关注后文,问候青锋老师

    谢谢奕奕版主关注。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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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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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42#
     楼主| 发表于 2015-9-21 16:47:12 | 显示全部楼层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9-20 20:55
    继续关注后文,问候青锋老师!

    谢谢飞侠版主关注。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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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43#
     楼主| 发表于 2015-9-26 06:5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9-22 09:38
    悦读,学习,问候青峰老师。

    谢谢微凉版主的关注!
    问好朋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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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44#
     楼主| 发表于 2015-9-26 06:56: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二章

      清顺治四年四月,由于两年前清军在江阴和嘉定的大屠杀而趋于安定的江南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事情的起因源于钱谦益被清廷投入大牢。
      钱谦益自打在南京降清后,于当年秋天北上入京,接受了清廷翰林院主事的官职,主持明史的充实修撰。顺治三年六月钱谦益称疾乞归,返回南京,携妻柳如是返常州乡下居住。
      时有钱谦益昔日好友黄毓祺举义师起兵舟山海上,意图光复常州。那黄毓祺曾随阎应元据江阴反清,江阴被破后侥幸逃出性命。当黄毓祺率着义师船队到达常州附近的海面时,钱谦益、柳如是曾上船犒师。不料船队在前往崇明时,适飓风大作,船只大多被摧毁,人马也散失大半。黄毓祺只得率着残兵奔往常熟、泰州,最后被清军凤阳巡抚陈之龙所擒。
      陈之龙从被擒军士口中得知钱谦益曾资助义军不少银两,于是派人将钱谦益抓入大牢,羁囚于南京狱中。
      清廷无乱如何也没有想到那曾屈膝投降的钱谦益会参与反清之事,于是就把大狱兴起,将和义师有着往来的人士纷纷投牢审问,同时也将怀疑的目光扫向了降清的官员,只搞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松江提督吴胜兆原本就和清江宁巡抚土国宝存有芥蒂,在吴胜兆平定太湖吴易的义军后,招降了不少吴易的旧部,人马达到数万之众,原为吴易的不少部属也得到了重用,这些都引起了坐镇南京洪承畴的猜忌。
      这日,吴胜兆刚刚从校场回府,还未换好便装,便见偏将戴之俊合着吴著快步走了进来。
      “也不通禀一声,就敢擅闯进来?”吴胜兆对着两人就是一阵呵斥。
      “只因末将事急,故而鲁莽,还望大帅恕罪!”那戴之俊说着就是一拱手。
      “既有急事,那就快说!”说罢,吴胜兆就于那太师椅上坐定。
      “末将自投顺大帅后甚得大帅重用,在下自是感激。原本想在大帅鞍前马后效命,奈何将大祸临头!本想不辞而去,但因大帅对我等大恩,所以还是前来知会一声!”戴之俊说话之时,已是满脸怒气。
      “哪有祸事可来?”吴胜兆虽是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暗猜度:这戴之俊和吴著原是吴易帐下将领,在如今的情形下有些担忧也是正常。
      “末将闻得那洪承畴因钱谦益一案,正从南京派出人马,前来捉拿我等,大帅亦在勘问之列。我等此时不走,只怕到时想走也是不能。”
      “怎会有如此之事?”吴胜兆晃着脑袋有些不信。
      “这个还真不假。”一旁的吴著上前小声说道:
      “在下的二哥就在江宁的督府中供事,说是我等原为水寇,如今还和残明的张名振及沈廷扬有着勾连。大帅重用我等领军,论罪最轻也是胡乱用人,若是问出大帅和前明还有来往,只怕会杀头问斩。”
      吴胜兆闻得此言,心里已是七上八下,想着自己原本就是明军将领投顺过来,清廷是否信任确实是个未知之数。那在绍兴城下投清的方国安即使率着近十万人马过来,还不是被博洛砍了脑袋?
      “那你等将逃向何处?现今可是满清的天下。”吴胜兆想着,若能有落脚之地,自己或许可以前往,因为一旦自己被下入大牢,那土国宝还不是想着法子让自己屈打成招。
      “明人不说暗话。”戴之俊随即说道:
      “我等实实与那鲁王监国帐下的定西侯张名振有些来往,不过就是贩卖一些粮草和布匹换些银两。而今势急,我等一些兄弟俱打算前去投靠,就和这清虏作对到底,若不将这鞑子驱走,哪里又能平稳安身?”
      “而今清虏势大,反清还不是自寻死路?”吴胜兆对戴之俊和吴著的打算并不感冒。
      “大帅所言差矣!”吴著略停片刻,接着朗声说道:
      “清虏势大只是表象。现江南各地虽是清军满地,却都是一些原明降军。博洛已率着杜尔德等满蒙旗兵回到北方去了。而原明降军却因钱谦益一案已闹得人人自危,若有人振臂一呼,必得八方呼应!汉人有亿万之兆,而清虏只有区区百万,以百人敌一人,安有不胜之理?”
      “你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吴胜兆说罢长叹一声:
      “若是有人举兵反清,本帅还真想起兵呼应,免得受那清虏欺凌!”吴胜兆此时不禁想起博洛到松江阅兵时自己受辱之事。
      “大帅即可做那惊天动地之人!”吴著随即走至吴胜兆面前,目光中透出一股光亮:
      “大帅麾下现有精兵过万,若举兵反清,末将愿代大帅前往舟山联络肃虏侯黄斌卿大军,戴将军亦可去为大帅接洽定西侯张名振和浙直水师的沈廷扬与张煌言,届时合兵一处,先取苏州,后攻江宁。不等攻取江宁,天下必群起而仿效大帅。如此一来,清虏想要救火已是不及,这大明也就中兴有望了!大帅作为首义功臣,定当封公封王而名垂青史!”说罢此话,那吴著就将眼看定吴胜兆,只等着他的回音了。
      “罢了!这清虏逼人太甚,实实就是逼人造反!”那吴胜兆说着从太师椅上站起:
      “你二人现急急前往舟山与黄斌卿等人接洽商议,然后速回将布置诸事告知本帅!”
      “末将领令!”戴之俊和吴著两人对着吴胜兆一拱手,随即急急地去了。
      吴胜兆看着离去的两人,不觉在心中暗暗叹道:
      “想不到如今本帅也会被逼上梁山啊!”


      其实,戴之俊和吴著所说的并不全是真话。
      自吴易败亡后,太湖的义师一时也就陷入群龙无首,加之吴胜兆的大军连荡接湖地清剿,在万般无奈之际,戴和吴等一些吴易的部将只得率着残军投降了吴胜兆。但这些个投降人马原就和其他义军有着联系,而今虽是降清,却也暗中贩卖些军资,出卖一些机密。更有人降清乃为势所迫, 在寻找机会再度发难。而戴之俊和吴著就是这等在寻找机会的人。
      坐镇江南的洪承畴闻得吴胜兆军中有人与鲁王监国的人马暗通款曲,确实派出官员和人马前来松江查实究办。戴吴二人闻得风声,于是就夸大其词鼓动吴胜兆起兵造反。令他们未曾想到的是,事情的进展竟是如此的顺利。
      戴之俊和吴著离开吴胜兆府上后,就分头前往黄斌卿和张名振的义军大营,那张名振听说吴胜兆准备起事,心下不由大喜地向天祝道:
      “若能在江南对清虏发难,则大事可成矣!”随即也不禀报鲁王监国,就令人铸下“平江将军”银印一颗并写下书信一封交予戴之俊道:
      “黄斌卿已写来书信约定起兵日期,我等数路大军将乘舟于四月十五夜或十六凌晨抵达松江。尔回禀吴大帅做好起事准备,并派人前来迎接。现暂封吴大帅为平吴伯,攻下苏州之后,还有公侯之封。”
      戴之俊走后,那张名振随即四下联络,调集军马,准备舟船。四月十二这日,各路人马已是齐集舟山海面,舰船连绵数里,旌旗猎猎,士气高昂。
      “今日晴空万里,视野开阔,微风鼓浪,实实利于我舟船行进。”站在船头的张名振对在一侧的总督浙直水师的户部左侍郎沈廷扬不无自得地说道。
      “大帅所说极是。”沈廷扬此时也是心情大好:
      “此次进兵松江,各路人马足有三四万众,待和吴胜兆合兵,攻下苏州犹如探囊取物。洪承畴虽是据着南京,可军马也是不多。若我等乘胜猛攻,旬日之内拿下应该不是难事。”
      “若能顺利攻下南京,我等将知会湖南的何滕蛟和湖广的堵胤锡,让他等从西向江西进兵,我等从东北攻向九江和南昌。我想在大兵压境之下,那金声桓恐怕也会反水。”张名振已在为后面的事情在做着谋划了。
      “哈哈哈!”沈廷扬闻得此言,不由大笑着说道:
      “江西自是不难克复。江西若下,浙江、福建和两广的清军将被拦腰隔阻而成孤军。曹存性王之刚和李成栋不定也会随声附和,届时我大明的半壁江山也就光复。可见大明中兴有望了!”
      “眼下情势虽好,可还是有些隐忧啊!”张名振的面色变得有些晴雨不定。
      “大帅还在担心什么?”沈廷扬见张名振似有难言之隐,于是近前问道。
      “我等保着鲁王,而何滕蛟和堵胤锡却听命于桂王。肃虏侯黄斌卿原本奉着隆武,唐王薨逝后犹是摇摆不定,此次能和我等合兵进攻松江也是我好话相求方才派出部分兵马相随。我担心有一日会豆萁相煎。”
      “大帅所说之事沈某亦有些担忧。”沈廷扬随之叹了一口气:
      “若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只会使亲痛仇快。若监国和桂王能在大位之事上和气相商,我等臣子也就好办得多。”
      “唉,本帅看来只能做好当下了。”说罢此话,张名振往远近各处都看了看,随即说道:
      “吉时已到,我看就启航吧。”
      可世事难料,就在张名振和沈廷扬等对攻下南京十分乐观之际,一场飓风正在形成,而正是这场飓风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历史。


      吴胜兆接到戴之俊和吴著的回报后,心中不觉大喜。想着目下江南清军不多,即便仅靠自己之力,攻占松江和拿下苏州也是易如反掌,而今张名振沈廷扬和张煌言又率着几万人马前来相助,攻占南京也不会太难。“据守南京的精锐只有巴山统领的两千满兵,其余尽是降军降将,这可是有好戏看了!”想到此地,吴胜兆唤过亲兵:
      “速速传令下去,松江所有文武官员人等,今晚子时均到提督府议事。”
      待亲兵下去后,吴胜兆对戴之俊和吴著叮嘱道:
      “今晚举事,端的非同小可。你二人即刻安排心腹下属,在子时前悄然埋伏于提督府内听我号令!”
      “末将谨遵大帅将令!”戴吴两人朝着吴胜兆一拱手,随即转身急急而去。
      还未到得子时,除吴胜兆外,那一班文武官员已是到齐。于是便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猜度着如此夜深之时,那吴胜兆有何重要事情要议。
      “吴大帅到!”随着当值军校的一声高叫,就见吴胜兆披着大氅,一身甲胄的走进了大厅并径直坐上了帅椅。
      “此时请各位前来,实实是有要事相商!”坐定后的吴胜兆用带着寒气的目光向众人扫视了一眼,然后朗声说道:
      “本帅原本大明将领,因顾及部下而降于满清。降清之后也是恪守职责,在征战中自是立下不少功劳。”吴胜兆见众人面露惊疑之色,乃接着说道:
      “可清廷对我等降将并不放心。昔日方国安无过问斩,现今又以钱谦益一案为由大兴牢狱,实实就是要将我等逼向死路!”
      “大帅此话差矣!”人班中闪出松江府海防同知杨之易,这杨之易乃著名谏官杨涟之子,这杨涟在天启年间,因弹劾阉宦魏忠贤获罪,最后惨死狱中。崇祯初,杨涟冤案平反,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号“忠烈”。
      “那方国安表面归顺,暗中却是招兵买马,与鲁王朱以海亦是藕断丝连。如此心存反意之人,朝廷岂能不究?钱谦益携妻犒劳反贼,下狱勘问也是遵着律法。若大帅冰壶秋月,那牢狱又怎会找上门来?”杨之易见吴胜兆面色变白,但仍是把话说完。
      “看来杨同知着实向着那清虏!”戴之俊说着走上前来:
      “眼下洪承畴派出的人马就在来松江的路上。若是对大帅不疑,何不事先知会一声?如此之事扬大人又作何解释?”
      “且不说戴将军所说是否真有其事,即便真是洪大人派来人等查办,也是因我军中尚有人与那贼匪勾连!”杨之易从心里就鄙夷原吴易的一班手下,加之也闻听到一些这班人等还在贩卖军资给各地义军的消息,于是就将话说得半明半透。
      “杨大人老父乃为大明忠烈,想不到竟然生出一个甘为异族奴才的儿子!”一旁的吴著听罢杨之易所言,不由对着杨之易呛了一声。
      “父忠于明我忠于清复何憾焉?”杨之易接着说道: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大明气数已尽,以清代明乃是天意!戴吴两位将军心怀悖逆,妖言惑众,吴大帅万万不可不问就里而沦为他人工具!”
      “依下官看,大帅此时应将这意欲谋反的两个贼子拿下,也好在洪大人面前有个交代!”理刑推官方重朗此时也从班中走出,朝着吴胜兆拱手说道。他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吴胜兆的脸色已由白变青,牙关也是咬紧。
      “来人啊!”随着吴胜兆的一声断喝,就见副将李魁率着十多位兵将从外面冲进了大厅。
      “给本帅将杨之易和方重朗两人拿下!”
      闻得吴胜兆此令,那些兵将随即一拥而上,把杨、方二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好你个吴胜兆!”被绑缚住的杨之易对着吴胜兆大骂道:
      “尔竟敢谋逆作乱?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日天兵到此,尔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吴胜兆仰天大笑数声乃接着道:
      “如今清虏看似势大,实实就是土龙刍狗!那鞑子自进北京之后,屠我百姓,杀我官员,强令剃发更是乱我刚常伦理,其罪擢发难数!我等汉人岂肯披发左衽任外族欺凌?”说到此地,吴胜兆缓缓走下帅椅,来到低头不语的中军副将詹世勋和督标中军高永义面前,伸出手来在詹世勋的肩上拍了拍:
      “我等原在高大帅手下为将,高大帅待我等不薄。正是因为清虏和那老贼许定国的算计才使得高大帅殒命睢州。每每忆及此事,常至本帅咬牙切齿!今本帅起兵反清,还需你等能同舟共济!”
      提到高杰,那詹世勋和高永义也不禁有些伤感上来,于是对着吴胜兆拱手道:
      “末将愿听大帅号令!”
      “好!”吴胜兆随即转过身子对着众人道:
      “本帅已和鲁王监国手下的张名振和张煌言及肃虏侯黄斌卿约定,其水师大军定于今晚或明晨抵达松江。合兵后即攻打苏州。那苏州守军人马不过两千,尽是些降兵降将。攻下苏州后即行攻打南京,那南京的精锐只有巴山的两千余旗兵,攻下料也不难!詹世勋,高永义!”
      “末将在!”
      “你等二人速速领本部军马前往松江海边接应张名振等水师大军,会师后即刻攻向苏州,同时派快马报知本帅!”
      “末将领令!”
      “其余将领皆即时回营,做好拔营准备!”
      “我等领大帅将令!”众将领拱手朝着吴胜兆齐声说道。
      “将这两个贼子押往辕门,将其斩首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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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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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
     楼主| 发表于 2015-9-26 09: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9-26 08:41
    继续追剧,精
    问候青锋老师,中秋快乐

