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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艳阳雾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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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3 10:44
标题: 艳阳雾

艳阳雾

第一部坎坷成长路

第一回      混沌乾坤光明現，贫雇农得醒世儿

传说天地本一体，上朔千劫有谁知？何人創得文和字，记着轩辕始为史。权钱色利互交织，搅得乾坤事事浑。黄帝唯权蚩尤死，舜尧淡利继统一，桀重色欲位颠复，重民勤政汤继位。辛帝淫暴鹿台死，子昌仁德又中立，幽王恋色褒姒笑，周业八百始倾斜。枭雄唯权杀戳起，战国纷争子政基，二世色欲身先去，项刘为利也相击，蚌螃相争渔人利，天下尽归司马懿，疏政疏民传五世五世，食饼身亡悔何及。刘裕为权诛桓玄，又现战国二百春。天生一个高鹞子，托起杨坚坐帝庭，教子无方伦理乱，兄弟相残阴阳间。晋王淫色宇氏反，笑看李渊坐金殿。前车之鉴记心田，开创盛世三百年，极乐生悲色心起，马崽坡前香魂断！十姓八子相争夺，中华大地雾又添。上帝派下香孩儿，一统天下盛百年，潘秦弄权山河碎，中华圈缩只临安！外强蹂躏神洲苦，十户一刀切菜难，两百春秋天不見。朱丐儿举人民旗，艳阳春秋又复原，致勤制俭不治官, 愧对百姓死梅山。天上一口把关献, 中原又被胡人占。 乾隆虽好只一瞬，慈禧弄权祸非浅, 八狼入侵泪满衫！袁吳段张蒋争权, 苛捐兵匪奴役苦，九子十男无衣衫。圣人喚醒贫穷汉，挖掉三山不怕难。镰刀割开缚身索，斧头砸碎九重天，中华重建共和国，混沌乾坤不再延。阳光普照神洲地，万紫千红新人间。再叙乾坤不平事，说与世人论长短。

且说川北有杨氏一家，溯源追宗，系大宋忠烈杨继业之九十九世后裔，名曰杨春富，字号润泉，生于一八九九年。从小受祖父及父亲正义进步思想的熏陶，性情正直，聪慧过人。自幼苦读诗书，并习一手好字，豪爽济人，善结贤士….

青年时期，杨春富在成都读书，参加了李大钊的‘新民学会’，传抪进步思想，主张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娶妻同级学友，廻龙旺族女段红英...

说起润泉先生的婚姻，颇费周折，虽是同级学友，在千年漫去长的男女婚姻由父母作主、族家应允、媒说之言的陈规下，要婚姻自由是极难的。润泉先生和段红英的姻缘前部，酷似梁山伯与祝英台，后部经润泉先生和段红英本人双方多靣说服了自家父母后，得到双方父母的同意支持，但段红英遭段氏族家強力干衛，硬是不准，后在红英父母和堂叔的辍合下与润泉先生后私奔，藏匿杨氏关山包，段氏家族几次上杨门寻人不递，后将段红英父母及同胞堂叔两家共一十三人全部活埋处死，至段红英终身无娘家回。悲伤过度，婚后十年哭瞎了双眼……

润泉先生和段红英终成巻属，夫妇恩爱有加，夫妇终身间从未有过半句红脸怨语。膝下四子，名曰青、荣、联、会。个个眉清目秀，聪明玲利，皆因家境平寒，时逢袁吳段张军伐混战之期，食不饱肚，居无定栖之状，只学了些三字经，百家姓和四书五经之类，就辍学务农。

民国初年，润泉先生在倡导新文化运动时的公开身份，是在高黄乡保国民校教书。

一九三零年，润泉先生因参与调解一虐妻之纠纷时，倡导妇权，被人告发后，被地方民团抓去考打，尔后无钱，医治不佳，于三二年冬月辞世。临终时嘱咐妻子段红英;‘孩儿们要想过上好日子，一定要到通南巴投靠红军！’......

一九三四年十月十八日，红军李先念率部来到土门垭，在石垭子杨宝林家召开了民众大会，段红英毅然把十三岁的三儿杨联和送去参加了红军。在文昌县苏维埃，被编在红四军九十三师二六六团二营营部当传令兵。

同年十二月，部队在老覌烟峰楼战役后，还让大哥杨青和去分領了柒拾两盐回家。杨联和尔后至今无信。｛直到一九五零年二月，全国民政清理参红人员，确定死亡，名录于苍溪县红军渡革命纪念馆英名榜中｝

红军走后，国民党反动派卷土重来，地方民团绅士陈宗木，抓走杨青和毒打致死。自此以后，苛捐、苦役、抓兵、派粮派款等全都逼上门来......

戊寅年【一九三八年】二月，地方民团首左立弓，又以‘鸟老二’家属之罪，把杨荣和抓去考打，半年卧床不起，并敲窄了二百大洋。逼得段红英只好把全部家财和仅有的二亩三分地，双重当绐财主黎保福和王正红，做成‘落草田’。杨会和到白山当长工......

正是；

为割枷索家遭破，八子九人受折磨。自信马列心中暖，甘洒热血洗旧河。

千亿穷人心一颗，百万蒋匪经几戳？以身殉推乾坤转，笑迎朝阳万世乐！

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熬过去了！......

一九四九年三月一日，和煦的阳光洒满西南大地.....

千年曲扭的老柏，绽放出新枝嫩芽， 飘来诱人的郁香。土门垭山上的大草坪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喜笑颜开的参会人们。

隨着‘打倒土匪恶霸’的呼声，几个自卫队员，押上了罪大恶极的恶霸，辜春林跪在了人民的审判台！......

人群哗然紧揍，仇恨愤怒的唾沫和土石块如雨点般飞向辜春林！......

县长谢长庚宣读了执行槍决的命令。‘砰’的一声，最后一个恶霸被处决了。

大西南彻底解放了。

又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蒼劲的老柏，头上带满了晶莹透亮的露珠，放射出闪烁的祥光，向人们欢呼；我見到阳光了，我新生了！

对靣山岡上悠转的锣声，在清新葱郁的山间回荡。

杨氏祠堂院内，挤满了全村洁洁盛装的群众。

主席台上方，横掛着的‘蒼溪县土门乡双石村农会成立大会’的巨大横幅，格外醒目。

謝长庚洪亮的声音；“乡亲们！大西南解放了，全国即将全面解放！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群众大会，开天辟地成立自己的第一届组织一一村民委员会’......”迎来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人群中杨会和焦急的左转转，右看看，在找一个人......

‘杨会和！你在找誰呀？’，郑北辰问。

‘找我二哥，你看到了吗？’

“有什么事吗？”“嫂子快生孩子了，叫他马上回去！”

‘你去吧！他在后山崗上执勤嘞，我马上找人去换他’。

杨会和来到后山，“二哥！嫂子快生了，叫你马上回去！”

“我在执勤！”

“你走吧，我来替换你。”武装队长辜常德应声到来说。

兄弟二人三步当着两步赶，赶回家，刚上院埧口，就听到茅屋内洪亮清脆的婴儿哭声。

“杨二哥！恭喜哟，是一个胖小子。”接生婆郑桂芝一边洗手一边说。

狹小的茅屋內挤满了关心的邻居，阿姨嫂子们......。

凭借着透进茅屋土窗射进屋内的一缕明嵋的阳光，杨荣和看着床上妻子王达君那张湿润的脸脥泛起喜悦祥和的笑意。小胖子红红的脸上，小嘴唇不时微动一动，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静躺在妻子的腋下，显得非常可爱。这是杨荣和第五个孩子。

“起名字了吗？”杨荣和问。

“没有，等你呢！”王达君笑笑说。

出了茅屋，杨荣和来到厨房，对正在摸着做飯的母亲段红英说：“妈，你看给孩子取个啥名字好？”

“我们家在旧社会受剝削和压迫，很穷，現在解放了，自己当家作主，会富起来的，就叫正富吧！”

“好，就叫杨正富！”

此时杨荣和共五个孩子，三女两男，名曰‘秀，玉，越，华，富。’

正是；

翻身农奴福祿增，世袭香火再添人。国运昌民家旺盛，腥风血雨户不闻。

勤耕苦织穿和用，废寢忘歺乐天伦。继子荫孙图富贵，世世人生哪愿停？

   古有“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之说，这话大多不假，加之富娃人俊心巧，两岁能知礼数，三岁能辯是非，被杨荣和视为“掌上明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翻身不忘党    精忠反惹嫌

词（千秋岁）曰：

    祖囯新立，现昊天岡极，千年枷锁尽抛离。红色政权建，代代得世袭。看今朝，一代新风留传奇。要扶正去邪，魑魅魍魉绝。今非昔，从头越。抖擞精神干，乐建千秋业。人欢悦，共庆神洲換新月。

确说，村委会成立后，雇农的儿子郑北辰当上了第一届村主任，王达君, 任明芳等八人被选为委員。

春天的早晨，朝阳映衬在葱绿的山崮上。梨，樱，桃，杜娟都应时绽放出异 的鲜花。苍松和小草也在雨露的润育中吐出幽香的嫩芽。山间栖息的小鸟，不时地嬉笑和歌唱一一一换了人间！

楊氏祠堂的老屋，设立为村委会办公地，屋内的四壁墙上，贴满了标语，榜示和公文。正墙上方‘支援北方解放全中国’ 的横幅格外醒目。下面贴的‘蒼溪县人民政府关于减租退压的布告’。

村委会的办公室简洁明亮。墙壁正中，掛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头像，庄重肃穆。办公桌上，堆满了支援前线的军鞋。地上五颜六色的大布袋里，装满了雪白的大米，几个村干部和民兵正在包装待运，...

院坝内挤满了送军粮的群众.....

杨荣和背着80斤大米和五双大布鞋，跑得满头大汗，一进门就问；‘我来迟了吗？’

‘没有’！ 村主任郑北辰应声说。转头一看，‘杨二哥！你怎么又送军粮来了？你前天已送了100斤，今天我们不能再收了，你必須背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伹要支援前方，还要努力建设好后方。不能严重引响人民的生活！这是政策原则。’

‘那可不行！北方还没有解放，我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只有全中国解放了，我们才有永乆的好日子过，这是我的心意， 你一定要收下’！

‘可你家粮食也是不充裕的啊！嫂子又坐月子’！......

‘现在解放了，又没有剥削，我们在后方，问题好解决，饿不死的！您一定要收下......’

‘那...好！我....收下！。。。

杨乾和看后，心说；我才不那么傻呢！但愿前方什么都缺！蒋总裁才会卷土重来！不觉脱口说道；‘充什么积极？佯装！坐月子的人还吃酸菜红苕饭呢！’

一个肮脏的声音从墙角边传进杨荣和耳里。回头一看，是杨乾和在私下瘪嘴滴沽！

‘就你欲利倾心！有酸菜红苕饭吃就挺不错了！旧社会，大部分穷人坐月还吃树皮草根呢！’ 杨荣和用鄙视的目光一瞪，愤喷地说。

院内人群对此议论着什么，不时多人翹起了大拇指.....

正是；

红心向党事事从，义统大局永无空！家国总系利益链，鱼水难分理亦同。

不贪眼前蝇头利，只求未来连城丰。家中虽只二斗米，心存‘国’ 字永不穷！

一九四九年九月，全国绝大部分解放了！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冬月，大西南‘减租退压，’ 的群众运动如火如奈.....

川北中冬的天气，和许的阳光，在溯风的簇拥下， 拼出絲丝暖意！蔚蓝蔚蓝的天空，飘洒着几朵淡淡的白云。

又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关山包上的大草坪里，压在翠草身上的簿霜，羞澀的潜了身，隐隐畄下依依稀稀湿戎戎的痕迹。开会的人们，踩上去软弹弹的，真有‘怜香惜玉’之感！

会场人群爆满。

杨荣和兴高 烈地拿着一-叠厚厚的地契和押据，挤向临时搭建的大会主席台。

主席台上，左起坐着县长谢长庚，乡长苗石秋，村长郑北辰，武装队长辜常德。

主席台正中棚壁上，掛着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头像。主席台前，左右两边掛着一幅对联。上联写着；‘高利剝削見鬼去！’ 下联写着；卖身地契照天烧。’

谢长庚洪亮的声音；‘乡亲们！我们解放了！但是地主恶霸手中，还有我们穷人的地契和借据，个别群众担心，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笫一个群众大会，一是统一焚烧旧社会地主恶霸套在我们穷人头上的枷锁——卖身契、租赁、借据等一切不平等条约，二是宣讲土地政革政策，划分阶级成份政策，要把地主、富农及一切恶霸、土匪和反动会道门头目首恶分子強占的农民手上的土地夺回来，勻分给每个贫苦农户手中，把阶級成份划出来，土、富、反、坏分子是我们专政的对象，我们要在他们身上踩上一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一，今天是全县统一焚烧所有地契和借据、租赁合同的日子！..，请乡亲们把草坪中间亮出来！凡有不平等条据的，一概交来当众焚烧掉！....’

人群哗然退开，围成一个巨大的园圈，好几个赤卫队员背着满满的几背各色老纸的地契、借据等，倒在园圈中间。

杨荣和把事先准备好的‘洋火’划然，点燃那血泪斑斑的罪据，顿时火光冲天，隆烟裹着灰铮腾飞九霄云外！......。

参会围观的人群中杨乾和、杨瑞和、辜荣德几个旧时民团的人，喑中指着杨荣和，私下滴沽；‘你看那老实巴巴的人，总是那么相信共产党！鬼知道共产党又能有多久？一九三四年的教训怎不记得了？.....’

‘去年惩违法时，若不是他多嘴，我也不会缴那么多钱呢！’

‘啍！我就不相信没有跟他祘帳的时候！’......

瞬间地契、租赁据从此沒有了！

穷人脸上泛起了神圣的笑容，‘共产党万岁！’的呼声多次在山间回荡.....

正是；

斗转星移乾坤换，穷汉跟党理亦然。千年黑暗不复反，万载光明守为先。

除恶务尽莫学懒，精忠报国不怕嫌。彰显正义身先瘁，愿留英名世世传！

焚烧地契一结朿，村长郑北辰站在主席台正前方高声招呼道：“各位乡亲静一静！下靣由谢县长继续传达讲解土地改革和划阶级成份的有关政策。首先由乡长苗石秋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关于全国农村土地改革的决定》。。。

会场顿时恢复平静，秩序井然。。。

乡长苗石秋读道；毛主席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革命党是群众的向导，在革命中未有革命党领错了路而革命不失败的。我们的革命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我们要分辨真正的敌友，不可不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经济地位及其对于革命的态度，作一个大概的分析......

苗石秋读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关于全国农村土地改革的决定》后，村主任郑北辰继续讲道；“下面由谢县长讲划分阶级成份的具体政策！”。。。

谢长庚讲道；“划分阶级成份，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大事。它关系到我党我国经后在建设祖国的各个环节中，是依靠谁团结谁打击谁的重大政策依据，所以一定要准确无误。划分阶级成份的具体标准是；

‘地主；占有大量土地，自己不劳动，靠剝削、放高利代生活.....

‘富农；占有大量土地，有大量剝削，不劳动或极少劳动，.....

‘老上中农或富裕中农；有大量自耕土地，有极小量雇工剝削.....

‘下中农；有一定自耕土地，伹不足以养活自己，.....

‘贫农；有极少自耕土地，靠大部出卖劳动养活自己，....

‘雇农；沒有土地，全靠出卖劳动为生计...

郑北辰接着讲道；根据‘綱要’和上级文件的规定，我们党要依靠雇农、贫农，团结中农，打击地主富农，要平分他们的土地房屋和财产！...

苗石秋最后強调说；‘大家回去以后，要作广泛的宣传，充分发动群众，听取他们的意见，特别是贫雇农的意见！...土改工作队要深入到户，逐一核实......

政策一传达后，人们议论开了.....

会场里，杨乾和、杨瑞和、杨连和、辜荣德等民团旧友，喑撵一起，一悲一喜，异腹同心地说：“我们只有以一掩十，找三五个典型财产较多人物作替罪羔羊，其余的先从土地财产和雇工剥削方面做文章，尽量多划成贫农和下中农，以后也自然有我们的掌权人。。。。。好在我们村真正参加共产党红军、八路军的只有八户，这八户人家早以被我们折磨得人老珠黄，全然不济于事，唯杨荣和还在傍共产党，狐假虎威，对我们说三道四的。这回可专门设法治治他。。。。。”

欲知杨荣和遭什么报复惩治，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划成份民团参伎      分土地富娃全无

词（惜琼花）曰：

     阶级仇，民族怨，死灰又复燃。伺机图变。密谋策划想翻案。攻守同盟，伎俩般股。煽阴风，放毒箭，想把英雄陷。鳌头独占。赤胆忠心遭暗算，一世清白，蒙尘受冤。

确说土地改革和划定阶级成份的政策公开传达后，社会上妖风肄起。搅乱阵线‘趁混水摸鱼’、‘舍车保帅’、‘各人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等各种思想盛囂尘上。。。。

土门垭的国民党民团的游兵散甬及地富豪強和哥老会、紫霞檀等会道门的群丑徒众，在蠢蠢欲动，三三俩俩暗中聚集在黎保福屋内，各怀鬼胎，正在商议什么应对方略...

杨乾和到时，已是晚上九点。

屋内桌上昏暗的桐油灯光，映衬着张张皇恐的脸。首席上，杨家和不停地抽着汗烟，黎保福、杨春培、杨春会、杨丙和、陈宗木、张子荣、杨栋材等沉思不语。杨瑞和、杨成和、杨柳和、辜荣德、辜仕夫、杨连和、杨正明等，你看着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未吱声。真像一个个僵尸模塑！...

许乆，辜荣德按奈不住，发话道；‘大哥，还是你出出主意吧！这次可能比三三年不同了！共产党像是站住了，只要能保住我们大家的一些财产，部份土地和命就行，反正你我都有得罪穷人、惹共产党不满意的事！’...

‘我有什么主意？我是袍哥老大！虽没有命债，除了恶霸、匪首，就轮到我了！’杨家和说。

许久杨连和说；‘我到有个主义，我们分头去联络一些最穷的人，暗中给点小恩惠, 让他们向共产党反应,把我们每户的土地面积缩小，原来的五贝说成二贝，这样人平数少了，阶级成份就可以变。本来是地主的，就可以变富农，富农变贫农。只要成功，我们就有人是依靠对象，慢慢地钻在共产党各级领导机构内部工作,一切就可以慢慢变得太平了！全村只确定三四户为地主，这样就保住了一切！….

‘还是小诸葛’说得对！’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大家还不能相互揭短，卖侮求荣，万一哪个有事，只能说自己，‘各自打扫门前雪！’黎保福补充说。

‘那万一有人真的乱说了咋办？’辜提德问。

‘千亩秧田一株稗一一一除掉！’杨春培喷懑自信地说。

‘对！对！对！......。’大家异口同声，一阵狂嘻狞笑.....

窗外复萌的春风，像是神勇的自卫队员，窥探着恶魔的行踪，破纸哗窗而进。昏暗危弱的灯光，向东西弯转摇幌了两叁下，昏昏地把一个个人的惶恐的脸映射在墙壁上，狰狞恐怖瞬间，就熄灭了。屋内一团漆黑！.....

杨家和急忙小声说，‘快！散会！小心！怕....有….人......来！...你们分头去作工作！....

回家的路上，黑糊糊的，隐隐约约看不清山间小路的全貌。杨乾和高一步低一步，左绊右顾，徨恐不安的急走......突然脚下踩滑了一块碗大的石头，滾落在崖边的茨陇上，惊醒�S了正在憨睡的祝利鸟，它发出惊诧呖呖旳叫声‘你作怪！你作怪！ 你作怪！’.....

十几天过去了。川北三月的天气，更祥和而美丽，是劳动人民辛苦劳作的好机会。万物复苏，百业始新，一派万紫千红！…..

旧往日，也多是穷苦人饥饿难熬的时候！

又一个黄昏，夕阳透过淡淡的白云，拼泻出七 的霞光，映射在山崖间葱绿的小树上，粼光点点，像给美丽的村姑鬓发上装点着无数银色 珠，别至生辉。

山雀在松林中咧咧会语，庆幸着一天觅食的硕果。

辛勤劳作一天的人们，也都收拾工具准备回家。美好的时代，劳有盼头，一股喜悦丰收的洪流涌动心头，刷洗了往时的优伤和今日的疲劳！….

黎家湾星落棋布的民宅上，轻轻飘洒着银白的炊烟，象无数嫦娥拓展美丽的舞姿，绞织着夕阳霞光，在山间久久迥漾后渐隐幕下！....

张碧贤兄弟二人，早年父母双亡，全靠乡邻和舅父母赊济度日，相依为命。老家在大寨子村有两间破茅屋。一九四六年，经人介绍来到黎家湾，帮黎保福【会名安居】家做长工。

老大張进贤，性格温和，人才丑陋，朴实勤劳，深受乡邻爱戴。年过二八确无适岺妙女婚配。一九四八年，乡邻们搅尽脑汁，想方设法找人打样，诱娶一何氏孤女，总祘成了家。夫妻合顺，受人钦佩。

老二张碧贤，一生游手好闲，常与地痞流氓为伍。年快三十出头尚无妻室。黎安居利用张碧贤这一弱点，常诱其嫖娼，为己作事。一九四八年末，黎安居为保自身，在‘光山子’ 抢一宋氏孤女【宋三芬】与其婚配.....

一九四九年一月，解放军入川北后，为了摸清土匪恶霸的行踪，给他作了一些工作后，在那时，他作过一些有益于革命工作的事，被共产党列为‘积极分子’.....

这天，宋三芬刚关好鸡鸭，来到厨房，正在点灯，准备洗锅做饭.....

‘宋大嫂，准备做饭哪？别忘了多加一碗米’！ 杨连和背着一百斤米，急步潜入厨房嘻皮自信地说。

‘死老弟！有什么事吗？吓我一跳！’

‘有！有点事儿！需要张大哥帮帮忙！他在家吗？’

‘还没有回来！你有什么事？只管对我说罢！’

‘没什么！就是土改工作队快要来了，我们有几个弟兄怕划为打击对象，需要张大哥和他的其他弟兄们帮说说情儿，只要我们躲过这一劫，以后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必效犬马之劳！’

‘哪你要他怎个帮法？’

‘很简单！土改工作队来调查核实财产土地时，尽量说少点就可以了，他们是听你们的！’

‘怎么个少法？’

‘我们合计过了，辜云德、杨春培、辜以德、辜祥德、辜提德、黎保福、陈宗木、杨家和、张子荣等，他们的土地在原报的数字上少百分之二十，尽量争取把地主的成份变成富裕中农。黎保福和辜提德是苟宝，多不通人情味，就不动或略有增加，就让他们当地主好了！其余的，就按中农以下标准给工作队汇报就行了！你跟张大哥说，再多找几个雇农和佃户来证明一下就行了，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好处！......。

‘你会有什么好处？只有共产党才会给穷人带来好处！’’张碧贤倾听多时说。

‘哦，张大哥回来了！你好忙啊！....

‘你来干什么’？张碧贤问。

‘你看你，怎么这么对杨老弟说话的！？他还给我们送了100斤米呢！’宋三芬说。

“我们不是分了500斤米吗？哪个要他的？”“己经不多了！你不是天天要吃干饭吗？”

‘国家有的是！是为我们穷人建的！完了就伸手要呗！’...张碧贤说

‘谁知道共产党能管多久？若再像一九三四年那样，不是我们又惨了！？就依杨老弟的意思办！也给咋留个后路嘛！又不损你的油盐酱醋！’宋三分强调说。

‘还是宋大嫂看得远些！这人做事嘛，凡事要留点后路好！....’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罢！你们可还要多作一些佃户的工作，恐怕才能万无一失！像杨荣和二哥这样的人，还要去多开导开导才行！’...

‘别提他了！他跟共产党是铁石心，变不了的！三三年后那么整他，他都不变心，那个有好处会给他呢？将来可能还会与他祘帳呢！’

‘祘什么帐？’

‘那几次没收财产和减租时，若不是他多嘴，要照什么狗屁政策，我大哥他们也不会有这么惨！’

‘这’....

杨连和自知说漏了嘴，马上话峰急转；‘全村真正参加红军的只有五人, 他们的家属兄弟们，都被折磨成老实巴巴的, 能有什么能耐！只要我们这些人保住了性命和成份, 将来还是要依靠我们的！...’

‘那是！ 那是！……’’张碧贤说.

工作组进村后，调查了绝大多数雇农，都异口同声地说黎安居、杨家和、辜以德、杨春培、杨柳和、杨丙和、张子荣等，他们的土地是原先摸底时出现错误，没有那么多，现在要没收的土地总数应当少下来，不然分给穷人，还是我们吃亏！这些人都不能划为地主，应当保留他们的大部分土地！只有任明方和王达君等几个少数红军家属代表坚持原来摸底时数字是正确的。就此引来了工作组的反对，说成是他们的个人私仇未尽，这样坚持下去会影响土改工作大局.....

没几天，任明方和王达君的代表资格就被取消了！….

正是；

为何乾坤偏见多？众人诡语不易琢。以假乱真人数众，如来也只念弥陀！

又几天以后，杨荣和从村委会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卷着的厚牛皮纸，正埋头往回走，心里乐滋滋的，口中情不自尽的哼着‘共产党来了，人民得解放哦！’....

‘杨二哥！你在乐呵什么呀？’ 杨乾和问。

‘領了土地证，高兴呗！你看，还有县长盖的大印呢！你領了吗？’

‘我領了。有什么高兴的？还不是我自家的！’杨乾和不屑一顾地说。看着杨荣和远去的身影，暗自滴沽‘看他乐的！我当民团的时候，左立弓没有把他打死，想不到这么老实的穷人还有今日！看他长得久不？！’

杨荣和回到家中，以是晌午刚过, 屋檐的影子以移到东边的滴水线外。瓦蓝瓦蓝的天空，星星点点的飘着几朵白云, 灶屋里也没有炊烟, 妻子和富儿也不在家, 心中正有点纳闷。母亲段红英从后屋走出来说;‘ 饭在锅里盛着, 快去吃罢！’

杨荣和揭起盖子，一股热气缓缓升起，一大碗绿黑绿黑的菜粥里依稀看得見几颗米粒，正飘着浓浓的香味。他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吃着，心里自信的思忖；解放了！自由了！今年人勤天帮忙，庄稼現时苗子好，定有一个好收成！不怕锅里没煮的，只要地里有望的！....嘿嘿!

杨荣和吃完饭，就下地忙活了。

妻子王达君抱着富儿找奶回来，兴高 烈地对母亲段红英说；‘妈！听说欧二哥是个泥水工师傅，又会翻盖瓦房和茅屋，要收个徒弟作帮手，就让富儿他爹去学，反正正农忙时欧二哥也要做庄稼！’

‘你听谁说的？’

‘富儿他幺妈说的呗！’

‘好，就这么定了！’段红英肯定的说。‘你把桌上的土地证收好，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王达君拿着土地证，展开看了一遍，上面填着；‘户主，杨荣和，人口九个，成份，贫农，应分土地四十贝，....’不解的问；‘妈！我家九口人，每人五贝，应该有四十五贝才对，这上边咋只四十贝呢？’

‘地主富农的土地沒收少�S了，穷人多，分不足呗！’

‘不可能！上旬摸底会上不是核祘够了吗？’

‘前天村长郑北辰来过了，说这次工作队来核实，原来报告有错，像黎保福一千二百贝，现在核实只有捌佰五十贝，。。。，所以村上说，贫雇农人口多，分不足了，就只好把有暂不能吃饭的小孩人口减下来，就没分土地。我们家富娃就未分。他还说，因我们是红属，如果有意見就叫迁到石龙村，分辜春林的房子，分他的土地，富娃就有份了。我当时不同意迁，他就劝我祘了，你看呢？’......

王达君畴躇了半时,心里想,自古说‘一人难瓣群舌！’, 我就是告到县里去, 说不定来人调查,也是不进田丈量的, 万一又 是走过场的, 那时就更不好办了. 便说；‘那就依妈的！’...

有诗这样写道；

真假虚实谁能裁？一吠齐嚎不应该！世事输赢众口定，独据真理反生灾!

人间憎恨两靣种，张举正义把头埋。伎俩般般觅得失，乾坤何日‘公’ 字开？

就此，王达君还怕生产的粮食不够吃，又决定把越仔引到白山谭守朝妹夫家寄养，防度危时!....

又有人对杨正富幼小遭遇皇恩被革，怜叹道；

本是参天树一棵， 荆蔓蔽体总受磨！白昼日光遭遮照，圵中水肥被強夺。

天生丽质遇横禍，纵然成材靠拼搏！暗箭复仇非君子，扼杀幼孺皆罪恶!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解.

第四回       想复僻兴风作浪        当内鬼自取灭亡

词（浪淘沙一首）曰：

     逆转乾坤蠢，吠影吠声，蚍蜉撼树自伤身。一臭万年皆骂名，败德辱行。拾荒乱择径，遁天丧情。天网恢恢缚罪人，侥幸取胜更不能，悔过自新。

一九五一年，杨荣和结束了多年的佃户生活，第一年辛勤耕耘了属于自已的土地。他惜土如金，精耕细作，收获颇丰......。。

人生地位和生活幸福的改变，始终是失去‘天堂’ 的旧恶势力复仇社会的靶的。

杨乾和自解放后，失去了游手好闲的兵痞生活，总是怀着‘念念不忘报复穷人，妄想复辟旧制’的狼心！

当时美蒋叫嚣反攻大陆，是他们妄想复辟的催化剂。

六月中旬的一天早晨，东方的天边刚发鱼肚白，杨荣和在自家的秧田边走了一圈，看到葱绿茂密的稻苗两尺多高，头上挂满了无数晶莹易透的露珠，已是大腹腆腆，既没有病虫害侵袭，也还有两三寸深的田水，心中高兴万分，自信自语道‘丰收在望了！’ 便急急地离开稻田，去与师傅作几天手艺挣钱。。。。。。

九时许，左离功急葱葱地来到杨乾和家，刚上院坝就听到周贵方抱怨道；‘玉儿他爹！你快起床了！饭都煮凉了，我已喊你第五次了！.....也不到庄稼地里看看，象个什么样子！.....明年吃什么？’催促杨乾和起床的声音。

‘哦，还急着呢！好日子又要来了！’左离功大声说。

‘左大哥！你怎么这么早？’杨乾和听到声音，一骨碌爬起床，边穿衣裤边说，‘又有什么好事？’

‘别急别急！你快吃了饭，我慢慢给你说！’

杨乾和脸都未洗，一手端着一大碗菜浠饭，一手单扣钮扣，急促地问；‘左大哥到底有什么好事？’

‘别急！别急！进里屋说！’

‘到底啥事呀？’

‘你看你！急啥呀？衣服钮扣都扣错了！’

‘啥？为必还是错欢喜？！

‘是这么回事，昨天，蒋仕元大哥从电台上收到一条重要消息，我们的蒋总裁在美国杜总统的支持下，就要进攻大陆了。蒋大哥叫我来暗中通知你们土门垭的弟兄们，做好思想准备，到时候好一齐举事。蒋大哥说了，你原来是排长，事成之后连升三级！.....

‘还在滴咕什么呀？昨天下午下雨，我没有给牛割的有草，你把它赶出去放会儿，今天太阳很大，玉儿才一岁一月，我若带她去割草不方便！’周贵方催促地说。

‘那好！你把牛赶上，我们到山上找个避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左离功接着说。

杨乾和赶着一头骨瘦如柴的大水牯牛，与左离功一起来到碓窝田碥放牛。看到自己碓窝田的稻苗黄枯半截，杂草丛生，部分稻苗还没草高，田水已经干涸，不满地说；‘这是什么世道？凡事都要我自己做，？把我累成什么样子！稻苗还是这样，真不是我们干的事！......。若果再能和蒋大哥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那该多好？’......

杨乾和把牛吆在山坡自放，捻一僻静林荫处坐下，急着小声问左离功道；‘左大哥？究竟具体怎么作，何时举事呢？

‘你先别急！这事目前还要绝对保密！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共产党知道了是要被杀头的！蒋大哥多次分咐我，一定要小心行事！先和原来的民团骨干分子联系，都要採取单线行动。但蒋大哥说了，土门垭你为头！上边认你！你在暗中行动联系其他人。’

‘那要发展多少人呢？

‘人越多越好！先组织骨干分子队伍，土门垭不少于八十个，人组织好了就给我报告。举事的时间，待蒋大哥和总裁取得联系后再通知你。没有通知之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其他规矩你是知道的！….

‘哈哈！我又可以扬眉吐气了！….

‘牛吃秧苗阿！’远处， 杨培和 一声巨吼，惊醒了杨乾和的黄粱美梦！

‘牛在哪里’？杨乾和顺着声音的方向边跑边问。

‘你看在水长田里吃秧呢！’

杨乾和跑陇一看，整个长田吃了大半截。心中暗喜道；‘何该！ 谁叫你做这么好！’

看热闹的村民一瞬间揍陇了七八个，都惊叹不已，议论纷纷。‘‘唉！多可惜呀！这是哪个缺德该死的娃，做这等事！’....

杨乾和沾沾自喜，不屑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哪怕他做这么好，他可能还收不成呢！这是黎队长的土地！...

‘你说什么’？ 王达君背着富娃闻讯赶到大声问。

‘我说这庄稼不是你的！是黎队长的！你怎么样？’杨乾和恨恨大声说。

‘什么？共产党分给我的！你还想复辟吗？’ 王达君理直气壮地问。

杨乾和一听到‘共产党’ 三字，就恨之如骨，索性把裤子一挽，手中拿一根树条，跳下水田，把牛屁股猛产了几下，他让牛在稻田里狂奔，跑了几圈后，牛跑累了，索性卧倒在稻田里滚澡，整个稻田一片狼藉。杨乾和还狂叫着说；‘你看！这就是共产党！’.....

王达君气得没法，只好嚎声大哭。心想，这事儿乡政府到底还管不管呢？......她还是硬着头皮大声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乡政府毕竞没垮！我找乡长去！....’

‘你去吧！他把我尻子啃不了！乡政府可能也没几天了，他们现在都可能自身难保呢！’

王达君背着富娃急急往乡政府赶，累的满头大汗，心里不时泛起杨乾和的话，思忖颇多‘共产党真是又要完了吗？.....哪可怎么办呢？...他怎么知道的？...我不信！...不可能！...真的又像一九三三年，我们又怎么活呀？....这事儿共产党会管吗？...

乡政府设在土门垭神庙内，两边庭房是政府办公室，正面大庭内，仍旧是菩萨神像，阴森肃然。庙里旧时的和尚污吏都早已消声匿迹�S.....

山门上掛的‘苍溪县土门乡人民政府’的牌子依旧掛着！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醒目。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仍在执勤！....

门前的土坝内满满聚集了几堆群众，私下交头接耳，在议论什么！.....

王达君刚陇，任明方就迎上来说；‘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你分的财产土地现在怎么样，有人侵占吗？’

‘暂时还没人占！但我栽的水稻今天上午被杨乾和的牛糟踏了！他还说马上就要是黎队长的了！我来找乡政府解决！你呢？’

‘我分的耕牛也被辜提德给赶走了！...

‘他们呢？....’

‘有的分的财产被抢走，有的还被不明人毒打！......听说关圣村那边离乡远，还有穷人被打死呢！有的就主动把分的财产退回去了！’

“那政府知道吗？”“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还有的人不敢说呀！”...

“你找过乡长了吗？”“人家不准进！说里面正在开会。唉！不知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儿呢！”

“难道又真像一九三三年？”。“绝不可能！”

‘唉！’.....

‘吱嘎’ 一声响，山门大开了！

苗乡长应声而出大声说；‘乡亲们！你们的事政府都以知道了许多！这都是一些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政府要立即快速处理！保护人民群众的一切合法权利和生命财产是政府的神圣职责！下面由县人民政府宣传部长苗裕厚同志给大家讲话......’

苗裕厚讲道；‘乡亲们！新中国成立已七个月了! 现在我们穷苦百姓做了真正的主人！没有了剥削和压迫，自己的劳动收获归自己所有，小春粮食都丰收了，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变！事实证明好日子一天天越来越好！你们高兴不高兴？.....’

‘高兴！’

‘假若有坏人破坏我们的幸福生活，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和他斗争到底！’

‘那我向你们讲一下国际国内形势，你们愿意听吗？’

‘愿意！’

“目前，国际上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对我们的新中国虎视眈眈，他们支持台湾蒋介石集团，准备进攻大陆，颠复我们的政权！....他们企图从广西进攻！....国内一些隐藏的国民党特务、土匪、兵痞和一些反动会道门头子等反革命分子，也在蠢蠢欲动！.....他们破坏人民的生命财产和国家建设，他们轻则以损害庄稼，抢夺耕牛，重则杀人放火！....对于这些反革命分子，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认清他们的本质，和他们作坚决的斗争！......

对一切反革命分子，一律视其情节实行杀、管、监、教、和强迫劳动改造！只准他们规规矩矩，不准他们乱说乱动！......。政府要在全国展开一次彻底的清匪反霸运动！.....只有这样，我们的幸福生活才会永远！。。。”

乡长苗石秋最后说，需要继续反应情况的，就到乡政府办公室，找杨文和秘书记录一下，乡府已经知道的和几人反应同一类问题的，就说简单点。从现在起，到明年年底的一年半时间，就是搞清匪反霸和打击反革命的运动！......你们的事，是要彻底解决的！......

一席话说得王达君心里乐滋滋的。

王达君向杨文和反应了杨乾和破坏生产的严重情况后，杨文和说；“据我们乡政府掌握的所有情况中，这是破坏生产最严重的事，可属首例，乡政府立即派人到现场再看一下，马上处理！”

“这可还要影响我交公粮啊！”

“政府会考虑的！”

王达君听到这样的答复，心里平衡多了。

杨文和把情况转给了苗乡长后，‘这还了得！’ 苗乡长坚定的说。随即命令武装队长辜常得，杨正能；‘立即到现场察看！作好记录后一并把杨乾和带回乡政府审查！’

杨乾和被带到乡政府，苗石秋暗递眼色，隋即大声说道：“这啥时候？必须老实交代！简直不识时务！”.....

苗石秋、辜常德、杨文和、郑北辰共同参加了审查....

经过审查后，杨乾和不但承认了赔偿王达君的全部水稻损失，还交代了蒋仕元，左离功等密谋造反的全部事实，.....

即时，政府还决定免去了王达君户当年应交的全部公粮数.....

深挖细查的清匪反霸运动，深入进行了一年半时间，反革命土匪头子蒋仕元，在一九五一年秋季被执行了枪决，杨春会、杨春培劳改新疆，左离功、辜荣德、杨正明、杨丙和、杨家和、梨保福、辜提德、辜以德、杨乾和等划为历史反革命分子，就地监督劳动改造。

正是；异想天开作梦早，南疴醒来梦一场。蚍蜉撼树不自量，螳螂摚车自寻亡！

天倾西北势已就，水泻东南自成行！从来俊杰向真主，更无叛逆不刑殇！

经过‘肃反’， 保卫新生政权是全民常态化任务。各地政府组建了拥护共产党、热爱新中国的贫下中农为主的民兵义务队伍，参与执勤、防特防盗及社会治安维持活动。

杨荣和首当其沖笫一个报了名。其他贫雇农及下中农也都报了名，但经组织审查，土门乡只批准了杨荣和、杨培和、杨春政等八十人为持枪民兵。每个小组两人, 他们的主要责任不但是负责本地治安和监督就地攺造之人的行踪、表现，而且还是前景教育的宣传员、生产建设的突击队.....

那时，在解放军的驻地工作队和地方政府的领导下，人民的爱国热情、生产热情、正义感、友善协作精神及精神面貌換然一新，亘古未有！......

工作队、宣传队、央歌队、村村皆是。站崗的、送伩的、放哨的、暗访的处处都有。锣鼓声、欢呼声、央歌声、口号声，此起彼伏.....

街市上，卖货的、卖猪的、卖菜的、卖艺的百样具全。买酒的、买布的、买针的、买线的样样皆有，论价的、选样的、喝 的、划拳的声声不绝......。。

新时代新气象，形势喜人、形势逼人、形势改造人！。。。

一天，杨成和在文昌场一饭馆吃完中午饭出来，像往常一样习惯地咳嗽两声，将一口浊痰顺势吐到街上，刚一转身，对靣两陌生人一齐上前说；‘街上的环境要大家爱护！请你把浊痰擦洗掉，我那儿有掃把！.....

杨成和尴尬地说；‘这......’就乖乖地收拾干凈了.....

有一次，周贵方叫杨乾和背四十斤小豆和三把烟叶上街去卖，顺便称几斤盐巴、买点花布和针线。临走时还特地嘱咐道；‘世界太平了，都公买公卖的，你可不要象以前那样乱来哟！霉的、坏的我都留在屋里了！’

杨乾和趁周贵方不备，依旧将四五斤霉小豆渗在背蒌底部，心想社会太平还管得着买卖！多卖点钱还可打酒喝呢！

上得街来，以是旺市，杨乾和刚一搁背篼，就有一老者上前问道；‘卖的啥？’

‘小豆和烟叶！’

‘我坡地多，正需买四五十斤小豆做种呢！好不？！’

‘好得很！家用的！’

‘多钱一斤？’

杨乾和脑袋一扬，‘平时吗，两分一斤！不过这种籽可要翻番了！’

“可少点价吗？”“不能！”

‘也罢，家中正等着下种呢！底靣一样吗？’

‘当然一样！’

老者钱一付，杨乾和便说，这儿挤的很，到边儿上装吧！老者依允。刚一装完，就发现底不合靣，便问道；‘这下面的豆怎有生霉的？’

杨乾和口中说道；‘你看！是一样的！’顺手在老者背篼里一搅，便快速离开。

‘那是以假充真！扰乱市场！’一个壮年男子呖声说。

‘抓住他！’五六个不同声音的人齐吼

‘我认得！那人原是个兵痞！’

‘快送治安室！’

‘先赔了钱再说！’

杨乾和被几个陌生人逮着，立地求饶说；‘大爷！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你别叫他们把我送治安室好吗？！’

老者不答。

杨乾和继续说；‘我再退你十斤的钱，成不？！’

老者点头。

‘这还差不多！’几个壮年人就爽快地离开了。

‘谢谢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共和国公民！’几个人去而齐答。

老者感叹道；‘社会真好！’

正是；

乾坤卸浊換新装，神州处处喜气扬。洗涤旧河精神振， 装崑崙昼夜忙。

护国匡正如潮涌，斗匪肃恶胜虎狼。人心拥戴共产党，岂容魍魉论短长！

杨荣和那时，白天轮班参加民兵队、宣传队、央歌队的工作，田间主要生产就靠抽空和明月晚上完成。管理多由妻儿子女们干.....

一九五一年二月中旬，杨荣和参加围剿土匪蒋仕元的战斗结束回家，已是夕阳西下，急忙牵牛犁田，平整撒秧苗的苗田。

妻子王达君关切地说；‘忙活了五六个昼夜也该休息一日再做吧！’

‘那哪儿成呢！春分不下种，小满咋栽秧？’

‘你就不知累吗？’

‘累？！累从何来？你就不知道精神爽干劲增的道理？’

仲春二月中旬的月光，银洁剔透。微风拂拂，送来百草千树的郁香。杨荣和精神抖擞，牵牛犁田。吆三喝五的使牛声在静夜中迴荡。熟炼的耕作技能使水靣翻起栩栩波纹。三个时辰刚过，三贝靣积的撒秧田的翻耕、施肥、平整、开厢，道道工序麻利完成。

回到家中，月已西斜。洗漱完必，这才心安理得地走进卧室，看着华仔和富儿甜甜的睡姿，笑了笑，便解衣与子喂睡...

矇眬中，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吵醒......。。

‘杨二哥！快点起来！我们的央歌队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不然我们参加今天的庆功会又要迟到了！’杨培和焦急地喊。

杨荣和一骨碌爬起来，快速地穿好衣服，顺手拿起演绎用具，刚一出门，斜眼看到一个鬼鬼崇崇的人影一幌就没见了。急忙顺向穷追。瞬时逮个正着；

‘你是谁？’

‘杨二哥！是我！’杨乾和慌张地说。

‘这么早那里去干什么来的？’

‘我.....我准备去赶文昌场！听见有响动，就过来看了一眼！原来你们去演出啊！’

杨荣和心想，定是在搞什么坏勾当！.....

‘杨二哥！快点哦！’杨培和再催。

对面山崮上邻村央歌队的锣声又一次响起。看看东方才露鱼肚白，晶亮的启明星刚升天际，灼灼向人微笑！......

妻子王达君送出门外十米，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欣馨一笑，心说；我们这才开心地活得像个人样儿！.....

中午，庆功会刚结束，杨荣和正急匆匆准备回家，心想趁这晴明的好天时，得抽空把谷种撒了，才能革命生产两不误！.....

集合的哨子又急促的响起！

肃反指挥组组长徐永清说；‘各村民兵连！刚接区委命令，邻村顽匪苟龙光残部约四十四人正向我乡陈干村方向逃窜。区委命令我们火速赶到墨龟岩拦截！现每村派民兵十人，跑步前去增援！’......

霎时，杨荣和等一百三十人的民兵自卫隊荷枪实弹神速前往......

日光刚东移，王达君见丈夫没有回家，心想可能又有什么新的任务。就快速地吃完午饭，把备好的谷芽勻称地洒在平好的秧母田里了...

杨乾和路过秧田，讥讽地说；‘哪有妇人撒秧啊！杨二哥是否又去赚大钱了？！’

‘赚什么钱？是开会咧！’

‘没待价他天天跑的毛大儿【指头发】不沾背？！唉！到底一天给他多少钱待价？’

‘无计其数！’

‘真的？！’

‘不是吗？囯泰民安，没有剥削，自由自在，这个代价价值连城呢！’

杨乾和鄙夷地一笑，心说；‘今晚，苟大哥们一到，你们就没命了，还高兴啥呀！’....

三天后的傍晚，一阵清脆高吭的民歌声‘日落西山红霞飞，民兵剿匪把荣归.....把荣归.....’悠扬地随着晚霞微风飘进�S杨荣和的家.....

妻子王达君欣喜的三两步跨出房门，笑笑问道；‘这么高兴！又打胜仗了？！’

‘当然啰！不但胜了！还全歼了！并且，这是整个川北最后一批土匪残余！全歼后整个中国就再也没有土匪了！民兵以后想打仗永远也没有了呢！’

‘这次这么容易？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跟你说哇，我那天走时就看到杨乾和鬼鬼祟崇的，就知道他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中午一听有土匪往我地方向来，穷原推本，我就猜中定与杨乾和有关！我知道调苏岩到我乡的一条秘秘小道，就汇报给了上级！.....你看，简直是瓮中捉鲌！.....所以很容易就全歼了！这还不高兴吗？！”

“应该！应该！。。。那杨乾和当内鬼没被追究？”

“徐队长说，再加两年地方管制，并加罚款二百元！。。。”

杨荣和进屋，一边洗脸一边问；“秧母田你看过没有？平整得好不？！”“你的耕作技术还整不好？！”“那是晚上！”

“好得很！前天中午我见你没回来，就知道你定另有任务，我就趁这好天气把谷芽撒了。要做到革命生产两不误嘛！”

杨荣和笶笑，赞许地撬起了大拇指！...

晩上，合家欢快地餐后聊起了兴家的兰图和措施.....娇月透进窗内，油灯还在闪灼！笑语嘻嘻！.....

正是；

刀枪归库乾坤清，健儿五亿划锦程。欢声笑语家家有，鞭打哀泣户不闻。

和谐盛世从今起，勤奋自由互比拼！巧手织成千万富，路不拾遗永自存！

要知杨荣和家庭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绘就兰图勤发奋     攀登理想全给力

词（清平乐）曰：

      乾坤新立，修容当细议。勾划蓝图千年计，以一代十不生弊。前程双手绣锦，自力更新总成。春梦优香难醒，广智更提神。

确说杨荣和参加肃反归来，美美地睡上一觉。翌日清晨起来，东方天际刚现微白，浅蓝的天空繁星点坠，晨鸡高鸣，陆续唤醒了甜梦依依的人们.....

和煦微微的春风，挽扶着百花千草的余香，拂靣入鼻，真有一派仙入秀山碧水之感！.....

杨荣和信步来到秧苗田边，细酌祥察。看到平若镜靣的厢陇上，青针般般的秧苗刚出泥二分，均勻整齐，心喜万分。

早饭间，杨荣和把家庭的发展和劳力安排简要的阐述了一下，王达君困惑地问；‘新中国刚刚诞生，还是満目疮夷的旧世，百废待兴。我们川北还是；重工业只能铸铧，轻工业只能理发，我们能怎么发展？国家将建成个什么样儿？’

‘这个我确说不准！反正非常好呗！’隨即杨荣和兴致地哼起了那时川北的解放军宣传员，给新中国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精神靣貎、吃、穿、住、用所编的幸福歌谣；

‘出门一声歌，劳作不湿脚。走路骑洋马，三歺有白馍。桌上鸡鱼菜，来客有酒喝。腰间钱袋鼓，住上西洋屋。写字有鋼笔，耕田无马牛。穿赛西洋服，家中装电话，远看京城舞，全家笑哈哈。晚上有电灯，黑暗永远无！’这就是我们的发展兰图哇！杨荣和兴奋地说。

‘这是些什么意思呀！’

‘你听我解释嘛！这第一句，是概括人们生活全面好转后，任何人都没有忧愁、烦恼，整日都在快乐之中。

第二句，是说人们作任何劳动，都有很好的劳保待遇，就连下水田作业，也能穿上比日本鬼子军官穿的那种高装靴子还好的防水鞋，劳作后一脱，全身干净，没有泥水！

第三句起就好懂嘛，说的是到哪儿去，都不用走路，而是坐上比抗战时汉奸坐的那种自行车之类还好的车呗！以后那几句就不用解释了讪！’

‘那么什么是远看京城舞？’

‘这我也不怎么懂，据他们说哇，以后国家科学发展了，造一种东西搁在家里，只要一开，就可以看到北京文工团唱歌跳午呢！还说哇，能直接看到毛主席和党中央的领导呢！’

‘他们能看到我们吗？’

‘当然能！所以呀，我们要很好地去发展！把家庭建设好，让党中央毛主席看看！’

‘嗯！我们一定要好好干！’

‘我想啊，这种农业很简单，俗话说，一年只有四十天忙，一天做了九天粮，我这四十天农忙做上，就去与欧师傅做手艺挣钱！这手艺可作三百二十多天，每天挣三角钱，一年可挣一百多元哇！你与孩子们照看一下粧稼的除草管理就行了，还可以喂些猪羊鸡鸭之类的副业收入作作添补，富起来是很快的！你看好不？’

‘这是当然！我还想，发挥我的刺绣裁剪技术，带领二个女儿多做些婴幼儿帽子，你到街上去卖。听说一顶帽子能卖五到八角钱。一年到头那可是一笔大收入呢！说不定比你挣的钱更多！’

‘那更好！就这么干！’

正是；

穷则思变智慧广，千门万类财源旺。不怕白手成家计，只要夫妇心一向。

花应祥时色色浓，人逢尧舜财财香。不靠天佑分外禄，辛勤自创长三光!

那年农历二月十四日‘春分’ 川北全靣结束剿匪是二月十八日‘甲子’。 正值开耕春抪的最佳季节。杨荣和一家早出晩归，只用了十天时间，就把三苗【秧苗、苕苗、包谷苗】育、种在地。他其余的时间就与欧师傅一起作泥水工和翻盖房屋的手艺。早晚闲时，他都习惯地到田间走走，看庄稼长势和有无病虫害。发现什么问题，就急时提出处理方案，急时处理，实施了稳产高产技术......

母亲段红英主管家务，兼喂禽畜.....

妻子王达君带领二个女儿，除田间管理外，多在雨天和夜晩，作起了裁剪衣料及来料加工和刺绣加工婴幼儿帽子的手艺.....

王达君制作婴幼儿帽子，分三种年岺阶段，设计出三种款式【宝塔式、八卦拱顶式、瓜皮式】、四种图案；‘蜻蜓戏水、滾龙抱柱、孔鹊展趐、双狮戏球’。并用七 花线搭配精绣，绚丽娇艳，颇受儿童喜爱.....

起初，一日三人只能制作八到十顶，由杨荣和利用手艺之余时，只在近邻及文昌、东溪、高坡乡场消售。后来发现供不应求，利润也丰，就扩大制作，...

一次偶然的机会，杨荣和在高坡刚开始售婴儿帽子，恰巧遇到旦家垭上的远房表弟雍红江。他说；‘杨二哥！你制作的这样精致的婴幼儿帽子，如果到旺苍县城消售，肯定消路广得很！不但价钱高，还可批量生产。你一次背一、二百顶帽子是轻而易举的事，何不早去打开消路，批量生产？

几句话说得杨荣和心氧氧的，回家说与妻子，全家欣然同意，加班加点赶制，段红英也加入到了制作突击之中.....

七日后，王达君三更做饭，杨荣和五更动身，背上一百顶各款式的婴幼儿帽子，兴志地直奔旺苍县城而去....

一上三溪口大路，遇到金梦蛟等各地经商之人，话及各人经贸感悟，心甜如蜜。有卖蔑竹工艺品的，有卖天麻人参的，有卖草席床毡的，有卖禽畜的，有卖香椿竹笋的，有卖花篮贝篓的，五花八门，十样具全.....

晈洁的月光洒满山间大道，千树倒影在脚下 环挠。吭哐的脚步声催醒了山鸡，发出‘发财！’‘发财’ 的贺语....

杨荣和问道；‘金大哥！古有‘生易七分显，买卖八蹊跷’之说，这县城人多复杂，安全吗？’

‘安全得很！与解放前根本不同，一无期行霸市，二无强买强卖，三无偷抢拐骗，四无缺斤少两！都公平交易！’金梦蛟肯定的说。

‘那路上也安全不？这三溪口二三十里的荒山老路，怪吓人的！’

‘这你就更不用害怕了！解放前这一段确实是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现在安全的很！起初还有联防队护路，自从前年清匪反霸之后，政府杀了匪首黎强及同伙三十八人之后，从未再有匪患。我经常单人行走呢！’

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背着十样八样的货品，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又新刻了‘福’的皴纹。

‘千种话语无噤止，一声吆喝劲有余。’午后一时，杨荣和走完一百二十里地，来到县城商贸区。工管人员热情谈及交易规则后，按序择一摊位。婴幼儿帽子刚一展示，一位女管理人员立即上前，一次就以八角一顶之价格买了五顶，甩出五元钱，杨荣和一时正愁无零钱找，那人即刻豪爽地说‘不用找了！’就快意的离去了.....

不到二小时，帽子就以售尽。刚转身准备回走，‘东家！还有婴幼儿帽子吗？’一位老者一手拉着一位约四五岁的小孙子急问。

‘没有了！刚卖完。’

小后孙一听‘完了！’立即紧攥老头手不放，大哭道‘爷爷！我要！我就要帽子！’老头怎么也哄不乖他。

‘你下次还来吗？’很多人同时问。

‘还来！因路远，七天来一次！’

‘我就是这百丈乡的，我叫雍新立！家离这很近，你可别撒幌哄我啊！’老者重复地说。

‘不会的！人是要有诚信的！’

回到家中，杨荣和把消售情况会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后，乐得王达君和两个女儿欣喜若狂.....

杨荣和随即对妻子和女儿们说，我给你们分个任务，每人一天至少作十顶帽子。多作的收入全归你们自己。这样一来，我七天去一趟旺苍就能卖二百顶，三年变富是没问题的！....

秀儿和玉儿乐得蹦跳起来......

又七日后，杨荣和如期而至，雍新立早到摊位多时，一见便迫不及待地说‘我以来看四五遍了，还以为你不来呢！你今天带来多少？够卖不？！这么多人都要买！’

杨荣和顺势一看，需者云集一大片，约二三百人，机灵地说；‘雍大哥！干脆我点给你，你地熟人熟的！兔得错帐行不？’

‘我倒不行！这样吧，我的一个后生他叫雍仲国，为人也厚道，在城里设有一小卖部，我让他来帮你！以后你也可以直接交他那儿，他直付你钱得了。这样你就不用等售！大家方便。’

‘可以！’

众人看到帽儿样式新颖，刺绣精美，都赞不绝口，舜时抢购一空.....

有诗这样赞道；五颜六色八卦帽，赤橙黄綠线几条。六角绣球拱珠宝， 八边檐下 带飘。左有二龙云中窜，右现孔雀展翅搖。巧配色泽精工造，世间无二皇宫少。。。。’

今时旺苍，城里城外，人群躜动，商铺云集，货物百样，五光十色，绚丽夺目。选样的，论价的笑口常开。茶房内品味的，划拳的，说书的，声不绝耳。‘繁荣胜过贞观世，太平堪比尧舜时！’

杨荣和信步来到一小商品店辅，玲瑯满目的小商品，精美百致，看一样赞一样，都爱不释手，但想到家庭还在发展之中，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弃....

展转多时，最后还是以发展再生产为主，下定决心，买了几把十 花线和做帽所需的布料......付款之时，发现衣兜内分文具无，急致一身冷汗。转身一看背篓，钱袋依旧在，拿来一数，一百陆拾元钱分文不少！感慨叹道；‘社会真好！’

老板见状，发话道；‘同志！你是作买卖的吧，我推荐你买这个电筒，你是用得着的！’ 随即拿出晶亮的一根短棒，扳动前移机关，一头发出点点亮光.....

杨荣和一看，这玩意儿，我四八年只在张团总家帮长工时见他用过，其他任何人都是没有的！

“这很贵吧！”“不贵，三元钱！”

‘天那！三元钱还不贵？！谷子才一分五一斤！要二百斤黄谷哇！’

‘你别那样傻祘！这个只要每月換一次电池可用十年以上，你做生意走夜路多，很方便的！’.....

杨荣和经不起老板的开导和诱惑，最终还是又买下了电筒和四枚白底梅花发夾，就匆匆回家......

八个月后，杨荣和又将消路在巴中县城打开，生意依然火爆.....

日子越过越红火。再看乡邻，全都在七十二行中各显神通，奋进、自由、富裕、快乐的生活，都以笑的容姿朝朝绘在每个人的脸上.....

杨荣和当年腊月二十日清点，除了家中年内正常开支外，还有余钱九百八十多元，再看看大囤小柜，都是装得满满的黄谷或杂粮，欣然充裕地盈盈一笑.....

秀儿和玉儿也各自积有私方钱一百余元，...

有人记得杨荣和解放后，头三年年关请人写过这样三幅对联，以示幸福；

其一；   旧岁归阴永不复返。            太阳初露万物复兴。

其二；   忆往昔，饥寒交迫粮柜柜空空。   看今朝，尖仓满囤钱袋袋鼓鼓。

其三；   人逄盛世豪情壮。               节到新春喜庆迎。

更有人赞美当时社会的美好，这样写道；

日出韶山一点红，万劫黑暗影无踪。穷汉扬眉自作主，富户劳作一般同。

九州店铺灯撑晓，四海营运声如潮。买金卖锦人如蚁，民穿绫纨厨香飘！。

一年后，杨荣和家的手工刺绣产品越消越旺，迫切需要充实劳动人力，自家四人再怎么加班，都力不能支，赶急时就要请来近邻的姑娘帮工，但往往总是不尽人意的。忽一日，王达君突然想起自已引出去的三女儿，不知近年生活如何，提议将她收回。她觉得自家人总比请外人方便，于是对丈夫说；‘下次你去巴中卖完货后，回来路过白山，定要顺便去她幺姑家，瞧瞧咱们的越儿，如果有虐待她的现象，就把她带回来！’

“说那里话！亲姑还会有虐待？”“那可不一定，她幺姑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越儿引到她家，我常常眼跳，不时还梦见她正在挨打，凄惨地呼喊妈妈救命呢！。。。”

“好！好！好！不要那么担心，整天疑神疑鬼的瞎想，我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有不测就把她接回来！”

正是：

     南疴梦中真有灵，未来先预总为真。曹操梦马得三虎，诸葛禳星知命倾。

     神幻异事难究理，实践效应惊骇人。早知幼童灾星狠，为何搭救迟动身？

欲知越仔处境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摧残幼童心毒狠，      贫富不勻姊绝情

词（长相思）曰：

姊妹亲，财不均，贫富相忤最薄情。怀仇毒噬人。摧童龄，更心很，残苦折磨似勾魂，骂名留乾坤。

三月十八日，杨荣和与往常一样，收拾了一大背刺绣好的婴幼儿帽子，带上电筒，兴致勃勃地刚准备出门上路，大女儿秀儿突然新装傑束，说道；‘爹！让我今天也去看看三妹吧！’

“这么远的路，你就不去了！”“我能行！”

‘让她去吧！快成大人了，让她见见县城，开开眼界也有好处！姊妹间叙叙旧，能讲真话！’

‘就你宠着她们！’.....

父女倆来到巴中县城，售完婴幼儿帽子，买了一些再生产品后，还特意给越儿买了两套时尚花布衣裳和两双鞋袜。思女心切，就急急往白山谭守朝家赶......。。

谭守朝家住白山驹子村谭家垭。祖父三代务农经商，家开一染印房，家中土地并不很多，但能自给粮食。唯独染印是川北九乡八镇独具一格的，生意火红，常请劳工二三十人。土改时划为富农......

谭守朝原配内室李氏，膝下四女无儿，长名潭琼芝，次名潭芳芝，三名谭慧芝，四名潭桂芝。为传宗接代，一九四0年娶王达芬为妾，四一年十月生一男婴，取名谭国宝，常称小宝。，

谭守朝长王达芬十五岁，自王达芬生了谭国宝后，对她宠爱有加，百事顺从，王达芬一天天骄横起来.....

一九五0年十月，王达君因担心家中粮食不够吃，就把九岁越儿送谭家喂养.....

起初，王达分见越仔聪慧、漂亮、伶俐可爰，扬言准备长大后与宝儿婚配.....

一日，慧芝、桂芝、小宝和越仔四个孩子在一起玩鹰啄小鸡的游戏，小宝不慎被慧芝绊倒，弄脏了衣服，嚎涛大哭，慧芝、桂芝见状犋怕姨娘，即刻跑回家藏了，越仔不识究里，好心帮小宝擦污，哄他不哭.....

王达芬听到哭声，快步跑出，见小宝滿身泥污，越仔正在帮他擦扫，自认为是越子所为，不问清红皀白，拖一拐棍棒劈头向越仔打来，口中骂道；‘你他妈的一个穷鬼！还敢打宝儿？衣服整脏了你赔得起吗？.....’

‘我没有！不是我！’

‘还敢犟嘴？不是你是鬼？’王达芬一边掌嘴一边拎耳朵，恶狠狠地咬牙督问，同时索性左手紧攥着越仔的右胳脖，右手用棍猛抽越仔背臀，凄声惨冽，无人敢救.....

越仔怒火三丈，索性趁其不备，猛一脚踢倒小宝.....

王达芬穷凶恶极，恨不得一棍将越仔打成肉泥......

不管王达芬怎样毒打，越仔始终犟嘴，拒不认错。王达芬越加气急败坏，打毕，一气之下，把越仔锁进了柴房，中午也不准给她饭吃.....

李妈实在看不下去，偷偷盛一碗鲜饭菜送给越仔中午充饥，不巧又被发觉，王达芬硬逼倒掉，在李妈的苦苦哀求下，易成剩食赐之.....

越仔哭干了眼泪，骂哑了声音，愤愤地蜷缩在柴草中睡着了，无数蟑螂臭虫的叮咬，她都昏睡不醒.....

吃晚饭时，谭守朝从石马场上回来，发现没有越仔吃饭，问道；‘越仔哪里去了？’众人互视而皆不答....

谭守朝火了，冲着王达芬怒道；‘这是新社会了！弄出了人命可是要坐牢的！还不快找找！’

‘活该！’王达芬说。

“咋拉？”“她把我衣服弄脏了，还打了我！”小宝说。

‘小孩子嘛，玩耍时弄脏衣服是实难免的！有什么了不起？何必动粗呢！快！把他找出来吃饭！’

李妈找出了蓬头苟面的越仔，哭肿的双眼透出愤怒于炸的眼神，眸舜怒扫王达芬后，向着谭守朝哭说道；‘幺姨夫！快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这是怎么那？我走前都是好好的！来！说给幺姨夫听听！’谭守朝顺势将越仔搂在怀里，关切的哄问。没等越仔开口，王达芬愤愤地说；‘妈一个穷鬼！还爱着护着呢！咋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顺势将小宝推了过来。

谭小宝不知所措，鸣呜大哭.....

越仔顺势一犟，挣脱呵护之手，迅猛地朝门外跑去.....

漆黑的夜空，伸手不見五指，崎岖小路模糊难見，追赶者的灯光忽明忽暗，越仔一步失足，噗嗵一声，掉进了屋前的大水田里.....

‘快！赶快枚人！’谭守朝口中急说，一跃跳进两尺多深冰冷刺骨的田水里，抓起迷糊狼藉的越仔快速跃上田埂，衣裤湿透，浑身颤抖，双腿僵木，行走蹣跚，喷嚏涟涟.....

深夜，越仔和谭守朝相继都发高烧，家人李氏多处急请医生救治，繁忙达旦。不尽如愿的是，两人一病仅半月才完全康复，共花去医药费陆佰捌拾五元.....

谭守朝生病期间，王达芬总揽家权，为节俭开支，单方辞退了部分顾员，同时又克扣了技工白雄师傅的一月薪水.....

越仔瘉后，王达芬认为越仔白吃白喝一两月，现在又弄出巨额医药费，必须用劳动偿还。逼迫越仔参加染房劳动.....

起初，越仔只帮搬运布料下锅煮染，尚且还有休息和喘息机会，后来，由于天气寒冷，漂洗越来越难，越旡人愿干，王达芬又逼越仔、李妈等五人漂洗，每人每天漂洗一百伍十件布料.....

土法染青兰布是用勾腾、核桃树根、红茨蕂根、乌杯子树根、花椒树根、土硷适量，兑水煮沸十分后下布料，再煮三十分钟后捞起，快速进入冷水罁一激，快速推入稀泥土中踩压深埋二日后打捞漂洗、凉干出售。看似简单，但工序复杂，速度要求极快，稍一迟慢对布料色泽会发生极大变化，影响消售价格。长时间手工作业，对人体皮肤损害极大.....

这些工作本不是十岁孩子胜任得了的事！...

三九寒冬，白雪皑皑，朔风如刀似剑，阵阵刺透肌骨。十岁孩童起五更，睡半夜。幼稚纤嫩的小手，长时浸泡在染水和冰水之中，指指僵硬麻木，手背红肿龟裂，鲜血绽出，泪水、汗水、血水，滴滴沥沥......鞭打声、催工声、哀哭声，声声刺耳！....

正是；

摧残幼童心毒狠，劳苦奴役虐煞人。棍捧鞭击千滴泪，寒冰劳殢万丈深。

贫富相殊亲情冷，财利熏心姨绝情。丧尽天良人皆恨，纵然不死也该刑！

    一日，王达芬进柴房抱柴生火做午饭，不慎从柴草里扒到一堆人屎，粘満多指，恶臭难闻，暴跳如雷，硬逼越仔用舌给舔干净，越仔急中生智，猛一口咬破王达芬右手中指，死不松口，血液汾流，染红胸襟.....

    王达芬疼痛难忍，数日不癒，对越仔更加嫉恶如仇！.....

    王达芬虐童的消息径相言传，五二年三月渐渐地传到王达君耳里，思女之心由然而生.....

    三月十八日下午六时，杨荣和与秀儿父女俩在巴中县城售完婴幼儿帽子后，急急赶往白山谭守朝家，心想给女儿一个惊喜。刚上谭家垭，斜对面埧上谭家老屋前的池塘盖上传来惨不忍睹的哀叫‘哎哟！.....打死人啰！......妈呀！你再不来救我，女儿只有来生.....’

‘爹！您听！好像是三妹的哭叫声！’

‘快！我们跑步前去看看是谁这么凶？！’杨荣和一边说一边开始小跑.....

‘怎么了？干吗这么凶狠地打一个小孩？’杨荣和跑陇气喘吁吁地一边问一手夺去王达芬手中的棍子。

‘爹！救我！.....’

‘天快黑了！这染布还漂洗不完，不教训更待何时？’

‘你咋不洗？你没见她那双手己全溃烂了吗？难道不疼？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白吃白喝的！知道疼就不要来！....’

‘你当初对我怎样承诺的就不记得了？’

‘三妹！’秀儿看到越仔蓬头垢靣、衣衫破烂、遍体粼伤、双手背红肿龟裂、裤不过膝、赤着双脚.....凄酸的泪水夺眶而出，顿时拥抱大哭....

杨荣和一听到‘白吃白喝！’又看到越仔如此形状，怒火万丈，顺势一把抓住王达芬的头发，劈背猛击两拳，口中骂道；‘你这没人性的家伙！我也让你噹噹挨打的兹味！打得王达芬嗷嗷直叫.....’

看热闹的邻里和佃工蜂拥而致，个个赞许地撬起了大拇指.....

杨荣和怒不可竭，拽着王达芬边打边说；‘光教训你一下还不行！还应受到法律制裁！走！找你村支书评评理！....’

谭守朝忙上前劝道；‘杨二哥，我们是錯了！何必呢！亲姊亲妹的！何必较真？！’

‘你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张书记询问了全部情况，看到越仔遍体粼伤，又得到佃工们的当靣质证，立即派人向乡政府报告，并当众宣布对王达芬实行‘就地管制劳动改造三年的决定’....

正是；恶人触法恶人受，贫穷莫把富戚投。纵有十子难维命，也要一羹共分粥。迷财虐童亲情冷，贪利触法作罪囚。从来仁德有天下，更无暴虐不刭忧！

黄昏已近，西边的天空，红红骄阳缓隐山脊，微风拂动， 云飘逸，山雀栖呜，栩栩乐宿。杨荣和辞别了张书记的挽留，父女三人，星夜回赶.....姊妹之情就此永绝！....

越仔回到家中，王达君见状，悲泣愤疾，自责不已，自此，对越仔关照倍增，以此弥补过失.....

越仔回到家中，姊弟五人能否有一个童年幸福的生活环境，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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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4-3 15:54
欢迎文友入驻小说版，感谢你到来的精 ，开篇不错，继续关注，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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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3 22:08
欢迎文友入驻四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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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3 22:14


请文友把二、三、四等回后缀到此主贴的发表回复中，不然，长篇会乱套的，等你后缀完，那些主题帖子我会删掉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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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15 21:29

笫七回集中办社民生怨新权旧握奴役人

词（破阵子）云：

     富贵浮云财短，春雨初晴霾狂。翻身农奴受新戕，憨思黄梁美梦广。飕风醒梦乡。紫瑞倾作恶浪，刀光寒悚胆殇。劳作依旧受人仗，心惊肉跳盼日光。酸泪比人长！

正当杨荣和这样的翻身农奴发家致富正火热的时候......

毛主席发出了‘超英赶美’ 的前瞻性口号。一时间，祖国各地的各类建设事业和行政管理都出现‘妄想性’ 飞跃。领尖人才极度匮乏，打天下过来的穷人，绝大多数都没有文化。为了社会的发展、国家的建设必须，在毛主席又发出的‘团结、改造、利用知识分子’ 的政策推动下，川北农村普遍对有文化的人，通过地方政府提名，群众评审，只要近两年来没有反革命行动，能接受共产党的领导，与政府基本会作的文化人，都要委职任用.....

杨连和多读了些书，最会审时渡事，虽是一九三六年后也在国民党民团干过十年，但他遇事狡猾多端，只扇风不点火，从不出头露面，得罪穷人事少。人称‘小诸葛’，他 还会上下钻云。‘肃反’ 运动中，处处言行谨慎，关心时事，大有诚心毁过之行，又 给穷人一些小恩会，又有旧时一帮弟兄捧场。渐渐地获得了民众的‘谅解’.....

一九五四年成立初级社时，杨连和被提名定为土门乡双石村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会计，掌握了社里的经济大权，杨瑞和当了生产队长.....

当时有人担心的这样写道；

新权旧握该不该？是祸是福看未来！李斯归秦终效力，王莽金阶怀鬼胎。

十年竖树参天立，百年育人性难乖。世间多少收降事，空留乾坤乐与哀！

一九五五年，中国共产党发表了毛主席‘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 的报告后，川北农村应声雷动.....

一时间办社的好坏、时间、方法，哗然成了家喻户哓议论的话题.....

复兴初露的中国，开始左的激进了！....

一日杨荣和赶集来到高坡场，这是一个三县交界的大集，尽收眼底的是十色鲜艳的各类货品和蚁族撵动的人群.....

杨荣和卖完了婴幼儿帽子，买了五斤盐巴和三丈花布二丈兰布正准备回家，为孩子们再添件新衣服，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里.....

‘办社就是好！它可以解决很多因耕作带来的矛盾和问题，诸如过水、道路和缺劳误时等等......’

杨荣和转身一看，见是母家垻表弟段新贵在一堆人中间津津乐道地释识新闻，便好奇地前去听听.....

‘我最近到成都去了一趟，三个月才回来，住宿过天回镇和绵阳一些埸镇和农户家，听他们讲，那里的农户入社的积极性很高，都涌跃参杜。听说政府还出钱送给社里使用，钱不用还。说是叫做什么‘扶持’！....

‘那以后做的粮食什么的，怎么处理？！’“按人分呗！”

‘那有什么好处？共同做共同分，多持一举！’

‘哎！听说好处多着呢！假如你农忙时生了病，没法做，社里会完全做上，收获时照样给你分粮；你家的庒稼受了灾，没收成，照样分给你粮吃，这还不好吗？还听说以后社里富了，还要给你修楼房、安电话呢！要达到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呢！’......。。

‘这.....’

霎时，上场又有人大喊；‘让开！让开！和尚喊街了！’

杨荣和顺着声音望去，见上场密集的人群速分两边，中间有三尺来宽的空行中，一个身着陈旧加裟的和尚，约五十多岁模样，胖呼呼的月子脸，手里没有禪仗，拿着木鱼边走边敲，口中念道；‘空！空！空！，四方粮食要集中！累死贫穷汉，气死富家翁！百户一口锅，煮的你和我！阿弥陀佛！......’

胖和尚上场喊到下场，又从下场喊到上场。看热闹的人群逐流涌动.....

场上千人游弋，议笑纷纭，竟无一人能识语其真谛，直及三十年后人皆方悟.....

杨荣和听到这全然不懂的疯话，也觉得并不好奇，便兴致冲冲地往回走......。

晚上回到家里，一家人围坐在一张陈旧于朽的八角桌上吃饭，杨荣和聊起今天在街上看到的所见所闻......。

段红英胸有成竹地说；‘孩子们！自古说‘出家人不打狂语’。这些全然不懂的话，恐怕暗示着什么时代或什么事的未来变化呢！一九一二年，我在旺苍县城去时，也遇到一位道人喊街，口里这样喊道；‘红鸡啼后鬼生愁，宝座分争半壁休。幸有金鳌能闭生，旗分八靣下秦洲！’后来就闹民主......。。你们以后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要违反党的政策，以顺为大嘛！今天我们队里就有一怪现象，杨瑞和、杨连和、杨平和他们，不知怎的，都在自家山上大量砍伐大的、好的松柏树，又不像是砍烧柴，不知为何？......。。’

‘是不是真的要办什么社了？！’

‘那也不用砍树哇！’

‘听说入社是土地山林一切都归公，连锅碗都要交什么集体呢！’

‘那人民怎么活哇？岂不又是一无所有？！’‘那到不是！听说是按人分配。’‘那人家不分呢？’

‘这.....“真是多此一举！”

‘你们也去砍些好树回来，万一真的归公了就难了！’

‘我准备下年再修两间房子，孩子大了是要另设寝室的！要砍，也得在八月中旬。‘七竹八木’嘛！那时砍了不蛀，用作房料管得久些！’

‘你是那样想的，怕不是那样长的吧！隨大流，利益大,风险小些！’....

一九五五年六月中旬的一天，杨荣和突然接到队长的通知，说各户明天各去一个当家人到土门垭开会，传达县上的指示....

笫二天，杨荣和五更造饭，拂晓上路，匆匆直奔土门垭操场坪会场。

太阳刚露脸，晨光四射，操场坪以黑压压挤满了参会的人们.....

会场庄重肃穆。乡长苗石秋主持会议，县长苗玉厚传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关于建立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定’ 后，并宣布了入社的时间、方法和铁的纪律；

一、从今天大会结束起至八月一日为入社时间。二、贫农雇农及下中农是天然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社员。

三、老上中农及小土地出租户的入社问题，由本人提出申请，社员大会讨论同意，报乡政府批准，可以入社。

四．地主富农暂缓入社，表现好的，自愿提出申请，社员大会讨论同意，报乡人民政府审核批准，可成为社中一员，在贫下中农监督下继续接受劳动改造。

五、凡所有入社社员的山林、土地、塘堰及一切生产资料都属集体所有，禁止任何人私自使用、破坏和占有，违者以反革命论处。

六、社的规模，一般以一个常规集聚居住区为一社，社与社之间的零星户，以近距社为入社点管辖。

七、现有农作物及生产资料，由社员大会或社员代表大会实地估产折价登记，进行社内找补。一经评估登记后，由社统一管理，按政策统一分配。禁止任何人侵占抢夺。

八、未入社的农户亦不准任意损毁山林、土地及水利设施，更不得损毁、盗窃、占用农业社的一切财产和设施。

九、此规定自即日起执行。

会场表面一时寂莫无声，有靣带愁容的、有幸灾乐活的、有喜笑颜开的。舜间议论开了....

正是；

社会变革‘赞’与‘反’，选择都在‘利’ 字间。吃穿住用钱为本，福乐苦劳权为先。

忍看朝风向左转，怒埋胸中苦与甜。艳阳天内乌云起，祸福参半民心寒！

杨荣和听后，思忖道；今年我全家辛勤劳动的粮食丰收成果，就如此泡汤全没了，太可惜了！尤然怀疑逭；‘这是党的政策吗？！’

杨乾和暗暗窥视着杨荣和忧愕焦悴的脸色，与杨成和、杨瑞和几个好逸务劳的家伙，沾沾自喜故意高声说笑道；‘嘿嘿！这才真正叫做‘懒人自有懒人福哇！’我现在才体念到穷汉发狠天不肯的奥意呢！’.....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月亮在密云间忽明怱暗的，初秋的微风拂拂扬扬，抛出阵阵凉意，寒冬快要来临！....

杨荣和一家正坐在古稀于朽的木棹子上吃饭，灯窩里燃放的松光怱闪忽亮。屋内静若无人，只有捻咸菜的筷子碰撞声和噬嚼声沥沥沙沙地响.....

家中的小白狗，在门口‘汪！汪！汪！’地叫了几声，就搖着尾巴缓缓窜入槕子底下.....

‘妈！外靣有人来了！’杨正富敏锐地说。

杨培和应声一脚垮进门里，右手食指指着鼻尖，口中‘嘘....！’吹着长气，快步入屋.....

‘什么事？神密兮兮的！’

‘二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我自已种的粮食白白成了社里的，你不心疼？！做好做坏一概收陇平分，像杨乾和、杨瑞和他们这些人是划得着的！不劳而获！可你我做的那么好，我们一年收的粮食要比他们三年还要多，这合理吗？兄弟我今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他们占明的，我们来暗的！.....’

‘别说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可坚决不干！再则大事所趋，偷点东西能解决啥？若被发现还落个千古骂名！.....’

‘什么叫偷鸡摸狗？我们收我自己种的还祘偷？’‘你那天没听见苗县长宣布的八条纪律吗？’

‘什么狗屁纪律？这样！你只晚上给我站岡，我去动手，割回来的谷子我俩平分！行吗?’

‘你就全给我, 我也不干! 你干你的! 再说, 这又不是别人硬占!这是党的政策!’…..

杨培和怏怏离去......

   瞬间，小白狗又汪汪地叫了几声就停息了，脖上的响钤搖得叮叮噹噹.....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在吃饭呢？’杨春普一进门就困惑地一问又一边说；‘听说明后两天就要由他们评估产量了，你知道不？’

‘我哪儿知道？上面不是说还要开会选队委会和贫协会吗？’

‘哪还开什么会呀！你不知道？人员早由上靣定下来了！’

‘谁呀？’

‘杨瑞和任队长，杨连和任会计，杨春育的付队长，杨春荣的贫协委员，杨结和的政治工作员。就这五人，他们又是队委会，又是贫协会！双重大权独揽呢！’....

‘唉！怎么与县上讲的政策截然不同呢？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贫农、下中农的！都是些酒肉混混！’

‘你不知道？！现在不是象土改以前打天下那样务实！可以哄瞞嘛！看来你我又要受气了哦！’

‘新权旧握，两大阵营分明！那你怎么办？’

‘别的暂不说，我就是来和你商量一下，在评估产量时，我们都要公平发言，好与坏的庄稼差别可大呢，不能一概以靣积计产量！’

‘那恐怕也不顶用吧！’

‘试试再说嘛！听上边的政策，折估的产量超出社人均数的户，以后社里还要退多余部分钱呢！’

‘那有几个？牛身子都下岩了，还能拖回牛尾巴？！’....

‘唉! 好日子怎么这样短呢？ 听天由命吧!.....’

杨春普依然怏怏离去, 魁梧的身影消失在凉气浠浠的夜色中......。。

秋高夜深沉, 凉气袭人,！客走心灰冷。杨荣和; 灭灯冥思难入睡, 忆往昔, 思前景, 渺渺茫茫难预定, 昏昏沉沉如酒醉.....

几天以后，生产队估产开始了。由于利益关系，各户不请自到，凡知事男女不约而至，聚集在寨子弯院坝内，议论纷纷.....

队长杨瑞和佯装和善地说；‘经我们队委会研究，产量就不在田间去估了，反正庄稼各做各时都想做好，原来是按人分土地的，现在就依人记产量，以后又按人口分配.....

‘我同意！’杨乾和抢先说。

‘我不同意！，’杨培和反对说。

‘我要求到田边实地查看定产！’杨春普強调说。

杨政林心想，我家现四世同堂，有十二个人口，土改时只八个，五年增加四个，增加人又没增加土地，虽然我做的好，帮不上忙的占五人，劳累一年只够吃，全交公粮每年都有一定困难，现在入社后照人平分是我划得着的，同时自己还少费神力，于是说道；‘我隨大流，估不估产无所谓！’

杨荣和心想，解放这五年，有了土地，自已耕种务时又得技，逐年产量大增，每年除去公粮和食用，还有一千多斤余粮，人又自由，还能经商做买卖，现在就这么收了，以人分配自已太吃亏了，正欲反对，又怕被扣上‘反对入社’的帽子，便强忍不语。

‘土地没了，产量多少又有何益呢？又不依产量分配！’杨会和绝望地说。

杨乾和自是沾沾自喜，自忖道；我半生浪荡惯了，自已又不懂生产，多年收获的粮食，除了公粮所剩无几，现在又添了三个人口。集体了，在怎么耍都不愁没饭吃，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极力捧场但又火上加油地说；‘入社是共产党的政策，是不应该有什么条件的！说入就入！反对入社就是反对共产党！’

杨瑞和心想，这社一办，一切权力归我，我就是一个变相改名的‘地主’，谁做轻活，谁做重活、谁吃好谁吃孬，全由我一人做主，这样的好事来临之前，得暂时软软，收点民心！今天看来，不承认点差别是不行的，如果有人反应上去，自己定要受处分。入社达不到百分之八十还要被拆职，不如走个中庸之路，暂时作个让步。只要现时磨平了，以后如何执行，还是我说了祘！于是说；‘你们不要再争了，我看搞庄稼都想搞好，只是技术有高低。这样吧，我们队有三十六家，二百伍拾捌人，由大家选出好、中、差三标准户，其余各户就与这三户相比，自报占那一堆，产量就出来了！我提议最好的杨荣和，中等的杨玖和，差的杨乾和。产量比为300斤、200斤、100斤每贝计数.....

霎时，定出了最好的五户，中等的二十五户，差的六户，产量也速记出来了....

人们虽然还有些有意见，也只能不解而解，顺其自然了.....

杨瑞和最后说；‘土地是共产党分的，现在共产党要收，是天经地义的，不容有什么怀疑。社就这样办起了！社里的一草一木不准任何人隨意乱动。社里派人看管，社员也要互相监督，一有情况，隨时向我报告！’....

杨荣和等会种庄稼的农民，眼看着快成熟的粮食不异而飞，忆想新中国成立的这几年，穷人翻身作了真正的主人，有了土地，能充分发挥自我，收入颇丰，盼了三千年的幸福日子，用鲜血铸成的胜利果实才刚开始品味，又蕈花一现的没了，不觉喑自伤感落泪！....

正是；

求索自由如蟠桃，三千春秋方显效。才品阳光甜甜味，又现枷锁影影飘。

忍看收地失珍宝，怒向集中求富饶。天若有情天亦老，幸福再生盼来朝！

一九五五年六月八日，双石村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第一天劳动开始了！

九时半，各户农民男女老少才漫腾腾懒洋洋地来到队长杨瑞和院埧内，等候分配劳动.....

杨瑞和看看全社三十六户人家的劳动力都到齐了，便发话道；‘全乡都建起了农业合作社，并命了名。我们社叫土门乡新华村二社。今天是社里第一天劳动，可能大家很不习惯，但这是一个新生事物，慢慢地就会习惯了。以后还要有一些制度，还要规定统一出工的时间.....现在我把人暂分成几个小组；一是治安组，三人，杨春育、杨春荣、何现章，负责看管社的一切财产、林木、农作物，不准偷盗、损坏。二是蔬菜组七人，杨结和、杨成和、杨柳和、杨立和、杨平和、杜中明、杨正孝组成，负责管种各户的菜地，保证全社菜的供给须要。其余的人都是农业组的，负责全队的粮食生产，耕种、栽挿、收获、打晒......现各司其职，每组一个负责人，每天晚上向我汇报.....，今天，农业组的，每人带上背篼、锄头、撮簊全到作坊包整筑堰塘盖......

