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十里（组诗）

苦海

出城十里（组诗）


文/黑龙江   苦海



出城十里


——日晷嫣红。我是第一次上午出发
阳光亮堂，高速公路亮堂，天空亮堂
我帽檐上都是亮闪世界，我
早晨出发，我骑车子，风驰电掣
光，只是稍快于我
秋天的大地才是蜗牛，杨树是马车驾辕
我注意脚下的路和车辆
安全第一，写诗也第一，热爱第一
秋天大地，我们要好好谈一个秋天恋爱
我发现光速只是对于我的自行车稍快
我抓着光尾巴前进
我与考驾照的轿车同行
与拉沙子石块的卡车同行
如果我抬头就能望见阳光在空中
吊着我和我的自行车，保佑我
我听见乌鸦的歌声如贝多芬的交响乐
我望见乌鸦如穿黑色燕尾服
的贝多芬在给我弹钢琴
早晨，秋天阳光灿耀着高速公路骑行
因为大地收割了没有更多风景
只有一个环卫工人在路边捡矿泉水瓶
和一个诗人在阳光中淘金——诗。
出发之目标还迢遥不可及为何要
早早就设计回归走哪一条路？
.......出发了，就要热爱路上风景......
......出发了，就要写高兴的心情.......

——离城县十里，郊外，田野呵！
你把乌鸦养得是多么肥大
城外十里麦田与城墙根下的麦田
有什么不同？
我要给这个陌生小镇用我的名字托名
那反光的是什么东西？
我喜欢看城外十里处陌生风景
城外十里与城墙根下我都没有女人
城外十里有飞机场吗？
我蹲在草地写诗时闻见青草香
上午阳光照耀晚秋荒草香
从城外十里处，我要继续向前走
不回头望我的城
出城十里，驾车者，流浪者，少多了
出城十里，群山，大地，田野，阳光
炸着这更大的城
出城十里有一处高扬程水泵工程高墙
有杀手跟随我，意图杀我，我须小心
爬上出城十里围墙看见水渠已干
出城十里处还有另一个新的出城百里的稻香村
我喜欢还乡，我想，等我老了，我比现在更爱
踏勘，还乡
出城十里，狗尾巴草都与城内不一样。
出城十里，远方高山已经白头沐霜。
出城十里，远山自动退出十里远
出城十里，捆扎白云的人，捡拾
豆荚的人，飕飕秋风中都穿着蓝布衣服
.......愿照耀世界的阳光都是我写出的诗歌
愿开遍原野的红玫瑰都是我爱过的美人........



我的忧悒不是自己的


深秋黄昏，带着我的忧悒来到田野上
却发觉涂抹着泥金的大地比我更忧伤
原来，我的忧郁不是我自己的诉求
我的忧郁也是秋天和大地的农忙的。

稻茬的哑然，玉米地蛛丝的抽泣
去问卜田野边绞架般的一排青杨
嗯！如果你不为现在的忧伤而攘臂
我疑忌会有更大的忧伤等你去叹惜。

秋风，请不要搜缴我们冷颤的歌喉
秋雨，你不要啮噬我们蒙冤的心扉
豆地里引颈自戮的豆荚，张口不敢言
大棚里最后一个闭嘴的辣椒应该是我了。



我的乡村阅兵式


十月，有几只蜻蜓，给我带路。
掠过乡村大地，我检阅蜻蜓的
飞机和战斗机群。我来阅兵了！
我是相控阵雷达。我在指挥着
田野上一场蜻蜓与蚊子的空战。
我的蚂蚁坦克部队也出动了。
在暴雨如注，久旱甘霖的大地
我，神采奕奕，我，走向胜利。

呵，十月，我去丰收的乡下微服
私访，有数个蜻蜓飞虎队出现。
我的战斗机，伴飞我，保卫我的
专机；惭愧，一辆自行车而已。
前方一个养鱼池大水泡子上
渲染着烟水光芒，游荡一群
戏水的野鸭。无人叨扰。呵。
多么幸福的禽鸟，我手中没有猎枪。



春天的树叶都是小鸡雏


今天我看到了南山的柞树
已经张开了嫩绿的小鸡爪。
五月，我走在你的山岗上。
大地托起热气腾腾的阳光。

五月，春回南山，这些柞树
每年的春天，都抱一窝鸡雏。
春天，树梢上的绿色的鸡雏
有一只，曾经是我深爱过的。

春天，有这么多绿色的鸡雏。
阳光的角度唤醒花开和草绿。
每一棵柞树都在悄悄地抱窝。
每一根树枝上都有小鸡雏出生。

春天嚣张了！走在五月春山上。
就觉得在我孤独的身影后
有你蹑踪着我快乐地笑着。
我是一只公鸡，你是一只母鸡。

金色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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