    谢谢奕奕版主的一贯关心和关注。
    祝奕奕版主周末愉快,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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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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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 12:25:11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0-1 12:15
    问候青峰老师,国庆愉快

    谢谢奕奕版主的问候!也祝奕奕版主和所有文友节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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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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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楼主| 发表于 2015-10-3 08: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9-30 15:36
    又拉下了几章,慢慢续读,问候青峰老师。

    谢谢微凉版主关注!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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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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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
     楼主| 发表于 2015-10-3 08:2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三章

      “现下天已泛白,缘何张名振的大军还是未到?”自从急急离开提督府后,詹世勋就合着高永义点起本部三千人马来到海边,只等着明军的到来,可在苦等了两三个时辰之后,那张名振的水师毛也未曾见到一根。此时詹世勋不由心绪越发地焦躁起来。
      “明军如此不讲信义,这叫我等如何是好?”望着海边天际的高永义此时也发起了牢骚。这明军一等不来,二等还是不来,这起兵反清之事也瞒不了许久,如果得不到张名振和张煌言等明军的配合,吴胜兆的人马将成孤军,起事将很难成功。想着眼下杨之易和方重朗已被吴胜兆斩首,自己也是上了反清的大船,若是失败,自己丢命不说,只怕妻儿老小也要跟着送命。想到此地,高永义不觉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詹将军,若是明军不至,我等将作何打算?”
      “若是再等上一个时辰不来,老子就回营给大帅交令!”詹世勋说此话时,已是一脸的怒气。
      “詹将军,前面正有一只舟船靠岸而来。”高永义看见一艘船帆已是破烂的船只正在艰难靠岸,于是对着詹世勋说道。
      “那只不过是一艘渔船,你当是张名振的水师?”詹世勋在嘲讽着高永义眼神的不济。
      “本将自是晓得那是渔船。”高永义觉得詹世勋有些无知:
      “那船刚刚从大海归来,说不定曾见过在海上的明军水师,我等何不找这船主问问?”
      待军校将船主带至詹世勋和高永义面前,只见这船主满脸惶恐,不知眼前的这两位清军将领要将自己咋办。
      “将军唤小的过来,不知是有何事?”那船主问此话时,已是战战兢兢。
      “尔刚从海中返回,本将想问问你,可否在海上遇见那明军船队?”詹世勋问话时是一脸的急切。
      “小的可不敢和明军勾连。小的只是想出海打些鱼虾,未曾见到什么船队。”
      “可小校报来,说你舱中并无渔获。如此之事,你做何讲?”
      “将军千万不要错怪小的!”那船主闻言连忙跪倒在地:
      “昨日上午,小的即和几位伙计驾船驶往崇明渔场,原想着能捕得几网好鱼。在集市上卖得几两银子。不料还未到达渔场,就遇上大浪狂风。幸亏小的逃得快,只是把这风帆扯破。好些个逃得慢的船只都遭倾覆,实实死人不少。故而小的一无所获。”说罢此话,那船主朝着詹世勋和高永义连连磕头。
      “你说是昨日海上曾刮起大风?”高永义一听船主之话,连忙急声问道。
      “岂止是大风?实实就是那龙吸水也!”那船主随即兴奋地说道:
      “我在海中曾救起一落水之人,那人也是渔家。据他言道,昨日正午时分,那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旋起一股水柱,径直往天而去,即便是好大渔船,也被吸卷上天,那水柱随风而滚,势如倒海翻江。那人所在渔船虽离水柱足有上十里之遥,可也被海浪掀翻,船上十余人皆丧命大海,幸他抱住一块船板,才能等到我等将他救起。”
      “你去吧!”高永义见船主渐渐走远,于是回头对詹世勋说道:
      “张名振的水师至今未到,想是因这飓风所致!明军船队自舟山而来,昨日正当在崇明海面。看来张名振的水师已是覆灭!”高永义见詹世勋满脸惊吓之色,略停了片刻,然后丧气地说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天意属清,我等所做皆是徒劳耳!”
      “那还不快快回禀大帅!”詹世勋说罢,即从亲兵手上牵过马缰,就欲上马。
      “詹将军且慢!”高永义一把拦住马头:
      “如今回营实实就是等死!”高永义见詹世勋眼中露出探询的目光,乃接着道:
      “张名振的大军经飓风袭扰,即便不是全亡,也是死伤大半,哪还有什么本钱来攻取苏州南京?若失却了张名振等的相助,吴大帅即使一时攻占苏州,其结果还不是招来清军围剿,最后败亡?本将军可不愿随之陪葬!”
      “那当下我等咋办?”詹世勋觉得高永义言之有理。
      “而今我等只有顺天而行,方能保得身家性命!”见詹世勋仔细在听,高永义接着说道:
      “我等不如率着兵马即刻返回松江,乘吴胜兆和戴之俊吴著等人不备之际将其擒拿,随即派出快马向南京的洪大人告急,同时四闭城门,坚守待援!”
      “吴大帅待我等不薄,我等如何能做那妇姑勃溪之事?”想着吴胜兆对自己的擢拔之恩,詹世勋还不免有些犹豫。
      “吴胜兆所做乃是逆天而行,事成希望万之无一!我等若不临崖止步,也会随之粉身碎骨!詹将军若是还怀妇人之仁,到时后悔也迟!”
      “罢罢罢!”詹世勋想着高永义所说在理,于是狠心说道:
      “那戴之俊和吴著可不能留!老子的把柄可都被这些家伙捏在手上!”想着自己曾把一些军资粮草交予他们贩卖,此时詹世勋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杀人灭口。
      “这有何难?这些人等只管杀了便是!”说罢此话,高永义露出笑脸说道:
      “不想老天竟帮我等成就大事!而后我等在朝廷面前就是平叛的莫大功臣,不光去却了从贼之罪,想是封赏亦是不小!”
      “即是如此,高将军还不快快上马?”此时的詹世勋,方觉得心中有块大石落了地。


      吴胜兆令各将领回营待命后,就一直在盼着张名振大军抵达松江的消息。他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张名振的水师已在崇明海面因遇上飓风导致大批船只翻沉,人马溺死无数,连张名振本人都险些葬身鱼腹。爬上岸边的张名振待风浪小些后,想要收拾残兵,哪里还能找到几人?于是只得雇下一只渔舟返回舟山。
      “大帅,”中军副将李魁见吴胜兆闷不作声地一直在大厅内来回走动,知道其心情不好,于是上前小声地问道:
      “按理说,这张名振的大军早就该到了。可詹世勋却一直无信报来。若明军不至,我等是否还要攻打苏州?”
      “打下苏州又有何用?”此时吴胜兆是一肚子的怒怨之气:
      “苏州乃腹背之毛,我等举事若不占得南京,怎会伤得清虏筋骨?又如何能震动天下?”说到此地,吴胜兆不禁仰天长叹:
      “张名振这狗贼真是把本帅害苦了!昔日降清是情非得已,今日反清亦是实逼处此!若无张名振等大军相助,我等所做皆是推舟于陆,冷水烫猪之事也!”
      正在两人说话之间,突闻的外面鼓噪声起,还不等吴胜兆唤人前去查看,那詹世勋和高永义即率着一些兵将闯了进来。
      “那张名振的大军可有消息?”吴胜兆见詹世勋和高永义满脸杀气,以为是和张名振的明军发生了火并或是摩擦,于是急问了一声。
      “将反贼给本将军拿下!”随着詹世勋的一声喝喊,那些兵将就一拥而上,把吴胜兆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尔等竟敢造反?”那李魁见吴胜兆被擒,于是大喊一声,就欲拔剑。
      “你这才是造反!”高永义的剑尖已抵到了李魁的喉咙:
      “老子们差点就成了你等造反的殉葬之人!”高永义随即回头看了看仍在挣扎的吴胜兆:
      “张名振这狗贼再也来不了了!真是天要亡明,他等的水师船队已于日前即被飓风掀翻于大海,你却还在做着攻取南京的美梦!非是我等不念着情意,实实因你要将弟兄们带向死路!我等所做只是顺天!”说罢,把手猛地一挥,那李魁就颈血飞溅,倒在了帅椅之旁。
      “你等实实就是那两脚野狐!快把本帅也来上一刀!”见李魁殒命,吴胜兆不由对着詹高二人大骂起来。
      “末将可不敢擅杀大帅。”高永义走到吴胜兆的身边,将捆绑得过紧的绳索松了松:
      “如何处置大帅全凭洪承畴大人定夺,末将现只负以监守之责。”
      “大帅若是想要吃肉喝酒,只管吩咐就是。如是其他要求,末将恐不敢领令。”詹世勋念及昔日好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于是对吴胜兆拱手说道。
      “本帅并不畏死!你等也切莫高兴太早!”吴胜兆接着冷笑道:
      “戴之俊和吴著领有近万军马就守在西北二门,一旦知晓你等作乱,定会与尔等厮杀,尔等区区三千军马能有多少胜算?”
      “哈哈哈!”闻言高永义大笑道:
      “大帅昨夜以下湖清剿反贼为名将众人招至提督府议事咋就忘了?车在马前,我等又不是痴人。末将已在进城之时,就派人传令戴吴两个反贼,说是大帅有急事要商,令他二人速速来提督府议事。”高永义说着走至吴胜兆身边戏谑地说道:
      “末将猜度,那两个贼子现今已至帅府院门,大帅愿否与末将一赌?”
      “好个歹毒贼子!本帅即便化作厉鬼,也放你不过!”吴胜兆知道大势已去,但仍对着高永义大骂不休。
      “那两个贼子已被我等斩了!”随着喊声,高永义的部将周胜已是闯进门来,将血淋淋的两个人头拋于地上。
      “好!”高永义面露喜色大叫了一声,随即对着周胜令道:
      “你即刻和余庆拿着提督令箭分别前去西北军营接掌兵权,同时晓谕兵将,就说戴之俊合着吴著勾结舟山明军,挟持大帅,意图谋反。现戴吴已被正法,江宁统领巴山正率军赶来松江。有擅自出营者,斩!”
      传罢将令,高永义回头看了看已经瘫倒在帅椅上的吴胜兆,然后对其轻声说道:
      “大帅不揣时度力而非要逆天,偏要做那挟山超海之事,实实怪不得我等不敬!”说完此话,高永义整了整盔甲,然后迈着阔步走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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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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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49#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0 07: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0-3 17:33
    吴胜兆大势已去,高永义胜券很足。继续关注后文
    问候青锋老师,节日快乐!