农活多种多样，劳力千差万别，技术各有高低，強度大小不一，如何充分发挥劳动者自身能力，一是考验领导者的才能、艺术，同时无不和所得利益习习相关，劳动者都心知肚明.....

仨联防队员暗自高兴，‘别人劳动我们耍，这样的集体真好！’....

蔬菜组成员也暗自高兴，不扛犁扛耙，自古有‘农业休闲庄’ 之称。无闲忙之分，消遥自在！

农业组杨培和、杨玖和、杨春普、杨春政都来与杨荣和一起暗自谪咕；‘他们旧时的哥老会弟兄及兵痞流氓怎咋都去干轻的？明显分成两大阵营！这下你我的劳动量更大！三十六户原来就有三十六人犁田，现在就只二十六人，一年大忙季节只二十天，还不误时？累死你我也做不上！不是阶级复仇是什么？’.....

杨荣和劝到‘边做边看嘛！人家利用毛主席倡导的一切行动听指挥的理论来束缚你，一时还难以驳斥呢！.....’

分散居住，统一劳动，在川北山区非常不适用。

辜仕章、辜顶德、辜天文他们住在离工地最远的河下，往返最快也要两小时，于是低声谪咕；‘又不提前吩咐！现在回去把工具拿来，岂不响午过了，还能做个啥？’.....

杨瑞和闻声，呖声说道；‘新生事物，不能有絲毫怀疑！劳动有劳动的纪律！赶不上劳动，是要扫墓气的！’吓得辜氏三人飞奔回去.....

约两小时后，辜顶德和辜仕章二人赶到了工地，近处的社员和队长已干了一个多小时，杨瑞和问；‘辜天文呢？’

‘也在后靣来了！’辜顶德一边揩汗水一边说。

辜天文到后刚背了两背土，放了午学的学生已经回到了家，杨瑞和即忙吩咐道；‘每户先回去一人煮饭，动作要快点！......。。’

罗香兰回到家中，心想作饭要快，只有煮面条才行，于是跑到地里砍了一株白菜约两斤多，刚往回走，正巧碰到联防队员杨春荣.....

‘你怎么又在私自砍菜？’

‘这是我自己种的！难道砍了也犯法？！’

‘现在都是社里的了！没经允许就是偷！偷就违法，你懂吗？’.....

晚上，联防队员向队长杨瑞和汇报，今天巡防时发现有整柴的两人，偷菜的三人。杨瑞和一一问了名字，作了记录。

五天以后，乡里领导干部交差检查生产进度，汪正全来到新华二社，听了队长杨瑞和的工作汇报后，实地到工地一看，大发雷霆；‘全队几十个劳动，一周来才完成这点任务，一个山平塘的汙泥都未挖完，太不象话了！一定要扫‘墓气’！’

杨瑞和心想，‘墓气’ 咱扫？该不会只找我的茬？

下午一时，杨瑞和被传至乡政府开‘扫墓’ 会，接受了‘拳脚教肓’ 后，茅塞顿开。思忖道‘机会来了！不给那些扯五奔六的穷人一点颜色看看，谁认得我是队长！？’愤愤地回到家中，招集了几名旧时朋友作为骨干分子，‘你们去砍一捆柴条子，今天晩上要召开第一个社员会，扫一扫那些迟到早退的、做工偷懒的、偷鸡摸狗的人的‘墓气’！ 否则谁坐得了这个交？’

晚上，社员会如期召开。杨瑞和简单地说道；‘这几天的生产进度太慢，一些人的‘墓气’ 太重，今天下午乡上扫了我的墓气，要我把生产进度搞上去，......。必须扫净每个社员身上的‘墓气’， 才能提高劳动效率，更好的建设社会主义！.....

‘把落后分子辜天文抓出来！’杨连和厉声说。几个骨干分子打手像鹰抓小鸡似的把辜天文抓到会场中间，不由分说，棍棒像雨点一样飞向他的背部腰部.....善良的人无不看得胆颤心惊，惨泪暗流.....

杨培和不解地问；‘怎么不问青红皀白就打人呢？’

‘咹！还有同流合汚的么？’杨瑞和怒问。

‘把他也抓出来！’杨春育吼道。

杨培和被抓应声跪地.....哀嚎声振耳欲聋.....

会场上没人吱声，更没人敢支声!.....

正是；

抱不平时就不平，有理无权亦难申！政权本是杀人棍，是非曲直人作成。

旧靣孔，施威淫。

借公复仇谁敢问？世事不平权不正，乌云蔽日理难明！

杨荣和回到家中，往事翩翩，时尔记起求解放的艰辛岁月，时尔忆起打土豪分田地的勇敢，....看着当今情行，穷人跟旧社会决无两样！是阶级报复？还是政策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两天以后，杨荣和家中的新鲜蔬菜已经吃完，于是对队长请求说‘是否可以分点地里的鲜菜吃？’冒然遭到队长杨瑞和的拒绝, 喝斥道:‘就你家入社地里有好蔬菜，全队咋分？你就忍忍吧！’

杨荣和没法，只好熬着。幸好家中原有九个泡菜罈子,还装得满满的，每顿饭还可用泡菜来调调味。起初一顿还可捞三盘泡菜吃，渐渐地没有添补，罈子也空起快，就只能一顿捞一盘泡菜了，九口人每人挑一筷子，菜盘早已洁净如洗.....

半月后，泡菜吃光，只能喝盐水下饭.....

一月以后仍不见队里有蔬菜分配，民怨沸腾.....

杨荣和幸好有点积蓄，几次央求队长才准了一天假，到文昌市场上买了一些菜蔬作添补.....

全天下都办社，市场菜蔬奇缺，价格昻贵，没多久积蓄用光了.....

幸好自家近两年来的余粮还可以省吃俭用,多熬半年……

一日杨瑞和查看各户菜园，发现大多农户园内蔬菜仍未长任何新叶，觉得奇怪，再仔细查看，每株菜都留有叶茎新断痕迹。断定被盗，除对联防队严加训斥外，同时增派联防队为七人。。。

又半个月后，还是无济于事。索性把各户菜园的菜砍光按人平分了，重新统一建一成片新菜园，以便管理.....

八月，新建菜园的菜苗刚活过来，就有人发现菜叶又被盗，联防队依旧查不出贼人.....

忽一日夜晚，杨瑞和与联防队七人一起进各户搜查，均无发现任何盗菜行为人，最后来到罗相成家，已是晩上十点，一家人还围着火坑烤火，初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正欲离去，杨春荣突然指着火盆上的顶罐问道；‘这里煮的什么？’

‘沒什么！热的洗脚水！’

‘我看看！’杨春荣边说边揭罐盖一看，水皮上浮着一小块蓝菜叶片，尚是鲜的，于是大喊；‘贼人在此！’

‘拿下！押到队上审讯’,杨瑞和厉声喝道。

七联防队员将罗相成五花大缚，急押送往队长住地赶, 一边走一边痛打，刚行至蒲泽金住地, 杨瑞和突然说道;’ 押我家做啥, 怕脏了我的美地,就吊在这屋后梨树上,待天明后再开会‘教育’，同时任命蒲泽早看管, 不准有人劫走.....

当晩三更，天气骤变，雪如鹅毛，罗相成舜间变成雪人，哀声凄凄，无人敢救！天明已绝了气！....

正是；

土地集中错错错，耕者无田自受磨。为吃几片甘蓝菜，鲜活一命见阎罗。

空中艳阳依旧在，地下魉魉逞凶恶！今日渴盼孙大圣，只缘魑魅何其多！

且说当晩, 罗相成之妻辜德分, 见夫被抓走’ 教育’, 本想隐隨其后观个究境,, 但一怕五岁小儿正兴和二岁小女兰兰无人照看, 二怕被人发现以合谋作盗论处. 一夜忐忑惊悚, 通夜未眠.次日清晨, 天刚微明, 快速吃了早饭, 把小儿罗正兴寄放在叔父家让其照看, 自己背着小女儿兰兰匆匆超小路往队长家赶…..漫天凱白, 大雪盈尺, 道路难辨, 行走艰难. 辜德分背着小女连爬带滾,好不容易来到杨瑞和家一问时, 杨瑞和佯说, 人没来我处, 走到半路就放回去了!’

辜德分一听, 惊呆了. 凄楚的泪水夺眶而出,双脚忽地跪倒磕头求诉道;’ 队长大人, 我求求您把他放出来见我一靣!.... 背上兰兰的一双冻红的小脚重重触地, 痛得也哇哇大哭, 母女倆豆大的泪珠撒满一地,惨不忍睹…..

杨瑞和见状厉声喝道;’ 还不快滚, 马上把你也抓起来!还想在我处耍赖?’

辜德分无奈, 只得哄乖兰兰又沿回家的大路找, 边找边问都难. 户人多未起床……

辜德分来到蒲泽金屋后小坡路时, 积雪厚实, 泪眼糢糊, 突摔一跤, 人靣朝天, 背压得兰兰哇哇大哭. 翻身爬起, 眼睛一斜, 看到西头屋后地边的大梨树上,吊着一个反背着双手,白白湾长的雪僵人, 离地二尺来高, 心惊愕舜间, 快步跑陇, 搖雪一看, 果然是丈夫罗相成. 夫妻相见, 阴阳两隔, 顿时泪如涌泉,紧抱双脚嚎啕大哭, 梨树上的雪花夾杂着罗相成尸中的鼻血滴满了辜得分和兰兰的头靣……

凄惨的嚎哭声惊醒邻里, 瞬间乡人骤集上千, 询及原由, 无不愤极磨拳, 指责队长草菅人命. 内中一彪形大汗, 说出一句话来, 众人喝啋…..

必仅此人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辜德分申冤遭鞭击     杨培和顶嘴惨殒命

词（乌夜啼）曰：

     无权人如蚁蝼，命如勾。白昼劳瘁难熬无春秋。冤不断，理还乱，滿心愁，霾下魍魉缠身难出头！

且说罗相成因晚上在顶罐内热洗脚水, 水皮上飘浮了两片鲜甘蓝叶子,就被联防队员杨春荣发现后, 认定偷了队里的蓝菜,遭联防队一顿毒打, 队长杨瑞和命将其押解到队上审查, 走至蒲泽金处,又叫吊于大梨树上而死后，辜德分次晨找着, 抱脚大哭. 乡邻中有一彪形大汗,姓蒋名平, 为人厚道,51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刚转业回乡, 看到此事, 大为震惊, 愤恨地说;’ 现在解放了, 党的政策非常好, 地方干部咋这样随便敢打死人? 你马上到乡政府告他……

辜德分携六岁幼子罗正兴和小女兰兰孤苦伶仃的，乡邻朋友们捐钱收敛罗相成尸首，垂泪掩埋, 同仇敌慨…..

有知事的乡邻也不断给辜德分壮胆，说‘新社会了，队长还胡乱打死人，必须向他讨个说法！快依蒋平说的，到政府告他......。。

次日辜德分带着幼小的罗正兴来到乡政府，找到乡长苗石秋状告队长。苗乡长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最后说；‘国家刚解放几年，经过清匪反霸运动，社会治安全面好转，偷、抢、拐、骗、杀人、放火这几种事都是违法的！偷、抢社里的一切财物更是违法的，我们在入社大会上讲得不够清楚吗?你们为什么要犯呢?......'

‘我们沒菜吃, 是摘了几把菜叶子洗了泡在镡子里的,虽然不对……

‘这就对了! 知错就好!’

‘但那也不至于该死吧?'.....

‘工作是有点鲁莽！但大方向是对的。状就不要再告了，告也没用！要教育好孩子，现在社里的东西一定不要去偷！......。’

‘中央没有这样的规定，一偷必死嘛！再则，从我们社看，为什么原来那些参加过民团、土匪、哥老会什么的这些人，都不参加真正的大农业组劳动，拈轻怕重，搞什么‘联防队！’骑在贫下中农头上，作威作福，充当打手？......

‘原来的事，既往不咎嘛！现在办社，是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不偷能有这样的后果吗？’.....

‘国家才建几年，我们贫下中农翻身作主,自我经营也还不富裕，正在休养生息中，土地等一切又被收了入社，长时间社里又无分配粮、菜、钱，人总是要生存的！人不饿不偷，不氧不扣这是古话！即使就偷几片菜叶吃了，可以赔钱嘛，为何要打死人呢？’

‘你越说越反动了！办社是毛主席指示的！你反对办社就是反对毛主席！就是反党！.....自卫队员！快给我掌她的嘴！.....

自卫队员杨正能应声即出，‘啪！啪！’两个耳光打在辜德分脸上，喝道;‘以后还敢乱说反动话吗？’

‘我不看其你是一个妇女的话，马上送去劳教！’苗乡长最后说。

‘还不快滚回去！’杨正能崭钉截铁地说。

‘这是舍共.....’辜德分未说完以备推出了政府大院…

辜德芬有苦难诉，愤愤离去...

自此以后，队长的凶狠变本加厉，民众明乖暗盗隐以致深！…

正是；

  上正中歪下胡搞，草菅人命如烂苕。土地若为民所用，良民岂会作狗盗？

铜墙铁壁固然稳，翻江倒海也不牢。天下明君不律己，四海鼎沸无舜尧！

暂不叙辜德分霜居哺子的艰心，申冤的阻力。且说社内生产一幕。

秋收季节来临，农业组任务繁重。一千三百贝土地上的水稻、红苕要在二十天内收完，同时还要在‘霜降’ 前种上来年小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生产队开会协调几次，各持已见，更无结果；

农业组要求拆換减少联防队员，建议劳弱者看贼，强劳替換到农业第一线，暂停十天蔬菜组，必仅到手的粮食比蔬菜重要,都应充实农业第一线，保住了粮食，才能保证全社人来年不挨饿.....

联防组则认为，收获时是防盗最关键时期，盗贼不伹可偷已收的，还可偷田里成熟的，不但不应减少人员，还应增加人员夜间执勤.....

蔬菜组人员也坚持不能停，说什么谁叫停，以后蔬菜保证不了分配就由谁负责！.....

队长杨瑞和思忖道；‘联防组和蔬菜组的劳动强度是要小得多，本可以抽出抢收，但谁又想去下苦呢？他们又是我旧时的哥们弟兄，以后維持我的地位还要继续依靠他们呢！’于是说道；‘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共产党的原则！还是各司其职吧！’......

农业组杨荣和、杨培和、杨玖和、杨春政等人拗不过队的枷锁，善良的心驱驶着他们为全队父老的生活而鞠躬尽疩.....

正是；

既得益处谁愿丢？ 懒谗贪占有源头。瘁忍当今不平事，怒埋心中苦与仇！

隔山艳阳光不济， 霾中求索总是忧。殢付苦力填饥饱，乐存善意掩国羞。

那年天公不作美，秋收季节时,川北阴雨绵绵，农业组起早归晚，怎么也收不回来。乡政府对社的生产进度又催得紧，按期收不回来，都要被‘扫墓气’！杨培和、杨玖和、杨春政先后两次被‘扫墓气’而遭毒打.....

杨荣和身壮力大，抢收中打谷、背谷、扛拌桶，基本重活日日全由他干......

生产队酷刑用尽，仍然提不高收割生产进度......

后来,杨瑞和怕乡政府再扫自己的'墓气',索性叫农业组将收不回来的谷子翻耕埋在田里!.....

杨荣和慑慑试探地问道;'来年社员没饭吃咋办呢?.....'

'你也想挨打了吗?休要多嘴!'杨瑞和厉声说;'你不知道共产党是不准饿死人吗?明年二三月间缺粮时，乡里会调剂的!哪里有就哪里背呗!'

水稻没收完，政府官员又催挖苕了....

为了应付生产检查，抢上生产进度，杨瑞和下令；‘手工挖苕太慢了，必须赶牛顺苕厢路子耕，后靣用人捡，捡苕的人怕捡不赢也要挨打，只得照显眼的和最大的苕捡......一亩靣积的产量，仅存收回了百分之三十.....

一日，队长杨瑞和在会上命令说；‘乡政府的生产督导检查组，最近可能要来我队督导检查！挖苕的必须随时把隐蔽田块中大的红苕，边挖边集中在路边显眼处的田块边，若遇陌生人或督导检查组的人问及时，都要说是科学种田和社的优越性，抓住了高产季节所得的结果！.....只能说好的！不准透露半点坏的！谁说错了，谁就别想再活了！.....’

社员慑服无声....

五日以后，乡督导检查组果然来了，杨瑞和带路走了三四个田块一看，全是碗大以上的的红苕，督导检查员辜越德、严汉志赞不绝口......

杨瑞和还在乡干部大会上发了言，红旗轻而易举拿到了.....

忽一日，队长杨瑞和问杨荣和说；‘杨二哥，你往年各做各时，季节抓的那么快，一天最多能犁几贝田？’

杨荣和答道；‘牛壮，喂饱，起早摸黑，大田一天最多可耕十贝，小田零星小块地,耕时搬家多，一天也能耕七、八贝！’

杨瑞和心想‘怪不得他那几年做起粧稼快、高产，我那时一天最多耕三贝，还把我累的腰酸臂痛的！......。。’

秋耕春种季来了，队长杨瑞和在社员会上命令说；‘寒露节到了，春抪开始了，上级要我们必须在十天之内完成春抪！任务非常重，耕田是关键，农业组主劳每人一天最少耕八贝田！谁完不成就扫谁的‘墓气！’......

‘那哪个天天完得成？还不累死！明是报复整人嘛！’杨培和顶嘴还说，‘他们联防组和蔬菜组咋不分任务？’.....

‘就你隨时多嘴，散布落后空气！不掌嘴更待何时？’.....

杨春荣、杨杰和二人，闻声旋风似地将杨培和拖立在会场中间，反手按跪着，杨春育站着使劲地产他的嘴巴....杨培和嗷嗷惨叫.....

杨春育边打边说；‘不识相的东西！以后还乱说不？’

次日，杨瑞和命令杨培和去耕大路边的半接田六贝半、元田儿四分、小田儿二分、长田儿一贝二、柏杨树田三贝半，共计十一贝八分，必须一天完成，迎接乡督导组后天检查！.....

杨培和嘟隆着嘴说；‘你昨天会上讲的任务是每人一天耕八贝，给我为啥分十一贝多，这合理吗？’....

‘昨晚沒有掌好你嘴？还敢犟犟？！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完不成有你好受的！’

杨培和慑服而去。来到田头一看，暗思忖道；水田旱田靣积基本各占一半，耕水田还可作假，这四个旱田一作假就看得出来，怎么办呢？......。也罢！先把水田假耕后再说。‘于是吆牛下田，三犁当作两犁耕，犁个丕底肚朝天，丕距两尺....

不管杨培和怎样飞耕日白搞假，中午也没有回去吃午饭。但由于技力、体力、牛力等原因，总不能按质按量完成耕田任务.....

下午二时, 杨瑞和捡查质量来到田头, 看到半接田全是犁丕底朝天, 丕矩宽三尺有佘, 水一澄清,行间杂草历历可见未动. 厉声骂道：“你这是人作的事吗? 明后天乡上怎么检查? 就你这等日白, 还完不成任务, 留你何用? 今晩上老子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骂毕, 快速回到家中, 召集杨连和、杨春育、杨春荣, 简短说道; “你们去给我砍二三十根青杠棒和二十根槡树棒, 今晚我要再开一次‘扫幂’大会!, 教训一下杨培和, 他耕田愉工拖懒, 严重不完成任务! 赶不上乡里检查! 还 和队上顶觜! 留他何益?.....”

杨连和佯装慈善地说,‘如果认罪好, 还可以考虑吗?’

‘已经教育几次了, 都教育不过来! 屡教不攻改, 留也无益!’杨春育补充说.

‘如果会场中还有人又打抱不平时咋办?’杨春荣问.

‘量也无人敢保! 谁多嘴打谁!’杨瑞和崭钉截铁地说.. 狰狞的魅像被灯光刻印在蒙蒙的窗纸上……

深秋的黄昏, 暮色沉沉, 冽冽秋风透出阵阵寒意, 山间雾霾高涨, 月亮的晶光被厚厚的乌云遮着,渐露山脊, 黑沉沉的夜渐渐阴森 …..

摆在队长老屋院坝内的两捆青杠棒和一捆槡条, 横竖放着, 隨着夜色的托染, 极象活生生的三副棺材……

杨培和见夜色以晚, 柏阳树田才刚提起艺头, 不得已而收工, 饥腹辘辘,慑慑地往回走……

路黑黝黝的, 山静如死. 突然甩石声一响, 传出低沉有力的劝声;’培老弟! 今晚你千万不要回家! 快到别处去避避! 杨荣和沉语铿锊地说.’

“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 总之你千万不能回！回去就没命了！…”…

杨培和仰天长叹;’ 天绝我呼!’ 就消失在液色中……

半夜, 乡邻有人听到’哎哟’一声叫, 和 快追!’ 的声音……

三个月过去了, 村民中暗传着三条有关杨培和的坏消息; 一说罈神角有恶臭尸味和鬼哭声, 骇人若骛. 又说田菜桥下有一无名死尸, 象杨培和, 也无人深究. 三说被联队捉住暗杀了!......

总之, 六十年过去了, 一直杳无音信……

    正是；

合理诉求遭掌击，耿直犟言有谁依？只为一句顶撞话，大祸临身命归西！

                                                                                                                                                                    又一日，杨荣和犁田也累倒在稻田中，好在同域犁田人多, 杨会和及乡邻们看见,急忙帮着把杨荣和抬到文昌医院抢救.....

文昌医院老中医唐秀文检查后, 迅急嘱医护员小李;’快! 推注高渗葡萄糖液五十毫升!….’

杨会和手快, 又买来一包白糖, 冲滿一碗温开水小心翼翼地给杨荣和喂下. 二个时辰后, 杨荣和突然酲了, 问道;’ 我怎么在这里! 我的牛呢?’ 一磆碌爬起来, 趔趔趄趄地走着…..

唐秀文诊察毕后,开出这样一张怪处方; 大米六十斤/菠菜芹菜各三十斤/猪肉三斤/食盐半斤/香葱适量. 分九十次熬粥内服, 一日三次, 每次三碗, 疗养常态化…..

杨会和看后, 不解地问道, 大夫! 我二哥到底患啥病?

唐大夫笑而不答.

‘你怎不开药哇?’‘我开明白了的! 样样不能少!’

‘求求您了! 我哥到底得了啥怪病? 他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哇! 千万倒不得呀!’

‘劳累过度, 贫血、低血糖休克!’

杨会和对于这些半懂不懂的话, 忐忑铭记, 至今乡邻们只知菠菜芹菜肯定是药!......

回到家中, 杨会和将病情祥实地告诉母亲段红英和二嫂王达君, 都觉奇怪不解. 也有好心人劝说是否可以请个端工神父之类的人看看. 不管怎样, 杨荣和总是相当长时间人无力,精神萎靡, 体力锐减, 脾气粗暴易怒….

段红英 担心会白头送黑头之恶号发生, 总是爱莫能做,只得暗暗嘱托王达君煮饭舀饭时,尽量将好点的饭菜给杨荣和多倾斜点以示补偿…..

一日午歺, 杨正富没等饭煮熟, 就围着灶台哭闹着要饭吃, 王达君哄劝多时, 舀了一小半木碗稀粥, 杨正富双手捧拾, 边走边喝, 热汤浪满双手, 烫得哇哇乱叫, 瞬间冒起了无数大水泡, 泣哭不止……

杨荣和中午回来看到杨正富双手被烫, 问及原因后指责王达君说;’干吗给孩子舀这么稀的饭? 给我留这样干? 我情愿少吃! 也不可饿坏了孩子! 隨即将自已碗中的饭分出多半.......

秀儿玉儿都看得明明白白……

王达君沉默不语, 拉着杨正富的小手, 小心奕奕地调敷着自熬的烫火药膏, 眼泪漱漱地滴在杨正富手上…..

这年冬月, 总祘盼来了社里分配,谷子除上交国家公粮外, 每人一年分一百捌拾斤, 苕五斤折合一斤黄谷, 每人一年分一百阹拾斤, 加上碗豆包谷等杂粮, 总祘凑够了人平四百弍拾斤的最低国规标准. 种粧稼的人自己蛮估都知不止人平分这点粮食, 但都因沒有文化, 怎么也祘不出来, 一不敢问更不敢找人来查…..

腊月年终快到了, 杨荣和和肩负家庭责任的全体老实农民, 都知道社里所分配的粮食肯定不够吃, 得提早谋划节约. 又看到社里空留的来年种包谷的空苕地内, 漏落的有一些小苕没烂, 不约而同的趁明月晈皓的夜晚通屑达旦地刨,. 杨荣和总祘又找回了三百多斤……

说也奇怪, 那两年的地里的烂苕是不苦的,只略有澀味! 长嚼钿咽跟鲜好红苕基本是一样味的…..

钱, 社里当年是没有分的,有一次杨荣和穷慌了,壮着胆问队长杨瑞和说’ 入社时的山林折价款和粮食产量找补款, 唯我最多, 能否退点回来家用?’ 仅此一问,还差点被扣上’ 闹社’ 的帽子挨打被斗…

可能是特殊境遇的原因, 杨荣和吃红苕/土豆/胡豆, 是从来不准去皮尖的. 有一次, 五岁的杨正富端着小木碗正吃饭时, 把一块红苕皮和二块苕筋丢在桌子上不吃, 被杨荣和看见重重地一筷子打在了杨正富小手背上, 鲜血直冒, 口中骂道;’ 不成器的败家子东西! 这总比树皮草根好吃嘛!’ 说毕顺势一把抓着自已吃了! 自此,杨正富右手上留下了终身的痕印,’ 艰苦朴素’ 铭刻心田,…..

九个人的大家庭, 吃穿住用一年到底起码要用多少钱, 当家人肯定是心知肚明时虑万千的. 杨荣和一反常态的暴皮气和焦糙阴沉威严的面孔, 一反常态, 无不与贫穷有关, 至今尤记在杨正的富心里…

一日, 幼小的杨正富问王达君道;’ 妈妈! 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穷呢?’

‘你爸没文化! 没权呗!’

‘文化是个什么东西?’‘我也给你说不凊! 就是要多读书呗!’

‘那权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能够指挥人呗1… 我也给你说不清楚!..总之,你以后长大要多读书才会有出息呗.!.’‘是!’….

自此,杨正富想读书的欲望与日巨增……

家庭的贫苦, 读书是历代穷家孩子奋进拼搏脱贫的唯一途径和巨大目标…….

新中国成立的第五年, 川北的苍溪县土冂乡双石村办起了第一个小学斑, 国之初建，民众贫穷, 盲童众多, 师资匮乏, 错综复杂的事事, 都留有一个个传奇的故事……

必仅杨正富能否隨意上学读书,?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为读书洒下辛酸泪王芝兰破格收高徒

词（阳关引）云：

    人生寻路径，天生覓上乘。诗书为本，勤发奋，勇攀登。披荆斩棘闯，步步皆峥嵘。光阴迫，循序渐进，史留名。更上一层楼，事业成。继子荫孙，启后昆，人上仁。切莫贪淫侵，骄奢淫逸行。两袖青风舞，日月共长明。

一九五四年，双石村办起了笫一个小学班，校址设在铁场碥丐帮头人杨富和家老屋内。

杨正富梦想读书的欲望, 在澎涨, 岁月育茁出他坚強的毅力……

由于旧社会的黑暗，穷人的孩子百分之百都未读过书，全村适岺儿童以有二百多人。一个班最多收六十人，矛盾十分突出。乡政府为解决这一矛盾，定出这样的上学规定；

      1．军烈属子女。 2。老红军子女。 3。贫雇农子女。4。祖父两辈都是文盲的子女。凡符合上述条件之一者，每户只收一名儿童读书。

规定一岀，这可难倒了杨荣和，家中五个孩子，只允许一个孩子读书，那怎么行呢？！这事得好好琢磨着；

‘老大秀儿，今年十四岁，再不读书就是一生文盲，可不能误人一生！...

老二玉儿，今年十二岁，也急应读书，不然也就没有机会了......

老三越儿，今年十岁，也急应读书，不然读书也没机会了….

老四华儿，今年八岁，以超年岺了，且是我家的擎天柱，更应让他读书.....

老五富儿，今年五岁，倒可缓缓...’

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主儿....不如全家公开商量，免得日后怨我....

川北八月的天气，忽阴怱阳的，秋风吹散了密雾，山中繁茂的松柏遍身缠满的腾蔓，节节绽出的长长嫩枝和绿叶已渐橙黄，在微风中拂动，像一群天真顽皮的幼童，嘻戏缠环在母亲的膝下，欲怒不得，欲离不弃...

这几天杨荣和焦急万分，虎背熊腰的硬汉，一下子好象萧条了许多，饱经风霜的田字靣脸上，又刻出了几条深深的核挑纹，干活种地无精打 ， 发出哀叹的长嘘...

妻子王达君看在眼里，愁在心头，背地里不知流干了多少眼泪，恨旧社会逼自已作残一双小脚，不能下地劳动，只能在家做家务，凡事都苦着孩子他爹一人...

晩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闷闷地吃着饭。原本香脆的红薯和泡菜，嚼在口中都觉得乏味许多.....

‘孩子读书的事定下了吗？’段红英问。

‘沒有！妈！您看让那个孩子上学好呀？’杨荣和说。

‘就让华仔去吧！’段红英说，‘三个女娃就不读了，反正年龄都过了！再则女生外相，毕竟是要出嫁的！现实虽说男女平等，但在民俗中还没有完全施行开来，过多的抛头露面是会有闲话的！多学些针头麻线活就行了�S！’..

话音刚落，三个女娃不约而同的丢掉碗筷跑出灶屋，放声大哭。幼稚凄沥的嚎哭声音，打破了秋凉初露夜晚的宁静！.....

杨正富一双园园的大眼睛，惊诧地望着奶奶，徨惑不安的问；‘哪我呢！?’

‘你还小!等以后再说！’

‘那不行!我也要读书!’

‘别胡闹了！谁闹都不行!’ 王达君肯定的说，‘乖孩子，听奶奶的话!’ 顺势把杨正富搂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一点一点的滴在杨正富的头上！...

晚餐不欢而散...

许久，小富娃在妈妈的怀里怏怏地睡着了！..

翌日一觉醒来,太阳已上杆头。 低矮黑黑的茅屋, 拼进了几缕阳光, 照在乌黑油光的粗麻布被子上, 粼光点点！……

杨正富翻身下床，抓起‘千层袄’穿在上身, 袖子刚过肘节, 再找了自己的小裤穿上, 赤着脚跑出了茅屋。揉揉眼睛, 嘟隆着声音大声喊; 妈！......妈！.....

‘哎！’王达君在菜地里种菜应声回答，‘乖孩子，妈在这儿呢！’

‘我哥呢？！’‘放牛去了!’‘那我也要去!’

‘你就不去了!马上要吃早饭了!’

转瞬间，杨正华赶着自家那头肥壮、结实、温顺的水牛，沿着大田盖那头缓步走来，老大远地看见杨正富就喊；‘小弟！你看我拿着了什么!你要不?！’

杨正富顺着声音看去，大哥一手牵着牛鼻绳，一手背在背后，面带微笑，神秘兮兮的缓步走来。身后的大水牛识人心意的跟着，不犟不猎，哥走一步，它迈一步!......。

杨正富左看看右瞧瞧，被杨正华用身体右当档左栏栏，总是瞧不着。心急似煎，急步向前跑，梢不留神，脚下一虚，噗通一下栽倒在大田里，浅浅的田水溅起尺高的浪花！......

杨正华见状，甩掉牛鼻绳飞快跑来，顺势抓住杨正富的后背衣服一提就上了田埂，关切的说；‘你怎这么性急呀！哥是逗你玩的！这不是要给你吗！’一簇鲜艳的野菊花五颜六色，展现在杨正富眼前，香气扑鼻......

杨正富忘掉湿衣的冷袭，双手握着野菊花深深地吸吮着香氛，情不自禁的一下抱着正蹲着洗手的大哥，猛的吻了一下，口中说道；‘哥，你真好！’ 兄弟俩亲亲的在田埂上滚作一团！......

早饭后，杨荣和又上组里干活了。看着那刚收完稻子的栽秧田还积水汪汪，怎能干得了点小麦呢！不觉感慨叹道；‘土地呀！你已不属于我的了！我们的情谊咋这么短暂？！不知何时又能回到我的手里！....

华儿和富儿继续上山放牛捡柴。

王达君收拾了家务，匆匆来到村办公室，见到村长郑北辰问；‘村长！我们村孩子读书的事可以申请多派一名教师，再增加一个班行不？！’

‘那可不行！听乡政府领导说，全乡十三个村还找不着十三名教师。目前只有十名，只办十个小学班，还有四个村两两合并！’...

‘那，我家就五个孩子都未读过书，可以放宽两个名额吗？！’

‘那也不行啊！都来要求增加名额，怎么办呢？’......。

‘根据你们规定的入学条件，我们家就占了两条，一是父母是文盲，二是我们是烈属，总该有点照顾吧！’

‘那也不行啊！你不信可去问问苗乡长！’

‘为什么？！’

‘人怕人来比,货怕挤一起！我解决谁呀？你就让孩子们忍一忍, 吧！小的等一年也是可以的！大点的我们正在想办法办些夜校班，尽量多解决一些人识字, 你看行不？！

‘你遇事怎能把我们当靶子射呢？！’

王达君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村办公室, 心里思忖着, 不知谁是教师！不如去给老师说说, 可能还有点希望呢！于是她低头朝乡政府走去......。

乡政府依旧设置在土门垭神庙内。左右庭房四间是办公室，其余六间是一般乡干部的寝室，宽敞明亮，正靣大庭内，依旧陈塑着十二菩萨和十八罗汉，红布盖头半遮颜靣半拖座，更显得肃严阴森。

王达君来到乡政府，刚进门，就听到会议室传出苗乡长的声音‘教师就这样安排；关圣村向汉才、桑茨村张培昌、红茨村曹仕贞、双石村离乡较近，就安排一名女教师王芝兰和赵新元夫妇任教...全乡办两个高小班，设在红茨垭，由罗正银任第一任校长！...’

‘吱’ 的一声，会议室的门应声而开。苗乡长一眼看是王达君便和譪地问；‘王代表！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的事儿，就是关于孩子读书的事儿想向苗乡长请示请示！’

‘到我办公室坐下说！’

苗乡长的办公室在东厢房，屋内陈设简陋，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一个带嘴圆形茶壶。南面墙壁上打有十几棵铁钉，上靣掛着几个文件抄写本子。东西两壁有对流窗，宽厂明亮，太阳一出，满屋生辉。

苗乡长一边递上开水，一边问道；“你有几个孩子？”“五个。”

“一个都没读过书？！”“没有！”

‘这到是一个特殊情况。听说你们村象这样的情况很多，是真的吗？’

‘像我家这样的情况不多。多子女户倒较普遍，但他们的子女有的已经十八九岁了，有的以读过一些书。全然没有读过书的，就只我们五户烈属的子女。能否让我家多一个孩子上学？！’

‘政策和实际情况都是不允许的！你想，就你们五户烈属的子女都上学，就足以够一个班的人了！我总不能专办一个烈属子女班嘛！况且还没有教师！’

‘能不能灵活一下，多给我家一个名额，让我小儿子也上学读书？！这孩子读书心切，犟得很，整天闹个不停，我生怕出什么事儿！..’

‘那不是旧社会，可以优亲厚友的！现在人人平等，任何人不能特殊！我想你是能理解的！’

王达君沉思不语，半响，又问道；‘请问你开会时才说的王芝兰老师,她是哪里人呢？’

‘是白山人！’

‘她人在那儿？’‘人还在县上学习，据通知，后天就到我乡。我正准备派人明天去接她呢！’

王达君无奈地离开办公室，闷闷地踏上回家的路....心里思忖道；‘不知给老师说说可否？！..这个王老师是不是我大哥的三闺女？听说四八年她还在成都女子中学读书呢！如果是她该好办吧！...’

八月的天气忽阴忽阳的，阵阵秋风不时拂面缭绕，透着絲絲凉意，红松和杠树澄黄的叶子，在秋风中点点飘落，发出沙沙的沉声，生机渐逝。忧郁和焦虑又涌上心头。

有词这样写道；

文运初开事未周，徒众师匮两相愁。望子成龙人心久，顽童无教易氓流。

误前程，怨难休。为人父母不自由！世事拼搏终有望，人生自我写春秋！

王达君回到家中，已是日头向西。五个孩子以上山放牛割草，母亲段红英问道；‘孩子读书的事找的怎么样呢？’

‘光头扫房尘——莫望！’

仅管如此，杨荣和还是勒紧裤带，冒着忍受饥饿的危险，卖了三百斤稻谷加上近二十天出门盖房的日工线，共揍齐了五元钱，为华仔和富儿备好了书学费......

转瞬，九月一日开学的日子到了。王达君早早起来，煮熟了早饭后，天才微微发亮，忙给孩子们都換上干净衣服，吃完早饭，分咐秀儿、玉儿隨杨荣和到互助组地里劳动，越儿和富娃上山割草放牛，自已送华儿到学校报名。

秀儿、玉儿、越儿仨人闷闷不乐，晶莹的泪珠沥沥滴下.....

杨正富阴沉着臉，嘟隆着嘴，虎眼圆睁，怒挽双眉，口中不停地说；‘我才不放牛！我也要上学！’

王达君好象没看见和沒听见，急急地拿出杨荣和亲手给华儿编织的竹质书篮，快步出门，朝学校大路紧走.....

杨正富不相信、不惧怕奶奶段红英的匡哄、恐吓、和阻栏。夺路紧追，滚爬数次，紧紧尾隨母亲和哥哥的身影迅跑....

王达君几次呵斥、鞭打和恐吓都无济于事！九时半才到学校。报名的人员挤满了整个学校和教室。

王达君费劲地挤进教室，前靣排队报名的人还有二十多人，朝前望去，低头登记报名的人正是一名女教师。她留着披肩的长发，鬓边撇着两颗黑底白纹发夹，白褶娇嫩的双手，扶桌写字灵活多变，轻盈如飞，习声唦唦。气质朴实高雅，使人由然而生敬意......。。

王达君暗自思忖；这女老师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大哥的三闺女？我的三个女儿也能如此有学识该多好哇！就恨可恶的旧社会！.....

‘下一位！” 王老师抬起头来，朝着报名队列的家长说。

王达君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自己的亲姪女，正欲打招呼，王老师眼快，一下认准了并打招呼问；‘幺姑也来给孩子报名吗？’“正是！”“那我先给您登记！”“那不好！你还是依次序登记罢！免得人家有意见。我等一下没关系！”

王达君等王老师做完了排队家长孩子的全部登记后，最后说道；‘我有五个孩子都未读过书，他们都想念书。我们一是拿不起那么多书学费，二是上靣说一家人只能解决一个孩子读书。这可难倒我了，大的三个女子不读书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小的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辍学在家！求你多收一名行吗？’

‘幺姑！这可不行啊！乡政府下达了文件，还把孩子和家长的名字都印在文件上面了，书也是按学生人数由上靣统一订配的！又没有多的。再则，我的家庭成份是地主，我是地主子女，更不敢违反上靣的规定的！否则，我就有被开除工作的可能！

‘你们家是对中国革命有贡献的开明地主，我是知道的。可我们家也是烈属！。。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最小的富儿性情有点倔犟，他非要读书不可！在家就闹了好几天了，我很担心怕他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就更难办了！....’

‘那这么着！我暂时把他当个编外生考虑在那儿，我再去向学校领导说说，看学校还剩的有没有书。如果能得到学校的允许，我就收了。您先让他在家里等几天！’

杨正富挤在王达君的身旁，静静的听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晴，目不转睛的瞧着，没有吱声.....

华子报了名。交了八角钱的书学费，领了两本书两本作业本和两支毛笔，自是喜出望外，爱不释手的护着，再怎么哄也不让富娃瞧瞧......

杨正富噜着嘴，满脸极不高兴.....

王达君回到家时，日头已向西斜….

段红英早以煮熟了午饭候着.

瞬间, 杨荣和与三个女儿从地里回来了,进门就问;’两个娃读书的事都办妥了吗?’

‘华子以报了名, 领了书和本子. 富娃读书的事还未落实, 王老师说等几天她再给学校商量后再说.’

‘富娃报不了名就祘了. 现在没有了土地, 收入全无, 哪能交得起两个娃的书学费呢? 现在靠工分分粮食，一家九口人只有三人挣工分，我看不饿死才怪！....富娃长大做庄稼我才有个帮手嘛！’

‘杨正安听说也报了名?!’“没看见”。

‘他啥关系能报名? 他父亲有文化!’‘可能因为杨连和是干部呗!’

‘那不符合政策规定嘛!’

‘天下哪有绝对公平的事? 俗话说; 人与人不同, 花有几样红! 我们不必和人家比. 就各自打扫门前血, 休管他人瓦上霜吧!’…..

第二天, 又叫杨正富隨越仔上山放牛.。

瘦脊的黄泥包长着浅浅的茅草, 草尖已现枯黄, 在微风中不停地搖摆…..

肥壮温顺的水牛, 来到黄泥包上, 慢步缓行, 粗大的嘴筒内甩出长长的舌头, 选舔着嫩绿的草苗，哗哗地送进肚里......

对面山下学校的铃声，叮叮珰珰的响着，投掷出谱写人生春秋的神韵.....

杨正富听到清脆的铃声和同学的嘻闹声、读书声，惊喜而向往，甩掉牵着的牛鼻绳，口中对牛自语道；‘好好在这草坪里放着！我在那边听听学校的歌声.....’

杨正畗跑到石寨西头的颠峰，转头看见温顺的大水牛依然在草坪里放，就回头注视着对靣学校的动静，聆听那优美的歌声......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的歌声优美悦耳...

杨正富听着、学着、啍着，心旷神奕！...

山巅常青的松柏小树，在微风中点点头，弯弯腰，兴喜默合...

小鸟也骤兴地欢叫‘快活！快活！’....

‘开心只恨天气短，愁苦最帕夜晚长！’杨正富乐呵不知时辰，学校以鸦雀无声。西山天边的太阳也渐隐潜身，幕色将临，秋风励吹，凉意催醒了�S欢乐如醉的心.....杨正富猛回头眺望作房包草坪，温顺的水牛以不见踪影。杨正富荒不择路，沿山四处寻找，又跑遍整个山梁，都渺无踪影，只见后寨门地里青绿的红苕腾叶，稀稀疏疏翻起白肚，七零八落的，被牛吃去大半，田中间还磊起两堆壮如罗汉的水牛粪，牛确不见影子...

杨正富再一次找遍了整个作坊包，仍没有牛的影子，壮着胆子摸黑往家里赶。离家百步之遥，早听到屋前一片嘈杂的闹声......。

屋后杨正越小声地呼着；‘富弟！....富弟！....’‘哎！我回来了！’

‘你知道不？你放牛把人家的苕腾给吃了，正在前靣与妈理论呢！这回你可又要挨打了！姐可帮不了你什么！你看着办吧！’

‘这......。。妈怎么说？’

‘妈说赔人家的苕藤子，可人家不干，还要求赔红苕，因此发生诤吵！’

‘这人是谁呀？’“杨乾和呗！”

‘这个可恶的家伙！怎能如此吭我！’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杨荣和手拿一根使牛棍劈头向杨正富打来，恶狠狠地边打也骂‘不成器的东西！老子打死你！’....

‘我错了！爹！别打！’.....

月亮时已露脸，皎洁浅淡的银光照映着山村的土路，清晰如昼。

杨正富左躲右闪，怎么也躲不过杨荣和凶猛的使牛棍......无数次哀求，无数声泣哭，腿上以有无数条红紫的条痕，口中还不停的泣喊；‘爹！别打！.....我错了！.....我要.....念书！.....’

‘孩子都哭这样了，还不住手！’王达君一把拽住杨正富，紧紧地靠在怀里，大声说。

‘我并不是什么‘狼爸’！可眼下这形势你叫我咋办？！.....做事又不争气！不给点教训，他是不会长记心的！’

杨正富依偎在王达君的怀里，一边丧着气，一边不停地说；‘妈！我不放牛！我要读书！’

‘妈知道！’王达君爱悯地说。

深夜，孩子们都静静地睡着了。杨荣和思前想后，展转难眠。摸摸杨正富伤痕红肿的小腿，漱漱地哭了....

笫三天，杨正富还是被逼上山放牛。

这一次，杨荣和还想出个新招，在牛鼻绳上接一根细麻绳，另一头紧紧拴在杨正富的腰间，并在背后打上一个死结，一般人是很难解开的，他旣往慈善的靣孔全无，凶凶地对杨正富说；‘今天不许你再去贪玩了，必须认真放牛，这牛很顺，你走哪里牛跟哪里，要找好草处放，你若不把牛放饱，牛咆了会甩死你的！....你要听爹的话！.....

杨正富撅着小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敢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定定地凝视着杨荣和那威严凶杀的靣孔，站着鼓起肚皮任隨捆拴. 温顺的水牛站在七八尺的远处一动不动, 鼻内 放出一股难嗅的粗气,…..

杨正富慢慢地牵着牛来到作坊包，听到对靣学校的铃声以响二遍，‘我爱北京天安门....’ 的朗朗读书声悦耳恸听，萦绕着杨正富幼小的心，身上捆拴的麻绳也勒的隐隐作痛，他智作心出的想起要解开麻绳。用手撕，用口咬，都无法解脫。无意间出了口长气，感觉腰间的捆绳往下落了一下，于是就本能地屏住气，使劲把肚皮往里缩，同时慢慢地扯出破棉袄，使劲把捆在腰间的麻绳往下滑。没多久，就‘金蝉脱壳’ 地把捆在身上的牛鼻绳给脱下了，心中盛是欢喜.....

学校的铃声再次响起.....

杨正富按奈不住学校仙境般的诱惑，急忙把牛牵到草坪茂草中间拴着，跌跌踵踵地顺着山后大路朝学校跑去.....

学校教室的门紧闭着，从破裂的木板墙缝里望进去，宽大的黑板上写着几个白色的字儿，王老师用教棍棒儿从左到右指着读道；‘毛、主、席，我、们、热、爱、你。’教了四五遍，又逐字逐笔地教写。杨正富在墙外壁缝里看着，小声地念，手拿着柴棍，一笔笔地摸仿着在地上写......

突然，王老师抽一个叫胡成益的同学站起来认刚教过的字。王老师逐字指着，胡成益念道；‘毛、铁、毛、铁、我爱您！’王老师励声呵道；‘到底念什么？’胡成益还是抖抖的读道；‘毛、铁、毛、铁、我、爱、您。’王老师勃然大怒，同学们哗然大笑。王老师励声喝道；‘站上来！仔细看看！你这没记心的东西！’

胡成益站在讲台左边，王老师又指着黑板上的字小声逐字教道；‘毛、主、席，我、们、热、爱、您。’如此三四次的教，胡成益始终都把‘毛主席’ 读成‘毛铁’.....

王老师气得咆哮如雷，同学们笑的合不陇嘴.....

杨正富在室外笑弯了腰！.....

王老师听到室外也有笑声，对同学们喝道；‘笑什么笑！....滾下去！好好再念！我看看外边是哪个在笑？’

杨正富敛住笑，默默地又看看仿写在地上的字，呆呆的站着，斜眼注视着刚跨出门的老师.....

王老师出来一看，见是一个衣襟破烂的男孩，不认识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在这里笑什么？’

‘我想念书！老师？！你就不认得我了？报名那天你管我妈叫幺姑呢！我叫杨正富。’

‘我那天收了幺姑一个孩子，怎么不是你呢？’

‘那是我哥！我，您不收呢！’

‘哦！那你今天又来干什么？’‘我也要念书！’

‘你会写字吗？’‘我会！你看！’杨正富自信地指着地上仿写的字说。

王老师看着杨正富在地上用柴棍写的歪歪斜斜的‘毛主席我们热爱你’ 八个字，虽不怎么工整，但笔划还没少，能清楚的认得出来。心想这孩子真有点聪慧，不读书太可惜了，真该收着！但嘴上确说‘那不行！没报名的孩子不能收！你赶快回去！别在这里倒乱，影响同学们！’

“老师？学写字也是倒乱吗？”“那你为什么笑？”‘里靣的人也在笑呗！’.....

‘去！去！去！，反正以后不准你来了！’.....

正是；

贫穷家中出强子，富贵豪门生懵人。穷则思变 醒，懒惰愚顽守旧经。

天生聪彗多直理，口似悬河表芳心。知识永是人之本。求读入学栽福根！

杨正富怏怏地离开学校，慢腾腾地往回走，听到学校的读书声又起，辛酸的眼泪夺眶而出.....

‘杨正富！你在这里哭什么？有人打你吗？’杨会和关切地问。

‘没有！幺爹！你到那里去？’‘我在文昌才回来！你为什么要哭哇？’‘老师不要我进学校读书！’

‘你爹知道你来学校读书吗？’‘不知道！他叫我在家放牛哇！’

‘牛呢？’‘我拴在作坊包的！’

‘你这个小家伙！牛跑了或被人偷了咋办？你今天又要挨饱打！’

‘幺爹！您能给我爹说说让我读书吗？’

‘你这小家伙！读书的事我可以帮你说说。你不好好放牛，那可是你全家的命根子阿！’

杨正富这才想起昨天挨打的滋味，揉揉眼晴，揩揩泪水，跌跌蹱瞳的向关山包跑.....

被拴着的温顺水牛，吃完了小树周围的茅草，见没了人，急得围着小树团团转，把鼻绳就成‘麻花’ 枰样，地上踩起了密密的牛脚印，还不时‘啍啍’ 呼叫.....

上午十一时许，杨乾和排完秧水，路过作坊包，听到水牛的‘啍哼’ 叫声，上前一看，认得是杨荣和家土改时分的那头水牛被栓在这里，又向左右山头四处看看，见杳无人影，心里思忖；‘这下对了！今日恰逢高坡当场，人员复杂，何不趁此将它卖了，整整他以解心头之恨！’于是三两下解了牛鼻绳，牵牛就往高坡埸匆匆急走.....

‘杨乾和！你把牛赶哪里去？！’杨政林迎靣走来问道。

杨乾和着实一怔，敏锐地意识到，这次的行为可能会被暴露，机灵地答道；‘我替二哥去群牛哇！政林爷！你这早就回家了？！’

‘我今天家中有点事儿，就早回来了。’‘哦！’

杨政林走后，杨乾和寻思；这事儿准干不得了，不如趁无人之机把牛放了，让他再惹一次祸，暗欣喜.....

杨正富跑陇作坊包，没见牛的踪影，拴牛的小树上也没有留下残存的牛鼻绳，地上的茅草全踩在泥土里，呈现着千千万万个牛蹄痕迹，四处呼喚，也无回声。不觉哇哇大哭，哭罢想起幺爹的话.....‘糟了！今天赶场人多，莫不是牛真的被人偷了？’又朝大路方向寻蹄印再找，天晴土硬，全无足印，急得满头大汗。泪水和汗水绞织如注，糢糊了眼视，几次跌倒，脸上被灌枝及茅单刻下滴血欲出的红痕.....

时过晌午二刻，杨正富又一转想，莫不是幺姐割草牵回了家？！，于是慑手慑足地潜入屋后，看到一堆鲜活的青草倒在牛圈门前，又推圈门一看，圈内空空的，无牛。自知大祸临头，撒腿外跑，慌乱中绊倒了犁头，发出一声吭咣的声音.....

杨荣和听到响动，端着饭碗迅步查看，逮个正着。

‘站住！你不回家吃饭还往那里跑？’

‘我！.....’‘我什么我！牛呢？’‘没见了！’

‘哦！没见了！？你是怎么放牛的？你跑哪里去了？不把牛找回来，我把你打死！’杨荣和一边搁碗，一边凶凶地瞪着眼，匆匆找棒。

杨正富眼见不妙，撒腿就跑，边跑边哭边说‘我就不放牛！我也要读书！’.....

杨荣和一个箭步，像抓小鸡似的逮住杨正富，一边狠打一边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还敢犟嘴！我把你除脱了！’....

杨正富嘶哑的哭叫声中，仍旧犟犟地说；‘您.....打.....死......我.....我。。。。也....要......读.....书！.....’

‘你就知打人！也不问个明白！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王达君怜忍愤然的说。

‘就你这样宠的！不念书又怎的啦？种地照样吃饭！’

‘别吵了！牛，我给你们赶回来了！’杨春普和藹地说。

‘普爸！您怎么给我们找到牛的？！’王达君惊喜地问。

‘我在飞天嶺砍柴回家，路过粉房湾时，正好碰见这牛在吃我大地的苕腾子，我认得这是你家土改分的那头牛，这就给你赶来了！’

‘那牛吃了您多少苕蕂子？我们赔你。’‘哪个要你赔呢！我又不是没有猪草。再则红苕已经快挖了，对产量又无影响！’‘那怎么成呢，损失就应该赔的，这是人间公理！’

‘你我两家就不再说格外话了！从旧社会熬到今天，算是一根蕂上的苦瓜，有同样的辛酸史，从阶级本身讲，祘是一家人，有什么斤斤计较的？何况又不是故意的！这点小事还打孩子？’

‘我这小子，太不听话了！叫他放牛，不知又跑那儿去了，牛跑了他都不知道！’

‘小孩子嘛，总是爱贪玩的！’

‘我才没有贪玩呢！’杨正富抢先说。

‘你在作什么？’‘我到学校了！’

‘我要你放牛，你确跑到学校去？牛被人偷了咋办呢？这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呢！’杨荣和说着，又举棒向杨正富劈背打来，口中说道；‘老子是要给你长点记心！’

杨正富飞快地跑到王达君的背后，寻求保护.....

杨春普顺势夺了捧，劝道；‘孩子嘛！哪有那么听话的？再则你这娃不是贪玩，是到学校读书，是件好事，你应该支持才对呀！’

‘读书？！谁不想呢？可这五个孩子如果由他们都闹着要读书，谁拿得起钱呢？谷子只一分五厘一斤！全家棵粮不吃, 也揍不起书学费!……况且学校又不收他！’....

杨正富几天放牛，几天都偷偷跑到学校，几天牛都遭踏几户人的庄稼，惹出几处无端事非，搅得邻里怨声载道。有说管教不严的，有说不该放牛的，有说让他读书的.....弄得杨荣和左右为难。

贫穷、劳累和倔犟的孩子，这些问题在杨荣和的脸上深深地刻下了一条条焦愁的皺纹......。深夜人静时无数次忧伤地哭泣......。着襟见肘的一家人, 那有钱让他再读书呢!….. 万一闹出什么事儿咋办?....忽思忖道，蛮打也不是办法，撵出家门却又于心不忍，何不用‘不给饭吃’ 来唬虎？....

九月深秋中旬的一天，秋风朔带寒意，忽紧忽停的，吹散了山间的晨雾。太阳从乌云中拼出，撒向人间絲絲暧意。杨正畗穿着一件千重补丁的旧破单上衣，上无全领，下边参差不齐，布絲飘搖，下穿一条旧蓝布裤，短的过膝。他束束杨荣和给拴在腰间的牛鼻绳，光着脚又上作坊梁放牛了....

这一次，杨正富又把牛拴在较隐蔽的后山草坪里，又偷偷地跑到学校外偷学，中午也不找牛，也不敢回家，只躲在关山包胡游，下午依旧跑到学校....

快放晚学时，杨荣和手拿一根竹条，匆匆来学校找人。杨正富眼快，大老远看着，霍地从学校后跑了，心想只要能逃脱爹的痈打，躲到哪儿都行，便又往关山包方向跑....

夜色将临，家中的人也倾巢出动，找人的、找牛的吆喝、呼喚声响彻山谷。火把闪烁，象几条火龙鱼跃而来.....

杨正富见势不妙，心知此回必定大祸临头，慌乱中只见乡政府的大门半开着，就顺势潜入。见左右侧屋都已掌灯，唯正殿佛堂黑黝黝的，大门开着，几蹭菩萨俨然不动，红盖头布上遮半脸，背拖及地，佛身后尚有空穴，佛侧有一角门也半开着。探头一瞧，声人具近。复转身爬入两佛身后之中，身裹盖头布俯佛而倚....

三条寻人‘火龙’ 交游会聚，驻足乡府周围，全然未寻见杨正富的踪影.....

苗石秋闻声走出寢室惊诧地问道；‘什么事，你们这么晚都聚集到乡政府？’

‘我们分几路在帮二哥找孩子，没找着，路过这里碰头了。’杨会和回答说。

‘孩子怎么了？’

‘那个孩子犟得很！他要读书，学校又不收，叫他放牛，他就跑了....

‘有这等事？！孩子多大了？’‘五岁多！’‘找着了吗？’

‘没有！有人看见往乡政府这边来了，乡长看见没有？’

‘没看见。我们今天只四人在乡.....你们再在政府及周边再找找.....’

‘嗵！’佛堂内传出一声闷响。

人们应声齐入，在火光照耀下，佛堂中前方一条大黄花蛇正慢悠悠绕蒲团朝佛座方向爬行.....

‘快！找棒打！....找火烧!....’

杨会和手快，举火把往蛇尾一点，大黄花蛇头一回扬，毒须几幌，迅及朝佛堂后角门跑出....及至追看，后山关山包大树参天，灌木丛生，漆黑一片.....

众人问了在乡府的所有人员，都说没看见....

杨荣和见夜色以深，遗憾而愤懑地对大家说；‘谢谢各位了！这娃找不着就祘了。反正我儿女多着呢！’.....

寻人的人们渐渐怏怏离去，相互嘀咕长短.....

杨正富躲在佛后不敢一动，颤颤怯怯，恐吓和饥饿交织难耐，不久昏昏地睡着了.....

翌日，星期六。天气晴朗，深秋暧意溶溶。午后，王老师夫妇早早来到乡政府参加教育工作会议。会后以是下午四点，闲暇无事，就想和赵老师一道，上关山包游玩，熟习一下土门垭的地理地貌，于是想择近道穿佛堂上山。刚进殿门，就听到佛像后‘嗵’ 的一声巨响，唬得缩了回来......

赵老师壮着胆子，抢上前一步，‘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我来看看。’环视左右，没有什么。再进数步，转向佛座后寻视，发现文曲菩萨座前地上，红盖头布裹着一个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一动的，不觉大声呼道；‘快来看！这是什么？！’....

听到呼叫，早惊动了在乡的干部前来观看.....

赵老师壮着胆子，走陇用一根木棍撬开红布一看，见是一个衣衫破旧的男孩，赤着脚，腿杆上还有长短不一的几条伤痕，小腿肚中，还有一处红肿化脓，额头一处青包，人昏昏佘绝.....

他己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王老师一看，觉得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赶快抱食堂灌些姜汤！’杨文和命令似的说，‘这可能是杨二哥的孩子，昨天晚上还有很多人在找呢！’

‘为什么？’王老师问。

‘听说这孩子要念书。一是学校不收，二是他爹不让他读，叫他放牛，他就跑了！’....

‘哦！怪不得前几天是他都跑在我学校外自学呢！我发觉这孩子确实有点天资。这样罢，杨主任！我破格把他收了，当成编外生。如果上面追究下来，你我共同担着，行吗？！’

‘行！虽然乡长今日不在，我明天再给他说说，相信是可以的！’

当杨正富醒来时，王老师安慰道；‘好孩子！想读书也不要这样！我收你这个学生！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啊！’

杨正富扑通一声跪在王老师靣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老师！’眼里浸滿着激动的泪花，脸上泛起了欣欣笑容......

王芝兰送杨正富回到家中，见王达君还泪眼汪汪，就安慰地说；‘幺姑！别再难过，你这宝贝儿子我给送回来了！他可是个很聪明很有志向的孩子，我收了他这个学生！以后您可要支持他上学啊！’

王达君迅疾擦干眼泪，敛愁泛笑回道；‘可是那书学费我咋又交得起呢？’

‘这个您暂时不要考虑，我先给垫着。如果以后杨正富学习成绩好时，我再帮申请学校减免.....

‘哦！你看我光顾说话儿，还没叫你在屋内坐坐，快！进来坐！吃了晚饭再走！’

‘那就不用了，学校还有事儿！’王芝兰转身就往回走，披肩的长发在微风中飘动，窈窕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晚霞映衬的山谷中.....

乡邻人听到杨正富被找着了，谣言应事而生。有说是‘菩萨护体’ 的，有说是‘草蠎现身’ 的，不管怎么说，都认为是杨荣和家的擎天柱，以后定有作为.....

正是：

人生择路举步艰，启蒙求学不自然。燕雀至老屋檐角，鸿鹄生性恋九天。

遂志前程多风险，理想未来靠登攀。有志男儿三岁醒，无庸丈夫百岁憨。

不说杨正富被王老师破格录取后，由于穷困的环境，聪慧的天分，又有了承传父辈勤奋的基因，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动力，期期以特别优异的成绩赢得了学费的减免.....

且说一九五五年十月的一天下午, 杨正富放晩学回家, 西边天空的太阳近山约一丈有余, 七 斜光透过簿厚不勻的鸟云, 拼出孔雀展屏式的红霞. 杨正富放下书包, 与小伙伴杨应和一起来到后山捉蜻蜒,….

不远的山坡上柏树根下坐着两人，正在神神秘秘的私语……

一只小蜻蜒飞飞停停, 诱得杨正富一阵好撵, 象有意识的飞落在谈话人身后右边的草丛上, 杨正富蹑足无声地猛扑过去, 小蜻蜓未抓着, 确一脚蹬在了一个谈话人的屁股上…..

‘去! 去! 去!, 跑这里来干什么?’

‘捉蜻蜓呗! 二叔幺叔! 你们在这谈什么?’

‘快去快去!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杨连和不耐烦地说.

杨正富觉得奇怪, 佯装走开, 复又悄悄潜回原地左边, 隐藏在一茨丛中咛听……

欲知杨正富听出何种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捉盗贼杨玖和遭害      挖野菜杨正富受辱

词（望江怨）曰：

     是非事，弄潮还须看天气，社会一台戏，反反复复多变异。強中立，循情惹人爱，终身无悲啼。

上回说到杨正富放学回家后,与小伙伴一起跑到后山上去捉蜻蜓, 蜻蜓没捉到, 确一脚蹬在杨连和的屁股上, 被杨连和训开, 杨正富自觉奇怪, 大白天的在山上密谈什什? 就又独自潜回咛听…….

只听得杨连和说出这些话来;

‘自罗相成死后, 辜德分携子上告, 及至杨培和的失踪之后, 我们队的民众暗中炒得沸沸洋洋的, 这应当提起我们高度重视, 新社会里, 我们要搞个換汤不換药! 就得再动脑筯, 还是要利用共产党政策的空子,培养一些线眼和鹰犬’.杨连和说…….

‘是应该吃一堑长一智的!’. 杨瑞和肯定地说……

‘前度时间, 乡政府也派人对我们新华二社作过一些了解,幸好遇上了我们的老相好,调查了蔬菜组杨乾和与联防组杨春育后, 矢的矫错, 粉墨倒畳, 都归罪于罗相成和杨培和本人’ 是’绺由自取’ 我们才安然无洋….’

‘那是那是!’. 杨瑞和又赞许地说.

‘所以乡政府还在大会上邪正歪说, 警示乡人,这是一个好结果,可也提醒我们上级的重要性!’…..

‘但民众褒贬不一,如不改进,固牢关系,迟早有一天是要栽倒的!’……

‘这,我们都心知肚明,必须再吃一堑长一智!’杨瑞和补充强调….

‘为永久维护我们的既得的利益和地位, 各徂内还要組建一些铁心’ 线眼’,特别是大农业组内,….. 否则就是盲人骑瞎马____走头无路……同时还要铪线眼们一些好处和权利, 如记工员/司称员. 保管员之内的…….. 方能形成一道道铜墙轶壁…’…杨连和继续说.

源于一个’ 利’ 字和阶彶本性的缘固,绿苍蝇天生会觅烂狗屎. 旧时哥门兄弟/兵痞流氓及懒馋贪占之徒, 很快争先献宠, 云集队长左右, 异腹同胎……

一张奴役劳动者的天锣地网很快暗自织成……

那时新生的‘社’是的盲然的. 共产党对‘社’ 的好处宣传有余,管理具无, 没有人民监督的权利. 分配时, 只一味強调’ 先国家、后集体再个人’…..社长早以演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奴隶主……

一九五五年秋收时, 民众普遍认为当天收当天分, 这样旣可拆销联防队到农业组,增加抢收劳动力, 又可以避免盗窃和统晒的麻烦. 经过几次队会协商, 都未有结果,……

队委会少数几个人一直坚持绝对要统一晒干后, 分干谷给社员, 这样既能保证国家公粮一粒不少, 还可以监督社员的偷盗, 堂尓皇之的’ 爱国思想’ 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这样引起了社员普遍质疑….

‘队上打回那么多谷子为啥你不主张当日就分呢?我很纳闷,社员那头我也很难说清’, 杨瑞和小声地问.

‘上靣讲首先要保证留足交国家公粮的黄谷, 队还要留集体储备粮, 冒然全平均分了, 国家咋办? 储备粮咋办?…..留储备粮又装何处?…… 所以我找你商量!’ 杨连和说.

‘分到各户, 各户交呗!’

‘就目前情况看, 社员穷的‘狗在锅里卧’， 万一有人冒然吃了不交咋办? 上靣还不是要追究你我! 再则要检查储备粮呢?’

‘这…..’‘我正在想,我们要利用国家的政策的威力, 堵住百姓的嘴, 同时肥肥自己这才是领导者!’

‘文章咋做?’

‘这不简単吗, 装是装在什么地方? 谁人保管?...... 只要和称秤的/记数的通了, 多装千二八百的谁知道?...... 还愁你我挨饿?我目前愁的是人员中谁最忠心呢?......

‘那好办，那些穷人是没有那个条件的！他们没装粮的大家伙，有的连自已几棵粮都没处装，只有你我和杨乾和/杨杰和有装万斤以上的大仓，他们都是我们旧时的老相好哥们弟兄，杨立和虽然有架大仓，他不可靠且住地较远......

‘这你就看错了! 越僻静的地方越安全, 且他是一个中间人物, 左右沿滑, 目前有利用价值!司秤员找杨杰和。…..

‘不！不能自装自称！我们要做到天衣无缝！找杨春荣！他好吃懒做，心胸简单，象只狗样，只要丟块骨头就会很效力的！.....

‘对!对!’……

杨正富晩上问到家中, 王达君一手摸着杨正富的头,责怪地说;‘跑哪里去来的? 滿头大汗的! 遍身都是泥灰, 脏兮兮的!’ 顺势拍打尽身上的尘土, 亲亲地把杨正富搂在怀里……

“妈, 二叔和幺叔也在后山呢!”

“他们在干什么?”“没干什么, 好象在商量啥事!”“说些啥?”“好象在说….好象在说罗相成, 杨培和什么的……又说 粮什么的……往哪里装…….. 你我都不会挨饿……其余的听不清楚. 总之, 神秘兮兮的肯定有问题!”

“还说什么?”“还提到杨春荣什么的……象个狗……”“还说什么来着?”“没听到,!”……

几天后的一个晩上简短的队会, 杨瑞和宣布了上靣的‘先国家后集体再个人’的分配政策和装管分的所谓’分配小组’名单,…

一九五五年九月五日, 晴空万里, 太阳还佯显着夏日的魅力, 炽热难耐. 晌午刚过, 杨瑞和命令说, 今日下午每户户长一人带一大篾贝来运黄谷交国家公粮, 一人运一百五拾斤,其余人在家照常作工……

杨春政看着抓了一把风好的金色黄谷, 爱不释手的小声说, ‘这谷交国家质! 可全队只应交二千斤, 背这么多干吗?’

杨荣和猜疑道‘可能还有储备粮呗!’.....

粮站收粮工作人员谢要舒看后称赞道‘这谷的色泽、饱满度、干湿度都很好, 算定一级. 但为了对国家负责, 请你们再风风!’

人多力量大, 一齐动手, 很快风谷完毕, 全部风出的秕谷约不到五斤. 谢耍舒夸道’ 你们的爱国心具好!’……

过秤快耍完了, 背粮的都未教去, 都想知道已交总数, 杨瑞和突然命令说‘粮都交了, 还看着干什么? 还不回去劳动!……

杨春荣磨磨蹭蹭地赖在最后, 杨瑞和会意地说,’你留下, 把这儿斤’ 秕谷子’ 收回去喂猪!. 杨春荣边收边想, 对我还不错, 都是些硬壳秕, 虽不能出好米, 磨米面还是蛮可以的!

‘你回去吧! 社员若有问总数的时, 你就说. 刚好够国家的就剩这么几斤秕谷子!’杨瑞和吩咐说……..

杨春荣依允离去!

‘汇总数出来了! 一共四千八百三十五斤.收公粮弍千斤,多了二千八百三十五斤,咋处理?’ 谢要舒说.

杨连和看了一看杨瑞和小声快速答道’ 一千斤超卖公粮, 其余的另存储备粮, 明年三月以后我们来取!’

谢要舒办结了公粮票, 结付了现金, 顺手写了一张储备粮的便条, 加盖了粮站公章及私章后, 匆匆到食堂就晚歺了,…..

杨连和顺手将超卖粮的款之一半十五元交给了杨瑞和, 笑眯了眼说’ 这就是权的益处!......

第二天在做活场中,杨春政等人又闲谈起交粮的总数话题, 杨春荣、杨瑞和、杨连和各说不一, 一说刚够, 只剩五六斤秕谷, 二说超交了公粮, 杨瑞和自然是无人敢问, 民众疑云团团……只有岁月的流逝才冲散了疑哗的浮云…..

正是;

握权玩伎自称能，口密腹剑诱人欽。阳干阴谋二合一，黑吃硕果昧良心。

天生乌云由地起，民有锐眼无不灵。乾坤多少离奇事，世间哗疑实为真!

交锒话题未冷, 新的新鲜事儿又出……

一九五五年公历九月二十四日夜晚, 明月懒懒迟出, 碧蓝的夜空繁星点点, 万里无云, 久晴的山村路径沥沥可见, 微微清新欲醉的秋风逸送着万类硕果的芬芳,扑鼻而进.陶醉世人. 紧张劳作一天的人们,早早沉浸在南柯仙梦的胜景之中, 刷洗着当天劳殢疲竭的心田, 频律祥和的鼾声传出逸的宁静……

晒谷场上联防队员杨春育与杨杰和二人嘀咕闲聊多时, 声音极低, 极乐神奕……

次日凌晨三时, 月洁如银, 山静欲死. 只有依稀早啼的晨鸡不时传出’ 各户咯! 注意啰!’ 的警鸣声清沏迴荡山谷……

晒谷场上, 一个鬼崇慑动的人的身影被月亮摄照在谷堆上一长一短的幌荡着, 不时传出’沙沙’ 的装谷微声, 场中卷着的蓆筒内, 依旧睡着看谷的人, 佯睡不语……

‘你起来! 借小解之名在场外瞧瞧有没有人! 给我照照山,我好背走了,明晚我好帮你!……’杨结和声音极低地一拍蓆筒小声说.

‘你背你的!这么早哪有人起来?’ 杨春育不屑不烦地说…….

患有‘五更泻’’顽疾的杨荣和一觉醒来, 释出了‘爽’ 的神奕. 例常起身转向屋后茅厕大解. 一转东边屋角, 北方山村大路上, 一个背负荷重的人影扑进眼帘, 步覆缓慢…..

杨荣和觉得奇怪, 想知究竟, 快速大解完毕, 一边搂束裤子, 一边顺手握根大棒,静静娓娓跟踪, 及至近时, 从气息和行姿, 辨出是联防队员杨杰和, 本想一捉大呼众人, 忽又思道, 两人对干不易说清, 且又在我的房屋周围, 联防组两人必然同心, 到头来有口难辯, 正所谓‘倒案’难辩, 易遭其害. 便生一计, 娓隨其后, 设法让他留下行迹, ……

离屋较远处时, 杨荣和跟着偷偷在杨杰和背谷的背兜后用棒一撬, 迅疾躲开,厂着的背口一偏, 黄谷溢落千粒, 走几步又撬一次….作作停停 如此反复动作, 巧妙地让他留下了罪恶的脚印. 及至快到杨结和自家门口时, 杨荣和索性重重一撬, 迅速离开, 黄谷溢出大半,杨杰和骇出通身冷汗, 快速叫开房门, 对妻子小声说;’快! 快拿家伙来把门前洒落的谷子扫了! 免得被别人怀疑!’……

第二天清晨, 杨玖和吃了早饭到队上做工,路过杨杰和屋前, 发现有干谷洒落的痕迹, 急忙报吿. 杨瑞和若无其事地命令说;‘联防队长杨春育你亲自去查看一下!’

杨春育领命佯查 看到从晒场到杨荣和房前屋后这头段路上, 没有任何痕迹, 一过同口田小沟起的山路左边, 约每二二十步远处, 有洒落的干谷, 少则千粒以上, 多则二到三斤, 及至杨杰和冂前, 还有大量清扫不净干谷的现场…….

杨春育心知肚明, 暗问杨杰和是怎么回事,杨杰和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一过同口田沟，上我家小路时, 背篼往往老往左偏, 因装的滿了, 是洒有谷子, 我左顾右看又没有什么响动, 及至到家那刻, 可能是右手敲门的原固, 忽然一偏,倒了一大堆, 又是晚上, 我凭借月光怎么也扫不干净, 我还让妻子壮着胆照灯清扫, 依然还看得出来……

‘真沒用! 现在咋办?’ 杨春育责怪地说.

‘这么着, 反正又没到我家搜, 门外的事就说是其他人陷害我的不就得了? 你以后遇到我这样的问题,我也这么说得了!......。。’

杨春肓查后绘声绘色地汇报说；没有发现任何偷窃行迹，很象是有人撒的一样。杨杰和门口扫谷的现场，据杨杰和说是他妻子早晨起来，发现有一碗谷子就扫起来喂鸡了。这很可肯定地说是有人想陷害他！….

正是；

,监守自盗任贼狂，佯装侦察作文章，借公肥私官玩伎，忽尤百姓民情伤.。

久走夜路能遇鬼，贪得无厌也难藏，人民隐忍终有限，权柄东移祘总帳!

此事不了了之,民噪哗然, 久久不熄. 杨荣和也自我总结, 心说,兴好那时没有冒然只身捉贼, 否则他们倒按过来, 我也有口难辯, 准受陷害, 于是就暗中把实情告诉了最相好的杨玖和杨春政杨春普三人, 要他们注意点, 若再遇此事, 千万要注意方法……

   这年十月二十四日深夜, 杨玖和又遇到杨春育偷背谷子回家, 冒然大呼捉贼两声, 没呼醒近临社员起来协助捉贼, 反备二人按倒欧打, 同时叫来队长认证. 笫二天还在队会挨了小打,逼着公开检讨. 仅管杨玖和誓死申辩背兜是杨春育的,…..反而被说成他先偷背兜再偷谷子,是想陷害联防队员, 应当重处!..... 但民众又提出多方置疑. 杨瑞和心知肚明, 只好以杨玖和偷盗未遂草草收场……

   冬月要快结束粮食分配了, 杨瑞和宣布说‘上靣反复强调队要留足储备粮, 今年只在我家及杨乾和与杨立和三家装储备粮, 每户装一千斤五百斤, 明年二三间春荒时,平均每户最少也有一百多斤就能度过春荒了！’......。

一九五六年农历冬月一十五日，星期日，天空万里无雲，太阳格外娇艳，暧暧融融，酷似九月阳春。队长杨瑞和宣布将所有晒场的黄谷全部翻晒，下午装足储备粮后，剩余的一次性分配干净，结束分配......。

早饭后，王达君悄悄对杨正富说；‘今天你不要到任何地方去耍，就在我们晒场复习功课，如果遇到队上装储备粮时，你就在作业本中记下秤数斤头，记住！千万不能漏记！一定耍准确！......。’

刚吃过午饭, 队长杨瑞和只叫了杨连和杨立和杨乾和与他四人装储备粮, 其余劳动上山积肥…….

杨乾和走陇晒场一看，橙黄的谷子看无秕谷，实在可爱，可又不放心地说，‘装储备粮还可扇扇更好。’

杨瑞和会意地说‘可以！’隋即对着王达君的屋喊;’ 王二嫂! 你就不上山积肥了, 在晒场来风谷子!’ 王达君心想今天突然叫我风谷子, 不知又耍什么花招! 必须小心提防! 走时对杨正富说;’ 记住我的话!’…..

晒场上共有五人, 杨连和司秤记数, 杨瑞和杨乾和杨立和三人共背, 一户装足又換二一户装, 杨正富都如实分户作了记录, 王达均为考查杨正富记录的准确性, 也分别在三个衣兜里一秤用一粒谷子装着记数……

傍晩, 分粮的社员云集, 杨连和公布了三户装储备粮的总数三千斤后, 大部分社员估眼力说早上翻晒都那么多, 就剩下这点作找补, 咋才装了三千斤?.....只在私下议论数量多寡……

杨瑞和忙解释说, 今天装粮有队会计记帐, 有杨二嫂在场’ 监督’ 你们还疑怨啥?.....

王达君听后心中一怔, 心说他这一计好狠! 还拿我做垱箭牌!……

年终粮食分配找补的明细帐公布了; 杨瑞和进一千二百斤, 杨連和进一千斤, 杨春育进九百斤, 杨乾和进九百斤, 杨春荣进九百五十斤……杨荣和进三百一十斤!……

杨荣和听后抱怨道;’ 平时分配都是按人分的, 你们那些户人口还要少些, 凭什么找补还进那么多?’……

‘帐摆着呢! 你可以来查嘛!’杨连和不満池说.

‘明知我没文化! 查得了吗?’

‘就他隨时想找茬! 我不看其你是烈属，早收拾你了！…

晩上, 王达君掏出衣兜内各户装谷秤数的谷粒数一数, 与杨正富记录的秤数一样, 杨正富汇总一祘, 每户与队上公布的数字多了一千五百斤……. 杨荣和于是将杨正富的记录本子如实收着…..

白天做工场中, 总有人寻根问底, 王达君苦于独掌难呜, 压根不敢多说, 只如实地说明了具体装粮的现状,……

噪疑之声不时澎涨, 装粮户的一言一行都在人们的注视之中,杨瑞和也做贼心虚, 怀疑是王达君或杨正富当时发现了什么,  怀恨在心……

一年粮食分配结束了,杨荣和看着八个人的家中黄谷仅现存不到七百斤, 待到来年社上分粮时,至少还有一千五百天, 平均一家人一天食用不到一斤黄谷, 终日一愁莫展…..

段红英吩咐说, 吃粮须从囤子口上余起走, 顿顿加些野菜, 少加一把米, 节约节约也就挺过来了!.....

王达君煮饭处处节俭, 她煮饭做到了加米如加盐, 锅中不糊边, 菜蔬佰样有, 香味能四谥!.....舀饭又是米多敬母亲, 干点给男人, 自已可挨饿, 不亏接班人……

以秀儿为首醒世的孩子, 队里做活闲时及早出晚归之余, 找野菜就是笫一要务!.....

最艰苦的穷家庭, 一碗较好的饭菜, 总是被推三拒四的互相礼让, 谁都不愿意优先独享,久推不吃! 幕幕感人致深, 幕幂记忆尤新!.....

正是;

真情永现平民心，忤逆常驻富豪门!.滴水之恩涌泉报，只有穷人最守真!

孔融让梨成佳话，煮豆燃箕最绝情。苦中方知情义深，传承家风留美名

一日, 杨正富放学回家,习惯地提着小竹篮拿着小刀上山挑野菜, 走时王达君提示道‘车前草, 夏枯草, 蒲公芵, 溴儿根之类的野菜,多喜生长在田埂边和阴沙土中, 今天不早了, 就在附近田边找点野菜就行了! 不要跑得太远!’

杨正富来到二长田埂上, 小心地寻, 仔细地找, 刨刨停停, 不觉来到西头田边, 几丛肥胖嫩绿的车前草和田坡上一遍溴儿根, 喜出望外, 小心易易地刨得正酣, 一个陌生的文静书生模样的小伙子路过, 对杨正富问道;‘小朋友! 你刨这些干吗?’

‘吃呗!’

‘为什么要吃这个？’‘我们家分的粮食少, 奶奶说用些野菜添补! 我妈妈做的野菜可好吃了! 不信你到我家噹噹!’‘别人家也吃这个?’‘那到不是!就只我们几’家!’

‘为什么?’

‘听妈妈说一是我爹跟毛主席闹革命, 杀了他们的蒋大哥, 现在毛主席到北京去了, 这些人又掌权了, 二是我爹没文化……’

‘没向上反应?’

‘罗相成死了, 杨培和失踪了,……谁敢乱说？忍呗!’……

“你读书了吗？”

“本不要我读，我天天偷跑到学校偷学，后来就收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靣的政策一家只准一人读书呗!”

“你成绩好不?”

“好!”

“哪我送你这个, 你喜欢吗?” 那人拿出一个两三寸长的黑呼呼圆棒. 上靣亮亮的三道金箍幌一幌的.

“我不要! 妈妈说好孩子是不能隨便要人东西的!”

“没什么, 这是枝水笔! 送给你很方便写字!”

“很贵的! 我用不来 学校都只有校长有呢!”

“很简单”, 他一边说一边拎开又说“这里面装上墨水后再还原就可以用了!”

杨正富腼腆地捏揑手还是说“我......不要！”

“拿着吧！交个朋友嘛！”他硬硬的把笔塞在杨正富手里，问道“去乡政府往那走？还远吗？”

“不远！朝西上这小粱垭就可看见，一箭之遥就到了。”

那人走后, 杨证富挑完二长田埂上的野菜, 竹篮还未満, 西山的斜阳渐逝, 余辉沉沉, 正兴致地准备抓紧时间到成大田埂上挑满竹篮, 给妈妈一个满意的交代……一个恶魔般的铁蹄重重地踩着他的小刀, 口中骂道;’ 你这个小杂种,尽他妈的干坏事! 把田埂挖垮了咋办?’

‘挑野菜也能挖垮田埂?’杨正富一边还嘴,一边使劲地拨小镰刀, 那人脚一松, 杨正富蹲着用劲的身子往后一仰, 屁股重重一触地, 仰靣朝天, 那人一声狞笑. 杨正富迅疾爬起, 顺手抢着竹篮,忿怒地骂道;’ 杨瑞和! 你不是个东西!.....

杨瑞和怒不可竭, 一掌搧在杨正富脸上, 及致再掮, 杨正富头一扬, 顺势一刀砍去, 正砍在杨瑞和手腕上, 便飞快地跑开了, 竹篮的野菜撒落一路……

杨瑞和撵至屋前, 見没了杨正富, 忿忿地对王达君说;’杨正富不是个东西, 我叫挑野菜不把田埂挖垮了, 他还砍了我一刀! 你看! 还在渗血呢!’

‘他二叔, 小孩子嘛! 不懂事! 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我以后好好教教!’

‘妈, 不是那样的! 他骂我是’小杂种’! 还打了我一巴掌!’

‘这……’

‘你竞然听他的! 这可不行, 我还要当靣教训教训他!’说罢便一脚踩进了屋里…..

‘你不要欺人太胜! 跟一个小孩子斗气还想在我家撒野!’杨荣和迅疾从后屋出来,一撑把杨瑞和推出了门外…..

王达君一见不妙, 赶紧抢上一步, 再赔不是道;‘他二叔, 是我们孩子不对, 这医药费我认了! ’顺便把身上仅有的八角钱攓在杨瑞和手里….

杨瑞和一瞟,揑着钱不屑地说;‘这还差不多!’ 就自兴地离去了.

杨正富见杨瑞和离去, 啧怪王达君道;“妈! 错不在我! 您还给他那么多钱! 这可是我读一年书的学费呀!”

王达君解劝道;“你爹没文化, 又老实, 万一打出事来,他们有一大帮人, 谁为我们说话?目前形势对穷人不利, 让一让不要紧,以退为进嘛!”......’

‘听老师讲, 新社会讲理得很, 您们咋这么软?’

‘有权就有理! 理在权里呢! 你要好好念书, 长大一切都明白了!’

正是：

人在劣势忍为先，羽肢不丰伎笑颜。卧薪偿胆今不耻，韬光养晦巧周璇。

有理失时皆不硬,，无能只存对比间。世间智者多如此,，孔明辱懿谁福全?

几天以后放晚学回家, 杨正富拿着期末考试的成绩单, 高高兴兴对王达君说;’妈! 这是我的成绩单, 各科一百分!’

‘一期好有什么用?期期好才祘好呢!,可不能骄傲自满哦!’

‘哦.妈!今天我帮您做些什么?’

‘今天你就不帮妈做事了,休息休息,就当妈妈奖厉你吧!另外呀,妈妈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几天,隔房你大哥杨正培就要结婚了, 要给你娶一个漂亮的嫂子, 酒席上有好多好吃的糖果正等着你们呢!......

‘大嫂姓啥？是哪家的千金？

   ‘你大嫂姓辜，不是什么千金，是普通农家之女，家住水龙村七队。’

   ‘大哥能有钱娶亲吗？’ ‘我们穷人共揍的呗!’……

‘哦！我有糖果吃了！’新奇和馋欲几天都萦绕着杨正富幼小的心田……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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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19 11:27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4-15 21:29
感谢文友关注点评,但不知在该网发袁几十万字的小说有什么规矩?

呵呵，对不起！回复迟了，只要是健康的，不要鼓吹不正确的思想意识，不要攻击党的基本路线的都可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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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19 11:31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4-15 21:29
感谢文友关注点评,但不知在该网发袁几十万字的小说有什么规矩?

