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5）

王振江38307

【情感故事】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5）
【以下写于1983年《岐山行》】

去海黎家的路上，我感到她的眼光在不停地打量我，当然，我也不住地看她，我们都极力将信上的这个人同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对上号。
该吃饭了，陆涛来敲门，当海黎介绍后，我面前的陆涛和想象的大不一样，原想她是大城市人，又懂绘画艺术，肯定在气质和形象上都有独特的魅力。然而，面前的陆涛，干巴巴地瘦小，两条小辫卷在耳下，面色苍白，脸上长了不少杂面星，尤其那双眼睛绝不像小说中描写得那样充满了智慧、清澈、明亮啦，更不像电影中扮演艺术家的演员那双眼睛楚楚动人。由于个子小，看我们时得仰着脸。陆涛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她吃过苦，见过世面，尤其精神方面，眼前她仍时刻处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之中。总之，陆涛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如海黎信中描述的那样美，但也并不因之而产生了鄙视、小瞧的情绪。既不因完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不因丑陋使人反感。一句话，印象平平，她毕竟不是我主要接触的对象，不过是萍水相逢，彼此彼此而已。
大概由于闭塞的缘故，医院极少来“外人”，我们的出现，使医院的人无不投来异样的目光，从那一双双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一对一对的大问号。我想这也与海黎在医院的处境有关吧？人们肯定这样又那样的想了。
饭后海黎要值班去了，接待的任务要由陆涛完成，她让我们在海黎屋等一下，便上楼收拾屋子去了。好一阵子才下来喊我们上去。她一人住一个房间，只见桌子上、另一张床上摆满了各类的书，有的一摞子很高，看来明显是才堆到一起的。从这个环境中出来的人，能想象出没收拾前那一片狼藉。但我们这一类人，对这些不但不感到反感，反而一种敬意还油然而生呢。
除了医院，海黎在街上还有一个住处。她的住所在我的想象中是不怎么像样的。虽然信中提到过她家住周公庙，但我想，即在古朴的刹宇内，也无外乎是几个家具，书多。可是实际情况比想象得还差劲。
这是一间半的屋子，窗下放了一个桌子，中间并放两张桌子。里墙角摆一个书柜，上上下下全是书。没有床，而是在地上铺了几层砖，上面有一张席，放个被子就算是床了。
虽然陈设简陋，但给人以熟悉和亲切感。我们就坐在“小床”上攀谈了起来。海黎坐在脚边，因砖摆得不牢稳，还不时发出砖倒掉的声音，海黎每到这种情况不得已停下话头，把砖摆正后才继续谈话。 
谈话中，我注意到她的迟钝和精神不振的表现。有时讲几句话便停了下来，看着书柜发呆一会儿后再讲。看柜子发呆的神情是醉人的，正因为这些书强烈地吸引了她，才使她稍有闲暇便坐下来看着书发呆。久之成了一种习惯。
不觉天已摸黑，别人家亮起了电灯，而她这屋连电灯也没有，点的是油灯。我们索性连灯也不点。
黑暗中，她讲了她的处境，“老妖婆”对她的态度，在医院造成的不良影响。当老妖婆追到她屋时，她仍忍耐着，当妖婆走后，她想了半个钟头，买了半斤油条吃饱，便拎着龙泉宝剑找那个泼妇去了。这场事闹得真可谓满城风雨，连县衙都惊动了！
海黎经过这事，性情有所改变了，吃饭时老是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她在墙上写了“一分钟”其道理是：公家不能占我一分钟，工作中勤奋工作我不能占公家一分钟，而学习又要注重这一分钟。
多好的一分钟呀！
岐山的夜静得怕人。陆涛月夜赶来，四人在油灯下又谈了起来。陆涛讲到了甘肃的“麦客”，所谓的麦客，乃甘肃穷苦人到陕西为农家收麦子，混碗饭吃。她同情这些人：“我看到这些人露宿街头，心里说不出啥滋味，我真想把我的衣服拿出来给他们穿，即使咱们的坏衣裳也比他们的好！”她讲着讲着，哽咽了，油灯中，她的表情无法看到，但是何必要看到呢，从那充满感情的语调中，那丰富的感情仿佛用手能触摸到。
月下，我们来到海黎家前面的广场，习拳，论月。
次日，我们到周公庙尽兴一游。
去周公庙的路上，海黎讲有几个水库。可是一看，原来竟是小小的水洼。她说，这就是她心目中的水库，因她见得少。我和陆涛便推波助澜，把真正水库的样子夸张了起来。
吃饭时，我提议做“大西瓜小西瓜游戏”就是嘴里喊大西瓜，但是用手比划成小西瓜，依次往下传，喊错比划错的算输，“罚酒”。本来是游戏，但是海黎认真地说：“干什么要说谎呢！”令大家扫兴又吃惊。
回来的路上，我和海黎走在前面，谈到了我们业余爱好小组，我的为人等等。也谈到了个人问题。我主张：我们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我们应该得到的就要得到。有条件绝不能装苦行僧。要正确摆正这种关系。
入夜。看完阅兵式，我们又谈了起来。我讲了国家为什么要改革，要小康，我们要理解。
我们个人绝不能服输地沉下去……
 【链接】
  海黎是我发表文章后主动向我表达情感的女性之一。也是彼此保持联系了30年之久的人之一。
我们的联系断断续续，但是彼此都知道在哪里，在干什么。在我的创业历程中也有她无私的帮助。
前年她给我发短信表示慰问。我回短信说：
“如果你有事，我会用生命来帮助你的！”
海黎立马打来电话兴匆匆分外自信地说：“我要实现一个梦想！为了全人类……我马上安排你去听课！”
我马上警觉地问：“听你的话语，好像是传·销！千万要注意呀！”
…  …  …
2012年大年三十，家家都在忙和自家的年夜饭，是自己人团圆的日子，不希望家人以外的人闯入，可是海黎突然给我打电话，坚定地说：
“我给你送健康去！现在我已经在去你家的公交车上了！”
我听后很惊讶，也很气愤，因为她们这些卖“天屎”的根本不管别人的接受与否。2003年我嫂子那边已经病危，这边还有人上门“送健康”呢！于是我气急败坏地说：
“不行！我不要！@ #￥%……&*，你不要来！
海黎听后悻悻地很生气地说：“好好好！我不去！”
从此我俩没有了联系。今年春节我给她发了个祝福的短信。
她给我回了个短信说：“祝你马年疯狂！”
                2014-04-12
 

麦客是指收麦季节，陕、甘、宁一带流动的，替别人割麦子的农民。

王振江38307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8-11-22 06:45
麦客是指收麦季节，陕、甘、宁一带流动的，替别人割麦子的农民。

对。现在没有了。

王振江38307 发表于 2018-11-22 08:07
对。现在没有了。

现在我的老家已经没有土地了。

王振江38307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8-11-22 10:48
现在我的老家已经没有土地了。

很可惜啊！

三叶草

这种人特别执著，投入，沉迷。

我就在水一方

       很好的文章。女人疯狂和男人一样，但是前题还是要不失矜持。路不对，思想不对也没办法。什么最可靠，慢慢实践中。不过三十年了，怪可惜，应该常问候，叫她不要违背自己原则的太多底线。好的文章

王振江38307

我就在水一方 发表于 2018-11-22 13:05
很好的文章。女人疯狂和男人一样，但是前题还是要不失矜持。路不对，思想不对也没办法。什么最可靠 ...

问好！

我就在水一方

问好！

王振江38307

我就在水一方 发表于 2018-11-22 14:18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