    吴胜兆举事反清,也算是有些气节,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飓风改变了历史进程。本人读史之际,也为其扼腕叹息,可怜这吴胜兆出师未捷身先死,最后被清廷斩首南京(江宁)。
    谢谢奕奕版主关注!问好朋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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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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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50#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0 07: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四章

      岳州东倚幕阜,南望长沙,西抱洞庭,北枕长江。
      岳州自三月被清军攻陷后,何腾蛟据守的长沙已是岌岌可危。
      此次统兵来攻湖南的清军统帅乃是赫赫有名的孔有德,副帅是尚可喜和耿仲明。此三人都是汉人且原来都是明东江总兵毛文龙的手下将领,降清后分别被封为恭顺王、智顺王和怀顺王,也就是清初的三顺王。这孔有德乃辽东人氏,早年从军,在毛文龙的麾下较尚可喜和耿仲明还要高上一级。崇祯五年一月,孔有德在登州发动吴桥兵变,自号都元帅,在耿仲明的内应下,连克登州、水城、黄县,最后攻莱州数月不拔,被明军击败,孔有德、耿仲明等率余部逃到盖州,随后投靠了后金的皇太极。尚可喜虽然没有参与登莱之乱,但自毛文龙被袁崇焕诱杀后,就一直心怀不满,这也使得接替毛文龙的皮岛总兵沈世奎对其起了杀心。沈世奎计划将尚可喜骗至皮岛,意图诬以罪名,加以谋害。此事为尚可喜部将许尔显等人侦知,尚可喜遂决意投降后金。于是,遣许尔显、班志富诸部下前往沈阳,与后金接洽。皇太极闻之,兴奋至极,大呼“天助我也”,并赐尚可喜部“天助兵”之名。尚可喜携麾下诸将、辖下五岛军资器械航海归降,皇太极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并赏赐珍宝无数,尚可喜也被封总兵官。明崇祯九年,也就是清崇德元年,皇太极改国号为清,加封孔有德恭顺王、耿仲明怀顺王、尚可喜智顺王。
      “我汉军八旗披坚持锐,能征惯战。何滕蛟不过一迂腐书生,何能守住长沙?”骑在马上和孔有德耿仲明并辔而行的尚可喜一脸的骄横,他对迅速攻下长沙是信心满满。
      “尚叔所言甚是。”随骑在后的孔庭训闻得尚可喜所言,连忙趋前几步:
      “那何滕蛟的麾下尽是一些乌合之众,人马虽是不少,但均是一些个流贼残兵和草建的新军。剿灭何滕蛟乃彗汜画涂之事,小侄看数日之内我军马将横扫湖南!”
      说此话的孔庭训乃孔有德的独子,官居佐领之职,这几年随父征战,也曾和明军及大顺军交手,由于多是胜仗,所以也没有将何滕蛟的明军放在眼里。
      “你可不要忘了,那何滕蛟手下可有十多个总兵统军。”孔有德在马上轻哼了一声:
      “马进忠和黄朝宣都是从戎多年的明军将领,流寇的战力也不可小觑,李过和高一功前些时日攻打荆州,闹得是天翻地覆,几乎拿下荆州,幸而我军惨胜。但其人马折损不大,其战力犹在。我等可不能因轻敌而致阴沟翻船!”
      孔有德对尚可喜和孔庭训的说法可不赞同。那明军看似不堪一击,但是连战连捷的李成栋人马不也在攻打桂林之战中被瞿式耜杀得大败麽?
      “尔等可不能忘了贼子章旷率军身扼湘阴、平江之冲。去年不是在潼溪让我大清军马折损了千余麽?”
      孔有德所说的章旷乃是镇守湘阴的明兵部右侍郎。这章旷为崇祯年间进士,与何滕蛟是莫逆之交。岳州失陷后,何滕蛟派章旷驻守湘阴,以和长沙互为犄角,这章旷手下亦有不少军马。
      面对孔有德所说,耿仲明倒是没有作声。耿仲明没有想到昔日能搅得大明朝廷上下不宁的孔有德如今是如此的小心谨慎。耿仲明认为此次前来征讨湖广的都是精锐,这从其统军将领的组成即可看出:续顺公沈志祥,统领着汉军正白旗人马一万;固山额真刘之源,所部镶黄旗汉军八千余;固山额真金砺的镶红旗汉军也有七八千人马。加上孔有德直接统领的正红旗,尚可喜统领的镶蓝旗和自己的正黄旗汉军,总人马不下五万,而这些汉八旗的军马早在皇太极时期就东征西讨,历经松锦之战和入关大战,其战力之强不逊满军八旗。
      “昔日自称都元帅,发动登莱之乱的锐气都跑到爪哇国去了!”耿仲明在心底对孔有德鄙夷地骂了一声,随即对一直跟在后面的梅勒章京屯泰问道:
      “现今离湘阴还有多少路程?”
      “回禀王爷,此地离湘阴已不过七八十里了。”屯泰见耿仲明发问,赶紧策马趋前恭敬地答道。
      “大哥,此地离湘阴已是不远,何不让大军歇息片刻,也好埋锅造饭。”自一早从岳州出发后,那就是马不停蹄。而今已近晌午,将士早已饥肠辘辘。于是耿仲明向孔有德建禀道。
      “本王也是感到有些疲乏。”孔有德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日头:
      “传令下去,人马就地歇息一个时辰。”孔有德见身后的巴雅喇兵转身欲走,连忙急呼一声:
      “着刘大人和金大人各派出一千军马向四周巡哨,不得大意!”
      “喳!”那巴雅喇护兵随即将马头一勒,疾驰着传令去了。
      “犯得着如此麽?本王还真不相信那明军敢来捋我虎须!”当然这话耿仲明不会说出。和耿仲明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尚可喜。
      袅袅炊烟伴着人喊马斯的喧闹在四处升起。
      孔有德统领的这些汉八旗人马确实累了,闻得就地歇息的军令下达,那些个清军纷纷下马解甲,一些将士在饮马喂料,一些军士则开始了烧火做饭。汉军旗的将士因是汉人,不似满蒙旗兵随身带着烤肉之类的干粮,因此在解决吃喝方面要费时和麻烦一些。
      就在炊烟方起之际,突然听到一声炮响,随之闻得四处周边隐隐传来如潮的喊杀之声,那杀声由远而近只从四面逼来,还在众清军惊疑之际,一些明军的骑兵已是飞驰着杀到了清军的人马之中。
      “狗娘养的,竟敢找死!”率军冲杀而来的郝摇旗见一清军将领挺枪朝着自己冲来,乃大喝一声,挥刀将其斩于马下。但汉军八旗人马也是久经战阵,虽是遇到偷袭,但也只是慌乱片刻,随即也持刀拿剑地杀向明军。
      “哈哈!这才让老子过瘾!”郝摇旗见清军纷纷围了上来,不觉杀性大起,手中的那柄大刀也就舞得如风车一般,片刻之间,就有数十名清军倒地。
      “贼将休得猖狂!”随着一声厉叫,一员清将抡着开山巨斧疾驰着前来迎敌,此人乃清军汉八旗悍将梅勒章京屯泰。
      郝摇旗见来将凶猛,从衣着可看出其品序不低,于是也不敢轻敌,挺刀将劈来的巨斧隔住,两人就在这乱军之中大战起来,三十余合过去,仍是胜负不分。
      两人正战之际,又是一队明军冲到,为首将领乃是刘体纯,刘体纯见郝摇旗不占上风,也就挺枪夹攻过来,于是三人搅作一团,只见寒光凌闪,铿然之音迭响,战马奋蹄,吼喝之声动地。
      正在战马旁边小寐的孔有德突见明军从四野八方杀来,连忙翻身上马,率着身边的巴牙喇护兵迎战,尚可喜和耿仲明此时方觉得不能小看明军,也是率部向着明军杀去,一时间,两军混作一团,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地。
      这边激战正酣的郝摇旗和刘体纯已和那清将屯泰大战多时,在郝刘二人的夹攻下,那屯泰已是渐不能敌,情急之下,那屯泰抽身欲走,却被刘体纯一枪刺中战马,那马负痛跃起,竟将屯泰掀了下来。郝摇旗见状,也是眼疾手快,手中大刀带起一股寒风就向着屯泰的脖颈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员清将快马驰到,一杆银枪只是一拨,就将郝摇旗的大刀挑开,此员清将不是别人,乃是大清续顺公沈志祥,这沈志祥乃明朝皮岛总兵沈世奎的养子,早年就随沈世奎四处征战。沈世奎死后,沈志祥接替总兵之职,崇德年间被皇太极招降。
      这沈志祥的正白旗汉军也是骁勇善战,虽是明军矢发如雨,却也是拼死向前。郝摇旗和刘体纯的兵马虽是不少,也曾见过不少战阵,但面对蜂拥而上的清军还是不免有些胆怯。
      “这该死的黄朝宣缘何还未杀到?!”郝摇旗见战阵松动,有些将士已开始退却,于是大骂开来。原来据守湘阴的章旷在探知孔有德的清军将于今晨拔营来攻的消息后,就于昨日调集四方明军在离湘阴八九十里地的赞桥设下伏兵。郝摇旗和刘体纯率四万兵马藏身于四周的山坡和密林之中,黄朝宣率两万余兵马伏于桃林寺一带,一旦郝摇旗的人马和清军交战,黄朝宣的军马就从东面进行包抄,如此一来,即便不能大败清军,也必将是使得清军被杀伤不小,从而暂时稳定湖南局势。
      此时的黄朝宣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黄朝宣原想着那清军经过跋涉,必是疲惫不堪,只要郝摇旗和刘体纯的大军冲出,砍杀起来还不是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而只要清军败退,那么自己就策动人马杀出,这样一来,不光能减少本军的人马折损,还能顺势捡到大的便宜。故而黄朝宣一直在远处的山头观战。眼见得郝摇旗的人马和清军相战不占上风,那黄朝宣也就约束人马没有支援。
      “大哥,黄朝宣那狗贼实实害煞我等,我等还是退军吧!”刘体纯一边和沈志祥大战,一边对着郝摇旗大声叫喊,因为他见清军正从四面云集而来,而自己的手下兵将因死伤过重已是心生怯意,这样战下去恐怕不会有好的结果。
      “老子非宰了那狗日的不可!”郝摇旗在心底狠骂一声,随即奋起勇力,将一员冲至面前的清军将领首级斩飞,然后对着刘体纯大喝一声:
      “二虎兄弟,我等快走!”随即策马舞刀,率着明军奋力从阵中杀出,那些个明军见主帅神勇,也是一时士气上来,发出齐声暴喊,拼着死命杀向阻拦的清军,只把那些汉八旗的将士杀得人仰马翻,硬是被郝摇旗等生生地冲出了一条血路,往着湘阴城的方向而去。
      “穷寇勿追!”孔有德见郝摇旗率着人马冲阵而去,赶忙令巴牙喇护兵传令下去,因为他一则见郝摇旗所率的明军有着不凡的战力,在死中求活的情形下不定还要凶猛许多。孔有德可不愿在还未攻下长沙的情形下折损过多的人马。
      “李自成的人马还真是能战!”望着远去的郝摇旗人马,孔有德不由在心底发出了感叹。