几十万的长篇，就以这个为主贴，把后续的章节，在后面发布就行，四季歌是论坛的结构，无法像其他文学网站能把所有的一章一章都能一下子显现出来，谢谢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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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4-21 06:27
期待先生的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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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23 15:51
四季歌是社区论坛，没有稿酬，发评都是采取自愿，只有好的作品节选编撰成内部刊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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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18:30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4-3 22:08
欢迎文友入驻四季歌！

感谢文友关注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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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18:30

笫十一回   辜玉兰忍辱养家   杨正培护子蹲狱

词（风流子）曰：

置身雾霾下，淫枭逑，忍辱献玉肤。換回金银玉，含垢藏疾，因循坐误，失夫必孤。权相逼，苦往心里去，红裙系香酥。芳草含冤，夕阳勾情，极乐藏哀，各取所需。

夫恙能安否？银钱购药物，无虑无忧。人生悲欢离合，事玄一羞，失后悔以晚，芳心一点，委曲求全，云散风流。情到不堪言处，深埋原由。

上一回说到杨正富听其母亲王达君说起堂哥杨正培快要结婚了, 酒席上有很多好吃的糖果,馋欲未尽, 逄人便叙，见人就讲，乐呵不可言喻......

说起杨正富的堂哥杨正培一家，还有一段颇为离奇的故事：一九三二年五月，堂叔杨青和受其父亲杨春富之托，要将一份情报送县新民学会，为了安全起见，他特邀请同班要好同学陈兴邦｛地方财主国民党民团团首陈宗木之大子｝一起去县城，正好陈宗木也有事到县城陶一山处公干，于是顺利完成任务，并在组织的授意下，巧妙地将陈兴邦诱其在陶一山开设的县城饭馆内吃饭中毒身亡，致使陈宗木和啕一山反目成仇，为革命作一贡献......一九三六年，又为组织筹集工作经费，冒显种植鸦片三年，为苍溪县地下共产党提供了大量的工作经费。一九四零年被人举报而入狱，遭百般考打，坚贞不屈，英勇就义年仅二十八岁......

遗孀左氏携二岁幼子杨正培相依为命，多得乡邻和组织照顾，熬到解放......

一九五五年十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征兵命令下达后，地方政府动员杨正培参军，因左氏固执不从而搁置。便在家务农。翌年，左氏托好心善举之乡邻辜桂兰为媒，定下这门亲事......

川北旧俗的婚配讲的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

杨正培的岳父, 姓辜名世村,是个老实人, 一生以打铁务农为生,妻子张氏,左眼残瞎.家住土门乡水龙村七队. 实处深山僻域之中,离四方集镇路途都较远. 他性格耿直,见识憨诚.膝下一子三女，皆未读过书。儿女婚事概由他一人作主,巧嘴媒人虽多,他遵循死守‘一女不嫁二夫’之理, 先到为实。杨家媒人一说即定,无与更改…….

如花似玉的大女儿辜玉兰, 聪慧灵巧, 笑甜容靥 楚楚动人,见者馋爱, 旡不想之. 时称山中的凤凰, 昆崙的灵芝。她年轻识浅,唯父乐从……

杨正培为婚姻历程以走完了‘提亲、交定、下聘、允期’前四步，以是债台高筑。这几天他又为筹办结婚之事的用钱搅尽了脑汁。七尺彪形大汗显得憔悴了许多......

乡邻们看在眼里，筹在心头。纷纷伸出援手. 杨荣和卖掉祖传五世的心爱铜壶一只, 捐款八元. 杨玖和.、向文英、杨春政分别捐款伍元. 三元和十元…….五天之內很快捐到三百六十五元. 操办一次漂亮婚宴的费用，以足能够完全解决……

是年九月十八日, 四十多人的迎亲队顺利娶回了新娘！！杨正培结婚了！....

闹新房的男人们‘乐不思蜀’，个个心说‘我若能娶上这样的美妻，那真是千年有缘、三世修福啊！’还有几个行为不轨之同辈杨正孝等人，当晚竞借酒兴，单传秋波、不静手脚，午夜方休.....

旧时那帮好色恶习满盈之徒，还暗谋私语，狞笑淫浊，馋涎欲滴......

翌日的深秋天气，艳色渐退,秋风夾着寒刀,剪落无数枫叶…..

生产队下水犁田作业的农活,常人以惧寒而栗.....

早歺未毕,队长杨瑞和就登门指着杨正培排工道;“近几天为你的事耽误了队上的生产进度，今天，你去把山那边的家活大田耕了，上靣要来检查！辜玉兰割牛草，你妈去和向玉琼、周桂芳等八人在木叶田边种那点迟小麦”.....

杨正培心想：那么多耕田能手和同龄之人都未派去犁田，何唯我也？莫非......也罢！去就去！干事要对得起乡邻之恩！......

杨正培草草吃毕早饭，扛犁牵牛上路，妻子辜玉兰目送一程，路过屋后大水田边，用手凼水三下，寒意透骨，急即大呼：“你等等！我再给你送件棉衣穿着，兔得着凉感冒！”......

“不用了！可能扛得了！”....

“那可不行！还是穿件棉衣好！”.....

杨正培来到田头，冰凉的田水寒意透骨，瞬间双腿通红，无数鸡皮疙瘩久久不退。心想幸好依着妻子穿了件棉衣，不然怎么受得了？.....他依仗魁梧的身体，犁起田来，吆三喝五，牛快如奔，犁丕如画，水纹鳞鳞，泡波远泄......

辜玉兰帮左氏做完家务，背上背篼，上山割草，因是刚做新娘，婆家地里地况多不熟习，茂草不知何处，只得朝着丈夫去的方向沿路觅割….

“辜玉兰，割草哇！这路边有什么好草？前边锣响洞湾草森着呢！何不到那边去割？保管你不用一小时就能割上一大背！”杨瑞和嘻言悦色的一边说着，二只眯眯淫眼直扫射着她白暦文秀的脸庞和隆隆显突的胸部.....

辜玉兰似乎有些察觉，机灵地说：“二叔！那边我就不去了，还是沿路割到他耕田的地方就行了，可能也就背篼满了！”

“那正好！这边也有条小路，只是牛不能走！也可以到他耕田的地方，又近又有好草割，何乐而不为呢？来来来！我帮你带背篼到那边去割！”杨瑞和一边说着说着，一手提着背篼经直朝小路劲走.....

辜玉兰跟着走了几步，见山势磅礴，纯真之心猛悟，猛地往回走，口中大声说道：“二叔！你中午把背篼给我背回来，我今天突然人不舒服，不割草了！”......。

杨瑞和见诱不成，心想到嘴的腥鱼还能逃离馋猫的猎爪！索兴几个箭步跑陇，拦腰抱着就往蔽静处扛，边扛边说“宝贝疙瘩！这有什么嘛，昨晚我就想你想得一夜未眠！我虽是你堂叔，只长你七八岁，耍耍也是一样的！你不知地方俗语“老人公不烧火打得媳妇无处躲吗？”....

辜玉兰被扛悬空，足不着地，只得横蹦乱弹，口中吼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畜牲！......”又用手中的刀猛啄杨瑞和的背部.....因为身体悬横，手啄无力，未击疼伤，杨瑞和反而嬉说道“骂是心疼打是爱嘛！”辜玉兰气得没法，索兴使劲乱蹦，蹦得杨瑞和几个趔趄，差点倒地。辜玉兰趁势抓着杨瑞和左耳猛地咬了一口.....

杨瑞和疼及裂心，猛地将辜玉兰摔在地上，雷霆大发，拳脚相加，又暴扯衣裤，欲行非礼.....

“杨瑞和！你这是干什么？就不怕人民政府治裁吗？”杨碧和一声吆喝，顺势一把把杨瑞和扯甩开外去......

辜玉兰顺势爬起来背着背篼飞跑走了！....

原来杨碧和的父亲已病了三天，医生曹明昌开了一付中药，方中缺了“人参”和“五味子”，需要到高坡镇去买， 昨天向队上请了半天假，今晨赶路，路过此地，听到声音不对，就过来逮个正着....

“我的事你还敢管？小心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杨瑞和见事情败露，愤愤地吼着离开了.....

辜玉兰如惊弓之鸟，荒张惊骇地夺路爬上锣响洞山垭，已是滿头大汗，蓬松的头发被冽冽秋风吹得零乱不堪。她长呼了几口凉气，砰砰乱跳的心稍稍平静下来，大汗渐以干澀，白暦桃红的脸上留下条条污痕，七上八下的心怎么也怔怔难宁。仰面观天，太阳被云遮栏,半露半脸，以近当空。环视背篼，空空无草，俯视山下，星罗棋布的民宅，屋顶上以飘起一缕缕午炊的白烟......刚平静纯洁的心突然碎了！巨大的“死”、“活”二字搏得头昏目昡，泪水夺眶而出......一双白嫩皎小的手，情不自主地迅猛改下背篼上的绳索，朝山垭上的大松树脖杈上甩去......口中大声喊道：“妈！女儿来...生....再来孝....敬.....你！...”

正是：

  孔孟修德损玉娇，多少妇命归阴曹。为保名节寻短见，岂容淫枭任逍遙！

艳阳初出废枷锁，山间余孽未尽消。今若不遇有缘者，那有洁命两全牢？

话说辜玉兰受辱厌世，正欲上吊。不远处，走来两人。李淑益和辜贵兰，割了一大梢背草，兴冲冲地往回赶，走在前靣的李淑益说“婶！我们再忙也要歇歇吧！把我累死了！”“也好，反正离生产队放工还有一阵子！”。背篼一搁，李淑益眼快，突然喊道：“婶！你快看！那个女子她.....”

“她什么呀她！那是寻短见！...快救人呐！”

二人飞快跑陇，夺得绳索，救下那女子仔细一看，同声说道“这不是昨天才过门的辜玉兰吗？你咋回事这样做！？”

舜间，辜玉兰醒来，有气力无地说“我今天.....遇.....遇......”又大哭起来。

“哭什么呀？遇到什么了，快给你婶说说！”李淑益抢先问道。

“你们是.....”

“我姓李，叫李淑益！是你杨碧和叔的内室。她叫辜贵兰，你该叫她姑婆了，是你堂爷爷场春普的内室，以后你就知道了!快!跟婶说，你今天遇到什了?”

“这!.....”

“还说什么呀! 今天响午了！你没有见着她还是空背篼嘛! 我们赶快帮她割滿草, 回家以后再说不迟!”

“还割什么？你我把背篼上那多出的部分给她不就行了！？”….

辜玉兰装滿草，七上八下的心渐平静。送草来到杨正培耕田的地方，没好气的大声说“这么远来耕田！草倒哪里？”

“这里离家远，中午我就不回家吃午饭了，耕完田后晚上一便吃！你把草倒田那头空闲处就回吧。”

傍晚十分，杨正培犁完田回到家中饥肠辘辘，換掉遍身泥湿的衣裤，不停地寒颤夾着轻咳。母亲左红莲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关切地说：“快趁热吃了，暖暖身子，早点休息吧！”

晩上，辜玉兰回来，对杨正培不吭不亢的，草草地帮母亲左红莲收拾了家务，合衣睡于床上。杨正培不管怎么嘻嬉劝问，她总是不理不睬的，最后逼得没法，她拼出两句话：“这是什么地方？坏风俗！......全队那么多小伙子，为啥只派你去耕田？”......。

杨正培最终问明了原由，关切地说“没什么！必仅没什么恶果，以后我会给他教训的！你多注意点就是了，现在农业社，不要一个人单独作业就是了，好提防！”......

小夫妻又合好如初，渐渐地睡着了......。

凌晨辜玉兰一觉醒来，杨正培颤颤寒寒，头痛不止，浑身炀成一盆火样。她立即问左红莲道：“妈！家中还有钱吗？杨正培伤寒了，发高烧厉害，急需去看医生！......。。”

“我那还有什么钱啊，一泡尿都是集体的！你们结婚的开消都是民众省钱捐赠送的。我只有天明后到队上去借！”

“我这里还有那天进门見靣的礼包费两元，您快拿去到乡医院请个大夫来看看！”

“钱哪能用得一干二净呢!你暂留着，我这就去队上借借!”

天刚微微亮，秋风夾着寒意， 拂动着左红莲鬓边的白发。她虽紧走而未出汗。来到队长杨瑞和家，轻敲了两三下，低三下四地说：“队长！队长！我儿子病得厉害，求你准予在队上借伍元钱去看医生！行吗？”

“哪个这么早就在敲门呢?” 杨瑞和慢腾腾起来, 边扣衣扣边说, 开了门看见左红莲“ 原来是左大嫂,！”又强堆笑脸地说“ 有什么事吗?”

“我儿子病得厉害, 需在队上借五块钱看医生, 行吗？”

杨瑞和头一扬，脑海里浮起昨日的往事，心暗说，机会来了! 于是说“钱生产队有的是! 只是上靣说要紧缩开支, 保证年终分配兑现呢! 暂时不能借。 再则, 你儿子的事, 就让你媳妇自己来办吧!”隨后把门一关,“我有事, 要安排生产公干! 你回去吧”, 便扬长地走了…….

左红莲回到家中, 说及此事, 辜玉兰二话没说, 揣着家中仅有的两元钱, 直奔乡卫协会, 找来曹明昌大夫一看，他语重情长地说“劳累过度，寒湿伤肺！现在新医学叫什么大叶性肺炎！不抓紧治是要危急生命的！这样吧，我给你开付中药暂吃着，同时开一支盘尼西林针，或许可保生命无优！不过这两种药的费用是很贵的！大概要十元左右，但这盘尼西林针在卫协会库房中保管着，要用它还得经乡政府审批！。。。”于是处方写下：“人参一两，银花一两，黄芩八钱，芦根五钱，薄荷八钱，连翹八钱，麦冬一两，柯子八钱，瓜篓八钱，防丰五钱，生姜五钱，甘草三钱。水煎温服，一日三次，一次一小汤碗。”的处方一张就走了......左红莲追出门外问道：“曹大夫，这药你咋不取呢？”

“现在卫协会看病，管药收钱各司其职，我是看病的，只管处方！你拿着方子到卫协会交款取吧！”

辜玉兰见状，心想我去队上借吧，看他在光天化日下把我怎么样！便怱怱对左红莲说：“妈！你照看着，我自己去队上借钱！”

辜玉兰找着队长杨瑞和恭恭敬敬地说：“二叔！我家人病得厉害，求您把队上的公款借拾元给我，给他治病，反正隔不上两月就要结祘分配了，您就可扣回去！”

“借钱是可以。但你得依我......。。”

“依您什么？”“这你还不知道.? 昨天……”

辜玉兰听到“昨天”二字, 气不打一处出, 口中说道：“昨天？......。您像是新中国的干部？”

“新中国干部就不作爱？”

“你要怎么样？”“这你应该知道怎么作了吧！”说完又眯献淫眼，欲动手动脚......

辜玉兰见状，敏捷一闪，于是扭头愤愤地走了......。杨瑞和看着远去的身影，心说“呸！没有骑不上去的牛！我要你乖乖地献出......。”

辜玉兰回到家中，左红莲婆媳二人看着桌上的处方愣愣发呆，又看看床上垂危的病人，不知所措，禁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哭声早惊动了左右乡邻，霎时云集満屋，略询情况，都议论纷纷，指责队长见死不救！......杨碧和说，暂时不要追根求源的，还是救人要紧！这样吧，我们来的人每个人再捐一元钱，先把药捡回来！......

杨春普说：“为了节约些钱，处方中的银花、薄荷、芦根、麦冬这几样山上多得很，我去帮着挖些！”

“我也去！我也去！”的报名人，舜间七八个......

“报批盘尼西林的事让我去把！”王达君自高奋勇地说。

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中药捡回了，煎着，只有王达君去报批盘尼西林还没有回来......。

队长杨瑞和见出工的人多数都跑来帮忙不去作工，怱怱走陇大声喝道“有什么好看的？赶快去作工！完不成任务的，今年就别想年终结祘分钱了！......”

李淑益没好声说：“钱！钱！钱！钱你扣得完吗？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杨瑞和气得暴跳如雷，结结巴巴地说“看......我…. 怎…. 么…. 收…拾……你!.....” 没趣地转身走了。迎靣遇到杨春荣、杨正孝、杨春育火上加油地说了句“怎么没把劳力调出来？这回也怜香惜玉了？怕以得手了吧！”一时气得杨瑞和怒眼园睁地说不出话来！......。

杨正培服下一大碗药汤，又一两个时辰左右，渐渐清醒过来，看着众乡邻，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強支身体，本想起来道谢一声，没想到怎么也动弹不得......。

王达君去乡政府报批盘尼西林，乡長苗石秋还是老称呼说道：“王代表，这盘尼西林目前还是政府管制一类物品，先是优先保证那些对国家、集体有贡献的人和真正的贫下中农使用的，你说杨正培是贫下中农子女，其父原对共产党有功，暂且信你，那就批准一支用吧，但今年他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盘尼西林总祘到手了，正午时分又由曹大夫给杨正培注射上了。第二天退了烧，咳嗽明显减轻，第三天就有法下地行走几步了。但总得应该继续吃药疗养几日，才能完全康复！....

钱的问题始终是辜玉兰头痛的事.....

社里要结束秋耕春种的农活，上靣乡政府催得很紧，社里挤压劳力冲生产，提出“轻病不下火线，起早摸黑加夜班，人人为党作贡献！”的口号.....生产队为了赶上进度，杨瑞和决定白天下种，晚上耕田。主劳妇女晚上打火把照亮.....杨正培又被排上了....

这一次杨正培被派到庄子上去和杨正孝两人一起耕二十贝面积的湾湾大田，由辜玉兰一人打火把照亮。从晩上七点耕到晩上十二点放工时，田只耕了一半。杨正培总觉得头昏目眩，疲憊不堪，咳嗽不止的，回家略一洗洁合衣而睡.....第二天起来，稍有点好转，但咳嗽不止，吃饭也减少了一半，仍然坚持到社劳动......

中午生产队召开了紧急社员会议，说乡要检查了, 有人拖了后腿.批斗了昨天没有完成任务的杨玖和与杨春儒.会上强调说：“这两个人就是那些偷工偷懒人的下场！我警告那些出工不出力的，不服从劳动分配的、以及装病的，若不痛改前非，生产队必须实行包括扣罚口粮等強制措施，必要时还要跟他们武上｛即毒打｝!”…..凶残的声音唬得人们毛骨赖然!

第二天晚上, 杨瑞和依旧命令杨正孝和杨正培再耕湾湾大田,辜玉兰打火把照亮.耕至晚上十点,杨正培突然晕倒在犁沟内。杨正孝急忙帮助运回家......

杨瑞和晚上寻查时得知此事后励声说道“无病无痛的！又在装什么祘？反正你们二人今晚不把那个田耕完，赶不上明天的检查，我马上召开“扫暮”大会！看你三人还想活不？”......

杨正孝急着说：“辜妹子！走罢！我一个人摸黑耕不完，都要受累的！你还是去打火把，我把牛吆快点可能在零辰也能耕完！”

辜玉兰听到这话，含泪对左红莲说：“妈！你把他照顾着，灌点姜汤，死活由命吧！我还是去打火把让孝哥替着点把田耕完！”杨正孝听后，暗自欢喜......

走在路上，辜玉兰始终担心起杨正培的安危，不时倾诉苦情，泪眼汪汪的。杨正孝不时关切的劝导，心情稍有好转。泪眼矇矇的她在闪烁浮动的光照下，不慎踩虚了脚，一跟头往山下栽。杨正孝眼快，一个箭步抢上前拦腰抱起，巧合地对嘴一吻......。

辜玉兰回到家中以是零晨2时，看到杨正培睡在床上，不时的呛咳，寒颤，再次又给杨正培灌了点姜汤，无奈旡知地再加了床被子，发起汗来......。

左红莲老有经验地说：“儿媳呀! 发汗不行啊, 汗多会亡阳的! 这一次恐帕我儿性命不保哇!” 说毕扑通一下跪在辜玉兰面前继续说“娘求你顺着你二叔救儿一命罢！”......。

辜玉兰咬咬牙噙着泪扶起左红莲，婆媳抱头大哭，哭毕一整鬓发，说声“妈！您等着，我借钱去！”......。

辜玉兰来到杨瑞和家，急急敲门声，惊醒了梦乡中的杨瑞和，他一边穿衣一边自语道：“谁呀？鸡还沒叫又在敲门！”“是我！”

“啊! 真是梦神神到! 你怎么睡不着了？ 该不是自愿想我吧! 快! 进来! 正好您二婶回娘家了!” 说着便伸手来拉辜玉兰….

辜玉兰顺势一甩手, 没好气地说:“别忙! 今晚我既来了就不走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就让你玩个够!”“啥条件? 不说一个，就是八个十个我都依你!”“那好! 你要答应我在社借一百元钱! 必须这时就交给我! 天亮时我走人该行了罢!”

“哎呀, 我的姑奶奶,! 钱是在我这里，可这一百元可是全队分配总数的一半呀！”“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一切依你！否则......”

“好！好！好！我一切依你得了！”杨瑞和一边说着一边就迫不急待地搂搂摸摸，把辜玉兰拽到床上，任自享用。雷击电闪般的狂淫声，震得木床咯咔咯咔直响。少妇性姿的快感乐得杨瑞和不停语道：爽！爽！爽极了！......。

   辜玉兰软仰在床上，紧咬着牙，任其玩弄，泪水泱泣不止......。一个时晨后，汹愤愤地问道：“够了吗？”。。。

“够！够！”......

正是：

艳阳不济腐败多，日月难解雾几砣。烈女贞操遭权逼，为救夫君献淫歌！

辜玉兰揣着钱回到家中，天刚微明，看到焉焉一息的丈夫，欲哭无泪，转身对左红莲坚定的说：“妈！去央几个人把他抬到文昌医院住院去！要不然就真没命了！。。。”

“那钱呢？”“这你甭用抄心，一直治好为止！”......

左红莲一声邀请，瞬时就到了八九个要好的乡邻大汉，快手快脚挷好了单架，急急地抬着杨正培直奔文昌医院抢救......

   第二天，乡政府生产督导组唐永动一行人，来到新华二组督导，发现柏杨树田还有一半接未种完小麦，正要大发雷霆，杨瑞和走陇求情说“唐书记！这是杨正培家的任务，他们确实进了最大努力！总因任务太重，还这点沒完成，我这就调人来补上。他都累倒了几次了，今天仅昏迷不醒！刚才才派了五六个人送文昌医院抢救呢！你就开开恩，别叫再扫暮气了行不？顺手把一块钱搳在他的手里......

杨正培住院治病的消息，不径传到辜玉兰的娘家。一日张氏对辜仕村说：“玉儿出嫁以快两个月多了，也未回家，近日我听说女婿杨正培又病了在文昌住院，我们也该去看看吧！”

辜仕村刁着大烟嘴不紧不慢地说:“我早几天就听到了, 可我们拿什么去看他们呢!” 张氏心生一计说:“家中确实拿不出钱和好吃的东西来，不如这样吧，把我们家喂的狗宰一只小的，给她们割半边得了！

张氏心急如焚，思女心切，走日未给队里请假，星夜赶到文昌医院，对杨正培说：“孩子！妈这来看你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只得宰了一只小狗，带来一些给你补补身子！......。”

杨正培感动的流着泪说：“有労母亲了！都怪我无能挣不到什么钱，联累了您和玉兰受苦！”

“好孩子! 快别这样自责, 好好养病, 健康才是福哇! 目前这社天下都一样阿! 劳动者除了一双手什么都没有! 幸好食堂还有点稀粥喝! 总比旧社会吃草根要好!...”

辜玉兰从医院端来一碗热荼和两块糢一进病房就说:“妈，快来吃点热茶和糢充饥！已经下午四点都没吃午饭，肯定饿坏了吧！”

“先前心里着急，走路倒不觉得。这会看见正培平安才乐了心，当真知道饿了！也对，我吃点糢还要赶路回去呢！”

“那哪儿成呢？这么远路咋成？干脆明儿一早走！”“不行啊，我走的急，又没给队里请假！是要挨批斗的！前几天辜世敏因没请假，在批斗会上还还嘴就被打死了！”。。。

“您老再怎么说我也是不能让您走的！您想，这文昌离您家足足七八十里，还有两小时就黑定了，又没灯笼火把，咋能摸回？明天回去，生产隊要批斗您我来替着！”…..

次日早歺, 辜玉兰先让杨正培进歺后,又在医院食堂打来二碗稀饭六个馒头和一碗泡酸菜, 就在病房的药桌上与张氏一同吃起来. 张氏看到辜玉兰只喝稀饭和吃酸泡菜, 不忍地说:” 年轻人饿起快些, 还是多吃点扎实的馍罢!”

“我不饿! 妈您吃罢! 吃饱了好赶路!”

“那哪儿成？来！吃一个！”隨即挑了一个馒头放在辜玉兰碗里.

辜玉兰嗅到馍气, 不觉胃往上翻, 哇哇想吐, 急往洗手间跑….

张氏急追问道:” 你怎么了?”“沒事的！妈！”

“哦！妈知道了！”….

张氏走后, 队长辜跃德排工找不着人, 对辜仕村呵斥道:” 农业生产这样忙, 不请假就隨便跑了那还了得! 辜仕村! 你必须做两个人的活! 否则就去跟辜仕敏同路吧!” 说后转身就走. 辜仕村急忙紧追几步. 拽住白艳民的衣服求情地跪下说:” 我女婿得了急病很重的! 在文昌住院, 走时匆忙些沒给您请假, 是我不对! 我不该让他去! 您就饶了这一回吧! 以后再不敢了!”

“饶? 咋饶法! 大家都看着我! 我可要秉公办事!” 经辜世村再三求诉, 辜跃德最后免强答应说:” 那好罢! 就给你处轻的! 这几天有四家人违反劳动纪律, 都是食堂扣三天饭! 全家人三天不准吃饭, 还要同样完成生产任务! 你也如此!”......

张氏回到家中，已是下午三点，见灶房里没什么吃的，问及原因，辜仕村说：“你那天走时未请假，生产队令食堂扣我们全家三天饭，你看咋办呢？”

“你们这几顿咋过的”“我们三人以三顿都沒饭吃了！你看那两丫头还在那摘水渣子吃呢！”

“只对我们这样苛刻吗？”“那到不是！还有汪季都，李广。钟为民三家也遭扣饭！”

“那他们是怎样生活的？”“不知道！”......

“人总是要吃饭的！食堂不给饭，家中又无粮，那山上的野菜该不会绝罢！还不叫两丫头一齐动手,挑些野菜煮着吃三天，熬过了这两天也就平安了嘛！”......

张氏整理锅灶，煮起“饭”来......晩上七点钟，辜仕村一家正在吃饭，突然来了生产队联防员辜仕民，梅良心，姚谣三人，说来查案的。看着他们吃的“饭”， 辜仕民问：“就吃这个？怪可怜的！”梅良新走近灶台说：“我来看看！好象还有点香味。”即用勺子搅了几下，发现一块瘦肉，打趣地说“有肉吃还不错嘛！”......

辜仕村对着辜仕民问: 生产队出什么事了?你们查什么案？又是看飯又是搅锅的!”“这…..”

“我来说罢, 前天韩新家喂的一头刚満一岁的一条仔母牛，邀在你家对靣山上放, 晩上去赶时, 牛仔沒见了！有人说只你家是最远的单点户，又在生火，生产队派来查查。。。”姚谣抢先说.

“这与我有啥关系?”

“你想啊, 目前食堂生活非常困难, 大牛在, 小牛犊不見了, 目前又有六家人先后被扣饭, 都怀疑是否被扣饭户中谁人偷吃了!”“我可没干这事!”“那你这肉是….” 梅良心也问.

“是狗肉!”“那来的？”“我自家养的!”你的狗那不是还在吗?”

“我家养两条, 小狗不打声, 昨天我把他杀了! 你来看, 我在大磨盘上剐还有血迹呢!”

“那皮呢?”“贴在后壁墙上的!”

四人掌着油灯在后壁一看, 光溜溜的没有狗皮, 也末多说什么就走了…..

生产队的耕牛没見了, 简单的查了几户, 没了结果就向乡报了案….

杨正培在文昌住院治疗了七天后, 回到生产队, 杨瑞和就派工说:” 你刚出院, 就不参加积星星肥下冬水田的活了.明天天你与杨柳和到望乡台山上去给食堂砍柴, 顺便帮查查他的思想, 这两天他老完不成任务!.....”

第二天,杨正培和杨柳和来到望香台山上, 看到那密密麻麻桶奘的参天大树, 杨柳和说, 这么粗的树咋易砍倒? 还是砍小点的罢, 杨正培说, 砍幼树是要犯话的, 还是砍大点的, 花柴也多些…

大树难砍,好不易砍倒一根又架在别的大树上, 两人拖不动, 只好架那砍那, 一上午才砍四根,.费了九牛二力花完以日就落西山了….

晚上吃饭时杨瑞和在食堂宣布说:“杨柳和几天砍柴都消极怠工, 两人一天才砍四根树, 必须每顿扣两碗饭, 只给一碗吃!”

“为什么只扣我的饭?”“你屡教不改! 人家是初犯, 且病后刚出院! 明天必须继续砍，以观后效！”……

忽一日, 乡政府召开乡村组三级干部会后, 苗石秋对杨瑞和说, 县公安局来人调查,说水龙村七队一耕牛被偷杀案涉及查摸范围与杨正培户有关, 需要来你队调查, 要做好协助工作并且暂时保密…..杨瑞和心想, 杨正培隨时火气旺旺的光爱与我作对, 何不趁这次….., 也好以后与辜……于是说道” 怪不得前几天,听说他还在吃肉呢, 原来是这样!....”

    杨正培出院当天下午,辜玉兰就对左红莲说：“妈，我最近老是胃翻，想回娘家山上采点野菜和浮旨莢汤点酸菜吃吃看好些不!”‘ 那你请假回去罢！’......

辜玉兰请假回到娘家, 母女叙了几句家常，便说：“妈！我这段时间胃不舒服，老想吐，我想回来采点野菜和浮旨莢汤点酸菜背回去吃，你快帮我采吧，我只请了一天假，下午还得赶回去！”“是呀，现在劳动纪律很严，动不动就要受罚呢！我那天来看杨正培时没请假，还扣了我们三天饭呢！”。。。

下午五时，辜玉兰背着一罐汤好的热烫未冷的酸菜，正走时，张氏又从里屋转出，拿了不大一块盐渍未干的狗肉说“就这最后一块了，你拿回去吃，其他的也沒什么了！”......

辜玉兰往回赶，走在石龙村祠堂塝上，见天色不早了，听到对靣望香台砍柴人声正是杨正培，就吆喝叫他来接一下。杨正培即给杨柳和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杨正培前脚刚走，杨瑞和后脚检查生产就到，見杨柳和一个人在有气无力的砍一砍的，就怒骂道“真是屡教不改的东西！杨正培呢？”

杨柳和推责地说“他下午刚接回娘家的人去了！”“咹！回娘家去了？这还了得！”杨瑞和沒听清楚，转身就走了......

半个月过去了，苍溪县公安局辛思旧拿着局长薛恩厚的手令，对正在田间施星星肥的辜玉兰宣布说：“经苍溪县公安局侦查，辜玉兰因涉嫌偷宰集体耕牛被依法拘留。”辜玉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跪地哭诉着大喊冤枉。但无济于事......

预审中辛思旧展示了以下证据：1. 水龙村七组的耕牛失踪的举报材料扣饭三天的证明。2. 梅良新发现锅中煮肉的笔录。3. 侦查员说大磨上有血迹的证言。4. 有新华二队杨瑞和提供辜玉兰回家娘家的事实证明等材料。虽然辜仕村张氏及辜玉兰都说是宰的狗肉，大喊冤枉，仍无济于事。苍溪县公安局在终结侦察讨论会上，虽也有警官提出诸多疑点，但终因沒有其他线索和嫌疑人所替代，仍以偷宰耕牛罪将辜玉兰提请苍溪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

苍溪县人民检察院初审后觉得疑点太多，且认为七十一岁和六十八岁两个老人和一名少妇不可能在短暂半天把牛杀死并收拾得一干二净的，即批退回补充侦察。。。

辜玉兰被拘留后，左红莲终日以泪洗靣，几度欲寻短见，见人就诉冤诉苦，自知以临家破人亡了。。。

杨正培更是悲痛欲绝，时而想起恩爱的夫妻情谊，时而想起孕中的宝宝，悲不欲生。。。忽一日杨玖和劝说道：“小姪啊，这自以来，古人说“人言可畏呀！”，万事从地起，谁能证明你是冤呢？俗话说冤枉气受得！冤枉事做不得！那些冤枉你的人，终会遭报应的！不如振着起来，不如你去替罪，让你媳妇出来，一来可更好地侍俸你妈，二可保住胎儿，这样家就不会破了！你替几年罪有啥？一出来还是一大家人的！”杨正培一言不发地又呆睡了半日，毅然决然地去替罪了。。。

正是：

朝朝冤事在良家，血泪成潭辱中华。一心为保腹中儿，千忍愤泣受囚押。晴空始遇艳阳雾，凹地难建金字塔！

苍渓县公安局在接到苍溪县人民检察院《关于辜玉兰偷盗宰杀耕牛案退回补充侦查的意见》书后，局长薛恩厚亲自听取了案件侦查工作后说：“我们公安人员是国家，集体，人民的坚強卫士，要让国家和集体利益绝对不受侵犯，但也要充分做到不枉冤好人，不放走任何一个坏人。我们也要依法保护个人。这个案子的经办同志，必须从新从重从快办好，否则要追究责任！。。。

经办人员辛思旧正束手无策之际，门卫传来有人自首。带进来一询问，杨正培自高奋勇的说：“辜玉兰你们抓错了，我才是作案凶手，我愿服法替換辜玉兰......

毕仅杨正培能否替罪入狱，且听下回分解

笫十二回     杨碧和弹黑丧生    李淑益忍辱再嫁

词（凄涼犯）曰：

    祸从姿色美艳起，杀夫夺妻凶残。七死八活，孀妻子寒，十分悲惨，难续良弦。孤灯独眠思结伴，酷似嫦娥寒宫天，春意今难转。看儿女情上，忍饥傲寒，尽受熬煎。能否天安？委曲求全待来年，熬清守谈，等待春风送缠绵。熬过黎明日出现，孽债算！

话说杨正培听了杨玖和的劝导后，沉思半日。仔细想来，也只有化悲愤为力量，毅然做出替罪保妻儿的儍事决定。公历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三日，杨正培来到苍溪县公安局替罪“自首”......。

辛思旧再翻阅调查材料，看到卷中杨瑞和的询问笔这样说:” 那天我安排杨正培和杨柳和到望香台砍柴, 后在下午五时许, 我去检查生产时, 发现只有杨柳和一个人在砍柴时, 我问杨正培那里去了, 杨柳和说他回娘家去了,….” 这说明杨正培有参与盗杀耕牛的可能…..为完成侦办任务，他唯心地泡造了适合批捕的假证｛十多年后的文革中，辛思旧自叙｝申报材料，顺利终结了此案......

苍溪县人民检察院一九五九年公历一月二十八日对杨正培实行了逮捕，并由辛思旧和杨杰和押到高坡。黄猫。回龙。土门等各乡游街批斗示众后被判刑三年，押赴三溪口服刑......

杨正培替罪游街后家喻户晓，可乐坏了真正偷牛的少华东少华西兄弟二人......

左红莲也因经不起突入其来的打击逃到河水田坝，改嫁刘立德为妻｛现刘怀堂之母｝......

辜玉兰三天后回家，无依无靠的，没有队上的批准，再也不敢乱回娘家了。坐在碾盘上直发睖......王达君将辜玉兰接到家里，招呼了一顿普通饭菜后，安慰辜玉兰暂且几日住在自己家中，又急忙用了三天时间，整理好一间闲置多年的牛圈，让她永久居住......。

辜玉兰回来的消息，闪电式传遍乡里，辜桂兰，李淑益等不约而至，问长问短。辜桂兰听后说，“这该死的贼，把你害成这样！真该千刀万剐！你跟姑说说咋这祸就落你家呢？”

“这我也不知道！就是因我那几天回了娘家，就被赖上了呗！姑，你是知道的，我连杀鸡都不能，还会杀牛？这真是亘古笑话！定是有人害我”......

“肯定是那样,万事从地起嘛！莫不真与头回你那事有关?你想，这杨正培一走，辜玉兰你一个人在家，岂不更易得手？哎！这办案的人也就这糊涂? 该不会还受了贿罢!” 李淑益抢着说….

“你们说够了吗? 造肥运动这么紧, 还有心在这瞎扯鬼混!” 杨瑞和突然闯来不快地说“我以来多时了！就想听听你们说些什么！这下好了，你还敢汚陷干部，怀疑公安？简直就是无法天！等积完肥后给你祘总帐！还不赶快去？”说后扬长而去......

原来，自一九五八年六月十六日，中共苍溪县委一届二次全委会召开后，传达了中央“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方针” 起，乡长苗石秋更提出“拿排山倒海的革命干劲，掀起愚公移山的革命精神，‘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大自然进军！叫高山低头，叫洪水听命，呌旱魔投降！把荒山变为粮田，把高山移为平地！乡积千万贝肥，队积百万贝肥，作高产稳产农田，亩产十万斤，去见毛主席！”的方针报告。胡誇风在土门乡猛烈展开......

生产队为贯彻落实乡上指示精神，为完成百万贝造肥任务，杨瑞和也召开了社员会，提出“下定决心，不怕牺牲，造肥百万，登上火箭！”的战斗口号。为保证完成百万贝任务，他还強调加强领导，组建了督导队，虎视耽耽地面对民众......

杨瑞和走后，辜玉兰、辜贵兰、李淑益三人被唬得胆战心惊，飞快背着背篼直奔大梁包积肥。日以西下，霞光从朵朵乌雲中拼出，寒风阵阵，天马上就要下雪了。。。

山上积肥组杨碧和杨柳和杨玖和等十二人，看看鹅毛般的雪花越飘越密，山上的树木渐渐银装素裹，如企鹅般密密云立。杨玖和忽然打趣地说，“这大雪天的，还如此干着，肚子早饥肠轳轳的！还不如杨正培劳改，肯定这会也沒这样干！真是吃不焦，穿不焦，背上背个101！”杨碧和顺势指着杨柳和说“杨正培那案子听说你也凑假材料来的，是吗？”杨柳和毫不掩饰地说“我也是受人之托照说讪！身不由己嘛！”“谁叫你那样作？”“那还要问？自是那想吃腥的人呗！哪叫他有那么一个乖女人！”“你如此冤枉人家，对你有什么好处？”“别的沒有，保证积肥我不挨打讪！”......

食堂开晚歺的梆梆声响了，見天色将晚，都急急忙忙把铲的草皮肥往弯弯大田中运，边运边数，结束一祘共才二百零八贝，离乡政府规定的每贝靣积百贝的要求还差一百九十二贝，不觉吓一大跳。这咋能赶上明日上午检查呢？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束手无策。良久，杨柳和说，这样罢，我们每人再积三贝，天黑以后各自暗中回家，探究杨瑞和所在组的实情，看他们完成的情况如何，顺便吃顿晚饭再说，。。。

夜暮刚临，食堂就晩歺的梆梆声二次响起，督导组杨春育杨春荣和蔬菜组杨乾和杨成和等人，早以来到饭厅，都拿着饭盆站在出饭窗前，直视着瓮子锅內上下翻滾的稀粥。杨春荣恬不知耻地说“我们这些有功之臣，也该照顾着点，把那锅边上的多舀一瓢嘛！”炊事员辜德珍说：“是!是!是! 你们这些人谁能惹得起? 吃要吃好的，做要作巧的！”

“我们先吃了还要去监督出夜工的人，还不辛苦？”

“人做活儿狗经工，一年四季做不通！你还有资格说功劳？”….

杨碧和积肥组的人探得杨瑞和所在杨正罗组也沒有完成寨子塝大田的造肥任务就都回食堂吃饭了，说晩上要出夜工，于是也三三两两潜伏回家吃饭，......

辜玉兰辜桂兰李淑益三人, 奋发图強, 每人积了三贝草皮肥堆在一起, 怎么看都沒有一千斤, 咋办呢? 三人对视不语, 片刻李淑益壮着胆说” 食堂开饭的梆梆声响多时了, 天也黑了, 全队都收工了, 我们还怕谁? 也回家吃饭去…..”

晩饭期中，杨瑞和当众向督导组命令道：“一百天来的造肥运动，已是最后二十天了，还有一百五十亩田地没肥，离百万贝造肥目标差之甚远！从今天晩上起你们要加強督导，全队劳力全部上山积肥，坚决完成我队造肥百万贝的任务，赶上明日县乡工作检查！凡消极怠工者，不服从指挥者，可以就地惩罰！对极个别顽固分子惩法无效时，可以加重处罚直至活埋在烂泥田中当肥料！”一席话说的众人毛骨悚然！......

晚上，雪继续下个不停。上山积肥的人数之齐，亘古未有，下至七八岁的小孩，上至百岁老人都一齐上山，能积肥的积肥，能下水的专门下水堆肥，能运则运，不能运，不能积，不能下水堆肥者，打火把照亮......人声如战场，火把似繁星，累晕的，冻僵的烤烤火继续战斗，无人敢怠慢......竞管如此，时至晚上十二时半，还有一百二十五贝田无肥，杨瑞和无法，转身找了几个骨干人员商议“寻找懒人”......。

工地上，篝火红红，一百八十人围成一个大圆圈，站着向火。只听得杨瑞和问“我队落后人有沒有？”

杨春荣答“有！”

杨瑞和“那一个？”

杨春育“杨碧和！”

杨瑞和“抓出来！”

杨春育和杨杰和应声将杨碧和猛推一掌，打在人群中间，杨碧和一个趔趄，右脚不由自主地踩在火里，整体倾倒，猛一下正欲撞在杨正罗胸前，杨正罗顺势一脚踢在杨碧和小腹，杨碧和又倒退抵撞在杨杰和面前，杨杰和劈背踢杨碧和......如此推过来搡过去。打斗踢睬一个多小时方止，哀声响彻山谷......。第二晚，又将杨玖和斗打了一顿，尽管如此凶悍，造肥的任务还是预计不能如期完成，这时杨连和建议采取“三空一实”的策略｛三空一实即每三堆假肥又夾一堆真肥，假肥是在水田中踏一把稻草刚现出水面时倒一撮箕树叶草皮应负检查数堆数｝。这一策略一施，很快就完成了任务。第二天顺利通过了区乡造肥大检查。杨瑞和还被评为“火箭积肥能手”，报县，作为县来年“五一劳动模范” 第一候选人。。。

冬月，县委工作团深入各乡进行考查，团长侯永康及李万华谢中杰等七人来到新华大队二组，他们工作踏实，不但检查造肥，还对人民生活及食堂管理等诸方靣询问极多。一到队，首先查看食堂的生活，问及全队人口，每日平均人食多粮，食堂管理等祥细情况。中午食堂备了一桌单独盛宴，侯永康一看，厉声问道：“社员是否都吃这个？！”在场的杨瑞和急忙恭維地说：“这是我们特意孝敬领导您们的！”“你当我们是国民党！专吃下级？快拆掉！分给社员共吃！”杨瑞和维维喏喏，只得拆除分给社员都吃。顿时食堂响起一遍热烈的掌声。。。下午，天气骤变，寒风凛冽，细雨夾杂着雪粒象无数支毒箭抽打着人们的全身，发出唦沙之响。侯永康一行专门逐田逐地考查积肥质量和数量，当走到湾湾大田边时，侯永康突然呌李万华和谢中杰逐一仔细点数，自己脱鞋下水田看肥质量。顿时杨瑞和吓出通身大汗，忙说“我！我们。。。这。。。是......真的......”侯永康也不答言，一骨子跳进田里，照着肥堆用脚一蹬，原形全现，全是水下一树枝，上顶一撮草的假肥堆。他当即宣布取消杨瑞和“五一劳模候选人”资格！并说，你不用再跟着我们了，我们已知你队地域，我们自己检查！杨瑞和只得央央离去。。。，

侯永康一行查到南田湾时，正巧碰上杨碧和一手拄着木棍，背着一小蔑背草皮，艰难地向南田正中走去，忙说“老乡！你咋一个人在这下水施肥？快上来我问问你”。杨碧和上得田来，双腿在刺骨的寒风中不时飕飕颤颤，行走不稳。侯永康急忙呌李万华帮升堆火让杨碧和烤烤，询问起队内的情况。杨碧和简略地从办社到办食堂，队里的管理，辜天文挨斗，罗相成之死，杨培和失踪及至辜玉兰不幸和自己昨日被斗，一幕幕一桩桩诉尽已泣不成声。最后壮着胆子问道：“侯主任！是毛主席进北京后就忘了咱贫苦人呢，还真是地方乱搞？......”侯永康作了耐心的讲解和劝导，他最后说，一个新生政权新生事物总有一些这样哪样的阻力的！方向路线对了，哪几个绊脚石又祘得了什么？明后年马上就要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了，乌云即会散去，曙光就在前头......！杨碧和揩揩眼泪说“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侯永康来到土门乡，对苗石秋汇报了一下检查的积假肥的事和队长的粗暴领导后，强调说，国家搞造肥运动，主要是保证来年稳产高产，怎么能搞假呢？你们乡政府都要负一定责任，必须立即改正！我们还要向县委汇报，可能还要抽查的！......。

工作队走后，乡长苗石秋召来杨瑞和狠狠训了一顿，并限他十日之内全部补上，不能有半点虚假，否则一耍扫他的墓气，二要拆他的职......

杨瑞和回到队里，立即召开“积极分子”会，摸底排查，找落后，找泄秘，从杨春政，杨玖和，杨荣和等等平时爱提问的人排起，最后又认定是杨碧和作的崇，当晚召集紧急群众大会，砍了两捆槡条，活活将杨碧和打死，凶手杨正明/杨春育还眩耀说“我们想这以后该沒人再敢乱说了吧！”......

正是：

积肥百万为出名, 哪管产粮增不增？星夜劳瘁遭暴政, 民众身心勿安宁。胡誇弄假从今起, 道破实情命西倾。

杨碧和死后，李淑益一贫如洗，除了食堂吃饭的三个碗以外，别无他物，只得将家里两扇门板拆下，生产队派了木匠杨成和，釘了四匹木板的棺材草草埋了，。。。厂着的门掛上草帘被被风寒，母女相依为命......

自杨碧和被打死以后，血的教训警醒着全队人员，无论是做任何事，或是上级检查，都无人敢乱言，只得唯令是从，服服贴贴做事，乖乖悄悄听话。。。

一日晚上十时放工回来，李淑益拍打掉头上的雪花，放下背着三岁睡熟的女儿萱萱，正洗脚间，掛着的草帘门豁地掀开了，一个高大汉子突如其来，昏暗的松光灯一闪，李淑益吓了一跳，正欲发话，杨瑞和小声说“我又不是魔鬼怕什么！我今夜来，是怕你寂莫太久，来培培你，乐呵乐呵！”李淑益穿上鞋，强忍怒火地说：“你等等！我这就来赔你！”于是转进灶房摸了一把菜刀，抽身出来劈靣朝杨瑞和砍去。杨瑞和眼快，一跃跳过床那头，顺势一手按着萱萱的头说，“你在敢反抗我就把这小东西卡死!” 李淑益看着甜睡的萱萱命在旦夕, 一下全惊呆了, 握在手中的菜刀掉在了地上……

杨瑞和一个箭步, 拦腰抱着李淑益按在床上, 吻舔着红润的脸脥, 撕扯掉衣衫衣裤, 云雨交媾……还腆不知耻地自语道:” 自你嫁到杨家的那一日起, 就想死你了! 可你就是那么烈, 如果一来就如此, 也不会现在….”

李淑益如僵尸般卧着, 一动不动, 泪水漱漱地滴湿了枕巾…..

天刚微微发明, 杨瑞和快速起床, 临走时又假腥腥地说:” 只要你听话, 会有优惠的!” 出得门来恰逢杨正明杨正孝碰着, 打趣地说” 杨队长! 腥鱼逮着了? 也要给我们分享分享罢!”” 那还用说？ 你们跟我多年！明晚任你们受用! 哈哈！。。。

李淑益隔三差五的晚上都要受到杨瑞和杨正明杨正孝轮翻虐淫，苦不勘言。暗中对几位相好的伯母哭诉都爱沒能助。最后王正益献计说：“你去找你王二嫂出出主义，他们原来在旺苍巴中一带做过生意，那边可有熟人，介绍出去，也好活个正正当当女人！”

一日李淑益趁食堂饭后午休之时，偷偷来到王达君家，一见靣就双膝跪下求情说“王二嫂，我实在无法忍受活下去了，你就开开恩，给我指条活路，我好开开心心做人，专专心心正大光明的把萱萱奍大，也给杨家留住这条根！。。。”王达君说“这事非大非小的！他们万一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利！......并且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也几年未交往了，不知还肯帮这忙不？......而且眼下队长咋会准假？......”李淑益再三求情，王达君免強答应抽时问问，即附着李淑益耳朵低语了几句。最后说你照着办吧！......

一日，王达君向杨瑞和请假说，旺苍有位原生意场上的朋友儿子明天要结婚了，请我们付宴，请两天假。杨瑞和略一考虑即说，“冬季造肥运动虽然很紧，但人情还是要的，你们也沒隨便耽误过，就准你两天吧”...... 第二天王达君来到旺苍县城，找到了五年前的生意朋友雍仲国，寒喧了几句后，王达君谈启李淑益之事后，雍仲國说：“我有一个表哥姓陈，名友才，人品端正，心性善良，勤劳朴实，嘉川梁家垻人，原来家里共四人，前两月妻子吳桂蓉不幸病逝，目前家里一个老母和一个五岁儿子，正想续絃呢，不妨你下周引来见见！”王达君“喏”了一声道“一言为定！”回到家中，向李淑益叙及，李淑益大喜......。

又一日杨瑞和又幸临李舍，李淑益喜形于色，格外亲昵，风雨淫逸之后，李淑益求诉道：“近日萱萱身体消瘦不减，腹泻不止，在本地吃药多多，总不见好转，听王二嫂说，旺苍县加川镇一陈老中医看这病行，想求你准我和王二嫂一天假，到陈医生处去治治，行不？”杨瑞和不加思索，概然应允......。。第二天王达君引李淑益到旺苍雍仲周国处见到陈友才后，双方一见钟情，当下陈友才就要挽留李淑益不走。王达君说，“还是改天你在旺苍来接吧！你今天就这么不回了，叫我如何向生产队交代呢？”......李淑益只得挥泪而别！......

又半月后，李淑益一人照旧向队长杨瑞和请假去旺苍县给萱萱治病，可这一去就永沒回来了，......二十年后的一九七二年，有人在嘉川梁家场见到李淑一，她以是陈家两个孙子的奶奶了！还对王达均表示千恩万谢的。

正是：

人逢绝境逃命难，怜痌善施不等闲。冒受刭刖施谋略，起死救生美名传。

杨瑞和失去了一个淫伴，自是忐忑不安的，他虽对李淑益的出走之事怀疑与王达君有关，但苦于无证据难以启齿，只得怀恨在心以图报复......。

大跃进的口号越提越响，造肥运动越搞越猛。苗石秋又决定要在新华二队搞试点。逼着要在短短十天之内把全队所有荒山表面的草皮铲净、树叶拉光，造足百万贝绿肥，上遍全队大大小小的田块，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完成这一任务，又派唐永动坐阵指挥......。

舆论方靣，大造声势，在千仞高的寨岩石上，组织人力，悬吊绳索于悬崖陡壁之上，掾刻着一丈方圆的大字标语“千斤粮，万斤肥！”“亩产十万斤，去见毛主席！”在梁梁上栽立五米高的长匾排坊，上面画着巨大的乌龟、牛、汽车、火车、飞机、卫星。用于评比先进。骑龟骑牛者即是落后，挨打无疑。当时有这的促进歌：”骑龟骑牛皆挨打, 火车飞机作检查, 夺得卫星红花戴，五一劳模就是他！”......

这一年，天公不作美。川北苍溪，八月雨不停，九月阴照云，十月霜冻三尺零，冬月腊月大雪久不晴。阴山阴沟两月多积雪不化。浩大的造肥运动继续深入。白天冒雪积肥尤可，夜间破冰下田堆沤更难......

短短十天之内，让荒山脱掉了一层皮，树木脱去了绿叶。但离造肥百万贝的数量还差之天远。起初，杨瑞和及队委干部和督导组人员，只是指手划脚，命令张三李四下水，自己确从不下水作业，凡不听话就挨打挨斗。仅管如此，旣提高不了效率，也沒能完成任务。山上刮净了，杨瑞和又新生一计，向住房墙壁要肥，下令把所有农户家的土墙壁头，只要是被烟柴熏黑的都要铲下来作肥料。这些乱作为方法，群众自然不能接受，因此而被打被斗过的人占总数的百分之八九十。除队委会和联防督导组人员沒被挨打挨斗外，无一幸免。。。但是，“物其必反”，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一九五八年腊月初三日上午，杨瑞和命令督导组杨春荣带队，从上庒子杨政林院子开始铲挖墙上烟尘汚泥，杨政林坚决不准铲墙，只准扫扬尘灰，由此与杨春荣发生口角，杨春荣仗势自己是督导组的，举手想打杨政林，说时迟，那时快，社员杨春政、杨春普、杨玖和、杨荣和等男女老少一齐上前动手倒把杨春荣饱打了一顿，并一拥而上把他抬到楼门田抛在结冰水田里，后靣倒上一贝树叶草皮肥，同时又派一人绕小路径道报告乡政府，说杨春荣积肥下田不慎滾在水里了......。。及至唐永动等人来查时，都异口同声说没人打他，确实是他自己滾了，杨春荣一人有口难辨，因沒有其他骨伤，只有自吃黄连一一有苦自咽......

同一天，杨瑞和自己所在组的社员也強烈抗议必须从队长、督导组等人家的墙壁铲起，不然集体罢工不作。杨瑞和杨连和沒辄，只得作了让步，铲墙壁造肥就停止了......

第二天起，他又新生一计，叫把山中密集的树木砍稀，运到空地里堆集，并把地里的泥土堆上，爨火堆沤，又名烧火灰。黄土烧黑后，多余的部分，分别背到冬水田里......数九寒冬，水田冰厚四五寸，下水作业是人人望而生畏的，以前的强迫命令式领导和督导组的強打强斗都实去了作用，凡属破冰下田之类的难事，社员群起抗争，必须干部自已和督导组成员必须先做......

群体性抗暴事件频频发生，杨瑞和始终怀疑暗中有人组织策划，但始终找不出证据，迫使杨瑞和不得不变问计于队委会和督导组，寻求对付群众的方法......杨连和献计说：“这么着，旣可以提高积极性，又可以慢慢找出幕后指挥以各个击破！”于是给杨瑞和附耳低语后，杨瑞和点头一笑。。。

欲知杨连和说出什么计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一碗羊肉汤冻坏两支腿    两斤烂红苕丧了三条命

词（秋霁）曰：

      公共食堂，人民生活困，饥寒交迫。空肠轆辘，熬清守谈，起早披星戴月，一无所获，有口无言呼不得。食堂期，谁家都怕突然来了客！柴米油盐，糖烟酒醋，鞋袜衣裤，样样奇缺。大跃进，亲情断绝，贫下中农心明白，多劳少得或不得，摸天天黑。一穷二白要超越，老幼无期，同此凉热。

   上一回说到杨瑞和一九五九年腊月初三日起，处处事事遇到社员群起抗暴不听指挥，找来队委和督导组商量对策。杨连和献上一计；“以改变食堂伙食为名，提出食堂分饭奖励，暂缓矛盾，慢慢使社员放松警觉，摸出主谋各个击破......。

杨瑞和言听计从，又找来食堂管理员张星如和炊事员向玉琼说：“目前积肥造肥运动继续深入，光靠硬打硬逼是不能完成任务的，我们改变一下管理方式，采取效能与伙食掛勾，凡破冰下田的人舀饭舀干点，不做重活或不下水的人员一律吃稀的。但总的用粮标准不变，你们配合好了以后，年终每人再奖励十斤大米回家过年。但这个决定你们必须保密，任何人都不得外传！每次舀饭都必须依我的口令办，违者取缔煮饭资格！......”

腊月六日早歺间，杨瑞和在食堂公开宣布说：“过两天就是腊八节了，造肥任务还相当艰巨，生产队除了用原来的表扬先进和惩治落后的扫暮气手段外，还要学习其他生产队的经验，伙食与生产強度掛勾，凡是破冰下田沤肥的，及积极肯干服从分配的劳动，每顿食堂就给舀干点的饭，其余的就舀稀的！......”规定一出，民声哗然私语，杨荣和当场就问“舀干到啥样？用筲箕滤过？还是一般勺子舀时偏去汤水？”

“当然是舀时偏去汤水！”

“稀饭本身就稀，干的舀了，后靣的人岂不是光喝汤？”

“有些人汤都不该给他喝！共产党是实行多劳多得的，不劳者不得食！”

杨荣和微微诺诺一时无语......

腊月初七日，大雪又不停的下着，北风呼呼，早晨起来已是滿天白雪凯凯，冬水田里结着厚厚的冰，成人任意踩上去一动不动的，活像一个个山区的滑冰场......。

起初有人建议把刚积的土肥就倒在田里冰靣上，大寒天的可省个工下田，杨瑞和看后说，肥是要与土结合一起才会有作用，把草肥堆在冰上，日晒风吹的，丧失了肥力，必须破冰下田倒在水里......

严寒冰冻的天，有多少人能扛得住下水田作业呢？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先勇跃报名。杨瑞和又再強调说：“我已派张星如与杨杰和去宰羊了，今天就是逗硬实施的第一天，我就不相信沒有人不想吃羊肉！看谁拗得过？......”这时年方二十七八的杨春如说：“我来背肥下田，那个在前面敲冰？”杨荣和心想，一家八口人，光喝稀汤，饿坏了自己倒无所谓，可别饿坏了我两个儿子，这腊八节也挣点羊肉汤给孩子们尝尝，于是一边束装一边拿起鋤头说：“我这老汉来给你们破冰......”铿镪铿镪的破冰声震天价响，碎粒片冰，象无数把锋利的尖刀在翻波击荡的水中冲杀着双腿，由红变紫，渐渐肿胀溢血......及至中午收工，杨荣和双腿已肿胀渗血如茄子色的大象腿，行路蹣跚，歪歪邪邪走一小时多才陇食堂......王达君见状怜嗔地说，自己年岁大了，何必要去挣那羊肉汤呢？......

中午，食堂分下饭来，与往常稍干一点，只不过饭盆里照不见人影，除往常一样的两样水菜外多了一大碗萝卜炖羊肉。王达君用筷子挑了挑数了一下，才指盖大小的七块羊肉，把碗推给杨荣和说：“你快趁热吃吧，凉了可膻臭了！”

“全家人都尝尝吧，这过节天的，我怎能独享？”“娃娃还小，吃肉的日子长着呢！”

秀儿玉儿急忙抢着说：“爹！您身子虚弱就吃了吧，我们不要！”

“那哪儿成？岂马要给我华仔和富娃留着点，他们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推至最后，王达君还是硬给杨荣和刨了四块羊肉，给华仔一块、富娃二块留在饭碗中，萝卜和羊肉汤给秀儿玉儿都分了一羹......

午后，杨荣和冻僵的双腿火炀炀的痛，王达君说“都冻成那样了，就别再去了......”杨荣和说：“那哪儿成呢？别人怎么看？我就是冻烂双腿也要熬完这一天！......”

这一天熬过了，可杨荣和冻烂了双腿，患上了冻伤性下肢静脉炎，双腿肿胀溃烂流水，一病三月才癒......

后人有诗这样写道：

权鞭人民无止期，“火山”喷发已在即。巧伎羊肉为诱饵，破冰堆肥踩烂泥。

明知劳作折磨己，瘁身只为腹中饥。人生终因吃穿住，无能除霾必窒息！

是年腊月十三日，毛泽东主席发出了“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的伟大指示后，十八日苍溪县委传达了中央指示，土门乡政府也在腊月二十日，召开了干部会议“千方百计保证人民过上一个祥和幸福的春节”， 会上杨瑞和反应新华二队无有改善人民生活的粮食，苗石秋乡长即调整粮食，叫新华二队到新华七队何顿青食堂去背五百斤大米，壹千斤小麦，乡粮店领二百斤菜油，保证新华二队社员年关过上好日子。

腊月二十八日起，食堂开始备过年伙食，定为除夕日中午和初一、初二、初三中午加歺，每人一顿二个肉包子、二斤油炸靣托{当地叫苏肉}。增加一名炊事员向兰芝帮忙。。。

二十八日晚，约十点多钟，食堂炸苏肉和蒸肉包子的炊事员忙了一天，蒸的糢和苏肉一个都不准分给各户吃，说要装在保管室内，等到除夕中午才开始发放。关心这年货的众多社员迟迟不愿离开，最后杨瑞和和队委会杨连和、杨春荣、张星如、杨春育等，以影响食堂卫生为由，強行把社员赶走。杨正富躲在厨房门后，追看究竟。当最后一笼糢蒸熟之际，炊事员辜德珍敲响杨瑞和的卧室门喊道：“队长！队长！您起来尝尝我们蒸的糢味道咋样？准备今天要结束了！”杨瑞和来到厨房，辜桂兰和辜德珍抬一笼糢往簸箕里翻，热腾腾的蒸气罩满整屋，向兰芝趁势拿两个糢交给杨瑞和说“队长！你快尝尝这糢好吃不？”......

杨正富从门后窜出，也站在装糢簸箕的对靣，看着杨瑞和拿糢大大地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急说“好吃！好吃！你们也吃个吧！”四个炊事员也不推让，一人拿一个大口地吃着，杨正富看的嘴谗欲滴，也未能得一个，待到他们吃第二个时，杨正富情不自禁地忍不住一手抓一个糢跑出了厨房，耳中只听得辜德珍说“这是那个娃胆子真大，也敢抢糢吃！”......

回到家中，杨正富把一个糢交王达君和杨荣和分吃，另一个杨正富分两半，一半自己吃，一半推醒华子说“哥，来尝尝食堂的糢，真好吃！”“你那来的？”“食堂拿的呗！”“那你咋敢？”“我看到他们队长和炊事员都吃两个了，我为什么就吃不得两个？于是就抓了两个回来了！你若在，岂不还可拿两个，也给姐姐们尝尝！”“我不敢！”“你怕要就要吃亏！我又沒先拿，集体的，他们隨便可吃，我们为何不可？”......

待到除夕那天中午，盼了数日的加歺，众人大失所望，原本说除夕、初一、初二到初三，每人共分八斤苏肉和八个肉包子，可现在变成了每人每顿一个包子半斤苏肉......社员只能背地议论纷纷.及至以后传到乡政府，苗石秋乡长还说“一人一顿一个包子半斤苏肉足够吃了。这是有人故意想闹垮食堂！一定要严查！”由此便无人敢再提此事，就不了了之......。

春节过后，本是春耕生产大忙季节开始，苍溪县委传达了毛主席“除四害，灭疾病” 的伟大指示，传达到乡里，截然变味。苗石秋要求停止一切其他工作，用二十天时间，专门要求全体男女老少，白天人手一根长竹竿，上山攆麻雀、山鸡等飞禽，晚上捉老鼠。捉老鼠除人工外，可以利用打鼠板，兽夾，塔板等工具{那时国家沒有毒鼠药}，白天山上，又不准用火枪类猎枪打，全凭人力满山遍野吆喝及迫打林木吼呌恐吓，累死鸟禽类，才能捉到，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生产队一天以捉到或打死的麻雀、山鸡等飞禽多少的只数，给人饭吃和记工分，若捉不到，还要倒扣工分并不给饭吃，若接连三天捉不到麻雀也未打死的有老鼠，除不给饭吃和倒扣工分外，还要在生产队、村委会、乡政府群众大会上挨斗、挨打‘扫暮气’......

爬树取窝的，拍打吆喝的、追逐恐吓的满山遍野都是人，忙得不以乐呼......

有时间，几个人才共打死一只麻雀或山鸡，为记工分和讨饭吃，相互间打斗争吵，反目成仇，各种怪事无其不有......

倒霉的事儿又落到了杨荣和与辜服农两家......

杨荣和一家八口人，母亲段红英年已八十一岁，一双小脚且双目失明，生活不能自理；杨荣和也年岺68岁，妻子和两个女儿都不会爬树寻鸟窩，她们有一两次和杨柳和等人共同打死一只麻雀，还被别人抢了去邀了功，晚上捉老鼠守了两个整亱也沒抓着，一家人被扣了两天的饭，......

好心人杨春书对杨荣和说：“你去砍根竹子，去掉颠尖部，要中下部竹子膘厚的部分，用刀花成小板，每塔只用三块就行了，我教你做三角塔鼠伐，并教会你念黑山咒，很灵的，保管你能塔死老鼠，只是这诱鼠品，要用鼠类最爱吃的粮食如红薯块、胀包谷米之类......。

杨荣和学会了做塔鼠伐，但怎么也找不着一粒诱鼠包谷或红苕，只得到队里的空苕地里去刨挖出了漏掉的二三块红苕，把他切成小块，做诱鼠饵。这天杨荣和一日功夫做了三十多个塔鼠伐，傍晚十分上山，寻得三十三处山鼠经常出沒的路径洞口，一洞一塔，......第二天拂晓挨塔一一去收，哦，可还真灵，一夜收了二十八支鼠，还有三个未诱上，两个塔石板小了，鼠跑掉了......

这一灭鼠大功，受到了队上的表扬，又奖回了一天的饭。生产队杨瑞和又用这二十八只死老鼠在乡政府邀了功，并迎得了土门乡除四害先进单位称号......

除害灭病运动的深入，无功被扣饭的人又渐渐多了两三户，他们也去找过杨春书，谋求学塔鼠技术，杨春书硬是不教，说他的这一技术一生只传一户，......

辜福龙家，辜天文、辜天武两弟兄，也因捉不到麻雀和老鼠，被接连扣了三天饭，兄弟二人饿慌了，逼得在五八年农历正月二十一日晚，将食堂喂的一只山羊偷了，剥皮煮吃了三个晚上。事情败露后，幸亏辜天文暗中给了支书杨正益和队长杨瑞和一人半个羊腿肉，才幸免一死，只在生产队和村上批斗游街示众，方才了结。后来辜天武说出内情，生产队正准备将其打死，逼得辜天武连夜逃至云南，一九八二年才敢回家一次......

新年过后，从正月初四起，食堂的伙食，又任凭生产队长操纵控制，他们以毛主席“闲时吃稀，忙时吃干，不忙不闲，半干半稀” 的食堂管理方法为由，饭稀得象解渴的涝糟水一样，{其实那时食堂的供应标准是每人每天一斤半贸易粮，完全可以吃好}无人敢说无人敢问，饥饿隨时威协了每一个人......。

二十天“除害灭病” 运动后，已推迟了春耕备耕工作，农历三月，才开始挖早玉米地和育红苕种工作。一日中午收工之时，红苕管理员杨春荣，叫把有烂巴的苕交猪厂削好的喂猪，杨春红和杨顺和、辜世九不约而同地说“食堂饭这么稀，何不削好的加在锅内煮饭吃，也少挨些饿！”说完，每人捻一块带烂巴的红苕，就在锄头尖上刮了皮就啃着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回到食堂，杨瑞和询问杨春荣“有沒有人敢乱吃苕种？”杨春荣便故弄玄虚，绘声绘色地把杨春红、杨顺和、辜世久吃苕的事添盐加醋地说了一遍，并还扣上“闹食堂”的帽子。。。

晚上，生产队砍来一捆槡条，村上来了杨依和、杨春品，在杨乾和转角房内召开社员大会，将杨春红、杨顺和、辜世九进行批斗，冠以偷食红苕种、闹食堂等罪名强迫跪着交待，三人多次申辯沒吃红苕种，是烂红苕，杨瑞和立即叫杨春育取来全烂的岧，连泥带屎往三人嘴巴里硬塞，因沒人敢出来质证，及至后来硬说三人狡辩，不触及灵魂是禁不住人的，队委杨春育、杨春品、杨杰和等七人硬把辜世久、杨春红、杨顺和当场打死，无人敢直言相救......

正是：

恶人握权祸生多，鹰犬袭人无救药。饥食一根烂红苕，枉送三命谁评说？

几天以后的星期六下午，杨正富放星期回到家中，做完作业，伙同杨正安、杨正华、杨正武、辜习芳等小伙伴，来到成大田塝捉青钢树上的蜜蜜虫，看到大人们正在元子田里育红苕，饥饿嘴馋的四个孩子，一齐揍陇苕种背篼，都想要红苕吃。向兰芝看到杨正安、杨正武分别是杨连和、杨瑞和的儿子，就顺手一人给了两根大红苕，杨正华、杨正富、辜习芳要，向兰芝也正准备一人给一根小的，杨春荣呖声喝道：“那里来的那多好吃鬼？都来拿，把苕种吃光咋办？”杨正富豪不示弱地一边口里说着“他们两个吃得，我们为啥吃不得？”一边顺手抓了三个小的边跑边给杨正华甩了一根“哥你接着！”......。只听得杨春荣还在咆哮“你们给我认着！看是谁家的孩子？大人不教，明天着实扣他家的饭！”......劳动场上谁也沒说什么......杨正华见状，硬不敢接苕，慢慢地离开走着，老半天也不敢捡杨正富甩来的红苕。杨正富见状，飞快返回捡起甩出的红苕跑开了，及至杨正华、辜习芳跟上来，杨正富又一人给了一块，快乐地啃起来......

当日晩上，杨正秀在田间劳动回来，给王达君说起杨正富下午拿红苕的事，担心地说：”妈, 小弟真不怕人, 杨春荣吆喝的呖嗐, 他硬是抓了三根苕跑了, 还说别人吃得我也吃得! 我担心如果杨春荣又向队上和村上打个小报告, 他们象整杨春红、杨顺和那样整我们咋办? 不及早处理,会有麻烦的!不如我们把他连夜带到队长家认个錯, 以免明天是非扩大…..!” 杨正富据理力争, 硬说自己无过, 干吗自己认错?” 争执许久, 一家人见夜以深了，便郁郁怯怯而睡……

次日早饭刚过, 杨正秀对杨正富说:” 小弟！你来大姐给你说句话，杨正富天贞地走到杨正秀靣前，恭敬地问“姐！你说啥？”“把手伸一只姐姐看看!” 杨正富刚伸出一只右手, 杨正秀一把紧攥着拉起杨正富就往队长杨瑞和家赶…..

杨正富犟着不去，杨正秀边拖边说：“小弟听话，姐为你好，也为咱父母好！你不去队上认错，万一队上要批斗父母，我们家可不能再被折腾！杨顺和为吃一块烂红苕就沒命了，我们可不能沒有父母！”。。。

不管杨正秀怎么一拖带劝，杨正富始终坚持自己沒错，但又犟不赢杨正秀硬拖硬拉。及至到了队长杨瑞和家，, 已是九时，恰巧碰着乡长苗石秋正与杨瑞和谈话, 经说明来意, 杨瑞和正待再问时, 杨正富矢口否认, 还说杨正安、杨正武先拿的大苕, 自己后拿的小的， 要扣饭得先扣他们的! 杨瑞和碍于苗乡长之面不好发作, 便顺口说道:“小孩子嘛, 吃个红苕沒啥, 不会扣饭的!”杨正秀这才放心地走了….

杨正秀走后, 苗石秋望着杨正秀窈窕的身影, 问杨瑞和道:” 这姑娘谁家的? 长得蛮可爱的, 处理事务也直道!” 杨瑞和见苗乡长问，回答道:” 我二哥杨荣和之长女, 年方十八, 她母亲王达君, 乡长你认识的!””哦”。

“乡长你问这干吗?””我有一个亲姪子, 正须选婚, 是想….. 唉! 恐怕这女不会喜欢….”

只见杨瑞和献睸地在苗石秋耳边低语几句最后说道” 那样保管成!”…..

欲知杨瑞和说出什么话来, 且听下回分解.

笫十四回   用巧技乡长骗婚      探究竞母女维权

词（山花子）曰：

       人生梦想放天涯，谁知群山把路扎。欺世良言一朝破，难建家。好事泯灭心最苦，英雄知道气即发。改辕易辙心以定，寻荣华。

    确说苗石秋看到婷婷玉立的杨正秀眉清目秀, 一表人材, 处事通达晓理, 倍加赞赏, 即想给自己的亲姪子苗玉堂选配, 于是询问其年龄及父母家庭情况.

杨瑞和知道苗石秋心思后, 也巴不得因事献堳, 筑牢与乡长的靠山关系. 于是说, 她家里很穷, 要是听是乡长的姪子少爷选配, 又厚礼下聘，是定能喜欢的! 但我是她堂叔, 不便作媒, 乡长你须叫你的副乡长黄富全来作媒准行. 并且黄副乡长的妻子杨秀华也是土门乡的, 依杨氏辈份, 这秀儿还应叫他姑妈呢! 苗石秋乐意地听从了。。。

回到乡里，苗石秋即时对黄富全说起作媒的事，黄富全说，“作媒是可以，但我也不知乡长姪子的具体情况，我家属虽是土门垭的，对杨正秀的父母也不熟习，也不知道杨正秀自己对终身大事的择选标准，也很为难......”苗石秋说“我那姪子家境很好，自家开了一个染布房，虽然姪子老实点，但不碍事的，家中独子，就是需要一个聪慧娴熟的管家，。。。再说了，杨荣和家很穷，应允了这门亲事后，我们苗家也可以扶持他一把......”“你姪子究竟老实啥样？现在新社会了，婚姻自由，如果男女条件相差悬殊，恐怕以后也是会退婚的！”

“这个你不用抯心，看人户和下聘时找个人顶替就行了，只要一结婚，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

“哪以后闹意见离婚咋办？”

“这你就甭用管了，呌姪子让着她一些就行了！再则我们苗家多去些 礼，她家还不起了，那时也就自然就范了！….”

“那我可以去帮乡长姪子这个忙。但话说在前头，以后如有其他情况，我可不担责任呵!”

“那是自然！”

半个月过后, 一天黄富全携妻子杨秀华一行以检查食堂伙食质量和大春栽秧准备工作为由, 来到新华二队, 粗略地看了一下备耕生产情况, 中午在食堂吃饭, 杨瑞和专门安排黄富全乡长夫妇在杨荣和家歺桌上吃饭，段红英坐在上首，杨荣和与王达君夫妇坐在下席，黄富全和杨秀华坐左侧宾客位，杨正秀在上首右侧挨段红英坐，杨正玉、杨正越坐在右侧，华仔和富娃在小学读书，中午在学校吃饭未回来......

席间，黄副乡长与杨荣和一阵寒喧过后，粗略地询问了食堂生活情况后，杨秀华便把话题转移到家庭子女身上，问长问短。特别挑逗性地对王达君说：“二嫂，秀儿姪女今年多大了，长得蛮可爱的!”王达君如实答道:” 辛巳年二月三十生, 以进十八岁了, 只是家里穷沒有读过书, 但针头麻线之类的家务活样样精通!.......”

“那婚姻大亊可曾许人?”

“这到沒有. 现在新社会了, 慢慢由她自己作主!” 杨正秀听到谈及自己的婚姻大事, 觉得怪不好意思, 腼腆地草草吃了两碗饭走开了.

杨秀华趁势说:” 王嫂, 我给姪女介绍个对象, 可以吗?”

“可以呀, 俗话说养儿托媒, 养女望媒嘛! 但不知妹妹为谁家公子作媒?”

“不是别人, 就是当今苗石秋乡长的亲姪子, 叫苗玉堂, 家就住在柏垭子那边苗家湾. 人也很俊, 家境也好, 家中还开一染布房…. 这离你们家也近, 我看很般配的, 如果二嫂有意, 我可以过几天引玉堂过来你们瞧瞧!....”

“这事不着急, 得等孩子们自己多作主. 并且待我们依老规矩作个三查六礼以后再定!”

“那可以, 过几天我再来!”

黄乡长一行走后, 王达君对杨正秀说:” 听你秀姑说的情况如果是真, 这门亲事就还可以, 你认为呢?”

“我人毛都沒见过, 也不知他门朝东朝西, 咋知道好不好? 但听又是一个开染房的我就烦, 你不记得幺姑家开染房把越妹折磨成啥样? 还是慢慢访清楚在说罢!”….

黄富全夫妇回到乡政府后, 大咵秀儿人好娴熟, 是一个好姑娘, 把握十足的说, 只要苗玉堂人材也好定能成!”….. 最后又说,” 我二嫂说不在忙上, 还要进行三查六礼!”…….

苗石秋心知肚明, 听说要”三查六礼”, 即现不悦,但又说道” 那是那是!” 心想凭我的权势, 给家乡老百姓只要打个招呼, 谁敢乱说? 平时两家往来,找个标俧的同岺小伙打打样子不就行了! 只要一结婚, 这事儿就铁钉钉木了….. 于是连亱回到老家柏垭子苗家湾, 找来当事的父佬及队长, 打了招呼, 并公选苗玉明为样子. 事事布置得严严实实的…..

正是：

利己倾心枉作人，空对国徽失良心。暗织骗局欺真善，流传千古皆骂名。如若不是新中国，真爱曲死岂能伸！.

半个月后, 生产队派杨荣和到东溪场为集体买50斤石灰回来队上写标语, 走时王达君对杨荣和说:“ 黄乡长家属那天说的那件事儿, 你也沒时间提前访访, 今天你到东溪买石灰要过苗家湾, 何不趁机借找开水喝顺便暗中也访访问问, 如果是真实的话, 以后好给秀女订下婚事! 她人也不小了, 该出嫁了！”杨荣和啍了一声走了。。。

及至下午二点，杨荣和背了50斤石灰，来到苗家湾，虽背的不太重，但步行五十里路，由于大量出汗，也确实有点渴了，于是将石灰背兜登在路边，就到苗怀仁家找开水喝......

苗怀仁不在家，妻子梅丽很热情的找来叶子烟和烟斗，招呼杨荣和坐下，又急忙洗锅烧开水，边烧开水边问“大哥你是哪儿人呢？干什么弄得满头大汗的！”杨荣和答道：“我姓杨，是土门乡寨子湾的，现在叫土门乡新华二队，今天我到东溪给生产队买石灰路过此地，着实有点累和渴了，就到怀仁哥家来找点开水喝，嫂子你不认得我了？我去年在苗家湾给苗怀榜苗怀周好几家翻房子，怀仁哥我熟得很呢，他今儿到那去了？”梅丽答道：“去加川给食堂买泡菜罈子去了，以三天了，说是今天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找他还有啥事？”“沒啥事！隨便问问。去年给苗怀周哥翻房子时，苗怀顶哥说他今年翻，不知翻了沒有？顺便打听一些其他事儿。”......

梅丽一边舀着开水一边答道：“苗怀顶哥的房子去年秋季翻了，还有几家沒听说翻不翻。杨大哥还有啥事儿要问，尽管对我说！”即递上一碗开水又欠意地说“今儿沒了茶叶也沒有白糖，怪不好意思的......”

杨荣和接过开水，慢慢地边喝开水又边问道：“听说苗乡长的大哥苗怀礼家开一染布房现在还开沒有？我们过几天来染些布料，….”

“染布房还开着，染有大青、粉红、黑色和赤橙等四五种颜色，生意也火红，家中常年请了两个长工，只是儿子......。”梅丽刚要说出实情，突然想起半月前队上和长老们的嘱托，欲说即止......

杨荣和听到半截，即追问道:” 儿子怎么啦?”…..

梅丽即改口道:“沒什么, 只是他家是个独子, 生意忙不过来, 儿子长年在外搞消售什么的…..”

“长期在外，成才不？是不乱花钱或赌钱什么的？”

“他儿子规矩的很，不会乱花钱的！”

“那人材怎样？”

“人才小时候很标志，后来。。。杨大哥你问这干嘛?” 梅丽似乎更意识到什么, 即改口说道” 后来念了些书, 越長越俊, 家里指望他独掌乾坤呢!”……

杨荣和喝完了开水, 道了声” 谢谢”, 离开了苗怀仁家, 背着石灰怱怱赶路…….

晚上吃晚饭时候, 王达君当着秀儿三姊妹的靣问杨荣和道:” 我今天叫你去访查一下苗玉堂的事, 你查沒查?”

杨荣和回答说,” 了解了一下, 具苗怀仁家梅丽妹子所讲, 苗家开染房是实, 家里玉堂是独子, 因染房需要, 人手不够, 常年还请了两个长工帮着, 苗玉堂从小人才就好, 现长期在外搞消售, 又沒有赌博的坏习惯…..”

“你到他家去了吗? 看见本人了吗?”

“我沒有到他家, 也沒有见到本人! 假若要订这门亲, 你们母女反正还要去麻!”

“我叫你去查查, 就应该打水到井边, 连个人毛都未见着, 怎能那样马虎?”

“反正你们还要去看人户嘛!”

“哪有把大姑娘引去到处东看西看的?”

“我是暗中访访, 乡邻人都说可以该就行了, 还要怎么查?”…..

转眼五月端阳节快到了, 黃副乡长又来作媒, 说端午节务必到苗家看看.王达君因杨荣和沒亲自见过苗玉堂, 有点不大放心, 推口说”生产队忙, 又沒放假, 哪能隨便缺勤呢?” 黄乡长说,” 儿女婚姻大事, 哪能就生产闲忙呢? 这样吧, 我给生产队说说, 不会逗你家缺勤扣分扣饭的!”…..

王达君见再沒有推卸的理由了, 就决定了.

端午节那天, 黄副乡长夫妇早早来到杨荣和家, 王达君和杨正秀換上盛装, 一行四人来到苗玉堂家. 沿途村民无不赞誉秀儿之美。。。

乡长苗石秋和他的大哥苗怀礼、苗玉明一行早以恭后门前，苗石秋老大远一见王达君母女就向苗怀礼一指咵奖地说：“大哥你看，多俊的姑娘，这是你家的福份！”一见面，苗乡长热情地招呼“王代表，你们一路辛苦了！”苗怀礼也热情地招呼到客庭坐下，内室刘立英即叫苗玉明端上茶来......

苗乡长怕出什么乱子，抢先指着苗玉明介绍说：“王代表，你们看这就是大哥的犬子苗玉堂，也是一表人才，与令嫒真天生一对！”苗玉明微微一笑......。

短暂的一天上午，王达君母女在苗家的一切言行都是在苗石秋、黄富全、杨秀华、苗怀礼的陪同下进行，根本不可能接触邻里任何一人，母女俩查看了住房、染房及一般山场、用水情况，询问了生产环境、家庭人口及主要社会关系。因为时处集体食堂时期，中午苗怀礼备了两桌丰盛的午歺，邀来苗氏家族长佬共歺，都对杨正秀赞美不绝......

下午三点王达君母女准备离开苗家，苗怀礼、刘立英、黄富全及杨秀华等再三要求王达君杨正秀表态喜不喜欢这门亲事。起初王达君母女都说暂时说着，考虑几天后再定。但经不起众多人的唇舌利剑，就勉強暂时答应了这门亲事。苗怀礼即拿出五十元钱交苗玉明亲手递给黄富全、杨秀华、王达君每人十元，杨正秀二十元作为定亲之物......。

自此以后，苗怀礼隔三差五地派苗玉明与黄富全到杨荣和家来要求按本地民俗来下聘，往来久了，杨正秀也自愿地同意苗家八月十五中秋节来下聘......

中秋节那天，刘立英与儿子苗玉明及背 礼的六个人和介绍人黄富全、杨秀华一行背了三百升大米，十匹五色大布，两个猪膀，十个盘糢，十斤白糖和四人乐队来到杨荣和家下聘定亲。这些 礼在当地当时是较气派宏大的。祘是风光百里的好亲好礼，杨正秀也乐意地收下了......

杨正秀定婚的事径传百里......

生产队也因杨荣和家秀儿允了苗家这门亲事，在排工调活诸多方靣照顾有佳。转瞬腊月将至，苗怀礼又催媒人杨秀华来杨荣和家挿期，说腊月初八日是合婚佳期，必须接人......。

腊月初一，王达君和杨正秀一同到文昌准备再添制几件嫁衣嫁娤什物，中午在文昌饭店准备吃饭时，意外地碰到刘立徳和左红莲，娌妯相见格外亲热，叙旧之余，左红莲对王达君问道：“二妹与大姪女一起赶文昌干吗？”王达君说：“时值小女婚期临近，须再添点嫁娤什物的! 还沒来得急通知你呢.” 左红莲说:” 这到无防, 就婚期那天通知也来得急, 反正我们近得很! 但不知姪女择嫁谁家?......”

”不瞞大嫂, 小女择配苗怀礼家公子苗玉堂！”

段红莲大惊反问道“哪个苗怀礼？哪个苗玉堂？”

“就是当乡长的苗石秋的大哥苗怀礼呗，他只有一个独子苗玉堂！”

“你们见过苗玉堂吗？”“见过，还在我家来过四五次！”“人咋样?”“不错! 挺帅的!”

“是苗玉堂吗?”“是!大嫂咋啦?”

“不瞞弟妹! 这苗怀礼哥家刘立英是我刘家堂妹, 只生了一子二女, 儿子苗玉堂从小聪慧, 人材也好, 八岁那年九月, 大哥苗怀礼打柿子时, 落了一个大柿子把恼壳打了, 当时人事不醒, 后运到旺苍县人民医院治疗三月,总祘把命保住了, 现在走路瘸一瘸的，并且还象鸭子似的不住搖头！”......

杨正秀当时听后，顿时面如土色，“哇”的一声未哭出来就昏过去了。。。急得王达君速卡人中穴并在食店要碗姜汤灌下，一个时辰方才苏醒过来，横竖都要自寻短见。后经多人劝说，方才平静下来呆呆地坐着，哭欲无声，泪如雨下......。

王达君也不知所措，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纷纷都打抱不平，内中有个姓蒋的中年人说“现在是新中国，赶快向区委反应，请求解除婚约才是最好的办法！”......。

杨正秀听罢立即一把拉着王达君的手说“妈，快走我们立即到东溪区委去反应，若不然苗石秋知道了又耍什么花招，女儿就只一死了….”

王达君母女一路小跑，直奔东溪区委，及至到得东溪时已是掌灯时刻，区长白采义正关区公所大门，杨正秀抢步跑陇，一脚踩进门里，一边说“区长救救我！”一下就晕倒过去了。白区长回神过来，急叫妇干主任爱华英扶起带到办公室询问，王达君也即时赶到，白区长问及何事如此慌張，王达君简述说“苗乡长设计为亲侄骗姻，要强聚小女，现我母女急来求助政府解除婚约！”白区长听后怒道：“新中国还有这等事？太不象话了！”又对刘云堂说“刘秘书，马上接通土门乡电话，找苗石秋问个明白，怎么搞的如此不讲原则！”只听电话那头杨文和说“事实是那样，但苗乡长以回老家苗家湾去了，走时还叫我单方填了结婚证带走了！”“这还了得！杨主人，你马上派人去把结婚证追回来！这是区委的命令！”......

杨正秀听到白区长的指示后揩干了眼泪，蹼通跪地叩了两个响头，感激地说“谢谢区长救我！”白区长扶起杨正秀说“快别这样，这是共产党干部应当作的！但是你们已收的 礼应当如实还给苗家！”

王达君母女乐意地承认了….

是夜，白区长还分咐爱华英安排了王达君母女在区招待所住下….

正是：

贫农从来热爱党，生命优关救在娘。除确旧俗唯今有，择配婚姻自主张。自我维权依綱纪，庶民自然有福尝。

第二日回到家中，王达君对杨荣和谈及此事，一家人都怪杨荣和“三查”失职，显丧女儿终身。由此可告后人，凡子女定婚“三查六礼”必不可少矣！

杨正秀如释重负，纯贞执着无瑕的少女情怀再显秀色，终日乐言欲行......。

苗怀礼得知杨正秀退婚的事，终日为苗玉堂的婚姻犯愁，一埋怨苗石秋不该欺骗自己，更不该欺骗杨家，应当本着“什么样的庙宇，塑什么样的箁萨”，新社会这样一来反倒事情败露，自己的傻儿子还更不好择配婚姻了。兄弟二人几次翻脸，仇成百生......。二是以交 礼肻定退不完全，会造成经济损失......。

苗石秋受到白区长的训斥后，又受到大哥的指责埋怨，不思己过，反到认为杨荣和不识抬举，必须治治。一日找来杨瑞和训话：“。。。这事当初你也认为可以，极力撮合，可现在弄巧成拙，我里外无法作人！你看着办吧！......”

杨瑞和回到队里，一反常态，处处事事刁难杨荣和一家。农业生产上凡属苦活赃活非杨荣和去做莫孰，企图找差，以施打击......

杨荣和凭借多年的劳动体力和经验，忍着干着沒难着！......

杨瑞和又施伎俩，一日找来食堂管理员张星如和舀饭的炊事员辜桂兰分咐说“杨正秀退婚的事闹得満城风雨的，上得罪了乡长，下扫了我们大姓杨家人的脸靣，现在又沒了家族，很难治他们，一个多月来，我故意在生产上排重活赃活，想让他反对，用“不服生产安排”为名治死他，也沒找出差来！现在我以通知苗家来索要 礼，钱和布皮有可能还得起，可这三百斤大米半年多他家以吃光了是沒任何法子还的，必须要求助于食堂伙食的节约。我估祘了一下，他家八口人，一天节约一斤粮也要三百天，你们就以他提出节约为由，每顿故意舀少和舀稀汤饭给他家，逼他“闹食堂”后才好下手整他。即使他不闹食堂，饿也要饿死他！这样我们还沒有罪责把柄，我就不相信整不死他！….”

几天以后，苗怀礼果然上门逼退 礼，王达君概然退清了 礼钱，还让了女家给苗玉明的三次回送礼金，只央求他暂缓收三百斤 米......。

杨荣和逼得沒法，果然不出所料，只得走食堂节约归己的道路，求队长在食堂节约的大米中退回偿还苗家......

苗怀礼沒有完全退回 里，起初很仁意的宽恕杨荣和来年底还清，春节期间经不起歹人的怂恿和杨瑞和暗中派人的串通，从正月十二以后，隔三差五地跑到杨家大吵大闹，四邻不得安宁。一吠齐嚎的流言蜚语遍及乡里......有时来时，杨荣和家已知节约的有三五十斤大米可退，但由于杨瑞和的作崇，多以保管员或会计不在家而搁置，使得苗怀礼空手而归，自生怨恨，骂声载道......

生产队长和食堂炊事员的各式各样的整人伎俩，数次毕真毕切的裸露在事事处处，对老实得只知“快去就来”的杨荣和来说，除了忍受别无他策......

王达君不堪忍受，虽多次向乡村反应过数次，乡政府一般工作人员皆因碍于乡长、付乡长参与的事一时难以处理，只是一边劝说，一边作好记录向上级作了汇报，也短时不了了之......

一九五九年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苗怀礼最后一次来到杨荣和家，正值过节，食堂煮了包包蓝干饭，一户一份清菜汤和一碟泡咸菜，杨荣和邀苗怀礼同桌共歺。席间，王达君对苗怀礼欠意地说“苗哥，这新中国了，儿女的婚姻大事应该由他们自已作主，现在婚虽退了，这比邻乡里的，我们还是好邻居！”苗怀礼说：“当初我一见令嫒就知道我儿不配相当，可是我兄弟他.....”杨正秀抢先说“表叔，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婚姻大事不是父子情感所能代替的，我就当是你的干女儿吧！”......

历时八个月的退婚风波，在八月十五退清最后三十斤大米后元满结束了......

刚一年的集体食堂生活越来越不勘其食，杨荣和一家又为杨正秀退婚之事强行八月的节约，每歺不管是干饭稀饭，一家八口人食堂只分七个人的饭，节约一人的口粮大米凑齐退婚还债，一家人日日歺歺都在饥饿中熬过......

有一次食堂分饭又少了五个人沒饭，炊事员辜桂兰又到已分的各户退饭，由于过度饥饿，最先分的几户早以吃得盆光碗净无饭可退，辜桂兰只德在剩余户硬退，杨荣和家人多，别户退一勺子，杨荣和家就要退两勺子，先头分时分的比别户稀，这时退饭时又硬舀的比别户干。这一顿饭等如纯脆是喝了几口米汤水。当时十一岁的杨正华就饿得大哭起来，并哭着埋怨杨正秀说“大姐真是个祸害，把我们害成这样！”沒等杨正秀还嘴，王达君劈头打了杨正华一筷子！“看你还敢乱说不？”......

杨正华越加哭得厉害，嘴里连珠般地接连又说了四五个“祸害”。杨正秀也伤心的大哭起来。杨荣和正待要去找棒教训华仔时，杨正富对杨正华说：“哥，你怎能这样说大姐呢？她是被骗的，再则原来苗家的米不也是因我们家穷，一家人都吃了的嘛！现一家人齐心节约也以还清米了，这一顿祘得了什么？你咋不想想我们穷是被别人整穷了的呢？”。。。

杨荣和听到这话，气顿时消了，说：“还是富娃懂事！”并指着杨正华凶凶地说“还不给你大姐道歉？以后我再听到你如此说你大姐，我撕烂你的嘴！”话音刚菩落，杨荣和也突然晕倒过去，砸在杨乾和桌子边，把碗弹落一地打的粉碎，惊动了食堂剩余未走的人们......

正是：

人生雾下甚勘优，无力除霾见日头。精忠报国终成恨，饥寒交迫命旦休。

欲知杨荣和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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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18:30

第十五回      遭天谴杨金玉瘸手    施报复杨荣和殒命

词（撼庭秋）曰：

   阶级仇恨在心，报复天地惊。乘人之危，拳打脚踢，月夜勾魂。孀妻弱子，一叶知秋，难以活人，只忍辱含仇，从长计议，略迹埋行。

   上回说到杨正华因吃不饱饭，责怪辱骂杨正秀，被王达君打了一筷子后，不听劝教反而诀骂厉害，杨荣和听不下去，一气之之下，怒骂杨正华，“若在犯时撕烂他的嘴。”说毕, 怒火攻心,一气之下，晕倒在地，同时砸烂了杨乾和的碗和盘子, 惊动了所有在场的男女老少, 都来帮忙，把杨荣和掺扶到家, 杨乾和不帮忙不说, 还大骂道:” 笨的象牛样! 要死该早死嘛！.” 王达君及其杨正秀等急于救人, 沒有理他. 杨正富听后愤怒地还嘴骂道:” 你才是牛! 你才该死! 你马上就死! 狗啃死! 牛踏死! 水淹死! 火烧死!滚岩拌死! 死! 死! 死! 死! 死! 你立即就死！.....” 杨乾和听后气得沒法, 顺手拖了一条板凳就想撵来打杨正富, 杨正富眼快, 撒腿就跑, 杨乾和根本追不上杨正富! 食堂内看热闹的人齐声说道:“你看你一个大人家，跟一个小孩子斗气，值吗？”杨乾和恼羞成怒地说道：“我总有一天收拾你！”便不了了之。。。

众人帮忙把杨荣和扶回家后，扶在床上躺着，王达君烧来开水，倒在空糖罐内涮涮，待凉了点后立即给他灌上，半个小时候杨荣和才苏醒过来......

杨正秀请来大夫,诊断为营养不良之低血糖休克，嘱咐加強营养，休息一下就好了，临走时开了四味药的处方：人参10g 白术10g 茯苓10g  甘草10g{炙}，水煎内服，一日三次......。

王达君正为无钱捡药而发愁，杨荣和一骨碌爬起来说，“我自觉哪儿不痛又不疼的，只是几天都觉饿的慌，捡什么药哇，吃饱了就沒事儿了。”。。。

王达君无可奈何地说：“晕倒过几回了，不捡药治治咋行呢？就目前这年月，咋能吃得饱哇！食堂何日才能出头呢？再这样下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人该怎么办呢？”

“只有听天由命了呗！”......

杨乾和对杨正富骂他“马上死！狗啃死！牛踏死！火烧死！滾岩死！”。。。的事怀恨在心，隨时伺机对杨正富报服下手。忽一日下午，九岁幼小纯真的杨正富正与杨乾和大女儿杨金玉、杨正安、杨正礼、杨正五一起在食堂玩耍的时候，杨乾和从蔬菜组背白菜回食堂，倒菜后，把食堂火钳子攥在手里，冷不防抓着杨正富就用火钳子猛抽杨正富屁股，痛得杨正富撕心裂肺，但杨正富口中还不停的大骂。。。幸亏辜桂兰极力阻挡才幸免一死。…

晚上王达君回来，杨正富还只能艰难地爬着，不能直立。王达君把杨正富裤子脱掉一看，双大腿及整个屁股全部瘀血肿胀如茄子色。王达君即找队长杨瑞和、村支部书记杨正益解决，杨正益和杨瑞和都故意推说本队不好说，要找冯成益和辜军德两村干部解决......

王达君叫杨荣和背着杨正富去找七队冯成益和五队辜军德处投诉。杨荣和说“我走路都沒劲，还能背他走那么远的路找干部？再则支书就是头，他不解决去找那些付职有屁用？死就尽他死吧，那多大人被打死都无人过问，何况一个小娃子？”......。

王达君硬是不服输地说：“你不去我去！就是他们干部官官相护不解诀，起码也要让所有人知道杨乾和的凶残！总有一天要回到解放初期那样清政，会制裁他们的！”......

王达君一双小脚，走路本就困难，还是连夜背着杨正富来回走了十五里路，分别找到冯成益和辜君德反应了情况，让他们看了杨正富的伤情，他们都表面谴责杨乾和的凶残，就总是不作处理。王达君只能仰天跺足长叹！。。。”

杨正富说“妈不要沤，他解放前就欺负我们家，现在他又凶残地打了我两三回了，政府不管，你们常说天是知道的！会遭报应的，我能看到天报应他的厉害！。。。”

“这也不可全信啊，你一个小孩子还想做什么?只有牢记这仇恨就行了！好好念你的书！”。。。

二个月过去了，冬月上旬星期六中午，杨乾和到运山去了，周贵方一人带着三个女儿在火坑边烤火。杨正富放学回来，在院坝内正打着木牛，杨乾和六岁的大女儿杨金玉，跑出来把杨正富的木牛抢起就往火房屋里跑，杨正富赶紧追赶跟着要，杨正富还未撵陇门口，杨金玉被脚下的火钳子一档，一蹼爬滚了，双手按在火里，烧的连煎大泡，一治半年，最后还是残废缩筋，留下终身瘸手......。

正是：整人害己遭报应，苍天有眼现公平。強虐幼童心毒狠，该受天谴手瘸硬。

杨荣和一天天消痩起来，面色腊黄，渐渐地双脚开始水肿，及至后来全身浮肿，行走无力，但无任何疼痛感。王达君只有暗中给大女儿杨正秀说：“孩子！就子女中，你是最大的，你爹现在这样了，医生都说沒病是营养不良引起，我也有些怀疑，想运到县以上医院瞧瞧，又身无分文。这该咋办呢？就目前情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就靠你我撑这家了，我们也只能每顿都少吃点，多留干一点的饭让你爹吃吃，能好起来更好，不好时，万一走了,也得变个饱鬼。。。”杨正秀牢牢记在心里，泪水漱漱地流着......。

食堂的生活越来越糟，饥饿 刻刻威协着每一个普通社员群众，集体做工稍一有空，无不暗中寻找吃的，有时活路场中饿荒了也借故解便,利用这短暂时间，刨空地的烂苕、采杜娟花、水楂籽叶、茨泡籽、枇杷树皮、车前草、夏枯草、苦麻菜等野物野草放口中呑嚼几下充饥......

那时因吃饭闹矛盾此起比浮，父子成仇，夫妻分家{因那时不准轻意离婚}。无计其数。仅仅一年半的食堂生活，导致十有八九人是贫血病、营养不良性水肿病等。….

新华二队除队委七人和联防队{当时老百姓叫打手队}七人,共十四户沒挨打挨饿外，其余二十一户，被打被斗、死亡、失踪共一十七人，患水肿病、贫血病七十七人{杨荣和自在其中}。幸好那时的小孩子都能逃过一劫. 中央要求小孩子都进幼儿园或小学校.中央规定，不管社会食堂生活如何困苦，必须保证孩子人平每天一斤半大米......

生产上的瞎指挥和胡誇风一浪高过一浪，一年猛过一年。又是造成食堂生活困苦的催化剂。…

一九五九年，毛主席农业八字宪法发表{水、肥、土、种、密、保、管、公}，我地地方政府歪曲理解，乡、村、生产队干部不懂生产，栽秧时无有秧苗，栽插过稀，栽后一月一次生产大检查时，队上又怕上级追究责任，命令社员把那些偏僻小田刚生长的秧苗拔起来爨在大路边大田内密栽，下年七月谷子快要打时，又为了搞积肥效应政绩和亩产十万斤去见毛主席竞选，下命把刚现綠豆色的谷子连根拔起三田合一凳密，迎接检查，选拔“优秀”。。。如此反复折腾，实际产量只有四成收。上报产量时，又冒报亩产数增产，全村第一。恰事与愿违,那年秋天，中央又一指示：“食堂定人定量，人均一年四百二十斤基本粮，以现有人口按上报产量除平均，不够人平基数的，全乡调剂,到外队去无偿背回来吃；人均多于四百二十斤时，剩余的让其他队来背走。总之要求不准饿死人！….”乡政府派工作队逐队逐户清查人口.

为了不让本来不够本队人吃的粮食不被背走。杨瑞和又来命令待查人口时,把几户孩子暗中揍陇一家，以冒充人口总数。…

记得那年乡来人统计人口,那天挨户数时，多数一个孩子一天充当了几户人的人口，都未被发觉......正待侥幸取胜之时,因杨春财一家住的僻远，这户本是四辈单传，为这辈多揍齐五个孩子时，被统计人员当场发觉，即要严厉处罚.幸好苗石秋与杨瑞和关系紧密，只轻处了一下,扣了全食堂一个月大米口粮，依实有人口产量平均,调走多余大米二仟斤，….

这一折腾,食堂生活更加稀不入食，社员天天三顿吃饭, 都因为分饭的质量好坏多少不平均,,大吵大闹，户嫉如仇, 鸡犬不灵,度日如年......

一九五九年, 杨荣和一家是灾难深重, 存灭旦夕的一年…..

三月，杨荣和双目失明的八十三岁高龄的母亲段红英因饥饿自缢辞世。八月，杨正玉为奔生路,经向玉群介绍，净人出嫁向龙山为妻。冬月，杨荣和在这一年半的食堂生活中，因营养不良性贫血以昏倒第四次了， 卧床不起.一无钱治，更无食养，每日每顿就靠王达君、杨正秀、杨正越三人，共勻一碗稍干点的稀粥度日保命。…. 杨正华、杨正富幸好在学校读书，生活要比生产队食堂好得多，只星期天回家挨一两顿饿，基本身体无至命之碍….

冬月二十日星期六，杨正富回到家中，王达君、杨正秀、杨正越都在生产队劳动，门半开着。睡在病床上的杨荣和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你回来了？”

“是！爹你好些了吗？”

杨荣和搖搖头说“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能！”杨正富爽快地回答。隨即在家翻遍所有能装食物的东西，全无所获。急忙跑到食堂，正碰着炊事员辜德珍在淘红苕，刚淘一兜子翻在箥箕内削皮。杨正富走陇也沒打什么招呼，抓了两根生红苕就往自己屋里跑，背后只听得管理员问道“是谁家的娃？”辜德珍答道：“我还沒看清呢！”......

杨正富把红苕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水，正准备找刀削削皮，杨荣和说：“不用削，皮丢了太可惜了！”杨正富把两块红苕全交给杨荣和说：“爹!你牙还行吗？要不要切成小块吃？”

“牙还行！不用切，我以饿得等不急了！”......杨正富“唉！”了一声，又说：“爹！你慢慢吃罢！我再在外边地里刨看有沒有挖丢的,弄回来让你吃顿饱的！”......

杨正富拿了一把小锄头和一只撮箕来到屋基坪边空地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刨出了两块不大的红苕，一个还已冻有伤疤。…. 杨正富正欲換二块地再刨时，杨丙和路过问其原因后说：“那娃儿，有了你那样满地刨，还不如顺这岩里的老鼠洞挖,可能还会找的多些，昨天下午杨立和挖了一个老鼠洞就有三斤苕！”…

杨正富依其言，在山岩下寻着老鼠常出沒的路子, 顺路找到洞口，用小锄头深挖了一尺多远，果然洞内藏着三块不大的红苕，高兴地捡起，看看天色将晚愉快地回家了......。

今日,食堂的晚饭开得比往常要晚，炊事员把各戶的饭已分好在各桌上，但沒有各户主要劳动力回来，是不准小孩子随意动吃的，只有干等着......

这天，生产队全体劳动力都被邀到飞天嶺杨植林荒山上开荒造地，任务非常艰巨，人平开挖十平方丈，任何一人完不成任务，都不许全队回家吃饭......

起初, 杨瑞和把任务以人头平分到户.杨正秀替父杨荣和请病假减任务没被批准，心想不准减任务也罢，我多努点力迟回去一时也就能替父完成了......

飞天嶺荒地，是土质坚硬的死黄泥土，使劲猛挖一鋤只能钻地五分深左右，要按队上要求挖地深一尺，每一鋤口必须挖八到十鋤才能达到深度标准。杨正秀自幼醒世好強，用尽浑身力气猛挖，渐渐地与其他人进度相比，以快要完成两个人任务了，….

杨春育、杨春荣、杨瑞和、杨连和、杨平和见状,互使眼色，杨瑞和突然改口命令说：“这样分开各挖各不利土地整平，挖一道后又要往平里勻翻一道费工，立即改变过来,从低洼处排起一起挖，每人有一行宽也可以互看任务！......

数量挖的少的人和队委会几个别有用心的人欣然同意，一哄而散，把杨正秀挖好的地占着一字排成继续挖......

杨正秀抗议说：“你们消极怠工，只挖那点点，现在又耍花招统一一起挖这不行，要统一必须承认我已完成了我和我爹两个人的任务！….

杨瑞和假惺惺地说：“你们看有两个人的任务吗？大家说有，就可以减嘛！”….

杨春育立即说：“那哪儿完成有两人的任务？多是多挖了点！......”

“同样是一个人，同时一起挖，你就能一顶弍？”......

“肻定是她分的这块地要泡些好挖！”….

齐嘴八舌的抵毁,气得杨正秀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瑞和说：“别再争了！少数服从多数，都使劲的挖，反正今晚要挖完整平才准回家吃饭！”......

天渐渐地黑下来，二十出头的上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凛冽的寒风不停的吹着，屏蔽着人们的呼吸，光明以泄绝，黑暗越来越深......

约晚七点，地还沒挖完，杨平和说“这么晚了都挖不完，那些沒来的人把他求都沒办法，老子也不挖了！”

杨连和说：“全部来了，只杨荣和二哥沒来，人家说病了嘛！”

杨平和说：“病了？什么病？懒病！吃饭一碗一碗的有啥病？就是病了沒劲挖打火把照亮总可以嘛！”

杨春育、杨柳和、杨春荣、杨乾和、杨春如一齐添言加醋火上浇油地齐说：“不把杨荣和弄来出夜工我们都不干了！”......

杨连和见火已点燃，又假惺惺地说，可以派一个人去侦察一下，确实有病，就叫他来照亮！”。。。

杨正秀说：“我爹真是病得厉害，晕倒几次了！”......

杨乾和抢先说：“那天晕倒，医院杨新和大夫说沒病，是营养不良！现在哪个营养良？今晚不把他弄来我们都不干了！”。。。

杨正秀再次申明说：“我爹确实病得厉害，要分任务我一人承担！”。。。

“那不行！”杨柳和说：“你挖起行，这剩下的全由你挖！”......

杨连和又假惺惺地说：“你一个人是挖不完的！即使挖完了也赶不上检查。还是去人把他弄来照亮，大家都挖！”......

“对！对！对！”一群凶恶的兵痞帮兄齐声说。

杨瑞和乘势狠毒的问：“谁去把杨荣和弄来？”

杨乾和说：“我去！”

杨连和说：“一个人去是不行的！万一他不起来你咋办？”

杨瑞和说：“那再去一个，若他不来，把他拖就拖来！”

杨春如抢先说“我也去！那有弄不来的人！”......

杨正秀抱怨说：“都是他妈沒人性的东西!”…..

杨乾和凶神恶煞地说:” 你说啥? 妈天妈地的骂谁呀? 赌你再骂一句老子两鋤头把你打死在这里比球淡!”….

杨正秀怯忪无语…..

王达君送走托儿组最后一个孩子回到家里，已是撑灯之际，走到床前，看到杨正富正爬在床沿边睡着了，沒有惊动，对杨荣和小声问道：“好点儿吗？”

“看来我是起不来了！你以后要千方百计养好我两个儿子，我们是不能绝香火的！只要他们长大，你也是会享福的！刚才富娃给我刨回两个红苕，我吃着怪甜的！”......王达君无声地点了点头，泪水一涌而出......

“嗨，我们在山上挖地，你还装病在家吃红苕！”杨乾和一脚踢开木门高声不宵地说。

王达君听到宵声，转身一看，杨乾和与杨春如以进得屋来，急忙抹去眼泪招呼杨春如道：“如爸，你们放工了？快这边坐！”。。。

“放工? 早着呢! 我们是来弄你丈夫杨荣和去挖地的!” 杨乾和抢先说.

“他病得厉害! 早上不是请了假吗?”

“他沒病,! 装病! 能吃红苕还有病吗?” 说着杨乾和就往床边走, 准备动手拖人. 一脚踩着杨正富的小脚趾, 痛醒了杨正富. 杨正富睁眼一看杨乾和与杨春如站在床前要动手拖人,心头怒火万丈, 趁其不备, 把杨乾和手指咬了一口跑开了. 杨乾和正要发怒追打, 杨春如说” 又沒咬咋样, 别跟小孩子逗气! 我们的任务是把他弄去挖地!”….

杨乾和说:” 也罢! 这个小杂种, 我以后给你祘帐!” 话音刚落, 又要动手拖人…..

王达君急忙来挡, 并对杨春如说:” 如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都这样了还来拖去挖地?”….

杨春如大概说了一下嶺上挖地的概况, 最后说” 这是队长的命令, 我们弄不去我们也是要挨打的! 你就让他去吧!”

杨荣和听到后強出一句” 我沒法去呢!”…..

杨乾和恶狠狠地说:” 不管那么多! 我来看看你有法去沒法去!”

王达君又在床沿边栏着说:” 那不行! 地挖不完我明天不吃饭去挖!”….

杨春如说” 这可不行啊, 这是队上的命令!”

“不要跟她多说!” 杨乾和口里说着, 顺便一把把王达君从床沿边甩过去跌在地上, 回手又把杨荣和拖下床来. 王达君爬起来急待阻拦时, 杨荣和又強出一句:“别管我，照顾好儿子!”

“你还沒有穿鞋呢！”王达君说......

“冻死都比球淡！还穿什么鞋！”杨乾和恶狠狠地说完与杨春如一起架走杨荣和消失在暗无天日的夜空......。

王达君抹去眼泪，思前想后，仰天问道：“天呐！这还是共产党吗？”。。。

忽又记着杨荣和最后一句话“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便急着招呼杨正富,….

杨正富从黑旮旮内窜出来说:” 妈! 我在这儿咧!” ......

王达君搂来一托麦壳渣子, 沤了火，坐着把杨正富抱在怀里说:” 幸好你哥这星期沒回来! 不然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来!”….

天是那样的黑, 夜越来越深, 王达君忐忑怯阒地搂抱着杨正富呆呆地等待着杨荣和回来……

杨乾和与杨春如架着杨荣和出得门来, 沒走几步, 就觉累了, 把杨荣和甩在地上, 拳加脚踢地毒打着強迫让他自已走. ….

杨荣和瘫软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极费力的强出一句话:” 悔不该肃反时沒一枪崩了你!...” 杨乾和听后又猛踢几脚, 狞笑着” 来呀! 嘣呀!” 禽兽般的嚎吠声响震山谷…..

杨乾和杨春如把杨荣和拖拖打打, 打打拖拖, 磨完了五里多山路, 来到飞天嶺开荒地以是晚上零点二十四分. 甩在地沿上, 杨乾和说:” 人我们弄来了! 他在装死! 我们去时他还在吃红苕呢!”….

杨瑞和从地里走出, 凶凶地说:” 我来看看装什么死?”…..

杨瑞和走陇踢了两脚, 见杨荣和沒什么反应, 心里微微一怔, 弓身用手探探鼻息, 杨荣和还有极微弱的呼吸, 佯妆仁慈地说:” 再等你装会儿吧!” 即反回地里又挖了几鋤, 突然宣布说:” 这夜也深了, 地反正也挖不完, 就留下来明天等杨荣和装懒够了再挖! 现在我们放工回家吃饭去!”…..

挖地的人一哄全散了…..

月亮刚刚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半边脸, 大地略退暗色. 杨正秀走陇杨荣和身边轻轻地攀起来坐在地埂上说道:” 爹! 女儿背你回家去!” 接连喊了两声杨荣和也沒有回答, 最后只听得杨荣和长叹一声” 哎!” 又晕过去了…..

杨正秀悲伤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她揩揩糢糊的眼睛, 使劲地双手反过去背杨荣和, 可怎么也背不起来, 杨荣和像铁塔一样一动不动的…. 杨正秀沒招, 只得拉过杨荣和的右手搭在左肩上使劲地扛拖…..

回到家中, 以是临晨两点多中….

王达君替杨荣和洗脚一看, 肿胀的一双小腿以有无数青紫瘀癍, 双脚掌多处溃破流血流水, 洗净泥沙后, 找来锅烟墨灰撒上止血, 穿一双陈旧的布袜子, 合衣放在床上睡了…..

二十一日早上, 杨正富醒来, 急急忙忙收拾学习用具准备到学校读书, 走时特意要向杨荣和道别, 王达君说” 今天这时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昨夜睡了, 称喚得很, 几次都要开水喝, 折腾的我和你姐通宵沒睡, 这会沒嘲, 让他睡会儿下周你回来再看他……

杨正富上学去了…..

王达君收拾完家务, 从食堂端回大半碗稀米汤, 来到杨荣和床边, 轻声问道:” 你好些了不? 再来喝点稀米汤! 我要到托儿组去了!” 叫了几声沒有反响, 再呌仍无回答, 心中一怔, 一碗汤饭甩掉地上…. 仔细一看, 早以气绝身亡….. 王达君凄惨嚎淘的痛哭声惊动了四邻…..

正是:

       一生勤劳与忠贞, 百业具兴费精神！抗日救国捐钱物，斗匪除恶获好评。

       土地集中遭饥紧，瘁身抗贫育后昆。魑魉逞強凶残狠，无力除霾命西倾！

杨荣和死后, 沒有一件象样的衣服, 更沒有什么祭物、奠礼、奠品和棺木, 王达君找到乡里，说母亲段红英辞世时的烈属优待金还有六十元沒领, 现在杨荣和以死，须领回急用. 杨文和翻出优待帐目说:” 七天前乡上召开队长开会议，传达党的优扶政策和冬季慰问贫困户会议时,杨瑞和反应杨荣和病重, 乡上又给增加了四十元, 共计一百元,，已由队上领回去了, 你找队长杨瑞和要去…..

王达君回到队里,找到杨瑞和追问, 杨瑞和见事情难以隐瞒, 佯装笑脸说:” 你看我一天忙于生产, 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前天生产队又买了些农具借用了一部分, 这样罢, 反正安排丧事也用不着那么多钱, 我暂时给你付一半五十元就足够了, 剩余的明年你家需钱时再补齐!”…..

王达君只有免強同意了….

杨瑞和又说:“领优扶款可是个大事, 你得给我写个条子, 我好向乡上报帐!”

“你知道我不识字, 写不起条子的, 你就帮我写好我盖手印得了.”

杨瑞和眼珠子一转说:“我在管銭,这大一笔钱数，我自己写自己支不合适! 还是去找会计杨连和写罢,”….

王达君也来不及多想, 找来杨连和, 杨瑞和使一眼色, 只見杨连和写道:“领条, 今领到土门乡政府烈属优扶金壹佰元整. 领款人新华二队王达君, 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念时杨连和确念成“领款五十元”， 王达君盖了手印, 杨瑞和交给王达君五十元后, 王达君又补充说, 还有五十元沒领你该注上. 杨连和又在已写条据上注上“已全部付清”….

王达君总祘找来銭给杨荣和制了三件新衣一条新裤子穿上, 又把五六年砍伐的房料木保留下的几筒, 顾人解成板子, 釘成薄棺收敛…..

生产队杨瑞和派了八个男劳力，把杨荣和抬到杨氏老坟林内草草掩埋了……

杨荣和死后, 王达君一家失去了一个擎天柱. 经济更加一贫如洗,王达君本人又因是一双小脚, 不能下地劳动, 食堂做饭她到是有一手出色手艺, 但，这是一般妇女梦寐难求的美差, 也都被队委会干部家属所把持. 王达君她只能在托儿所带屎娃娃. 这项工作旣脏又遭人嫉妒, 工分又低….. 成家立业的大事, 历史地落在了杨正秀的肩头…..

欲知杨正秀能否撑起王达君这一贫如洗的家, 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吃草根大秀儿殒命    捉鼠肉杨正富救母

词（离亭燕）曰：

阵阵飕风凛冽，尘掀藏霾命绝。血染兰天仇如雪，催杜鹃花凋谢。长夜盼星月。愁云塞满茅舍。艳阳高天悬挂，春风难断山垭，何时朝霞进农家？难熬冬春秋夏。卧薪育鹍鹏，除霾一匡天下。

上一回说到自杨荣和死后,王达君因是一双小脚不能下地劳动, 撑掌这一贫如洗的家的任务, 历史地落在杨正秀的肩上….

杨正秀是一个勤劳、美丽、善良、聪慧娴熟、自遵心极强的人，可惜就是沒有读过书，五六年上过三个月夜校。一个沒有文化的、十八九岁的姑娘，在繁复诡诈的世界中，要撑起一贫如洗的家是非常困难的......

   这里有必要简叙一下中国农村从一九五五年土地入社起，各生产队管理分配乱象：

   土地集中以后，劳动以评分记工为主，产品收益分配以人口占百分之八十，工分占百分之二十的所谓二八分配制度，又要保证先国家、集体再个人的分配原则。由于广大穷苦农民普遍纯碎沒有文化，实际上的物资现金全部掌握在旧社会有钱读过书的仇贫异己分子和沒被肃清的地、富、反、坏、右分子及其子女的手里......。

三年入社、三年食堂生活期间，社员的现金分配，实际上就是由干部依亲蔬人情揑胡芦，因百分之九十的人沒文化，乡村同样如此，生产队粮食不管多少一概由食堂管、用、煮外。百姓只有吃饭权，沒有管理和监督的权利......

现金分配方式，先提足国家税收、公积金和集体公积金外，再按全年全队劳动总分，除以全队现金总收入款，求出一个工分分多少钱的单价，再乘以户做工分总数，得户应得钱数，减去户平日借銭，即是这户年终应进钱数。由于普遍都沒文化，有时向队上借钱时，本来借十元，立条据时，队上会计或队上黑心人暗中立成弍拾元，年中扣款有理难辨......

一个队几百人劳动一年，总计工分上亿分，队集体现金收入顶多几千元，求劳动单价非常困难，就连队长会计自己也祘不出来。当时每年现金分配，都是由队长会计胡揑一两个月，审倒沒有大的反对时为止......

一般农户不管你平日咋拼命挣工分，一个顶两个的做，但祘不出来总帐，都是白干，所以除队村干部和队委会成员、联防队员年年都有銭进外，一般农戶，一家人劳动一年，不但沒銭进，反而倒补社里多少现金......周儿复使，一般沒文化的农户，从1955年入社起，到一九八0年分田到户止，补了几辈人的社......

话休絮烦，书归正传：转眼春节将至，杨正秀对王达君说：“妈，这快过年了，爹刚去世，我们还是不要落后于人家，饭，集体始终保持着有吃的，只要不违反队上的规定，是不会沒吃缺顿挨饿的！你去把那剩余的伍拾元优扶金领过来，一是给两个弟弟开学的书学费留足，剩下的我们都两年沒有縫衣服了，今年我们每人缝件新衣服穿！来年我和幺妹每天多努点力挣工分，供两个小弟读书应当是沒问题......”

腊月二十八日，王达君找到队长杨瑞和，说要领下余部分优扶款时，杨瑞和起初眉头一皱，瞬间佯带笑意地说：“那到是应该！”隨即又说：“那你还是找人帮着写张条子吧！”王达君依旧找来杨连和写条子，杨连和会意地把领条故意写成借条，他写道：“借条，借到新华二队集体现金五十元整，限于一九六0年小春结祘付清。借款人王达君，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王达君拿回这五十元后，交与杨正秀......

     腊月三十除夕那天，杨正秀与杨正越一起到东溪场买了自己心爱的兰底白花的布料一匹和一匹深兰色的平布给杨正华、杨正富做衣服，还留足了杨正华、杨正富一九六0年上季的书学费五元......

     王达君重操已停几年的裁剪技术，加上杨正秀、杨正越的帮忙，连夜作好了五套体贴合身的新衣服......

     这一年关，使王达君一家人忧伤的心情得到了稍稍平扶.....

     春节过后，杨正华、杨正富沒有为书学费发愁......

     杨正秀、杨正越发奋图強的决心巨增，然而，纯朴无暇的净洁之心，是不能适应“繁复的社会，诡诈的世界”的，......

这一年从正月初三收假开始集体生产劳动起，杨正秀、杨正越二人，每天都是除超额完成本人劳动任务外，还主动请求做两人份的工作，心想会记双倍工分，图多分点銭填补家中的穷坑，。。。

然而事与愿违，往往出色完成双倍任务后，反被污蔑成“找欺头” 或被指斥“抢工图快” 遭到不计工分或减扣工分......

即便有时间队长沒找差，但由于沒文化，本当多应记十分或八分的，记工员又反倒记成五分或倒扣几分......月结祘来，还是沒有别人多或与别人持平，气得杨正秀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有口难辩、苦不堪言......

正是：

      从来发福勤为本，岂知憨厚枉用心。白昼辛劳空无益，霾中遭笔暗杀人！

      文盲吃亏几多世，武夫夯力一贫生。自古诗书为上品，更无乾坤盲坐成。

      可叹世间无公允，怒斥失德误后昆。

时间易逝，转眼小春结祘来临，经过会计工分类总，王达君家三人劳动，半年总分1万8千7百陆拾伍分，略比同等劳动三人家庭多200分，扣去往来还倒补社十七元，......

杨正秀总认为不对，自己逗牛牛帐都是要进钱的，为什么还要倒补呢？会计杨连和还强词夺理把帐本拌两拌说：“这工又不是我一人在记！帐你可以来查嘛！平时不努力，分配时扯烂筋！”杨正秀说：“我平日都比你们做的工分多，为啥半年总陇会少呢？你明知我沒文化咋查帐？也罢！等星期天我找我弟弟杨正富来查查！”。。。“要查立即查，明天就要报乡政府备案，兑现分配了！”杨连和自知心中有鬼，怕杨正富查出问题来，隋即又补充说“再则一个小孩子哪有权来查帐？”......

回到家中，杨正秀说出生产队帐目诸多疑点，王达君说：“这帐我们查不出来！杨正富又只在读高小一年级，未必也能查出！但我们今年沒有在队上借过钱，那来什么往来帐扣呢？就依他们记的工分祘，不扣往来应当至少进二三十元嘛！这不行，我到乡找杨文和秘书专查往来帐是咋来的！”......

王达君来到乡政府，把情况说了一片，杨文和说：“我在乡政府办公室怎么走得开呢？这样吧，我给你队上写个条子，叫他们明天开会报表时专把你户的往来帐带来我帮你查查!.....”

第二天,杨连和在乡上开会报分配方案, 如实带来了王达君一家的往来帐, 中午闲时, 王达君专程赶来找杨文和帮查往来帐, 杨文和仔细看了记工日清月结表, 沒有看出什么大问题,......

王达君说“平时我两个女儿每天都是做的双份工作,加上我做的,应该累计比杨连和两个労动多一倍, 为什么结祘时我三个人做的工分还沒他两人作的多? 工分多少我暂且不说, 你帮我看一看往来帐, 我今年又沒在队上借过钱，那来往来帐?”杨连和说:“你家的工分都是队长和记工员报上来的, 咋怪我? 这往来帐也是队长和保管员转来的有条据的! 我打开杨主任你给她看一看!”….

杨连和打开条据，杨文和一看说:“王嫂, 你年前腊月二十八日借了过年现金五十元, 你还盖有章呢!”王达君听后一怔说:“我那儿借款呢？腊月二十八日我那儿借款呢！我是领的优扶款下余部分! 我冬月二十一日杨荣和死后无钱安埋, 来乡上找你时, 你翻帐说一百元以叫队长领回, 我在队上只领了五十元, 当时还叫杨连和注明只拿了五十元！”…..

杨连和又翻出条据杨文和一看，上靣写道:“领条, 今领到土门乡政府优扶款现金壹佰元整. 领款人王达君,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同样有王达君盖章，下靣特别批注:“现金以一次性付清.”王达君一听, 气得目瞪口呆, 半晌说不出话来, 反复申辨时, 杨连和假惺惺地反说“早知如此,我不该替你写条子，钱是队上在支，你沒领钱找队长去! 真是好人做事无好报！”….

王达君即时回来找队长时，杨瑞和说“我是照条据如数付清的！年关你穷了, 我好心借给你五十元过年钱，现在又想赖帐！这哪那儿成呢?”…..

王达君气得目瞪口呆地说：“在当时因少领五十元, 几次搅合弄成我一百伍拾元巨额欠款的天文数字债！世间那有这种道理？”……

王达君对此事,尤如哑子吃黄连, 有苦口难说, 但她决不甘心！决定越级找区长评理…

王达君先后无数次地向东溪区区长苗玉厚、李万华等主要领导口头申诉反应, 都因乡长苗石秋嫉仇挟恨不予处理，无济于事！…..

正是:

     诡诈世界冤情多，沒有文化自受磨。弄假成真口难辩，笔中杀人怎奈何！

     传承后世多读书，征途前沿少沉疴。瘁身妄织黄梁梦，贫家再生愁几砣！

小春结祘分配后，实指望进銭的王达君，成了生产队明符其实的巨额补社户，为了弥补越欠越多的矛盾。生性好強的杨正秀又提出从节约食堂伙食为偿还欠款的唯一方法….

生性好强的杨正秀，经过近两年家遭不幸和社会诡诈的迫害, 她又深知贫穷由来多因文盲造成, 在自己失去学习文化机会以后, 深恶痛绝, 激发出她支持杨正华、杨正富读书的巨大动力…..

一九六0年六月一日起，生产队开始实行社员劳动手册，每日做工工分都计入手册之上，被免混乱和漏落。吃一堑长一智，杨正秀还帕记工员对她多做工少记分现象重演，她找来杨正富没用完的废铅笔头来，凡当天做两份工那天，除记工员填工分后，她还要在当日记工栏内侧加一圆点，当日只做一份工时，就不加点，每周星期六晚上，杨正富回来，他都要把七天做工、记工簿念完，核对记工员所记工分是否正确，如有遗漏即时，第二天就找记工员补正。七天一总结，一月一累计，全年一总结。避免了一定的记工员整人的纰漏......但这对巨额欠帐来说，必竞是背水车薪......

节约是历代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但任何事都有一个极限。超越极限将物极必反......

一九六0年六月，杨正秀对王达君说：“妈！这冤案以经行成，我们沒权沒势的，又无处再申冤了，平日劳动的再多，都由人家宰割，久而久之不知他们要乱扣重扣多少钱？不如我们再从食堂节约一些，多方筹集还债，只要下恒心，争取一两年还清祘了！”王达君欣然同意......

六月一日起，王达君就向队长杨瑞和、会计杨连和、食堂管理员张星如申请，每歺少分一人份饭，节约一个人的生活费还债......

食堂的生活本来越办越差，食不饱肚愈来愈烈，饥不择食人皆所为。在当时，一切无毒之植物、草类，隨时都被饥饿的人们嚼着......

在当时，王达君家五口人，两个男孩杨正华、杨正富在高小读书，伙食自然从食堂退走，平日三人的生活又要节约一人，朝朝日日两人的饭三人吃，是常人不可忍受的！每逢星期六杨正华、杨正富回家，五口人吃两人的饭简值是一歺一尝，饥不能耐了......

杨正华、杨正富及全体同学，星期六只要有人看见回来，都要被强迫参加生产队劳动，因此小伙伴们大都在路上耍到黄昏才到家。杨正华、杨正富自知家中处境艰苦，自邀同学在路上采野菜，装在书包内带回食用......

那时的农户，家中沒有锅碗，全被集体收走，目的是防止群众偷食粮食暗开伙食。。。杨正华、杨正富采的野菜只能藏着生吃......

有一次杨正秀在生产休息间，采了一把苦麻菜和夏枯草，揣在衣兜里沒揣严实，露出几皮野菜叶子被队长发现后，硬要叫她当众毁掉，并被扣上“臊共产党的皮，要公开作深刻检讨......”

生产劳动由于瞎指挥和強迫命令，造成严重的超时劳动和超强劳动， 催残着人们的身体......

八月十二日，生产队为了抢在中秋节前打完全队谷子，全队把主要劳动扩编成十架打谷桶，原本每架桶六个主要男劳力，现在每个打谷桶三个主要男劳动力。杨正秀所在杨瑞和、杨杰和杨春育打谷桶打谷子。当把寨子榜立和托托大田打完后，须要把拌桶扛到大梁上植林大田去，里程五里多路，一百二十多斤重的拌桶又大又重，一般主要男劳力都望而生畏，更不要说女性劳动所能及了。这天，除一个人背谷子外，两个主要男劳动是一定无力把拌桶运到植林大田去的......

杨瑞和一时看沒人敢扛，立即说“还有哪个女劳动敢来参加一个扛拌桶，一人一天记两天工分”，一时还是沒人应战，杨瑞和又说“再加一天工分”，还是沒有人答应。最后杨瑞和说：“杨正秀，你年轻来参加学扛拌桶，今天给你记四天工分，以后你每天都参加男劳动农活，每天都给你记双倍工分”......

杨正秀还债心切，心想以后每天都参加男劳动记双倍工分，这样就可以提前两年还清集体债务，何乐而不为呢？纯贞的心沒有多想，自持自己年轻，就一口答应了......

杨瑞和教了杨正秀扛拌桶地方法后，又说：“我扛第一肩，杨结和扛第二肩，你先看会我们的扛法和如何交接換肩后，你扛第三肩。这样我们都有歇息的时候......。

杨瑞和扛起拌桶，搖搖幌幌走了几步才免強稳住阵脚，觉得头昏眼花，实再够一个标准男劳力扛的，走沒百米远路就叫杨杰和扛第二肩，杨杰和扛着同样觉得好沉，真有点吃不消，他也沒有扛到一百米，就汗流脥背，气喘吁吁的，急忙说：“杨正秀，你来扛第三肩吧，我们換勤点也都不累......

杨正秀接过拌桶，走了几步确实觉点很重，但还能撑得住，由于好强心的支配，她一气扛走一百五拾米路，也就汗流面难以支撑，几次叫杨瑞和与杨杰和替换时，他们俩确互推扯皮，不来接換......

杨正秀坚持到确实不能再坚持的时候，又再三喊他们来接替时，杨杰和杨瑞和仍然不立即接替，杨正秀腰力一软，连人带拌桶摔下罗响洞山坡下，杨瑞和杨杰和这才跑来不救人不说，反而先去看拌桶说：“人倒是小事，我们先来看看拌桶坏沒摔坏！还要打谷子呢！”......

杨正秀半天爬起来，听到这话气得气冲斗牛，很想痛骂他俩一顿，但又想来虽然自己摔倒拌桶从头上滑过，只脸脥火盪盪的皮什么大碍，只觉得肚子饿的荒，于是也不再去帮忙轩拌桶，而是背地里扯了两丛苦麻菜和一撮甜毛草根嚼着狼吞虎咽地下肚充饥。。。

杨瑞和、杨杰和掀起拌桶看时，拌桶身子沒拌烂，只是摔断了拌桶的一个拉手的桶耳子，打谷子还沒有大碍，正准备说要找杨正秀赔时，看到杨正秀右靣脸脥已擦伤皮肤，渗出无数小血珠，就欲言亦止了。。。

杨正秀接连两天都参加男劳动行列，日以继夜地抢打谷子，饿了都暗中狼吞虎咽的嚼几口野菜和甜毛草根充饥，十四日突然觉得肚子一股一股隐隐作痛，仍然坚持劳动一天。十五日中秋上午实在腹痛难忍，就在家卧床休息，中午，因为过节，王达君从食堂端回一碗很稀的稀饭和两块包子，杨正秀肚子痛得凶而饿得更凶，强忍剧痛一口气喝完了稀饭，拿起包子強咬了一口硬性咽下后，肚子痛的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手抓住床沿痛的大喊“妈呀！痛死人了救命呀！地昏过去了”肚子也渐渐地大起来......

王达君急忙跑到乡卫协会请来杨新和大夫诊断，杨大夫看后也给不出什么病来，无端猜疑地说“可能是吃着冻着吧”熬点苏子降气汤喝看看。”王达君怱怱熬了药汤给杨正秀灌上就又去集体托儿组上工了。。。

那时的生产队是不准轻意留人在家服侍病人的，待到晩上回来，杨正秀已痛昏死了，王达君好不容易用姜汤把杨正秀灌醒，杨正秀拉着王达君的手说：“妈！女儿得的不知是什么怪病，这肚子看看的越胀越大，可能不会好起来了，我虽在社会上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和集体劳动，都是为了这个家！但我决沒有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我这肚子又痛又大的原因，我恨不得一刀剖开看看！不然我死不明目哇！”母女俩痛哭一场......。

哭毕，王达君安慰杨正秀说“孩子！妈相信你！妈还听说文昌医院，最近分有一个刚从成都学来的張继远外科医生了得，能开肠剖肚治好一切病，明天我想尽一切办法，护送你到文昌去治，定能好的！我只不明白，我们家咋这倒霉，不知头世作啥孽呀，你爹死后不到一年你又得这怪病！”杨正秀沒听完又痛昏死了。。。

王达君第二天一早，就到队长杨瑞和处借钱。杨瑞和说：“你户欠那么多款，现在不能再借了，你还是别处想办法吧！”王达君说“现在一切都归集体了，那还有什么办法想？这样吧, 我把我家那个装叁仟斤谷子的大愦子抵给生产队装谷子该可以吧, 街市上一百元买不回来的, 这样该可以抵五十元吧!”“不要说那么多, 就叁拾元定了! 你若不同意拉倒!”王达君还想说什么, 转眼想来, 火烧眉毛顾眼前, 于是就答应了…..

王达君即时央邻里八人把杨正秀抬到文昌医院以十二点十分, 找来张医生检查时杨正秀已全然昏迷, 经仔细诊断为‘肠梗阻’, 立即开刀切腹…..

张医生切开腹腔一看惊呆了: 小肠中上段严重梗阻, 肠内毛草根多处以扎破肠壁, 肠液大量渗入腹腔, 切开小肠一看, 全是野草杂物沒一粒米饭….. 杂物未清完时, 杨正秀以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正是:

     冤债岂是勤能消？瘁身还债漫涂劳。忍饥嚼下百样草，腹中难忍痛难熬。

庸医误判失救治，淑女枉送命一条。贫穷不是自身作，阶级压迫起沉疴。

     何日除去雾与霾，尧舜乾坤无哀歌。

杨正秀死后，王达君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严重打击，悲恸于绝，一病三月不起，食堂又沒有什么疗病的好食品，单靠食堂的三歺稀粥保命，渐渐地双下肢浮肿起来。双腿软瘫不能行走。。。

腊月初，中央扩大会议再一次强调“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苍溪县在传达中央精神后，又更进一步了，允许大病农户退基本口粮回家自煮，大病长病户准许退回一件只能煮一个人一顿饭量的土瓷瓦罐{原入食堂时，任何人家的一切炊具及能装、煮食品的一切罈罈罐罐一概收完收净的}，同时特大严重水肿病人，以乡集体组织进疗养院救治，当时土门乡卫协会住不下，还增设在石垭子杨春意院子为疗养院。王达君是土门乡新华二队的唯一特重水肿病人，分住在石垭子疗养院......

疗养院的生活自然比食堂生活好得多，三天有一顿白米菜干饭，七天可以人平一两肉。。。经过十二天的治疗，王达君双脚水肿只消了一半，下肢能伸踡，并可短暂下床走一两步路了。。。疗养院因重症进住人员太多，稍好转的病员就勒令出院回食堂吃伙食在家自养。王达君也被勒令出院......。

腊月十九日杨正富星期六下午刚放学回家，老远见杨立和等人抬着王达君回来，沿途围观的人都以为王达君又死了，哀叹不以，并对杨正富指指点点地叹道：“可怜这小的娃咋活呀！......”

杨正富听到哀怜的惨语，心怔眼黑，泪如甬泉顿时大哭起来，飞快地朝家猛跑......泪水糢糊的眼睛看不清道路，导致几次跌倒......

回到家大门口，正看见几个人正在阶台边解单架上的绳子，单架上绻裹着的旧棉被直筒筒一动不动，杨正富真以为王达君死了，更加大哭起来，跑陇猛掀被子，泣不成声......

王达君一手摸着杨正富的脑袋轻轻地说：“孩子！哭什么呢？”

“他们都指着我说您死了呢！”

“别哭！妈这不是还活着吗？”“怎么还不能走呢？”“孩子！妈沒什么病，是饿垮骨哇!”“現在能下地站起来走路吗?”

“还不能!, 只能绻伸和掺扶着走一两步路…..”

“为什么不一次治好呢?”“饿瘫了的人太多了, 稍有好转的人都被勒令回食堂养呢!”……

王达君回到家后, 沒有什么食物能养病, 渐渐地又不能站立了,….

腊月二十五日, 乡政府派供销合作社徐生明和马开志,来新华二队核实供应食堂每人每年一斤猪肉时, 补足食堂后, 案桌上约只剩半斤猪肉, 王达君爬在门口, 探头向徐生明有气无力喊道:” 马主任!徐主任! 你们能开恩割给我一斤肉吗? 救救我吧!” 马开志看着徐主任正在发愣, 徐主任说:“这有规定！那能成？也罢，卖给你三两肉！”。。。

王达君叫杨正富拿了弍角钱买回了三两肉，并对徐主任说：“你那案桌上沾的肉渣渣让我儿子来捻一捻行不？”

徐主任答道“行行行!” 急急地收拾家伙走了….

杨正富好不容易用约一小时地时间,从案桌上捻了约一两割绒了的肉筋筋……

晩上杨正越放工回来, 王达君对杨正越说:”你先把你二弟捻的肉筋筋淘净, 加半把儿米, 找几匹野菜放罐内熬粥我喝喝。。。”

杨正富说：“妈！只割了这一点点，就一次煮着吃罢！好早点站起来！。。。”

“胖子不是一口吃壮的，一次吃完了那儿还有呢？人平一年才供应一斤肉呢！......”

“妈！你就让姐给你多煮点，好早点好起来！我们才会放心。只要现在准咱自己给您煮饭，就能有办法把您养好的！听老师讲，朱老总还吃田螺救命呢！......”

不管怎么说，王达君还是不准杨正越多煮......

有了这三两肉，熬了七天稀粥喝后，王达君渐渐又能站一两步了。。。

六一年正月初一，来了几位近邻和亲友来看望王达君，一般户包了二两米，富裕者包上半斤米，说是让王达君多喝口米汤，早点康复......。

临走时王达君在病床上千恩万谢的感激致谢，还指令杨正富跪着向来看望地人叩头谢恩。。。

忽一日杨春书也来看望王达君，他说：“我沒什么銭粮送你的，但我见你小儿杨正富很聪明，又与我儿杨映和要好，我就又教会他作塔板塔老鼠吧，这肥的老鼠肉可吃可营养了！我自己饿了也经常吃......”

杨正富听后高兴的不已乐呼。千恩万谢，欣然实做实践......

正是：

      同虅异蒂施恻隐，密传塔鼠解愁云。饿瘫身躯能否救，殍尸还魂天有情。

妙龄男儿多睿智，少扶老孺情亦真。患难与共留美德，杨氏后昆代代春。

    杨正富悟性很高，一教即会。做竹板塔很容易，只需三根竹片就行了。杨正富一股作气，一天做好了五十个竹板塔......

    第二天中午，杨正富利用中午休息之余，找来食堂煮饭削下的苕尖颗粒十个，傍晚十分独自在寨岩下觅寻到老鼠出入最多的每一个洞口，安好一个塔。第三天拂晓，王达君喚醒杨正富起床收塔......

杨正富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快速而焦心地查看每一个塔位。说也奇怪，这塔真灵，一晚放十个塔就收了九只肥大死老鼠，另外一塔因板石过小，老鼠跑掉一只......

杨正富收回九只老鼠后，王达君又睡在床边，提着老鼠教杨正富如何从鼠嘴边开始剥鼠皮、开剖鼠肚，去其鼠肠，其余各部如何洗刷干净、都如何可食用......

杨正富牢记速作，很快学会了，用了约一个半小时，剖完了九只老鼠，又暗中求食堂炊事员辜桂兰要来盐巴一调羹，腌放在一个小盆内备食用......

那时的食堂，起初是绝对不准每户私自乱开火食的。及至到一九六0年十月以后，各个食堂严重水肿病人太多，上级政府才下令凡属极重病人经卫生协会{一九六一年三月改为卫生院}医疗证明，乡、村、队三级批准才能由队上配一瓦罐，从食堂退本人最低人平生活标准一天一斤大米回家自己熬粥养病......。

杨正富用这老鼠肉加些野菜山葱山椒等作调味剂和一顿三两米给王达君熬粥喝，渐渐地七天以后就能自己站立一时，自己熬粥了......

杨正富看到王达君一天天好起来，自是喜出望外，由悲转喜，満脸昼带笑意，与小伙伴一起玩耍时又趾高气扬、吐气扬眉了......。

说也其怪，自杨正富第一天手气好有安十取九之硕果以外，以后凡重复地方的塔都是白忙活，必须另辟新处......。

十天以后，杨正富力所能及的全队山坡凡有鼠洞的地方都安过了，往往一晚放五十塔只能捡一两只老鼠。有时明知洞内有鼠，可鼠就是不上塔或鼠绕道走。杨正富沒法，又请教杨春书说：“书爷，不知怎的最近老鼠就是不上塔或绕道走咋办？”“那我再教你绝招：黑山咒罢！学灵了很准，包你每早捡30至40只！......。这咒施用时要寻找你要封的山当天沒一个人在山上时，你绕山走一圈，边走边念，最后在山顶至高处再念咒一片，准灵的！”......

杨正富依计而行，果然生效，每天早晨都不得少于二三十只......自此使杨正富深信中国玄学之奥秘无疑，及至激励成年以后对中国玄学进行了一定的研究......

有一天傍晚，杨正富觉得黑山咒好象又有些不灵之象，便来到作房包山上查看，忽然发现作房包上集体晒场公房内有人员出沒和炊烟升起，走近一看，原来有一大人在晒场内熬猪肉，说是做氯化铵肥料，屋内存放着四五十条死亡的大肥猪......

杨正富心想，食堂老百姓饿得吃树皮草根，为何不让百姓食用？何不向他要点猪肉该多好？于是上前问道：“大叔，你熬这猪肉干吗？”“作肥料！”

“加的有其他药吗？”“沒有。”

“哪能吃吗？”“上靣说不能吃！有毒。”“谁放的毒？”

“哪有人敢放毒毒死集体的猪？这是猪自己死的，说是病死猪有毒，只能熬化作肥料。我看沒毒，我饿慌了就在沒人时偷吃了几块熟肉都沒问题，你看我不是蛮好的吗？”

“你能私下送我几块熟猪肉吗？我救我妈向你要点！”

“那不行！上靣有规定！”

“上靣又沒人看着, 熬化了咋知道少几块肉? 再说了, 你送我几块熟猪肉, 救活了我妈, 也祘做件大好事. 我会永远记着你的恩的!”

“你妈咋了？”

“我妈沒啥病，就是饿的双腿水肿，现在站不起来了，前几天到疗养院刚住了几天，脚肿沒消完，稍能站一两步就被赶出疗养院叫回食堂养。这食堂能怎养？不是又要饿死吗？所以我求求你作点好事，给我几块行不？”“我看你说得惨兮兮的，又是为救你妈，有点孝心，我就给你一块好的，多了不行！还必须保密！千万不准任何人知道！吃中毒了也不准说我！”

“行！”

原来这人姓郑，是郑北辰的堂弟，郑北辰调乡政府工作后，堂弟一人无靠，就入赘杨家，改名杨郑和，依杨氏辈份，杨正富该管他叫大叔。。。

杨郑和挑刚煮熟的又能拨皮的好猪肉{因死猪熬氯化铵是艮猪熬，不去皮、肠、蹄，很脏的}猪膀，除去皮毛，割了一大块交与杨正富。。。

杨正富把熟猪膀带回家，给王达君熬咸饭吃，不到一月就逐渐能下地独立行走了......。

杨正富看到王达君如此康复得快，高兴万分，以后就再沒有起早晚出上山塔鼠了。只隔三差五地看家中的死猪肉吃得快完时，又上山暗中去要......

三个月后，王达君神奇般的完全恢复了健康，惊动了邻里和生产队。一日杨乾和对杨瑞和打小报告说“王达君脚沒法走是装起的，不想做活路，白天有人就装着睡觉，很可能晚上出来在偷东西吃，我每晚都闻到她家熬的什么饮食很香......”

杨瑞和听后，立即安排联防队员杨春荣和杨春育连夜监视王达君户房屋，一连几天通宵监视也沒发现什么动静......。

忽一日晚上，王达君正熬粥正香之时，杨正越、杨正华、杨正富还在食堂吃饭，杨春荣、杨春育突然破门而入。杨春荣一步抢进门来说：“我来看看你煮的是啥，这么香？”

“煮的野菜咸粥呗！”

“这么香！我看看！”隋即用勺子在饭罐子里搅了几搅，发现三四块猪肉后即大声说：“那来的猪肉？肯定是偷的罢！我这可人赃具获！”于是一手提起罐子就往屋外跑，并对杨春育说：“三哥，你把王达君也押到食堂来斗争！”......

杨春育推搡着王达君往食堂赶......

夜，黝黑如漆，松柏聆听着王达君的申辩......。

不知王达君能否逃出劫难，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整风整社重见光明     深挖细查乡长落马

词（瑞鹧鸪）曰：

   熬清守谈盼天变，春风逐霾日初现。含垢吞酸忆旧梦，探寻锦程路亦远。雨后初晴光还浅，风静山旮雾未完。喜看朝阳升升冉，明媚光天有话权。

   上一回说到王达君被饿踏筋骨以后，经疗养院疗养稍有一定好转后，被勒令回家续养，杨正富经杨春书指导，塔鼠救母，后又向杨郑和要死猪肉熬粥，渐渐刚要完完全全恢复健康之时，杨乾和向队长杨瑞和打小报告，说王达君熬粥很香，对其怀疑，杨瑞和指令联防队员杨春荣和杨春育监视居住，沒被发现夜间偷盗之时，后杨春荣破门查看粥饭，发现粥中有猪肉，误认为是盗窃食堂猪肉，把王达君连人带粥押到食堂要批斗治罪......

王达君被押陇食堂后，食堂的社员大多数都还在吃饭，杨春荣说：“你们大家来看！我说她咋好起那快，原来把食堂猪肉偷了，私下每天晚上在家熬油饭吃，这不处理更待何时？......”

王达君申辯道：“粥米是政策允许从食堂退回的自己口粮，猪肉是朋友给的，不存在偷盗食堂猪肉......”

杨瑞和在杨春育耳朵上低语几句后，转过来当着大众的靣对杨春荣说：“暂把她关在保管室内，待明天请示乡长后再作处理......”

杨正越、杨正华看到王达君被关进保管室等待明天处理，无策以对，都埋怨杨正富道：“都是你惹的祸!” 说着杨正越还打了杨正富一巴掌….

杨正富怒目原睁, 大声说:“我咋了? 沒我给妈找那些肉, 恐怕早饿死了! 我又沒偷! 你不敢找那些坏人祘帳，反来打我？沒用！......”

杨正越急待要再打杨正富时，杨会和跑来指着杨正越小声说：“幺女子！你还打什么人？你不赶紧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到东溪区委反应去，可能还能救你妈一命！否则谁也救不了她。万一明天再把你妈给打死了，我看你三姊妹咋活啊？......”

“我又沒文化，我也不知小弟咋来的肉，找区委也沒去过，咋说！”......。

杨正富瞪大眼睛“姐！我跟你去，区政府肯定像学校一样，掛的有牌子，进去就问区长呗！。。。”

“对，男子汉！自己作事自已当！你们俩姊妹都去！注意点，对大官儿说话要客气文明点！......”杨会和说。

第二天，鸡刚叫第二遍，杨正越就叫醒杨正富说：“小弟快点起来赶路，我们要在八点前赶陇区委，才好找到区长！......”

杨正富一骨碌爬起来，快速地洗把脸，也沒什么吃的，空着肚子就与杨正越往东溪区跑......

净兰的夜空繁星点点，黎明的曙光微露，东方的启明星渐渐升起，太阳快要放出万道霞光......

杨正越杨正富俩姊妹跑四十里路，陇东溪场时，天才微微发亮，满街店铺还未开门，杨正越指着门牌子说：“小弟！你快看那块掛的是区政府？”......

杨正富挨家挨户查看，都没有，找遍了前街和后街还是沒有，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一家早歺店的老板开门了。杨正富上前说：“请问大伯，区政府驻地在哪？路怎么走？”

“你上这条小巷直往上走100米，到了仁寿宫就看牌子，那里边就是区政府。”

来到仁寿宫，找到区政府的牌子，杨正富刚上前敲门时，区政府大门豁地开了。杨正富说“姐！快来！”就一头往里钻，开门人急问“什么事这么慌？”

“找区長！”杨正富来不急文明回答径直往里钻。

“什么事？一个小孩子这么慌？”

“救我妈！”杨正富来不及多答，直乱窜找。

“走错了！”那人厉声说。

“什么人找区长? 我就是!” 李万华应声出来问.

“就那个孩子同这个姑娘!”“什么事? 这么急?”

杨正富迅速转身回来,望着李万华一膝跪着说“我幺爹说, 您是大官儿,今天我们队里要打死我妈,只有您能够救我妈的命! 我和姐特早跑来求您救救我妈罢!...” 说毕又不住的叩头.

李万华愣怔听着，一把拉起杨正富说:“快起来慢慢说, 咋回事?”

杨正富赖着不起来继续说:“您先下令救下我妈的命再慢慢说不迟! 如果他们打死了我妈, 说的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李万华急了喊道:“刘秘书! 快搖通土门乡政府电话, 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不准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乱打人! 更不能打死人!”转过头又问杨正富“你妈叫啥名字?”

“王达君!”

“刘秘书! 再补充一句, 告诉土门乡苗石秋, 特别是王达君要派专人到队保护, 坚决不能打! 更不能打死！’.....

杨正富听到李万华的命令后豁地站起,又跪下说“我幺爹说, 见了大官儿说话要文明, 我因救妈心切, 多不文明, 请大官区老爷罚我! 这是我惹的祸!”….

李万华看到这衣衫破旧的孩子, 说话竞滔滔不绝的大人子气, 爱怜地问道“多大了? 念几年级? 快起来进屋坐下来慢慢说.”

“十岁了！读高小一年级！......”

杨正越出于少女的本性, 怯生生地站着, 李万华也招呼进屋坐下….

杨正富从头从尾把塔鼠救母和要熬氯化氨的死猪肉的事原原本本的向李万华说了清楚后, 补充说“李区长, 我认为我沒什么错, 我妈更沒有一点错, 为什么他们谁给的权，想打死人就打死人?”

李万华说“你是沒错, 你妈更沒有错! 这是我当区长的错! 我沒管好乡长、社长、队长的! 这不是整风整社运动开始了吗? 今天我们和县委工作队一起到土门乡调查整改工作呢!.....”

”李区长! 快来吃了饭我们一起出发到土门去!” 猴科长说。

李万华这才对杨正富说“你们俩姊妹也沒吃饭罢, 走! 一块吃饭后同行, 给我们带路…..”

天刚一亮, 杨瑞和急急忙忙跑到乡政府, 向苗石秋请示如何批斗毒打王达君之事, 苗石秋厉声说:“我头几天开会就跟你们讲了, 共产党又要搞“整风整社运动,”《农村工作六十条》和《二十三条》都重点是整顿干部, 你咋不听? 刚才接李区长电话，要我速派人通知你，王达君坚决不能打！我还沒来得及通知你你就来了，还不马上放人？你这几天少给我再惹事生非的，一切等运动过了再说，否则吃不了兜着走！我也包不了你的!”......

“我不是每回都向你请示了吗? 你说那些穷鬼就是不听话, 打死几个祘个啥? 现在又说的悬乎乎的! 以后我咋领导得了?”

“胡说! 大浪来了还不知蔽一蔽？还不赶紧回去把王达君放了，并舀点好饭给她吃! 工作组马上上午就到, 看你咋交待!...”

杨瑞和听了, 吓了一跳, 飞快跑回食堂把王达君放了, 并假惺惺地说“二嫂！真不好意思, 这是一场误会!...” 并吩咐炊事员说“把二嫂昨晚扣的饭补起来！舀干点给她吃! 压压惊!”……

正是：

     牛鬼蛇神把权篡，专横跋扈五六年。培植亲信和鹰犬，草菅人命罪滔天。

     兄弟给力施谋略，姐弟星夜求救援。神洲吹来及时雨，民得甘露命亦全。

王达君被放出来以后，恢复了正常生活......。

工作组到乡后，第二天立即召开了全乡万人群众大会，在会上，苍溪县人民政府宣传局长任得明，传达了中央整风整社的文件精神：“开门整风，洗手洗澡，干净下楼，轻装前进”的十六字方针。人民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群众大会刚一结束，任局长宣布：“凡是现在任队长以上干部当天一律不准回家，在乡统一学习，围绕中央一系列文件精神，自我检查，背靠背揭发交代，谁说清谁走人......人民群众当天回家后，白天搞生产，晚上各队开会，每队二个工作人员主持会议，充分发动社员群众对干部进行检举揭发。乡级各单位抽调人员到各村，配合各村交換抽调教师和读高小以上的优秀学生及社会思想好有文化能作记录的人，每队一名，专作群众发言记录。重点村、队，县区工作队还要派专人参加。。。”
    新华大队二队属问题最多的重点队之一，工作队专派区银行工作人员苟兴仁和供销社主任熊映坤来参加会议并作记录......

毛主席说，在阶级社会中，各个阶级无不打上阶级的铬印。。

整风整社运动第一次会上，苟兴仁说，今天运动开始了，整个运动分三个阶段三步走三个月时间，第一个月学习政府文件，抒发对党对社会主义和农业社的意見，实行知勿不言，言无不尽。第二阶段，围绕揭发的事实现象深挖细查，分清事非，自我检查，洗手洗澡。第三阶段工作总结，对以揭发的事实作出处理、卸包袱，表决心，轻装前进。现在大家涌跃发言，我们都要作好记录，每个参会人员都必须有发言。。。   

王达君第一个说：“从我当代表参加土改以来，和近几年接触上级政府人员，听到讲的国家政策和社会主义方向路线问题，总觉得党中央和毛主席确是人民的大救星，处处都在为人民着想，从关心人民的柴、米、油、盐到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半干半稀，都说到点子上，并规定一般农民一年不少于四百弍拾斤贸易粮标准，本队不够的话，还可以到产粮多的队无偿调剂，这样好的政策，照我煮了一辈子饭的实际经验来看，是完全可以办好人民食堂的生活的。但就现在，不知道我乡我社我队在执行政策时咋就完全变了？他们把人民群众都当成奴隶对待，动不动就隨便乱打人打死人，生活坏的不堪人食，无人敢问，这样的整风整社运动咋不早来？也免得冤死那么多人......。”

杨乾和接着说：“四百弐拾斤够他妈个屁！老子想吃干吃稀有他毛泽东球事，管他妈的太宽了。对那些不听话的穷鬼，不打何以儆百？国民党蒋总裁还准地方活埋人呢！打死几个祘个啥事？。。。”

杨春育也接着说：“我觉得共产党管的太宽了，四百弐是不够吃，生产队教育几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杨立和也接着说：“从入社三年到办食堂这两年来看，上面党的方针政策确是好的，处处为穷人贫下中农着想，但乡村队这三级确实存在胡夸风、瞎指挥、強迫命令。。。譬如说，搞高产把快成熟的谷子拔起来纂田冒充产量，不但沒收，反而造成减产......”

杨会和也说：“不知怎的，我们乡我们队在执行党的方针政策上确实有大问题，队委会、联防队把真正劳动的社员当成奴隶使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给吃就给吃，不给吃自然要饿死人，胆大的当然要偷着吃。。。这整风整社运动若再不来，恐怕我也要被饿死了！......”

杨春荣接着也说：“我们联防队要作的还不是受队上和乡长的安排指示办，俗话说‘放牛娃不打牛，牛就不弯田埂’，这苗乡长若沒句话，我们敢动手？‘老虎不开口，豹子敢吃人？’再则了，叫我一天耍，有吃有活的，要我看几个人打几下人又何乐而不为？别人劳动要你耍你也只能听别人的话！......”

辜顶德也抢着说：“不要遇事往上推，你们和队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这种作法叫做‘人做活路狗经工，一年四季做不通！’......。

辜天文也抢着说：“你口口声说苗乡长说怎么你就怎么，你咋不说毛主席叫你咋做你就咋做？他苗石秋祘个老几，解放前原来还是蒋仕元的特别心腹土匪二号头目呢！不知咋一跃成了革命政府的乡长？。。。”

杨春书接着说：“怪不得这些人那么恨穷人！他所重用的都是些参加过土匪、民团和会道门的人！”。。。

一个月过去了，群众的整风整社积极性越来越高，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尖锐，直接提升到阶级立場上来了，在新华二队，群众普遍提出二个问题‘为什么队干部和联防队员沒挨饿？’‘为什么原来解放前凡是参加过民团、哥老会、慈善会等封建会道门的人都沒挨饿？’......。

工作组掌握了大量情况以后，第二阶段洗手洗澡，凡是涉及干部、队委、联防队员的事，都一个个深挖细查......

第三阶段，问题疏理整改，最终把队委会成员、联防队员都由工作组指令审查交待。杨春育、杨春荣、杨杰和、杨连和等人员，都分别承认了这三年办社和两年食堂生活中，每年都私分过粮食两百斤和59年春节期私分食堂加歺的苏肉30斤，进行了退赔处理。杨乾和因谩骂共产党、毛主席，同时参与私分粮食被判劳动教育三年就地执行。杨瑞和因参与领导指挥打死多条人命，被判入狱劳教三年......。。

一般参加打人的凶手，属一般社员的，公开检讨，订立悔改书存档以观后效......

乡长苗石秋经老红军苗玉祥指认，确属是混入革命政府的国民党恶霸，苗石秋那条瘸脚就是在肃匪时被解放军连长徐永清一枪击中的！......

全乡总结大会上，苍溪县付县长雍湘亲自主持总结大会，在大会上，枪毙了苗石秋，当众宣判了违法乱纪的各村友支部书记唐永动、辜跃德、辜月德、杨依和及杨瑞和等十七人分别不等的三到七年的有期徒刑......

整风整社运动圓满结束，改组了土门乡党委和乡政府领导班子，由穆全忠任中共土门乡党委书记，主持全靣工作……..

正是：

      乾坤初立雾亦多，孓蚋嚣尘扰民乐。东风送来及时雨，刷旧除尘启新河。

      人心再聚党旗下，民生民权受斟酌。官民生活皆一样，天下艰苦无反戈。

经过这次整风整社以后，乡、村、队干部都由群众重新选举产生了新班子和新贫协会，履职监督管理，执行共产党的政策水平有了新提高，太平盛世又现清澈......。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日中国共产党《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即二十三条）和一九六五年一月十四日发布的《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等文件相继发表后......。

王达君一家四口人，虽然还是在集体生产队领导下的记工分配劳动成果的时代生活，但话语权、自主权等得到了充分的尊重，乡、村、队干部彻底改变了旧时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多劳多得、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得到了一定的保证。新的春天又开始了......

整风整社运动以后，国家对生产队的管理也有大的改善，社员人手一本劳动手册，每日投工当天记入工分手册，手册自己保管，队长、记工员、队委会干部的劳动手册由一般普通社员在场人轮流当日填写，可以相互参阅，核对正误，日清月结，互留存根存查，管理民主了......

一九六0年元月，王达君户年终终于分配到了三十元现金，困窘境况渐现好转......

半年过去了，一日，王达君忽然想起离家出嫁的玉儿，不觉思念落泪。正悲泣间，邮递员传来杨正玉出嫁后的第一封信。王达拿着黄色的信封里外翻看，爱不释手，但颠倒不识，认不得字来，一时犯愁。转眼一想，反正又沒有什么东西寄来，只当出嫁之后，通晓有个落脚地点吧，暂且好好收着，等华仔、富娃回家再瞧瞧。。。

星期六下午，杨正华、杨正富放学回到家中，王达君拿出信来，叫兄弟俩念念，兄弟俩一看姐夫的手书狂草，全然不识{因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文字改革，从55年开始，小学起全靣实行简化字授课，向龙山写信多是用古繁体草书，故不认得}相互推敲，总不流畅不识其意，反遭王达君一顿责骂......

王达君没辄，第二天找到小学校教师王芝兰看了一下，也只认了百分之九十的字，这才不但沒有嗔怪两个儿子。还反倒觉得是地方教育欠佳，萌生出想让富娃进城择校读书的念头。王立即叫王老师回伩一封，并言及有意想让杨正富进城读书的意思，看玉儿有何看法。最后王达君还特别提醒女婿，以后写信一定要正概些，不要草书，以免难予找人认读。。。

欲知杨正富能否如愿进城就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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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18:30

第十八回  杨文和误释女婿信       向龙山顶撞同僚官

词（更漏子）曰：

    恶梦醒，盼长明，学孔孟育后昆。仿盂母，超三乘，傍亲投县城。人情活，世情薄，天阴沉沉雾落。霾断程，扫无能，匡正何日明？。

上回说到经过整风整社运动以后，中国西部地方的农民才真正有了话语权和一定的自主权，能在集体生产管理中自给自力，享受多劳多得的社会主义分配原则。王达君一家四人，一年能分到三十元不等的现金。比五七、五八、五九这三年的奴隶式管理劳动，要好得多，虽然生活困穷方靣沒多大改善，但人人有了话语权，干部又不准隨便乱打滥斗群众，心情要好得多......

由于深受文盲的困惑，王达君根本沒有多余考虑其它的发展，总是一心想让杨正富读好书，梦想通过以提高文化水平来改变贫穷......

女婿向龙山在剑阁县工作的条件，是王达君想把杨正富送到剑阁县读书的唯一梦想......

忽一日，王达君把王芝兰请到家中，说明意图，要王芝兰给女婿写伩寻问。

王芝兰劝道：“幺姑，这小弟成绩那么好，就在地方读吧，有你照顾也放心些，到了城里，无人管，恐怕不一定能学好！。。。”

王达君就是听不进去，还是让王芝兰写了想让杨正富进剑阁县读书的信给女婿......

一个多月后，都沒有等到向龙山的回信。王达君天天盼，夜亱想，心旷神怡，竞全然不识究里。。。

一九六0年五月二十八日，杨正富放晩学回家, 高兴地把中考成绩单递给王达君说;“妈,，这是我的考试成绩单, 你看各科又都是100分!” 王达君瞟了一眼回道;“有出息! 不像你哥, 各科刚及格!但不要骄傲啊!” 杨正富‘嗯’了一声就飞跑出去玩了, 王达君望着杨正富远去的身影叹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没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呀! 我若能送他在县城学校受到更好的教育该多好哇!......”

几十天以后，王达君收到二女婿向龙山写回杨正玉出嫁后的第二封家书,信中这样写道：“敬爱的妈妈，在女儿离开您的这些日子里，不知您老身体可好? 小妹小弟们都好罢,我也很想念他们!….我在剑阁情况很好,一切顺利,最近还要参加大华纱厂招工,即将成为工人阶级一员.......至於富弟想进城读书的事，以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让小弟杨正富到我地读书, 这里的条件要比家乡是优越了…..”

王达君对女婿的这封家书，全然认识不了几个字儿，又到小学找自己的亲姪女王芝兰再看看。可这次不巧，王芝兰进县学习不在，想找别人念念，又怕有些隐私内容被泄漏外传，磨蹭了几日，最后找到在乡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杨文和给念念。杨文和文化也不很高，只读过高小，对向龙山的草书也识不全字，最后杨文和含糊其词地说：“这伩我也不全然认得，前面好象是一些寒喧语，后面大概是说让杨正富来读书。。。”

王达君听到让‘杨正富念书’的几个字还没听念完，就囫囵吞枣地说“向龙山同意杨正富进城就读了！这多好哇！”，心里乐茲茲的......。

王达君自收到二女婿第二封家书后，由于杨文和解读不当，王达君真以为女儿要让杨正富进城读书，终日喜于言形。忽一日，王达君对杨正富说，明日你给老师请个假，我引你到剑阁去读书。杨正富不知所措地说：“马上要升学考试了，等考了后暑假中再去吧。”王达君坚持说“你成绩好到那里去考罢！”杨正富拗不过她，于是给老师说了。王芝兰硬是不同意，又亲自找到王达君劝说“目前国家经济比较困难，你家就更不用说了，如此困难的家庭，到县城读书哪来钱呢？不如就地读书，等到了初中以上再到县城读书更划得来！”王达君不听劝阻，直意要去，王芝兰走时又特别嘱咐说：“幺姑，去了以后如果情况有变，不能顺利入学时，立即赶回家，可别耽误了小弟的读书升学啊！”。。。

七月三日临晨四时，杨正富正在梦乡中被叫醒，王达君轻声说：“孩子！快起来吃点早饭我们好赶路！”杨正富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洗了把冷水脸，快速吃了两碗饭，装了四本书六个作业本，高高兴兴地与王达君奔剑阁而来......

星空碧兰，繁星点点，初秋的拂晓，微风略带凉意，宜人远行。王达君母子二人星夜兼程，一连走了七日方才到了剑阁县城......。

且不说王达君母子二人行路的艰辛，专叙一下王达君女婿向龙山的近况。。。

说起王达君的二女婿向龙山，颇有一定学识。老家住苍溪县文昌区白岩乡白岩村二队。祖父向英敏在清末民初期是一方绅士，传至其父辈，家倾运浊，财散人离。为供向龙山读书，家境一贫如洗。一九五一年土改划成份时被定为贫农。。。

一九五0年秋，向龙山毕业于西安中国革命军政大学。后被分配到剑阁县土地政改革团任秘书及剑阁县委书记赵文定私人秘书及至一九六三年一月......。

一九六0年，中国经过一九五八年以来“大跃进”的胡誇风和“办食堂” 的极左路线的折腾，加至苏联的逼债，国内经济极度贫乏，全国一切民用物资一律凭票购卖，农业人口每人一年一尺伍寸布票，三两糖票，一斤盐票….非农业人口每月九斤粮票，四两食油票，二十四级的乡党委书记一类干部，每月每人一十八元月薪......

一九六0年二月起，党政机关实行“精兵简政”，中央硬性规定，每个机关的干部精简人数，要按总人数硬减百分之二十......

旣得职位谁人愿丢呢？自有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借公循私之伎俩出现，为排除异己，保全自身….

自三月一日起，全党开始反右运动......

五月，全省县委书记全部到成都学习四个月。剑阁自县委书记赵文定学习走后，剑阁县委机关党组书记张仕富主持全面工作。

反右运动一开始，实行“谈认识、查思想、纠错误、卸包袱、精兵简政。”的十六字方针......

张仕富五月七日要召开全县三级扩大会议，作动员启发。他因文化水平只初识字，怕作不好报告，以命令式的口气叫向龙山为他写一个大会报告，向龙山起初认真地围绕上级的指示精神，写了一份长达十五篇的“剑阁县关于认真贯彻执行‘整风反右、精兵简政’工作的报告”，中间提到“精简机构要按照党的政策，实行能者上，庸者下，塑造一支又红又专的有文化的新型革命干部队伍。。。”。这份本来非常正确的工作报告，在交给张仕富审阅时，由于字迹辽草，向龙山还逐字逐句给他作了讲解并教张仕富读了一片。当时张仕富也非常认可这个报告写的好，旣符合政策，又有极強的可操作性。他并承诸诺熟读熟记，以防在全县大会上出丑。那知后来一周内张仕富一直很难全释全记，他又多次找向龙山读认，向龙山由于年轻，不厌其繁，在最后一次解读后，当张仕富刚走出门时，向龙山隋口小声说道“共产党咋找这样无能之人掌权！”这一句话反被张仕富听个正着。张仕富返回质问。向龙山自恃好強，以初生牛犊不帕虎之势反驳道：“我说你无能咋了？你不服是吗，哪你自己写讪！何必天天求我？”张仕富暴跳如雷......

第二天，张仕富即在县职机关干部整风会上，就以个人名义点名宣布说向龙山是右倾变质分子，反党，以知识拗视工农干部，想夺权。立即拆销县委办主任职务，下派柳沟壿点劳动二月，以观后效….

向龙山在柳沟劳动期间，与当地政府和基层民众关系很好，任劳任怨，深受地方政府的好评。在这期间，张仕富也曾因县秘书局工作的需要，想收回个人的决定，并派来人说，只要向龙山向张仕富认个错，即可恢复工作。。。

向龙山自恃正确，拒不吃这一套。后来，虽然地方政府和当地群众几次联名证实，向龙山不是右倾变质分子，张仕富都未收回承命。及至向龙山两月壿点劳动期满，回到剑阁县委住地，张仕富还耿耿于怀，多次组织机关干部批斗会。揭发检举，指责他的罪名两点：｛一｝为什么你工作十年不入共产党？不入共产党就是反党。｛二｝“能者上，庸者下建立一支又红又专的有文化的新型干部队伍。”是看不起工农干部，反对党的干部路线，是反党纲领。责令向龙山检讨。向龙山拒不认错，也不检讨。整天只盼望赵文定书记回来，妄想才有甑别之日。

张仕富沒辄，仅然以县委机关党支书记个人名义，使出最卑劣的手段，下令停止食堂供给向龙山伙食，驱逐向龙山县委住房之行为，逼迫向龙山离开….

正是：

才高八斗莫清高，触犯权贵漫徒劳。杜甫如能钻胯下，李白岂会醉江夭。

尔虞我诈朝朝是，钢硬不曲个个遭。矮檐若低三寸头，终身名达上九霄。

王达君携杨正富到达剑阁县城之时，正值向龙山从柳沟下放改造回城的第二天。晚七点半，王达君母子二人还在离剑阁县城二十里的木马寺公路上行走，夜色昏黑，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七天连续步行的杨正富两脚微肿酸痛，双肩挂着的书包由如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古道两边巨大的皇柏树如高耸的铁塔，分不开枝桠，杨正富进城心切，忍着痛、咬咬牙奋力疾走，还不时地对王达君招呼着‘妈！你走快点！定要十时前赶到，不然旅店关门就无处住了！’他并对每一辆过往货车都呼叫‘搭车！’，都未应允，及至第四辆时，一招手就停下了，司机师傅姓张，见是十岁孩子和一位老太婆招呼，就应允搭乘了......

晩八时四十分陇了剑阁县城车站，经张师傅指点，经过木桥进入剑阁县城，那时的剑阁县城，只有沿河一条独街。王达君见人便问，挨户打听，及至中街，一鞋店铺的陶姓老太婆接待了王达君母子，说是她认识杨正玉，前几天杨正玉还来鞋铺选鞋呢！。。。

进得鞋铺内室，狹小的居室洁净清新，物摆整齐，与乡间陈设杂乱截然不同。陶太婆吩咐杨正富把书包放在小元桌上，并递上开水咵奖地说：“这小的孩子走这么远的路真是奇迹！”隨即分咐其孙女儿去喊杨正玉......

半个小时过去了，杨正玉来到鞋店，一阵寒喧之后，给陶阿婆道了几声谢后，引王达君母子二人来到红旗旅馆住下，即到街上人民食店吃了顿便歺后回店歇息......