      当日夜里。湘阴城外的清军环城连营,已将湘阴围得水泄不通。
      中军帐外更是灯笼高挂,亮如白昼。
      孔有德高坐在大帐正中的虎皮帅椅上,两边坐着尚可喜和耿仲明,一班将领则在两边侍立。
      “今日一战,尔等想是已知晓那明军战力!”孔有德说到这里,用露出峻凌之光的双眼扫视了一下众人,见尚可喜低头躲开自己的眼神,乃接着厉声说道:
      “圣旨曰:残明桂王朱由榔携伪督师何腾蛟等倡兵作乱,荼毒湖南,罪恶滔盈,亟应诛剿。诫我等同心协谋而行,毋矜已知,不听人言。毋恃兵强,轻视逆寇。仍严侦探毋致疎虞。可我等之中,有人就是恃着兵强,全然不将贼兵放在眼里!今日若不是本王谨慎,于大军歇息之时派出刘大人和金大人率兵巡哨,只怕我等现已败回岳州!”
      孔有德见众人均不作声且面露畏惧之色,于是接着说道:
      “本王奉旨讨贼,军令须得森严。若不如是,何以摧敌拔城?来人啊!”
      几个巴牙喇护兵闻声应道:
      “王爷有何令下?”
      “孔庭训恃骄轻敌,出言不当,几至影响本王决断。着推出辕门,重打二十军棍,以示诫惩!”
      “这孔有德还真他娘的来事。在我等面前,将亲儿责打,让我等不要轻敌是假,立威才是根本!”耿仲明见护兵将孔庭训推出帐外,不觉在心底嘀咕道。
      “怀顺王!”
      “云台在!”耿仲明见孔有德喊自己,连忙起身应道。
      “今我大军已将湘阴围成铁桶,怀顺王以为后应如何呀?”此时孔有德的面容才来了些和善之气,语气也是柔和。
      “云台以为,天亮之后,我大军即可猛攻湘阴四门!那城中守军万人不到,只要一面被我攻破。这湘阴就是我等的了。”耿仲明从心底认为攻下湘阴并不是什么难事。
      “怀顺王如何认定这城中守军不足万人?莫非王爷曾入城点数?哈哈哈!”孔有德的爽笑倒是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完全缓和了下来。
      “怀顺王的判断不会有误!”一旁的尚可喜此时插上了话,那尚可喜字元吉,号震阳。尚可喜见孔有德将眼光看向自己,乃接着道:
      “湘阴乃一小城,要想守住此城,人多也是无益。何腾蛟和章旷不是痴傻之人,断不会让大军聚集城中而让我等围歼!”说罢此话,尚可喜眼中流出一丝不屑:亏你孔有德还行军打仗多年,如此之事竟然还不知晓!
      “说得好!”孔有德一怕大腿接着问道:
      “既然城中人马不足万人,那么今日和我等大战的四五万明军又去了哪里?”
      “想是已退往长沙。”尚可喜没有料到孔有德会有此问,于是随口而答,其实他也不知那些个明军现在何方。
      “若智顺王当下就是何腾蛟或是章旷,尔会将这些人马撤往长沙麽?”孔有德轻飘飘地说出此话,但其中的分量尚可喜能清楚地感到。
      “这个本王倒没有想过。”尚可喜此时只能是实话实说。
      “本王料定,那明军就在湘阴四周,不定那何腾蛟还派来其他明军驰援!”说到此地,孔有德略停片刻,用眼光扫视了一下众人:
      “湘阴不过一鸡肋也,弃守都无碍湖南大局。可眼下明军还守着湘阴,在我大军之前,这实实就是送肉上砧。智顺王有言,那何腾蛟和章旷不是痴傻,缘何会做下痴傻之事?故本王猜度,何腾蛟等定是想在湘阴和我等一赌胜负,待我等猛攻湘阴之时,各路人马从后齐上,若是杀败我军,则来个里应外合!”说道这里,孔有德捋了捋胡须,随之用手掸了掸绣有蟒龙的袍袖,浅笑着说道:
      “如此毒计,可惜被吾识破,实乃天佑我大清也!”
      “王爷英明!”固山额真刘之源和金砺觉得孔有德说的有理,连忙在一旁拱手说道。
      “各位听令!”此时的孔有德将脸一沉,大声地说道:
      “围困南门的沈大人,速速撤回军马,直往离城五里的石塘设伏。金砺金大人,尔率本部兵马设伏于湘临。若明军袭我攻城人马,尔等即刻率人马杀出,不得有误!这就下去布置!”
      “末将领王爷军令!”
      望着离帐而去的沈志祥和金砺,孔有德转过头来对耿仲明说道:
      “本王烦请怀顺王亲率我汉军正黄旗人马伏兵于古塘东面,以为策应!怀顺王该不会有何想法吧?”
      “嘿嘿,你我兄弟。既然王爷被朝廷委为统帅,元吉自当遵令而行。”说到这里。耿仲明狡黠地一笑:
      “元吉只是不明为何要将南门放开,这样岂不是眼望着明军逃走?”
      “哈哈哈!”孔有德大笑数声,略停片刻接着道:
      “本王故意放开南门,乃是让何腾蛟等知晓,我大清军马因兵力有限,只想将湘阴的明军驱离而并不想因攻城死伤过多将士。如此一来,他等定认为我等把这城池看得很重,攻城之际我等必尽全力而不会分心。如此一来,他的夹击好计定会如法所施,届时将入我套耳!”
      “他娘的,端的是一条妙计!”闻得孔有德所说,一旁的尚可喜也不觉大声叫好道:
      “恭顺王到底是久经战阵!若我等在这湘阴城下将那贼军杀伤元气,何愁长沙不克,湖南不定?”
      “哈哈哈!两位王爷明日定会看到好戏!”孔有德说到这里,伸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都歇了吧,今晚养好精神方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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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7 06:42: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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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7 06:4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五章

      此时明军还真如孔有德所料,就聚集在湘阴的四周。
      章旷之所以将几部明军都调至这湘阴之地,就是想在这个小地方打上一个大仗。
      章旷所想是,这孔有德轻易攻下岳州后,必然产生骄纵之气,以为明军全退到了长沙附近,不会想到在攻打湘阴小城时会有明军的主力前来偷袭。故而当清军将湘阴围定后,章旷急调马进忠、黄朝宣、王进才等数位总兵携部下五万余悄然进抵湘阴附近,郝摇旗和刘体纯的人马也被章旷调至罗塘设伏。
      “大帅,此处乃高瞻远瞩之地,清军的营帐几近一览无余。”牧牛山上,章旷合着一些幕僚和将领正远眺着湘阴城的动静,一旁的长沙推官吴晋锡见章旷神色轻松,于是从旁说道。
      “现下已是辰时,本帅料定那清虏即将攻城。吴大人以为如何?”章旷回头看了看吴晋锡,虽是问话,但语气充满了肯定。
      “清虏利在速战,下官亦认为那清军攻城在即。”
      两人正说之间,突闻炮声大作。章旷将眼看向湘阴,只见城墙处腾起股股浓烟。
      “清虏开始攻城了。我等何时令各路人马杀出?”吴晋锡眼中露出的全是兴奋。
      “不急,现时还未到火候。”章旷将眼仍盯着城池方向接着道: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时下清军士气正盛,若是我等现时杀出,则恶战难免。待他等攻有一个多时辰以后,必是人困马乏,届时我大军杀出,清虏必为我败!”
      “现今就看湘阴守将袁宗第能否和清虏纠缠些时辰了。”章旷说此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大帅不必过虑。”吴晋锡见章旷担心守军,于是对章旷劝慰道:
      “那袁宗第原本闯逆手下悍将,手下将士亦是久经战阵。在和清酋阿济格的武昌大战中,硬是率着人马从尚可喜的军阵中冲出一个豁口。下官料彼定能和攻城清军周旋几个时辰。”
      “若能如此,那是最好。”章旷听罢吴晋锡所言,心下稍安,乃接着对吴晋锡道:
      “本帅闻听他人说,吴大人好观古人之得失。我朝崇祯皇帝,自即位起,即勤勉朝政,呕心沥血。可还是天灾叠至,饿殍盈野,饥民化作流贼,外藩变为强敌,有心无力,内外交困,可见人谋难以胜天。吴大人以为如何?”
      “大帅所言甚是。”吴晋锡捋着胡须浅笑着说道:
      “凡事皆在机缘,故有天时地利人和之说。不占天时,所事皆不能成。昔日飞将军李广征讨匈奴,几十年经大小七十余仗,功劳无数,九死一生!可建功之时就是犯错之日,功过相抵,始终不得封侯。实实令后人扼腕嗟叹。”
      “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章旷不由吟出了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名句,吟罢略停片刻,长吐一气,仰天看了看天上的云际:
      “此战若能杀败清军,本帅倒不巴望那封侯之赏,只望乘势复我大明河山。届时章某当返归松江故里,尽享那田园之乐。”
      “大帅正身率下,此番定能出手得卢。若天下得之安定,吴某倒不想学大帅角巾私第,而只想访山学仙,奉三清之尊,居紫微之庭。”
      “哈哈哈!”章旷被吴晋锡的说辞给逗乐了:
      “吴大人有入身道家之想,实实有趣至极!只怕章某日后复见梓授兄时,能见到壶中天地。”
      “吴某何敢企望道术超越宗师!”吴晋锡对着章旷抱拳拱手说道:
      “吴某自幼即向往那仙山琼阁,若得闲暇,正好以遂吾志。”说罢吟道:
      “傲睨公卿二十年,东来西去只悠然。白知关畔元非马,玄觉壶中别有天。汉帝诏衔应异日,梁王风雪是初筵。临行不惜刀圭便,愁杀长安买笑钱。”
      “此诗可是那唐末罗隐所作?”章旷听罢所吟,不觉面露惋惜:
      “那罗隐才华横溢,竟然赴考连年不能进士及第,身后诗文大噪,实实令人叹惋!”
      “这罗隐不谈也罢。”吴晋锡抬眼看了看天中的日头,随即对章旷说道:
      “那袁宗第确是一名骁将,这清军此时定然已是疲惫,依下官之见,此时可将烽火燃起,号令各部人马杀向城下的清军了。”


      望见牧牛山上燃起的三股烽烟,各个山头的明军纷纷将早已备好的三堆薪柴点燃,由于燃烟传递,使得各处设伏的明军很快就得到了出击的号令。
      “嘿嘿!”看着燃起的烽烟,正在罗塘大嚼着鸡腿的郝摇旗猛地将嘴中的一块鸡骨吐出,然后将酒葫芦往腰间一别,对着仍在野地里吃喝的将士们大吼道:
      “小的们!老子的酒肉可不是白吃的!都速速随着老子去杀那清军!”喊罢,那郝摇旗飞身跨上亲兵牵过的战马,径直率着人马只扑湘阴城下。
      罗塘离湘阴不过不过六七里地,那郝摇旗的人马此时已是吃饱喝足,哪消片刻功夫就已看到攻城的清军。
      “杀!”郝摇旗暴喊一声,随即策马提刀只朝清军扑去,一员清将见郝摇旗来势凶猛,也是紧忙举刀来战,随着郝摇旗的战马驰到,就听到刀锋带着呼啸将那清将的头颅砍飞出数丈开外。
      “大哥好手段!”随着喝 之声,刘体纯也是挺枪杀了过来,那杆枪被刘体纯舞得是神出鬼没,虚实不见,霎那间已有十多个清兵清将死于枪下。
      正在郝摇旗和刘体纯率着人马杀得起劲之时,突然一声炮响,紧随着湘阴的东门大开,城中明军随着一员大将蜂拥杀出,一些个还在城边的清军顿时被这股人马砍得是七零八落。
      “狗娘养的,原来是袁宗第这小子杀出来了!哈哈哈!”郝摇旗将马缰勒住,对着刘体纯大笑着说道:
      “此时只怕马进忠等将已率众杀至西门,王进才也杀至北门,黄朝宣那狗日的老子倒是不做指望,这家伙畏清军如虎,只会干些乘火打劫之事,靠他击败清军无异于等着死人放屁!”
      “清军已在窜逃,看来我军将取得大胜!”刘体纯见城下清军已开始溃散,不由兴高采烈地对着郝摇旗说道。
      “速速传令下去,割下清军的一条辫子老子赏银五两!”郝摇旗对着身边的几个亲兵急吼一声,随即舞起大刀再次冲入了敌阵。
      “嘭!”“嘭!”“嘭!”随着三声炮响,突然金鼓齐鸣,正在明军惊疑之时,只见远处扬起漫天尘土,密集的战马蹄声如翻江倒海般响起,烟尘之中,依稀能看到似有千军万马朝着明军杀来。
      “不好!”正在冲杀的郝摇旗于急切间勒住了马缰:
      “我等中计了!”郝摇旗焦急地对着刘体纯说道:
      “这攻打东门的清军不过五六千人,即便攻打西北二门的清军有两万之数,这人马也不过只是孔有德大军的一半。孔有德这小子真他娘的诡计多端!”
      “我等还是退兵吧!”此时刘体纯也感到事态严重,于是勒马向郝摇旗建禀道。
      “若是我等急撤,那清军定会乘势掩杀,如此将不堪收拾!我等只有且战且退,方能保得大军不致崩溃!”说到这里,郝摇旗对刘体纯急催道:
      “二虎兄弟快快带着人马且战且走,俺率些人马挡住清军!”
      “大哥乃大军之主,二虎请求断后!”
      “废话少说!若你不听大哥之言,俺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刘体纯见郝摇旗双眼已是冒火,只得率着大队人马朝着来路杀去。
      此时原本顺利杀到西门外的马进忠也遭到了清军的夹击。那马进忠也是一位烈汉,虽是对着如潮杀来的清军仍犹自率着人马死战。但在金砺率领的镶红旗汉军的冲击下也是折损惨重。这金砺乃武进士出身,早年镇守辽东,为镇武堡都司。后兵败降于皇太极的后金,曾参与明金之间的松锦大战,因战功擢升固山额真。金砺见马进忠在阵中反复冲杀,甚是神勇,于是拍马从斜刺里冲了过来,举刀来战。马进忠见来将身着黄褶,身后护兵众多,就知来将定是清军大将,也就抖擞精神,和金砺在乱军之中大战起来。
      两将大战二十余合后,虽是难分高下,但此时马进忠的人马在凶猛的清军面前已是乱了阵脚。马进忠见势不好,连忙对金砺卖个破绽,拖刀伏马而回,率着人马拼死往西杀去,试图冲破清军的围困。
      夹击过来的清军见马进忠的人马拼命,一时也就有些胆怯,于是纷纷张弓搭箭,一时间,飞矢如雨,箭簇如蝗,马进忠的人马顿时纷纷中箭倒地,马进忠的臂膀也被一箭射穿。
      “呀嗬!竟然被疯狗咬了一口!”马进忠咬着牙齿,猛一使劲,一把将射入的箭簇拔出,然后对着随行的将士大喊道:
      “不战则死!都跟老子拼死前冲,后退一步者,斩!”随即拔出宝剑,率身向前冲去。那些个将士,此时谁不想活命?于是发一声喊,鼓起勇力朝着清军杀去,终于将清军冲开了一个缺口。