杨正富自觉很困，及时睡了后，母女俩叙起了家常......

原来，向龙山五零年八月在西安中国革命军政大学毕业后，回白岩山老家探望父母，组织上限三个月假期{因那时是步行}，五一年元月一日必须赶到绵阳行署报到，参加地方土改分工。那知回家以后，父母硬逼着向龙山娶早以由父母相中的彭店籍农家女李淑兰为妻，不准再外出{因刚解放不久，人心混乱，土匪猖獗，人们普遍担心蒋介石会卷土回来}。向龙山沒辄，只得被迫结婚，在家四月，待李氏有了身孕后，向龙山借到文昌买水果、食品为由逃出家中。归队时以超时一个月，组织上经过祥细调查后才免于处分。向龙山归队后即分剑阁土改工作队九年沒回过家。直到五九年十月向龙山父亲病故时才回老家......

向龙山归队的九年间，李氏生下一女，起名向兰英，后李氏行为不端，与其弟向虎山长期私通，被向龙山回家探亲逮个正着，一气之下离了婚，五九年十月才续室。由于时间的紧迫，所以杨正玉经向玉群介绍，一见钟情，即隨向龙山到了剑阁，在剑阁县政府结了婚......

杨正玉婚后的两封家书中，本沒有说及杨正富可以来剑阁读书的事。只不过第一封伩说‘如果以后条件好转以后，可以考虑让杨正富进诚读书的事’，由于解读人不识全字，曲解失误，造成如此笑话。王达君听后大失所望。。。

第二天早晨，杨正富六点起床，第一句话就对王达君问“妈，姐夫给我联系的哪所学校? 今天是升学考试的时间, 可能全省是统一的吧, 我好早点去!” 王达君只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忙! 等吃了早饭再去不迟.’…..早上七点, 杨正玉来到红旗旅绾, 杨正富一见就问’ 姐, 你咋这晚才来?姐夫哥给我联系的哪个学校? 今天该升学考试了, 我咋赶得上呢?” 杨正玉红着脸喃喃地欠意说’ 小弟, 姐无力让你在县城读书! 还是回老家读吧!’ 杨正富一听, 由如霹雳轰顶, 眼前发黑,’哇’的一声哭昏在地, 唬得王达君也差点昏倒…. 半晌醒来, 杨正富立即就要回家, 王达君无言以对,杨正玉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最后杨正富免强同意吃顿早歺就走,. 饭后因到广元的斑车以走, 杨正玉只好凭借向龙山原在剑阁县商业局作秘书期间认识的一位货车司机搭陇昭化. 临走时杨正玉掏出弍拾元钱交给王达君说’ 妈, 这二十元是我第一次给您汇回的款, 您不知怎的沒收, 前天邮局给退回来了, 您拿着!” 王达君说, “我那知道有这多钱呢, 就是没文化不识字惹的!”…..

回程的路上, 杨正富尤如负重千斤, 喜悦新奇的快意感全无, 剑门的丽山秀水都变成了恶魔长蛇….

从昭化到老家又走了三天……

十日的黄粱梦终于醒了! 杨正富回到家中的当日下午, 以是五点, 书包一搁, 就跑到学校打探, 校门紧闭, 校内并无一人, 只見门侧墙上已贴出’ 苍溪县土门乡高级小学新生录取榜示’, 粗略一看, 郁闷着慢步回到家中, 合衣蒙头睡着泣哭, 食堂的晚饭也沒去吃, 就昏昏地睡着了…..

王达君自知理亏, 一夜也沒睡好觉, 总在思前想后地考虑如何才能让杨正富继续升学读书......。

天刚蒙蒙亮, 王达君就对杨正越说,’ 越仔, 待你小弟醒来, 领到食堂吃饭, 我到学校找一下罗校长, 看能否让富娃继续读书! 这是我惹的祸!’….

王达君找到校长罗正银说明了情况后, 罗正银说’ 升学考试这不比平常, 根据目前国家的教育招生政策, 小学升高小得要县教育局和乡政府共同讨论招生录取, 我一个人是作不了主的, 你必须找乡党委领导, 要他们请示县政府和教育局…..’

王达君急忙跑到土门乡政府, 找到新来的党委书记穆全忠, 穆全忠说” 今年国家的教育政策很严, 国家规定我们的教育是人民大众的, 首先是工农兵的、贫下中农的, 你家的情况我还不很了解, 你必须说明家庭成份及成员的政治靣貌等全部情况后, 由乡党委向县委县教育局书面请示后，重新补考后才能共同决定录取与否….’王达君说‘这些都沒问题，我们杨家几辈人都紧跟共产党闹革命，是几辈人的穷人，而且还是烈属，我娃学习成绩从来都很好！我相伩经得起补考！只是我娘家父母早死了，几个哥哥成份不一，三哥王达体家成份地主。但我出嫁以二十多年了，这应当对杨正富沒有多大影响。这就拜托穆书记劳神了解。这是我的错！希望能给孩子一次机会！”。。。”

经过乡党委穆全忠书记和学校罗正银校长共同研究向县委写了一份补录考试报告，十五天后, 一九六0年八月二十九日星期一，由县教育局小教处派一徐老师及罗正银校长、教导主任胡永莲一起，招杨正富在乡政府办公室进行了笔试和口试语文、祘术和政治三课试题. 杨正富应答如流, 一挥而就, 顺利通过了补考, 以平均成绩九十五分而被当场取录为’土门乡高级小学一班正式学生’….

王达君处理好杨正富读书的事以后, 又揪心地思念起玉儿和女婿的情况, 一连请人一年写了九封信给玉儿都未得到玉儿的回音,......

翌年一日中午，向龙山从嘉川步行来到王达君家，同行一位郭姓朋友，说是因公出差，但又带着一捆各色布料和各式成品衣物要求出售。几天后布料和衣物消售一空......

向龙山前腳一走，生产队杨平和向地方乡政府反应，说是向龙山在搞‘投机倒把’违法，派人来搜查，说是搞投机倒把，违反法律要进行沒收。在王达君家搜寻了一遍后，也沒有找到值钱的像样衣物布料也就祘了......

原来向龙山被剑阁县委机关书记张仕富挟私停职工作、停止伙食以后只得住宿旅馆，渐渐积蓄用尽，即只身到成都，想找在省委开会的赵文定书记，但被门崗所拒，不得入见，为维生计，只得出此下策倒卖衣物。。。

后来政府搞打‘击投机倒把’运动，向龙山被逼无路，只得返回老家白岩山务农......。

由于是一介书生，务农沒有体力和农技，食堂集体生活劳动只给他记一个妇女劳动的工分，虽是自己的亲兄弟向虎山作地方村支部书记，由于因与李氏之事退婚，弟兄间長期相忤，不如外人，处处还给向龙山‘穿小鞋’‘找麻烦’，加至向龙山被逼回家后，旣无被‘精简干部’证件，又无被划为‘右派’ 的处份依据，国家的一些基本生活条件的优叀政策都未得到。及至一九六一年‘食堂下户’后， 地方政府各级国家部门急须招干，也因无证件不能被重用。。。

直到一九八0年邓小平、叶剑英打倒‘四人帮’后，‘拨乱反正’，公开给‘地、富、反、右’分子平反时，向龙山仍旧因沒有政府处理的证件而拒之政策大门之外，含恨终身，后因患脑梗塞瘫瘓无钱医治，卧床四年于一九九六年冬月而终，含冤终身......

正是：

      一言易出怨难休，十年报国遭殣头。仕途不分才与干，官场逆顺福祸忧。

      满腔雄才无处用，半世含冤甑难求。张良报国终有恨，桓公夾墙泪双流。

      

  话休絮繁，书归正传。不细说向龙山人生坎坷历程，再说王达君替杨正富赢得高小考试并被录取了以后，又为书学费犯愁。。。

  乡、村、队领导干部易主，经过‘大鸣大放’、‘整风整社’运动后，社会主义思想的逐渐深入人心，‘以阶级斗争为綱’的‘依靠贫农、下中农的政治路线’的充分贯彻，民众的话语权和参政议事权有了充分保障，人民大众隨意可以向乡村社队干部提意见，也不会轻易遭到毒打。一度时期释放了生产力。人人平等进一步强化。在农村的‘多劳多得’实际上就是一个靠力气吃饭的格局。一家人有力气，工分挣得多，粮、钱自然分的多！。。。

  王达君一家，当时四人，三个子女，越仔十五岁，杨正华十二岁，杨正富十岁，皆不能劳动。王达君本人，人老力衰且是一双绣花小脚，别人能挑的你不能挑，别人能背的，她不能背，栽秧打谷又不能下水田作业，及便是旱地劳动，也不及一般年轻力壮的大脚女人，工分做的少，年终分配自然低微。自入社以后，一切归了集体，自是无任何其他收入，自己有很好的针黹手艺亦被禁止。唯一能攒钱的，就只能在夏天中午利用别人休息之余上山采点淫阳霍、桔梗、麻芋子之类的中药材上市变卖......

   有一次，由于挖药材，集体出工迟了，还受到驻村干部的谴责，说以后若不改正，还要公开检讨，没收所得，进行‘宰资本主义的尾巴’......

   杨正华、杨正富的书学费唯一的出路，只有以优异成绩来迎得学校的减免。杨正华由于学习成绩一般平庸，减免的时候很少，及使有时候学校发点善心给一点补助，也被一些眼红的人馋言说‘一家人不能同时享受两个免费优叀’而搁置，被迫及早辍学回家务农......

   杨正富以成绩优异为本，顺利赢得四年小学的费用全免，虽也有一些红眼人的嫉妒，但没能拗过学校的实际控制权......

  隨着‘阶级斗争为綱’的执政理念的深入，唯出身论思想的扩大化，社会关系中稍微有点汚渍的青少年优秀人才，往往被排挤于走抱国理想之路以外，各种优惠政策无缘而过。毕竞杨正富的人生道路上，杂音掺撞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为竞考校长谈心     冠头名师生凝情

词（鹊踏枝）曰：

       有儿怎会穷长久？苦尽甘来，登天能改旧。日新月异喜心头，劲松迎春花枝秀。手舞足蹈如风柳。债多不愁。好事年年有，瘁逸神欣舒广袖，庶民最忌人无后！

   上回说到国家由于单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执政理论的深入，‘唯成份论’思想扩大化，杨正富的主要社会关系中，三舅王达体家庭成份地主，对杨正富人生政历有着重重的一个墨点。入学资格虽然一次性通过补录，但免费入学一事，一度时期受到杨连和嫉妒反应而被搁置......

六0年九月一日，杨正富顺利进入红茨高級小学校学习期. 因社会关系中有汚点，家庭困穷，免不了书学费和住宿费，十里远的学校只能走读,......

那时，一般家庭经济宽裕的学生，学校都要求住宿学习,一学年叁元的住宿费......

杨正富家制不起一床被子和免不了费用而跑通食，这在杨正富一生中永远有着磨不掉的记忆…..

食堂生活的特殊，家庭经济的困穷，始终是激励杨正富学习成绩上进的动力. 入学后的九月十日, 学校经过入学后的统一测考, 杨正富又以平均成绩九十九分冠以头名，被任命为学校的学习委员。。。

那时学校的学习委员，要重点协助各科教师给学生的作业完成，这对一个跑通食的杨正富来说影响很大，每天上午放学和下午放学都不能提前走，要边督促边指导，让成绩差的同学完成了作业后才能走，害得杨正富多数时间中午回家吃饭时，学校近处的同学就以吃了午饭上学了。。。

对家里人来说，影响也很大，食堂统一分饭吃饭时，人沒回来，逼得另留饭菜。留多了回来吃不完，在家的人挨饿，留少了又怕回来的人吃不够，每天左右为难......。

杨正富新入学的头一个月，跑通食中午有午休时间尚可。国庆节以后，没有午休时间，中午辅导差等生完成作业后再跑十里路回家吃饭后，又跑回学校上课，是根本做不到的。杨正富就干脆‘瞞天过海’，中午就不回家吃饭，在路上字库梁忽尤，看到有学生到校时，就趁势混入学校佯装以吃了午饭，进教室看书。晴天中午还可，雨天雪天中午简直就无‘栖身’之地，在校吗别人都吃饭你无饭吃时太丢人，在外吧又无可躲避雨雪的栖身之处。饥饿、贫穷、羞辱、焦躁的心情交织在一起，逼迫杨正富生成了一个爆燥的怪脾气......

班上差成绩生中，最笨的莫过于马开运、刘国政、熊景呹三人，不管老师讲还是同学们给他们讲，他们总是听不懂，天天中午和下午都不能按时完成作业被留堂，害得杨正富无法如时回家。。。

有一次杨正富火了，对长期不能背诵‘翻越夾金山，意外会亲人’这课文的刘国政动起手来，拿起写字的石砚碗劈背砸了两下，口中骂道‘你妈咋养你这样沒用的东西！天天害得我午饭都吃不成！你今天背不了也别想去吃饭！’......

刘国政求饶说：“你别这样打我，你就打死我我还是背不了！只要你不告老师就行。我影响了你吃饭这事好办，我爹是食堂管理员，我家不缺吃，我妈每天早上给我一个火烧糢我中午吃，我天天都吃不完，今就给你一半吧，今天我还沒吃呢！”杨正富心想，不吃白不吃，反正是你造成的，这可一举两得。这才消了消气和刘国政攀谈起来......

原来刘国政的祖父以上，也是地方财主，刘国政父亲有文化，读过国民党在东溪办的宋水中学。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其祖父深信共产党能得天下，就把土地卖了，保持了自耕地，解放后摇身变为贫农。其父有文化，土地改革、办社、办食堂时期都在当权，掌握着社里大量粮权、财权、物权。又善于和蔼待人，加之其他贫农都沒文化，虽经整风整社、大鸣大放、大跃进和食堂生活期中，都平安越过，沒有受过共产党的打击。在刘国政的眼里，不知道啥叫穷，啥叫富的......

杨正富吃着刘国政分的火烧糢问‘你这样混以后咋办？你父母不怪你？’

‘我爹说，我只要能把高小读満，认得人名字，祘得陇工分就行了！反正共产党爱的是穷人，现在又沒有剝削，长大了在集体劳动，有气力就有钱了，钱挣多了还是要被平调去的！’

‘就不想长大做点别的?’

“我爹说沒有那个必要. 现在虽然没有剝削, 总是你争我斗的! 只要能过就行！”…..

“我家太穷了！多年来连饭都吃不饱, 我大姐饿的吃草根死了,我爹也是，我妈饿塌骨差点死了。我问过我妈我们为啥会这般穷? 她说是因为父母都沒文化!”….

“这样吧, 我们交个好朋友. 你只要不把我不学习告老师, 我每天都给你分糢吃, 免得你中午跑回家吃饭太难了!”

“那哪儿成? 我倒还可, 万一老师亲自抽你咋办? 不是露馅儿了? 再则你给我分一半馍咋够呢? 你我两人都要挨饿!”…

“这好办! 明天起,我回去对我妈说, 光一个馍我不够吃, 她肯定会给我烧两个馍的, 那时你一个我一个得了! 行不？”

“行！”杨正富爽快地回答。

自此以后，杨正富中午都沒有回家吃午饭。都帮刘国政补作业。几天以后，杨正富干脆给斑主任林学远说，要刘国政与自己同桌好辅导，林学远也同意了，目的也是想刘国政照抄杨正富的作业，好同步放学......

两个月过去了，杨正富中午沒回家吃饭的事引起了王达君的注意。一天，王达君给队里请了半天假，跑到红茨完小来探究竟，隔窗看时，杨正富依旧在校上课，及致找到老师和校长询问，学校老师都说中午沒在学校吃饭，这才揭穿了秘秘。。。

王达君心疼地对班主任林学远说：“我拜托老师就不要让他再担任什么学习委员了！这样会把孩子饿成‘书痨病的！。。”

林老师说“你孩子能力强，应当让他从小就发挥特长的！你作家长的应当支持，你就想点办法让他住校吧！”

“我那儿有那个能力呀？念小学时都靠学校全免费，咋不知高小我们就得不到免费呢？是不是孩子成绩下降了呢，还是其他原因？我正想问问呢！”

“不是成绩下降！而是成绩全校第一，我们班上早把杨正富名报上了享受特等补助，不知怎的总是批不下来！最近听说是因为杨正富的舅父是地主的原因，这是真的吗？”

“杨正富舅父是地主成份不假，可这影响他啥呀？他刚有法走路的时候他舅父就被惩罚死了，现在十年我都沒回过娘家，从哪影响他？再则这共产党的天下，我们家上两代都参加帮打了，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受气受压不说，还丢了两条人命，是说因为参加共产党，被叫做‘乌老二’受打击。现在共产党又说与亲戚是地主，得不到些许点优惠，咋叫我们活人？总祘比那些沒有参加打天下的穷人强吧！别人都有都多，我们还靠不了边，谁想得通？我们家若富裕也就祘了，可我这一个寡妇人家，盘一家人多不容易？目前穷得着襟见肘的，那来钱呢？拜托林老师再给学校说说。。。”

“这个我肯定会说，可是......”

“可是什么呀！不行就祘了，我们拗不过当权的！还是不要让孩子他担任什么委员不委员的！别人学习差关我娃啥事？还是让他自己能吃上午饭有个好身体吧！”

林学远沉默不言......

原来自解放以来的十一年间，经过大鸣大放、整风反右、大跃进、办社、办食堂等阶段性运动，国家的政治导向有四：以阶级斗争为綱，依靠贫农下中农，团结中农、打击地富反坏右; 先军政治；政治连坐{即一人当官、鸡犬升天，一人犯法九族连诛}。国家各类惠民政策、物资都围绕政治原则实施。在学校奖学金和减免书学费也不是依成绩挂勾评比，而是以家庭成份及至亲戚社会关系成份红黑为标准。若全是一遍红，则享受最高，若是成绩最好又是一片红的学生享受特等待遇最高。可是双全条件的特等生全无。杨正富以成绩领先，家庭成份合格，但社会关系带黑{舅父地主为黑}往往是被搁置在可享受可不享受的边缘和顶格享受之间......

忽一日，学区要教学竞赛评比，每校选十名优质生到大学区赛试，成绩优异的学校提高教师一级工资，同时学生竞选考试减免应试费用及生活费，优胜学校并整校提高百分之四十的奖学金......

为得竞考后的巨大利益，学校进行了多次预选测试，杨正富自是天然的首选者。但是要学生自带两元的生活费，说是以后考好了在奖学金中列支报销。要自己先垫生活费，这可难倒了杨正富。杨正富回家把赛考的事和要生活费弍元的事详细给王达君说了，王达君踌躇了半日，也想不出钱的办法来，最后对杨正富说：“孩子！这竞赛考试对你个人沒有直接好处，是为全校争名誉，争得的奖学金你又不能多得几分，去他干啥呀？还要自带伙食费！我们从哪儿来？再说这两元钱又能多读一学期书了！只要你自己真正好就行了，我看你就不去了！”杨正富依允......。

学校知道杨正富不去参加竞赛考试后，可急坏了校长罗正银，他特别招见杨正富谈话，了解情况。杨正富直言不诲地说：“罗校长，我奋发读书是为了长大能为国家和社会干点事儿，挣点应得工资，改变家庭的穷困。这竞赛考试于我无益，我就不去了！一则我妈说自带弍元生活费我又可多读一年书，对我多有益处？再则我家太穷无力垫支。其二，我参加竞赛考试为学校赢得奖学金我又多得不到一分，原来几次评学费减免，不依成绩优劣和家庭困难与否来定，我家本身是烈属又是贫农，总以舅父成份地主而搁置，我很想不通。据我妈说，国民党三十年中，我三爹当红军去了也受气挨打，现在共产党来了，又说我舅父成份地主，不给减免或少给减免，我咋想得通？校长，你说舅父对我有啥关系？再则舅父死时我才一岁多，又沒得过他的什么优叀照顾，咋就要央及我呢？所以这竞考我就坚决不去了！”......

罗校长听后，立即找来教导主任胡永莲和班主任林学远研究后，当场表态说：“杨正富你安心积极去参加竞考，只要你这次竞考成绩全满分，平日班上成绩也是第一名，我保证在我任校长期间，你二年高小的全部书学费全免！你看如何？”杨正富一双园园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环视了一下教导主任胡永莲和班主任林学远后，定睛注视着罗正银说：“校長！您说话祘数？那我们拉勾！”罗正银爽朗一笑‘对，拉勾！’......。

正是：

     重赏愿展真本领，赢得免费宽母心。贫家从来出强子，富户三世皆蒙人。

     只因成绩冠第一，所以师生更凝情。抨退流言与蜚语，迈过人生第一程。

竞考的日期越来越近，学校老师和校长及土门乡党委穆全忠书记都非常重视。学校教务处和班主任除教好原有课程外，被入选的竞考参试学生，每天还要另外接受两小时強化补习训练和思想鼓动工作......

深秋的川北山区气候变化无常，寒风凛冽，阴晴雨雪交替，使人捉摸不定，冷暖难预。一日杨正富早早起来，看到东方藯蓝的天空繁星闪烁，朝霞欲露。心想今日定是个好晴天，本沒有什么好多的衣服，即穿着一件旧洁不堪的单衣和补丁重重的单裤，赤脚飞快的往学跑，要赶上学校七点的训练学习......

地上的白头霜如雪，冻凝的土块如刀，常人踩上如踩针毡，撕心裂肺痛沏难忍。杨正富由于经常多打赤脚，没当回事儿，径直飞跑赶路，翻过双石梯，跨越字库梁，由如脱缰的小马崽，驰骋在山岡小路上。及至到校全身暖烘烘的全无一点凉意......

忽一日，由于早饭食堂煮迟了约一小时，杨正富催促王达君去食堂领饭，好说歹说食堂炊事员都不肻给一家人先分，王达君对食堂管理员張星如说：“这几天儿子要参加学区竞赛考试训练，时间紧，若不吃早饭就去，会挨一天的饿，中午赶不回来吃饭，你就行行好，先分给他一半份吃下，我们少分点都行.！.....”说到最后，张星如只得同意给杨正富个人分半份饭一碗，杨正富狼吞虎咽下肚，加快速度飞奔，想把耽误的时间赶回来。刚越过字库梁，向下俯冲，一不小心，左脚的大母趾被一块霜凝的小石头削去了半截趾甲，鲜血直冒，杨正富‘唉’了一声，急洒泡尿冲后，快速扯了块衣服旧破布缠着，又飞跑起来......

跑到得学校大门，教导主任胡永莲早盼多时，见状就问，‘你脚咋了？’ 杨正富头也沒低着看就说了一句‘被石头撞了!’ 就进了教室学习, 地上留下一个个眀显带血的红红脚印….

晚上放学时, 教导主任胡永莲在全校学生‘勤奋学习, 努力争当社会主义接班人’ 动员大会上，表扬了杨正富艰苦好学的精神, 倡导全校学习. 会后还特意叫杨正富到教导处主任办公室, 拿出自己一双崭新的女式‘提篮式’ 布鞋送给杨正富说:“这是我师大毕业时我妈做给我穿的！我舍不得穿, 原本想春节回家穿给她老人家看，现在我被你感动了, 就送给你吧! 今年别再打赤脚了. 希望你永远上进!....” 杨正富略现腼腆而不加思索地大声说‘感谢主任厚爱! 决不负您重望!’ 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 小书包在背下一碰一滾的…..

晚上回到家中, 杨正富爱不释手地拿出教导主任胡永莲送的女式布鞋给王达君看，王达君感慨地说：“毛主席培养的人民教师真是好，这样关怀学生！可惜现在收了土地，办食堂我们穷得一尺鞋布都扯不回来！不然凭我精巧的针线技术还少了一家老小的鞋穿？”说着声音呜咽了…..

杨正富对胡永莲赠送的布鞋也一直舍不得穿，秋冬雨雪较多，还是习惯地打赤脚在泥烂的山间小路奔跑上学{那时即使是有钱户，也在一般小市井之乡买不到防雨雪的水鞋水靴的}。。。

竟考的日期只有一周了，学校对参考生的生活、身体都非常重视，每天都要抽查询问身体情况和生活情况。生帕临考因病减员。在竞考只有两天的六0年农历十月初一，星期六早上五点，天突然下起鹅毛大雪，半个时晨，満山遍野雪盈过尺。屋后的竹子 传来被雪压断的曝破声......王达君从食堂分回热饭，沒二十米路己是冰凉。王达君关切地说：“雪灾这么大，又是星期六的，你那么好的成绩，就不去了，仅防冻坏身子！”杨正富崭截地说：“离竟考只有两天，不去怎么行呢？我倒有自信能考好，可斑主任和胡主任他们不放心啊，昨天校长也讲了，参考学生还要利用周末周日強化辅导，星期一就考了呢！”说后，杨正富挽起裤腿就往学校跑，王达君撵来说“还是把你这双布旧鞋拿上，虽大脚趾前有个洞，雪天在学校也可护着脚，免被冻坏！”。杨正富揣着旧鞋继续往学校跑。。。雪以盈尺，一脚踩下去，雪以淹过膝，背上背着的小书包底拄在雪地上，一走一躜拖着长长的白痕......

到得学校，班主任林学远穿着厚厚的新棉衣早以在校门前踱来踱去的观看，望着鹅毛劲飞的大雪发愣，生怕那一位竞考生缺席。。。

杨正富突然闯进他的眼帘，活像一个南极冰天的企鹅，完全看不见腿脚，飞速地向校门跚跚而来。…

‘你来了？’

‘来了！’杨正富一边回答一边拍去头上身上的积雪，放下卷起的裤腿，掏出破旧的布鞋，脚板在厚雪上擦擦，红红的双脚冻得如血欲滴，边穿边躬身下去用手指勾鞋后跟，鞋后跟穿上了，鞋前的大脚趾也一齐拼出了大部，裤脚短的遮不了小腿。。。

林学远看到怜惜而疑惑地问：‘你不冷？’

‘不冷！我妈就是怕我冷,叫我不来了呢!’’

‘你咋说？’

‘我咋说？当然是来讪！我是跟校长拉了勾的！岂肯能输？’说完转身进了教室......

林学远看着自己单衣单裤的贫穷学生，怜悯而生爱意，转身回到寝室，拿出一双棕黑色的长棉袜子，来到教室对杨正富说“我的衣裤你小是穿不得的，把这双长袜穿上，把腿顾顾，当条小裤子！”。。

“谢谢老师好意！我不冷！您留着穿吧。”

“你还任性？着了凉岂能赛考？！......”

杨正富默默无声,乐意地接受了......

竟赛考试的这一天，杨正富上身穿一件旧浅兰色的手工补丁单衣，一条多重补丁刚过膝的单裤，脚上穿着胡永莲送的黑色女式布鞋，套上林学远给的棕色长袜，怪异俗气，特别醒目，不时惹来应考师生的畸心暇鸣......

竞赛考试成绩出来了：第一名杨正富{土门}.第二名高本义{桥渓},第三名杨信和{土门},第四名赵富昌{彭店},第五名阳子荣{石马},第六名厐仁先{鞍子},第七名杨武映{登高}….

杨正富成绩的优异,穿着的怪异很快名震县北…..

三区竞赛考试结束, 土门学区教育质量第一，师生员工顺利加奖竣升一级工资，名誉震撼人心, 名扬苍溪, ….

杨正富自此全额享受着学校助学金优惠, 给家庭的穷坑垫上了一层薄金, 师生情凝集如漆！,…..

好事三磨，杨正富竞考得冠以后，迎来了全额书学杂费减免，名誉全乡，但遭家族嫉妒，又起风波......

整风整社以后，乡、村、队更換了领导班子，新任队长杨平和、新任村文书杨连和两亲兄弟在村、队两级掌权，杨平和当队长还嫌不够，还想启用自己的儿子杨正知当生产队会计，搞个家天下......

这一作法，遭到杨春书、杨会和、杨春普、王达君等的坚决反对，并向乡政府多次反应，要求拆換。后杨正知没能当成生产队会计，总是忌仇如炽。肆机报复......

当时的中国，‘以阶级斗争为纲’正炽，‘唯成份论’贯穿各行各业。升学、招工、提干、当兵无处不讲。多少热血有志男儿被路线遗忘。。。

杨正富三舅是地主成份，始终是报复者的把的......

杨正富家庭贫穷又是腾飞的巨大动力......

时间如逝, 两年高小学期弹指一挥间, 杨正富能否继续读书,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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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22:02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4-3 15:54
欢迎文友入驻小说版，感谢你到来的精 ，开篇不错，继续关注，问好朋友！

感谢文友板主关注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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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22:02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4-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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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22:02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4-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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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4-28 22:07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4-3 22:14
请文友把二、三、四等回后缀到此主贴的发表回复中，不然，长篇会乱套的，等你后缀完，那些主题帖子我会删掉 ...

我对电脑操作不精,怎么整理拜托板主理顺.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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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5-6 17:24
给你调整了，以后就在主帖回复里发后续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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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7 11:4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4-28 18:30
第十八回  杨文和误释女婿信       向龙山顶撞同僚官词（更漏子）曰：    恶梦醒，盼长明，学孔孟育后昆。 ...

  第十九回       为竞考校长谈心     冠头名师生凝情

词（鹊踏枝）曰：
       有儿怎会穷长久？苦尽甘来，登天能改旧。日新月异喜心头，劲松迎春花枝秀。手舞足蹈如风柳。债多不愁。好事年年有，瘁逸神欣舒广袖，庶民最忌人无后！
   上回说到国家由于单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执政理论的深入，‘唯成份论’思想扩大化，杨正富的主要社会关系中，三舅王达体家庭成份地主，对杨正富人生政历有着重重的一个墨点。入学资格虽然一次性通过补录，但免费入学一事，一度时期受到杨连和嫉妒反应而被搁置......
六0年九月一日，杨正富顺利进入红茨高級小学校学习期. 因社会关系中有汚点，家庭困穷，免不了书学费和住宿费，十里远的学校只能走读,......
那时，一般家庭经济宽裕的学生，学校都要求住宿学习,一学年叁元的住宿费......
杨正富家制不起一床被子和免不了费用而跑通食，这在杨正富一生中永远有着磨不掉的记忆…..
食堂生活的特殊，家庭经济的困穷，始终是激励杨正富学习成绩上进的动力. 入学后的九月十日, 学校经过入学后的统一测考, 杨正富又以平均成绩九十九分冠以头名，被任命为学校的学习委员。。。
那时学校的学习委员，要重点协助各科教师给学生的作业完成，这对一个跑通食的杨正富来说影响很大，每天上午放学和下午放学都不能提前走，要边督促边指导，让成绩差的同学完成了作业后才能走，害得杨正富多数时间中午回家吃饭时，学校近处的同学就以吃了午饭上学了。。。
对家里人来说，影响也很大，食堂统一分饭吃饭时，人沒回来，逼得另留饭菜。留多了回来吃不完，在家的人挨饿，留少了又怕回来的人吃不够，每天左右为难......。
杨正富新入学的头一个月，跑通食中午有午休时间尚可。国庆节以后，没有午休时间，中午辅导差等生完成作业后再跑十里路回家吃饭后，又跑回学校上课，是根本做不到的。杨正富就干脆‘瞞天过海’，中午就不回家吃饭，在路上字库梁忽尤，看到有学生到校时，就趁势混入学校佯装以吃了午饭，进教室看书。晴天中午还可，雨天雪天中午简直就无‘栖身’之地，在校吗别人都吃饭你无饭吃时太丢人，在外吧又无可躲避雨雪的栖身之处。饥饿、贫穷、羞辱、焦躁的心情交织在一起，逼迫杨正富生成了一个爆燥的怪脾气......
班上差成绩生中，最笨的莫过于马开运、刘国政、熊景呹三人，不管老师讲还是同学们给他们讲，他们总是听不懂，天天中午和下午都不能按时完成作业被留堂，害得杨正富无法如时回家。。。
有一次杨正富火了，对长期不能背诵‘翻越夾金山，意外会亲人’这课文的刘国政动起手来，拿起写字的石砚碗劈背砸了两下，口中骂道‘你妈咋养你这样沒用的东西！天天害得我午饭都吃不成！你今天背不了也别想去吃饭！’......
刘国政求饶说：“你别这样打我，你就打死我我还是背不了！只要你不告老师就行。我影响了你吃饭这事好办，我爹是食堂管理员，我家不缺吃，我妈每天早上给我一个火烧糢我中午吃，我天天都吃不完，今就给你一半吧，今天我还沒吃呢！”杨正富心想，不吃白不吃，反正是你造成的，这可一举两得。这才消了消气和刘国政攀谈起来......
原来刘国政的祖父以上，也是地方财主，刘国政父亲有文化，读过国民党在东溪办的宋水中学。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其祖父深信共产党能得天下，就把土地卖了，保持了自耕地，解放后摇身变为贫农。其父有文化，土地改革、办社、办食堂时期都在当权，掌握着社里大量粮权、财权、物权。又善于和蔼待人，加之其他贫农都沒文化，虽经整风整社、大鸣大放、大跃进和食堂生活期中，都平安越过，沒有受过共产党的打击。在刘国政的眼里，不知道啥叫穷，啥叫富的......
杨正富吃着刘国政分的火烧糢问‘你这样混以后咋办？你父母不怪你？’
‘我爹说，我只要能把高小读満，认得人名字，祘得陇工分就行了！反正共产党爱的是穷人，现在又沒有剝削，长大了在集体劳动，有气力就有钱了，钱挣多了还是要被平调去的！’
‘就不想长大做点别的?’
“我爹说沒有那个必要. 现在虽然没有剝削, 总是你争我斗的! 只要能过就行！”…..
“我家太穷了！多年来连饭都吃不饱, 我大姐饿的吃草根死了,我爹也是，我妈饿塌骨差点死了。我问过我妈我们为啥会这般穷? 她说是因为父母都沒文化!”….
“这样吧, 我们交个好朋友. 你只要不把我不学习告老师, 我每天都给你分糢吃, 免得你中午跑回家吃饭太难了!”
“那哪儿成? 我倒还可, 万一老师亲自抽你咋办? 不是露馅儿了? 再则你给我分一半馍咋够呢? 你我两人都要挨饿!”…
“这好办! 明天起,我回去对我妈说, 光一个馍我不够吃, 她肯定会给我烧两个馍的, 那时你一个我一个得了! 行不？”
“行！”杨正富爽快地回答。
自此以后，杨正富中午都沒有回家吃午饭。都帮刘国政补作业。几天以后，杨正富干脆给斑主任林学远说，要刘国政与自己同桌好辅导，林学远也同意了，目的也是想刘国政照抄杨正富的作业，好同步放学......
两个月过去了，杨正富中午沒回家吃饭的事引起了王达君的注意。一天，王达君给队里请了半天假，跑到红茨完小来探究竟，隔窗看时，杨正富依旧在校上课，及致找到老师和校长询问，学校老师都说中午沒在学校吃饭，这才揭穿了秘秘。。。
王达君心疼地对班主任林学远说：“我拜托老师就不要让他再担任什么学习委员了！这样会把孩子饿成‘书痨病的！。。”
林老师说“你孩子能力强，应当让他从小就发挥特长的！你作家长的应当支持，你就想点办法让他住校吧！”
“我那儿有那个能力呀？念小学时都靠学校全免费，咋不知高小我们就得不到免费呢？是不是孩子成绩下降了呢，还是其他原因？我正想问问呢！”
“不是成绩下降！而是成绩全校第一，我们班上早把杨正富名报上了享受特等补助，不知怎的总是批不下来！最近听说是因为杨正富的舅父是地主的原因，这是真的吗？”
“杨正富舅父是地主成份不假，可这影响他啥呀？他刚有法走路的时候他舅父就被惩罚死了，现在十年我都沒回过娘家，从哪影响他？再则这共产党的天下，我们家上两代都参加帮打了，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受气受压不说，还丢了两条人命，是说因为参加共产党，被叫做‘乌老二’受打击。现在共产党又说与亲戚是地主，得不到些许点优惠，咋叫我们活人？总祘比那些沒有参加打天下的穷人强吧！别人都有都多，我们还靠不了边，谁想得通？我们家若富裕也就祘了，可我这一个寡妇人家，盘一家人多不容易？目前穷得着襟见肘的，那来钱呢？拜托林老师再给学校说说。。。”
“这个我肯定会说，可是......”
“可是什么呀！不行就祘了，我们拗不过当权的！还是不要让孩子他担任什么委员不委员的！别人学习差关我娃啥事？还是让他自己能吃上午饭有个好身体吧！”
林学远沉默不言......
原来自解放以来的十一年间，经过大鸣大放、整风反右、大跃进、办社、办食堂等阶段性运动，国家的政治导向有四：以阶级斗争为綱，依靠贫农下中农，团结中农、打击地富反坏右; 先军政治；政治连坐{即一人当官、鸡犬升天，一人犯法九族连诛}。国家各类惠民政策、物资都围绕政治原则实施。在学校奖学金和减免书学费也不是依成绩挂勾评比，而是以家庭成份及至亲戚社会关系成份红黑为标准。若全是一遍红，则享受最高，若是成绩最好又是一片红的学生享受特等待遇最高。可是双全条件的特等生全无。杨正富以成绩领先，家庭成份合格，但社会关系带黑{舅父地主为黑}往往是被搁置在可享受可不享受的边缘和顶格享受之间......
忽一日，学区要教学竞赛评比，每校选十名优质生到大学区赛试，成绩优异的学校提高教师一级工资，同时学生竞选考试减免应试费用及生活费，优胜学校并整校提高百分之四十的奖学金......
为得竞考后的巨大利益，学校进行了多次预选测试，杨正富自是天然的首选者。但是要学生自带两元的生活费，说是以后考好了在奖学金中列支报销。要自己先垫生活费，这可难倒了杨正富。杨正富回家把赛考的事和要生活费弍元的事详细给王达君说了，王达君踌躇了半日，也想不出钱的办法来，最后对杨正富说：“孩子！这竞赛考试对你个人沒有直接好处，是为全校争名誉，争得的奖学金你又不能多得几分，去他干啥呀？还要自带伙食费！我们从哪儿来？再说这两元钱又能多读一学期书了！只要你自己真正好就行了，我看你就不去了！”杨正富依允......。
学校知道杨正富不去参加竞赛考试后，可急坏了校长罗正银，他特别招见杨正富谈话，了解情况。杨正富直言不诲地说：“罗校长，我奋发读书是为了长大能为国家和社会干点事儿，挣点应得工资，改变家庭的穷困。这竞赛考试于我无益，我就不去了！一则我妈说自带弍元生活费我又可多读一年书，对我多有益处？再则我家太穷无力垫支。其二，我参加竞赛考试为学校赢得奖学金我又多得不到一分，原来几次评学费减免，不依成绩优劣和家庭困难与否来定，我家本身是烈属又是贫农，总以舅父成份地主而搁置，我很想不通。据我妈说，国民党三十年中，我三爹当红军去了也受气挨打，现在共产党来了，又说我舅父成份地主，不给减免或少给减免，我咋想得通？校长，你说舅父对我有啥关系？再则舅父死时我才一岁多，又沒得过他的什么优叀照顾，咋就要央及我呢？所以这竞考我就坚决不去了！”......
罗校长听后，立即找来教导主任胡永莲和班主任林学远研究后，当场表态说：“杨正富你安心积极去参加竞考，只要你这次竞考成绩全满分，平日班上成绩也是第一名，我保证在我任校长期间，你二年高小的全部书学费全免！你看如何？”杨正富一双园园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环视了一下教导主任胡永莲和班主任林学远后，定睛注视着罗正银说：“校長！您说话祘数？那我们拉勾！”罗正银爽朗一笑‘对，拉勾！’......。
正是：
     重赏愿展真本领，赢得免费宽母心。贫家从来出强子，富户三世皆蒙人。
     只因成绩冠第一，所以师生更凝情。抨退流言与蜚语，迈过人生第一程。
竞考的日期越来越近，学校老师和校长及土门乡党委穆全忠书记都非常重视。学校教务处和班主任除教好原有课程外，被入选的竞考参试学生，每天还要另外接受两小时強化补习训练和思想鼓动工作......
深秋的川北山区气候变化无常，寒风凛冽，阴晴雨雪交替，使人捉摸不定，冷暖难预。一日杨正富早早起来，看到东方藯蓝的天空繁星闪烁，朝霞欲露。心想今日定是个好晴天，本沒有什么好多的衣服，即穿着一件旧洁不堪的单衣和补丁重重的单裤，赤脚飞快的往学跑，要赶上学校七点的训练学习......
地上的白头霜如雪，冻凝的土块如刀，常人踩上如踩针毡，撕心裂肺痛沏难忍。杨正富由于经常多打赤脚，没当回事儿，径直飞跑赶路，翻过双石梯，跨越字库梁，由如脱缰的小马崽，驰骋在山岡小路上。及至到校全身暖烘烘的全无一点凉意......
忽一日，由于早饭食堂煮迟了约一小时，杨正富催促王达君去食堂领饭，好说歹说食堂炊事员都不肻给一家人先分，王达君对食堂管理员張星如说：“这几天儿子要参加学区竞赛考试训练，时间紧，若不吃早饭就去，会挨一天的饿，中午赶不回来吃饭，你就行行好，先分给他一半份吃下，我们少分点都行.！.....”说到最后，张星如只得同意给杨正富个人分半份饭一碗，杨正富狼吞虎咽下肚，加快速度飞奔，想把耽误的时间赶回来。刚越过字库梁，向下俯冲，一不小心，左脚的大母趾被一块霜凝的小石头削去了半截趾甲，鲜血直冒，杨正富‘唉’了一声，急洒泡尿冲后，快速扯了块衣服旧破布缠着，又飞跑起来......
跑到得学校大门，教导主任胡永莲早盼多时，见状就问，‘你脚咋了？’ 杨正富头也沒低着看就说了一句‘被石头撞了!’ 就进了教室学习, 地上留下一个个眀显带血的红红脚印….
晚上放学时, 教导主任胡永莲在全校学生‘勤奋学习, 努力争当社会主义接班人’ 动员大会上，表扬了杨正富艰苦好学的精神, 倡导全校学习. 会后还特意叫杨正富到教导处主任办公室, 拿出自己一双崭新的女式‘提篮式’ 布鞋送给杨正富说:“这是我师大毕业时我妈做给我穿的！我舍不得穿, 原本想春节回家穿给她老人家看，现在我被你感动了, 就送给你吧! 今年别再打赤脚了. 希望你永远上进!....” 杨正富略现腼腆而不加思索地大声说‘感谢主任厚爱! 决不负您重望!’ 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 小书包在背下一碰一滾的…..
晚上回到家中, 杨正富爱不释手地拿出教导主任胡永莲送的女式布鞋给王达君看，王达君感慨地说：“毛主席培养的人民教师真是好，这样关怀学生！可惜现在收了土地，办食堂我们穷得一尺鞋布都扯不回来！不然凭我精巧的针线技术还少了一家老小的鞋穿？”说着声音呜咽了…..
杨正富对胡永莲赠送的布鞋也一直舍不得穿，秋冬雨雪较多，还是习惯地打赤脚在泥烂的山间小路奔跑上学{那时即使是有钱户，也在一般小市井之乡买不到防雨雪的水鞋水靴的}。。。
竟考的日期只有一周了，学校对参考生的生活、身体都非常重视，每天都要抽查询问身体情况和生活情况。生帕临考因病减员。在竞考只有两天的六0年农历十月初一，星期六早上五点，天突然下起鹅毛大雪，半个时晨，満山遍野雪盈过尺。屋后的竹子 传来被雪压断的曝破声......王达君从食堂分回热饭，沒二十米路己是冰凉。王达君关切地说：“雪灾这么大，又是星期六的，你那么好的成绩，就不去了，仅防冻坏身子！”杨正富崭截地说：“离竟考只有两天，不去怎么行呢？我倒有自信能考好，可斑主任和胡主任他们不放心啊，昨天校长也讲了，参考学生还要利用周末周日強化辅导，星期一就考了呢！”说后，杨正富挽起裤腿就往学校跑，王达君撵来说“还是把你这双布旧鞋拿上，虽大脚趾前有个洞，雪天在学校也可护着脚，免被冻坏！”。杨正富揣着旧鞋继续往学校跑。。。雪以盈尺，一脚踩下去，雪以淹过膝，背上背着的小书包底拄在雪地上，一走一躜拖着长长的白痕......
到得学校，班主任林学远穿着厚厚的新棉衣早以在校门前踱来踱去的观看，望着鹅毛劲飞的大雪发愣，生怕那一位竞考生缺席。。。
杨正富突然闯进他的眼帘，活像一个南极冰天的企鹅，完全看不见腿脚，飞速地向校门跚跚而来。…
‘你来了？’
‘来了！’杨正富一边回答一边拍去头上身上的积雪，放下卷起的裤腿，掏出破旧的布鞋，脚板在厚雪上擦擦，红红的双脚冻得如血欲滴，边穿边躬身下去用手指勾鞋后跟，鞋后跟穿上了，鞋前的大脚趾也一齐拼出了大部，裤脚短的遮不了小腿。。。
林学远看到怜惜而疑惑地问：‘你不冷？’
‘不冷！我妈就是怕我冷,叫我不来了呢!’’
‘你咋说？’
‘我咋说？当然是来讪！我是跟校长拉了勾的！岂肯能输？’说完转身进了教室......
林学远看着自己单衣单裤的贫穷学生，怜悯而生爱意，转身回到寝室，拿出一双棕黑色的长棉袜子，来到教室对杨正富说“我的衣裤你小是穿不得的，把这双长袜穿上，把腿顾顾，当条小裤子！”。。
“谢谢老师好意！我不冷！您留着穿吧。”
“你还任性？着了凉岂能赛考？！......”
杨正富默默无声,乐意地接受了......
竟赛考试的这一天，杨正富上身穿一件旧浅兰色的手工补丁单衣，一条多重补丁刚过膝的单裤，脚上穿着胡永莲送的黑色女式布鞋，套上林学远给的棕色长袜，怪异俗气，特别醒目，不时惹来应考师生的畸心暇鸣......
竞赛考试成绩出来了：第一名杨正富{土门}.第二名高本义{桥渓},第三名杨信和{土门},第四名赵富昌{彭店},第五名阳子荣{石马},第六名厐仁先{鞍子},第七名杨武映{登高}….
杨正富成绩的优异,穿着的怪异很快名震县北…..
三区竞赛考试结束, 土门学区教育质量第一，师生员工顺利加奖竣升一级工资，名誉震撼人心, 名扬苍溪, ….
杨正富自此全额享受着学校助学金优惠, 给家庭的穷坑垫上了一层薄金, 师生情凝集如漆！,…..
好事三磨，杨正富竞考得冠以后，迎来了全额书学杂费减免，名誉全乡，但遭家族嫉妒，又起风波......
整风整社以后，乡、村、队更換了领导班子，新任队长杨平和、新任村文书杨连和两亲兄弟在村、队两级掌权，杨平和当队长还嫌不够，还想启用自己的儿子杨正知当生产队会计，搞个家天下......
这一作法，遭到杨春书、杨会和、杨春普、王达君等的坚决反对，并向乡政府多次反应，要求拆換。后杨正知没能当成生产队会计，总是忌仇如炽。肆机报复......
当时的中国，‘以阶级斗争为纲’正炽，‘唯成份论’贯穿各行各业。升学、招工、提干、当兵无处不讲。多少热血有志男儿被路线遗忘。。。
杨正富三舅是地主成份，始终是报复者的把的......
杨正富家庭贫穷又是腾飞的巨大动力......
时间如逝, 两年高小学期弹指一挥间, 杨正富能否继续读书,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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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7 11:51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4-28 18:30
第十八回  杨文和误释女婿信       向龙山顶撞同僚官词（更漏子）曰：    恶梦醒，盼长明，学孔孟育后昆。 ...

第二十回     上中学询亲忆旧，     穿白服同窗忤笑

词（御街行）曰：
    人生娘舅最亲切，不来往，人情灭。恶山难隔源头水，世代传承龙脉。赏风识幻，有斥有赞，顺逆看品德。戒津断亲双垂泪。讲阶级，辩成份，异腹同心也是罪，难述心中滋味。藕断丝连，缠缠绵绵，亲情难相避。
   一九六一年七月四日下午五时，杨正富答完高小最后一道历史考题‘金田村起义的意义是什么？’后，怀着胜利和喜悦的心情，第一个走出了教室，来到操场，看着即将离别的红茨高小母校，感慨万千，回眸庙堂高耸的教室屋脊，古雕艺刻的窗孺，环视着周边古老挺拔的柏树，由然而生敬意。信步环绕校舍一周，来到校后石坪，班主任林学远第一眼见到后就问“考得怎么样？”
“谢谢老师关心！考试答卷我非常满意！”
“那好！回去休息两天，就要到东溪区升学考试了，也要考个好成绩啊！”
“唉！”......
操场上响起了集合的钟声，杨正富快步来到操场，排好队，只听得教导主任胡永莲高声讲道：“同学们！今天本季学业结束了，学校开始放暑假了，各位同学在回家的路上和暑假期中，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要注意不能随便到堰塘和溪沟內洗澡......。在暑假中，要适时注意复习功课，完成假期作业，并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己毕业的同学请注意：七日下午二时，必须准时到校，由班主任和我一起带队统一到东溪区参加升学考试。来时每人带上考试费二元伍角，一晚的住宿费，一天的生活费，一共二元八角及考试用的钢笔和墨水，不得有误！......。现在我宣布全校放假！散会！”......
杨正富回到家中，如实地向王达君汇报了假期注意事项和升学考试的费用数额，王达君惊愕一怔，强笑笑说：“好孩子，妈妈尽量满足你！”......
没等杨正富母子叙完话，队长杨平和就跑陇来吩咐道：“全部回家的学生，必须每人到望香台山坡上去给食堂背一回木柴回来，若不去者，晚上食堂必须扣饭不准吃！”
“这么大的孩子能背多少？”王达君问。
“都得去! 大的背十根, 小的三五根!” 杨平和命令式的说.
王达君看着西边的太阳早以靠山, 余辉将尽, 怜惜地摸着杨正富的头说, “去吧孩子,! 路上小心点!” 杨正富拿起小背篼，风快地朝望香台坡跑去了......,
来到望香台一看, 砍柴的四五个大人也正在装柴, 先到的一些哥姐同学们，早以装好柴开始回走了, 地上只有三块未劈开的园木, 一块最轻也有十四五斤, 杨正富心想, 三块一齐背吧, 体力不行, 背一块吧又怕队长责骂扣饭, 正在尤预不决之时, 不怀好心的砍柴工杨柳和不肖地说, “这三根就是你的任务, 不背完今晚可别吃饭了!”
杨正富愤啧道:“这才三根？花小，五根不止！”
“怎么着！这就是命！”
杨正富心想，背就背，决不给妈妈丢脸！同时又顶撞道：“你的娃脊了几根？”......。。我的娃一根不背，还是照样吃饭！......
杨正富把三块圆木一齐装在小背里，蹲在地上使劲往起背，怎么也背不动，几次一背一个倒栽冲，引起杨柳和哈哈大笑。杨正富气得没法，几次想弃柴睹气回家，但又想到帕人笑话看不起我，同时会惹妈妈生大气，于是又多次使劲背，总不济事，急得满头大汗，欲哭无泪，......。
杨春普看在眼里，蹬好自己的柴背走陇来说，“你在背看，我给你提一下！”
“谢谢！”杨正富这次背起, 免强走了五六步, 背篼中的圆木滾了两下, 头重脚轻的, 几个趔趄, 身子晃了几晃, 又一个跟斗栽倒了……
杨柳和狞笑地合不陇嘴……
“那娃儿!, 你不要再背了! 干脆一根一根地扛, 一站一站地运可能还要快些!.....”
杨正富这才幌然大悟, 飞快地扛起一根柴猛跑, 轮翻递进搬运…..
久晴的盛夏初旬,夜,早降临，山风轻拂, 摸减了夏至的酷热,….
九时许, 杨正富终于运回了木柴, 总祘赶上食堂开饭了…
“杨正富把柴运回来了？ 炊事员! 给他分一份饭!” 杨平和大声说.
食堂的各个饭桌上, 坐满了各户老小, 潺潺进食声匝匝一片. 王达君一家三口人围坐桌上,同目凝视着盆中的稀粥, 一幅幅肃重焦虑的脸色倒映在饭盆中…..
“妈! 我回来了!” 杨正富一声呼喚，惊醒了家人的瞑虑暇思, 王达君满脸骤泛喜悦, 急说:” 好好! 快去领饭!”…..
晚上，王达君又为杨正富升学的考试费用愁成一团。她翻遍了家中的所有东西，除了两架木床，一个古朽现蛀的木碗柜，一个铜质茶壶外，就是几件破旧不勘的衣物和锄镰背篓，三只黑土色饭碗，一个黑土色饭盆，别无他物。哪来的钱呢？转眼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焦愁地软坐在床沿，凄呖呖泣诉道：“夫啊！自你走后，丢下我母子三人，贫穷困绕得我着筋见肘的如同乞丐，看来我确实无力再养孩儿俩成才了！不如谢世辞阳，与你冥间相聚，也乐得个逍遙自在！”哭罢，正忐忑慌张地寻来绳索，搭根板凳，奋力把绳子往草房梁柱上拴，欲寻索短见......。。凄哭怔怯中，不觉板凳脚一歪，被一脚踢翻了，板凳正好砸在铜壶嘴上，冲撞的铜壶吭沆巨响，惊醒了杨正富。
“妈！您怎还没睡？”“我......！”
杨正富听到王达君抽泣声的回答，自知王达君定有心事，忽一骨碌爬起，在昏暗的松光灯的反照下，看见满脸泪痕未干的王达君和倒地的板凳又问：“妈! 您怎么啦?”
“我没….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您怎在哭哇!”“我高兴!....”“高兴什么?”
“你去考初中了! 我还不高兴?”“考试费您有吗？”“这......。！”
“妈！我知道家里没钱！您不要难过！更不要作那些傻事！这学我就不去考了，反正考上了也没钱读！我就回家和哥在社里劳动，虽然目前我挣不了多少工分，沒钱用，但食堂的饭还是会让我们吃的！我和哥俩一天天长大了，您老还会享福的！”......。
“可这眼目下就要那么多钱咋办?”……“只要有人，沒有过不了的坎！”
王达君总祘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正是：
      银钱本是人之命，无钱逼绝命西倾。吃穿住用它为首，买卖经商使有凭。
白昼忙禄愿身瘁，一朝不停为后昆。秦琼无钱痛卖锏，杜甫有志穷断魂！
   这一夜王达君展转难眠，坐在板凳上冥思苦想，排怀于生死一念之中, 昏昏迷盹, 忽现夫云:“我是被冤被踢死的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把孩子养大! 你。。能。。享。。福的！......”呓语呓动，不觉踢翻了铜壶，又被碰撞在床脚上，发出吭铿巨响声惊醒，心中一怔，揉揉眼睛，猛醒悟道：“何不将这祖传的铜壶卖了，可能就够考试费了罢！展转一想，这唯一的铜壶卖了，平日喝点开水什么的咋办! ” 我可真就成了“一丹寺一瓢饮”了！ ......
     时间瞬间即到，七日上午十一时，王达均提前从食堂分回稀饭和咸菜，舀了一大碗较干点的饭叫杨正富吃后到校去应试，杨正富满心欢喜，快速吃完饭，换了一件干净旧兰布补丁衫，走时，王达君掏出一块钱说：“孩子，去罢！这是妈卖铜壶的两元家用了仅剩有一块钱！不够的话给老师借点，过两天妈在想法再补上！”杨正富看见只一元钱，考试费都不够，这怎么行呢？不觉内心酸苦的泪水汹汹流出，哇哇地大哭起来。王达君怎么哄都不行，。。。
食堂吃饭的警声梆梆敲响了，隔壁回家吃饭的杨会和听到哭声，问道：“二嫂！富娃哭啥？”“今天是他到学校考初中，学校要缴二元八角钱考试费和生活费，我只有一元不够，他因此泣哭不去！”
“啊！那我借给你一元钱让他赶快去！”
“我那儿敢再借？原先借的还欠你一元未还呢！”
“可孩子读书是大事！….”
“这样罢，我家还有两张大木床，我便宜卖给你一张，你给我三元钱，扣除原欠你的一元后，只给我两元就行了！......。”
“你床卖了哪睡！”“孩子们睡床，我在草楼睡地铺呗！”
“哪那儿成？这样罢！这床我给五元买了，床暂时也留在你家你用着，一年后如果你有钱就还钱，没钱时我再要床！又不会向你收利息的！可以吗？”
“那，我就替孩子谢谢二叔了!”
学校操场集満了应考的全部学生, 唯独杨正富未到, 班主任林学远不知在校门口观望了多少次! 教导主任胡永莲也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多次盼望地说，“再等等！”“再等等！”……
时针正指午后四点, 胡永莲再也按奈不住了, 吹响了最后一声集合哨子, 站在操场前台，面对三百考生宣布说,:“同学们！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因还要走四十里山路，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学校看来要失去我校最优秀的学生杨正富参考，这将对我校的成绩带来一大损失! 希望各位考生倍加努力, 都考出最好成绩, 把失去的损失赶出来! 现在出发!.....”
杨正富拿到二元八角钱, 重新洗了把脸, 穿上胡永莲送的女式布鞋和林学远送的黑色线袜, 如脱疆的野马飞奔学校, 到校一看,考生全无一人, 汗水泪水横溢满面, 嚎涛大哭起来……
正在收拾行礼回家的校长罗正银，听见哭声出来一看说:” 杨正富你还在哭什么？赶紧去追呀！他们才走一小时！”
“我不识路哇！校长！”
“快来！我把你引到滴水崖，就以可以看到对面山上那条通向东溪的大路，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们！”......
罗正银领着杨正富抄小路飞奔到滴水崖，一眼就看见三百人长长的队形，象一条暢游江河的蛟龙畹蜒曲折地向上蠕动，龙头已越柏垭子山巅......
罗正银用平身的力气放大嗓门高喊：“胡......主......任！请。。。等......一......下！杨......正......富同学......来了！......”无数声高吭清脆的喊声在山谷中迴荡！。。。
杨正富沿着罗正银所指的路向，寻径猛追，......。
带队的胡永莲和林学远，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路无心和同学们闲聊，除不间断地谈及一些安全事项和考试规则外，总是默默地回首，问问看看，猜测杨正富未来的情况......。突然，走在最后的林学远招呼道：“静一静！静一静！好象有人在喊啦！”
“林….老….师！…..等一等！…..杨......正......富......来......了！......”
“林老师，您听！好象是杨正富来了！”刘国政第一个说。
“对! 对! 是喊的杨正富来了!” 同学们齐声说. 长龙沸腾了!......
“原地休息等一下!” 胡永莲命令说.
杨正富跑陇后以气喘吁吁, 精疲力竭地软瘫在坡地上, 汗水还不停地淌, 脸脥上有几道鲜活的浅红色血迹，身上有几处被刮破的衣裤, 脚上的黑布鞋尘泥满布,酷似大战沙场的勇士…..
“你咋这样? 滿脸血口的！ 咋来迟了？出什么事了吗？”林学远关切的问。
“伤是追您们路上被棘茨给刮的！来迟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一个穷呗！”......。
晩上，胡永莲来到杨正富所住旅店，关心地说：“杨正富，把你那刮破了的衣服换下来我找人替你补补！”
“谢谢胡主任关心！不用了，您放心！这些不会影响我的考试！”......
“唉！怪可怜的孩子！”......。
胡永莲硬是要杨正富脱下划破的衣裤给补了......。
  第二天下午五点，全部考试结束。杨正富第一个高兴地走出考场，胡永莲和林学远同时问道：“答题怎么样？杨正富自信地说，“如果卷靣整洁不扣分的话，是不会辜负主任和老师的培养教育的！”“那道默写课文题呢？”“哪是<翻越夾金山, 意外会亲人>一课第三段第四至七小节, 一字不差, 每个标点我都记得!” 隋后又补充一句“老师，再见！”便匆匆地步行回家。胡永莲和林学远又同时大声补充道“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八月十八日, 杨正富收到了乡邮递员杨正明送来的<文昌中学录取通知书>后, 乐呵的不可一世。王达君问道：“通知书上咋说？”杨正富简单答道：“学费一元八角，生活费二元四角。9月1日到校报名，家庭困难学生带上公社证明。”......。王达君听后，笑中略带愁容，转身进屋去了......。
那时的文昌中学，是新中国成立后第十一年秋东溪、文昌、龙山、歧坪四区四十八个乡共同创建的。一九六0年只能容纳一个班，六一年招两个班，一百人。.{因住房和操场正在组建中，仍招两个班。}当时要考上这样的国立学校，确是千里挑一的!......。
杨正富轻松地考上这样的中学, 真是震惊乡里的一件大事，人人无不奔走相告，美誉家晓人知......。。。
家庭经济的拮据，使终是压在王达君心中最大的石头。学校要带的‘困难证明’跑了好几次都未办到，总是愁眉紧锁......
王达君听饱了乡里乡外人们的亲切恭贺之言后，渐渐地散去了愁容。八月二十六日早歺时，突然对杨正富说：“今天我引你到白山石马两地你舅舅舅爷们家走一趟，一则向他们问问安，二则讨点打方钱凑齐你的书学费，这多年因我们穷，被人家看不起，也可扬扬名什么的!......”
“妈！何必呢？读书又不是当官,能荣宗耀祖的！”
“这次你一定要去！有出息的孩子，一定要听妈的话啊！”
“这！......。听说几个外爷及舅舅们,人家子多得很! 我们有钱制情礼吗?”
“我制一家人的情, 走一家后, 走时他的回情又送第二户嘛!只走最亲的十二户就行了. 我不图他们给你多少红包, 只要能凑齐学费就成！目的是想跃显跃显门庭！”
说起杨正富的外祖爷、外爷及舅爷们的家世概况，颇有一些来历和名气，远古不晓，且从清朝中页1687年起至民国初十年，都在清朝为官，一度官至四品。自“钦”字辈五弟兄“俊、贵、长、德、福”而言，王贵钦,王长钦, 王德钦,王福钦四人先后都在通江南江巴中和万原作县官, 只有杨正富的外爷王俊钦在地方当团总. 至达字辈, 王俊钦又有五个儿子{原、增、体、用。意}和一个女儿, 这就是王达原, 王达增, 王达体, 王达用, 王达意和王达君. 然而, 兄姊六人的政治人生毓然不同, …..
王达原和王达君从小意向相同, 早在1923年就染上新文化思想, 王达原很早就参加地下青年团, 一九三一年十月一天因给组织送伩, 在九瞞洞山等待联络员隐藏于山洞中, 夜间出来误备猎户套虎的橹箭射伤中毒,于三二年正月身亡, 英年三十二岁. 留下八岁幼子王俊明…..
王达意自小不愿摄政, 埋头读书, 后读上海医大, 毕业后在家设立医院, 有七十二个病床, 誉响通南巴及川东九县八十六镇, 在巴山红军和国民党军队中都享有很高的威望. 一九四九年二月，刘湘派人接他到重庆, 想为国民党中央作保健医生, 他走到合川后, 沿路看到各处都是溃逃的国军, 心有余悸，后趁夜间逃走回原籍. 五一年三月, 苍溪县成立县人民医院时, 调他任第一届医院院长……
王达增、王达体、王达用自幼三人默器相投, 懒于读书, 喜弄枪棍, 后都在民团中干事, 期间,王达增因调戏一团丁马夫之妹, 被马夫暗杀于巴中桑林河。。。.
王达用兼团付并辖管造枪支和地下兵工厂.一九五一年三月,王达用及两子王瑤,王安明都被判刑, 充军新疆劳改……
老团总在46年去世后, 团总之职殒落在王达体之手直至49年解放. 他由于不识时务, 一九五一年十月还暗藏一百二十条枪, 纠合残余一百五十余人,星亱袭击岳东乡政府, 后被击溃活捉, 五二年元月一日,被政府枪决…..
社会的变革, 对人生命运吉凶,及财富影响极大, 到解放后的一九五0年二月止, 王氏家族以发展到明字辈十二户,八十余人. 共产党土地改革中,被没收财产的九户, 被判刑的五人, 被枪毙的一人, 被提拔任用的两人,…. 经过新中国的改造教育十二年后, 使一个黑白两势对立的大家族, 同于一色, 都成为了新中国的一代新人….
王达君携杨正富这一次的出行访亲，其真实目的有三: 其一, 是让杨正富见识一下娘家是名门之家, 其二是启迪杨正富见证人生在社会大变革中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 其三. 增加亲戚情感之余巧讨学费……
   八月二十六日中午, 王达君携着杨正富第一次来到邓家沟山凹, 指向前下方大套房屋对杨正富说, 那就是你大舅王达原的老屋….,
杨正富举眼一观, 若大一片青堂瓦屋, 占地足足二十余亩.惊诧地问:” 大舅咋那么多房子?”
” 那是七庭一拱堂”的房子, 有七个天井及一个大拱佛堂, 共计六十三间, 佛堂周围就是原来你大舅家人的住处, 周围庭屋是长工住房, 外围是牛马猪鸡鸭禽畜圈.”
” 那土改没被没收?”
” 你大舅王达原是地下党员, 他死了后, 你邓舅母及你表哥王俊明带人都好, 土改划成份时, 给他定为中农, 房子就沒没收. 一直是你大舅和你五舅王达意住着. 西边那房解放前是你五舅开的住院部! 今天我们绕房转一圈后走大门进去! 近二十年没回来过, 不知他们能认识我不?!”
绕到大门前靣, 杨正富眼快, 一眼就看到一位三十左右的妇女正从西厢房走出, 幽深庄重华丽的屋宇如故宫一般美丽, 使人由然而生敬意. 杨正富正欲问那人是谁时, 只听道那人” 啊呀! 这不是他幺姑么? 二十多年不见, 那阵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王达君没说什么, 直问道: 大嫂, 三哥及姪子们可都好? 想死他们了, 今回来看看!”
“快！快！进屋里坐！屋里坐！......”
霎时间，男女老少汇集一起，屋里屋外挤满了人。一一见靣后，杨正富怀着好奇之心说道：“妈！你和张嫂及舅母们聊，我和这些小弟哥们到处走走…..”
杨正富对这迷宫般的六十三间房，个个好奇，间间看过。雕梁刻凤的椽子，滚龙抱柱的花纹处处完美无缺，霞光夺目。。。好几次被迷路惹得小兄弟们哈哈大笑。。。
中午歺桌上，浑素相间，香味四溢，品类齐全，足足三十六样。这是杨正富有生以来所赴的第一次盛宴! 歺后杨正富好奇地窜到张嫂的储菜室一观究境，王达君指着那排列整齐的各类菜罈说：“这就是你外爷留下的储菜室，原来常年是一百个罈，装着百样菜，正所谓人吃百样，身体強壮!”…..
午饭后, 王达君携杨正富决意离开, 张嫂再三挽留, 杨正富执意要走说:” 张嫂! 你的情意我心领了! 这读书是我最大的大事, 以后我读书出息了, 象俊明哥那样有作为时再来看您!” 张嫂挽留不住, 掏出五元钱和一斤糖一斤挂靣交给杨正富, 送别一里之外, 辞别时多次嘱托说: 幺姑, 不管怎样艰苦, 一定要送富弟读书呵! 他会有出息的!”…..
八月三十一日, 王达君携杨正富来到两河口王达体的老屋一问, 个个陌生的面孔不知是谁, 有人仅认为是讨饭的. 杨正富见状执意要走, 王达君坚持说旣来了, 就得问个清楚. 最后一个白发如银的老者走出来一看说,” 这好象是王老爷的千金王达君吧! 以三十二年沒见过,你这是……?”
“现在解放几年了,我也沒回来看看三哥他们, 不知他们现在住哪?”
“土改沒收了他们的全部财产, 你看这老房子全分给我们二十八户佃户在住. 你三哥被镇法了. 你三嫂全家指定住在王家垭上, 过去是你三哥家的糞棚子里. 来! 在我家坐坐, 吃了午饭上去吧!....”
“那就不用了!....”
王达君母子二人, 辞别老者, 踏上王家垭大路, 回首看着那一大片房子, 也足占地20于亩, 只是屋易其主, 勾挑出悲催和凄凉…….
来到王达体的住处一看, 低矮的六间茅房, 一字儿排开,土墙裂口横生, 外围环境到没有什么浊瘴之气.屋内土地坑凸不平, 一架破朽的木床上照着黑黝黝的粗麻布文帐:黑土墩灶台上苍蝇不时乱飞….. 家中沒有一件什么象样值钱的东西, 家中也沒有人. 王达君顺手拖出一条古实的板櫈对杨正富说:” 来这里坐坐, 已经晌午了, 肯定会有人回来的! 吃了午饭我们就回家了….”
不一时, 门前东边的大田埂上慢慢走来一女一男两人, 越近越眼熟. 王达君老大远就喊：“熊三嫂！你与姪子上哪儿了？让我们好等！”
“还不是你三哥惹的祸！不识时务！你看这房屋财产全被沒收了！还把我娘俩隔三差五地弄去批斗！…..”
“为什么？”杨正富问。
“前几天乔来福和罗仕荣两佃户托人来说媒, 说那两家的儿子看上我家三丫头和四丫头, 要娶她们为妻. 可我三丫头和四丫头都不同意, 说现在解放了, 婚姻自由不同意! 喳！今天就找差，我们一起多人做工沒完成任务，他们贫协会就说是我这地主婆子沒改造好作的崇！就挨批斗，这时人家吃饭了才放我们回来！......”
“三舅母？啥叫不识时务？”
“你长大就知道了！我这样给你说两件我们家族的事罢：一件是1933年通南巴红军拆走西征时，你大舅他们组织五百人前去迎接。你三舅不但不接送，反而暗中偷击! 二件是1950年二月, 全国已经解放了, 你三舅还搜集四百人偷袭岳东政府! 都是不听我劝! 这下好了, 他被正法, 落得我娘俩受气!”….
“哦! 怪不得你们这样!”
正是:
兄弟姊妹七八个，贵溅福禄由自作。审时度能红几世，逆转乾坤受折磨。
      一娘九子九个样, 两道黑白两生活。回头是岸朝朝喜, 扶旧抗新生悲歌.
吃过午歺, 王达君母子俩执意回去, 熊氏送出门外, 掏出一块钱递给杨正富说：“小外姪啊！好好读书！你是贫农的后代，现在这个社会是有大作为的！….”
回到家中，太阳已经靠山，王达君清点了一下，十二户人共打发了十四元五角。赶紧对杨正富说，“你在家好好整理一下到校用的笔墨本子之类的东西，妈到场上去去就回来！”
供销社的门以紧闭着，王达君一手开着汗水，一手紧敲大门喊道“唐主任！请你开开门，我要买东西！”…..
唐建统把门一开，笑笑说，”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扯七尺最便宜的布, 给孩子缝件衣服赶上明日上学穿！”
“你看吧, 由你挑!
“你得帮我祘祘, 用二元钱扯七尺, 是啥布? ”
“那就只是这种龙头白布! 扯七尺还可剩四分! “
“那好!就扯这”…..
晩上, 王达君做完家务后, 让杨正富早早睡下, 把杨正富穿过的旧衣服全部清洗后, 又用熟练的裁剪技术把扯回的七尺白布给杨正富作好了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后方才睡下……
九月一日，杨正富穿着王达君作的一套白布新衣服，带着被子和简单的日用品及学习用具，只身前往文昌中学报到。沿途显眼的白服不时引来无数人嘲讽的目光......
杨正富走陇学校时，已是十一时零五分。一进学校大门，对靣教学楼墙壁中“欢迎新同学！”的横幅格外醒目。进得底楼厅中，左边墙壁上贴着“文昌中学六五级新生录取榜示”，右边贴着报道需知。录取榜示下靣，挤满了先到的几十名同学。杨正富掂着脚瞧了一眼：第一名杨正富，第二名许国荣，第三名高本义......杨正富心里乐茲兹的。只听得同学们的恭为声声声不断......。
“凡是来报到的同学！快来这里登记，分班，住寢室！一会儿要下班了！”猴学元老师大声说。
看热闹的同学蜂拥而上，把登记窗口挤的严严实实。杨正富由于矮小怎么也挤不进！
“大家不要挤，依次序登记！”一个大个子同学突然说:”干脆依榜上的名次登记吧, 猴老师!”
“对对对”!就依刘朝伦同学的提议去作!”
只听登记处钟学林喊道“杨正富!”“到!”
“把通知书拿来，领学生证，在六五级一班就读，住一号宿社房！”......
“看不出这个小兔崽子还考了全校第一！”刘朝伦不服气的说。
杨正富也毫不示弱的说“不服气是吗, 较量的时间长着呢! 没用的东西!”
”你说啥?” 刘朝伦一边怒目横瞪地说, 一边一把揪住杨正富的衣服领子一甩, 把杨正富甩到在地, 白色的衣裤顿时尘土满身, 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
杨正富怒不可竭地顺手抓起一把地灰劈靣向刘朝伦打去！...
“都给我住手!” 猴学元厉声喝道.”:刚见面就打架成啥体统? 学习上论高下才是真本事!”….
下午上课鈴响了,同学们刚坐下, 一个靣带眼镜的高个子老师快步走上讲台, 在黑板上神舞狂草‘同学们好!” 转过身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廖如泉，成都人，是你们的班主任！今天开学了，同学们互不认识，我点一下名，点到的同学，站起来让大家看一看认一认......我现在宣布，我们班班长高本义，学习委员杨正富，劳动委员赵富昌，以后大家都要协做他们，搞好班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都要为优秀班级貢献力量。。。刚才听猴老师反应，说有同学不满别人考第一，不服气。。。明天，全校进行新生复核考试，成绩不及格者将被取消入学资格！在那时再见高低！”…..
晚上自由复习, 杨正富围绕升学考试的类别, 选择性地全靣温习了一片后, 就寝的钟声刚响, 就走进一号寝室, 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先占位的十五位同学都以钯好了床铺, 华丽的象宾馆一样, 唯独靠门边的一下铺空着,只有几把稻草, 杨正富把床草匀勻, 把一个大茶钟子拴在床拦柱子上, 打开陈旧不堪的破棉絮被，合衣蒙头而睡….
李良生突然发话说“高班长! 你到总务处去说说, 我们寢室是不要乞丐的! 日后久了免得满屋溴气!”
”是呀! 穿的象个带孝的, 你看他连身滾几天,不象个王道林穿枷裟了吗? 哈哈哈。。。” 许国荣说毕大笑.
高本义说,’你们不要在取笑别人了, 我们这是来学习的, 又不是拼富! 说不定他象薛仁贵穿白袍一样, 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呢!”
“哼! 作为? 不当丐邦帮主才怪! 说不定那第一名还是偷看后得来的呢!” 李良生继续说.
杨正富实在听不下去了, 翻身起床, 猛力拉开房门狠狠地在墙上一碰, 跨出门去，在菜园内拔起一丛带泥的牛皮菜丛, 一进门猛地甩到李良生的床沿上, 稀泥四溅, 整得满铺都是….
李良生翻身起来, 赤身从对靣上辅下来, 准备打架, 钟泽林老师突然带着一个同学一步跨进寢室, 厉声喝道:” 熄灯钟打了,咋回事?还想打架不睡觉?”
高本义说明情况后, 钟泽林对李良生进行了严历的批评, 他最后说: 嫉妒别人的能力的人, 是最没本事的人! 有本事学习成绩上看高低, 明天复核考试比比高下嘛! 从今天晚上起, 再为此事引起纠纷, 必须开除学校!” 钟泽林转身又对扬正富说” 你一定要承住气! 埋头苦钻, 永保第一, 他们就不会再嫉妒了.” 同时又对杨正富说:” 这位罗大贤同学, 和你的处境差不多, 这次上学没有被子, 我们知道你沒有床单, 你们两个结合起来共同睡没意见罢!” 杨正富敏锐一想，来了个帮手也好！就乐意地接受了.。。
正是:
     穷挨穷，富喜富, 凤凰常栖梧桐树. 彼此搏孪无休止， 翻转乾坤均贫富。
是日复考，杨正富仍以第一名冠全级，声威大振…..
新学期正式开始，学校始终贯穿以学习好、思想好、劳动好，三好为宗旨，班级设有优胜红旗一面，每周流动一次，周六下午评比，胜负争夺传送，班內又有一靣小红旗，组与组评优转送。激烈的竞争，迫使自幼好強的杨正富倍加苦读，始终独占鳌头。。。
期中考试结束，杨正富仍以第一名冠全校，后来学校要召开全校学习交流会，斑主任廖如泉对杨正富说‘你作一下准备，在交流大会上作先进发言，学校还要找最差生上台讲讲为什么差。’….杨正富再三推辞说‘您给校领导说，找高本义或许国荣他们去发言罢，他们家境好，穿着漂亮，成绩虽比不上我，但也还不错，….廖如泉硬是不准。
杨正富再三推辞后，也沒当一回事儿办......
星期六上午十点，学校突然召开全校师生员工大会，传达中央教育改革方针：‘教育为培养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而奋斗’。 学校领导先讲了政治形势、教育的目的和方法，最后交流经验发言….
杨正富坐在会场中间李良生的前靣，全身穿一套白色土布手作衣裤，静静的听着，本没有准备上台发言，就沒当回事儿。手工作的裤子本沒有裤襻，一根旧布带拴着，背后不时已脱带丢羞，屁股一半外露，后排坐着的李良生不时悄无声息地往下扯了扯，杨正富全然不知…..
大会主席突然宣布‘下靣由五一斑学习委员杨正富同学上台发言’…..
杨正富骤然起立准备上台，挽着的裤子全然掉下，幸好上衣较长点，遮住了下处。这一丑幕惹得学生全场哄堂大笑。杨正富羞腆地紧忙双手提起裤子，在腰布带上交差一挽，快步走上讲台......
老师们镇住笑声，杨正富简短地说道：“谢谢老师们的厚爱，我沒什么学习经踗，只不过深知‘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只有学习好，将来才能改变国家的一穷二白靣貌，才能改变家庭的一穷二白靣貌。因此我的学习用三勤{勤作、勤练、勤读}一认真{认真听讲}就行了......
杨正富简短的发言，深受老师们的赞扬。全校掀起比学赶帮的学习热潮，向杨正富学习......。
忽一日中午休息间，二班杨禹清，三班罗大洋伙同王仕滿、李良生几人来到杨正富寢室，佯装讨教学习经验，寒宣几句后，罗大洋笑笑说“勤学苦练我们也是那样作的，都不如你，恐怕是你这一身白衣服非常出众罢！让我们给你涂点颜色看看，是不是你还第一呢！”说毕一齐动手，把杨正富压在床上，全身上下洒上斑斑点点的墨水后哄堂大笑的跑了，杨正富泣笑皆非......
好不易熬到周末，杨正富怱怱回到家中，对正在社里劳动的王达君说“妈! 这白衣服我就不穿了, 能換一下不？我两周才能回一次，白衣服脏兮兮的，惹人笑话，都给我泼墨水什么的！”......
王达君说“孩子，換一件衣服那来钱呢？目前生产队靠投工投肥年终核祘分配。年终若有钱进，妈定给你換件带色的新衣服！可这目前咋办？这样罢，妈给你染成青黑色你看可以吗？”
“上街染哪来钱呢？”“不会用钱的，土法上马！”
杨正富好奇地点点头......
黄昏将近，王达君向队长杨平和请假说“他大爹，这会儿离天黑不早了，我请一会儿假，替孩子染件衣服，免得明日耽搁生产时间！”杨平和点了点头。
王达君扛着锄头上山，挖了红茨腾根三斤，乌杯子树根三斤，黄柏皮根三斤，椒子根二斤，核桃树根三斤，拿回家都放在锅内加水煮沸，再将洗净的衣服下锅煮一小时后，快速放水田泥内泡讴。。。临晨五点起来，捞出衣服以全是青黑色，仔细清洗净泥水，一件崭新的青黑色衣服就染成了......
土法上马的青黑布衣服, 伴隋着杨正富渡过了六七个春秋….
又一个星期六下午,杨正富回到家中，王达君从食堂退回一家人的晚歺米一斤，自已釆挖了些野菜，作了一顿野味四溢的干饭给杨正富吃，以示犒劳。席间王达君又嘱托说：“孩子！你一定要努力读书，学点真本事，即使不能出去当官，起码也要懂得了目前生产队的分配政策、方法，祘祘帐什么的，免得吃一辈子亏！”
“社里咋分配的？”杨正富问。
“目前社里，粮食实行人劳二八开，人口分粮占八成，投工记分，投肥记分，这些总分又只占全队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依我看，那些分粮分钱的大户，根本就沒有那么多，但我们怎么也查不出来。我只有加倍努力，多出工挣工分。你哥劳动一天才记三分，我与你哥一天劳动共计才十一分，每十分工年终只能分二角伍分钱，也就是说，我与你哥劳动一天只能得二角柒分伍厘钱。然而向社投一贝草木灰就得一角五分，一担尿也一角五分。我就想利用闲时多搂点柴草烧灰和积尿交队挣工，要划得来些。队上那些有文化的户和队干部这祘那搅的，我们怎么也查不出来。粮食款一扣，年年劳动一年，还年年补社。唉！这社何日是个头啊？最近更气人的是，你陈和爸借了我一担桶出工灌菜，他休息时和杨柳和打跳把桶给我拌烂了，至今不还，使得我晚上小解无桶用，一周来又少投一担尿了…”
“您要了几次了？”
“我以要了三四次了，他就是不修不还的！”“这个好办！”杨正富对王达君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就转身出去了......
欲知杨正富说出什么话干出什么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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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7 12:09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7 11:51
第二十回     上中学询亲忆旧，     穿白服同窗忤笑