      “大帅,大事不好!”一员军校仓皇地走到章旷的面前跪下禀道:
      “据探马报,郝永忠和马进忠的军马遭到清军的伏击,折损惨重!”
      “有此等事?!”原本在牧牛山上心旷神怡等待捷音传来的章旷不觉大惊失色:
      “那么王将军和黄将军现时情形如何?”章旷想着,若是王进才和黄朝宣那边得手,如今情势也不过是东边日头西边雨,还有可为。
      “王将军的人马进至北门附近后,就按兵等待他路人马消息,并不曾和清军接战。”答话的军校见章旷脸色顿时阴沉,也就犹豫着不敢下说。
      “黄将军可否和清军交战?!”因清军不围南门,所以章旷将黄朝宣设伏于西北一面的长湖,令他在马进忠和王进才与清军交战后,看势驰援。由于上回设伏赞桥,试图截杀孔有德的清军于进军途中的那一仗中,黄朝宣没有遵令从桃花寺出兵配合郝摇旗,所以章旷对黄朝宣并不放心。此番问话他也是不抱希望。
      “黄将军并没有出兵。”跪着的军校见章旷问话时已是声音沙哑,面色煞白,于是低头小声地回禀。
      “王、黄两个贼子误我大事!”说此话时,章旷额头已是青筋暴凸,随即一口鲜血从口中直喷出来。
      “大帅休要气恼。”一旁的吴晋锡赶紧将摇摇晃晃的章旷一把扶住:
      “那清军也是狡诈,竟然设下如此毒计以待我军。王进才和黄朝宣虽是不按令而行,但好歹折损不大,今后还有可为。”此时吴晋锡只把章旷进行着宽慰。
      “大势去矣!”章旷拉着吴晋锡的手流泪道:
      “章某非是没有料到孔有德会出此一招,但我人马有十万余众,即便遭到清军夹击,若是将帅用命,至多也是两败俱伤。那清军不过五万人马,战力再强,以一敌二也是艰难。那两个贼子各统兵两万有余,竟做那隔岸观火之事!前次不听号令,此番又是不听号令,今后他等会听号令麽?当初若是等上几日,调张先璧和曹志建的人马以替王、黄,或许不会有今日之败。章某无能,拿他等贼子无法,就是何督师持有尚方宝剑,我看这些贼子也不会听令!可怜我大明江山将丧于这些个狗贼之手!”说到此地,章旷乃对天长叹一声,一口鲜血又从嘴里涌出。
      “大帅至今缘何还不明白?如今这些个统兵大将哪个不是恃兵而骄?即便张先壁等到达湘阴,未必会遵令而行。坠甑不顾,如今后悔也是无益。当下如何打算,还请大帅早做决断。”吴晋锡脸上也是充满了无奈的神色。
      “此战一败,长沙已是难守。目下只能令各部人马退往衡州。想那闯逆的人马,虽曾为寇,倒还怀有忠义之心。这郝永忠和刘体纯屡次和清虏激战,舍生忘死,章某还真真企盼着他等能活着回来。”章旷将目光投向了湘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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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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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4 06: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0-17 07:00
    战事很精 ,关注后续。
    青锋老师周末愉快

    谢谢关注!
    也祝奕奕版主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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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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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5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4 06:5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六章

      被章旷担忧着的郝摇旗和刘体纯的人马此时还在和清军激战。
      从城内冲出的袁宗第人马见清军遍地而来,情急之下也和郝摇旗的人马合兵一处,直往东南杀去。那清军因北路无忧,于是在北门周边等待明军前来的沈志祥也率着清军向着郝摇旗的人马扑来。郝摇旗的将士原本就在清军的围困下艰难苦战,此番又来了一支生力军加入战阵,哪里还抵挡得住?眼见在寒光血影中不断有将士伤亡,正在此时,清参领德布奇冲入明军阵中,那一柄大刀接连砍翻数名明军将领,郝摇旗气恼得双眼已是冒血:
      “如此嚣张的狗贼,以为我军无人耶?!”喊罢就策马上前,只一刀,就将那德布奇砍为两段。
      “大哥,我等不宜在此纠缠,还是快快杀出去吧!”战袍上已满是血迹的袁宗第见郝摇旗还要冲向敌阵,连忙疾驰过来对着郝摇旗大声呼道。
      “来日方长,我等后会有期!”郝摇旗听到喊叫,于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随即勒转马头,随着袁宗第转身杀去。
      “哪里走!”随着一声高喝,只见一员清酋在数十名偏将的护卫下,已横在了郝摇旗和袁宗第的面前,只见手下尽是清一色的黄盔黄甲,此人头顶东珠凉帽,身着蟒龙绣袍,身边一杆大旗上绣有一个“耿”字。
      “呵呵!这小子原来是耿仲明!”袁宗第想着就挺枪向着耿仲明飞马驰去。耿仲明身边的偏将见来将势猛,也就冲出四将前来相战,这五人就在阵前好一阵厮杀。大战三十余合后,袁宗第已是力不能济,已成下风之势。郝摇旗生恐有个闪失,于是也提刀上前混战。耿仲明的偏将见郝摇旗骁勇,也是不敢轻看,又是四将冲出,将郝摇旗和袁宗第团团围住。
      俗话有: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狼。那郝袁二人虽是武艺娴熟,可正黄旗的汉军将领也不是善类。眼见得明军已是势危。
      正在郝摇旗的人马行将崩溃之际,突然响起数声炮响,随着炮声,只见有过万团勇乡兵朝着这边冲杀过来,清军一见,倒不惊慌,也迎着这些义军杀了过去。一时间,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郝将军快走!”郝摇旗循声一看,原来是庄嵿驰马来到面前,后面紧跟着儿子庄轩。
      “俺郝摇旗谢老丈救命之恩!”郝摇旗于马上朝着庄嵿一拱手:
      “清军势大,还请老丈带着公子速速离去!”
      “老夫原本朝廷命官,清虏来犯,老夫岂能坐视不管?!”说罢瞪眼对着庄轩令道:
      “汝为断后,务要将追兵给为父挡住,切莫负了忠孝之名!”
      “孩儿遵命!”那庄轩答罢就率着人马迎着清军冲了过去,郝摇旗想要阻拦,哪里还来得及?
      “老丈快走!”郝摇旗大喊一声,随即护着庄嵿往南而去。
      由于义军的救援,郝摇旗的人马终于冲出了清军的重围。但此时庄嵿已是命悬一线。
      “昔日两位将军邀老朽一同为朝廷效力,老朽以年老体衰不能胜鞍马婉拒。当年之景,恍如昨日。”躺在大帐之中的庄嵿见郝摇旗、刘体纯和袁宗第面露伤戚,嘴角里露出了一丝浅笑:
      “不想今日老朽得以重跨战马,在那清虏阵中冲进杀出几次,真是死也无憾了。”
      “老丈只不过因劳累过甚,气血有些不调,静养几日便会无事。”说此话时,郝摇旗是一脸的泪水。
      “将军就不要宽慰老朽了。自家身底,岂会不知?老朽年过古稀有年,今日驰骋已至血痰堵胸,今日不去,明日也去。待去之时,老朽有一事要求将军。”
      “老丈请讲。”郝摇旗一把将庄嵿的手拉至胸前,缓缓跪下对着庄嵿说道。
      “轩儿若是侥幸得回,就让他跟随你等几位将军为朝廷建功立业,不要再呆于这湘阴之地了。”
      “小将谨遵前辈之命。”刘体纯说着也跪了下来。
      “刘将军可否记得那放生于洞庭的老鼋?”庄嵿说着将目光移向郝摇旗:
      “郝将军曾误认作大龟,手指险些被其咬去。刘将军煞是心善,非要将此鼋放生,还说鼋和缘分的缘字乃是通声。老朽今生能得识几位将军,真乃缘分也!”
      “小将能得前辈教诲,实实乃天大的缘分也!”哽咽着的刘体纯说完此话,再看那庄嵿,庄嵿已是双目紧闭,将头歪向了一边,几滴还未流出的泪水,停留在了眼眶之中。


      由于王进才和黄朝宣的畏兵惧战,从而使得郝摇旗和马进忠的军马遭到大败。何腾蛟得到败报,知道长沙已不能守,于是乘着孔有德的大军未到之际,率着一班官员和百姓匆忙撤往衡州。
      章旷下得牧牛山后,原本想与郝摇旗的人马会合,不料迎头遇上败退下来的黄朝宣人马。此时这些个败兵逢人便抢,眼中已不认你是什么大帅和监军,章旷想要喝止,竟被这班散兵游勇围住一阵乱殴,若不是章旷身边还有百十号亲兵的护卫,这统兵的章大帅还真有可能落得个弃尸荒野的下场。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官帽已不知去向的章旷擦了擦流出的鼻血,气急败坏地对着吴晋锡说道:
      “这黄朝宣的人马只知欺压百姓,在清军面前却如兔如鼠。本帅若得机会,定效袁崇焕斩毛人龙之事!”
      “即便有这机会,大帅也斩那黄贼不得!”吴晋锡见章旷闻言面露诧异之色,乃面显无奈地接着道:
      “今朝廷抗清急需军马,那统兵的将领就是爷爷!”吴晋锡说到此地,乃长叹道:
      “朝廷兵饷匮乏,故各部人马多是靠劫掠民间以过。对此皇上何以不知?只不过双眼一睁一闭而已。而今皇上已是病急乱求,也不管是贼是匪,只要能带得数百人来投,就被封做将军,若率众数千,则封侯伯,官多如蚁,貂蝉满座,可到紧要之时,却做鸟散。大帅想斩黄朝宣,可当下如黄贼者多矣!杀了黄朝宣,杀不杀王进才?只怕大帅杀之不尽耳!再之若是因此激起兵变,恐成燎原,届时皇上只怕也会怪怨大帅。”
      “如此说来,本帅倒真是拿那些个贼子无法了!”此时的章旷不觉有些万念俱灰:
      “我等还是速速去往衡州吧,章某着实无能,待禀明何督师,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下官以为,此去衡州实实不妥。”吴晋锡见章旷不解,乃接着道:
      “如今溃军蜂拥向南,这黄朝宣和王进才的人马也是往衡州而去。而我随行人马不过千余,若如方才再生变端,只怕我等皆会丧命于这乱军之手!”
      “依吴大人所见,我等去往何处方好?”章旷看了看已被扯破的袍袖,觉得吴晋锡说得有些道理。
      “我等不如走西南奔往宝庆,如此一则可避开溃军,二则驻兵宝庆的曹志建原系故巡按刘熙祚的中军,从军多年,军纪尚是严明,对大帅也是尊崇,我等到得他处,或有可为。”
      “吴大人考虑甚是周全。”说罢此话,章旷将马头一勒,对着身后的中军说道:
      “你速速派出人等找寻郝将军人马,若是寻得,就让他等前往宝庆。”章旷从内心里是想把这支能战的军马抓至自己手下的。