词（御街行）曰：

第二十一回      杨成和服理修旧桶      廖如泉挥泪别高徒

词（苏幕遮）曰：
   艳阳天，雾霾地，情仇连波，波染硝烟醉。理隆词宏刺恶水。铁靣无情，乐战天涯瘁。师徒情，谊拧绳，日夜除非，好梦同人睡。异藤同根瓜相依，怨入愁肠，塞满乾坤泪！
上回说到王达均对杨正富说起杨成和借桶不还之事，严重影响家中积尿投肥，减少了队上的分配。杨正富非常气愤，心想，欲与他硬斗，必然吃亏且影响上学，于是悄悄对王达君说：“我们将计就计，以牙还牙。何不去他家照要紧的东西借上一用，他还我还，得了。”于是转身就走，来到杨成和家，杨成和一家人正坐在階檐边大桌子上吃午饭，看見杨正富到来，杨成和满脸堆笑地说：“杨正富，啥时回来的？来吃午饭罢！”杨正富也笑笑回答道“谢谢成和爸，我吃过了！”顺势看到杨成和階檐那头，放着一把崭新透亮的大锄头，又笑笑说：“成和爸，我把您这把鋤头借去妈妈用一下就还你！”杨成和兴然应允。杨正富扛起鋤头,就朝家快速回走，心里乐兹兹的......
杨正富扛回鋤头,对王达君说：“妈，鋤头我扛回来了，由我搁起，他来问时，就说叫他找我！”......
杨正富在家左右看看，也沒什么地方可藏，本想搁在屋后山洞内暂蔽，又怕别人发现后“顺手牵羊”。 于是来到屋后山坡，看见堰塘岩下堰溏内，水中有一笼水蜡竹草长半人来深，心想这九冬十月间的，肯定不会有人下堰塘或放水的，藏在这里非常安全。于是将鋤头轻轻放在水草中间后，悄悄返回了家，对王达君说：“我这就到文昌学校去读书，他若来问时，就说我说的叫他把木尿桶修好后还给我，我自有鋤头还他！我现在放的地方任何人是找不着的！包括妈你，我都不会让你知道的！”说毕，又背起行礼上学走了......
杨成和吃完午饭后上工，急着要用鋤头，来到王达君家,对王达君说：“你二娃借我大鋤用用，现用完了吗？我拿去队里作工用！”王达君说：“孩子读书走了一小时了，不知他搁哪儿了，等他下周回来在说罢!”
“那咋办？我今天下午给队里挖田边正急用呢！家中又沒多余的鋤头！”
“那到是，我家也沒有象样的鋤头你用！你就克服着吧！”
”你这孩子咋这样？你教孩子不讲伩用? 我今儿沒锄头, 完不成任务, 这可要受罚的, 你担当得了吗?”
“你受不受罚有我何干? 孩子有孩子的想法! 你做事讲信用了吗？你借我木桶一用半月不还，害得我沒桶盛尿，少投几担尿，少了多钱？你考虑我的感受吗？”
“你一担旧桶能抵我那把新大鋤？”“我又不是要跟你对换，我又扛不起你那大鋤！孩子怎么做，你跟他说理去！我要去队上工了！”“你还还是不还？不还，我们找队长解决去！”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毕，王达君把门一关，上工走了......
杨成和自取沒趣，央央地回到家中，另找一把废鋤扛去挖边，怎么也挖不好，并耽误了出工时间，放晚工时，队上倒扣了二分工，还要強迫他反工重挖。晚上的扫暮大会上，杨成和说他的“暮气” 是杨正富造成的，现杨正富读书走了，应当追究王达君“养子不教父之过之责”， 仅管王达君反复重申自己的正确理由，终因寡不敌众，被強行作了检讨。杨成和狡辩而摆脱了被打斗的灾祸......
两星期后，杨正富放学回到家中，杨成和闻风赶到，追要自己的鋤头。杨正富说：“成和爸，您要鋤头不难，你什么时候还我一担好桶，我什么时候还你的锄头！咋们来个以物易物现过现对吗？这样公平！”。。。
杨成和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有娘养无人教的小杂种，还敢跟我讲条件？今天不把鋤头交出来，老子给你收收毛荒！”
杨正富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跑得远了，回头看着杨成和又还嘴说：“你这个不通六礼的老杂种，不还我桶休想要回鋤头！”......
杨成和追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你就不怕我到学校告你状去？
杨正富理直气壮的说“你有种爱那告就告吧！我有理能走天下！你有种敢到乡政府说理去？”。。。
杨成和自信地说：“好！到乡政府! 我好当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于是杨成和急急往乡政府走去, 杨正富也远远地跟着…..
乡政府党委书记穆泉忠刚吃完晚饭走出饭堂. 杨成和一見穆全忠就说:“穆书记，你把这个小杂种给好好教育一下，他把我的鋤头骗去不还，使我沒法参加劳动，引响集体生产进度，是一种破坏生产的行为，应当严惩！”穆泉忠和譪地说：“来！办公室坐下慢慢说，有啥大不了的？”…
杨成和又重复了一片后，強调说：“穆书记！这样的小杂种如不及早处理教育，将来在社会上是一个祸患！”穆全忠又对杨正富说“小朋友！你怎么学会骗人东西呢？老师怎么教你的？”
杨正富说“穆书记，不是他说那样的！原因是这样的：杨成和爸借我家一担粪桶在先一个多月不还，我家沒有盛尿的桶，少投一担尿就少分一斤粮, 我家现在这样穷, 还经得起雪上加霜吗? 他一个大人, 又是长辈, 还当您的面三番五次骂我, 他的行为违法在先, 我只不过治治他的唯我独尊的野性, 收回我家的财产而已, 有什么错呢, 他还歪曲事实, 恶人先告状, 这成吗?”
穆全忠听后对杨成和说,” 这孩子说的是实吗?” 杨成和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了. 穆全忠和风细雨般批评杨成和说’ 作为一个长辈, 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树好榜样, 作好典范, 咋能借别人的不还, 而只强调别人有借有还呢? 你咋就不将心比心想想别人的感受? 好了! 你们回去各还各的, 那个不还, 我就重处那个!”。。
杨正富又抢着说’ 穆书记, 听说成和爸把我家的桶摔坏了, 咋办?’’ 当然要修好赔讪!’’ 那他修好还我，我才还他!
‘就是这样！’穆全忠最后还強调说‘回去以后，立即修桶，修好互还，再不能仗势欺人，动不动就打就骂的！谁违反了重处谁！’......
回到家中，杨成和自知礼亏，又受到穆全忠的批评，心想不修好桶肯定要不回鋤头，于是连夜找了一块小木板，加工维修......
杨正富也把公社党委穆全忠的处理情况向王达君说了，又去把堰塘内鱼草丛中的鋤头捞起来，擦干水气，用泡石块磨去铁銹，搁在家中......。
第二天一早，杨成和修好担来了借的王达君的一挑旧桶，来到王达君家，满脸堆笑的说“二嫂，这桶我修好了，装水装尿都不会漏的，该叫侄儿还我鋤头了吧！”。。。
杨正富应声从内屋出来，提着杨成和那把明亮的鋤头，对杨成和说“谢谢老叔修桶，这鋤头也完好无损地还你！以后我们俩家还是好邻居！”......
“是！是！”杨成和连连点头说。
正是：
      有心之人套无心，治恶治奸要有能。你来我往平交易，他亲敬邻道为真。
      杂念歪斜生嫉妒，正理曲直斗不平。凡事扪心多自问，免得丢丑黑门庭。
吃过早饭，杨正富怱怱收拾了换洗衣物，又到学校读书了。
杨正富平息了这次维权纠纷以后，声威大振，加至他在各校读书期期成绩优异出众，引起了杨氏家族的注意和嫉妒......。
‘一人出头，千家有幸’这本是中国民间誉习。可是在川北的寨子湾中，就百妒齐出......
说起杨氏家族，自宋代遭潘仁美之害以后，原本世代忠烈和睦的族系，为保自身，逃遍全国各地万山之中。最后分散隐居江西、湖北、川北山野之中。由于社会的演变，族系的繁衍质裂，掺杂了勾心斗角、唯利倾心、妒贤忌能的杂念。及至发展到民国初年，仍是愈演愈烈。譬如说土门垭寨子湾扬氏系列，发展到杨万益辈，膝下两个儿子杨森林、杨财林两弟兄，为了争夺家业，杨森林就想方设法把小弟杨财林被作男到女家，抱给岳东乡阳氏为子......
杨森林膝下又育五子：富、贵、早、发、桃{春富、春贵、春早、春发、春桃五家}，唯除杨春富传承几辈人注重读书外，其余几家多重眼前小利，不大重视读书。至‘正’字辈时仍是如此......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百废具兴，各类建设事业大量需要有文化的人才，家族中都生怕某户子女有才被国家选中，先出人投地。对自己沒靣子，怀着‘弟兄只望弟兄穷’的腐朽族家理念，相互残杀。。。
早在杨正富与杨连和之子杨正安同时入学读书之时，杨正安长杨正富四岁，同级同班念书，杨正安成绩始终很差，领不到学校的奖学金，就对杨正富以成绩好领奖学金大有意見。杨连和经常背地里向公社打小报告，说杨正富社会关系复杂而不清白，无权享受学校助学补助。但学校从来都是爱成绩好的学生，杨正富学习成绩又特别优异，家庭又穷，深受校质员工怜惜，说好话的人多了，享受助学金自然是不会轻意被取消的….
杨正富从小人俊聪慧，读书了得，早被杨连和、杨平和等嫉妒，其主要原因是自己的孩子念不得书，很沒面子，即妒他人….
开始他们以为只要千方百计整穷王达君家庭，杨正富就会因穷辍学，自是难以出头。后来那知杨正富读书个个学校都赢得了全额减免，顺利进入初中，若不是国家三年自然灾害的影响，早以一举成名‘脱了农皮’。后来又以社会关系中有地主成份而说三道四，以此挟嫌报复….
是非场合中的第一次较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以超常的胆略和智慧斗赢了四五十岁的成年人，更是一个奇迹......
有一次，人们在生产队集体农活干活闲聊中，有人谈及二队人材发展趋势时分析说，‘就目前这批小娃中，最有出息指望的莫过于杨正富’….
杨平和不屑地说：“那可不一定，就国家目前的政治形势看，阶级成份好坏和社会关系优劣是关鍵，他再优秀成绩好有什么用？那么多一片红的人都沒启用，何况他呢？’杨连和接着说‘我的娃都没出去倒{即在外参加工作}，他家缺劳动，乡、村、队给他蓋不盖章还是两回事呢！’......
   自从杨正富巧妙替母王达君解决了杨成和借桶不还的事，引起了家族对杨正富初出茅芦第一战的关注，有赞扬的，有嫉妒的，褒贬不一。
杨正富上中学初，学校就公开通知了‘困难学生带上公社家庭困难证明’，王达君就是在乡上办不了‘证明’， 找乡上时，乡上要有队上和村上的‘证明’后才出乡政府的‘证明’， 找队和村出证明吧，队上杨平和和村支书杨正益又说，学校是要的‘公社困难证明’， 与队、村无关。若要基层出证明，必须要由学校重新出通知才行。几经折腾，王达君只有不了了之......
杨正富初到中学的头半季，学校全体老师对他的情况不熟，及至入校测试和期中考试名冠全校第一时，才引人注目，当知道杨正富未办有‘公社困难证明’时，学校就以优异生发奖学金的名义资助杨正富。但这样的机会不多。对杨正富来说，单靠考试发点奖金本是背水车薪。班主任廖如泉很同情杨正富的处境，多次向学校教务处反应......。
有一次，校长谯新态亲自找到杨正富谈话了解情况，杨正富原原本本把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向谯校长作了汇报，校长很同情。当听到生产队要学校重出通知才开困难证明时，谯校长立即叫教务处专门重新写了通知，要求队、村、组都要如实向学校反应学生家庭的真实情况，不能有种种杂念影响学校为国家培养有用的人才......。
杨正富揣回学校开具的补办困难证明回到家中，说明了情况。王达君喜出望外，又将学校通知交生产队和大队看了，通过反复求情，生产队才出了‘困难证明，’但在队长杨平和的督办下，还特意画蛇添足的在困难证明上批注‘该学生杨正富直系亲戚舅舅家庭成份地主，请学校酌处’特此证明，村大队批注‘情况属实’， 公社办公室楊文和批注‘情况属实，望学校解决’......
杨正富把这张画蛇添足的困难证明交给学校后，也引起了一时的风波，同级二班班主任曾先梦首先提出异论，说不能把国家的教育优惠金给有政历问题的学生，目的是为他班多分一个免费名额。教务处经过激烈的争论后，必竟爱才的老师的思想占了上峰，最后校长谯新态拍版说：“学生的思想行为应当与出身及社会关系沒有多大的直接关系，走什么样的路是由自己，该学生本身家庭成份贫农，又是列属，学习优秀、学习目的明确，品德好，是个培养对象，再则，国家对困难学生减免书学费也沒有硬性强调纯红者才能享受，所以我看为了鼓励一切学生努力学习，就定下来给杨正富书学费减免吧”......
杨正富享受了助学减免后，加至考试奖金，为家庭经济负担减轻了一大半，学习一如旣往的倍加努力，迫于困难，在校期中，从不上街逛市，闲聊无事时，别的同学上街时，杨正富就钻图书室和阅览室，读课外书和古典文学。那时候学校图书室陈列了六千八百余种书藉，杨正富几年时间，通通全部阅读过。由于每天都是图书室的常客，与管理老师猴斌和钟泽林要好，就是当时的禁书‘西湘记’ 和‘荡寇志’也览阅如常….记得有一次课间测试时，因太留念‘薛丁山征西’中薛奎双锤救父一节，答题草率错了两个标点，被扣两分，虽然成绩九十八分仍是全班第一，但遭廖如泉狠狠教训一顿。他强调说‘作为我廖如泉的高徒，必须是戒骄戒燥、永无差错的完人！’这次训话杨正富终身记忆尤新......
建国后的头十五年，端正社会主义思想，巩固政权是国家政治要务。‘以阶级斗争为綱’衍生的‘唯成份论’ 遍布各行各业的旮旮角角。一九五九年中苏关系破裂，中共‘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连续发表，路线教育更上一层楼。学校抓‘三好’{学习好、劳动好、思想好}学生运动高潮，杨正富独以学习好显然就有被潮流推向边沿的可能......
杨正富上中学的第二年，一九六二年三月十四日，川北农村食堂全靣下户，农民划有极少量自留地{每人五平方丈}由自已种各类小蔬菜，自己开锅煮饭，集体生产队劳动分粮、分钱….
各级学校划有相当数量的农耕地{每斑三亩地}，自己种菜，丰富学校生活。文昌中学的学农地划拨在离校五六里以外的‘鼓儿山’脚下，每周五下午和周六上午时间，就是大生产运动的时间，学生要从学校担粪到五里路外的学农地浇灌，没有一定体力是绝对不行的。学校任务分配每人一周十担粪必须完成。杨正富读中学期是全校年苓最小、身材最矮的一个，根本就不能完成，常常被大个子学生指责和郫视。后来班主任廖如泉就指令每周劳动时杨正富就给学校扯猪草，每半天三十斤，由学校伙食团老师出证明。三十斤野猪草的任务是根本完不成的，几乎周周挨批评，后来伙食团雷心玉老师很同情杨正富，每当杨正富交猪草完不成时，总是不除背娄皮重，或叫杨正富做一点简单的杂活如洗点菜什么的相抵，周周都出了‘超额完成劳动任务’的证明......
政治思想方面，由于成绩好，又沒有违纪和逛街的习惯，流览报纸多，时事政治考试隋时都是満分，政治思想好自然也在其列......
星期六下午回到家中，星期日上午在家，因王达君一双小脚，体力不行，往往被王达君派去做一下自留地内如扯草施肥之类的农活，除寒暑假期外，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的时间自然很少。就成为心有嫉妒之仇的人攻击把柄….
时间如逝，转眼六年的初高中学习期届满，当时国家高考录取实行‘成绩加出身推荐和思想奖惩倒扣分式’ 办法招生。目的是培养又红又专的各类领导人材。具体操作办法是提前政审，调查摸底，搞好学校自荐、社会家庭村组调查、公社推荐。举例如果一个考生成绩各科{那时考六科：语文、数学包括化学、政治、外语、历史、地理、生物}都满分为50分，学校推荐满分为10分，共才祘基本及格为60分、社会调查及公社推荐都满分才祘40分，合起来就是最好的状员。社会关系及成份如带地、富，倒扣分，地方村、队认为表现不好要倒扣分......
应届毕业生的政审工作，一般从毕业之年的三月一日起，由县教委和学校抽调一批教师专门逐户逐社调查….这样的招生录取制度从一九五八年起至一九七九年止。
毕业学生政审工作限定从毕业之年的三月一日至八月十五日结束，八月十六日起各校颁发录取通知书….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三日，星期五，这是一个扼杀杨正富人生政治仕途的最悲状的日子….学校教职委派来二班班主任赵文理、县教育局曾轩科二人亲来土门公社调查。这日烈日高掛，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人们身上如针扎火燎，大地常温36度，跟大蒸笼沒有两样......
这天上午杨正富正同全体新华二队的社员一起在屋后寨梁上薅灌红笤和施包谷的追苞肥。十点半左右，汗流脥背的赵文理和曾轩科找到了杨正富，说明了来意，杨正富引赵文理和曽轩科来到寨上杨正培阶檐阴凉处坐下，讲述了自己的出身和社会关系，调查作了记录，后即叫找生产队长杨平和和村支书杨正益核实情况和填队、村评审推荐书….
生产队长杨平和知道来意后，生怕杨正富出人投地，故意添言加醋，说杨正富社会关系一片漆黑，娘舅全是地主，对共产党高度不满，经常违法乱纪，常常遭到政府批斗，姐夫也是脱化变质分子、右派分子。杨正富本人回乡劳动期中，在集体劳动出工不出力、偷工减料，热充于搞资本主义，好肥不投队，专往自留地内施......生产队不予推荐….大队推荐栏内，新华大队签有‘情况属实，不予推荐’署名新华大队党支书记杨正益，并加盖了新华大队公章….调查推荐表拿到土门公社办公室时，杨文和看后，说了句‘沒这样严重吧’就在乡推荐栏内签了含糊其词的‘同意’两字后，盖上了土门乡政府、党委的公章......
正是：
     人之初性乃善，
家贫苦读专思变。
不须仰学悬梁刺股，
未效仿教子孟母三迁。
虔心攻读非一般苦修炼，
怎奈家族多生诽语颠言陷。
人生岂易轻出茅屋臆游人环，
洌冽西风坎坎坷坷折少年志断！
赵文理、曾轩科作完调查，看到如此结果，叹惜的说‘真可惜我们教育界的一片苦心！’走时赵文理还特意叫杨文和让杨正富八月十日前到学校来一趟......
原来学校早以把杨正富作为重点推荐对象已报苍溪县教育招生办，所以县教育局招委特意派曾轩科亲自复核调查….
一九六五年八月二日，杨正富早早吃了早饭，径直朝文昌母校前来….
沿途但見得：
渓中灵鱼惊白鹜，山间狡兔怕狮还。稻菽千亩黄金染，草茂万顷怕霜寒。
鸿鹄翔天待风助，人杰难防暗箭穿。骏马幽幽无得识，人才奇奇受诛连。
漫漫行人常问路，曲曲难知正与偏！
杨正富来到学校，已是晌午十分。教室静谧，操场空野，越过教学楼，转身去得教务处阁楼窥探，听得有人语声，及至近前，正值招委几人和教务处校长、教导主任及班主任廖如泉正在按类核实考生资料、成绩排序分类。见到杨正富，廖如泉急拿出一叠文纸走来，拍拍杨正富肩头，轻声说道：“来！到我办公室坐下，我给你看几样东西。。。”杨正富尾隨其后，来到办公室，廖如泉一如旣往地切上茶，第一句话开门见山地就问“你自己认为这次高考考的如何？”杨正富自信地回答“很满意！”“不错！光看成绩，你六科成绩平均96分，这4分都是扣的卷靣整洁类分，你的成绩学区第一，全南充专区第二。你看，学校推荐也是第一，但你看社会调查和社会调查本人表现及社会关系栏调查评估，都遭倒扣分，这样你就被录取淘汰了。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让你知道学校的本意，并让你看一看真实情况，这些调查本不该让你看的，经教育处研究，怕你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让你单独来和你谈谈。希望你作好‘一棵红星两种打祘’，回到农村，要靣向未来、靣向世界、靣向社会，谱写出异样人生！”......
杨正富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恶耗，顿时天旋地转，许久说不出话来。廖如泉瞬眸一瞟，見杨正富靣如土色，沉重的心态压力，没等杨正富开言，又自述自我内疚地自白道：“我是52年的老清华的毕业生，学的是航天物理，本应在国家科委工作，展现才华，也与你的遭遇类同，只因家庭成份地主，进不了科委，回到成都天回镇农村，几经周折，最后谋到教书这个职业，然而成都近周几县都轮不上我，最后派到最边远的苍溪县，县诚还不能容纳我，只身来到文昌教书，回趟家来回就是三四月，我的心情比你今日更难受！去年四月份，我父突然病重给我写信要我回去見他最后一靣，学校收到我的家信后又压发了一个月，及至快放暑假的最后一周，学校才把两封家书一同给我，我看后痛不于生，找原任校长理论时，他确说‘怕我经受不了打击，影响工作才没急时通知我，现在多允许你一周假’待我回到家中，父亲的坟以长満了青草......说到此时，廖如泉已泣不成声，惹得杨正富怜泣生悲，师徒俩抱头痛哭......
正是：
      同病相怜情亦多，师徒叙旧泪成河。相似都有兴国梦，出身无奈起沉疴。
      人生征程多少事，乾坤风云一悲歌。雄才韬略胸中有，彰显自我展无作。
中午，廖如泉在文昌场人民饭店备一桌盛宴，饭饱酒兴，师徒对酌三巡，依依不舍，送三里长亭，挥泪而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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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听圃    时间: 2016-5-7 21:44
这么整理后看着连贯性好。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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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8 08:01

李听圃 发表于 2016-5-7 21:44
这么整理后看着连贯性好。继续关注。

感谢板主文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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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8 08:14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7 12:09
第二十一回      杨成和服理修旧桶      廖如泉挥泪别高徒

词（苏幕遮）曰：

第二十二回      刘淑君芳心吐真情      杨正富忠君入洪流

词（蝶恋花）曰：
    蔷藢花蕾芳欲露，乍冷还寒，难翔高云去。月老不识相思苦，红绳难系两门户。洪流涛声长鉴术，漂洗浊俗，觅尧天涯路。八卦炉中修德素，得来芳草在何处？
却说杨正富高考被政历问题和农村自我表现推荐扣分后，不第回乡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三天，国家的扫盲扩教运动来临，强制每乡不能有未入学的适龄儿童，必须组建耕读小学，七月十二日，校长罗正银就硬要杨正富去教‘耕读小学’{后1972年更名为民办小学}。十五岁的杨正富任教三个班，工作井井有条。教书不到一半月，中共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开始了。民生问题初步提上议事日程，农村的缺医少药现象极为严重，毛主席视察湖南农村，血吸虫病猖獗，写了一首七律中云‘千村霹雳开新宇，万户萧疏鬼唱歌’。 刘少奇、王光美也在天津南开调研后，着全国各地各大中专学校扩招，加紧为国家培养各类专业技术人材，医疗专业原则限定每乡定向招生一名，为乡卫生院配备高技术人材。生员必须从应届高考生中成绩上线而未录学员中进行补录。具体名额分别通知到公社党委。
土门公社党委办公室主任杨文和接到上级通知后，向公社党委书记罗大福作了汇报。罗大福在公社‘社、村、组’三级干部会上通报了扩招政策和上级指令土门公社必须定向培训医疗专业技术人才的事。点名杨正富是扩招补录对象。村支书杨正益和生产队长杨平和又发异议，又以杨正富社会关系复杂不清白、家庭集体生产‘缺劳动力’等为由，再加阻栏。罗大福最后拍版说：“我是本乡人，老家就住在杨正富舅隔河相望之处，一切情况我非常了解。人才的培养是国家的需要，不能由你们的嫉妒之心左右国家起用人才。于是迅速通知到公社卫生所张子強主任具体承办，填报杨正富补录推荐表。
一九六五年九月二十日，张子強填好了杨正富定向培养医学生推荐表后，到队、村盖章时，队、村又磨蹭了一时，最终拗不过公社党委，才签了‘同意’二字，盖了公章，公社党委亦签了意見，由张子強持公社证明直送县教育局招委......
十月五日，杨正富顺利收到四川省南充市高級医学专科学校{现改名四川川北医学院}录取通知书。因大专是免费的，只要求自带被褥及生活小用品。杨正富怱怱两天准备了路费及一学期零花钱共十五元，带上茶缸、毛巾及一床借来的单人被子，第一次穿上服装社机打的蓝布中山服一套及手工作的布鞋，于十月八日早五点开始步行上学，向南充进发......。
沿途抄捷径小路劲走如飞，中午来到歧坪，第一次见到汽车和客运班车，看看斑车价格，到苍溪八角钱车费，自觉价格昂贵，立志自走，当晚七点半陇苍溪住下，次日早晨五点继续步行前进......及至十月二十五日下午二点四十分到达南充医专，早有先到校的同学接引，顺利报到入学......
原来南充医专定向补录招生只三个斑，广安、仪陇、苍溪三个班，苍溪班为一斑、仪龙为二班，广安为三班，共一百五十人。加原统招的五个斑，共八斑四百二十五人。统招生由国家教育经费开支，毕业后全省统分，定向补录招生同学，国家教育经费只出资百分之六十，保送县卫生局出资百分之四十，毕业生实行‘社来社去’ 的分配政策。这个政策一出台，各县对学校学生读书期的待遇各不相同，有比统招生待遇优厚的，有与统招生待遇持平的，也有低于统招生待遇百分之十的。
当时的苍溪县委，大搞亩产八百斤农业改造，国务院罗青常督办蹲点，对定向补录保送生在校补助就只比统招生低百分之十。
苍溪学生待遇最低，由于是补录保送，班中学员学藉、成绩差异较大，有往届生、关系生，形形色色，有读半年改行当工人的{当年冬月，铁路招工，攀鋼开建招工}有退学当行政干部的，坚持最后读毕业的苍溪班只有三十八人。杨正富就是其中一个。。。
报到后的统考成绩测试，杨正富又以各科成绩平均九十五分名冠第一，誉响全校。班主任李大鹏看到杨正富年龄最小，成绩最好，不解地问道“你是本届应届毕业生，年龄不符，这样好成绩咋统招不第呢？”杨正富极为难的说‘我在初中越级一年，高中越级一年，咋年龄不符呢？对于咋没统考上嘛，以后你慢慢地就知道了！’......
入学测试，杨正富统考名冠第一后，又被学校教委指任为学习委员。班级学生自是剜目相看，人人与之争相要好。
班中有五位女生，也都主动向杨正富示好。刘淑君、方英华就是其中的姣姣者。刘淑君，乡下人，住歧坪区歧坪公社天星桥一队。方英华住五龙区永宁公社永宁场。两人年龄同庚，肤色各异，刘淑君标准黄皮肤、杏子色；方英华白中带红，密桃色。身高方英华比刘淑君高半个头。刘淑君潇洒带笑，一说话即现出浅浅的酒窩窩：方英华庄重肃静。两人亲密无间，情同姐妹。
杨正富的家庭经济水平自是全校最低劣的，穿着也是全校最寒酸的，一年就春秋两套衣，热天买不起背心，冬天买不起棉衣，一张洗脸毛巾用了三年。平时除了买牙膏牙刷出校外，因没有多于的零花钱，从不出校门半步。虽在热闹大都市读书三年，从未一人去逛过都市......。
正式行课的第一周星期六中午，杨正富最后一个人走出教室，隨身带了两本书，人体解剖学上册和人体有机化学第一册，准备星期日温习，把书放到寝室后，才去学生食堂打饭。刚迈进食堂一步，方英华、刘淑君二人一齐在三排歺桌前站着，向杨正富招呼示意，杨正富佯装不识，径直朝售饭窗口走去，刘淑君急切大呼：“杨正富！小杨！姐我把饭给你打好了，快这边来吃！”杨正富转脸一看，刘淑君以近身前，一把拽住杨正富的手満脸堆笑地又说，‘不介意我喊你小杨吧，我长你一岁半，就祘两岁吧，自是你姐！’说后嫣然一笑，深深的酒窝窩吸来了全饭庭人的目光......
席间，杨正富说道：‘小弟不才，何劳两位姐姐殷勤？’
刘淑君抢先回道：“我姐俩脑筋笨拙，以后学习多有疑难困愚之处，要烦小弟指教，交个朋友吧，我想你不会推辞吧！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但凡你有需洗衣之类的事，尽管交我们办就是了。”
杨正富笑而不答......
正是：
      从来聪慧受人钦，尔朋交友更深沉。亲纯勤智互为补，志同给力两有声。
      陌路征程遇知己，肝胆相照比翼人。愿结千年秦晋好，未知月老允不允！
午歺后，杨正富就寝午休，方英华、刘淑君双双不准，硬要杨正富陪着逛逛南充名胜之境。杨正富也本想初到南充，人地疏生，是该逛逛熟习一下地理环境的，但窘迫无钱，执意不去，先是推说要洗衣顺服，刘淑君说‘刚才吃饭姐俩都说了，但凡洗浆补定之类的事我俩全包了，不要你抄心！走，必须陪我们逛逛！’两人左右夾攻，一人拽一只手，硬把杨正富拖着走了......
来到市里，首先去了最繁华热闹的‘贤妹街’。。。
但見：
     人声鼎沸笑语新，百货千奇诱逛人。一街万店谈价语，八方四季广财进。
     公平卖买悦色和，私语呼客传情真。海清河晏唯今有，太平盛世乐后昆。
逛罢集市，仨人只身来到鰲嘉陵江边，垂柳映影，汽艇游弋，鱼翔浅底，绿波漾漾，别生一番新奇。方英华兴意冽冽，倡导上船一游，仨人概然同心，上得船来，笑逐颜开，弋游三时，‘乐不思蜀’......
看看天色以晚，上得岸来，绕街而归，路过人民歺厅，食香四溢，刘淑君又提议进歺品食美味。少年的馋欲自不必叙，杨正富自知兜内銭窘，又拗不过面子，佯装大款，伸手在往衣兜内摸摸，刘淑君見状，一把拽住杨正富，笑说道：“这煮茶拌饭的事，自是女性之本能，你就坐享其成罢！”......
正是；
      童心相印情亦真，山中无有树缠虅。只因人俊学习好，惹得淑女尽倾心。
午后六点回到学校，余兴未尽，回味尤新，疲痨全无，杨正富正坐在寢室拿起人体有机化学翻阅，门被敲响两下，刘淑君秀声秀气地说：“小杨，快把要洗的衣物拿出来姐帮你洗洗。”杨正富一边开门一边说“我今儿没有脏衣服要洗，就不烦刘二姐了！”“那不行，男孩子的衣服七天定洗一次，女孩子三天换洗一次这是常理！我知道你以穿七天了，不洗不行！”杨正富本没有什么新衣服換的，佯装推托说“你看这袖口都还不污呢！”“哪不行！这是姐的命令。你再不脱姐我可要动手了！......”杨正富拗不过她，只得说“请姐出去一下，我这就换。”刘淑君退出门，反手把门闩揑着站在门外等。杨正富见状，只得乖乖地换下衣裤及袜子，穿上准备冬天穿里面的补丁旧衣服。把换下来的衣裤交给刘淑君。刘淑君点了点发话道“咋没有内衣内裤呢？”杨正富羞涩地转头不语。刘淑君瞟一眼杨正富的穿着，会意地走了，自此更加对杨正富肃然起敬......。
星期日上午，杨正富受老师的委托，应多数学生的邀请，在课堂黑板上重点讲解了一周来的有机化学分子式的计祘课......。
中午，刘淑君抱来折叠整齐的替杨正富洗的衣裤来到男生寝室，对杨正富说“姐洗好了，你点点，都是你的！”说完转身快速走了......杨正富看了看，洗得洁净无垢，郁香四溢，还多了两条兰色内裤和两个白色背心。杨正富心中激情翻滚、欠意地明白了......
自此以后，每周六下午，必是三人同逛街市的定日，纯真的同窗之情如胶似漆象裹雪球似的越裹越大。。。激情在燃烧......
光阴易逝，转眼寒假来临，农历腊月十八日，医专开始放寒假，杨正富因为入学时只带了十五元钱，除去上学的路费5元，买牙刷牙膏、肥皂用去两元，只八元钱一直分文未动，平时逛街耗资都是方英华、刘淑君她俩轮流替支，八元钱走回家自也够了，自己不在南充买无需用的东西带回家。
第二日早晨五点半，杨正富正收拾被套行囊等物准备步行，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刘淑君喊道：“小杨！姐把车票给你买好了，陪姐坐车到了歧坪你再在走路吧，反正你们那里没通车路。”杨正富只得唯命事从了......下午一点，客车到了苍溪，即改乘歧坪客车，三点到了歧坪，杨正富怱怱上了小路，刘淑君呼道：“等等我，我也走那条小路，还有十里呢！”两人同行，从歧坪上天星桥山半山垭口，有一分岔小道，刘淑君指着岔道那头一三合院土坯瓦屋说，那就是我家，不如到我家住一宿，明儿一早走路还对些。”杨正富看看天色已晚，隨即便答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近得屋前，但見：
      青藤绿竹环绕山，左右垂柳映庭圆。堂前田园近百亩，屋后苍松有万千。
不是仙家聚客处，也为农村一乐园。红灯以挂新春即，心思儿归眼望穿。
来到屋前院坝边，屋内转出一位中年妇女，约四五十岁模样，着蓝装白鞋，鬓边略有几根白发，慈详和达。刘淑君一見便道：“妈，我回来了！”那妇人“哼”了一声，着实打量着杨正富。刘淑君忙介绍说“这是我班同学，在土门公社住，离这还有九十里路呢，我叫他来我家住一宿，明儿赶路！”“好好好！快屋里坐！”杨正富恭敬的呼道“伯母好！”进得屋来，吩咐杨正富在厅房坐下，厅内火坑里已爨好红红的柴火，暖烘烘的。刘淑君把杨正富的行囊提包搁在她的闺房后，切杯茶来递给杨正富随即笑笑说“小弟你静坐一时，我去帮妈妈做饭......”
傍晚夜色来临，屋内的火光已有壁影，又有一老一壮二人扛着鋤头回来，刘淑君听见脚步声豁然一出，见二人呼道：“爷爷，爸爸！我回来了！”二人同声回道“回来就好！”隨即放好鋤头，往厅房来向火。刘淑君忙隨后介绍道“厅内那位是我同学，是东溪区土门公社的！。。。”杨正富急忙站起身让座说道：“大爷大伯好！......”烤火间，大爷把杨正富打量一翻，发话说道“眉青目秀的，俊！俊！多大了？家住哪？家里有些什么人呢？”杨正富顺便爽快地答道“不瞒大爷，小生杨正富，三月生，快十六岁了。家住东溪区土门公社新华大队二队。家中现有母亲一人和一哥共三人，前靣三位姐姐都以出阁。大爷你家共几人？”
“我们家共四人！只有淑君一个孙女。”接着问道：“新华大队在土门公社哪里？”
“新华大队就是土门公社所在地，二队就是寨子湾呗！”
“哦，那我去过，寨子湾那个寨是个耿石头的寨，名誉相传千里之外，三郡十县的。”“大爷你咋去过？”
“我今年八十一了，那是我十四岁那年，也是清光绪二十三年，我内室姑夫杨老爷病逝吃酒去过，以快七十年了......”
“令婆姓啥？”“姓邱。”“哦，那说起来与我们说不定还是亲缘呢！我听我妈说我祖祖杨森林原配祖婆婆姓邱，就说是歧坪一个什么邱家院的！不知邱家院在哪？”“邱家院就在山那边，你走的天星桥下面扁里，明早指给你看......”
一会儿晚饭上来了，刘老爷子坐在上席，刘大叔坐在左侧，刘淑君和伯母坐在右侧，杨正富坐在下席，菜很丰盛的十二样，席间刘老爷子不时主动给杨正富捻各式不同的菜，并发话道：“杨小子，别客气，就当是你家一样尽情食用......”
翌日清晨，天刚拂晓，刘伯母以备好了早饭，刘淑君敲响几声门叫道:” 小杨小杨! 快起床吃饭了, 我爹他们要去队上上工的…”
吃过早歺, 大爷大伯及伯母再三挽留杨正富,让休息两日再走,杨正富直意要回去, 刘淑君母女送上十里天星桥山垭, 刘淑君交给了杨正富的小提包, 说了一声” 开学时我等你同路….!” 杨正富提着手提包掂了掂, 好象比昨日重了几斤, 欲要打开看看, 刘淑君一把按住提包亲切地说,” 沒什么, 就你自己的东西!.....” 依依而别….
杨正富回到家中, 以是晩霞初升之时, 王达君在生产队筛粮食还没放工, 听到杨正富回了家, 就提前请了假回来. 一见靣就问:” 走了几天!”
“我去报名时走了五天半, 今儿回来只两天, 昨天从南充坐客车到歧坪, 住了一宿, 今儿从歧坪走路回家.”
“你哪儿来钱呢？”“同学那儿借的！”“借多少？”“十多块吧！”“那么多？”
王达君一霎脸色极不高兴地说“男子汉，有两条腿不走路，只图拉帐，拿什么还呢？念那么多书，全然不知道‘艰苦扑素’几字。我们做一天工，只有三角钱！这十多块我要做半年工呢！再则自古说借帐要忍，还帐要狠！真是书呆子，枉自让你读书！......”
杨正富见王达君冒火，赶仅陪笑说“妈！我沒乱花过钱，这不，我上学时你给我十五元，你看我现在还有八块钱呢！”
“那为什么还要借？”“我没借，是同学自愿给我买的车票！”
“是男的还是女的? 人家为什么要给你买票? 不说清楚, 老娘要给你个厉害看!” 杨正富见状, 只得原原本本把实情说了,只因自己成绩好是学习委员, 帮同学讲解作业, 女同学帮洗衣服和回家买车票的事也说了, 又打开手提包发现有两包糖和两双手工做的鞋垫, 全盘托出后说:” 妈, 别的真沒做什么亏心事! 请你老放心!” 王达君見杨正富说的真切, 又看了一下手工鞋垫, 做得确实美观精巧, 心里好象明白了什么, 说” 男子汉, 应当以功名为重, 决不准提前陷于‘闲花秀草之中’…..
晩上就王达君母子二人吃饭, 杨正华沒在家. 杨正富问道:“妈, 我哥呢?”“修两河电站去了, 听说腊月二十八日左右才能回来.”
原来自杨正富十月到南充读书以后, 十一月苍溪县在五龙区三川公社两河口修水电站, 每村抽四人去作民工, 一天记双倍工分, 王达君为解决家庭贫穷, 多挣工分, 毅然决定让刚进十八岁的杨正华去做苦力挣工分, 走时对杨正华说’ 三岁牯牛十八汉, 该出去缎练了, 作为是自己創造出来的!”….. 杨正华到电站后, 勤劳肯干, 不久就被提拔为民工连连长, 待遇颇丰, 深受县工程指挥部和周边民众好评. 第二年起, 又和当地住户居民冯伯元之女冯小翠要好…..
话休絮繁, 不说杨正华劳力苦辛并与冯小翠之相爱之事，再叙杨正富读书之事。
春节一过，正月初八日一早五点，杨正富又收拾行礼步行上学，这次王达君又为杨正富多作了一套蓝色手工单对排扣掛衣，照旧给了十五元钱，走时还特意嘱托“千万不能乱花，我已借了三块钱帐了！再念几年书我咋供得起？”杨正富连连答道‘是是是！’
上午十一点半左右，杨正富步行刚上天星桥山垭口，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进耳里“嘿嘿！终于把小弟等到了，今日你走得真快！”“姐，你咋知道我今儿会来？”“我已等你三天了，就怕你提前走了。我爷说你是不会误学期的，要赶上十四开学，今天必须动身，所以我打早就在这里专心致意地等，一刻也没松懈，凡有人过时，老大远的我就在注视呢！”…..
刘淑君又留杨正富耍了两天，一同撘车入学。回回车费自是刘淑君独自一人所出。自此两人来去相随，不离不弃的。时间如逝，转眼一年已过。一九六六年三月，杨正富收到王达君寄来的家书，正欲拆视时，刘淑君抢先拿去拆开看看。原来是王达君为两个儿子的终身大是定弦。只因杨正华爱上两河口冯小翠，冯伯元要招杨正华入赘冯家，信中说三月十日动身到两河口电站，停留两天就到学校见见刘淑君。杨正富心想处理哥的事尚可，到学校很不可能，虽刘淑君向我示好，但必竞没有上升到作终身为伴的地步，也就没当回事儿。
忽一日下午闲逛之时，方英华突然谈起毕业后的事问杨正富：“毕业以后你愿到歧坪医院工作嘛？”“我那儿敢乱想呢，入学都说的‘社来社去的’ 肯定是‘死牛受症’ 就在原地呗！”“哪刘妹咋办呢？”“啥咋办？自是回歧坪啰！”“我要嫁给你！你愿娶我吗？”刘淑君红着脸脱口而出地说。杨正富心里一怔也脱口而出说“我倒求之不得呢，只不过我家很穷，这事得母亲作主，待哥的事处理好了定成！”“你就住破窑我也嫁给你！”刘琡君坚定地说。“你看，比柳金花决心还大呢！”方英华补充说。‘哈哈哈！’仨人同时大笑起来。
三月十一日，方英华、刘淑君突然向校党委请五天长假，说有要事耽搁。杨正富也沒当回事儿。五天后的下午五时半，刘淑君突然来到男生寝室，叫杨正富出来，神秘兮兮地笑着说：“你猜我今儿给你说啥好事儿？”“是买好书？”杨正富问。“不是！”“是好吃的？”杨正富又问。“更不是！”刘淑君又坚定地回答。
“哪是啥呀？你快说呀！姐！急死我了！尽婆婆妈妈的！”杨正富挽着刘淑君的手搖搖又问。刘淑君骤在杨正富耳边笑笑说“母亲来了！”
“咹，母亲来了？在那？”杨正富又问。“在我女生寝室阿！”刘淑君回答。
“以经不早了，还不呌她出来，我引去住旅馆？”杨正富又说。“住啥旅馆嘛，跟我睡呗！”刘淑君自信地回答。
“你看得惯老人的习惯？”
刘淑君轻推一推杨正富笑笑说：“去你的吧，人人都要老，你的妈就是我的妈，有什么看不惯的？”….
原来刘淑君看了杨正富的家书后，知道王达君要到两何电站处理杨正华和冯小翠之事后，要速来南充看杨正富读书的情况，听方英华说必须经过永宁公社，过五龙区至苍溪到南充。她就与方英华一起专程到永宁接。她们在永宁呆了四天，每逢过往客車和要撘车的人，都要看看有无老太婆要到南充看儿子的。终于在三月十五日早上遇到了从两河公社来的王达君，与之攀谈确知后，即隨车同行到校，留在女生宿舍住着，与方英华攀谈，刘淑君这才来告诉杨正富。
杨正富见到王达君后第一句话就问“妈，哥的事处理好了吗？”
王达君又道：“说定了的，但你哥修电站不知要几年才能完成？”“那可以提前结讪！”杨正富补充道。“结什么婚？冤孽呀！，冯老头硬要叫你哥入赘他家！你想，我这老婆子咋办？饿死？”王达君愤愤答道。“您不是说定了的？”杨正富又问“我是说定了不准这门亲事！”王达君补充说。“哥咋说？”杨正富又问。“你哥说你在家他在家，你在外他也要在外！”
“我说你弟读书你咋不读书呢？最后我就给他定了，等你读毕业后再说，要么都不准出去！”
杨正富补问道“如果以后毕业调我工作呢？”
“概不例外！”刘淑君听后，长舌一伸发出‘咹’ 的一声。方英华赶仅指着刘淑君问道：“伯母？这闺女如何？”
“这是一个好闺女，只可惜离我们太远了，我儿那有这个缘份呢！”….
正是：
天时地利与人和，百样具全福自多。一朝相遇昙花现，千年姻缘蒂不落。
母命胜过金口语，儿女违抗自生疴。陆游痛失清照女，风雨乾坤两受磨。
又云：
      缘份都是天注定，终身皆由月老人。那怕昙花多美境，不是鸳鸯两离分！
不说杨正富与刘淑君情谊的发展，再叙时代悲摧之教育之乱相坎坷......
却说中共自共和国成立起， 都在应对国内国际的挑战，稳江山、叀民生、搞建设， 事事揪心，运动不断。一九五0年西藏平叛、一九五二年抗美援朝、一九五四年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一九五五年国内建社、一九五七年整风反右、一九五八年大跃进同时大办食堂。。。一九六二年八月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和九月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总结了我国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经验，毛主席指出：“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級矛盾和阶級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要认识这种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社会的矛盾集中反应到党内及中央。一九六六年五月，又发动了‘文化大革命运动’,‘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
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日起，苍溪特大天旱，为保亩产八百斤，全县各级单位抽调百分之八十的人员,到农村各队参加组织抗旱，学生从五月一日起全面放不定期忙假，旱情继续扩大持久，六月九日，杨正富接到学校给家长的一封信：
“王达君家长并杨正富同学，你们好！你儿在我院半工半读医士班学习，在党的教育和毛泽东思想哺育下，在德、智、体等方靣都得到了不断成长。为了认真贯彻党的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当前我县农村正是抢种抢收的大忙季节，是大抓粮食的关鍵时刻，加之又有旱灾现象，为了实现我县粮食亩产800斤的光荣任务，我院根据上级党委的指示，半工半读医士斑暂放忙假，全体学生必须全力以赴，支援农业生产第一线，积极投入到生产第一线去。
在这个忙假中，希望家长同志加強教育你的子女安心生产，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积极地站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最前列，并复习好功课，不要考虑我们学校办不办的问题。告诉你们，我们的学校肯定是不会停的，而且还要逐歩扩大，请你们相信。希望同学们在家积极劳动，加强煅炼，与广大贫下中农团结一道，在生产战线上作出最大成绩。等候通知前来入学。
                                                                            此致

敬礼
      南充医专半工半读扩招班
                      1966年6月9日”
   杨正富从五月一日起,放忙假回家一月有余, 突然收到学校放忙假不收假的通知, 心中颇为纳闷儿. 由于农村消息闭塞, 不知全国情况, 看周边初中高中同学, 放假刚二十天就回校复课, 苦于家穷，没钱到校提前打听, 终日在生产队劳动。忽一日又忆起廖如泉老师的谈话‘一颗红心, 两种打祘’ 杨正富在家不甘心贫穷,决心以自己有文化的先决条件, 适时说服本队当权者以改革传统生产技术, 提高农业粮食单产量来改变贫穷靣貌, 便对队长的一切不符合科学种植的指挥事实作了调查记录, 急待择时依规向区乡建议之时, 七月二日, 又接到医专的收假通知,, 通知说, 毛主席最新指示: “学生以学为主, 兼学百样. 即不但要学工学农学军, 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各位同学必须于七月五日到校….
到校后的第二天，杨正富与刘淑君来到街市上闲逛，看到市内居民排起长队，抢购《毛主席语录》和《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杨正富问一大爷为什么要抢购这两本书？那位大爷简短说道“做人不学毛选语录尤如没有灵魂，不学《十六条》就不知道路和方向。。。”听到这话，杨正富彻夜难眠，第二天临辰二点，即只身赶往南充新华书店排队购书，走陇一看，已有两三百人排队了，杨正富一直排到上午九点，才购到了两本《语录》和《十六条》，高兴至极地正匆匆往学校跑，正值方英华、刘淑君受班主任委托前来找人。一见面刘淑君就抢先嗔责道：你这小弟真玩皮，走哪儿也不打个招呼，害得学校和我们好找！杨正富笑嘻嘻地递给一套《毛主席语录》和《十六条》自信地说：“姐，不碍事的！安全得很！缺一两节课祘得了什么？文化大革命了，迷失了方向咋办？….”
原来, 统招生早以回校复课, 在中央516通知以后, 中央成立了文化革命领导小组, 全国各大院校全靣投入文化大革命运动, 各校成立红卫兵组织, 调查了解各级党内党外的当权派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事实依据, 充分发动群众捡举揭发, 一有事实, 组织群众贴大字报丶批判斗争、检讨…..
再说学校红卫兵组织，完全是自发组成的，一般都是对事物的认知能力相当，观点一致，就自已组织一起，自己命名组织名称，启用雕刻组织公章，制作组织袖标袖套。只要张榜公布并通知所在地文化革命领导小组知道，登记后即时生效。红卫兵组织一般都叫战斗队，有以毛主席诗词名句命名队名的，有以毛主席生日命名的，等等。多个意向相同的战斗队联合，即可成立一个地区性司令部，负责处理本地区文革中发生的一切理论性事务......
后来，各级行政单位及企事业一般职工，只要不是当权的人，也可以自己组织一起，成立造反支队。。。
一切学生红卫兵组织和工农造反支队，都是以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最新指示及中共中央、中央文化革命领导小组文件为理论依据，对照检验身边的人人事事，是否符合上叙指示和文件精神。其外，特别对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走资派{即当权者}、卖国贼、臭知识分子{臭老九}这九种人的一切言行高度重视，稍有不慎，一旦被发现，即被红卫兵、造反派批斗，強迫劳动改造......
起初都是革命派，后来，认同地方政府行为的就是‘保皇派’ 认同中央文件规定的就是‘革命派’......
那时人人都愿做‘革命派’，反对‘保皇派’….总之全国各地的‘革命派’、‘保皇派’都很听中央和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两校革命组织的号令….
杨正富回校以后，第二天下午班里以林大荣为首的二十位同学就组织了‘南充医专苍溪红卫兵革命造反派只争朝夕支隊’。起初，杨正富因舅父家庭成份是地主，就沒资格成为‘红卫兵’， 但因善于写作及嘴才卓越，个个同学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被吸收为‘革命造反派宣传队队员’， 及至一九六七年元月，中央文革有个指示：‘出身不由己，道路始由人’。才被确认为红卫兵。
杨正富当时在红卫兵宣传队中，其主要工作是刻写上级下传的文革消息、文件，理论答辩地方对立组织的观点认识，和别组织对本组织的置疑解答。{相当于现国务院答记者问的发言人。
自一九六六年七月八日，杨正富正式参与了保卫毛泽东思想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洪流之中….
正是：
     顺应时代喜弄潮，热血男儿笔作刀。神仙打仗宫廷斗，庶民参合觅舜尧。
公私搏挛千秋业，‘社’‘资’两道任人挑。回首径看涛声处，鬼笑我哭天亦老。
忽一日，有一六十多岁薛姓医院退休女清洁工报告称，阆中城外回民寺院，解放初期她在里面帮过工，知道国民党逃跑时遗留有四十多支步枪藏暱于内，很可能有特务在内，须要红卫兵捜查......。
杨正富把消息送上地区文革领导小组及红卫兵地区总部。很快，总部命令仪【龙】、阆【中】、苍【溪】三县红卫兵造反派集結包围寺院，进行搜查......
阆中红卫兵何鲜德任组长、仪龙县张礼正、苍溪县祖文质为付组长带领红卫兵战斗队队万人前往…..
但見：
      小将英姿旌旗涌，净洁乾坤集阆中。虎胆熊心闯佛窟，乐战香山争头功。
万人集结把把寺，一心保主除奸雄。只为忠君破四旧，要除魉魉树新风。
看当今世界，风云雷动，涛声簇旗红。反修防修，万民心一同，劲往一处冲。
又见：
平川耸立谩头屿，遙映张飞庙。乌云起处紫气到，彰显忠贞笔作矛。龙飞凤舞，撼声慑人妖。绿竹环绕，古树参天，围墙高眺。腾蔓倚松出墙坳，蝉鸣声戏螅蟀语，翠鸟嬉观燕影俏。獐浊青风杂混，瓦砾蛛絲縻缠。斜阳依山透竹园，点缀万千枯叶无一娇。佛珠光暗淡，木鱼声凄涟，酷似神仙沉疴染，又像古刹被妖缠。
   再见：
千年古城八卦定, 一江环绕五渠临。东边佛寺传浊语, 西岸翠屏笑有声。九步台阶入回寺，三垆香灰盈满冷。蛛网斜门上，木鱼音不正，袈裟暗无灵。千人跪地, 万香无应。不是洁净地, 定有妖孽生。热血男儿围三层, 非要一定看究竞。
欲知后事如呵,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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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8 08:18

李听圃 发表于 2016-5-7 21:44
这么整理后看着连贯性好。继续关注。

我的真实家史记实,那几回为什么隋意给我删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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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5-8 21:2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8 08:01
感谢板主文友关注

不知文友姓名，集中整理了一下1一20都在，把重复的删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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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8 22:48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5-8 21:25
不知文友姓名，集中整理了一下1一20都在，把重复的删了。问好！

感谢文友板主整理.我就叫杨正富,自身经历家史,真名真事记录,旨在文学艺术方靣让文友板主们点评关注一下,以提高写技以启自家子弟为目的.这也只是一个概写,待以后乾坤更替后让我的后人扩写成书而已.望能其真实地听到文友们在艺术上的指正,学点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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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8 23:07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8 08:14
第二十二回      刘淑君芳心吐真情      杨正富忠君入洪流

词（蝶恋花）曰：

第二十三回     把把寺搜枪受阻       二道乡串连复辙

词（凤箫吟）曰：
    破四旧，风卷残云，不怕霾尘初熏。革命志向远，韬略初露，驾驭年轮。识狐长慧眼，睿智乘鹤迎祥雲。擒枭首，洁净天日，惠及子孙。提神！承前启后，育后昆，尽孝忠君。人生凭双手，奋战雾霾里，频传香音。朱颜自修改，征程年年有异新，莫负青春！
   确说阆中城东回民寺,又名把把寺.相传始建于残唐五代时间, 原属西藏昌都纳嘛派系.藏传佛教，原本是不涉及政治的. 后自明末清初, 混入涉政流亡之人, 回汉参杂, 食不忌肉。一度时期暗恋反清复明, 及至民国期间，又杂入国民党特务，专供搜集残害进歩人士及地下共产党人。一九四九年二月，共产党解放阆中时，有五个伪军官逃匿。清匪反霸期间，也未找出踪迹。加至文革初期，主以破四旧为主。凡属旧社会一切旧习俗习物, 只要含有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之类之物之书都被抄禁。这次把把寺有人举报嫌疑，自是重点.
七月十八日，三县的红卫兵小将汇集阆中，前来把把寺要看究竟，起初主持青征法老不让进寺，说佛门净地，不涉红尘琐事。红卫兵那里依得，何鲜德命令把整个寺院团团围住，昼夜值班巡逻，不准僧人出入。以断水断菜为由让其自开。。。
杨正富授意写一评文‘佛教必须接受共产党领导，惩恶扬善’。‘文之精髓云：佛门是惩恶扬善之圣洁之地，不应容留匪恶邪污之人沾汚圣洁。必须自省，虔心跟定共产党，做真正惩恶扬善之济世活佛，才是出路。现该寺匿留顽凶，藏国禁之枪支，乃逆国逆众逆佛之法律戒令，应坦然靣对，开门释疑，以示净洁。若负寓顽抗，三日之后，必破门搜查，严惩顽凶而不贷。目前全国破除旧思想, 旧文化, 旧习俗, 旧作风的破四旧运动望风披靡, 势如破竹, 识时务者为俊杰, 岂不思之?。。。’评文广发。。。
围至七日，寺内具无声息。原来寺内有两口深井，泉水常年不衰，用之不竭，每日还有泉水外溢。同时寺内菜园百亩，菜蔬茂盛，且能分批更新，足够三四百人常年食用，信佛之人进供的大米及食用植物菜油也足足可用一年有余，全然不怕红卫兵小将的围困，安然无惊。红卫兵那里依得，有大胆躁动之人即向队部提议，组织小将翻墙入寺。第八日, 红卫兵小将纷至攀墙，寺内众僧见着，争相阻守，全然不惧。开初双方都未持戒相斗，众僧与红卫兵小将只是言语相搏，涂手拦截，一百二十员僧人那是三千红卫兵小将的对手。找梯的、说理的、翻墙的、呐喊的、蜂拥而上，僧人左挡右推，百捞而益微。因围墙高耸，红卫兵小将上得围墙之人又无法下到寺院，加至僧人轻功了得，凡将上得围墙之人都被推搡回去，如此又搏孪三日….
正是：
     少年忠君情亦真, 要为盛世除恶人. 千人紧围把把寺, 一定攻破查实情.
     纵然僧道轻功俊, 难敌小将同一心. 你争我斗呼声急, 胆颤心寒魑魅惊！
晚上清征法老召来心腹僧人戒云: 目下时令以至, 佛运昏盹, 宜佛服世事, 不可強违, 应豁朗明开, 仅遵佛旨,勿伤生灵咦!” 小僧问曰:” 师傅! 何为时令以至?” 清钲法老答曰” 丙午火风鼎, 卦相云’ 西方女子琵琶仙, 皎皎衣裳色更鲜, 此时浑迹居朝市, 闹乱君臣百万般. 普天之下无静土，僧禅尼庵理亦然。阿弥陀佛!” 小僧及至再问时，清征法老曰“天机不可泄漏，遇事隨缘得了。并受机密于大徒弟供洪生。。
是夜，潜入寺内的国民党特务牛新姚、韦夏雨等人也在暗中密谋，决定孤注一掷，若红卫兵破寺强入，就用机枪扫射杀出重围，夺路逃生，在戈乐山汇合，经川南入贵州进昌都......
再说红卫兵联合总部当晚也召集各支队组长会议，总部何宣德、祖文质、张礼正、徐明、谭飞都发表了破持的办法和学习了中央文革的有关指示，最后决定推倒围墙一角，进寺查疑，但不准毁佛经佛像，不伤僧、不毁寺物，不劫寺财，专捻疑惑之处祥查，并对疑惑僧人单独询质......。
   翌日，红卫兵小将察看地行，为了不伤寺财佛像，决定继续围困寺院，佯装翻墙，选精锐之师从寺院后菜园围墙处破坦进入，会安全可靠。于是从乡民中借来园木搭碉射墙，不在话下。。。
   寺院内众僧来回围绕内围墙防护，手忙脚乱。。。上午十时半，寺后竹林处围墙被红卫兵小将已推裂欲倒，寺内阵脚大乱。寺内主持身后突然窜出两位僧人模样之徒，用手槍挾持清征法老，口中呼道‘清征法老现该圆藉了，这把把寺由我二人主持。现在我们宣布：全体众僧必须手持戒杖戒刀戒棍，严守寺院，凡敢擅闯寺院者，格杀勿论！’话音未落，又有六个僧人模样之徒，推出一挺重机槍对准围墙撕裂处，高喊：“识相者即刻退去！敢擅闯佛寺者，枪眼无情！戒刀无眼！现我限你们三分钟内退去！。。。”
清征法老神情镇定，口中不住的唸道‘阿弥陀佛！’挟持狂僧待到最后一分，朝天鸣枪三声示警......
说时迟，那时快。绕墙巡护的众僧见到清征法老被劫，借机寻戒刀戒棍之机，鱼跃而上，团团近身围住劫持者和几个推重机枪之僧，早有清征主持亲传弟子轻功跃人头顶，飞起两脚踢落挾持者手枪，保住师傅，其余众僧将挟持二僧治服，五花大绑......
墙外红卫兵小将听到槍声，一边早有小将飞奔报告阆中海军警校，请求支援，同时又向阆中县文革小组和阆中驻军报告。另一边千人给力，搭杠猛射，围墙在使劲的号子声中砰砰倒地，红卫兵小将正蜂涌进入......
‘哒哒哒’ 机枪又突然响起。。。
只见又一僧人飞身一脚踩下机槍口，另一脚踢翻打枪人......
霎时涌进的七八个红卫兵小将应声二人挂 倒地，被人救起，幸好全都伤及腿部，没有生命危险，经紧急诊治，七日全部全癒......。
这就是文革之初震惊全川的阆中12.24血案。杨正富当日下午三时急刻‘特大号外’传递报告省、地文革领导小组及全川红卫兵战斗队......
原来，劫持清征法老的两个僧人和六个推机关槍的僧人，正是国民党逃亡时隐藏在寺内的特务，他们是牛新姚、韦夏雨、佘玉春、沈交、孟成功、向明国、陈德路、曾良。四八年冬潜入寺内后，暗中控制了主持，用以超度亡灵之手段，将枪支装在棺木内运藏于寺内后院竹林中，夜间人静之时从南充、苍溪顾来劳工埋于竹丛之下，辞退劳工时又尾隨其后杀害。薛氏幸免于死，方知此事，于今告发......
八个暗藏特务，当即被阆中驻军收押......短暂的混乱停止。
红卫兵小将涌入佛寺后，遵规守纪，不伤佛像，不损寺物，专捡疑嫌之地及四旧之物查之。不到两个时辰，前堂后庭搜尽，皆无未获所禁之物，后经知情人指点，来到竹园，隔门紧闭，门楹一付对联：禅心消魂极乐地，脱俗回头苦海边。撬开隔门，阴森逼人。。。
但见：
古树参天茎杆脱皮现怪象，环生四围。红藤叠蔓婀娜繁茂有奇色，侍依左右。翠竹成行弯腰拱魆无洞天，萹蓿繁茂遍地紧凑有异香。翠鸟鸠雀晚嘻语，鹰鼠劫疃晨听蝉。园中阁楼矮三间，庭中佛灯映四帘。蒲团打坐，佛台香满。不是幽静圣结地，也为抒情雅稚间。
红卫兵进得园内，粗略一看，也无可疑之处，尽是厚厚竹叶夾着蓿草。由于人多话杂，有人仅怀疑说‘该不是反应情况的人说了假话吧！’亦有人说，‘旣然寺中无鬼，何必如此怕查？’还有人说‘只恐怕不就只一挺机关枪和两支手枪吧，还是仔细再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埋藏的全部枪支挖出来！’早有人找来鋤头钢釺，满园开挖。。。及至挖到第三丛竹子根前，何鲜德一鋤挖下就现棺木声，立即刨开观看，棺木陈色很新，索性橇开一看，“呀！”全是套代枪支，取岀一数长短共十二支枪和八枚手榴弹。这一发现，红卫兵小将顿时干劲冲天，平均十来人一组，围着园内一百五拾肆丛竹子周围一齐开挖。再到两个时辰，挖出一百陆拾副棺材，撬开全是枪支、手榴弹。足够武装一个团的兵力......
正是：
      红卫小将功劳大，龙潭虎穴都不怕。把把寺内枪声起，竹园林中捉残渣。
      革命洪流如潮涌，破旧立新护宇华。莫道文革涛声噪，有助江山不汚婳。
红卫兵小将何鲜德、张星宇、杨红、刘芳等亲手开挖枪支的六十余人，一声吆喝，迎来百十号人，整队扛起枪械，向阆中县文化革命领导小组交点清楚，依文革领导小组指令陈列于阆中张飞庙，供全川人民参观“文化革命丰硕成果旣阶级斗争实事教育课”用。
把把寺搜枪事件结束后，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继续深入，交流文化革命经验的革命大串连声势空前，南来北往的红卫兵小分队、战斗队穿乡过县，络绎不绝。进县、进市、进省交流以成时风，所到之处听汇报，搞讲演，宣传十六条，查找问题，交流经验，无不想以优异成绩向党中央毛主席汇报，争取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見。。。
十二月二十八日回到苍溪，杨正富所在的红卫兵只争朝夕战斗队二十八人，向苍溪县文革领导小组递交了革命大串联申请表及串连路线图及时间表。文革小组按每人一天一斤粮票，五角钱发给了串联经费。二十八人推选出林大荣为队长，何亚东、杨正富为付队长的串联队，串联队决定串连路线,由苍溪步行经阆中到仪龙参观朱德总司令故乡后到南充至重庆参观戈乐山渣滓洞红岩革命纪念馆, 再到遵义, 沿着红军走过的雪山草地到延安,最后到北京赶上毛主席第九次在天安门接待红卫兵小将….
二十九日早上六时, 串联队整装出发, 沿着苍阆公路, 打着红旗, 唱着毛主席语录歌, 背着背包步行. 沿途的过往革命串联队伍互相招呼致意扬溢热忱….. 中午到了阆中二道乡接待站, 吃过午歺, 歇息之余, 多数队员都觉有些疲倦, 原地打盹, 杨正富出于采编需要, 就和接待员张真理攀谈起来:
“大叔您搞接待多久啦？”
“有半年多了！从六月十六日接待第一批到北京的贵洲赤水中学学生起，我们已经接待一千多队次。”
“哪他们到时都作了些什么？”杨正富又问。“他们一来就发传单，也说他们地方揪出了黑帮和隐藏的特务土匪等......”“你有他们的传单吗？”“有！”“你拿给你看行不？”“行！”说毕，张真理转进寝室，拿出一张“赤水快报” 交给杨正富。杨正富看了《赤水快报》的板靣设计，《赤水快报》 报名左上角最显目位置排有毛主席语录‘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 正文简短扼要，载明‘赤水六二八揪斗走资派和隐藏的敌特分子大会公报”, 杨正富看后赞叹不止, 决定晚上刻报转载…..
午休后, 串联队出了二道乡来到三叉路口, 问一乡民大爷到仪龙有多少路程咋走? 该乡民大爷朝东南一指说，上这条小路行二十里上公路始终朝东走一百伍拾里就到了仪陇马鞍场, 第二日就可参观朱老总故乡纪念馆。串联队一听，乐呵异常，孙习科提议趁早劲走加小跑，不然半天怎能走一百伍拾里路呢？大家一鼓作气跑了四十里路又改为劲走，渐渐地何亚东、辜习伦、刘淑君、袁正禄看看就要落伍了，都说脚上打起了水泡。。。杨正富見状，锐敏地讲起了“望梅止渴”的《三国故事》等来提高士气，故事讲完了，又组织大家边走边唱毛主席语录歌《红军不怕远征难》和《下定决心》，顿时士气高扬，悠扬的歌声飘传山野......
正是：
     稚幼娇嫩未经风，涉身置地大不同。细皮白皙身先瘁，广廈弱艳不工农。
     万千世界需本领，一触实践自有功。人生百岁征程远，披荆斩棘自英雄。
     为固江山接伟业，只有紧跟毛泽东。
又行二十来里路程，到一三叉公路口，迎靣走来一地方工作人员模样的约莫四五十岁人，杨正富上前恭敬地说：“请问这位同志，去仪龙朱德故乡该怎么走？”那人将杨正富及串联队打量一番，隨口问道“你们是搞什么的?””串联呗!” 那人不厌其烦地说径直走西八十里就到了.” 说后扬长而去. 杨正富对他的回答持怀疑态度, 自语道” 二道那位大爷说径直往东走, 现在又朝西走呢? 真怪！ 欲在寻人问时, 袁正禄嘲笑道: 死脑筋! 这路弯弯拐拐的, 咋能始终朝东呢? 人家工作同志难道还哄我们？” 何亚东孙习科也说” 袁正祿说的有道理.” 杨正富拗不过众人, 也就罢了. 沿公路径直朝西走, 渐渐黄昏已至, 向路人打听, 到接待站还有多远, 回答说还有三四十里路, 队员们心情沸腾, 干劲倍增, 赶到场头,已是晚上九点,进得市内一看, 市井上又见掛着二道牌匾, 越看越象昨晚住过的地方, 杨正富发问道” 难道仪龙县也有二道乡?” 袁正祿说” 这世界上同名的多着呢!” 最后来到文革接待站一看,果然是昨晚住过的阆中二道乡原址, 顿时大失所望, 都后悔没依杨正富的…..
正是:
     人言可畏虚假多, 不加思索受折磨. 鲁速未思曹呓语, 马超枉把韩当戳..
     事事设身有风险, 步步为营无沉疴. 马克思出警示语, 怀疑一切福常乐.
晚安洗脚期间,何亚东双脚趾端被磨十个水泡,一歇痛欲割心. 刘淑君、方英华也有两三处脚伤, 孙习科双肩被背包绳磨脱了一层皮….接待站女服务员打来洗脚水, 一见乍舌。杨正富在卫生院买来酒精纱布及消炎粉对他们一一包扎处理后，个个困盹疲惫不堪，早早歇息不在话下.
欲知串联队能否顺利进行串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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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闻琴起舞    时间: 2016-5-9 10:34
跟读中，问好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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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9 10:52

闻琴起舞 发表于 2016-5-9 10:34
跟读中，问好文友。

感谢文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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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9 10:5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8 23:07
第二十三回     把把寺搜枪受阻       二道乡串连复辙

词（凤箫吟）曰：

  第二十四回    张妈妈讲叙英雄史    渣滓洞增添爱国情

词（归田乐）曰：
     革命英雄无数，芳名留史抛花絮。鲜血洒异土。长眠花不谢，英容永住。丹心铺成幸福路。年轮传心语，后昆不糊涂。传承扬善，红旗高举，天涯留脚足。靣对英雄谱，斗志满腹，坚信马列不让步。
确说杨正富所在文化革命串联队步行疾走一天，心想当天赶往仪龙参观朱德故居纪念馆，哪知在二道乡询问路人受骗，奔走一天竞回原地，几人双脚溃破，多人疲惫不堪，都想歇息几日。杨正富前进心切，整夜难眠次日清晨六点醒来, 又询问了各人伤情，看能否继续步行串联, 那知都异口同声地说需要休息两日再走。杨正富想早日参观朱德故乡，并在一九六七年元旦，赶到重庆参观哥乐山红岩纪念馆，并想早一天走完红军长征路，早一天进京等待毛主席第九次接见红卫兵，好向他老人家当靣表忠心，一时进退两难。沉思良久，杨正富又和林大荣一起商议能否改乘两天汽车串联。林大荣说：“照政策中央文革提倡步行串联，那哪儿成呢？”杨正富说：“听中央指示是你说的那样，可目前看我们串联队的情况，伤的伤，疲的疲，走一站歇两天，何日才能走完长征路，见到毛主席？再看目前经过的串联队多数都是乘车串联，不知车辆、车费是咋回事儿？是不是也和住宿伙食费一样由国家全免？我们不防找接待站领导咨询咨询，即使不免车费，也请请他们帮调用辆车把我们送到仪龙县再说。”二人来到二道乡文革领导办公室说明来意，办公室主任鲜凤鸣热情接待后说：“我们接到的通知是做好接待服务，进最大努力为革命小将串联提供方便，没有听说费用如何解决，先前路过的串联队，也启用调动了汽车，都是没有付钱的，只是在車辆动用登记簿上签字后就行了。”杨正富会义地说：“谢谢鲜主任解释提示，我们就请鲜主任帮我们调个运输车到仪龙吧，我和林大荣立即签字！”
不多时，鲜主任调来南充七七队三分队一辆南京牌货运車，载上二十八人，最合适不过了。全体队员高兴至极，即刻把鲜艳的红卫兵战斗队队旗挿在货车车厢前中间，全体红小将都依高矮从车前到车后站升幂排列。着手扶护栏，同心唱红歌。队旗在风中高高飘扬，歌声在山川中悠悠震荡......
但見：
      田原麦绿枫叶黄，梅吐新艳柳萌芳。雪洗嚣尘识劲草，风扫枯叶換树装。崎岖山径通广宇，宽厂马路红歌扬。听千家万户口颂《语录》革旧俗，看四海五湖神洲《真理》进亿乡。串联忙忙，車流穿梭样。宣讲忙忙，大字报似雪飘张。生产忙忙，五谷丰登粮滿仓。破旧忙忙，工农精神煥异装，牛鬼蛇神无处藏！乾坤异 放。
中午十一时半，串联車直抵仪龙县城，在仪龙县文革办签到手续后，被安排在仪龙县招待所就歺，歺后一点半来到仪龙县会议大庭，听取抗日救国英雄张思德的母亲刘光友讲述張思德的英雄历史：
会议庭台前上方悬掛着巨大横幅“继承先烈遗志，弘扬革命精神，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两边立柱上贴着两幅对联, 上联书” 用革命精神破旧立新,” 下联写”扬英雄气概反修防修!” 杨正富所在串联队到时, 会场里以坐满了南来北往的红卫兵小将, 接待工作人员安排他们坐在前排左上角. 瞬间即由两位女接待员掺扶着张思德妈妈来到讲台:
但见她:
       满头银絲无黑发，同字靣部核桃花。慈眉善目嫣容颂, 腰圓背阔体不差。
军棉大衣长拖地，手拄拐杖步不滑。不是女媧临凡界，也胜王母会仙家。
张妈妈从小没有文化，解放后五三年到五五年春，间间断断地读过几月农民扫盲亱校，她没有发言稿，但记忆力很好，讲话精练，层次很清。只听得她说：红卫兵小将们，我讲以下三个问题：
1.牢记阶级仇，我家孩子思德生于1915年4月19日，正临谷雨季节，小名谷娃子。我们家里很穷，是佃户人家，思德大哥八岁起给地主干活累死在田里，二哥沿街乞讨，冻死在猪市场旁的戏台上。思德生下来就无奶吃，靠母亲讨要米熬糊喂奍，刚七个月大时，思德的生母朱氏就病死了，思德的父亲张行品外出做生意残死在土匪的屠刀下。我是思德七月起的养母，我自己也生了几个娃，都饿死了，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把思德养大，到思德1933年参加红军后，又才养活了一个女儿张桂香。凡是贫下中农家庭出生的子女红小兵们，你们的父母都知道旧社会的黑暗、地主恶霸对穷人的凶残，每户都有一本血泪史，我就不必重讲。但不忘阶級苦、牢记血泪仇、永远跟着毛主席闹革命永不回头，是人生的基本红线，决不能动搖。
2.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搞好文化大革命，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穷苦农民、贫下中农和无产阶級的生命线，一定要学好、牢记，牢牢掌握。毛泽东思想是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3.防止资本主义复僻。擦亮眼睛，揪准揪尽党内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永保红色江山永不变色。。。短短一个小时热忱扬溢的讲话，迎来红卫兵小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鼓午了万千小将的斗志。。。会后，杨正富提议与张妈妈留了影......
正是：
     简短平俗一席话，犹如三江猛开闸。心扉洞注凌雲志，脑室清洗识王八。
康庄大道路不移，五星红旗色不花。洪流滚滾剔浊俗，大地微微孕精华。
   下午三时，串联队来到朱德故乡故居李家湾，引人新奇，地灵人杰，游了琳琅山、轿顶山、天台山，看了綞镰石、啸虎潭及朱德读书的琳琅小学及朱德家居用品，一件件传奇物品，一篇篇传奇故事，高兴得手舞足蹈、乐不思蜀。杨正富欣然执笔在参观留言簿上写道：
开天劈地司令乡，地灵人杰藏华章。琅玡山现五星旗，锤镰石头有异光。
啸虎潭传蛟龙浴，天台山留关公样。抗日救国掀潮涌，斗匪肃恶帅虎狼。
朱毛合壁千斤力，尧舜乾坤万年长。清平世界人民乐，功德昭著世代扬。
小将畅游开源地，瞻前启后握红枪。文化革命紧跟党，反修防修永不忘。
咏毕，串联队一行人向南充进发。十二月三十日上午参观了南充破四旧成果展，一桩桩一件件破旧立新的丰功伟绩，无不鲜明地告戒新的一代：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决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还要作最后的挣扎。在全国平定以后，他们还会以各种方式从事破坏和捣乱，他们将每日每时企图在中国复擘辟。无论中国的反动派和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侵略势力的思想残余，都不会自行退出历史午台。增进了红卫兵把文化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三十日下午参观了南充造船厂，和造船厂工人开了简短的坐谈会后，乘机动大汽船畅游了嘉陵江，晩宿接待站，是夜无话。
次日醒来，南充文革接待站其他红卫兵南来北往，以人去楼空，早早出发以赶往各自的目的地过一九六七年元旦。杨正富昨晩由于赶刻宣传资料及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生活住宿及行程安排由林大荣、孙习科负责与地区文革办接洽安排，谁知他们只考虑了生活住宿，忘记了通知文革办与运输公司含接车辆问题，客运斑车及货运汽车都以安排嫛尽，想赶到重庆过元旦并参观红岩纪念馆的愿望泯灭，队员们都啧有烦言，吃过早饭已是九点一刻，大家懒洋洋地打好背包，准备步行。何亚东、刘淑君、方英华他们脚伤未痊癒，多有难色，杨正富给袁正祿和刘淑君丢个眼色，示意照看一下背包，怱怱只身来到文革接待站办公室，找到肖主任和颜悦色地说明来义，希望肖主任通知运输公司想尽办法安排车辆送串联队至重庆。肖主任听后，隨笔写道：“苍溪串联队昨日遗忘申报乘车行程，请运转输局熊局长酌情解决处理。”….
杨正富喜出望外，拿着便条来到串联队，交给林大荣、孙习科去找熊局长调車。林大荣、孙习科亦喜形于色但心有余忌地找到熊局长，递上条子，话沒多说，只道“快给我们安排辆车到重庆参观”。熊局长瞟一眼林大荣，又略瞧瞧《条子》，若无其事地说：“要车没有了！”说后把《条子》交林大荣就信步朝办公室外走了。林大荣怒不可怯，一时说不出话来。孙习科火冒三丈，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文革有啥不满? 如此傲慢自大, 这不是走资派是啥？今天我们不走了！立即揪出来批判。”连珠炮般的发泄声惊动了局内的一般工作人员出来观看，串联队其他红卫兵小将蜂拥而上，族挾着把熊局长推至车站大院垻中间站着，令其检讨认识。付局长隗理忙出来解释：“小将们，您们不知我们局的具体情况，解放十多年来，国家工业发展慢，车辆少，司机培训多，都是人停车不停，三班倒，近二个月来，熊局长为支持文化大革命，护送红卫兵抄了不少心，好几夜都未睡好觉，一般安排車辆都是头天拿计划，现在已经十点，車已安排完。。”….
话未说完，红卫兵张九胜又吼道“一丘之骆一起站着检讨！”。。。
旁听的工农群众渐渐地多了起来，杨正富趁机和一位修理工师傅攀谈起来，想了解一下熊局长的出生身世及平日工作情况，于是问道：“这位师傅你贵姓？”
“免贵，姓佘。”
“佘师傅在这工作几年了？”“八年多了。”“啊，老工人了！”技术哪学的？”“军队上学的！”“你家是城里人罢？”
“不是，也祖辈是农民，家里很穷，武胜县的，四八年秋被国民党抓兵，抓去就当修理勤务兵，八个月后又被俘参加解放军也当修理工，抗美援朝结束，就转业调运输公司仍当修理工。。。”
“老功臣了！你可知熊局长来历及平时工作态度？”
“他是南下干部，也上过朝鲜，也是乡下人，父母早死了，平时对工人很好，性情直爽，话不多，也沒多大文化。。。”
“你知道今天还有車吗？”
“車确实没有了！这安排車真的要头天送计划才能安排！”
“货车也没有吗？”
“确实沒有闲的，就看跑短途的辛师傅该快回来了吧！......”话还没谈完，只听得孙习科大声指责说：“这两个走资派不老实，没有触及灵魂，必须跪着认罪！”…..
张九胜、袁正禄正欲动手，杨正富挤进人前大声说：“跪就不用了，你们老不老实，要看行动，我们要的是结果。据我刚才了解，熊局长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是军转干部，我们昨天没拿计划，自己也有过，据我了解会有辛师傅一辆短途车马上就要回来应班，就看熊局长能不能调出来支持革命大串联，这就可看出你对革命的态度。。。”
话还沒说完，一辆‘南京牌’ 空货车进站的喇叭声响起。。。杨正富一指空车继续说：“这就看熊局长的了，但我有个要求：1，合理安排司机不搞疲痨驾驶。2，要司机技术熟练，超速行驶，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保证正点安全到达重庆，您俩能保证完成做到这两点，此事就此罢休，各干其事！大家说对不对？”
全体串联队红卫兵齐声说‘对！’……
熊局长、隗付局长这才去和汽车师傅去交谈。正是：
善言悦语无灾殃，笨嘴楞头自惹伤。文化革命少省悟，守旧倚权不自量。
翻江倒海除旧俗，批斗检讨各自忙。事事非非多律己，和和睦睦有福长。
不多时，熊局长跑来对杨正富说，车辆和司机都安排好了，请红卫兵小将上车罢，只这是长途，汽车加油和司机食宿费用，望你们在重庆接待站通融填报解决一下，这位师傅也是贫农出身，在我单位也是优秀职工！。。。”林大荣、杨正富一一应允。与熊局长再三致谢，握手告别。。。
汽车狂奔疾驶，一辆辆正点发出的客車都被超越移后，到得合川，以独占鳌头，晚七时到达重庆解放碑接待站，排队签到，辞别司机专候食宿安排，乍看人山人海，一打听，已有十天未排陇登记的。再问，各大院校、工人体育场、各区招待所及街道办会议室、人民公园、电影院等凡能容人的地方都无空位静土。。
但见得：
人如蚁拥蜂簇王，紧紧挨挨腹背镶。七竖八横街中卧，九店十鋪檐下床。
一人翻身三呼起，两脚挪动四力帮。五天难觅六歺食，秩序井然无嚣张。
杨正富见如此光景，急对何亚东说：“何老师，你是重庆人，不妨想法打听打听，那个接待站稍微人少些，我们到那里排队登记，可能容易些。”何亚东通过了解，工作人员告诉他石平桥接近郊外，住宿人员少，只是要步行十里路。经征求串联队员的意见，大家一致同意，就向石坪桥进发。。
石坪桥接待站条件还可以，不用睡地铺，四人一床，环境幽雅，空气清新，接待热忱，服务周到。一住四天，参观了重庆鋼铁厂，八路军驻西南办事处、新华报社及重庆谈判期毛主席、周恩来住居，最后来到哥乐山渣滓洞红岩纪念馆。。。
但见得：
戈乐山高千仞，腑視重庆如泥丸。 绝壁陡峭，潺简垂流，古树磡壁生，绿荫垂空悬。翠鸟悲泣飞不过，猿猴攀愁无洞天。蝉鸣嘶怨呼声急，虎嘨逐鹿无径还。強人探头骇惊魂，魉魍择道亦胆寒。凿壁戡狱十八间，刑具千种惨人环，一見毛骨悚然。凶残胜过纣王制刨洛，毒狠犹如吕后切人猪。英雄落魔窟，志坚岂生还？看罢十间审讯室、多种刑具，見识了许云峰指掘的地道、江姐受过的酷刑、車跃先、罗世文被绞刑的古松，听到接待员的讲解，一个个精 传奇、一幕幕悲壮史诗，无不增添对革命先烈肃然启敬，无不增添对旧社会的憎恶，无不増添红卫兵的革命斗智和爱国爱党热情。何亚东、林大荣、杨正富不约而同提议每人在留言簿上畅提一首诗词以抒爱国毫情，只见：
何亚东写道：恶魔凶残亘古稀，杀戳忠魂血染壁。千般酷刑无用处，一念理想志不移。
            今观英烈增斗智，他日建国立功奇。文化革命洪流洗，江山永固体不畸。
林大荣写道：今游红岩慰忠魂，品德高尚人钦敬。先烈楷模铭心迹，后昆复辄智倍增。
            祖国复兴全给力，神洲飞跃日日新。忆苦思甜多戒免，奋发图強屹巨人。
杨正富写道：酷刑拷打算什么？为民除恶心亦乐。翻转乾坤建新宇，斗战枭雄尽操戈。
            人生百岁谁不死，苟且偷安无脸活。纵然剕刖殪命早，也要芳名留世多！
刘淑君写道：江姐英勇受人钦，巾帼英雄世留名。血染红岩写新谱，脚踏戈乐启后昆。
            夫唱妇隨扬真理，子继孙传举旗旌。彰显正义身先瘁，弘扬马列心不移。
咏罢，来到白宫馆继续参观，黄昏来到石坪桥，正准备来日向贵州遵义串联进发，忽然接待站传出一阵中央新闻，欲知什么消息，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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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0 21:40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9 10:55
第二十四回    张妈妈讲叙英雄史    渣滓洞增添爱国情

词（归田乐）曰：

第二十五回     陶公馆陈杰生殒命     商业局李莲英受责
  
词（谒金门）曰：
    社与资，意识形态跷蹊。根深蒂固在脑里，剔出不容易。春风孕育桃李，修旧容留丹桂。莫道岁月寒无味，四旧今已矣！
确说杨正富串联队参观了红岩纪念馆回到石坪桥接待站，正准备继续沿着红军长征路线往贵州遵义进发，接待站广播传出了中共中央关于就地复课闹革命的指示，串联队即时连夜收听学习，讨论如何复课闹革命，大家一致认为职业学校学好职业技术，用自己的实用技术为人民的健康事业排优觧难，是最好的革命。坚决听毛主席话，照毛主席指示办事，立即返回学校。当晚，每个串联队员还向毛主席写了表忠誓言。杨正富的表忠誓言这样写道：
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我们永远热爱您！
    我是一个贫苦农民的孩子。我的父母及祖父母几代人在旧社会，都深受封建社会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压迫和奴役，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是您和您缔造、领导、指挥的人民解放军，经过长期浴血奋战，打败了国民党匪军，推翻了旧社会，建立了新中国，使我们过上了自由幸福的新生活。建国十年来，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决不甘心于他们的失败，他们还要作最后的挣扎。在全国平定以后，他们也还会以各种方式从事破坏和捣乱，他们将每日每时企图在中国复辟。这是必然的，毫无疑意的。十年来，实践证明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級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斗争，还是长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列的。这些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腐蚀着党内当权派的意志薄弱者，他们和地、富、反、坏、右及沒有改造好的溴知识分子互相勾结，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反对毛泽东思想，是党内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靣，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在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靣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命派。我们要认真学习您的一系列指示和《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深入领会，提高识别“党內走资派”的能力，揪出党内真正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让无产阶级专政真正掌握在无产阶级和贫下中农手里，使无产阶级江山永葆青春永不不变色。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我们一定要牢记您的教导“以阶级斗争为綱”复课闹革命，认真遵照您的伟大指示“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注意不拿枪的敌人的糖衣炮弹的攻击。认认真真学习您的伟大理论和思想，做到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我们务必不要松懈自己的警惕性。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祝伟大领袖毛主席身体健康，万寿无僵！
此致

敬礼
忠于您的红卫兵小将杨正富
      一九六七年元月五日
串联队每位战士都写了表忠信，并刻成传单广为散发，第二日早八点，还在重庆市文革领导小组门前，集队表忠心、赠送宣誓誓言。自此以后，迅速推向全国。凡属各条战线，工厂、农村、企事业单位，每天早上八点上斑前，人们都要在工厂、农村、单位上班的地方先用5至10分钟，集队向毛主席像表忠心，凡赶不上表忠心的人轻者减扣工资、工分，重则斗争检讨或被‘扫暮气’。 紧张有序的革命生产环境遍及全国......
杨正富所在串联队表完忠心后，又用了两天时间，参观了重庆大学和西南政法学院，与他们交換了文革经验。第三日乘上重庆至成都的火车，但见车上人满为患：一厢内约五佰人，紧挨站立无法坐，货架櫈底卧满人，车背还有八九个。正气压倒邪恶事，无有打闹及偷摸。火车出站唱红歌，广播时政民心乐。就歺饮水空中递，你帮我助笑喝喝......
来到成都，被分配到四川大学接待站食宿三天，听了三场由四川大学文革小组造反派领导人江海云等关于‘文革的必要性’、‘文化革命的方向方法’、‘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演讲后，一月八日回到南充。九日医专文革小组根据实际，统招生多数串连未归，全校全靣复课闹革命不现实，即決定各补录班回本县实行半工半渎，在县医院专家代讲理论读书并参加医院诊疗活动，又从实践中丰富理论知识。课余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批判资产阶级......
六七年元月九日，忽有机械厂老工人陈琳来报：县委招待所后院，住着一位陈杰生，是个旧知识分子，一生寡居，解放前与地主陶益山来往密切，解放时家中有枪支没有交出，一九五三年起，不知什么原因又与四川省委书记李井泉来往密切，并且李井泉还下令苍溪县委陈亮给选一十五岁美女侍服同睡，有失体统！需要红卫兵探查核实。这人还说，目前苍溪中学红卫兵串连未归，苍溪还沒有统一的红卫兵组织，县委文革小组还是一个空架架，不会实际动手的。战斗队队长林大荣即令杨正富写一查封陶公馆、揪斗陈杰生公告，公告云：现经群众举报，反动知识分子陈杰生，解放前为地主恶霸陶益山舞文弄墨，残害人民，解放时窝藏枪支，伺机翻案复辟。从五三年起又与西南最大的党内走资派李井泉勾结，骗取信任，眷养小三，作风败坏。实是隐藏在苍溪的反动知识分子，现经革命造反派核准查封，责令坦迫交待。从公告发布之时起，不准乱说乱动，出入住所必须向县文革小组及红卫兵南充医专苍溪支队请假。红卫兵組织即刻派员监视居住，其他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私自接触。违者严惩不贷！特此公告。傍晚，战斗队辜习伦、张九胜、庞仁先、孟贵先四人十七点半，早早来到陶公馆执勤，但见：
围墙高耸，前后二门紧闭，门槛雕梁画栋，屋宇朱雀吐红。肃洁森严，器宇轩昂。不是衙门清静室，也胜如来修佛地。
门敲三声有人应，内转秀女一人，眉清目秀，童颜天真，开门问声来何因，传报始进。
红卫兵粗道分明：破旧立新。接报主人秀才身，土改行为不正，藏暱枪支妒英明，要为蒋匪效命。识时务者自洁身，快把来人引进。进得大门又见：
正殿青堂瓦屋有七间，粉墙红柱，上雕金龙穿祥雲，下刻双凤凰含灵芝。侧壁五室，两厢对称，四壁辉煌，窗檽嵌磷放异 。园中紫金树携八月桂，葡萄架接牡丹亭，碧水绿草奇花点绰约多姿。蝉声细语，鹦鹉学舌呼来客。胜似三味书屋，犹如皇家御园。
辜习伦四人进得园内，见到陈杰生，乃一老者，白发如銀，满脸核桃纹深布。询及年龄，九十有五。体力尚可，眼力也还识得文字，语言清析，唯步履蹒跚。张九胜对其宣布了红卫兵组织公告，勒令检讨、不准隨意出入。陈杰生只战兢兢答道：“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是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大荣又同薛仁荣、袁正禄和几个机械厂工人造反队队员前来协助搜查。围观民众多人，皆私语喝 ，赏新释疑，看个究竟。。。
林大荣喝令陈杰生罚站两个时辰不准乱动，待搜查完毕才准移动离开。经搜遍屋里屋外，全无枪支，只有七八箱手书文稿，和自撰苍溪历史研究资料、给李井泉的信件和给四川民联和四川文联的信及文史手稿、国庆赞词。别无及其他四旧之物。袁正禄又见陈杰生居室七间全是木板地楼，疑其楼底有藏物之嫌，即撬开视之，也无异祥，又对陈杰生喝道：“不识时务的老东西！必须老实交待！否则召开万人大会批斗！......只听陈杰生战兢兢答道：“少壮之时，还有东山再起之意。今已临墓殒世之人，留枪何用？何必拒之？只因原系差人所埋之物，以忘确真实之址，但凡在家中及园中掘之可得！”听得此言，袁正禄又吼道：“暂且依你掘地三尺，若是愰言，严惩不贷！”即吆五喝六地说，每两人一间掘地，其余多人在园中掘地。疏而不漏、干劲十足。。。
正是：
     陈潭浊渊十八春，暗藏机关及蜚人。文革洪流天上起，翻腾四海鬼蛇惊。
     痴心颠复六千日，扶正匡邪万代明。再起东山成泡影，逆转乾坤万不能！
经过紧张繁忙地四小时掘地，屋内摹辜习伦在陈洁生住房西墙角下挖出一个大麻罐子，撬开一看，全是银元，一清点三百二十八块。园内张九胜在紫金树旁挖出中正式长枪三支，德式手枪两把，子弹陆拾发。袁正祿在葡萄架下挖岀马刀和长矛各两把。丰硕战果，怡情悦性，凱旋而归，将收获所得如数交县文革办保管。后陈列于苍溪中学展览馆这是后话。
且说栋杰生被罚站半日，渐渐体力不支，通身汗出，心慌意乱，头昏目眩，倒于花园之内，侍女喚来几个旧友，抬至屋内，请来大夫诊治为‘异位性低血压休克’, 几经抢救三日,无效死亡.…..
陈杰生死后, 县文革小组出于人道主义, 卟告乡里, 仅无亲无友前来吊唁…..
原来陈杰生出生在东青陈家沟, 其父陈洪原系沒落乡绅。陈杰生少年时期，家运倾禿, 17岁那年父母双亡, 长兄陈俊生独揽家业, 克弟虐姊, 饱受欺凌,.1881年捐考进士不第, 被逐出家门, 只身投陶依山做伙计. 由于行为不规, 长期私通陶依山八姨太。后因战乱，八姨太被士匪所杀, 自此孑身一人, 终身帮陶为内管. 一九四四年参加民联，一九四九年土地改革期，枪毙了陶依山，没收了陶依山全部房产，陶氏宫馆征收为苍溪县委、政府驻地。陈杰生定为游民，因有文化且参加民联，就把陶氏后园分给住用，作苍溪县志研究。一九五三年中共政治协商会议后，被聘为四川民史研究员，国家供给工资并配备护理员一人。文化革命被举报并搜挖出银元枪支等大量违禁物品，被视为没有改造好的旧知识分子。。。
陈杰生死后，为数不多的几家近亲属因帕‘界线不清’被诛连九族，所以无人前来吊言。红卫兵挖枪搜查翻土掘地走后，一片狼藉。县文革小组只得勒令城中地、富、反、坏、右分子，平整园内泥土和室内泥土后，用撬的地楼楼板钉一棺材，敛装埋于嘉陵江西侧沙丘之内。书园房舍全收为国有，不在话下。
且说自医专红卫兵苍溪支队抄陶园挖枪支后，誉满全县，县置各机关单位造反派、工、民众造反派应运诞生，文革破四旧运动在苍溪全县迅猛展开。文革运动进一步深入，就地闹革命渐入佳境，苍溪高中部为主的串联学生陆续回校。成立全县造反总司令部势在必行。六七年一月一十二日至一十四日三天，以苍溪县农机厂工人造反队和南充医专红卫兵苍溪支队共同倡议下，经请示苍溪县文革小组同意并支持在一月十五日召开苍溪县全县革命造反派经验交流会。参会人员全县各公社、大队革命造反派代表。公社、企事业单位当权派列席会议。会议如期举行。会上，县委、县政府主要当权派陈亮、张友益、薛恩厚笫一次亮相于参会群众之面，意喻全县民众识别是否是‘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并对准备筹建苍溪县文化革命造反派司令部意向作了讲解说明。会议由县医院职工造反队厐绍初主持。林大荣、腺星海、李再余讲话。
会后，县级各单位职工造反队纷纷写申请书、决心书、表忠书交筹备组审批，申请加入造反队伍......
司令部筹备小组核心领导之一庞绍初{因厐绍初是老红军的儿子，年龄五十左右，机关工作久，阅历深}建议，为慎重起鉴，必须分派学生造反派每两人一组，深入各单位查阅职工档案后再作定夺......
林大荣杨正富被派县商业局查阅檔案。一月十六日，星期一，早八点，林大荣、杨正富持造反总队证明来到县商业局办公搂办公室接洽，局长龙云指派钟民星打开挡案室任由查看抄阅，但不准其余任何人进入及翻阅，说得神秘兮兮的。。
正是：
     档案自古谐绝密，阶级集团护如眦。律管员工言行事，提拔官吏有凭依。
     审正除邪有所据，仕途坎坷平与齐。泄漏絲毫毁广宇，流失点滴命危急。
是日，林大荣、杨正富进入档案室，翻阅档案清静，无人前来覌摹寻问。第二日上午十时，忽然来一青年女性职工，白皙靣皮，眉青目秀，年龄约十七八岁，敲门进入室内，笑笑嘻嘻地说道：“档案啥样儿？我们职工说得很重要，神秘兮兮的，我能看一看吗？”林大荣随囗说道：“不能！”那个女孩笑笑自语道：“我叫李莲英，商业局供销科秘书，年龄十七岁，共育团员，我们都是同龄人，沒见过档案啥样儿，看看也无妨罢！”杨正富又和颜悦色地说：“你还是走罢，翻阅档案是有规定的！”说后又继读查阅有关龙局长的资料......李莲英在室内走了一圈，粗略地抽看了几份科、局级领导挡案，约半小 间就去供销科上班了。。。
晚上，林大荣、杨正富结束了商业局档案查询工作，回到红卫兵司令部汇报。庞绍初问道：“龙局长政历怎样？”林大荣答道：“家庭成分地主，本人成份学生，青年时期在成都七中读书，参加新民学会、抗日救国会。四五年五月加入地下共产党。。。政历可靠！”，。。。
查阅挡案工作汇报结束后，林大荣、杨正富正欲离开红卫兵总部回校休息。厐绍初又补充问道：“你们查阅档案时有人进来乱看过吗？”林大荣、杨正富齐声回答“沒有！”厐绍初又补充几句：“档案很重要，管理更重要，如果流失、外泄，后果不堪该设想！今天上午《中共中央关于加强档案管理的通知》发布，凡冲击档案馆的当反革命论处，你们两人能保证档案不被外流吗？”杨正富林大荣相互对视一下，仍说“能！”“真的没有？”“沒有！”“你们吞吞吐吐的定有隐情！谁能负贵？”这时，林大荣怯怯地说“没有别人，就一个女年青人来了一下，一会儿就走了！”“啥名字？”杨正富向林大荣示意不说，林大荣轻搖一头，怯怯说道：“李莲英”，“多大了？”“十七岁”，“是团员吗？”“是！”说后两人都回到学校侵室睡觉。
厐绍初招集核心人员同周兴礼、祖文质、曾凡贵等几人商量，厐绍初说：“这两天派红卫兵到各单位查看党案，都很平静无人敢冲击档案馆，唯独林大荣、杨正富在商业局查档案时，有人冲击档案馆，这是一起犯罪行为，必须严惩。鉴于这个冲击档案室的人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青人，又是个团员，要开除团藉，还要追究团支书记何佑锦的教育责任、开除何佑锦的党藉。这些当权派平时玩忽职守，不学马列毛泽东思想，对下級不加強教育，这样的当权派就是走资派，是应该严惩！必须立即召开群众大会，进行批斗，立即开除......于是马上通知各造反团及全县城居民、单位职工、工人在体育场召开万人群众大会。。。
晚上十点，司令部厐绍初派李仲文、孙习科找何佑锦检讨并拟定开除李莲英团藉的文件。
何佑锦梦中被叫醒，知道此事，不惑地说：这事咋能说冲击档案呢？最多是‘不听劝阻，越级观阅档案，属违纪，不违法，只宜教育，不实用开除团藉。何佑锦意见迅速反馈到红卫兵总部，核心成员意见各异，厐绍初咆哮如雷地说：“今天中央加强档亲案管理决定刚出，我地就出现冲击档案现象，不予很好处理，何为革命？何为一切行动听指挥？何为忠于党中央、中于毛主席？这是必须处理！杨正富在旁听后说：“是否有点小题大作、搞扩大化？”厐绍初励声喝道：“领导层的决策不容其它人乱议！”杨正富只得扫兴离开。
群众大会如期晚上十二点半在人民广场如期举行。厐仁先、薛仁荣、车荣福、又被增派到何佑锦处，将何佑锦、李莲英揪到大会上批斗，要求何佑锦当众表态开除李莲英团藉，何佑锦反复解释不能无原则处理人，庞绍初哪里依得，隋即吆喝要开除何佑锦党藉。何佑锦申辩说：“开除我的党藉按组织原则应由商业局支部大会讨论同意后报县委组织部备案，要由县委书记陈亮亲自审批。”庞绍初听后更咆哮道：“怪不得伟大领袖要搞文化大革命，这些当权派尽是一丘之貉，毛主席说：‘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 这样的走资派不开除党藉，党何以纯、国何以安？孟贵先、张九胜、王林先、袁正禄、寇德华你们五人去把陈亮揪来，看他敢不敢包庇何佑锦！”
正是：
      洪流伤及无辜多，鱼龙混杂辨难说。拈着鸡毛当令箭，捡來虎皮掀沉疴。
      幼稚越历经验少，老奸巨滑总有过。痛责同窗口不稳，枉使莲英受折磨！
且说孟贵先、张九胜等五人来到苍溪县委驻地，早有县文革领导小组寋鍏接应指点陈亮书记驻处，敲开陈书亿记寝室，陈书记身穿内裤和背心开门问及“啥事不能白天来解決？”张九胜厉声说道“要你立即当众开除商业局何佑锦党籍！”“隨便开除一个革命同志的党藉，这不合组织原则，且我又沒收到下级组织的报告，怎能隋便无原则办事？”袁正禄、寇得华不耐烦地说：“你少啰嗦，快跟我们到会场交待！若不然我们就动手绑了押去！“ 那容我穿个衣服去嘛！
大会进行得热火朝天，揭发声不断，‘打倒当权派、保卫毛主席！’‘坚决把冲击档案馆的反革命嚣张气焰打下去！’等激进囗号声响彻云宵......
陈亮被揪到会场主席台右侧和何佑锦、李莲英站在一起，听着指责自己的‘罪责’，开头还申辨了一时党的原则，怎奈‘好汉见了兵，有理说不伸’，看这架势多说无一，只得采取沉默，一言不发，由此，颈上掛的‘打倒走资派陈亮’的纸牌也因此被換为厚木牌和铁牌......两个小时的批斗会快结束时不得不说‘就依造反派的意见办，同意开除何佑锦党藉......
这次大会就是苍溪震惊川北的‘一一五造反大会’，通过这次大会，造反派筹备小组内部和下属各造反支队对筹备小组领导权和造反总队的革命大方向产生置疑，县城各造反支队对筹备小组的正确方向的大字报风卷全城，更换总司令部成员的呼声势如破竹。以北京大学学生薛万德、南充师范学院学生陈祖琼为代表的等五十八校外地大学生造反派，和以成都工学院学生杨成武等十六校学生造反派为代表的苍溪县革命造反派之间的革命大方向是否正确的问题辫论会在县城旮旮角角展开......
正是：
     弄潮之人道不高，惹得民心起烦恼。一事助成千古恨，十年修行万功消。
     洪流翻滾混潮涌，清江碧海觅舜尧。中流砥柱谁为杰，明镜高悬十六条。
通过一一五造反大会后，内外共呜鸣的方向问题的讨论，促成苍溪革命造反总司令部一二二六司令部重新成立了。核心领导集团剔除了厐绍初，以粮食局职工周兴礼、县农机厂工人丁輝、苍溪高中部学生祖文质、杨庆满、刘兴海、李在育、冯凯为首的新领导班子，在苍溪县委文革领导小组的指导下开展工作，立即受到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四川大学等外地五十八校学生革命造反派的支持，声威布及全川......
苍溪县城各行政单位造反支队再次申请加入1226司令部又被拒之门外。。。
上海一月造反夺权运动风靡全国。。。
北京以叶剑英、谭震林等八大将帅的京西宾馆黑会盛嚣尘上，反对文革的逆流由此而生......
在这文革和反文革风啸尘起之时，苍溪县城各行政机关造反派及公检法职工造反派一夜之间神速联合，在外地学生杨成武等的支持下，纠合苍中各当权派子女一起，成立了‘苍溪县革命造反派联络站’（以后简称‘苍联’）与1226司令部抗衡......
正是：
     潮涨浊浪荡龟家，鱼龙唯利抢浪花。不見身蓄千斤力，也求荣登鳌头爬。
     巧借江中虾蟹力，拙采穷伎犯宇华。趋炎附势为己利，煮豆燃箕现仇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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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5-10 21:51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9 10:55
第二十四回    张妈妈讲叙英雄史    渣滓洞增添爱国情

词（归田乐）曰：

杨老师文笔功力深厚，往事记忆犹新！{:1_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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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1 21:16
感谢关注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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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1 21:2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1 21:16
感谢关注夸奖

第二十六回      罗伦政偷懒进囹圄         蒙淑华绝食显殒命

词（行路难）曰：
    揪黑手，悬河口，笔如刀枪杀皇狗。红领巾，扫霾尘，难料魍魉魑魅暗伤人。魔高千尺难赢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反逆流，逐浪高，除霾肃罴重担万人挑。传马列，举綱要，永远跟党往前跑。批资修，觅舜尧，社会主义阵营要固牢。五星红旗万代飘。茣把千年仇恨抛！扬正义，丢私利，舍死忘生谱写乾坤戏。
    且说自苍溪县一二二六造反司令部正式成立后，在上海一月夺权风潮摧生下，苍溪一月夺权应运而生，司令部选派精英，进驻县级各行政机关，名曰‘夺权’......
     指派林大荣、杨正富进住苍溪县委办，与机关造反团一起参加县委一切日常工作会，督促监管当权派执行中央各项指示的贯彻落实。其实实际权力依然在当权派手里，只是一般会议让红卫兵代表参加，有一定的发言权，或者当权派会上征求一下红卫兵造反派的意见而已。八小时工作时间外，红卫兵仍然回学校住宿上课......
    在苍联刚成立第二天起，对进住各单位代表问题，两司令部就存在互相争夺，县级五大核心单位（党、政、财、文、军及公、检、法）各派都想独占进驻。彼此喋战不休......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日，北京京西宾馆以叶剑英、徐向前、谭震林的军委扩大碰头会消息传入苍溪以后的第十八天，杨正富接司令部通知，由于苍溪两大组织协商分配：苍联红卫兵代表进驻县委、公安局、检察院、法院，1226红卫兵代表进驻县政府、财政局、商业局、文教局、卫生局。由此人员变动，杨正富即调回司令部作政策宣传和对外答释发言人，负责传接上级文件、答辩各异向组织攻击质疑之词......
   自苍联成立后，他们不搞破旧立新，不搞揭批当权派、不批判地、富、反、坏、右及臭知识分子，专拈1226司令部各战斗队在批斗揭发走资派及其九种人的行动中的个别不当言行，大放诀词，酝惑人心......
    一九六七年二月一日，苍溪两大派组织各组织了一个理论答辨班子，在苍溪老城菜市场举行‘关于文革组织革命大方向谁正谁错的大辩论会’。1226司令部以北大外贸系学生薛万德，南充师院哲学系学生陈祖琼、苍溪高中部学生祖文质、杨庆满为首的辫论队，与苍联以成都工学院学生杨成武、县公安局政工科张星跃、县委宣传科郝杰等就两大组织的革命大方向谁正谁错问题公开答瓣，县城及周边公社民众约十万人现场观听了辩论会。1226辫论隊以《中共中央5.16通知》和《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和《毛主席语录》为理论依据，广泛列举本组织及下属各战斗队破四旧和批斗各级走资派及牛鬼蛇神的不法行为事例，口似悬河、舌如利刃，阐明了1226司令部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利器，认真贯彻执行中央各项决定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的革命组织，它的方向路线是完全正确的。用活鲜鲜事例彻底批驳了苍联不革命、假革命的保皇真靣目。这次大辩论会以后，1226司令部声威大震，誉満全县，广泛得到全县广大人民群众的参与和支持。。。
   大辩论会以后十余天时间，苍联对1226司令部的指责声似乎突然少了，杨正富的答疑写作也相应少了许多。十余天来只是转抄一些新闻快报、县内县外破四旧成果及揭批走资派事例......
    一般红卫兵战士也因长时期文革运动有些懈怠，自觉参与大辨论也相应减少，张贴大字报也彼此推诿、偷懒滑头......
    一九六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早八点，杨正富出于采编需要，信步来到苍溪县高级中学部，观察苍联中学支队‘七一战团’的大字报动态，见到高六八级二班学生罗伦政及几位同斑同学正到操场打兰球，顺便招呼了一下：“老同学，早晨好！”罗伦政即回答：“彼此安好！”“你可知七一战团有何新动向？”“没什么，只昨天晚歺时他们就歺时故意不讲秩序，有一个七一战团骨干张昭还想大打出手，还恶言指责我们‘兔子尾巴长不了啦！’‘那昨天给你们的新闻快报抄出去了吗?”“我们有分工, 宋明、蒋敏、刘立东、解学功抄写, 厐哲范強李勇哲负责粘贴, 我负责阅错和差黑帮的名字!” 杨正富“哦!” 了一声就分开了….
    杨正富在苍溪高中转了一圈, 走出校门时, 只听到宋明在校大门口朝着操场打球的罗伦政喊道:“罗伦政! 快回来看一下, 新闻我们抄好了, 厐哲他们要去贴了!”“等一下! 我这个球投了就来!”….
    上午十点多钟, 杨正富走完了印刷厂支队/粮食局支队后, 沿县城老河街上行, 刚到县卫生局门口, 就听到前面公安局门口人声鼎沸, 有人大声说:” 快,快, 保护现场! 报公安局刑侦队照相, 这是反革命大字报!” 还有人说；“把这三个反革命份子抓起来！”街上以拥挤了近二百人围观......
     杨正富快步赶陇查看。原来贴大字报的人正是1226司令部下属苍中校红卫兵支队刘立东、解学功和罗伦政。大字报的内容正是杨正富自己昨天收转的毛主席、林彪副主席及中央文革小组领导江青、陈伯达等对批判刘少奇、邓小平的最新讲话内容。杨正富看了一下，正经问道：“这大字抜报反动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反动所在呢？”公安局照相的任新民大声说：“哼！看不出来！？你没见着他们把伟大领袖毛主席、林副主席及中央文革小组领导的名字和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邓小平的名字一齐差了吗？这不是反革命大字报又是什么？”张星跃等几个刑警大声吼道：“别管那多！快把这三个反革命分子抓起来！”杨正富看后，无言的默默走开了......
    公安局经过审查，知道乱差领袖名字的是罗伦政一个人所为，就把刘立东、解学功放了，刑事拘留了罗伦政......
    正是：
         懒惰从来是祸根，贪欲终归进牢门。非常时期应给力，特别阶段总小心。
         勤劳厚德终有报，虚华无实一时赟。尔虞我乍乾坤道，翻云复雨愦罪人！
    1226司令部自罗伦政被抓后，引以为戒，作了反思和教育，斗志更坚定、思想更纯贞。苍联依官傍势，从不批斗走资派丶当权派，并和牛鬼蛇神伉俪情深，苍联实际成了当权派的鹰犬，人们对它称之‘保皇狗’。专对1226司令部红卫兵濨事生非，借助公权力进行打击......
    就在叶剑英京西会议后的三月二日，‘二月逆流’在苍溪巨浪括起，屠刀指向一般群众......
    苍中校晚歺如期在六点开售，这一天晚上就歺，苍中校1226司令部中学支队的学生早一点来到食堂售饭庭排队购饭秩序井然。忽然间苍联七一战团向成山、刘庭輝等三十余人闯进饭庭，推三搡四地打乱排队秩序，强行抢到售饭窗口，恶狠狠地对炊事员说：“快给我们舀饭，老子们吃了有事！”这一异样蛮横举动，立即遭到厨房员工和1226派学生祖文正、杨庆满等人的反对，两派你言我语斗起嘴来，售饭员工因此停售，強调依序排队。七一战团人员那里依得，刘庭辉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五厘米粗二尺长的短棒，吭嚓一声打烂厨窗，故意抢饭，1226派学生立即強列遣责，倾刻七一战团三十多人，人人抽出一根木棒，见人就胡乱大打出手，1226派四十多人学生，赤手空拳被击，受伤者过半。混乱中，祖文正大呼：“1226团结起来！抓住凶手！收缴凶器！”呼声一出，四十多1226派学生三五人一起，把七一战团三十余人分开包围，进行还击......这时七一战团呼啦一声，快速来了二百多人，又把1226派学生包围起来，内困七一战团人员佯装受伤，一齐弃棒不要，乘势卧倒，故意乱大呼1226派学生战斗队队长以上人员的名字：“祖文正打人啰！”“杨庆满打人啰！”“李在育打啰！”等等......
    街市上、各三叉路口、各单位大门前突然出现大量的县中队士兵、武警及公安刑警全付武装，穿梭样猛跑，大呼：“行人原地不准动！全城戒严！”......。
    苍中校前后大门早以架起了轻重机枪，两个班的县中队士兵全负武装、荷枪实弹来回走动看守，乌云骤起，阴气逼人，腥风血雨倾盆而至......
    县公安局张星跃、任新明等十多个刑警人员，冲进苍中校，分每三人一组封锁教务处、教室、寢室大路，其余七八个冲进饭庭，依着七一战团学生呼的名字大叫：“那个叫祖文正！杨庆满！......等等，立即带走！”只听得祖文质厉声喝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人？”
“滋事生非！行凶打人！破坏文化大革命，就是反革命份子，不抓更待何时？”
“你咋不问青红皂白？真正的凶手是他们！”
“我们早以就注意了你！老大远就听受害人呼你打人还敢狡辩！”
“别说那多，带走！”任新明大声说.....
正是：
     造事总有阴谋在，引蛇出动苦现乖。欲加之罪何无词，颠倒黑白有理栽。
     白虎堂中林冲悟，竇娥冤因张驴害。官为权谋排异己，贼贪财欲结伴来。
    是亱，苍溪县公安局全县一共抓捕1226司令部各造反支队成员五百三十二人，连夜突审严刑考打不在话下......
    翌日清晨，天气骤变，三月和煦气色全无，朔风夾着寒气似万把利刃刺向人们脸膛，浑身慑颤。天空乌云翻滾，太阳时隐时现，全无驱漳还阳之力......苍溪县城死一样寂静，行人禁无，店鋪紧闭......上午十点，杨正富利用业余时间，大胆信步全城，着见行人了了，行至老河街，只见一老者出来打水，这时县广播开启了，沙沙哑哑地听道：特大号外，苍溪县公安局昨日接上级指示，镇压了一大批破坏文化大革命的反革命分子，狠狠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呸！尽他妈的颠倒黑白！”只听得老者愤愤地说。十一时半，杨正富信步行至县农机站，机器制造声全无，工人们三三两两撮合一团，议长论短，原1226司令部办公室，周兴礼、杨庆满、冯凯正在收集整理各战斗小分队被抓人员的基本情况及事由经过，一见到杨正富到来，周兴礼思想沉重的说：“这是怎么啦，照政策办事，民众有啥错？”杨正富插嘴说：“为文革乱抓人，这不知中央知道吗？你们应当快速让中央知道，是不是‘二月逆流’在苍溪重演？”“对！应该如此，早些把情况直接报告中央和中央文革，让他们知道，把黑邦总后台揪出来！”冯凯说。周兴礼即对杨正富说：“小杨你也来吧，与杨庄满一起草拟一份简明扼要电报，我们共同签名直发中央共中央文革办，探明錯在哪里！要死也死个明白！”杨正富点头应允。挥笔写道“中共中央、中央文革：
      昨晚七时，苍溪县公安局及县中队，全城戒严，故意庇护苍联铁杆成员，无理滥抓1226司令部及各下属红卫兵组织成员五百三十二人，冠以文革违法，破旧有罪而拘捕。现报给您们，询此是否中央文革小组有令、中央令辑，以终文革。若终其文革，也不该罪及无辜民众。即使有极个别混进红卫兵内的打、砸、抢分子应拘，同意依法依据惩处决不沽惜迁就。现急询此举原由，是否中央有旨、公安应为！为救人于水火，请速回示！
此呈
                                          1226司令部周兴礼、杨庆満、冯凯、杨正富
                                                                   一九六七年三月三日
    下午二时冯凯抄录了五张毛主席诗词“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大字报，贴在县城五大交通要道口，并又与杨国芬、罗碧芳、薛万德、刘兴海、车荣福等七人，打了一个“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横符全城反复多次游行，并高呼“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等口号......
渐渐地十人、百人、千人自愿的汇集参加，不到三小时，全县城居民百分之九十人员参加游行，游行人员暴涨到三万余人......
    三月四日上午十一点半，1226司令部收到北京大学红卫兵联络站快报，传来毛泽东、周恩来、江青等中央首长讲话：彻底批判二月逆流，禁止乱抓人，已抓人员必须无罪释放......
    下午二点，1226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了中央领导讲话，开会结束形成一份请愿报告，请求释放无辜群众五百三十名（罗伦政、谭湘除外，在当时此二人确有违法事实证据）。并号召各战斗队广泛抄成大字报各地张贴，同时参会人员一起游行到县公安局，送上请愿书，要公安局长薛恩厚出来答复......
     苍溪县公安局指派宣传科文建出靣劝说群众散去，声言‘县公安局受上级指示抓人，如果有错，也要接到上级指示后才能执行放人，要求宽恕三日答复。司令部就此同意暂回等候......
     三月八日上午，1226司令部见三日以到，苍溪县公安局仍未释放被抓无辜群众,召开各支队长以上人员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决定有三: 其一, 广泛形成政治声讨, 揭穿’二月逆流流毒及幕后黑手. 其二, 继续向中央发报, 揭露内幕. 其三大规模游行请愿, 再次向公安局抗议要求释放人员, 逐人核实有无过错. 其三, 进行绝食静坐, 不放人不收兵….
    上午十一点半, 集结游行人员三千余人, 来到县公安局院内再次要求放人. 苍溪县公安局仍然指派人员做解释, 推说要对已抓人员的问题进行核实, 若确无问题立即放人. 至此, 抗议无果, 司令部即宣布静坐绝食斗争直到放人为止….
    静坐绝食以苍中中学学生为主，杨正海、杨宇清、杨卫东、罗大洋均在其列。1226司令部文艺工作队郑锦华、蒙淑华、吳学习也不例外。司令部核心领导成员之一刘兴海、李在育带队。杨正富、罗碧芳负责协助周兴礼刻写消息战报、拟发上报中央文革电报。何鲜德、金宣开负责治安纠察，徐亮、张英负责与县公安局谈判......
正是:
    革命从来不温良, 善恶自古两相抗. 你争我斗为彰己, 他输彼赢图义昌。
    同仇敌忾驱邪恶，舍生忘死护中央。绝食斗争今胜古，拨雾除霾震四方。
    绝食斗争第一天开始，苍溪县公安局中午准备了白糖馒头和开水，犒劳慰问绝食者......
    靣对狼的诱惑，绝食者心中饥饿、信仰、真理、软弱、投降、团结、坚持各种矛盾心理，五花八样。1226司令部纠察队的正气鼓动，一浪高过一浪......毛主席语录歌曲：《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下定决心，不怕牺牲》、《造反有理》、《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远飞的大雁》等歌声此起彼伏......。快报、电报、特大号外、动态消息一时一发，遍及全国......。
   谈判桌上尖锐对峙针锋相对，谈政策、讲文件、举事实，声高气扬......。
    衙门前、街市上民辫不息......
    同情声、唾骂声、指责声，家有户闻......
    做工时、田野中、就寢室你斥我谴......
   时间一天两天过去了，苍溪县公安局及苍联狡尽脑汁，另耍花招，采取各个击破之法，叫来部分学生家长劝退，又找中间观潮派人员说情，瓦解了极小部绝食意志薄弱者，到第四天中午，绝食人员减少到贰仟人。杨正海、罗大洋、杨宇清、杨卫东相继退出。到第四天下午五时，中央文革首长讲话传达了，毛主席、江青、陈佰达严厉批驳了二月逆流是反对文化大革命的反革命事件后，绝食队伍意志又更坚定了，要求公安局放人的决心倍长。谈判桌上公安局只得顽固坚持要接上级文件的时候才能放人......。由此‘砸烂公、检、法！打倒保皇狗的标语在大街小巷应时而生......
静坐绝食的人中，从第三天起，蒋智慧、薛凤鸣等相继昏倒，公安局逼着医务人员抢救治疗......到第六天，昏倒住院人员就有一千五百余人，但是，他们一经输液治疗稍一好转清醒又強行出院继续参加绝食斗争，精神感人......
内中最意志坚強者莫过高一三斑的蒙淑华，两次昏倒，经抢救刚醒就投入绝食战斗。到绝食斗争第七日上午九时，第三次昏倒休克，常规抢救未醒，在这生死千钧泯灭之际，1226司令部一小時内三次电告中央文革，苍溪县公安局也因中央反击二月逆流的文章，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载，当职下令者亦怕担责，自觉向上级请示。十一时零两分，成都军区一架直升机在苍溪杜里垻降落，由省军区韦杰司令员秘书肖静亲自携军区和川医医疗专家三人，带军区指示“命令苍溪县武装部司令员王发昌主持抢救并督促释放错抓人员工作”后，在紧急多方抢救四小时才得以生还......
正是：
     信仰马列意志坚，营救战友不等闲。瘁身报国惊广宇，蒙氏巾帼美名传。
下午六时，在省军区派员来苍首长的监督下，被错抓的1226司令部成员除罗伦政因有实际犯罪证据未释放外，五百三十一人全部无条件释放，绝食斗争同日结束......
苍溪绝食斗争是中国近代史上历时最长、参加人数最多、影响最广的文革民间事件......
自苍溪绝食斗争结束后，被错抓人员被无理释放后，民间对毛主席发动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意义、必要性、方法的‘正确’和‘错误’争论非常之大，亘古未有。父子之间、夫妻之间、兄弟姐妹之间、亲朋好友之间，对当权人物和臭知识分子、地、富、反、坏、右分子的一切思想言行与毛泽东思想的比对，达到了针锋相对，无孔不入的地步......。
凡是在任何事情、事物中，任何人的言行有不符合毛泽东语录思想和中央《十六条》指示精神的行为，都要被广大人民群众自觉尖锐的即时批判......
为什么最广大基层人民群众，对毛泽东思想会忠诚信服的五体投地般甚至麻木的境地呢？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一是民众亲身经历并深受国民党反动派压迫和封建社会奴役有感同身受，是毛泽东领导的人民军队挽救了他们。二是自一九五五年秋办社起，至一九六二年大办食堂结束时止，新中国的下级当权派对民权的任意侵害，几乎达到白热化程度，他们怨难申、气未出。三是从文化大革命运动起，中国共共产党中央政策的透明度，旣亘古未有又神速地二十四小时内原原本本传达到了人民群众心中，‘政策利剑’在手。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已成天职。所以，文革中每人以一本《毛主席语录》为镜子，一看到《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級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的主旨精髓是“整顿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他们的热忱和干劲是空前的、就非常拥护和支持......。
话休絮繁，书规正传。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
自‘二月逆流’在苍溪三月爆发过后，四月初起，苍溪以‘苍联’为代表的保皇势力，在苍溪县机关造反团的暗中支持下，以苍中‘七一战团’学生为主体保皇势力和以1226司令部为代表的革命左派组织间，对文革的支持与反对、正确与错误争议愈演愈烈，由口水战发展到肢体接触的肉辯战......更有甚者，依官傍势的‘苍联’组织，在苍联机关造反团的支持下，又采用暗杀队，专门暗中监视、收集、整理凡属向当权派及‘苍联’提过意见和写过大字报的人员的黑材料，进行各个击破、暗中打击甚至暗杀......
一九六七年四月八日晚，周兴礼被一群陌生学生模样人员梆架、毒打、警告后放回，四月九日中午，祖文质、杨庆满、曾凡贵、李在育分别受到暗中毒打警告......。，
四月九日下午晚歺期中，杨正富刚刻完‘苍联文革方向之错二’的大字报文稿交各战斗队抄写贴后，走进医专学生食堂就歺，刚打回饭菜放在桌上，品尝了几口味道，忽然闯进七八名‘七一战团’苍中学生，凶神恶煞地冲着杨正富七嘴八舌吆喝“出来！老实地给老子交待！。。。”（内有一个白面皮的大眼睛男生，杨正富有点眼熟，但一时不知名姓，怎么也记不起来。）不由分说地一边吼叫一边将杨正富推搡到歺庭外院坝内呵斥。凶多吉少......。
欲知杨正富受何等折磨，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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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1 21:31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1 21:25
第二十六回      罗伦政偷懒进囹圄         蒙淑华绝食显殒命

词（行路难）曰：

第二十七回     杨正富周游巴蜀      薛恩厚夜走剑阁

词（小重山）曰：
        霾尘秋风难肃清，红泪伤心滴。日未明，渴盼东风扫残云。星夜出，乘鹤洗乾坤，功到自然成。革命本无罪，要坚信。寻尧觅舜又远行。清君侧，不怕暗流生。
确说杨正富被不知名的‘七一战团’学生推搡至医专歺庭外院坝内，正欲进行毒打，杨正富厉声喝道：“你们‘七一战团’在文革中不执行《十六条》，不按中央指示办事，不批斗走资派，把矛头直指我这一般无名群众是何道理？你们不按中央指示办事，迟早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们今天抓我究竞为何？男子汉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白靣皮大眼男说道：“好！我让你死个明白！我且问你：‘一揭陈亮之错’ 是不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怎样？难道有错？”杨正富自信地回答。“‘七一战团’的战斗大方向与中央背道而驰”的文章也是你写的吗？
“是我写的！”杨正富又坚定地回答。只见那人答道：“那就对了，这不该死更待何日?” 另一个暴徒又抢着说“还有......”.
“别讲那么多，看打！”又一位猢脸猴腮男生极不耐烦地边说边举棒欲打。
“且慢！不要狗仗人势！我若有错，违反中央指示，自是反革命，自有国法处置，也伦不到你来张牙舞爪的教训我！”
“你死到临头还敢强辩，竞敢骂我‘狗仗人势？’看打！”话音未落，迎靣一棒打来，杨正富眼急手快，举头一扬躲过并顺势攥住木棒不放，拉锯式挣夺，其余几人正待动手，歺庭内其余三十多人应声出来齐声吼道：“哪来的野外保皇狗敢在本校撒野！给我包围起来！”内中一人大声喊道：“向成山，我认得你，仅敢带队来我校如此无礼！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那人一个箭步，飞起一脚，踢在七一战团猴腮脸举棒者的大腿后侧，只听”” 哎呀” 一声,顿时倒地, 其余五六人見状, 丢开杨正富一拥而上, 团团围住踢人者就动起手来, 只见那人东躲西闪, 又飞起一脚踢倒两个, 口中吼道” 还不快滾! 老子忍让是有限度的…!”
七一战团那剩下的五六人哪里依得, 又如饿狼扑食, 一齐拥上, 只见那人施出绝招, 躲过棍棒, 反手两指抠住其中一个的左锁骨只轻轻一提扔出二丈开外, 其余几人, 大惊失色, 狼狈逃窜…..
杨正富上前, 向壮士深深作揖道:” 多謝大叔营救! 请问大叔尊姓大名? 仙居何处?”
那人答道: 鄙人梁大宝, 家住南充响水坝, 学医的,现在歧坪医院工作, 头月被派到南充医专进修, 今见七一战团凶捍无理乱抓人, 路见不平, 出手相助!......。
正是:
     正邪从来搏无情，阶级斗争始有声。二月逆流妖风起，七日除霾留祸根。
     死灰复然官玩伎，新生势弱民遭囹。仗义不怕身受戳，驱豹除罴史留名。
梁大宝临行时对杨正富嘱咐说，目前革命形势复杂，苍溪保皇势力強大，又有走资派的支持，现在苍联‘七一战团’暗杀团横行乡里，肆意抓打暗杀革命派，无人敢问。你小小年纪，阅历肤浅，应当早避之。今天我又打伤了他们的干将，定会还来报复......话音未落，校门外一片嘈杂，‘七一战团’又邀一百来人闯进校门来，梁大宝见状急携杨正富从校后园夺路逃出，来到公家山脚下，当晚二人寄宿在迴水磷肥厂杨天福家中，翌日清晨临别时，梁大宝问杨正富现在从何打祘，杨正富说，派别斗争实际上是一个阶级斗争，我相信共产党是会支持拥护他的人民群众的，我不能离开正义的組织，还是到司令部了解一下情况再作最后打祘......临别时相互戒勉，握手告别，不在话下......
梁大宝走后，杨正富孑然一身，杨大叔谈及磷肥厂的派别政治斗争形势，及县城周边各公社社员对县城两大派组织的斗争方向谁正确、谁错误的看法。杨大淑说，只要走出县城往西，伏公、亭子、新观、小新、下边马桑、东清、云峰、五里这几个公社的普通社员群离县城近，又靠广元、剑阁、阆中几县近，知道外靣的情况结合本县两大组织的斗争方向，普遍认为1226司令部的大方向是正确的，都支持1226司令部的行动，昨前天起，都有很多1226司令部观点的人员外流这些公社，都受到社员群众的广泛支持，你一个小孩子，身无半文钱，虽然在乡下吃住不花钱，可到乘车、进城没钱咋办呢？我这就给你两元钱，虽少，在必要时也可坻挡一阵子。你竞直去那些地方，可能会少麻烦，还可以很容易找到你们的人。杨正富坚决推辞不要，坚持潜入机械厂1226司令部总部了解情况，最后杨大叔找来他后生的衣服強行要杨正富改装后，才准杨正富离开......
杨正富潜入农机厂司令部总部，亦然人去楼空，一打听，总部已拆除苍溪，转移到白桥和亭子公社，苍溪县城表靣上已无1226司令部组织，只派苍中高三学生刘兴海、何福林潜入苍联刺探情报，同时关照协助1226司令部下属成员安全转移......
杨正富设法与刘兴海取得了联系，刘兴海说，转移走时来得苍促，只是叫我口传各成员，司令部现暂定于伏公、亭子两乡，这两乡群众基础和党政一般干部造反队员都积极支持1226司令部的行动，走时司令部说他们办立好了后，十天内和我取得联系。现在总部才走两天，具体是设伏公还是亭子公社我还不清楚。这样吧，我指派迴水公社苍中高一女学生杨国芬作你向导，先到茯公公社......
杨正富与杨国芬伴作亲兄妹向伏公公社转移，路过廻水磷肥厂，杨国芬提议说她要回家一趟，一则和父母道别，这一走不知何年才会回来，二来吃顿中午饭。说到吃饭杨正富这才觉得腹中确实饥饿，就同意了。来到家中一看，正是杨正富昨晚和梁大宝借宿的地方。一阵寒喧，大叔大妈麻利地做了顿丰盛的午歺，饭后告别，杨大叔祝托万千，希望杨正富以亲兄妹照顾好杨国芬的人身安全，杨正富一概应允......
下午五时半，来到伏公公社总部，周兴礼、杨庆满、祖文质、李在育等都在，经过统计，全县已有三千人外出到了伏公公社，除总部十八人住伏公公社政府机关外，其余人员都由地方1226组织成员牵头，近乡三个大队社员群众自愿接钠到户，免费食宿......
正是：
     阶级情谊深似海，患难与共无疑猜。从来得道人民助，自古失德枉生哀。
     纵然家只一粒米，也要平羹两畅怀。苍溪城中雾霾起，神洲依旧艳阳在。
翌日，司令部召开了支队长以上成员会议，作了工作分工，周兴礼、杨庆満主持全靣工作，收集人员动态，祖文质负责组织军事训练，李在育负责财经及宣传文攻队工作，杨正富、罗碧芳负责政工宣传并开设各地联络接待站。。。
石万军、杨国芬、郑锦华、吳学习、蒙淑华组建文艺宣传队。。。
四月十三日，杨正富和罗碧芳揣着司令部分别开往旺苍、广元、绵阳、成都、阆中、西充、南部、南充、剑阁、盐亭等周边十县市接洽证明，从伏公到亭子、东青、马桑一路统计现已外出人数，经合林公社来到剑阁县，但见：
黄柏古道两边排，九曲山峰秀儿乖。枝繁叶茂参天树，奇花怪腾释异 。蝉鸣鸟语秀，狡兔蛇禽新。剑门雄关天下绝壁秀峰起，木门古道路草茂生迷行人。小溪潺流，拱挢连接胡芦谷，峭壁悬崖，屏障千里护蜀川。覌景情生，忆引魏延灭张郃。目睹南北行人过，犹说诸葛旧时名。
又見：
剑阁城依山傍水三里地，铁架桥横跨百米汽車城。楼宇高低迭建，灯火昼夜通明。好一个山城气派，乐得个政通仁和。
进得县城，杨正富与造反派和县文革办取得了联系，决定剑阁县城设三百人接待站，根据中央文件规定和协商，食宿经费由剑阁县财政在文革经费中列支，外地人只签章立据，其余钱物由本地造反派负责管理。剑阁接待站建立模式很快成为整个四川接待站管理样板，外来人员只要有三五人认识并知道是一个观点的人，都可以任意吃住不用自掏经费，实又成为第二次大串联一样，经费由国家一律承担......
正是：
     国疏钱财保江山，建儿千万战尤酣。灵魂格斗资与社，口水争战又擦拳。
     不是苍联暗杀戮，那有造反移外县。全民洗脑孕慧眼，康庒大道行不偏。
剑阁设立接待站一事周全后，杨正富与罗碧芳一行，四月十五日，又只身来到广元：
但見：
嘉陵江水碧波漡漾连陝甘，利洲城內人和悦色含笑意。沿江曲建城,横渡铁桥新。皇泽寺风景秀丽游人密，千佛岩万尊笑佛有灵气。城中秩序井然，厂里机转隆鸣。当权者自我批修知旧错，红卫兵高悬《语录》审践行。气象尤如则天启用狄仁杰，和谐好似刘备携民过江东。外来进住超万人，宣兵未夺主。屋宇扁窄,十人同住有笑声。官民睿意学毛选，同志江山稳。
杨正富，用剑阁模式在广元三天，设下千人接待站，点住民族小学，由曾凡贵负总责,协办伙食......
四月二十日杨正富、罗碧芳一行来到旺苍，又见一番景地:
但見:
     群山环抱绿水碧, 东河源头人不稀, 米仓山有珍奇树, 七星峽秀藏四奇.
红军城内笑声起, 地宫洞里乐不极. 文革破旧树新风, 共产主义志不移!
旺苍革联与广元红联和剑阁文联与1226司令部一样,同属全省川大八二六派观点, 对杨正富、罗碧芳到来热情接待, 对安设接待站解决外出游民吃和住问题积极支持.杨正富根据流入人员数量, 依据剑阁模式暂订设300人接待站….
四月二十五日, 杨正富、罗碧芳一行又来到绵阳, 饱揽美景一片:
但见:
     平川千里戏浅丘, 涪江长流抱古城. 富乐喜迎尊贵客, 平阳不住无名人.
北有江油哺李白, 南思诸葛尽忠君。苍溪城内妖风起，芙蓉国里马列新。
杨正富、罗碧芳在绵阳城转了一圈，本地文革形势大好，全属川大八二六派观点，革命生产两不误，秩序井然，当地政府文革小组及本地造反组织还不知苍溪情况，苍溪外流人员几无，再一细查，只有龙山、白庙十余人从巴中逃出，准备到成都找省文革小组反应情况，因走时怱忙，钱粮具无，几人借宿亲友人家，有五人流落街头。杨正富将情况向绵阳县文革小组反应后，县委书记赵文定说：“现在自北京‘二月逆流’后，这类重大问题要向地委军分区请示批准，你得向绵阳地委分区报告情况，请求批准后才行，昨天重庆和中江也象你们一样来了一大批，约三四百人，也是请示军分区批准后才安排的，你也应去分区报告吧！。。。
下午两点半，杨正富来到绵阳地委军分区，藏育司令员亲自接見了杨正富、罗碧芳。。。
只见他：虎背熊腰人不高，行走如风坐如钟。两耳垂肩卧蚕眉，同字靣容总带笑。
身后两名警卫员，容颜庒重眼四瞄。严审证件细问因，提笔挥毫事办到。
杨正富绵阳建好联络接待站的第二天中午，司令部核心领导成员之一的李在育来到绵阳，負责接待站全靣工作。。。四月三十日，杨正富与罗碧芳一同来到成都，咋一了解，省文革小组早以知道了情况，先已外流的苍溪人，都暂住四川大学后院附属小学内，只待总部前来办理手续，经一统计，已有三千二百九十八人。四川大学八二六总部江海云及省文革小组组长刘结挺的秘书田禾先后两天分别接见了杨正富和罗碧芳......
成都接待站由冉福平、陈子国负责......
成都接待站建好后，其余苍溪周边各县由于流入1226司令部下属人员很少，司令部就没有再指派杨正富去建联络站了。就决定杨正富驻省文革小组联络员、罗碧芳驻川大八二六总部联络员，常与田禾与江海云联系，上、下传送文革动态信息......
山里娃第一次来到大都市，被美丽、热闹、繁华、富裕的成都深深吸引，千奇百怪的事事物物， 诱出纯贞、探索新奇的心......
杨正富每天用一半上斑时间往来与省文革小组刘结挺秘书田禾办公室递送消息和收发传送中央文件，其余时间往来于各大学（除成都工学院因观点不同少往来外）和名盛景点及繁华市口观察文革民心动态......
正是：
     践行社会精神壮，纯贞诚实保中央。传递文件不偏移，采访编集两忙忙。
成都一住六十余天，忽一日接到中央文革小组传来‘关于对各级当权人物的鉴别亮相的政策讲话’，对干部中绝大多数是好的和比较好的，要进行亮相学习，好将来进入三结合领导班子，对顽固不化的走资派要坚决打倒。川东北各县，由省文革小组在剑阁举办亮相学习斑......。
12226司令部经过多方核实、上下成员讨论，一致认为苍溪县政府主要领导人物中陈亮、张友益、苗玉厚一是年龄大了，二是因五六年至六二年执政以来大搞胡夸风、整风整社到大办食堂期中，严重违反毛主席多项指示，苍溪普遍乱打乱斗人民群众，食堂期各乡有饿死人现象，一致不被群众谅解，不宜再进三结合领导班子。雍湘、薛恩厚是最好的当权者，理应进入亮相学习斑学习......
苍联则认为原有的苍溪领导者中，错误应由陈亮一人承担，张友益、苗玉厚应当继续使用，应进亮相学习斑......。。
苍溪县委干部亮相人选问题，当时在全县人民和两大组织中也引起很大争议......
七月二十日，司令部将省文革小组正式定于八月七日在剑阁县办学习班开学典礼的时间，公开通知了雍湘和薛恩厚。这一作，反到遭到苍联对雍湘、薛恩厚人生安全的威协和监视......
七月三十日，司令部特地令杨正富回苍溪与刘兴海联系，刁选出云丰、五里、东青、马桑、白桥等公社离阆中、剑阁边界地较近、且熟习认识路径的苍中学生一十八人，伪装成手工作业队，护送雍湘、薛恩厚到剑阁参加亮相学习班。路线确定由五里乡进阆中石子乡金沙滩过嘉陵江经东青到剑阁合林公社去剑阁县城。下午三点，杨正富以刘兴海同学身分来到刘兴海家，五时，何鲜德、文中华领路，雍湘、薛恩厚相继到来......
但见他俩：
     身着兰衫穿麻鞋，头戴草帽旧而衰。白靣书生农工象，黄昏霞 神奕开。
     一生跟定共产党，两袖清风民拥戴。今书历届县衙事，效点雍薛德不歪。
好事多磨, 正当雍相、薛恩厚来到刘兴海家二小时左右, 正准备吃晚饭时,杨正富发现苍联七一战团学生刘成辉、向坏山等人也三三两两聚集在刘兴海家侧对门的生产队长黄守成家，行迹诡秘，杨正富断定肯定是与雍湘、薛恩厚进学习班之事有关，应及早作好准备。刘兴海立即暗中通知了本队群众造反派战斗队队长田大勇/赵兴章协助….
晚上六点半, 杨正富/何鲜德/雍湘薛恩厚一行从刘兴海家出发, 刚来到关子口地界, 前靣三十余人挡住了去路, 当头一人手持一根短棒神气十足地右手拿着在左手轻轻敲一敲地边敲边说:“什么人一大路往外窜, 要接受检查! 今天下午我县走’资权派’ 雍湘丶薛恩厚不假外逃, 我们要抓回去批斗!” 刘兴海抢先一步说:” 这些都是我家的一些亲戚, 现在要去南充作手艺, 一为生产队搞副业, 二可攒点零花钱, 那来的什么’ 走资派’! 请你们立即让开!”…
向坏山围绕杨正富一行转了半圈, 一眼就认出杨正富说:“什么手艺队! 什么亲戚? 这不是医专学生杨正富吗?1226司令部干将宣传员!我们又见靣了!”
刘成辉一听杨正富的名字, 唬啸一声窜到杨正富跟前咆哮道:“‘哼! 我找你很久了! 头次你的同伙飞起一脚踢伤我右大腿, 半年还在作痛. 今晚老子要叫你不能立起走路!’ 转头一扬，手一挥‘兄弟伙给我上!’”….三十来人一圈儿把杨正富等十八人围住….杨正富. 刘兴海等十八人也速把雍湘/薛恩厚护在中央, 摆开架式,攥拳以对…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 田大勇、赵兴章手持锄棒扁担一声吆喝:“那来的保皇狗野杂种敢在我地撒野!” 话音未落, 近几队男女老少二三百人都手持锄棒扁担蜂拥而上,团团包围了向坏山刘成辉等人….
这时, 向坏山见势不妙, 转式一声狞笑说:“哈哈, 乡亲们, 可能是个误会, 我们县’走资派’ 雍湘/丶薛恩厚确实外逃, 有人说向五里公社方向来了, 我们就来这里追, 虽没有找着雍湘/丶薛恩厚, 但杨正富我们认得, 他不是你们本地人, 他是1226司令部保皇干将, 他出现在你们这里, 可以肯定有问题, 加之这十几人一大路, 我们所以决定检查搜一下，有没有雍湘丶/薛恩厚! 也只找雍湘丶/薛恩厚、杨正富三人, 与其他人无关! 误会! 误会!。。。。”
田大勇抢先说:“你说啥? 雍湘也是走资派? 你再说一句老子就掌烂你的嘴! 在苍溪像雍湘这样的好书记那里去找? 一九五八年大跃进中, 我老婆病得厉害, 生产队还说她装病拖出批斗扫暮气, 食堂还扣她三天饭, 差点把她饿死, 我反应到县上, 陈亮秘书张友益还说, 消极怠工, 装病扣饭是维护劳动纪律! 后来是雍湘书记知道了,利用星期天前来我队调查处理,还了我们清白, 并在他私人的工资中拿了五元钱给我老婆治病, 挽救了她的命, 保住了我家!”
社员陈思新也说“一九六一年秋, 我在公社铁业社打把锄头, 罗伯海给打的锄头既不应手, 又鋼火软, 一挖就软口没法用, 还要收我5元銭, 我不给, 他硬利用职权关系在生产队中硬扣了我的工分钱, 害得我当年补社, 小儿子学都未上成! 也是雍湘给纠正了, 并拆了罗伯海铁业社社长的职务....”
杨正富见时机成熟, 立即上前一步说:“乡亲们, 雍湘书记确实是个好书记, 最近中央文革和省文革小组要求亮相优秀干部,站出来紧跟毛主席革命路线, 为人民掌好权, 进三结合领导班子, 可苍联百般阻栏, 限制雍书记薛局长人身自由, 打击陷害, 监视居住，不让参加学习, 我们今….”
刘成辉没等杨正富说完, 朝杨正富劈头一棒打来说:‘保皇狗还有什么资格乱说! 头回我俩的帳还没祘完呢!.... ’杨正富侧身一让, 刘成辉扑了一空…..
陈思新见状, 顺手一扁担打在刘成辉腿上说,“你才是真正的保皇狗! 敢在老子们地界撒野! 还敢先动手打人! 大家上! 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狗杂种!”顿时气氛特别紧张肉博撕打一片在即…
雍湘见状立即跨出, 扬手一挥说, 都不要动打了! 大家听我说, 我就是雍湘! 你们双方听我说几句, 说得对大家依从, 说得不对, 任由你们处置我! 毛主席说‘凡属思想性质的问题, 凡属人民内部的争论问题, 只能用民主的方法去解决, 只能用讨论的方法、批评的方法、说服教育的方法去解决, 而不能用强制的压服的方法去解决.’ 我在苍溪县委作普通一员已工作十多年了, 在这十多年工作中, 特别是58年以来, 在贯彻执行‘鼓足干劲, 力争上游, 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的总路线上, 苍溪是犯有很大的错误，搞胡咵、搞平调是违背了党的指示和人民的意愿，文革中我们县委也在深刻反思、认真检讨，求得全县人民的谅解。文化革命中《十六条》也规定了，党内走资派只是一小撮，大多数县委干部都是好的和比较好的。我殷切希望大家通过文革运动，遵照毛主席‘国家的统一, 人民的团结, 国内各民族的团结, 这是我们的事业必定要胜利的基本保证.’的教导，团结起来，共同直靣错误、改正错误，协助县委把今后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搞好，早日实现苍溪四个现代化。这次党中央让我们苍溪两革命組织推荐好的县委干部到剑阁学习，这是党中央爱护干部、教育端正我们思想的好机会，两派组织都应当积极支持才对。。。
刘成辉还没等雍湘说完，就咆哮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纭惑人心！我们推荐的是张友益、苗玉厚！。。
雍湘又补充一句‘谁去学习都无所谓，我们都应该支持！’。。。
杨正富接着说：“毛主席教导我们‘在阶级社会中，每个人都在一定阶級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毛主席又说‘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 每句话, 每个行动, 每项政策, 都要适合人民的利益,如果有了错误定要改正, 这就叫向人民负责’。我们推荐雍书记、薛局长去剑阁学习，是经过全县各地造反群众的意见后作出来的！你们说是不是？我们要向人民负责，就要把人民群众的事情办好！如果一遇到困难麻烦就改变主意，这样就违背民意，成了与民为敌，你们说对不对！违背群众意愿的事，我们坚决不答应！。。。”
刘成辉又抢先说，‘反正雍湘、薛恩厚不能去！’
田大勇听得火了，突然狠狠一棒打在刘成輝的右大腿上并骂道“在老子们的地盘上，就由不得你了！还不快滾!当心你的狗命!” 其他民众也一齐吼道“我们就要雍书记、薛局长去学习！谁敢阻栏我们就砸烂谁的狗头！”
向坏山、刘成辉一行灰溜溜地逃走了。。。
是夜，全体民众硬走了三十里地将雍湘、薛恩厚及杨正富一行护送到阆中县石子乡安全地带方才回家。
正是：
     得民心者冠天下，临危险阻皆平踏。一人纵有千般力，众志不诚难捉虾。
     翻转乾坤枭雄士，定是民众掌上花。千朝百代帝王位，一朝失德无宇华。
临辰三时，到得石子乡，为了安全起见，杨正富提议改变路线，不走东青至合林到剑阁，而走阆中到盐亭经三台到剑阁，大家应允，如期顺利将雍湘丶薛恩厚送至剑阁学习，不在话下。
且不说雍湘、薛恩厚到剑阁学习情况，且说杨正富到剑阁第二天，接到司令部通知，重庆八一五、成都红成、中江革联及苍联等保皇组织在省军区韦杰丶甘谓汉的支持下，囤集枪支，企图再次镇压革命派，因此各战斗队要加强军事训练，也要向军队借枪，作好文攻武卫战斗准备，成都、绵阳、广元为军训重点基地，应当快速通知各地战斗队成员，分别有序向上述三地转移，休整待命......。
消息一传出，军事训练武卫队总指珲祖文质就进行了军力训练调动，第一纵队杨卫东、冉和平隨宣传队到广元......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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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3 20:3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1 21:31
第二十七回     杨正富周游巴蜀      薛恩厚夜走剑阁

词（小重山）曰：

第二十八回     三九九扛弹奋勇当先，     二九九借枪徒劳迴返

  词（迷神引）曰：
      洪流折转飕风卷，啸声暂停彼岸。天涯海角，尽留孤怨。枪声响，阵脚乱，人心散。狐群连狗族，暗发展。红声一时小，根底浅。真理不夭，翡翠墨不染。两手准备，时不晩。蓄锐藏物，待天变，长放眼，除霾尘，又鏖战。清杂乱。开心志向阔，信心满。奋斗永不息，路亦远。
话说杨正富接到1226司令部通知，要求各战斗队分别有序向成都、绵阳、广元转移休整待命后，传达到各支队。负责武卫队训练的祖文质即令第一纵队杨卫东、冉和平、杨禹清领一百弍拾人训练队和宣传队一同到广元县集结训练待命。九月二十日，剑阁县革联无偿支援了两辆南京牌货运汽车。一辆载运文工团宣传队，一辆专载武训队人员。外出一般群众，一听‘转移’准备打仗的传闻，纷纷都要与武训队和文工团一起走，谁也不肯在剑阁再住。除文工团用车有鼓乐器械只坐了五十人外，武训队因没有什么装备，人员拥上了一百零贰人，小小的南京牌汽車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载。不管祖文质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最后强行拉下了十二人，但在汽車刚一发动又都峰拥而上，车头、车尾、车窗、背上都有架代人员，更奇特的是，汽车前灯泡架上两边都搭载了四人。龙山中学教师石万军就坐在车前左边灯泡架上......。
但見：
     车体尤如刺猬身，人如蚁拥不见形。车斗挤滿九十个，车前又掛五六人。
两边车门手攀紧，一个车顶坐四尊。司机吆喝不顶用，队长強拖也不行。
祖文质没辄，只得嘱咐司机缓慢而行。車行至木马寺梁公路上，迎靣来了两辆军队吉普車，由于公路较窄，吉普军車看到反向而来的载人货车,车前车后上下左右都搭掛有人，就提前主动停车避让。一位少校模样軍官的人下车对祖文质严肃地劝导式批评，全车没有一人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解放军也少见多怪！我们像蝸牛样运动还有危险？即使有危险，跑也跑得赢！’都没当回事儿, 只是司机这时说, 好象车里油箱油少了,可能走不陇广元, 须要向解放军车借点汽油,! 解放军开始不同意, 祖文质向车上人一挤眼,車上一百多人顿时一齐下车, 围站在军车周围, 学语录, 讲好话, 软缠硬要,解放军也只得同意借给了二十来公升油, 祖文质才又指挥車慢慢地离开,继续向广元进发….
但见:
    木马寺奇峰秀色钟声响, 僧道坐蒲朗颂经。九曲山苍松翠柏蝉声鸣, 鸢鹰整旦斗狡鼯。皇柏古道林荫路,风啸起,扬尘似马蹄. 群山腆肚美农家, 炊烟秀,稻菽浪千层。剑门绝壁刀砌成, 猿猴攀无径, 鸟飞累断翎。一条公路強挤成。万辆车辕过，蜗运亦无痕。沙溪横流渡，浪静水无声。骚客游人历，境遇诱诗瘾！
车行人乐，笑语喧声，得意忘形。极度超载的汽车，刚过剑门，即是蜿蜒曲折的下坡道，贯性难控，几度转湾之处，几乎侧翻，满车纯贞青少年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唯独司机聚精会神，全神贯注恪尽职守......当车刚走完下坡道驶向沙溪桥之际，对靣桥上飞速驶来一辆大空货车，司机为让车撞一让，显些坠进河里全车复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机敏锐地使劲猛扭方向盘向左，汽车猛撞于左边桥头堡水沟，把沟边锅笼大的一块圆形巨石推旋了一圈，司机急煞而停车，车上人前倾后仰，人虽无恙，唯车厢栏板崭齐篾断。杨正富擦看车前，只見左车灯杆上坐着的石万军头在水沟泥潭中见不着颈，只两只脚在路上微动一动的，骇人一大跳，几人急忙救起，擦去泥水，头靣全无表面溢血，唯下颌骨口端斜向耳垂对齐，眼手能动。。。另一人张仲凯被卷入盘石之后，胸腹被压，也能言语，只称心慌腹痛厉害。再清点其余人等，只有杨卫东、杨禹清等五六人分别有一些轻微皮外伤......
   事故消息传到沙溪公社及昭化县后，县社文革小组速派来三辆货車援救，两辆车运载健康人员继续到广元接待站，一辆车护送伤员到昭化铁路医院救治......
第二天下午三时，杨正富在广元接待站收到祖文质传来消息：石万军、张仲凯分别因颅内大出血和脾破裂大出血及多处胸骨骨折，抢救无效死亡......
正是：
     文革洪流激浪高，龙蛇混杂各操矛。你争我斗尽保主，他觅彼选寻舜尧。
     剑门雄关天下险，驱车超员胜前朝。含苞待放光和热，枉送青春命两条。
‘文攻武卫’的斗争形势愈演愈烈，经过‘二月逆流’后，全国军队基本上也成了两派，反对文化大革命和支持文化大革命显而易见。在四川重庆，由于重庆驻军兰亦农死心踏地支持叶剑英参与‘二月逆流’，反对文化大革命，军队过早‘支左’，各出一辄。全国又没有划出革命派和保皇派的标准界线，形成彼军支彼，此军支此，把本来不该支持的组织进行支持，把该支持的组织进打击，是加居以后武斗升级的主要原因，挑起群众斗群众，转移了文革的根本大方向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目的，造.成混乱，客观上保护了真正的走资派。军队在重庆支持重庆八一五保皇组织，镇压‘反到底’革命组织。经中央接见四川各造反派代表学习班的‘315讲话’后，党政、军队又不分抓对抓错一律释放。正确和错误的民间组织斗争升级。重庆、成都132厂及中江县群众组织间武斗巨烈，发生多起群众群体性流血事件。批斗走资派运动終止。各派为保自身，加強‘文攻武卫’， 纷纷向解放军借枪......
广元接待站一住四个月，一九六八年四月十三日，杨正富忽然接到通知，川北四十八县造反派集结广元，要向广元驻军统一借枪，全体外来人员全部参加......。
四月十四日，广元外来造反派曝增一万多人，解放牌汽车三百余辆从广元老河街一直密排到千佛岩公路，十五日上午八时，传来到三九九仓库借枪命令，四十八县造反派外来人员约三四万人一齐蜂拥而上，到三九九军用仓库扛枪扛弹。。。
守库驻军鸣枪视警无效，在当时‘人民解放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政治前提下，亦不敢开大开杀戒，只得全体官兵手捥手筑成人墙十多层档着大门。不知何人一声大吼‘向解放军学习！’，口号声在山谷中回漡，只见无数外来红小将，纷纷上前，朝解放军人墙空穴处猛钻，有的几人一起掰开军人手腕，轻轻将其抬走，空出一条路来。驻地解放军寡不敌众，半个小时后，硬把守门解放军人墙一个个抬走，全都涌入......
但見：
     三山环围平凹地，临岩建库二百宅。房后门前树参天，枝大叶茂蔽体严。周围两层铁絲网，恶茨攀缠无空穴。崗亭在山垭，进出只一门。万人入内，一夫斩绝。不是文革非常时，岂能拿走半絲铁！
从未见过枪枝弹药的红卫兵小将，兴志勃勃地打开库房，这瞅瞅那找找，都未发现一切大小枪枝，只见每间房里都是整齐地排放着数行约二尺长一尺捌左右宽，高七寸的绿色木条木箱，木箱两头还有木手提。木箱从墙脚一直磊至屋顶。杨正富扫兴地走到其他仓库看看，几万人拥拥挤挤，交換查看，二百余幢仓房都是如此，只有两三间仓库内陈列的木箱稍比其他库房木箱略大一些。杨正富又折转回到刚进的第一幢库房住地，看到几个苍溪同乡正在撬看木箱，走陇一看，木箱内装着两个白色铁制条箱，每一铁制条箱上喷写着XX号子弹三百发, 大伙怀疑有诈, 又敲开白跌皮条箱, 又见黄色防渗腊纸裹着満箱黄色子弹…杨正富扫兴地正欲离开, 忽听同行李再育传来司令部口喻:子弹也运, 每人运出五箱上车. 杨正富提着一箱子弹掂掂, 足足六十多斤, 扛上肩头起初好象不是回难事儿, 可扛上抱五里左右路上车, 早以是汗流夾背/气喘吁吁的! 刚扛三趟, 时间以过晌午, 早以饥肠轳轳精疲力竭, 看看别人, 个个扛上健跑如飞, 即暗下决心, 不图超额争先, 也要坚决完成任务! 又坚持扛出第四箱. 时间以是午后两点, 又传司令部口喻, 必须加快速度, 每人必须扛回五箱! 军队三点封锁大门, 再敢擅闯者军队格杀勿论, 这是中央军委命令! 杨正富心想, 只有一箱就够任务了, 看看时间还来得急, 于是飞快返回仓库, 又想反正只最后一次, 何不到那间木箱较大的库房, 扛箱大的, 恐怕还有新发现呢! 就是子弹只怕装的也要多些! 于是来到那间仓库, 见地上仅存还有十来箱, 于是扛一箱就走, 刚出大门见又新增全副武装解放军官兵朝大门拥来, 堵截了进出的人群, 只准门内的人空手出门, 再不准任何人进去! 两边的机关枪和高处岗亭顿时齐鸣示警, 看那架势骇人惊魂!....
正是:
     文革洪潮逐浪高, 韶山太阳霞光老. 武斗皆因支左起, 文攻起敢动戈矛.
     好心办杂主流事, 坏名多给红日浇. 我哭鬼笑叹今吾 牛鬼蛇神暗自笑!
确说杨正富扛回最后一箱子弹, 上在车上, 各车分驶各县, 瞬间广元又现平静. 回到住地, 曾凡贵呌各人所扛子弹箱概不能乱动, 保管在各自寝室的床下, 相互关照注意安全, 防止烟火引曝, 以后由司令部统一调配使用! 杨正富于是扛回一箱大的和四箱常规的放在自己的床下, 因与李再育共睡一床, 只见他早以放好五箱常规子弹箱. 胜利喜悦之心久不能平….
纯贞少年，好奇心切。几日闲暇无事, 总想撬开大子弹箱看个究竞, 有无新奇发现, 就把想法说与李再育, 他也欣然同意. 这一日室内人少, 于是两人撬开木箱一看, 不是内存两箱子弹, 而是两枚花壳炮弹, 足有大碗口粗, 前方钝圆尖, 后底几道 环, 壳体两层窗格孔式花纹, 精制美丽，内裹白铁皮, 两人好奇地多次多方查看, 皆不敢乱动, 又放回箱里, 又一日, 两人商量用报纸包着, 偷偷拿到广元上西干河坝内, 找来几块大石头压着，想试试其威力，怎么也无法促其爆，靠近想用短棒撞击底部，则帕危急生命，离远又只能用石子抛击，但怎么抛石子也打不着底部中心，没有办法，折腾了两小时，两人都欣然笑了，事物总是一行服一行！还是去找炮吧！于是又乖乖地把炮弹放回箱内......
约莫十天左右，又接到司令部通知说，广元三九九仓库全是援越军用子弹，朝天二九九仓库才是各类枪枝，说那个地方地形险要，地方造反派和军队意志相同，地方保护主义思想浓厚，不能硬攻估抢，须将武装一纵队空手和宣传文工团一起去作文艺演出，诉说实情，争取得到地方造反派和军队的同情，真正借出一批枪支。若不同意作友谊演出三天就拆回成都参加军训，再图良策......
四月二十八日，宣传队文工团打着 旗和标牌，乘坐两辆解放牌汽车由广元出发沿川陕公路来到朝天地界，当地的解放军和造反派设的联合检查站查检了车辆和来意，明确告戒：朝天是军事重地之一，只可宣传汇演、畅谈文革经验可以，不能有任何一絲挑唆武斗之言行。并热情地接待了杨正富、李再育一行，但在住宿方靣则是外来宣传队员和本地造反派对等两人一室共住。明则热忱，实则监视......
杨正富与李再育借机看看演出地和当地造反派联络雷广清、叶秀琼一起环街环城走了一圈。
但见：
     嘉陵江源头水水激浪高吼声昼夜不停，川陕路狹陡曲曲窄紧显车流往来不断。两岸绝壁似情侶欲接对吻只手可攀，一缕阳光像金针悬空照人直射无影。江风扑靣清新凉心骨，鸟语悦耳洗脑解愁烦。满街店辅十色耀眼货物齐，片语谈价两人对议笑语新。往来人不稀，茶楼酒肆满。和谐未知盗贼，平静有如镜靣。坦诚布公对君言，岂容武斗出现？
杨正富、李再育看罢环境，细知彼方心雨，即着文艺队精心献艺，勿生赊求......
是夜，汇演午台上由蒙淑华和陈浩扮演的一则画剧‘思乡情’和吳学习、高波演唱的一首‘远飞的大雁’ 迎来了全场观众和驻军官兵长鸣不息的掌声......演出结束之际，造反派代表和驻军上台发表了热情扬溢的欢迎讲话，并当场号召募捐现金支援我们，现场即募一千多元，均被杨正富、李再育挽言谢绝......
正是：
      革命情谊深似海，一方有难八方带。二月不遇妖风起，百宴迎客无缘来。
忍看少年孑身哀，悲思孤老盼儿偕。百姓忠贞保疆土，天狗弒日长几载？
四月二十九日上午，李再育、杨正富欲将文工团撤回广元，当地造反派及驻军再三挽留，认为苍溪1226文工团演艺精堪，思想性强，希望多演几场以丰富深山百姓的文艺生活，邀请文工团五一节过后再走。而武训队以杨卫东等为首，认为目的未达到，必须立即拆走，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夾皮沟’生活，李再育、杨正富碍于情谊，又勉強同意停留一天一夜，慰问演出三场......三十日下午驱车离开朝天，走在广元和去江油的三叉路口，有极少数人想回广元，绝大多数人一因未去过江油、成都，同意都经江油到成都军训，于是就向江油驶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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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4 09:1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3 20:38
第二十八回     三九九扛弹奋勇当先，     二九九借枪徒劳迴返

  词（迷神引）曰：

第二十九回    杨信和绵阳显丧命     杨庆满嘉川枉断手

词（思远人）曰：
        同窗同乡相见晚，千里念常客。人穷情尽，乡音无信，病患怎生得？汤水不进泪干滴，人如柩棺墨。风送亲人来，情到浓处，回生有喜色。
   上回说到李再育、杨正富奉命到朝天借枪未遂，三天后拆出朝天，带队经江油到成都接受军训。一路杨卫东等武训人员，都埋怨李再育、杨正富决定在朝天停留太久，牢骚滿腹，互相争辩，漫无休止......
下午六时半，两辆汽车驶进江油车站停下，因車上武训队不停的争论指责在朝天多停留时间的错误，杨正富、李再育一时讴气，不管武训队，暗中给文艺队一行四十人打招呼连夜到绵阳接待站吃住，下车后借故帮文工团搬运演艺器材，大声对武训队一行80余人说，到江由县文革小组办公室住地，联系吃住。杨卫东等武训队乱糟糟一伙窜上街头。。。
杨正富、李再育及文艺队迅速直到火车站，献上司令部证明，顺利搭火车到了绵阳县招待所接待站，汇合了原住人员，吃住舒心，安逸地睡觉。。。
再说杨卫东一行武训队人员，乱哄哄一行在江油街上东瞅西看，漫无纪律，鋪店老板早有戒备，及至来到江油县文革办，说明求食求住的来意后，因没有证明手续，且杨卫东素来说话爱带吧子，一个工作人员出来看了一片，八十多人旣有成年人，也有青少年，旣不象学生串联队，又不像难民人，持怀疑态度时不紧不慢的说，要吃饭到街上饭店去！要睡觉住旅馆里，干吗跑政府文革办滋事？杨卫东大声说：“老子们是为保卫毛主席逃出来的！走州吃州走县吃县这是毛主席说的！”这工作人员火了，一边给县中队打电话，一边请示绵阳军分区。瞬间县中队来了九个带枪士兵站在县文革办保护，一个连长同时向他们宣读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禁止抢夺人民解放军及其武装部队枪支的命令。经过详细询问，知道他们是武训队的，更加加強了戒备，后经祖文质反复解释，并定下不滋事的保证，最后将全体人员送进了收容所......
五月一日上午准八时，绵阳接待站传来绵阳军分区电话，点名要苍溪1226司令部杨正富、李再育到军分区办公室谈话。李再育、杨正富立即起程，九点准时来到绵阳军分区办公室，藏裕司令员一行五人早以坐在办公室内学习毛主席语录，藏裕司令员一见杨正富开门见山就说，小鬼你很踏实，上次我批准你设立一千人接待站，你们实住八百零二人，秩序良好，无人滋事生非！很好！今天找你二人来，就是祥细询问一下你们组织的武训队昨晩在江油县企图滋事的情况，并由你们俩同分区分派两名干部前去江油确认后，由你们领回绵阳统一管理，同样不准滋事生非！能做到吗？
杨正富认真地向藏裕司令员阐明情况后，坚定地向藏裕司令员保证：坚决做到不滋事不生非！十点杨正富、李再裕和分区的李茂、辛向龙一同乘坐军分区红旗牌小轿车来到江油县收容所领回了杨卫东、杨禹清、罗大洋等八十四人武训队人员，安置在绵阳招待所接待站一起食宿......
十天后，杨卫东自恃自己的亲哥是家乡双石村的支部书记，就怂恿在党内有亲戚靠山的罗大洋、杨禹清、杨正海一起逃回了老家......
正是：
     出言不逊生祸端，话不投机六月寒。只因共事志不一，心存妒嫉仇如天。
     分道扬镳因果起，敲敲碰碰数十年。繁复社会皆如此，剑英捕杀李进案。
不说杨卫东、罗大洋、杨禹清脱离組织逃回老家。且说杨正富在绵阳闲住十三日，受司令部和绵阳军分区指派，每隔十五天将外流人员分布情况统计上报，走遍了整个绵阳县城所有单位、厂矿。这一日来到七五六厂门卫传达室了解是否又新到的苍溪人，恰遇苍溪东清武训纵队寇得荣等三人说是他们在梓桐造反派手中获赠一挺重机枪，现机枪机芯坏了，须请七五六厂造反派协助修理。在等人闲聊中，寇得荣听杨正富口音后问道：“你是东溪区人罢，知道土门乡吗？”“知道！我就是土门乡人。”“哪你认识一个名叫杨信和的高中同学吗？矮矮瘦瘦的！”杨正富一回忆，土门乡近两届高中同学只有八人，唐建珍一个女生因父亲是地主不敢涉身文革派别，其余几人都在武训一纵队，唯杨信和没在一纵，半年多竞忘确了！于是迅速答道“认得！他人在哪儿？情况怎么样？”“据他说，他去年与他斑同学王东一路潜出，未找到同乡，就在我们纵队，最近不知怎的病了多久，突然卧床不起，我们军训忙，又无人照顾，司令部及武训队又无医疗队，要救治必须进医院，住院又无钱，只能自己扛着！”“那他现在哪儿？”“就在我们住地绵中附小！”“那你领我一起去看他吧！”“你自己去吧，我们还要修机枪呢！”
杨正富急忙从绵阳七五六厂步行到绵中附小，几处打听，才在绵中附小十三斑教室内找到杨信和，只見他睡在教室西侧角落课桌上的稻草铺内，一床绿色军棉被盖着，卷曲的如同狗卧一样点大，还蒙着头！杨正富揭开被子一看，一股臭气扑靣而来......但見：
蓬头垢靣神情癫，两眼深陷嘴唇干。微微汗出身发抖，昏昏蒙蒙出胡言。
            卧墩被单兮兮赃，骨瘦如柴凄凄惨。如果立即不救治，肯定三日丧黄泉！
杨正富一见，凭借医学直观，严重脱水、代偿性酸中毒休克期，应立即抢救！咽下酸楚的泪，迅即将被子一裹，背起杨信和一阵猛跑，来到绵阳县医院门诊急救室，見到一位胖呼呼的中年男大夫就一边搁人一边擦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告说：“大夫叔叔！快快救救我这位同学，又是我的叔叔，他病得厉害，休克，命快完了，钱我立即下午补上！”
大夫一看，二话没说就快速开了抢救药注射，同时叫杨正富喊来隔房护士拿处方配制给杨信和输液，经急性抢救后两个小时才清醒过来。原来杨信和也没什么怪病大病，一周前由于军训跑步和练刺杀热了，喝了两碗凉水，引起滑肚子拉稀便，加至吃接待站硬米干饭，无钱买药就越来越严重。杨伩和醒来千恩万谢，并对杨正富说想办法能否在伙食堂退点现钱上街吃点稀饭养养肠胃。杨正富速回到绵阳县招待所，找李再育商量，李再育将原出来时，茯公公社普通群众捐给司令部的公款拿出叁拾元交与杨正富，杨正富到医院帮杨信和结清了两天医药费24元，下余6元也交给了杨信和，作为他康复身体用。对杨信和说，‘你身体太虚弱了，就不要再去参加武训队了，干脆回广元接待站休养，那里熟人多......并给杨信和一封信，叫他到了广元民族小学接待站，把伩交给曾凡贵，他是司令部驻广元的负责人......。
正是：
     同窗同乡同一心，患得患失患情谊。人生征程坎坷路，学海同舟披浪激。
     枭谋大事须知己，君统天下朋不稀。凡事孤掷皆为死，广结庇群有生机。
且说杨正富振救了同窗杨信和回广元后，五天时间作完外流人员统计，忽又接到1226司令部通知，红卫兵支队长以上职务人员到成都川大学习政治和军事训练。
五月十八日到达成都，依旧住川大附小，每天在川大礼堂学习，开斑学习时省军区张国华到学习班讲了‘紧跟毛主席革命路线，深入批判资产阶级，把四川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讲话。学习两个月，军训一个月是在成都体育学院度过的......。
理论学习主要是马、恩、列金典著作和毛泽东选集和毛泽东语录，重点认识资本主义的产生发展，及对人类社会的必然为害，共产主义的理论基础、社会发展的必然性及为什么要搞文化大革命、怎样搞文化大革命及中央首长接见四川代表学习的‘三一五’讲话等文件......省文革小组组长刘结挺、张西挺及四川大学哲学及社会科学系教授先后到场几次讲话，理论水平直线高升。很多理论和辩别是非的能力都是那时学来的......经过二月的学习培训，简直矛塞顿开，对时不时传来的重庆和中江的武斗消息，不自主地就产生了厌烦和遣责的心态，这也是以后毛主席一声令下，说交枪就交枪、说不准武斗就很听话不武斗的重要原因......。
正是：
     纷纷争争蒙蒙闹，浊浊语语操戈矛。二月逆流妖风起，两地儿男性命夭。
     三五学习开心宇，千万童贞握手笑。历代宫庭奸贼狂，苍天无眼朱毛老！
军训一个月是在成都体育学院进行的，全川八。二六派革命小将五千余人参加了军训。统一是原驻重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后勤部赵新成连长等军人主训，练习常规军列、基本作战技能及如何使用各类枪支武器和肉搏武打基本功......其目的主要根据毛主席接见军委师职以上干部讲话精神：要把下一代培养成文武全才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接班人......
话休絮繁，不言杨正富继续在省文革小组同罗碧方作1226司令部联络员的开心和自由出入的美遇，也不谈亲历成立四川省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盛况。继续续谈杨正富坎坷人生......。
八月酷热的天气，使整个成都平原活像一个大蒸笼，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热得人昼夜汗淌，早晚如一。八月八日早七点三十五分，杨正富习惯性地早早来到省革命委员会刘付主任的田秘书办公一楼客厅，等后秘书们上斑，探询有无中央最新公开的政策性消息或文件，正品偿电风扇纳凉的快意。。。约一刻钟后，田秘书一见杨正富亲切地开门见山地说：小鬼你来得正好，昨晚收到党中央毛主席关于收枪的命令，赶快向你们司令部传达，十日之内所有组织的所有一切枪支弹药必须十日内一次交清，违者以反革命论处！你们做得到吗？杨正富不加思索的大声说，旣然是毛主席的命令，我们坚决做到！一进室，看到已印好的《缴枪》命令已有千余张堆着。田秘书顺手抽了三张交杨正富并说：“拿去好好看看，作好宣传，立即行动！”同时抽出一張消息快报交杨正富说：“你看，毛主席说，告诉青少年小将，现在是他们有可能犯错误的时候了......”杨正富拿着‘八七命令’和消息快报，向田秘书庒重认真地敬了一礼说：“谢谢首长关心，坚決完成任务！”就飞快地回到川大接待站苍溪总部，向1226司令部第二副司令员杨庆满传看。杨庆滿即叫杨正富电告在剑阁的司令周兴礼和在苍溪的刘兴海......
上午十点半左右，又从川大八二六总部传来成都军区司令员梁兴初的命令，通知在蓉各派造反派支队长以上人员下午二时在省军区大礼堂开会，梁兴初司令员传达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国务院命令，不得有误！。。。
下午一点半，在蓉两派大小头目早以云集省军区门口等候，只见：
高大门楼有威灵，荷枪实弹站四兵。来人登记依序进，还看名册踗正身。
庄重严肃大排当，尔狂刁顽不自行。从来军令如山倒，差尺些许命难存！
一个小时，登记点名结束，进得礼堂，平日冷眼、拳脚、刀枪相对的同行、同班、同事，都相视无言，堂内寂静如死。看那架势，人人胫软懍鞫。静候一刻，只见梁兴初司令员和孙宏道副司令员跨进礼堂主席台上，下靣三千多人不约而同一齐肃立，只听到梁兴初司令员简短的说：“今天招大家来，主要传达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命令，大家坐下，由孙宏道副司令员宣读命令全文。孙副司令员读完中央命令后，重庆在蓉人员中突然有人立起发问：请问首长，已经损失了的武器咋办？梁司令员：已损失概不追究，窩藏格杀勿论！杨正富也大着胆子问：请问首长，若有人持枪不交咋办？梁司令员崭丁截铁地说：军队剿灭！......稍时，梁兴初司令员站起来说：“现在我宣布命令” 全场所有人员听到“命令” 二字，豁地全体立正，洗耳恭听，只听得梁兴初：“命令孙宏道收缴川北四十八县各派人员枪支，八月二十日完成，此令！”“命令邓少东收缴川南三十八县各派人员枪支，八月十八日完成，命令胡丙城收缴。。。
听完命令后，各自奔回住地。杨正富急速告知外县各接待站及司令部总部......
八月八日晚，接到总部命令，杨庆满和杨正富负责收缴广元接待站、旺苍接待站枪支上缴。接到命令后，杨正富与杨庆满星夜乘火车赶赴广元。上午八时，成都军区副司令员也已抵达广元，九时立即在广元县军转站礼堂召开广元住地各造反派支小队长以上人员会议，传达缴枪命令。在会上，达县有造反派向孙宏道副司令员提问说，我们缴了枪，对方不缴枪有地方武装部支持，并扬言要枪毙我们的被俘人员怎办？孙副司令员正讲在火头上，呼拉一声，抽出手枪在桌上一拌，厉声说道：“谁人违令不缴枪，还敢枪毙俘虏，老子就杀他的头！”唬得在场人毛骨悚然......
会后来到广元住地，听曾凡贵汇报了枪支弹药流向，曾凡贵说，三九九仓库所扛各类子弹百分之八十都在接待站放着，昨天上午没接到缴枪通知前，县北纵队力元意和王正荣运了两车到张华前线，他们准备从張华攻入桥溪，直取东溪、高坡、黄猫，从县北一直南下，直取苍溪。
杨庆满与杨正富商量，杨庆满负责广元接待站枪支子弹收缴，杨正富驱车前往张华前线收徼枪支......
八月十日九时，杨正富只身来到张华老街，寻得纵队住地李氏人家......
但见：
     一条小溪汇东河，两岸雄峰对峙坐。溪边窄街长百米，河内大鹜戏千雀。
三间木屋两楼矮，四门遙纳八蝉歌。家中老孺喜迎客，室无男丁愁思多。
遙听山外枪声紧，但愿朝停暮言和！询知王命收枪急，橇首悦色乐心窩！
在住地，杨正富探明情况，得知县北纵队及后勤人员共五百二十六人，纵队战斗员三百四十八人，分三个梯队，三个梯队组成人员，一梯队以东溪、桥溪、高坡本地人为主，熟习地形地貌，打前战，二梯队以文昌龙山区人员为主，待攻入青茨垭即改为前队，第三梯队以歧坪、白庙、登高乡人员为主，待部队攻入歧坪天星桥改为前队。。。，一二三梯队循序前进。现一梯队以占了桥溪尖山主峰，二三队在搞后勤运输，急待向东溪光山子进发准备攻占东溪场......
杨正富急传令前线停止前进，有序分批拆回，被免苍联反扑，速回张华开会。下午四点，全线人员百分之九十按计划拆回张华住地，据前线回来的人员汇报，唯一梯队一斑王正荣、力元意所带一斑九人不听命令，带枪以暗渡东河向高坡奶子山去了。杨正富听了，只说了声‘孤军直入，只死路一条！’就一边向杨庆满汇报，一边主持开会，传达中央8.7命令和成都军区命令，会后清点武器弹药，为安全，避免不惊民，决定白住昼行，抄小路前进，当晚五百一十七人在距嘉川十里的金沙滩小息，拂晓抵达梁家场与梁家场苍溪接待站人员会合。杨庆满一见杨正富就热情地出来迎接说“你辛苦了!”…
原来杨庆满接到杨正富汇报力元意一行不听中央命令, 继续前攻时, 怕再出乱子, 当日交完了广元住地枪支子弹后, 就马不停蹄地来到嘉川, 督促协助旺苍和张华县北纵队缴枪事宜, 问及全靣情况和红成派/苍联派交枪情况, 杨庆満说,还要比我们更积极, 形势大好,不用着白住昼行, 可以用车载运….
当日上午十点, 正在准备装车之时, 天空突然乌云翻滾, 倾盆大雨舜息而至, 大雨一下48小时不停, 河水猛涨, 傍晚巨浪以迫近溪边低洼处的居民住户,偌大的嘉川垻尽是一片汹涌澎湃的混水浊浪, 景至特别壮观, 杨正富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 站在街头, 目视洪流,心潮起浮,顺手捻一粉笔在墙上写道:
暴雨大作无雷鸣, 滔滔洪流洗旧尘. 击浊两岸生恶浪, 砥柱中流有贤人.
乾坤瞬息多万变, 日月轮回少光明. 你争我斗何日了, 隔代儿郎即是春！
回到住地, 看到即将捆完待运的子弹枪支, 亦有难舍之情, 忽然有人提出, 这枪支子弹就这么一交, 不知以后何时玩得, 不如我们每人试射几发过个瘾, 也不乏保管一回, 杨庆满看看杨正富: 老弟, 你意下如呵? 杨正富直言不讳地说:”我何尚不想玩呢? 看到电影里解放军的机枪打鬼子哒哒哒, 多过瘾! 只是这多人一玩怕不安全!”
杨庆满:“这好办, 安全自己负责, 不敢试的免了,各人爱玩那种枪自挑, 每人只准玩五颗. 我只玩一下五四式手枪得了, 小弟你喜欢哪种？”“我就玩一下重机枪罢，那家伙过瘾！”......
一行人扛着枪弹来到嘉川河嘴老榆树下，杨庆满说：“小弟你先试机枪，那过瘾！我玩手枪简单！”杨正富也不推让，架好机枪，厐仁先帮装好子弹链，杨正富握枪在手，朝着翻滾的洪水，哒哒哒一放十多响，多过瘾！厐仁先说，机枪难打一二三，你再试试能行不？杨正富又试，总是不行，也就祘了，又轮下一位.....
.杨庆满一看多时，耐不住信子说：“光打得响可不祘，还要打得准才够瘾，你们看我玩手枪，百发百中！你们看好，我打河中那枝浮柴的头！”….举枪瞄准一扣扳机，没响，他扫兴地拍下弹夾再打，仍然不响，于是摘下弹夾又看了看，猛一拍上，朝河中浮木扳机一举，砰的一声，众人还未看清击中不中，杨庆满就应声倒地，卷缩一团嚎嚎乱叫，大伙回神一看，只见地上一滩鲜血，大伙扶起细看，杨庆满右手只剩下一根小指，其余4指不知去向，鲜血还不住地流淌，惨不忍暏！….
杨正富急用子弹代将其捆紧止血，令庞仁先等三人赶快用车送回成都救治，并急电告知川大八二六总部江海容，请求协助抢救治疗......
正是：
     兴致玩枪莫清高，安全第一要记牢。天示哑火该收手，免得枉断指四条。
     略知皮毛莫任性，胸有成竹也有夭。从来僅慎谦虚好，更无粗心不抛锚。
杨庆满玩枪断指以后，再无人想试玩枪了，急急收回住地，装箱上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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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5 10:30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4 09:15
第二十九回    杨信和绵阳显丧命     杨庆满嘉川枉断手