      就在何滕蛟撤至衡州不久,黄朝宣也率着溃兵来到了衡州。
      “何滕蛟不过一书生耳,竟敢向本帅问罪!”想着方才在府衙内,那何滕蛟怪及自己没有依章旷军令而行之事时,黄朝宣是一脸的恼怒。
      其实,何滕蛟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在接到章旷的军报后,知道了黄朝宣在湘阴之战中不听将令,畏敌不前,招致明军大败的事情后,总得给章旷一个交代。于是就在黄朝宣前来面见自己之时,说了几句重话。
      “大帅勿须烦恼。”一旁的幕僚袁琪见黄朝宣仍是忿忿,乃缓声劝慰道:
      “那何滕蛟持有皇上亲授的尚方宝剑,有着先斩后奏之权。而他只是申斥了大帅数语,可见他也是不敢真的问罪。”袁琪见黄朝宣的脸色有些和缓,于是接着说道:
      “大帅掌有两万雄兵,那何滕蛟焉能不惧?而当今天下,拥有人马方为各方所重。大帅若是前日听了章旷所言,以兵犯险,即便能杀败清军,人马亦会折损不少,届时家当尽毁,无了本钱,则必被他人所欺轻看。故而大帅应为保得了人马无虞而高兴才是。”
      这袁琪乃是黄朝宣的心腹,早年中过举子,在猜度谋划方面还算了得。
      “今日何滕蛟言及让本帅坚守衡州,说衡州乃全州和桂林门户,关乎朝廷大局不容有失。可眼下清军势盛,这衡州是万难守住。此事真叫本帅烦心不已。”黄朝宣说此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如此以汤沃雪之事,也能让大帅烦恼?”袁琪对黄朝宣感到不理解:
      “我等何不重弹老调,不听那何滕蛟的军令,离开这衡州便是?”
      “这点本帅岂会不知?”黄朝宣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那何滕蛟以利诱我,说是朝廷的军饷二十万两五日后可送至衡州予我。这笔银子不是小数,本帅若弃守衡州,哪里还能得到分文?”
      “此乃何滕蛟所施置料定马之计。”袁琪摇着脑袋沉思了片刻,乃接着小声对黄朝宣说道:
      “下官有一忠言,不知大帅愿否听之?”
      “汝为本帅心腹,有话但讲无妨。”黄朝宣觉得袁琪有些啰嗦,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依大帅看,这天下到底将属明还是归清?”袁琪说完此话,只把那一双眼紧盯着黄朝宣。
      “这个,”黄朝宣一时感到不好回答,因为黄朝宣也是资深明将,食朝廷俸禄多年,虽是觉得大明王朝已是鹿走苏台,但还是不愿将实话说出。
      “大帅不说,那下官就替大帅说出!”袁琪见黄朝宣踌躇,乃朗声道:
      “当下天意属清。大帅不见那多尔衮麾下猛将云集?多铎、阿济格、豪格、勒克德浑、博洛,还有那吴三桂、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再往下说还有那何洛会和谭泰等不可胜数之人!清军自入关以后,闯逆自缢于九宫山,弘光帝被擒于芜湖,璐王献降于杭州,隆武帝毙命于汀州,张献忠丧命于西充,邵武覆灭于广州。眼下永历皇帝在清军的追剿下,弃肇庆、奔梧州,只被现今追到全州也还不是一个头!而其手下那何滕蛟、瞿式耜和堵胤锡章旷等,皆是些凡桃俗李,倚靠这些人等这大明哪有光复之期?大帅保明,无异于明珠暗投,延之他日覆巢,恐怕性命都难以保得!”
      “那么,依你之见,当下应该何以处之?”听罢袁琪所言,黄朝宣觉得说的在理,低头沉默了半晌,方向袁琪讨教道。
      “下官看来,大明是气数已尽。我等不如借镇守衡州之机,待何滕蛟将饷银交付大帅后,缚何滕蛟献城降清。若得事成,大帅将有大功于清廷,封个侯伯,做个提督还不就是件区区小事。”此时袁琪已看出黄朝宣有意降清,于是大胆地说出自己的计策。
      黄朝宣听罢袁琪所言,在帅椅上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只是在这衡州城内,还有赵印选和胡一清所率的云南军马一万有余,这两人皆何滕蛟心腹之人,要擒拿何滕蛟不是易事。”
      “这有何难?”袁琪对城中兵马也是了如指掌,早就将诸多因素考虑其中,于是对着黄朝宣胸有成竹地说道:
      “如今清军已是逼近衡州。待其人马到达城下之时,大帅可先期派出心腹与之接洽,谈好归顺事情。那何滕蛟在清军攻城之际,必至各门巡督,那赵印选和胡一清分别镇守东西二门,岂会随时随扈?待何滕蛟巡至我等驻守的北门之时,我等乘机将其拿下,而后打开城门迎清军进城。此时即便赵胡二人知晓,已是为时已晚。如此这般,大帅以为如何?”说罢此话,袁琪的脸上满是轩轩甚得的神情。
      “袁先生果然高见!”黄朝宣一拍大腿,神情兴奋地说道:
      “一俟清军进抵城下,本帅就按先生之计而行,看来我等侯服玉食之日已是不远。哈哈哈!”
      “不过,大帅当下还有一要事要办!”袁琪见黄朝宣脸色闻言变得严峻,乃接着道:
      “那和清军接洽之人,须得忠心于大帅,在此事上可是不能马虎!”
      “这个先生不必担忧。”见袁琪说出的原来是此事,黄朝宣肃严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本帅帐下肖戈随我征战多年,多受本帅拔擢眷顾,彼屡次明志要誓死效忠本帅。此次派他前去,我等尽可放心!”那肖戈平日里对黄朝宣是毕恭毕敬,黄朝宣对其也是颇为器重,故而黄朝宣对将与清军洽降之事交予肖戈是十分放心。
      “来人啊!”随着黄朝宣的一声高叫,一名亲兵应声入帐跪地问道:
      “大帅有何吩咐!”
      “速速传令肖参将前来议事。要快!”
      看着快速离去的亲兵,黄朝宣满是笑容地对着袁琪说道:
      “本帅不奢望如孔有德等受封王爵,但封个什么精奇尼哈番应是不难。哈哈哈!”
      “下官先行恭贺大帅!”袁琪双手一拱,对着黄朝宣深深一揖,目光中充满了谄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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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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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
     楼主| 发表于 2015-10-31 07: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0-25 07:47
    大明气数将尽。情节跌宕抓心。继续关注下文。问候青锋老师

    谢谢奕奕版主关注。大明气数确实将尽,因为君臣都不是什么大料。而清廷人才济济,兵强马壮。
    问好朋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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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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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56#
     楼主| 发表于 2015-10-31 07:33:58 | 显示全部楼层
    梦诗音 发表于 2015-10-25 19:17
    果然笔是青峰,泼墨书画出明清血战扬州城的历史画卷。建议推精!拜见大师兄!

    谢谢诗音版主关注和高评。
    问好朋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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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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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57#
     楼主| 发表于 2015-10-31 07:34: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七章

      孔有德拿下长沙之后,就率着人马直趋衡州。
      清军刚到城下,这边的黄朝宣就急不可耐地派出肖戈前往孔有德的大营商谈献城投降之事。当然,所谈无非是约定攻城之期等重要情事。
      肖戈和孔有德等谈毕已是月亮高上之时,那肖戈原本应从北门返回禀报黄朝宣,但肖戈却绕城直奔东门,东门守将见肖戈孤身一人且自称有重要军情要面见何滕蛟禀报,于是也不敢耽搁,就将那肖戈径直带往了督师府。
      正在府内书案上挑灯看着军报的何滕蛟闻得有人前来禀报要事,顿感诧异:
      “如此夜深之时,是何人鬼鬼祟祟地说着有要事要报?”虽是心下诧然,但还是对着亲兵吩咐了一声:
      “把人带上来吧。”
      “末将肖戈拜见督师大人!”那肖戈一进书房,即跪下对着何滕蛟参拜道。
      “汝是何人?”何滕蛟见来人面生且面露焦急神情,于是问道:
      “如此三更半夜之时,汝有何事不能待到明日再说?”
      “末将乃黄总兵帐前参将肖戈。实因事关重大,故不能不连夜禀告大人!”说此话时,那肖戈只把一双眼睛环顾四周,深恐此话被旁人听去。
      “这里无有旁人,侍卫亲兵也在房外数丈开外。有话快说!”何滕蛟隐隐感到一定是天大的事情,于是紧盯着肖戈催问道。
      “黄朝宣那狗贼已决意降清了!”
      肖戈说话的声音虽是不大,甚至可说是很小,但何滕蛟闻得此言,顿觉有五雷轰顶之感:
      “黄朝宣乃我朝大将,随本督师亦是征战有年,安会做出背忠忘义之事?”说到这里,何滕蛟略停片刻,眼中射出一股寒光。
      “汝究竟受何人所使,来此施那离间之计?难不成尔不怕本督师将汝问斩?”
      “小将忠事国是,并不畏死!”那肖戈说罢站起,从怀中搜出书信一封,双手呈递于何滕蛟面前:
      “有孔有德的回书在此,还请大人审看。”
      “端的毒计!”何滕蛟抽出书信看罢,不由摇头苦笑道:
      “缚本督师献城以降则官晋提督,于爵位上还有颁赐!想不到我何滕蛟还如此值钱!”
      “小将不能久留。那黄朝宣还在等着在下回营禀报。”肖戈见时至三更,于是对着何滕蛟拱手说道。
      “将军勿急!”何滕蛟见肖戈眼中露出探询的目光,乃接着道:
      “将军乃我大明忠勇之士,何某定会为将军请下赏赐。不过眼下还请将军退入后堂等候,待找人商议后只怕还要劳烦将军,故汝当下还不能走去。”何滕蛟说到此地,随即对着房外高喊道:
      “尔等速速传巡抚傅大人和学政周大人前来议事!”
      “督师大人,有何惶急之事将我等在此时唤来?”傅上瑞进书房时,已是一头油汗,随之而进的周大启也是神情惶惶,他们料定,此时将他等招来,必是有大事发生。
      “不是有着天大之事,本督师断断不会在此时惊扰两位大人!”何滕蛟随即将袍袖一甩:
      “那黄朝宣明日就要打开城门向清虏投降了!”
      “有这等事?”傅上瑞先是惊诧,可随后又摇着头说道:
      “下官不信。前时就有传言说黄朝宣和王进才有降清之意,现今如何?还不是仍为我大明战将。如此都是三人成虎和穿井得人之说,督师大人也会当真?”
      “你等先看看这个。”待两人坐定后,何滕蛟将孔有德写给黄朝宣的回信递了过去。
      “若得如此,我等皆会丧命于这衡州了!”看罢书信的傅上瑞已是一脸的惊骇:
      “当下我等将如何处之?”傅上瑞知道这衡州城内黄朝宣的人马足足两万有余而其他各部人马只有近万,一旦黄朝宣发难则后果不堪收拾。
      何滕蛟闻言沉吟片刻,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
      “先下手为强。本督师天明之后即传令各门守将前来议事,一俟那黄贼走进这督师府,何某就请出那尚方宝剑将其斩之!”
      “只怕这是督师大人的一厢情愿。”一旁坐着的周大启此时发了话:
      “那黄朝宣若是要反,此时必是万千谨慎。督师此时请他前来议事,周某看其未必会来。黄贼不来,我等就奈他不何。这衡州城内尽是他的人马,看来我等还是率着赵印选和胡一清的人马即刻出南门退往全州方是上策。”
      “哈哈哈!本督师岂会做那井中视星之事?”何滕蛟大笑数声,见傅周二人面露不解之色,乃接着道:
      “黄贼熟络我等军情和这湖南地势,他若为清虏所用,必对我等极为不利,实实留他不得!若他不来议事,何某还有后招,即便冒上万险,本督师也要借清酋之手,斩下他的人头!”
      “看来督师大人已有妙计,何妨说来下官听听。”傅上瑞见何腾蛟眼中透着光亮,知道其已有妙策。
      “我等只须如此这般。”何腾蛟说着,将手招了招,等傅周二人附耳过来,乃小声地嘀咕了一番。
      “哈哈哈!督师大人端的妙计!如此一来,黄朝宣这狗贼在孔有德的面前可是百口莫辩!”周大启听罢何腾蛟所说,不由得发出了开怀大笑。


      天色将明之际,肖戈回到了黄朝宣的大帐。
      傅上瑞和周大启离开督师府后,何腾蛟即把肖戈叫出密室进行了一番吩咐,于是肖戈出府后,也就打马出东门,然后绕回北门。城门当值军校见是奉命而出的肖参将归来,于是就放下吊桥,开启城门,让肖戈进得城来。
      “明日巳时之际,尔就派人禀报何腾蛟,就说本帅守城之时被清军的流失射中,命在旦夕。这何腾蛟接报后定然前来探视。届时尔设下伏兵,就在这城楼将何腾蛟擒下!”黄朝宣看罢孔有德书信,将书信递于一旁的袁琪,随后对着一直恭立的肖戈说道。
      “末将谨遵大帅将令!”肖戈拱手答毕,随即小声问道:
      “若是那何腾蛟并不前来,末将将何以处之?”
      “本帅乃守城大将,那何腾蛟闻讯焉能不至?”黄朝宣将目光投向了袁琪,那神色分明是充满了自信。
      “这个倒也未必。”袁琪摆了摆手中的书信说道:
      “恭顺王的来书中写明明日一早即围住四门猛攻,看来对大帅的归顺犹未全信也!”袁琪说此话时,眼神中露出一丝担忧。
      “何有此说?”黄朝宣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
      “孔有德围住四门,是怕城内人马借清军集中于北门之际顺势走脱也!如此一来,各门之外均有大批清军,若是他处危急,何腾蛟不会因为大帅受伤而至,所以说何腾蛟未必会来。”
      “即便他不来此,本帅也定要擒他以献!”黄朝宣瞪眼接着说道:
      “他若不至,我等就打开北门放清军入城,而后率兵围住督师府,这满城尽是我的人马,本帅不怕那何腾蛟遁地而走!”
      “相机行事不失为一条对策。”袁琪觉得若是何腾蛟不来,开门放入清军也算可行。
      正在三人说话之际,一亲兵进帐禀道:
      “督师大人传下将令,要大帅即刻前去督师府商议守城之事。”
      “大帅万万不可前去!”俟亲兵退出后,袁琪正色对黄朝宣说道:
      “前时城内风传大帅有降清之意,不定何腾蛟业已闻之,此时其唤大帅前去议事,只怕会对大帅不利。不若以大帅身有小恙为名,让下官代之前去。在清军入城之前,大帅可不能有所闪失。”
      “嗯,如此甚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生就代本帅前去。”黄朝宣说罢此话,转头对肖戈说道:
      “尔须得在明日巳时以前将部下人马安排周全,若是何腾蛟不入我套,则打开城门!”
      “末将领令!”肖戈说着对黄朝宣一拱手,心里却在骂道:
      “明日定会让你这个狗贼好看!”


      何滕蛟果然如袁琪所料。何滕蛟在接到黄朝宣在守城的激战中被清军流失所伤的禀报后并不亲来,而是派赵印选率着两千人马前来援助守城。由于这赵印选乃云南悍将,有着一身的武艺,加之所带之兵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之相,倒叫那黄朝宣只得在城楼上装死。
      “督师大人因东门被攻甚急,故而不能分身前来探视黄将军,还望涵谅。”
      赵印选看了看倚靠在太师椅上的黄朝宣脖颈上缠满纱布且隐约能见血色,乃接着道:
      “督师大人因将军受伤,故派本将前来相助。不知黄将军现今伤情如何?”
      “黄大帅脖颈被那清虏飞矢射中,几乎性命不保,如今说话还是艰难。好在我家大帅帐下猛将云集。”一旁插话的袁琪说到这里,用眼扫视了一下黄朝宣身边站着的十多位将领,而后带着傲气说道:
      “下官看赵将军还是请回,这北门我等还守得住。还请将军回禀何督师,如今箭簇已是拔出,黄大帅身已见好。”袁琪下起了逐客令,他可不愿在即将打开城门之际来一场厮杀。
      “便宜了这些狗贼!”赵印选在心里恨骂了一声。
      那赵印选奉何滕蛟之令前来援守北门只是其一。何滕蛟还有一令,那就是黄朝宣身边若是护卫不多,则赵印选可相机将其杀掉,而后宣布督师将令,接掌黄朝宣的人马。可赵印选见黄朝宣身边将校众多,而自己的人马俱在城下,知道已无下手机会,只得达权知变地对黄朝宣拱手说道:
      “本将告辞!”说罢转身离去,当经过肖戈的面前时,对其使了一个眼色,那肖戈也是精明,早已查知赵印选之意,于是也就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角。
      待赵印选离去后,黄朝宣轻哼了数声随即站起对着肖戈说道:
      “尔好生看着这赵印选的人马,若是走至远处,即刻回报本帅!”黄朝宣想着,若是此时打开城门,清军突入之时定然会和赵印选的人马厮杀起来,他可不想被坏了好事。
      片刻之后,那肖戈即至黄朝宣面前禀报,说是赵印选的人马已去往东门。
      “好!”黄朝宣猛地将披在身上的大氅一撩,大声对将领们令道:
      “立马打开城门,迎清军入城!”
      随着城门打开,那清军立时蜂拥而进,沈志祥和金砺一马当先,率着人马就要通过瓮城。
      就在此时,突闻得金鼓大作,城墙之上顿时箭如雨下,原来那肖戈早已将手下布置于城墙之上,闻得鼓声,就在那墙垛后面对下放起箭来。
      “我等中计了!”沈志祥见随行人马纷纷倒地,乃对着金砺大喝道:
      “如今已是进退都难,不若拼死杀向城中,或有可为!”
      那金砺闻得喊声,也就冒死前杀,刚刚冲出瓮城,就见大批明军朝着这边杀来,原来这赵印选并未远去,而是埋伏于城下一带。在这狭窄的街边巷里,那一场厮杀煞是天昏地暗。
      “好个肖戈,竟敢坏我大事!”城楼上的黄朝宣原本想着清军会顺利进城,不料肖戈的人马突然发难,那赵印选的人马也随即杀出,只把清军杀得人仰马翻。
      “快快点起军马出战!”黄朝宣对着身边将领暴喊一声,随即拔出宝剑,急急从城楼下来,刚刚下至城下,正见肖戈率着人马在与清军厮杀,那肖戈正和沈志祥在激烈相战,见黄朝宣过来,乃对着黄朝宣疾呼道:
      “此处清军太多,大帅快走!”
      沈志祥闻得肖戈叫声,乃大怒着对手下喊道:
      “放开其他人等,擒贼先擒王,拿住黄贼,本公赏银千两!”
      那些个清军听闻可得重赏,于是纷纷朝着黄朝宣杀来,黄朝宣完全没有料到会有如此情势出现,想要走脱,哪里还来得及?就在急欲上马之时,清将屯泰已是飞马过来,只见猿臂轻出,一把就将黄朝宣的腰带抓出,吼一声,就把那黄朝宣给生生擒了过去。
      “快快退出城去!”沈志祥见已擒得了黄朝宣,加之明军越来越多,于是也不敢恋战,急率着人马从城门杀出。


      败回大营的孔有德一进大帐,即把披于身上的大氅扯下丢给随扈的巴牙喇兵,然后坐到了帅椅之上。那些个将校见孔有德脸色铁青的一言不发且粗气只喘,知道此刻孔有德已是暴怒,于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侍立两旁,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一个跟随孔有德多年的巴牙喇护兵倒是会事,此刻见其满脸油汗,赶紧着端来一盅茶水小心翼翼地放于帅椅旁边的茶几之上,而后寻来一把羽扇,在一旁轻轻给孔有德扇起了凉风。
      “咋就如死了人似的,一个个都哭丧着脸?”随着话音,耿仲明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尚可喜。
      耿尚二人见众人仍不作声,于是也不待请,径直就走上前去,在孔有德的两边坐了下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何须如此烦恼?”耿仲明在登州为将时,就是孔有德的手下参将,后又一同叛明投清,倒也经常称兄道弟。
      “老子一路南来,何曾有过败仗?不料今日竟在这衡州小地,被那何腾蛟等贼算计,致我等折损了二千精锐!如此奇耻大辱,焉能让本王不恼?!”孔有德说此话时,能闻到切齿之声。
      “我看大哥应该庆幸才是。”耿仲明接过巴牙喇护兵奉上的茶水,轻呷了一口,随着说道:
      “幸而大哥还对那黄朝宣提防了几分。若是大哥率先进城,小弟说句不吉之言,只怕现今我等已是全军戴孝了。”
      “嘿嘿,耿老弟话虽不中听,但却说的在理。”一旁的尚可喜也连忙接过话茬,对孔有德劝慰道:
      “大哥实实应该庆幸才是!”
      “怀顺王说话是不吐象牙,智顺王说话是飞蓬随风!”孔有德的鼻子里哼了几声,但情绪上已是和缓了许多。
      “大哥责怪得是。”耿仲明自责了几句,随即正色说道:
      “当下浙闽已定,江西入我囊中,广东几乎全境为我所占,残明只在湖南广西等地稍有势力,情势火然泉达,何腾蛟只是苟延残喘。今日我军虽遭小败,但何腾蛟褚小杯大,对我五六万人马也奈何不得。只要我等潜心而谋,攻下眼前衡州实实不难。不若即刻将黄朝宣带将上来,问得何腾蛟的底细,也好为下步打算。”
      “这黄朝宣狗贼使诈降赚我,实实可恨!”孔有德恨骂一声,随即对着站于大门边上的几个巴雅喇护兵喊道:
      “给本王将那黄朝宣推将上来!”
      只是一会功夫,黄朝宣即被推进帐内,只见其浑身绑缚,头盔也已不在,头发蓬松,鼻尚滴血,两眼浑浊,双腮肿胀,显然是曾遭暴打。
      “末将黄朝宣拜见三位王爷。”黄朝宣见帐内正中坐着的三人怀金垂紫,晓得必是孔有德和耿仲明尚可喜,于是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
      “大胆黄贼,汝可知罪?!”倒是耿仲明先行喝道。
      “末将罪该万死。”黄朝宣说着低下头来,闭上了双眼。
      “尔竟敢使奸计赚我,却不料落入本王之手,实实是天助我也!”孔有德用戏谑的眼光看着黄朝宣,嘴里发出一阵阵冷笑。
      “末将并未有心害各位王爷!”黄朝宣原想着只是因自己用人不当而导致事之不成,却不想被孔有德将自己认作何滕蛟一伙,于是打起精神大声辩申道:
      “末将视那前来和王爷接洽的肖戈为心腹,不料这狗贼竟将此事报于何滕蛟知晓。末将实实有意归顺大清,还望王爷明察。”
      “哈哈哈!”孔有德闻言发出大笑:
      “尔还望吾信汝耶?何滕蛟既然知晓汝将献城,缘何不将尔问斩?!续顺公擒汝之时,那肖戈还率着人马企将尔救回。汝既意在归顺,他岂会相救?!”
      听罢孔有德所言,黄朝宣不得不为何滕蛟的借刀杀人之计所折服。此时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于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黄将军想留命麽?”耿仲明见黄朝宣闭目不语,乃接着道:
      “现今城内还有多少人马?粮草辎重还能接济多久?黄将军若是如实相告,本王就保你不死!”
      “哈哈哈!”黄朝宣闻言发出了惨笑:
      “我黄朝宣焉能信尔清狗所言?!大丈夫生做人杰,死亦鬼雄!要杀要剐,本将军若是皱眉一下,就不算是好汉!”黄朝宣此时只求速死,他可不愿再受那清军的折磨。
      “临死还要嚣张!”孔有德咬着牙齿大呼道:
      “来人啊!给本王将此贼推了出去,五马分尸!”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哈哈哈!”狂笑着的黄朝宣被几个蜂拥而上的巴雅喇护兵急急地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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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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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8#
     楼主| 发表于 2015-11-4 21:0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梦诗音 发表于 2015-10-31 11:02
    笔法娴熟,情节逼真,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建议推精!拜读学习,祝青峰老师健康快乐!

    谢谢诗音版主关注。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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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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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
     楼主| 发表于 2015-11-4 21: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10-31 11:18
    拜读,愈发精 !继续关注。问候青锋老师

    谢谢奕奕版主的一直关注。
    因小说全篇即将收笔(一百一十章左右,十二月可完成),故现在可加快更新速度。从本周起,每周三和周六更新,直至完篇。
    谢谢各位朋友!问好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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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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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4 21: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八章

      何滕蛟在击败孔有德的攻城清军后,也是不敢久守衡州,当夜就乘清军初败之际,率着人马从南门杀出,虽是遇到清军拦截,幸而赵印选等将神勇,一番厮杀过后,还是冲了出来,好在人马折损也是不多。
      何滕蛟的人马杀出衡州后一路南行,过祁阳,经永州,直至东安的白牙方才安顿下人马。
      “督师大人,黄朝宣果然被孔有德处死,大人可谓妙计。”在何滕蛟的大营之内,书案旁的学政周大启见何滕蛟看罢一封书信端起茶盅,觉得此时何腾蛟已闲了下来,于是从旁说道。因为在撤出衡州之日,周大启已在城墙上看到清军将黄朝宣的人头传示示众。
      “那黄朝宣原本该死!可惜的是因他作乱使我等丢了衡州。”说此话时,何腾蛟面上并无多少欣喜之色。因为毕竟衡州乃通往湘南和广西的要地,失去之后,整个抗清大局不容乐观。
      “黄朝宣降清之事,据肖将军禀报,乃是他和袁琪共议,不过依下官之见,黄朝宣虽屡次不遵将令,但其意乃为保存实力和畏惧清军,这降清的主意只怕是受袁琪鼓捣,这袁琪可是不能放过。”周大启不知袁琪下落,他可不愿让这家伙走脱。
      “那家伙本督师已令肖戈将其问斩了!”在清军那日退出北门后,那袁琪就欲乘乱出城,但被早就留心的肖戈率兵拿下,何腾蛟也不审问,即刻就下令将其斩了。何腾蛟之所以这快就急着处死袁琪,就是不想因袁琪的招供牵扯出黄朝宣手下的其他将领,因为在衡州城内,黄朝宣的兵马占有大半,何腾蛟可不想因此激起兵变。
      “现今我大明如黄朝宣这等不听号令的统兵大将实实太多,而今黄朝宣丧命,下官想他等或许会有所收敛。”周大启想着今后这些个骄兵悍将在调动上会较前方便,于是对着何滕蛟不无欣喜地说道。
      “呵呵。”何滕蛟闻言苦笑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书信递于周大启:
      “这黄朝宣不听号令,尚不曾效那董卓曹操!”
      周大启接过书信看毕,面露惊异之色地对着何滕蛟说道:
      “这刘承胤原本就骄悍无礼,如今竟致挟天子以令?!此人不除,吾皇危矣!”
      周大启所说的刘承胤,原本是南京的一泼皮无赖,早年读过几天私塾,从军后因征讨荒蛮之地立有军功擢升至副总兵。清兵南下后,何腾蛟统领楚中兵马,令其为总兵,镇守武冈。清军攻打桂林时,刘承胤率五千人马,名为迎驾,实则是将永历帝朱由榔挟持到了武冈。
      刘承胤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晓得玩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他先是要朱由榔封自己为武冈侯,不久又胁迫群臣上书,大颂其功德,逼迫朱由榔加封自己为兴国公上柱国。至此,那刘承胤日益骄横跋扈,作为皇上的朱由榔也被他视为无物。
      “末大不掉!这刘承胤心存悖逆,此次皇上密诏传我入朝除之,实乃万不得已之策。”说此话时,何滕蛟眼中流露出对皇上的担忧:
      “除刘乃机密之事,不得轻易使他人知晓。可本督师手下缺兵少将,而刘承胤手下有两万余众,其部将蒋虎、孙华、聂鸣、张大胜及陈友龙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次入朝,何某也只能见机而行了。”说罢,何滕蛟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刘承胤曾为督师部下多年,对督师大人也是尊敬。大人入朝,那刘承胤必不为备,下官想,此事成功还是有着几分胜算。”周大启倒是知晓刘承胤的一些底细,那刘承胤对何滕蛟说话必自谦门生,周大启对除刘之事还有着几分乐观。
      “但愿如此。”此时的何滕蛟已在想着除却了刘承胤后,其部下将由谁来统御的问题了。“赵印选久经战阵,忠事朝廷,以赵代刘,应是不错。”何腾蛟脑海中猛地闪出赵印选,这员悍将忠心耿耿,由他接掌刘承胤的大军应是再合适不过了。
      “督师大人何时启程?”周大启的发问把何滕蛟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皇上传召,何某何敢耽搁?本督师即刻动身!”何滕蛟随即对着帐外喊道:
      “来人啊!”
      随着喊声,一员亲兵赶紧进来跪地问道:
      “督师大人有何吩咐?”
      “尔速速传令赵将军,让其点集五百人马,随本督师即刻前去奉天。”


      刘承胤此人可没有周大启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刘承胤闻得何滕蛟即将入朝的消息后,不是想着如何接待这位昔日的上司,而是起了杀心。
      刘承胤起心杀何倒不是因为知晓朱由榔的密诏之事,而是忌惮何滕蛟的威望。刘承胤想要将朱由榔完全变成傀儡,这何滕蛟不能说不是横在面前的一道障碍。
      “本公平日多忙于军务,朝廷内外也是事事需本公拿些主意,端的是疲惫不堪。”走在上山的小道上的刘承胤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对着紧随其后的戴敏孙华和聂鸣说道:
      “想不到这云山竟有如此景致!”
      “国公日理万机,平时哪得闲暇?”戴敏赶紧随声附和。这戴敏乃是刘承胤倚重的谋士,举人出身,此时见刘承胤谈及云山景色,乃接着道:
      “此山古树参天,峰回路转,柳暗伴着花明,听鸟语,啼声悦耳,闻花香,清馨入肺,珍禽异兽,结队成群,斜阳古道,幽静徜徉,实实就是一熏风解愠之地也!”
      “哈哈哈!”刘承胤闻言大笑道:
      “读书人就是啰嗦!本公对此山的感觉就是一个好,先生却文绉绉地说了一大堆。先生既是好说,那就给本公谈谈此山吧。”
      “下官也是略知一二。”那戴敏随即用手指向远处的山峰:
      “这云山原有峰七十三座,景色各异,绝不相同。一日太上老君云游至此,逐一数之后曰:‘若去一峰,则合地煞之数。’遂拔一峰置于靖州,这峰即今日靖州的飞山也!”戴敏见刘承胤听得仔细,乃接着道:“我等沿此径上得山去,可见一楼,匾额上高题:‘宣风雪霁’四个鎏金大字,此乃宋神宗御笔亲书,故此楼得名‘宣风楼’!此山乃绝好修仙之所,现是道家之六十九福地也!”
      “本公倒是没有想到此山就是那福地洞天,哈哈哈,今日我等就尽兴一游!”刘承胤随即回头对着孙华问道:
      “你可是知会蒋虎完事后来此禀报?”
      “国公吩咐之事末将安敢马虎?末将已是让蒋虎在办完差事后径直上山。”孙华知道事关重大,于是连忙上前作答。
      “若此甚好!”随即刘承胤面露喜色地对着众人道:“我等紧上几步,就可登上那宣风楼,本公现时就想登上那城楼观山景。哈哈哈!”
      刘承胤之所以心情大好,就是因为已探知何滕蛟今日前来武冈觐见朱由榔。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刘承胤派出麾下勇将蒋虎率着一千精兵在何滕蛟的来路上设下埋伏。他要取了何滕蛟的性命。
      “此处端的云雾缭绕,林籁泉韵,满是仙家之气!”刘承胤在宣风楼坐定后,望着这远山近水,满目葱绿,端起茶盅轻呷一口,一股清香顿时沁心入肺:
      “若不是社稷倾危,百姓涂炭,承胤还真想在此长林丰草,养性修仙,穿一袭道袍在这云崖之上吐纳真气。”
      “国公即便想要偷闲,皇上也必定不允。现朝中大事皇上还不是均倚仗着国公处置?若是下官在此修道,倒是不会被他人惦记。”戴敏知道刘承胤只是说笑而已,于是也在一旁掺和道。
      就在刘承胤和众人谈笑之际,就见一亲兵急匆匆地上得山来。那亲兵进楼见刘承胤等人正在兴头之上,于是有些踌躇不决。
      “敢是蒋虎有信报来,还不快讲!”刘承胤见亲兵神色有异,心里不觉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朝着亲兵吼问道。
      “蒋将军传报,国公交办之事没有办妥。”那亲兵闻声赶紧跪地禀道。
      “完全就是一吃饭费食,穿衣费布的家伙!”刘承胤虽是有着预感,但此时还是有些恼羞成怒:
      “这家伙现在何处?!”
      “蒋将军就在山腰之处,他说无脸面见国公。”
      “让他速速前来面见本公!”望着起身离去的亲兵,刘承胤转过头来对戴敏等人说道:
      “本公真是所托非人!蒋虎坏我大事,简直该斩!”
      “末将有负国公,罪该万死!”那蒋虎进来,就一头跪倒在地,朝着刘承胤磕头不止。
      “本公对尔是如此信任,尔却坏我大事!”刘承胤随即咬牙切齿地呼一声:
      “来人啊!速速将此人推出去斩了!”
      “且慢!”戴敏见几个亲兵推着蒋虎就欲出去,连忙站起制止道:
      “蒋将军跟随国公多年,屡立战功,若是不问端倪而斩,只怕寒了将士之心!下官以为国公还是问清缘由再行处置为宜。”
      “尔究竟如何让那何腾蛟走去?快说!”刘承胤见戴敏说得有理,于是使个眼色,让亲兵将蒋虎推了回来。
      “末将杀出之时,却不料那何腾蛟所率人马竟有两千余人,那随扈的赵印选也是神勇,末将与他连斗五十余合也还拿他不下。末将人马较之少去太多,故被他等杀败。”蒋虎所说倒不全是实情,其实何腾蛟的人马只有五百,但赵印选确实骁勇,赵印选硬是率着人马将蒋虎的手下杀得是所剩无几。
      “那何滕蛟现往何处?”刘承胤此时担忧何滕蛟会进入武冈觐见朱由榔,因为虽说武冈的军马大部是刘承胤的手下,但此时自己远在离武冈城内四五十里外的云山,一旦有变,说不定自己就回不去了。
      “何滕蛟退回白牙去了。”蒋虎这说的是句实话。何滕蛟见有兵设伏,已料定是刘承胤所为,想着若是继续前行去往武冈,那刘承胤还会在城内设法谋害,于是在杀败蒋虎后,也就沿来路返回了。
      “如今国公已和那何滕蛟撕破脸皮,我等现今咋办?”一旁的戴敏见刘承胤的脸色稍许和缓了一些,但想着何滕蛟说不定会调兵前来攻打,于是不无担忧地问道。
      “这倒不会。”刘承胤想着截杀何滕蛟乃偷偷摸摸之事,即便何滕蛟料定是自己所为,但因没有实证,也就不敢擅自兴兵讨伐,何况朱由榔这位皇上还在自己手上,何滕蛟不免投鼠忌器。
      “只要皇上还在我等这里,那何滕蛟翻不起大浪。哈哈哈!”说到这里,刘承胤将眼一瞪,对着蒋虎喝道:
      “还不快快滚了下去!”
      “末将谢国公饶过小的罪过!”闻得刘承胤此话,蒋虎赶紧爬起身子退了出去。
      蒋虎离去之后,刘承胤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戴敏道:
      “原想着除去何滕蛟乃一易事,不料天意留何,我等所做竟成担雪塞井,只是徒劳!”
      “国公不必过于烦心。来日方长,只有我等留有心眼,何滕蛟逃过今天,也逃不过明日!”戴敏倒是会排解宽慰。
      “本公上山之时,左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想不到竟然应验在此事上,实实可恼!”刘承胤还是心有不甘。
      “报!”随着一声喊叫,一员亲兵急匆匆地进得门来,随即跪地禀道:
      “国公爷府里家人来报,老夫人今晨不慎摔倒,现已痰血堵胸。夫人要国公爷速速回府。”
      “什么,竟然有此等事情发生?”此时刘承胤不觉心慌意乱起来,想着老母早晨在自己出府时还好好的,如今却命悬一线,于是暴怒道:
      “若是不能救过老母,老子定要把那几个侍奉在旁的丫鬟都给砍了!”
      “还不快快备轿?!国公爷即刻下山!”戴敏朝着几个呆站在一旁的亲兵吼道。


      刘承胤虽说奸诈使坏,但却是一个至孝之人。当刘承胤惶急火燎地赶回府中时,已过未时。虽是没有吃过午膳,但刘承胤也顾不得腹中饥饿,径直就来到老母堂中问候。
      “胤儿回了。”刘老夫人倚靠在床上,旁边两个丫鬟侍候着,正在喝着参汤,看气色还是不错,说话声音也显得中气很足。
      “母亲大人如何竟至摔倒?实实吓煞儿子了!”刘承胤见其母并无大碍,乃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为母何曾摔倒?为母只怕你要摔得个半死了!”
      “母亲大人何来此话?儿子还请母亲大人明示。”刘承胤见母亲面露愠色,心下不觉有些惶恐,于是低着头小声问道。
      “尔竟敢昧着良心做下歹事,难道你就不怕气死为娘,遭那雷劈报应?!”刘母此时声色俱厉,支起身子用手指着刘承胤大声呵斥道。
      “儿子惹母亲大人生气,儿子死罪!”刘承胤见母亲动怒,于是赶紧跪了下来磕头请罪。
      “何督师乃我大明大忠之臣,昔日也曾擢拔于你,如今你官做大了,贵至国公之位,原本应和众位大臣协心辅佐皇上以图匡复大明江山,即便与之有隙,也应阋墙御侮。不料你却起心做那蔑伦悖理同室操戈之事!尔欲加害何督师,难不成不怕遭万世唾骂?!”
      “儿子并没有做下亏心之事,还望母亲大人明察。”刘母的骂声让刘承胤浑身一惊,他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知晓了此事,但当下只有硬扛,他不相信母亲会拿到这出口入耳的实据。
      “呸!大胆逆子,你的媳妇难道会诬告与你?”刘母对着刘承胤猛啐一口,随即翻身下床取过床边的龙头拐杖,将其顿地说道:
      “你昨晚唤那蒋虎到厅堂鬼鬼祟祟,你媳妇亲耳听见你等所说,原本当下就要报于我知,无奈三更半夜我已歇息。若是何督师有个三长两短,为娘定不饶你!”
      刘承胤万万没有想到昨夜所议密事竟然被枕边之人听去,不由在心底恨骂一声:“这个贱人!”但他也知晓母亲对其挟持天子令诸侯的做法十分不满,这属垣有耳之事未必不是老母让夫人所为。想到此地,刘承胤心思一动,在地对刘母连叩三头流泪道:
      “儿子受那戴敏蛊惑,说是何腾蛟原本儿子上司,而今孩儿爵至国公,官拜太师,那何腾蛟只不过受封定兴伯,其定然心中不服且会对孩儿不利。昨日听说何腾蛟将要入朝,故派下伏兵拦阻。昨夜儿子想起母亲大人平日教诲,已是翻然醒悟,今晨儿子一早即拦下蒋虎,何督师自是安然无恙。”
      “哼哼!尔总算还有一点良心!”刘母说着缓缓躺回了床上。
      “而今清虏直奔湘南而来,其势正焰。你须把心思用在如何抗击清军之上,你可万万不能丢了我刘家九宗七祖的脸面!”说到此地,刘母即将双眼阖上,再也不发一语。
      “母亲大人请歇息,儿子告退。”见母亲睡意上来,刘承胤连忙伏地磕了一个响头,随后轻手轻脚地站立起来,躬身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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