词（思远人）曰：

第三十回      归途受阻永宁道     复课又燃同窗情

词（相见欢）曰：
          凤鸾别离佘年，今相见，往事翩翩衷情叙不完。红流中，人西东，复课空，知识残缺难见老祖宗！
  话说杨正富送走杨庆满去成都救治后，即令收整枪支弹药，统计造册，分类计数，又在军队要来三辆军车装载枪支，另地方造反派支援一辆货车装运五十人搬运人员，前往广元向广元驻军交验。杨正富又对其余男女人员说，你们愿在嘉川和旺苍住的自愿就住，愿在广元、绵阳、成都住的，搭火车前往，反正吃住都在接待站，不会自花钱的，但要遵守纪律，注意人生安全。愿意回老家的也可以自行回去，相信自中央这个命令下达后，苍联是不敢任意毒打革命群众的。即挥手告别，隨军车去了广元，卸下枪支弹药，回到住地，打开自己和李在育共同住的的房间，四处寻视一看，见床下木弹箱内还静静地躺着两枚炮弹，就粗略地钉盖好殚箱，又扛起送驻军收藏。刚到军营门口，几个解放军看见杨正富一个人扛着一箱子弹，就出来帮接着，看見木箱动过的就问‘用了多少？’‘这箱没有用，就两枚炮弹。’一解放军战士听说是‘炮弹’，就说‘打开看看！是不是昨天我们团长追问的那两枚带热核材料的气雾弹，他威力可大着呢，要另外存放！’于是当着杨正富的面撬开一看，惊喜的叫道‘呀！正是这两枚！兴好没被弄爆，如果弄爆了，全广元就都完了！’杨正富听到这话也不觉倒抽一口寒气，心想当初在河垻兴好没被砸爆！要不都早以完了......
    杨正富在广元休息了两天，意外地遇到本队人杨正安也在广元，就闲聊了一下家乡的情况，得知地方苍联战团扬言杨正富早以战死，委实让母亲她老人家担心，这才记起近一年来忘了写封家书，自觉惭愧，即在当日修书一封报了平安。。。
正是：
      从来忠孝不两全，尤如重耳下蜀川。练功洗脑集旧部，传经习武创新天。
      利州奇遇乡邻语，土门孤老思儿还。略书忏言道孝意，太平还乡伺百年。
    八月二十二日，杨正富接到司令部命令，回成都继续干联络站工作，回到成都，去川医看望了杨庆满，见他右手断大指十指中指，已成残废，自觉伤感。折回来到九眼桥，遙眺望江公园，凝视川大门楼，勾思往事翩翩，欣然命笔：
河水静流小有声, 柳垂沿边绿无名. 空对秋月叙寒意, 胸存春梦无天成。
早露朝霞雾霾阻, 晚结硕果静有身. 苍天已老光不济, 乾坤不识领路人.
    自八月二十三日至九月十八日, 杨正富又往来于川大和省革委办公室间, 传输着各类信息、政策文件事务之中, 乐于恪守, 誉在其中….
   忽一日接到毛主席已圈阅的中共中央文件, 进一步要求两派革命大联合, 外地造反派必须回原地就地闹革命。省革委为了返程人员人生安全,外出造反派统一由军队护送回县, 并要求当地造反派和当地驻军、武装部派员迎接。鉴于苍溪情况特殊，为苍溪回县全体人员安全确有保障，杨正富特意受司令部之托, 向省革委和成都军区写了一篇长信, 全靣反映了驻苍部队政委安晓霞、苍溪县武装部司令员王发昌派性严重, 顽固坚持支持保皇势力'苍联', 打击陷害1226司令部造反人员的人人事事后, 四川省革委和成都军区, 还专门给苍溪驻军和苍溪县武装部下达了紧急命令, 命令強调当地驻军和人武部要切实做好两派协调工作，迎接安置好外流人员就地复工复课闹革命事宜，严禁岐视、打击报复回县外流人员，并要求将执行命令实施情况及时上报省革委和成都军区。。。
正是：
     文革洪流少年掀，笔为刀枪战尤酣。二月逆流妖风起，十月还乡心亦寒。
     煮豆燃箕我斗我，携手释疑又言和。明君爱民皆如子，护送还乡史留歌。
     
    九月二十六日早七点，由省革委和成都军区启动四百多辆解放牌军车，将住蓉苍溪造反派人员两千人送回苍溪，每车有两名解放军战士同行，军车前掛着‘热烈欢送苍溪革命造反派回乡就地闹革命’标牌，从四川大学缓缓驶出，气势雄伟壮观。。。
    下午四时半，车队驶抵苍溪县永宁公社公路，眺见在广苍交界处公路上方，掛一横幅：‘苍溪热爱您’。苍溪县武装部一辆红旗牌小车也就搁在交界公路掛横幅的下靣公路上横着。见到外来送人车队时，小车上走下两名军人示意车队停下，军区领队车上也下来两名军人，相护敬礼后，寒喧了几句，苍溪武装部小车就调头回苍带路，当前车队驶入永宁场下一千米左右绝壁险道出口处，后面车队刚进入苍渓县境内一百米时，前车队眺见公路被人拦着，车队被迫全部原地停下。车上一千八百八十六人不知所为何事，乍一打听，才知苍联永宁支队派员设置关卡，不准入内，并扬言要进行捜身，车上的人一听，自然坚决反对搜身，再找县武装部派来的接车人员时，那俩人仅玩起了失踪，那时候又沒有手机电话，护送群众的解放军领队钟明德立即传出命令：各车原地待命，人员不要隨意离开。钟明德隨即到永宁公社办公室找革委会主任孙邦锦交涉，孙邦锦推说这是县武装部的命令：外出人员必须接受检查，并要写出检讨，方能进入。两派僵持，钟明德只好向成都军区电话汇报，成都军区又命令南充军分区赵文理副司令员亲临苍溪县武装部督促处理，苍溪县武装部政委安小霞和司令员王发昌又推说是群众组织间人民自发的，不好介入。。。时间如逝，四个小时后，夜幕降临，一千八百八十六人的吃饭问题是必须解决的，赵文理向成都军区作了全靣汇报后，军区命令县武装部全部解決，当晚又从苍溪县城运来一车饼干，人平一代。。。
车上的人秩序井然，一切行动听从解放军领队的安排，必仅都是经过外出学习过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人，思想觉悟截然不同，不利于团结的二话和出风头的傻行几乎全无，烦闷时唱唱革命歌曲，聊聊 政治及今后打祘。。。是夜就在车上度过......。次日早上当地苍联仍不准放行，领队的勾通情况自无人知晓，次日中午十二时，天上直升机来了两架，盘旋了一周走了。。。路上的军用小车不知来回跑了多少遍。。。车上的人在车上呆了三天，吃了三天饼干，。。。第四日上午十时，车队终于放行。事后才知道拘捕了当地肇事者五人，永宁公社革委会主任孙帮锦被拆职后，再无人敢前来阻栏。。。
正是：
     事事到头不自由，犟犟始末多生忧。借问愚顿逆潮者，囹圄场中有几秋？
    十月一日，苍溪县城异常热闹，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十九周年庆祝大会旣两革命派握手言和联欢会同日同时举行。满城张灯结 ，会场气氛热烈，会上誓言誓词康慨激扬，会后两派文艺汇演，节目精辟，醒人肺腑，难忘今霄。。。自此日止，苍溪文化大革命运动公开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火热极盛时期结束，抓革命促生产运动及学生的复课闹革命兴起......
    杨正富回到苍溪，拜会了实习期中的苍溪各位老师，询及一年来班里同学的近况，何亚东说，自‘二月逆流镇反’以后，各级各类学校一盘散沙，多数人都回家蔽难，有的自愿退学或改行招了渡口工人和铁路工人，只城郊、五龙、三川、歧坪、元垻近县城区一些学生来探试过学校情况，现在你回来了，又加至中央再次強调复课闹革命，你可去南充医专询问是否在医专复课或是仍然各县负责各县复课问题，要南充医专和县卫生局具体协商解决，不过就目前全国情形看，各级各类学校即时复课很难，你可带头通知你班全体同学回来一起商量，如果都愿意专心读书，我们愿意任教，开复课闹革命的先河。。。
    杨正富只身来到南充医专，看到学校各级各班学员寥寥，教职员工人也参差不齐，十有二三，平常活拨、热闹、朝气勃勃的学校氛围荡然无存，显得凄凉许多。正是：
     勃勃生机一时孤，校校同窗踪影无。逆流断阻求学路, 刀枪归库魂亦疏.
     世界终归青年者，乾坤岂容盲人据。中央已令即复课，男身七尺莫糊涂。
杨正富求学心切，在南充待了三天，找过市教委裘新宇和医专校長姜玉良，他们的回答是，统一复课要待日时，岂码也要市县革委会全靣建立起后，才会有人齐抓共管。这样吧，你可以联络你班同学和你们志同道合的老师一起提前复课作个典范，反正职业类学校，学的是技术，走向社会为人民服务靠的是真本领，也不会吃亏的。复课好，我们推广也是好样板。你们是定向培养的，就在苍溪找县卫生局长温占政商量，在县医院边实习边学理论嘛，这样好些。。。
    杨正富回到苍溪，找到卫生局長温占政和人事股长白天发、医政教育股长王鹏辉，谈及复课之事，温占政第一个表示积极支持，并同意协助找资深的县医院高级医师辅导任教实习并资助金费......
    杨正富提早复课闹革命的行动得到县卫生局的支持下，当天刻腊板印发通知，以苍溪县卫生局名义给全班同学发了入学复课闹革命通知书，快件寄出后，第二日回乡探母。。
    十月十二日，杨正富又回到苍溪县医院实习宿社，第一个前来报到的就是城郊的袁正禄和歧坪的刘淑君。见靣寒宣，话长纸短，不言而喻。。。
    十月十三日午后四点，全班全体同学一齐到齐，县卫生局长温占政及医政教育股长王鹏輝和派性观点相同的任教医学专家教授弋浩东、黄依孔、刘仓州、何亚东、王少康等十二位老师也参加了复课闹革命誓师大会。温占政最后说“我们这次复课闹革命，是开南充地区各类学校复课之先河，学好本领是于国于家于己的大好事，是终身有益的，毕业以后，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彻底解决我县人民缺医少药现象，为毛主席六。二六卫生工作指示献礼，希望同学们加倍努力，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把搁置的时间夺回来，给南充地区开个好头，力争毕业时回南充医专毕业统考献出优异成绩！......
    一九六八年十月十四日，星期一，南充医专社来社去苍溪班全靣复课了！进入了与文革前一样的教学新秩序。所不同的是，原来的自习时间和周六、周日上午都是进行新课程讲解，教职员工和同学们志同道合，总想千方百计地把耽搁的教课时间补起来，高涨的学习热忱亘古未有。。。
    刘淑君知道学校的提早复课，是由于杨正富的辍合而成，非常高兴，对杨正富超凡的胆识和能力倍加敬重，往日的同窗情谊在升级炽热燃烧......昔日的问问学习难题、洗洗衣服、买买小食、逛逛街之类的同窗朋友间的往来，往往还多少夾杂着部分平等或等价交換、内外有别之分。自从六八年十月十二日刘淑君接到复课通知入校见到杨正富这一刻起，刘淑君就隋时隋地注意到杨正富的起居行踪、生活习性之类的事，把男女同学间的朋友之情，暗自单方升格为成熟女性寻觅终身依托伴侶的格局。然而当时的杨正富，一心只专一在学习上，沉浸在梦想以后攻克医学博士的梦境之中。真是：十个男儿九粗心，男儿不知女儿心呐！当时的杨正富认为，学业耽误了一年多，要想原满的不折不扣的补起来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老师们都愿意牺牲休息时间授课，自己不能囫囵吞枣地硬咽估装，必须嚼细，品出滋味，吸收能量，积液成潭, 学会应用.要达到梦想，必须做到在战略上要藐视它，在战术上要重视它。老师当天讲了的，一定要当天融会贯通，熟练、熟记、熟作。杨正富多年来的学习经验是，白天勤听勤记，夜晚一觉醒来一般都在深夜3至4小时醒来，要把一天讲的东西默记一遍，叫做‘过电影’，这样记意力特強，如果在‘过电影’中发现不清楚的时候就起来一翻书就永远记得。记得有一次老师白天讲内科危重症抢救中之代偿性酸中毒的补硷方法，按临床及病人血CO2_CP计祘补硷量公式:
所需补硷量(毫当量)=(27-CO2-CP%2.24) 乘0.24乘公斤体重. 公式中的系数来历一时搞不清楚, 怎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就偷偷地在早上四点半起床到教室查阅教案笔记和书籍, 当杨正富正聚精会神的翻阅教案、填补记录时, 刘淑君突然出现在杨正富身后说: 小弟呀! 你光默到学习, 还要注意身体哟. 天气这么凉, 还单衣呢! 就不怕感冒?" 杨正富隋后淡淡答道:" 我不冷, 身体好得很! 姐,你怎么知道我在教室?"“你没看见男女宿舍和教室大楼对靣相隔? 我就知道全班只有你如此拼命学习, 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不就逮着了!"….
    第二天中午歺后, 刘淑君又邀杨正富去县百货公司逛街, 挑这挑那, 最后挑了两件男女各异的毛戎衫和男女各异的两双泥龙袜子，耗资叁拾元, 当时在杨正富眼里, 这是巨大一笔开销, 如果不是为父母所买, 其余人是万万舍不得的. 可以肯定是为父母买的, 也就没有阻栏.。谁知回校后, 刘淑君硬要把一件男式毛戎衫和一双男式泥龙袜子送给杨正富穿, 并说是通过父母同意,专门为杨正富买的. 杨正富直理不要, 气得刘淑君痛哭三日, 最后也只有收下了…. 自此以后，杨正富在校的学时岁月的 事事, 都是在刘淑君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下渡过的. 上课、吃饭同桌, 下课、逛街、回家同行, 形影不离。就连每顿吃什么饭菜和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是由刘淑君根据杨正富的意向参合指导和办理….
    正是:
        儿时同窗乐事多, 尤如英台对梁哥。缠缠绵绵情不断，亲亲我我有章乐。
        专一构置黄梁梦，旦待隆中出诸葛。蟾宫折桂终结伴，白头偕老儿登科。
实习期间，正值‘流行性脑脊髄膜炎’病在苍溪全县大流行高峰期，岐坪、东溪、龙山又是重灾区，特别是歧坪区的漓江公社，又是重中之重灾区，仅一九六九年三月一月时间统计，一万一千人的漓江公社，一个月内，就因‘流脑’传染死亡428人，惊动了全国。四川省派重庆第三医院医生吳绍青一行十五人由南充驻军五。一医院赵文礼带队，组织南充医专实习生协同苍溪县卫生局直驻漓江公社扑灭‘流脑’。杨正富与刘淑君也被派入漓江工作队并肩实践临床业务，情浓于血。。。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一年过去，毕业考试来临，杨正富以百倍的精神，日以继夜的温习，风雨兼程的深入社会考察，书写毕业论文，终于以毕业考试成绩和社会实践论文评述都以全班成绩第一，而结束了一生读书的坎坷之路，等待迈入社会大舞台的门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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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5-15 13:31
辛苦了，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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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5 21:35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5-15 13:31
辛苦了，问候！

惑谢文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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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5 21:52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5 10:30
第三十回      归途受阻永宁道     复课又燃同窗情

词（相见欢）曰：

第二部          拼   搏

词（高阳台）云：怀才不遇，虎落平川，奋进攀登枉然。暗然失色？难造困龙神圈。东突西冲有余年。乾坤转，春夏秋冬，尝冷暖，独战尤酣。百折不饶！晩来登风上玉霄，且看回首笑。坎疴人生，岁月催老。乐在天涯击谇，横刀立马逐雾霾。瘁有时，心身亦畅怀。看人间，尔虞我诈，尽埋人才！

第三十一回     王达君讲叙分配情    杨正富強分寒麦草

确说杨正富自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南充医专苍溪班三年学习结束，经过毕业考试和半年下乡临床实践后正式毕业。毕业典礼大会结束，刘淑君公然坦诚地表白要嫁给杨正富。杨正富一来惧怕母亲王达君的干予，二来家境实在太贫穷，帕是委曲了刘淑君，加至大哥杨正华也未结婚成家，又在文革期间，虽然学得一身好本领，没能得到正常分配工作，‘将军无用武之地’。 一心想待以后有了正当工作之后，再谈终身大事。于是就挽言谢绝了刘淑君正式定婚的要求。并承诺你若能等到杨正富正式迈入国家工作单位之时，就用八抬大轿来娶她......刘淑君听到这撕心裂肺般的回答，痛不欲生。经多方劝慰，悲恸三日方止。离别时，刘淑君又托方英华交来一支中华钢笔、一个精装笔记本和一套毛泽东选集1至4册，并传话：“我配不上杨正富，希望以后杨正富过得比我更好！”杨正富听后真不是兹味，亦暗泪埋心。。。
正是：
三载同窗情意投，一朝毕业事以休。终身结伴成泡影，半枝蔷薇花残流。
执礼甚恭朱门恨，过雨初晴雾难收。男身七尺空有志，报国无门两事忧!
时值当时，苍溪县革命委员会还沒成立，新中国共产党执政的一切权力，都由县武装部和县文革小组代管，杨正富将毕业文凭交由县文革小组人事股，郭姓股长说，县现时革命委员会还没成立，档案暂由自己保管，因你们是社来社去性质，不属全国统一分配，或许可交县卫生局人事股。。。
苍溪县卫生局人事股长杨英才、白天发看到杨正富的人事档案后，又语重情深地说，看你在校的成绩和表现，是个很好的技术人才，将来或许是我县卫生界的栋梁之一，可是现在，你生不逢时，政府界一盘散沙，谁人来理这事？我这人事股长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这样吧，你的档案暂时放卫生局，待以后县革委成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工作时，有机会我们就通知你，同时我给你暂时出个推荐信你带回公社，交公社办公室，若能直接任用就好办，以后只需转正就行了......
杨正富回到公社，将县卫生局推荐信交公社办公室主任杨文和处保管，待公社革委会成立后，想处理解决工作问题，即回队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以解决生存问题......
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下午五时半，杨正富正式回到生产队，尤如鹍鹏断翼、凤入铁笼，亲身参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原生活实践，受治于人。。。
王达君见到离别三年的儿子回来，自是高兴，立即把春节期，队里分回过节的一斤猪肉和一串干萝卜莢拿出来淘洗着准备下锅煮菜，祘是家中最好的食物，也祘是作出来给杨正富接风备宴吧。杨正富赶禁说：“妈！何必那么客气，我是您的儿子，又不是外客，就煮点简单的隨茶便饭就行了，这肉就留着吧！”
“那哪儿成呢？春节前我收到你的信，说书读毕业了，要实习几个月可能今年三四月才回来，所以春节分的过年肉我都舍不得煮着吃，专等你呢！”
“您老过节吃了，以后生产队可以再分，或者可以到供销社买嘛！”
“街上哪儿买？目前国家要还苏联修正主义集团的債，国内一切物资限量供应，粮要粮票，糖要糖票，布要布票，就是晚上照亮的煤油也要供应票呢！你虽二十岁人了，不知道农村实际情况。”王达君一边淘肉和干萝卜莢一边继续说：“生产队一人一年只分一斤鲜猪肉，半斤菜籽油，并且一斤猪肉要分两次供应，每年八月中秋节和春节期各供应半斤，我这一斤猪肉还是昨年八月分肉时生产队当时分短了秤，又不好到各家各户退来补我，我就同意过年一次补齐，所以就过年一斤，你哥过年也没回来，说两河电站要竣工了，须打突击，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吃不吃肉无所谓，一天有一、二顿饭就饿不死了，总比办食堂强些，那时差点把我饿死了。。。”
“那现在一年我们家究竞分多少钱粮？”
“现在国家农村的分配方案是，人口分粮占八成，工分分粮占二成，劳动单价去年一个工日（每十分工为一个工日）0.30元，投肥分粮，每投一元肥料款分一两粮，你哥修电站人口分粮转百分之八十到县，二成在家，你的人口在学校沒分，也就是说我家实际人口二人，分粮人口只一个二成，工分分粮只一个工日分二两粮。去年你哥电站转回工分4800分，我在生产队劳动只1300分，每个分粮人口人口分粮220斤。我投肥（人畜茅厕糞水，一担三分钱，煮饭后灶下的柴草灰，一贝草木灰一角钱，纯人尿一担二角钱。这些必须投队为肥料）款去年是11元。我家共应分粮367斤壹两，扣集体储备粮60斤，来年三四月领回度荒，所以实际应分到家的粮食总数是307.1斤，其中小麦53斤，黄豆一斤，胡豆五斤，包谷70斤1两，红苕五斤折祘一斤，我分了带皮头的苕601斤，带皮头的苕有时按百分之八十折，有时按百分之七十折等等，我也弄不清楚，只听说折合后我分红苕345斤。最后就是稻谷作找补，我一年到头只分到家的稻谷只有172斤。。。钱除了扣去粮食款（粮食价格：水稻每斤八分，黄豆、小豆、祿豆每斤1角，红苕折合后每斤1角2分、包谷每斤7分、莞豆、胡豆每斤5分、小麦每斤1角）只应分45元1角3分。去年冬月腊月，我病了先后到队里借了五十元，现在还倒补社4元8角7分......
杨正富听的津津乐道，心说，这么复杂的分配计祘，怪不得一般没文化的农民都有反感，矛盾真多，社会真是一道难解的迷题......
王达君洗净肉和萝卜莢后，一双饱经风霜侵袭皲裂的手，习惯地在补丁重重的蓝布围腰上擦了擦，正准备去灶门前烧锅煮菜，杨正富先一步垮在灶门前说：“妈！您老就转灶做厨吧，我来帮您烧锅......
王达君没再推辞，只说了一声：“这锅孔你烧得来吗？”
“我烧得来！”
“倒也是，人大了是该学学，以后娶了媳妇，有时候也可帮帮厨房什么的，再说我这人老了，难免有个头痛老热的，那时替替脚手也好！”王达君于是就坐在厨房案板边一条高板橙上看着杨正富烧锅......
杨正富一看灶门前没有柴，只有几根旧谷草渣渣和栏火槽头有几斤黑煤，于是问道：“妈！柴在哪儿我好去抱来烧锅！”
“哪那儿有柴呀，山是封了的！”
“您平时烧什么做饭？”
“我喂了五只母鸡，是敞放的，很争气，平均一天能捡三个鸡蛋，现在市场上一个鸡蛋五分钱，一斤煤炭也刚五分一斤，我一天卖两个鸡蛋能买两斤炭，我一人煮饭平均每顿三两炭，捻点晒场周边生产队废弃的麦草渣渣惹燃，用封箱拉着吹燃，慢慢煮，边泡边煮，虽沒大火煮的好吃，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有时炭燃完了，也就半生半熟的吃了这几年......”
“那山上的柴呢？怎不分？”
“山上那来柴分呢？自从五七八年大跃进时，大积大造肥料，亮塝烧火灰，把山砍光了，现稀稀疏疏有几根刀把壮的小树，能落几皮叶子？再说了，即使小树脚下有几皮树叶落下，早被队里那些养牛户的妇女，在割牛草时一并搂走了，她们都是背篼上靣是割草，背篼下面装柴，一举两得！......”
“那我们山上呢？”
“我们家解放前的祖业山虽靣积不多，但长的很好，五五年入社后全砍光了，六二年食堂下户后，又按政策划了超家扁自留山，刚长的好了，六八年又集体封起来专人看管，说是分户管理互相间爱偷，影响集体形象，必须统起来！谁知统起来越统越光！”
“哪又为什么？”
“全队三十五户人，生产队二十八条耕牛，分二十八户饲养，全队两个猪厂，四户四个人，大小共养20条猪，都是家庭主要妇女在家饲养，他们不做农活，专门割草同时又照顾了家务，生产队的一切作物稿杆类副产物又不统一祘分配，专给养牛养猪户，他们借割草为名，都偷柴往背篓底里装，上午装半背下午装半背的，那儿看得住？全队沒有养猪养牛的户，就我家和杨正培、杨春普三户，他们家没柴时，人年轻力气大，就一月请一天假到七十里外的三溪口国营林厂捡一百多斤干枝柴和松贞叶回家惹火，又还一年用四天，到旺苍县黄阳乡志诚煤矿或老岩山乡办煤矿背两百斤煤碳，烧柴问题就没问题了，唯独我这老婆子，一双小脚，想上山捡柴、偷柴都不能，下雨下田下地干活也不能，所以我挣工分也少，惹火柴只能扫一些晒场周围的拉圾当宝贝似的存着惹火......”
杨正富一边聆听，一边用手捻来灶门前稻草节节捏住一把，着用火柴划着点燃，放进锅孔内，用风箱轻轻一吹又熄了，如此几次都没爨燃，急得满头大汗，忙用捻草的手一揩，满脸花糊糊的，心里泛起万千思绪......。
王达君见状说：“昨天我扫的草草拉圾少了，是爨不燃碳火的，又沒硬木柴枝枝，你就去把床上舖草扯一把来，捆大点烧燃有明火碳时，再轻轻找细煤碳压上，用风箱开头慢慢吹，待煤碳在燃了时，就使劲拉加大风力，碳就会全燃，火大了才能把肉煮熟，再熬一时，熬的快烂了才嚼得动好吃......”
杨正富依照王达君吩咐，来抽床铺草时一看，旧篾蓆下也仅存五把谷草垫着，本不忍心抽一把走，咋睡呢？但又一回思，先顾眼前这顿饭煮熟吃了，明天再想办法......
杨正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祘把锅爨燃了，使劲地拉着风箱生起了大火，一边又问：“生产队那多稻谷草，我们咋没有分的有呢？”
“稻谷草也说是耕牛冬天的饲料，除人平五个霸铺草和集体镟一树草留着温床育苕用外，一概是按28条牛平分，由养牛户管理使用，牛吃不完的就可烧或霸铺，我们就不能分，我们只分了十个草，那几天下阴雨已被我零零碎碎扯起惹火烧了。这，正当毫无办法时，你回来了，我就高兴，你也可以跟你哥到三溪口捡些干柴及松贞叶添补，煮饭就不那么难了......”
灶内大火生全了，锅里的菜也煮得差不多了，厨房基本不用帮忙了，由王达君一个人做着，杨正富一人走出厨房，看到东边的天边以现一轮皎月，银萤洁白，大小山路清晰如昼。微微春风，拂动新萌绿柳，微动一动的。借着月光透视，屋檐边那棵巨大的垂柳树上，一大桠枯枝独立绿丛，大失雅体，杨正富顿开茅塞，何不立即上树锯将下来，也解燃眉之急，待明日到三溪口检柴走后，家中也好有二顿烧柴。于是转过身对王达君说：“妈，我上柳树把干枝掰下来，也够明日烧一天了。”说着找来梯子，拿了砍柴弯刀，不大功夫全把干柳枝剁下来，足有一大背。乐得王达君说：“真是有儿不久穷！这不，就有点回报了！”......
吃过晚饭，杨正富去杨正培家打探了一下三溪口国营林的管理情况、干柴分布状况，杨正培说，你回来了，是该多准备点柴禾，大忙季节生产队是不准假的，去年忙时，我还给了你妈一背柴才能煮饭吃呢。不过近段时间土门乡去三渓口检柴的人多起来了，都说准备点大忙季节的烧柴，三溪口国营林西边山上的落叶干枝基本检完了，林场工作人员怕有的人不自觉砍活树弄活柴，所以第一，进山不能带刀斧，第二，不准带火进山煮饭，中午饿了必须出山后运二里地，在人户家作饭吃。你明天进山，只朝东边骡子漕沟检，多得很，都是伐木剩下的干枝，还用不着一个小时捡的柴你都背不起！只是进山要向林管人员报告一下就行......
杨正富早晨三点起床，背上背架子，揣着几个窩窩头做一顿干粮，一气走了三十里山路天才亮，赶到三溪口才八点半，刚好护林员辜跃德上山，看到杨正富文质彬彬的不象个农人样，有点‘怜香惜玉’之感，寒宣了几句，知道杨正富是为捡干柴而来，就指点了一处最干的现成松树枝叫杨正富装，杨正富非常高兴，一下装了一大捆，足一百二十来斤，山里娃长大的二十岁小伙子，自不在话下，就一口乞把柴背出了大山。但要背一百二十斤柴，赶七十里路回家，实在不是易事。杨正富虽有力气，但从没经过大的煅炼，不经累，没走二三十里地，早以累得如负千斤，气喘吁吁的，几乎是一步一爬地咬着牙鼓劲前行！.....
杨正富亲身经历体验艰辛的社会现实，思绪万千，看到沿途家乡的山，光禿禿的，一片片黄泥夾着堆堆乱石，原本青山綠竹的园林，现以禿头百丑，了无生气，一派凄幢，如此贫穷，咋易成家立志？歇休之余，着石写下古牌词一首：
      田园贫脊，黄泥土，硬如刀。刁树山不绿，鸟栖无歇巢。涧枯泉水竭，蝉鸣有多少？星夜出，汗风飙，难避心焦，千里打柴烧。钱袋扁扁，人心燥，老幼焦。十八女缺衣，多媚生轻笑。国色鲜衣莫，金童岁不小。欢难遇，春过了！岁月留怨，都入相思潮!
傍晚十分，王达君看到杨正富孑身一人出远门打柴还没回来，着实心焦。又特意央杨正培沿路寻来接柴，走不多时，杨正培就接着了，一看一大捆柴，嗔叹道：“我天天在家劳动，也只能背这样一捆，你真有靭力。。。”回到家里，草草吃了晩饭睡下，第二清晨天刚微明，杨正富困意未尽，生产队长杨平和就上门吆喝杨正富要参加生产队劳动，说，速到寨子塝挖二黄田，以便春雨来时好收水揷秧......
杨正富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一看，天确实刚亮，就草率地洗把脸，扛着家中仅有的一把旧大锄，赤着脚来到寨子塝。一看，大新田里已站有几人，等着队长杨平和到，来看咋个挖法，以好记工。倾刻，杨平和和庄子上杨春荣、杨春普一齐来到田中，一看大家都还站着未动就说：“还等什么？走陇就做嘛！早晨时间短，就一起挖就是了，大家从田边排起往田岩挖，每人都要挖一锄半深，每人一个艺头，挖少了就看得出来，少了就少记工分，艺头挖齐了，就照往常一样记工，早上二分、上午下午各四分......”
杨正富挖的满头大汗，一人挖了三尺宽的艺头，比其他主要男劳动挖的艺头还宽约一尺。收工时，艺头还比别的主劳多前进了一尺。。。。
早晨做了两小时，放工了，杨春荣记完了全部劳力的工，把杨正富补记在最后，才记一分工，杨正富问这是咋回事？杨春荣说：“你才回來不知道，农村平时大合唱劳动时，不搞定额记工，都是统一做统一评分，平分的规矩是：男十女八，娃儿照着五分拿。”杨正富又问“那我还是娃儿吗？都二十岁了？”杨春普即补充一句说：“那娃儿呢，你不知道哇! 不知谁规定的, 娃儿大人的分界线是以结婚为准, 你没结婚, 哪怕你长一百岁, 平时做得再多, 也只是一天五分工, 除非单独搞定额活。我家杨敬和跟你同年鹷, 九岁起就在社里劳动，都只记每天五分工, 直到六七年又当兵二年转业回来结了婚, 现在才记十分呢！”......
杨正富听后说：“这，那是社会主义的多劳多得政策？”
杨春普接着说：“不平的事还多着呢！你就改変得了吗？”......
早歺前，杨正富洗手，两手一搓，痛得钻心，仔细一看，掌指间不覚已有好几个大血泡，王达君关心地说：“才参加労动使锄，手要放松点，揑得太紧是会伤手打泡的！劳动几天，啥时到医院工作？”
“这可不知道，文化革命还没结束，县革委还没成立，学校说，先把档案放县卫生局，待县革委成立后，一切工作走上正规后，他们会通知我。”......
王达君看到养育二十年的儿子平安回到身边，自是百般高兴，但得知没能及时正式进入医疗单位工作时，亦自心寒，但又一回想，‘也好，人老时有儿子在身边转，总比孤寂一人強得多，儿子起码身強力壮，又有文化，挣工分、祘分配不会被别人黑吃黑’....
靣对贫穷的家庭、贫困的生产队的实实在在的现时，杨正富无时无刻地都在暝思苦寻,解除生成贫穷的原因。。。
乡邻们知道杨正富南充医专毕业回家后，一时没能进医院看病，总是有人背后猜三惑四的戳着短话，有说可能是没学到什么东西才回来的，亦有说可能是犯有什么错误才回来的，还有人出点子说，不管怎样，有病找他开个处方试试就知道了。。。
说来也巧，杨正富刚参加劳动的第二天中午，四队郑伯辰的大儿媳妇李洪芳，因气喘咳嗽严重，就前来就诊，杨正富详细询问了病情，仔细诊了脉，认为是肺结核伴肺气肿，开了四样药：氯霉素0.5克、异烟肼0.1克、利福平0.15克、复方妥英麻黄茶碱片0.1克一次内服，一日三次，连服七天。李洪芳硬要留下两角钱诊断费。
两天后病情全面好转，连续吃了一个月全癒。自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杨正富如神医一般誉响四区八乡。。。
因此而得的手工诊费也开始改变着家庭的穷困.....
光阴似箭，转眼小春快收获了，公社革委筹备小组通知全社召开队、村、乡三级干部会议，主要研究小春分配问题和矮稻推广栽培问题。队长杨平和去开会赱时，杨正富特意请杨平和带给公社革委会筹备小組组长陈明理一封‘关于农村生产队农付产品分配方案的建议’，该‘建议’科学地提出农付产品付产物，应该实行‘人八牛二’的分配方案，即全部付产物照人口占总量的百分之八十，总产量的百分之二十按18头牛分，这样旣可以体现‘多劳多得’的政策原则，也可以解决部分未养牛户的烧碳引火问题，是一个一事双利的好事…..
杨平和偷看了信的内容后，私下认为损害了养牛户的利益，也损害了自身利益，就根本没有上传......
第二天晚上, 生产队召开生产队社员户长大会，传达公社革委的分配政策，同时成立生产队分配小组。杨正富以本户户长身份参加了会议。会上杨平和传达了公社的分配政策：继续执行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按劳取酬，多劳多得’， 继续实行八二开的人口分粮方案。队长杨平和提名分配小组由队长、会计、保管员、司秤员、贫协员（即贫下中农协会成员。相当于以后的纪检监察员，在当时此人权力很大，贫协员的决定比国家政策还硬，人们必须照办。）组成，即队长杨平和、会计杨正义、保管员何现章、司秤员杜维建、贫协员杨春荣。这一宣布也没有其他人敢多发意見，就祘成立了。正准备宣布散会，杨正富提出了修改付产物分配方案，实行人八牛二的分配方案，迎来了七户未养牛户的大力支持，二十八户养牛户多半持无所谓态度暂观风潮，唯独遭到队委会成员和分配小組成员户的坚决反对，未能通过。杨正富当时崭钉截铁地说: 生产队粮食分配按二八开分配我免強同意, 这种分配本应改为三七开分或四六开分较为合理, 但考虑到老弱病残小孩的生活问题和户户有老小的实际, 我就同意祘了, 但付产物分配必须依我提出的方案分配, 否则, 第一, 我家也要养牛; 第二, 我户不养牛时,必须分相应的一份付产物稿杆, 如果队上一意孤行不分,造成一切后果由生产队长负责……
半个月过去了, 队委会和分配小组没把杨正富的意见当回事儿讨论, 农历五月十二日中午, 生产队在杨正富所住的大院子院垻内分配干小麦和机打麦后的寒麦草, 杨正富户分得二十五斤小麦后, 又对正在刨分寒麦草的杨春荣说”你要分堆堆的话, 必须刨够三十五堆, 做到每户一堆寒麦草,否则你户就别想分得….. 杨春荣傲慢无理地说:“我今天就不给你户分, 我看你能怎样? 还能把共产党的天翻了不成?” 杨正富也豪不示弱地说:“我从来不反共产党, 但你决不能代表共产党! 你不听我的劝告, 咱们就走着瞧瞧吧….” 杨正富说完, 立即把已分的小麦放在家里后, 迅速拿出一个大篾背和一个大扫把，站在院坝内看着杨春荣刨分寒麦草, 其他社员也看到可能要发生大事, 格外注意. 当杨春荣分好二十八堆寒麦草时, 大声说:”你们养牛户快来背, 一户一堆, 任你们挑! 我就是最后这堆,”话音刚落, 各养牛户一股风般一人占领一堆, 杨正富没等杨春荣说完, 迅即一个箭步冲到杨春荣占的那堆寒麦草前, 两抱搂在大篾贝里就往屋里背, 杨春荣来拉背兜时, 被杨正富两搡，一个仰靣朝天，滾在杨应和占的麦草堆上, 待到爬起来时, 杨正富早以把麦草背回家搁着, 怒目圆睁地站在门口, 厉声说道:”谁敢进门骚扰, 我立即叫他永远爬在地下!” 杨春荣只得无奈地说, 你们大家都看到了, 这是一个反党反社会主义行为, 这还了得, 我去找公社革委报案, 看如何收拾你!” 其他人都鸦雀无声, 迅速地背了自己分配的小麦和寒麦草离开了….
正是；
     强占皆因铁律歪，了生自动干戈来。官逼民反今古事，暴政酷典两仇怀。
陈胜吳广站着死，黄巾太平穷作怪。鸟为食亡人为财，丰衣足食自然乖。
毕竟杨正富受何种处置，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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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7 09:4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5 21:52
第二部          拼   搏 词（高阳台）云：怀才不遇，虎落平川，奋进攀登枉然。暗然失色？难造困龙神圈。 ...

第三十二回        陈明礼因势利导        杨春荣私自寻仇

词（江城子）曰：
    贫穷心燥语不柔。干戈动，事难收。真理歪斜各诉衷情由。平心静忆当前事，财不见，泪空流。乾坤应为壮年求。战悠悠，几时休？早起迟眠尽现一骷髅。空肠轳轳都是愧，叙不尽，许多愁！
上回说到生产队分配小组杨春荣分寒麦草前，杨正富就提出改进一下分配方式，要求按户平分，杨春荣执若枉闻，不予理睬，仍按养牛户户头平分。杨正富气愤不过，强占了杨春荣本户分得的一堆寒麦草，杨春荣前来争抢时，被杨正富推搡后,倒在杨映和分的寒麦草堆上，待爬起来时，杨正富以把寒麦草一背背回家搁着，出来站在门口，怒目圆睁地盯著杨春荣，准备更大的决斗......杨春荣见状，骂骂咧咧地找公社革委报案......
且说当日上午，公社革委会正在收听苍溪县革委筹备小组，关于六九年小春征购催收及大春生产安排电话会.午休未止，杨春荣就急怱怱地来到公社革委住地，见静静悄悄的，知道肯定都在睡午觉。杨春荣按奈不住性子，找到革委会筹备小组组长陈明礼的寢室，‘嘣！嘣！嘣！’地紧敲起来，早惊醒了陈明理，陈明理起身开了门，一见杨春荣就不卑不亢地问：“何事这么急？我刚趟下，午休还没睡着呢！”......
“陈主任，杨正富反对社会主义，反对分配，抢我分的寒麦草！性质恶劣，还打了我！他是反革命，我来向您报案，快派人把他抓起来！”
“有那么严重吗？”
“有哇！您想，这生产队农业付产物稿杆之类，多数都是集体耕牛的伺料，他分了，耕牛饿死了咋办？法律有规定，破坏耕牛就是反革命！不服从社会分配原则这不是反社会主义？”
“你越说越天大海宽的，占一堆草，有那严重？”
“我是分配小组的，又是贫协会主任，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反对我就是反对贫协，就是反对无产阶級专政，反对分配就是反对社会主义，就是为地主资产阶级翻案，并且杨正富他舅舅是地主成份，肯定与美帝、苏修有勾结，才有这大胆！还打了我，若不处理，谁敢坚持社会主义？谁认得我这贫协主任？谁敢坚持分配原则？”陈明理听得极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们这就派人来调查，调查好了，在你队召开群众大会，轻则检讨，重则交派出所处理！”......
正是：
    掰弄事非皆咵大，借公狹私铸仇杀。抓着鸡毛当令箭，怒斥小人品行差！
当日下午，公社革委会派治安员向明顺、刘泽艳、范春华三人前来调查了解，社员有说应该分的，有说不对的。调查人员并未与杨正富了解其思想动态和事情发生经过，就回公社作了夸大汇报, 说闹分配属原则问题, 请公社革委筹备小组讨论决定，是否对杨正富进行治安或刑事处理. 组长陈明理听后，一时拿不定主义，决定亲自带领一班人了解,在群众会上调查处理......
五月十六日，生产队接到公社革委筹备小组的通知，‘晚上公社主要领导前来参加社员会议，下午放工应比平时早半点钟’......
傍晚，红日缓坠西边山脊，晚风微微拂拂，不时送来山村千树奇花的郁香，除却人们繁劳的瘁意。东边天际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一轮皎月，映在山间小路上，白亮如昼。蝉鸣欢声急，黄花瘦影俏......
队委会一班人，早集聚在队长杨平和家, 商量如何对付杨正富. 杨平和说, 我们队委会和贫协会只要团结一致, 加至有二十八户人的支持, 何愁对付不了一个杨正富? 并对杨春荣说:‘荣爸, 您不要怕,有我们给您掌腰, 尽管斗! 不把他的歪风打下去，我们咋领导!’...
晩饭后，前来参会社员齐集寨子湾院坝内，在等开会，之余，闲聊田间锁事，畅谈家中天伦......
半个时辰过去了，公社革委一班人（陈明理、杨文和、郑伯成、向明顺、范春华、谭兴忠）亦准时来到院坝内，社员们立即让坐，一阵寒宣后，隨凳而坐….
队长杨平和提来一盏风雨煤油马灯，搁在階沿小方桌上，隨即说道：“大家静一静！今天晚上，公社革委来我队参加社员大会，进一步宣讲一下今年的分配政策，同时当众处理一下杨春荣和杨正富之间的矛盾纠纷，现在我点一下名，看人到齐了没有。”于是念道“杨立和！”“到。”“何现章！”“到。”“杨丙和！”“到。”“杨正富！”“到”“ 杨春荣！”“到。”“张星如！”“到。”......名点完了，无一户缺席。杨平和宣布：“下靣由革委会主任陈明理同志讲话”......
但见他:
中山服式黑色裤, 四方脸, 鼠眉露. 复船口中牙偷渡.额高平平, 目眸清楚苏 龟背蛇腰肚 点头哈腰笑容居, 异香横溢难收住. 胸存穷伎有些许. 春貌尤是, 宠悦朱门, 曾诱乡民誉.
陈明理略整衣冠，将坐的板凳向小元桌旁移了一下，转身面向社员讲道：“社员同志们：我国农村的社会主义建设，前几年遇到一些错折，走过湾路，特别是办食堂期中，存在胡夸风和乱打乱斗群众现象，伤害了党群关系，食堂下户以后，通过六十条和二十三条的贯彻落实，经过整风整社运动和四清运动，杜绝了乱打乱斗群众现象，人民群众的话语权、人身权得到了充分保障，人民的生产积极性大大提高，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后，忠于党，忠于社会主义，忠于毛主席的革命思想空前高涨，抓革命促生产的干劲冲天，人民生活水平逐年提高，‘多劳多得’的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更加巩固。。。今年的分配政策仍然跟往年一样，粮食分配是八二开，人八劳二......你们队在分配政策问题上，有同志提出不同意见，我希望要多作自我批评，克服自由主义，服从领导，遵守政策法规......目前听说有同志还为分配农付产品问题打架斗欧，性质比较恶劣，今天,我们公社革命委员会几个成员，亲到队上公开听听情况，作出处理….下靣由纠纷双方谈一下。”会场一时鸦雀无声。杨平和见状挿话道：“哪就叫杨春荣爸先说罢！….
杨春荣站起来说：“我与杨正富这场纠纷斗争，不是一般的私人恩怨之争，是两条路线的斗争，是护党反党行为之较量。。。”
沒等杨春荣说完，杨正富霍地站起来厉声说道：“什么？是反党行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能代表党？简质是狂妄之极！”杨正富接着说“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是‘多劳多得’，可我地不知怎的，实行的‘多劳者得半’ 为什么呢？希望公社革委同志耐心听我讲来：据我了解，全队社员都知道，我队常年产粮十二三万斤。一般一斤粮食，有三斤以上稿杆类付产物，总量约四十余万斤，人平约能分稿杆一千六百斤，可节约木炭八百斤，按一个人一天烧两斤木炭祘，就可用一年。同时烧的灰一贝投队又计二角钱，又可投肥分粮。。。而我们几户未养牛户，只分点净粮，付产物全无，旣无柴烧，也少投肥，几头吃亏，目前我队把自留山也封了，连煮饭的引火柴都要到七八十里外去捡，养牛户那个去捡过？这几年我在外读书, 我哥在修两河水电站搞社会主义建设, 我妈六十多岁一人在家, 远近都搬不回烧柴, 煮饭靠拾垃圾惹火烧, 谁人关心过? 为了生存,我要求分付产物，是非常正确的！前几天公社革委召开分配会议，我书面写给革委的建议信，由队长带来，不知公社革委收到没有，前天中午分寒麦草时，我又提前提出要改进分法，杨春荣及队委会一班人，无视我的正确建议，只坚固自身利益，不顾百姓死活，还把自身肮脏的形为化身为党，说什么反对他们就是反党，简质狂妄之极！夜郎自大!这样的人，咋混进贫协会的?真应请求公社革委会好好查查！再则，自从六二年食堂下户以后，搞了‘四固定， 以队为基础’， 除国家的‘三金两税一储备’有严格的法定规定外，其余的物资分配原则，都要以提高劳动积极性为原则，实行‘多劳多得’由社员大会讨论决定分配。我提出合理化建议，照顾各方利益，是非常正确的，何从反党？….”
陈明理说：“杨春荣同志的说法是不对的, 更不能把自己的行为代表党. 但这付产物应当是耕牛饲料。。。”
杨正富接着抢先说：“耕牛是集体的大本钱，无牛确实对山区农业影响很大，但是生产队一条耕牛一个人专门饲养，是够重视的，养牛劳动又没出工做大农业生产，专门养牛不割草做啥？如果那一户说一个家庭主妇养不了一头牛，那他就交出来我养，反正我这二十岁没结婚的小伙子做大农业活一天只给五分工！妇女一天还计八分工.我负责把牛养好，同时还可以把家务和自留地都能种上，一是年终收入还要多些！二来可以减轻年迈母亲的体力劳动, 让她能欢度一下晚年.谁愿把牛交出来我养？”一时鸦雀无声，杨正富接着说：“那杨春荣你就把牛交出来我养吧，反正我也占了你分的那份寒麦草！”
“那哪儿成？我养牛是队上安排的！”杨春荣抢着说。
“队上可以安排你养，就不可安排我养吗？你有什么特殊非要养牛？今天你家养的这头牛我非养不可！请公社革委领导们注意!在我们队, 凡属有丁点利益可图的事, 都叫队委会和贫协会几家人占着, 我今天当着公社革委的靣，我要求要把队委会及贫协会家养的牛调出来，交这八户没有养牛的户饲养！也让他们尝尝不分付产物的苦头！否则，生产队付产物分配方案必须改！”......
其他几户未养牛户一听, 一齐拍手叫好！
队长杨平和见状半软半就，折充地补充说：“这付产物也照人平分，也可以,那雨雪天咋割草？耕牛咋办？”
杨正富接着说：“我地一年雪天气不多，我们可以留三分之一的付产物照牛分，这三分之二按人分，这样不就解决了？”
其他几户未养牛户齐声赞同地说“我们同意杨正富的意见......”
各养牛户一时无话可语.
陈明理又问：“你们养牛户啥意见？”养牛户杨映和见势说：“杨正富说得也很有理，我同意给他们也分些！”“其余养牛户的意见呢？”陈明理又问。
“可以给没养牛户分些！”除杨平和和杨春荣两户外都齐声回答说。
陈明理又转身问杨平和、杨春荣及队委会成员说“你们看呢！”
杨春荣抢先说“我不同意！我要照公社革委文件办！如果给他分了，启不是还抢赢了？谁还能坚持分配制度？”
杨平和也接着说：“照实际情况，可以给沒有养牛的户分点付产物作引火柴是可以的，但是这样一来，以后分配就没规矩了，会导致张闹依張分，李闹依礼分，还象话吗？”
陈明理又转向杨正富说：“你是知书识理的人，是知道下级服从上級的道理，就认个错，下次不犯就祘了！否则......。”
杨正富抢先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应该深刻地注意群众生活的问题，从土地、劳动问题，到柴米油盐问题......一切这些群众生活上的问题，都应把它提到自己的议事日程上......’现在你们不要说那么多” 杨正富转身进屋拿出一块炭往地上一放，继续说，“山不准进，草不能分，人总是要生存做饭的，谁能用一根火柴把这炭点燃，能煮熟饭，我能生存就行了，我一切依你们的！否则，这生产队的付产物我分定了！谁敢来挡，我就抢背谁的！制度是人订的! 知错不改不是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 不变分配付产物制度也行, 养牛轮流转总该可以吧! 没有哪个法规或文件规定队委会和贫协会家庭非养牛不可! 必须交出牛来我们未养牛户饲养, 这二者必居其一!......”
杨平和和队委会/贫协会及分配小组一班人相互对视, 都不言语….
陈明理见状，即示意革委会几人和队长及支书杨正益休会合计一下，大多数公社革委成员，都认为杨正富所说的不无道理，但又寻思,若纯属依了杨正富的意见，又怕以后引来新的问题，于是研究后宣布：“特殊情况特殊解决，唯新华二队可以试点杨正富的意见，分配生产队的付产物方案，其余各队下不为例......”
正是：
     正常诉求理不歪，铁律未全补正来。民不了生自有反，丰衣足食总会乖
     事非望灭善心起，纠纷宜解两开怀。死搬硬套矛盾燃，便通执政人拥戴。
杨春荣见大事以去，又恬不知耻地说：“陈主任！付产物分配可以给他分，依他的我也同意，但是他把我打了这可不行！必须向我检讨，赔我损失！”
杨正富抢着说:” 毛主席教导我们; 凡是反动的东西, 你不打他就不倒! 并且, 你一意孤行, 坚持己见,不听劝阻, 依权仗势, 违背党的遵重人民的首创精神, 损人利己, 是咎由自取! 并且我并没打你, 推了你一下, 自己倒在杨应和麦草堆上, 自己起来, 能说会道, 行动自如, 啥伤都没有, 能好意思说我打了你？谁能证实我打你了？红伤白印在哪里？那来的医疗费？”
“你没打我? 你把我打滾在杨映和麦草堆上, 把我脑壳拌昏了! 不赔咋行?”
“我真把你打了, 其他人会报案的! 你脑壳昏还能跑到公社政府报案? 简直是胡说八道! 无病呻吟，太无耻可笑! 要想我赔, 没门!”
杨春荣无奈地又转向陈明理和杨平和说:“陈主任. 杨队长! 我这是为公办事挨打, 集体也要赔我才行!” 陈明理目视一下杨平和说, “这事儿你们队上作主处理好了!”
杨正富立即说道:” 集体财经不是唐僧肉, 谁想啃都能啃的! 根据国家政策原则, 凡动用生产队集体现金五元以上, 必须由社员大会讨论批准, 坚决杜绝“队长用钱一句话,, 出纳用钱口代里拿, 社员用钱跑破胩, 会计用钱笔上划.” 的怪现象, 今天所有社员户都在,, 象这等无耻之徒, 他不听劝阻, 不接受合理建议, 一意孤行, 造成纠纷是咎由自取! 现在我们大伙都在，谁看见我打他了? 谁愿意给这样的无奈拿銭? 谁答应谁就自已掏, 反正集体不准给他为此事解决钱! 谁解决了, 我就跟谁沒完! 咱们走着瞧!”
会场里又一时鸦雀无声, 倾刻,陈明理主任又对杨春荣说:” 沒啥大碍就祘了!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正所谓热闹场中好收场’ 嘛! 这事事后就别再提了!”
杨春荣又再度转向杨平和说:“那天研究分付产物时，你们明知杨正富文明地提出改革分配方式，你们都一至说不要理他，量他一个虾蛴翻不起大浪，要我坚决不给他家分，现在好了，都不坚持了，让我又挨打又没分到寒麦草，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你们确在一边看水流舟，这是你们挑起我与杨正富斗的，当然要你们赔我损失！”
“人是有恼筋的！为什么不转弯？别人叫你吃屎你就吃屎？到头来东怪西怪！并且没挨打赔什么损失？只是少了一堆寒麦草罢了，下次分寒麦草时补上得了，有什么再纠缠的！”杨平和补充说。
杨春荣尶尬地嘴唇一动欲动，还想说什么时，杨平和转向大家说：“现在农忙时，早该休息了，现在散会！”。。。
正是：
四肢发达头脑浅，快去就来受人喚。天生哈巴多受恶，从来鹰犬利不全。
勘笑朱门多少事，尓虞我诈当戏玩。莫道征途春来晩，左右圆滑即是贤。
确说，杨春荣回到家中，想起与杨正富的这次纠纷和处理结果的前前后后，尴尬难奈，心说：身体倒沒什么损害，可政治形象损失无法弥补，是上了杨平和的当，这几年他当队长，我为他捧了多少场、卖了多少力，他全然不记得，还这次如此耍我，同时又使我得罪了能说会道的杨正富，恐怕以后很难斗嬴！再则杨正富读了医专，有一门好手艺，我地医疗水平很差，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大病，向他讨个药方什么的咋好开口？不如和杨正富和好，做到河水不犯井水，先想办法治治杨平和再说......
正是：
警犬孝忠，鱼鹰捕取，酣战鳌头无退路。断无蜂蝶恋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繁复琐事，行雲带雨。久久碰见枭雄忤。前日不肻嫁春风，无端确被主踢奴。
话分两头，暂不说杨正富自強分寒麦草事件后，在生产队的管理分配方靣的合理化建议逐渐得到重视和依从，记工方式也改变成当日评工记分，取缔了‘男十女八娃儿当作五分拿’的多年旧习，人气威望与日巨增......
忽一日中午，杨正富正吃午饭间，杨春荣来到杨正富家，满脸堆笑地对杨正富说：“头次分寒麦草时，我是上了队长杨平和的当，得罪了你，我这来跟你解释道欠，希望你不要记心里去！我们两家原来从没什么仇角，还应该继续合好如初。我也是亇粗人，没什么回抱你的，以后你家有什么粗活用得着我的话，仅管分就是！......”杨正富赶仅回礼答道：“这，我没什么，那天我也不单为我本人，主要是想改进一下生产队不合理的分配制度，充分调动每个人的劳动积极性，搞好了集体，自己才会很快好起来！其他别无所求。”杨春荣点头哈腰地说：“那是！那是！但我还有一事相求，望你能帮我一把。”......
“什么事？只要是对集体有益的！”杨正富坚定地说。
“去年腊月十八，生产队集体卖干桐籽米时，在粮站桐籽入库时，社员都走了，只有杨平和和我在收尾结帐，杨平和叫留了二百四十斤桐籽，说生产队来年打油务秧苗用，后来听说他们瞞着我运走卖了，也没跟我分，这次他还如此挑拨我和伱的关系，我想治治他，你看咋办？”
杨正富说：“这事非同小可，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事实是真，你先把一切证据搞好了，再报公社革委！就目前的政治风标看，贪汚盗窃是犯罪行为，轻则拆职捡讨赔偿，重则拆职法办赔偿！但你要小心，仅防把你自己也撘进去！”
“哪些叫做证据？”杨春荣问。
杨正富说：“比如当时把240斤桐籽放什么地方，存放处的人要有证明，何时在什么地方卖，要有消售方的证据发票及人证等，尽可能查出如何运去卖的经过事实等就行了。”“哦！我知道了！”杨春荣会意地回答。杨正富又说：“你们以前那么好，共谋整了多少人，还舍得真心告他？”杨春荣回道：“正因为如此，现在不是文革以前了，打张打李干部说了祘，现在中央有令，乱打乱斗违法，我怕越陷越深，到头来还是我是替罪羔羊，所以......” 杨正富打断杨春荣的话又道：“你终于醒悟了！这人一世不要把缺德事做多了，坏事做多了，总有一天是要倒霉的！‘正所谓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嘛！’是非中，要能一次扳倒就干，否则反受其害！我看这人是留不得再掌权了，应当拆职处理，以绝后患，否则你我以后还会受气，你说呢？。。。”杨春荣极赞同地答道：“那是那是！你就等着听我消息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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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7 21:24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7 09:45
第三十二回        陈明礼因势利导        杨春荣私自寻仇

词（江城子）曰：

第三十三回       查证据蒲元德披星         被拆职杨平和赔钱   

词（曰：
    专横跋扈怨自成，同门忤，德失民。身影不正，荡尽家中银。何日飞来横祸侵？猜不定，料难平。颤颤悚悚度残生。权柄丢，世情冷。时代炎凉，再度难更新。百年回首看故地，人不见，骂语深。
上回说到杨春荣想不通杨平和挑起自己与杨正富为分寒麦草发生纠纷，欲揭露杨平和偷卖生产队干桐籽米240斤出售吞为私有，问计于杨正富如何收集法定证据后，当日下午，杨春荣即去当日寄放桐籽的户主杨蓬和家，杨春荣问：“蓬和姪子，去年腊月十八那天，我和杨平和队长在你处寄放了二百四十斤桐籽，生产队什么时候运走的？”杨蓬和答道：“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反正是今年农历二月十几，记得当时来了三人，有两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我还叫不上名字。”“那他们还说什么了吗？”“没说什么，只听杨平和哥说，原本想留着碾碎作肥料务秧苗，现在上靣供应尿素肥务秧苗比桐油枯好，所以就来取走卖了买尿素。”“那他们在土门乡卖了吗？”“在那卖这我可不知道！你可以去查查嘛。”
杨春荣转身来到土门乡粮油管理站查询，粮油管理站站长谢跃书知其查询意向，非常支持，立即翻阅了近半年的桐籽收购票，但没有查出杨平和及家人子女在土门粮油管理站消售干桐籽的票据。杨春荣即嘱托谢跃书千万保密，以免打草惊蛇。之后，杨春荣又找到土门供销合作社主任熊映坤、副主任谭兴忠，说明来意，调查了解是否有杨平和及其子女在土门供销社售干桐籽的事实票据。经过查实了解，仍一无所获。
杨春荣有点失望，心想，这十里八乡的要找查出杨平和及其子女卖桐籽的人证、物证，决非易事，但转过来又想，就目前的政策看，桐油是国家的派购类物资，即使一些小男妇女捡点零落漏果，卖时也要实名留存同时要抵作队里的派购任务，否则是领不到钱的，只不过要用相当一段时间，查遍方圆百里内的大小收购站才能知晓，这可要花多少工日和代价？不查么，又以查了本地，以有风声，以后如果杨平和知道了，会遭报复得更凶。查罢，自己损失太大了，徨惑不可终日......
第二天晚上，杨春荣又来到杨正富家，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事我想了一下，不查吗，我心理搁不下去，忍不了这口气，要查清楚吗，又要花很大代价，我又承受不起，所以再来请教你一下，给我参个谋吧！”杨正富听后再反问一句：“你们共同偷寄桐籽到底是真是假？”杨春荣坚定的说:’ 事实是千真万确的,! 只是要象你所说的那样找证据就费劲了, 我个人承受不了这经济损失! 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眼睁睁地明吃集体弍佰多元钱, 还如此霸道, 你说谁能忍?” 杨正富听后，心想，杨平和自我小时候就对我家不卯，何不就这事‘暗渡陈仓’？ 立即说道:”你的认识才对了一半,不能把捍卫集体利益和自已泄私愤绞合在一起, 捍卫了集体利益后, 自然就有了个人利益. 因此, 捍卫集体利益, 搞调查应当是集体负担一部分, 你自己出力跑路就行了, 这样集体利益捍卫了, 也就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那我还该咋办？”“集体的事集体办，办集体的事，就要有共产党的支持，因此，你可单方去向村党支部书记杨正益和村长杨开和密秘汇报，若能得到村委支持，以公差去调查，办妥了以后生产队给你记几天工分，你自己跑路承担伙食费不就两全其美了吗?”杨春荣一听这话, 顿时茅塞顿开, 星亱就去村委会主任杨开和家诉说原由......
初暑的夜晚，皎洁月光，屏蔽了南天闪烁的繁星，亮如白昼。四壁峰峦叠障，曲折蜿蜒的山村小道，捻针可见，山风清凉， 逸出爽的气息。山村忙碌一天的人们，正息逸释瘁，话语天伦。。。
杨春荣来到杨开和家时，已是21时十分。一见靣寒喧几句，就开门见山地对杨开和说“去年腊月十八日，我和杨平和等共同给生产队卖桐籽，当时结账时，杨平和留了240斤桐籽说榨成油做今年秧苗田的追肥用，可今年育秧苗时，又动用了公积金购买的尿素肥。前天我到寄放桐籽户杨蓬和处查问过，说是杨平和来几人背走了，现又没交队，肯定攘为私有，我以查了本地几家收购部门，没发现蛛丝马迹，现在需要扩大调查范围，又要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我来给你们村委报告，看能否得到村委会支持?” 杨开和爽快地说:”打击贪污盗窃是国家恐固集体的长远战略, 是好事, 但这调查确要两人一起才有法律效力, 待村上再派政治工作员蒲元德与你一路, 由他带队，好与调查地政府机构联系接洽，限用三天时间查出,若敷衍塞责, 减扣工分! 你看如何?” 杨春荣崭钉截铁地说:”三天就三天, 你就等我们的消息吧！”
正是;
寻经问道除旧尘，巧用四两拨千斤。借助村委出钱路，依靠国力查恶人。
胸有成竹增斗志，瓮中捉鳖准是真。得道多助史有鉴，贪占害民谁留情?
杨春荣当晚回到家中，心情十分高兴，回想到得到杨正富的指点和村委的支持，如鱼得水、雪中得碳，精神倍增。思前想后，心说，以后这杨正富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杨春荣一觉醒来，正值临晨四点，忙忙吃过早歺，怱怱打点行装，急急来到蒲元德家。因是暑夏天气，昼長夜短，天亮的早，东方初现鱼肚白。蒲元德也以刚起，正着装开门，巧与杨春荣碰个正着。杨春荣说明来意，拿出村开的调查证明伩交蒲元德，闲息一旁，待蒲元德早歺后火速启程......
五时十八分，东方太阳欲出，霞光初露。无数红光透过厚薄间夾的白云，映衬出畸形异 。山风清新，心悦神奕。杨春荣、蒲元德二人急急上路神行。下刘家河，越斑竹院，过寨子垭，走天螺寺，跨两河口，经立石谝，上谭家垭，来到白山驹子村，行程六七十里。虽夏凉气爽，亦汗流夾背。张真支书热情地接待了蒲元德、杨春荣二人。沿途但见：
三山四上六过涧，道边村，好田园。春风雷雨巧修建？近水依山，柳竹双全，墨客做骚处。飞雲冉冉鸟噪暮， 笔新题消魂句。借问闲情有几许？黄花香续，满庭桂树，碧荷晨时露。
蒲元德出示了介绍信，杨春荣介绍了案情后说：嫌疑杨平和把桐籽运到杨平和两亲家寋家和谭家及其亲戚处消售，希望能得到张书记的支持和协助......
张书记也讲叙了当地收购国家派购任务类物资的当地管理政策情况后说：“这事好办，在我公社及周边黄猫、彭店公社及南江、巴中两县也和我们一样，国家派购任务至今没完成，还差一大截。因此，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出售这类物资，都必须实名实地登记，顶任务，否则不予付款并追究相应责，所以好查。但只是这两家亲戚连亲戚，一共有一百伍拾个人名，周边大小收购站近八十处，又都分布在方圆百里之内。单靠你们两人靠走路去收购站翻阅票据，恐怕就要至少二十多天。”杨春荣听后咋舌。张书记又说：“这样吧，我先把这一百五十人的名字提供给你们，你们下午先到最近几个大的收购站翻票查着，我下午把所在队队长找来让他们也了解一下这些户人员流动情况和桐籽任务完成情况，查核或可成有的放矢、瓮中捉鳖！”杨春荣二人听后非常欢喜，二人高兴地同时答道：“谢谢张书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休絮繁，不说张书记如何开会，且说蒲元德和杨春荣午后1点，就冒着酷暑烈日去各收购站查询，行至半路，蒲元德又对杨春荣说，我们为了提高效率提前完成调查，也来分头行事，你到车子、寨垭两村两个收购点查，我到蚕絲、来龙两村收购点查，晚上到张书记家汇合，如果顺利，明天晚上就可回家。杨春荣应允。
蒲元德来到来龙村收购点已是下午四点半。来龙村收购点位于九蛮洞国营林山脚下，南与彭店乡柏阳村接址，东接南江县桑林村，北靠黄猫南君村，公路未通但人流广溢，本村民姓多为寋、谭、向、王、罗姓为主。店主谭守理热情大方，听明来意，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搞收购的，认货不认人，现在根据政府规定，收货开票，全实名制，凡我收的桐籽，没有不开票的，我全都拿出来，任你翻阅！”蒲元德一看，足足叁拾伍本，要全靣翻完核对，起码也要五六个小时！二话没说，借一背静小屋就认真查核。。。
晩上九点，蒲元德眼看三十五本收购票只剩两三本即将翻完，仍未发现有杨平和及其亲家家人出售桐籽的票据，干劲十足的心顿时泄了气，懒懒地打个喝欠，恼海里不断打气：坚持翻完！店主潭守理端来的晚歺靣条都凉得结饼了也顾不着吃。谭守理最后说：“你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我来替你翻票！我好象记得谭守界好象是在我店出售过桐籽，我相信是会找得出来的！”蒲元德这才端起靣碗边搅边吃地说：“但愿如此！”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
说也奇怪，潭守理刚翻完一本，回码票据时，无意识地闯落了倒数第二本票册，他不耐烦地隨口说道：“这可真是‘人要跑道，马要屙尿’ 尽耽阁时间！”蒲元德揷嘴说：“也罢！就先翻那本吧！反正都要翻完，说不定要找的就在里靣呢！”谭守理依言就翻落地那本，不出所料，刚翻了第三十三张后，第三十四张票载明：一九六九年四月十三日，谭守界出售干桐籽80斤，等级一等，售货人地址，白山公社蚕絲六队。蒲元德惊喜地高叫道：“哇！找着了！就是这张！”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蒲元德狼吞虎咽地吃完冰冷的面条，拿着这张收购票存根，并由潭守理写了查核证明，星夜往张书记家赶，与杨春荣汇合碰靣。高兴的心灵在晈洁的月光下，看周围静静的夜色，处处都是美的诗意。
但见得：
      夏凉夜静，山路银染成，和风微拂鸟有声。蟋蟀唱，节拍幽鸣有韵。红鹰醒，深窥田鼠路径。繁星点辍下，峰含蓄明。万木芬香赛脂粉，紧走胸中怀兴。披星戴月，总把浊事寻刈尽。借携东风越上西嶺，扬正气人间，长虹千顷。
蒲元德星夜赶回张书记家时，已是深夜11点半钟。杨春荣正和张书记在院坝内纳凉聊天，揣摸蒲元德的查核情况。正说话间，蒲元德一步跨进院坝说：“我很默到你们早睡了呢，原来还在等我！”张书记爽朗地说：“同甘共苦嘛！怎不掛念你呢？查的怎么样？”“大有收获！”蒲元德爽快回答。三人畅谈了核查情况，都大有收获，经共同效正，原来杨平和将二百四十斤桐籽，分四处消售，分别由潭守界、寋科升、谭湘益、谭永昶四人分别在寨垭、车子、来龙、彭店消售，张书记查得二处，杨春荣、蒲元德各挿一处，斤头加起来分厘不差，他们都写好了调查记录，不在话下。
第二日，蒲元德、杨春荣早早起程回家，下午杨春荣回到生产队劳动，外出调查之事，队里社员仍全然不知......
十几天过去了，生产队的大春种植以全靣结束，农活以进入田间管理的休养生息阶段，公社组织的一年一度的农村财务清理的‘四清运动’如期进行。今年来参加新华二队清理的工作人员是建设大隊书记张学贤。工作组进村进队后，大力宣传：“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 的四清宗旨，住最穷户，先用十天时间挨户逐人走访，了解队情社情，掌握背靠背捡举揭发人与人，人与队的不法行为和资本主义思想行为。十天整改处理问题，十天建章立制，促革命生产的积极性高潮。搞好‘四淸运动’ 的标准是：
1. 要看贫、下中农是真正发动起来了，还是没有发动起来。2. 干部的‘四不清’问题是解决了，还是没有解决。3. 干部是参加劳动，还是不参加劳动。4. 一个好的领导核心是建立起来了，还是没有建立起来。5. 发现有破坏活动的地、富、反、坏分子，是将矛盾上交，还是发动群众，认真监督，就地改造。6. 要看是增产，还是减产。
清理运动通过深挖细查，揭发出队长杨平和多占工分、私分粮食、盗窃桐籽、瞎指挥生产等四大主要问题，是影响生产队减产，人们生活穷困的直接原因。。。
经过十天整改、斗争、退赔等程序，对杨平和进行全乡、全大队群众大会批斗，退赔了全部脏款脏物后，并罚款300元，拆销了生产队长职务，就地监督劳动一年。
正是：
掌权用事莫孤傲，谦恭下士要记牢。专横跋扈一时能，懒谗贪占刭刖刀。
群情震怒山河碎，民心叛离天地夭。酷政助推掘墓力，失德迎来勾魂哓。
     杨平和被批斗追脏拆职后，同时也拆換了杨平和之子杨正知的会计职务。新华二队队长职务人选，由谁来担任最合民意？一时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
毛泽东主席说：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
经过十年共和国的历程和文革的勳染，人民的话语权有较大的提高，民愿声声实指望普选新一代年轻人掌权，他们文化素质高，接受新事物能力強。然而以杨正益为首的新华大队党支部则认为年轻人多数都是批斗过自己的文革战将，不能诿以重任，必须挨班排辈找自己信得过的关系户成年人继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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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19 20:47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7 21:24
第三十三回       查证据蒲元德披星         被拆职杨平和赔钱   

词（曰：

第三十四回         选队长換汤不換药         行报复一计又一计

词曰：
     权力更替总为钱。智愚相搏孪，战犹酣。输嬴得失靠智全。乾坤转，恩怨留人间。朔源相思远，今朝更从前。几时休？借助东风送云残，飞花溅， 虹洗硝烟。
确说杨平和因盗卖生产队桐籽被罢职罚款后，新华二队队长人选一时哗噪户晓，老幼关切。民众要求实行社员无计名普选，得票多者当选。然而，以新华大队党支部支书杨正益为首的领导层则要以组织提名，说什么要民主集中制，要实现上级组织意图，否则选举无效......。
看官且住，杨正益为何要说出如此话来？什么是上级组织意图？在谈论选举弊端之前，不防把新华二队人员结构及其政治动态作一个大概阐述：
新华二队上朔到清朝中页，实际上就是杨作银一家人的五弟兄。由于人口的繁衍，发展到民国初年，已是三十五户，二百捌十五人。这二百八十五人又在社会中，分依官傍式的政墰帮、生意帮和中立派。在清衰民乱时期，由于社会动荡勘乱和家族内、弟兄间、叔姪里的互相嫉妒、残杀，各投所器，为生存起见，不乏有奴颜苟且偷生之人迎合社会，为保全自身，参加‘哥老会’和‘紫霞谭’、‘民团’人数众多，唯独前靣所述的杨春富及其儿孫是中立派，由于家族的残杀和社会的黑暗，最后选择了追隨共产党。在解放初，共产党对这些参加过反动会道门的人员，实行的政策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因此，这些参加‘哥老会’、‘民团’、‘紫霞谭’的人，在旧社会沒有受过多少社会政壜打击，人数众多。解放后，在划阶级成份时, 又合谋作弊,他们又搖身一变成了共产党的依靠对象‘贫下中农’。这一特定社会历史原因是杨正富一生靣临的巨大社会现实。杨正益、杨瑞和、杨乾和、杨平和、杨丙和、杨立和都是‘哥老会’、‘ 紫霞潭’、‘民团’的普通成员，自然相互间有着千絲万缕的联系。生意帮是杨春荣、杨春书、杨春育、杨春如、杨春政、杨杰和、杨柳和几家，这些人又立场不坚，见钱眼开，风大隨风，雨大隨雨，只看钱，不问权。所以，共和国成立头三十年，队上的权力都在‘哥老会’、‘民团’、‘紫霞潭’这般成员中‘轮流坐桩’......
这次新华二队队长人选，一般民众心目中公认的掌权人应是杨正华，然而村支部书记杨正益提出的人选是自己的堂弟杨正罗或杨连和。预选会上，杨正富在会上尖锐地指出，杨正益当村支部书记，杨正罗绝不能担任二队队长，搞成家天下，这不符合共产党的选举原则。杨正益则认为杨正华初出茅屋，不懂生产，决不能把二百八十五人的饭碗交给一个不懂汉事的蒙童！。。。
杨正富深知民意向背，极力主张无计名普选投票，票多者当选，亦被拒。最后经过村支部的贿选工作，指定提名杨连和当选新华二队队长，杨正罗为付队长，杨正义为生产队会计，杨春荣为民兵排长，杨杰和为政治工作员，组成队委会。杨正华为作业组长，杨正富为记工员......
这次的队长选举，实际是权力在兄弟间内部的转移，纯是‘換汤不換药’行为。但比起文革前有所不同的是，各家族间权力分配方靣，稍现一点勻称化。。。
正是：
     从来选举走过程，我说你行你就行。依傍皇权官运稳，独断专横失民心。
     合政议事多存异，总把异己少问津。求同存异虚幻事，排斥他人实为真。
杨连和接任队长的当天晚上，秘秘与杨正罗、杨正义商议说：“目前杨正华、杨正富两兄弟回到农村，他们都有文化、懂政策，这次他差点让你我都不能掌权。再加至他们以都成年，很可能都知道他父亲以前的死因，肯定以后对我们掌权极为不利，必须采取一打二压三分化的办法，好好治治他们，让其一臭万年，永不翻身，同时还要先对付那些追隨他们的人，杀鸡儆猴，让其他人不敢追随他们，把他们彻底孤立起来”， 杨正罗挿话道：“哪咋办？”杨连和说：“这好办！目前大讲阶级斗争，他们虽有本事，家庭又是贫农，然而他几个亲舅舅成份地主，这祘政历不清，国家启用一切人材时，比如招工招干招兵什么的，队村不出证明，县乡要人也无可奈何！再在生产队找些小茬子如劳动质量、劳动纪律方靣的事，使之说成不爱集体，造成思想坏、大事不能干，小非不断欠的氛围。他们还能真正翻身吗？。。。”杨正罗微微点头......
正是：
     煮豆然箕皆有因，相煎只为利益倾。挖空心思求绝计，弄虚作假揑杀人。
     你争我斗见高下，他输彼赢靠睿力。万千世界皆如此，一世人生斗不息。
话休絮繁，书归正传。杨连和刚接任队长一个月，大春抢收稻谷时期来临，社员群众提议，农忙前要把生产队各养猪厂的生猪进行盘点过称，耕牛进行评类，以保证农副业双丰收。七月二日上午，全队各户主劳集中进行了三个养猪厂的评定秤猪活动，发现杨柳和养猪厂存在三只三类猪，进行了批评教育和减扣一百工分的处理。并责令一月时间饲养生猪全部达标一类。否则拆消饲养员，換人饲养，同时加重罚扣工分300分。下午对全队二十八条耕牛也进行评类，一类牛19个，二类牛八个，三类牛一个。耕牛类别间的差距，关乎饲养工分的核计，一个等级相差一千工分。杨春荣家的黄种公牛被评为二类，杨玖和家的耕牛被评为三类。当场杨春荣就提出要和杨连和家的一类耕牛相比，使得杨连和尴尬难赖，由此嫉妒在心......
七月十五日，大春抢收打谷开始，晚上，生产队开会传达了公社革委会抢收打谷的质量要求：要做到棵粒归仓，打谷桶环加围蓆，上加顶盖，半桶前加装节谷槽，打谷后桶前地面一巴掌不能超出漏谷二十粒。（这个标准是不懂生产者的空想主义，更是搞实际生产者绝对不能做到的空中戒律。）那时的农村社员多数都是‘寅吃卯粮’， 早盼生产队早收早分。为了加快抢收进度抢占天时，生产队把劳力分配成三个作业组，每组两架半桶打谷。队委会干部勻分在三个组中监收督战。互比质量、进度、效率并与工分掛勾。杨春荣被分与杨正华作业组。杨正富、张星如被派晒场收秤晒谷以核记工分......。
七月十六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早晨刚五点，杨正华作业组社员就披星戴月下田作业，待到队长杨连和所在杨正罗作业组天亮下田打谷作业时，杨正华作业组以人平打了二百多斤，几乎接近一天的打谷任务量，潮讽队长消极怠工的流言蜚语此起彼浮，如雷贯耳，杨连和恼羞成怒。。。杨正罗献计说：“十快有九毛，何不从把谷质量上找个茬，重重地刚近中午，队长杨连和突然来到杨正华打谷桶说要捡查质量，在杨正华打谷桶打的春如方田内查看打桶前的漏谷数，经一数，一掌之地漏谷说有六十八粒，严重违反公社革委的打谷质量要求，是最大的浪费，立即通知中午召开社员大会处理斗硬，并要从口粮中扣回损失。杨正华作业组全体社员由此而泄气不打，愤愤地提早一小时放工吃中午饭......。
午歺间，杨正华对杨正富说：“小弟呀！这世道咋这样？大忙季节，本想起早晚归地趁这好天时早点把黄谷收回来，一则本着多劳多得多挣点工分，二则集体抢收得快，避免像六八年那样到手的粮食一夜之间被飓风吹落田间，人们光眼看，空挨饿，还怪党的政策不好！你说这人咋活？贫穷咋改变？正常劳动，积极为队还被找眼眼遭罚赔! 你说我该咋办?” 杨正富边吃饭边不紧不慢地说:” 队长杨连和不是真想逗你们没做到棵粒归仓, 而是采用’隔山敲虎’ 的办法, 用一石二鸟之計, 表靣罚你作业组, 实际矛头对准杨春荣, 你想, 杨春荣才调查出他大哥杨平和偷卖桐籽遭受赔偿罚款还挨批斗, 照目前的劳动价质祘, 这罚款至少要赔五到十年, 他甘心? 再则杨春荣是队委干部, 会上明确指出队干部到作业组是督导指挥的, 一监督你二防偷盗! 他这样一处理你们, 其主要目的是挑起你们内斗, 一来罚了杨春荣, 二来罚你实则是羞褥我! 就这么简单!””那我们该咋办?””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你可以‘以牙还牙’嘛！你可早点吃完午歺，巧妙地对杨春荣说出我的看法，由他出靣在开会之前多找几个社员代表、作业组长、队委全体干部参加的交换捡查，看队长所在作业组打谷桶打谷情况，这样事情就有转机。”杨正华依言而行告诉了杨春荣，杨春荣听后，惚然大悟，即召杨应和、杨正堂及杨正华几人会前先到队长杨连和所在打谷桶和支书杨正益所在打谷桶现场査看，结果杨正益打谷桶所打新田每个打谷点桶前地面每掌168粒，杨连和所在打谷桶所打半接田每个打谷点桶前地靣每掌195粒。杨春荣掌握了全队各桶打谷质量基本情况后，如释重负，心情十分得意，提前来到会场，信心十足地等待生产队召开‘质量斗硬会’......
杨春荣查看各打谷桶的真实质量问题的事，早有线眼传到杨连和耳里，杨连和顿时醒悟：为兄报仇何必吃急酒？且以打谷质量为由这等光天化日之下的事报复他人，自会祸及自身！应当及时煞车，以后待机而行，各个击破。于是草草吃过中午饭来到会场，举眼观看，参会人员以到了百分九十，他突然満脸堆笑地说：“今天急召大家来，不是真要斗杨正华作业组的打谷质量的硬的，他们作业组所有人员在杨正华和杨春荣的领导下，工作努力，起早摸黑，努力为队抢收黄谷的积极性比我们其他人都高，应当表扬，咋会罚款呢？主要是想在质量上引起所有人都要高度注意，千方百计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同时其余二组也要象他们学习！都要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为集体打好大春抢收这一仗出力，抢收工作完成结束后，再组织统一质量验收，表扬先进。现因大忙季节，别事休谈，现在散会！
正是：
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煞机先藏，回到油滑腔。仇难忘，细商量，莫荒张，择何方？僚牙心里藏，莫鲁莽。魔高道更强，休嚣张。民声鼎沸，能倒海翻江。时代炎凉，勿轻逛。峥嵘岁月，春夏暖，秋冬凉。翻云复雨，变无常，仔细祥。斗柄我在握，岂自伤？忍一时之气，一扫光！
         事有凑巧，秋收秋种刚一结束，九月二十八日早上，杨春荣家饲养的生产队一条正得力的大黄公牛突然死亡，这可给杨连和为哥杨平和报仇迎来了机会，杨连和心想，头次以打谷质量问题沒把杨春荣整倒，这回可是天赐良机，非搞得他永世不得翻身，看以后谁还敢追隨杨正华、杨正富之流与我们为敌！于是，杨连和立即召集队委干部统一思想，又现场找来社员代表，认定杨春荣饲养耕牛不负责任，是一种破坏集体耕牛的大事，要严加追责，应当全赔并加大罚款以警示后人，并报告大队支书杨正益，同时决定当晩召开社员大会作出处理。
         中午刚放工，杨连和午饭都来不及吃，就来到杨正富家，满脸堆笑地对杨正富说：“维护集体利益是全体社员的责任，希望你这次不要冒出杂音，要与生产队靠陇。。。”杨正富亦笑着答道：”捍卫集体那是自然, 一切依《村规民约》办就行了. 我是不会说题外话的!”......
杨连和前脚刚走, 杨春荣后脚就到, 怄得靣如土色, 对杨正富哭诉道:”我家是认真饲养耕牛的, 不管天晴下雨, 冰天雪地都保证做到了每天三背尚好青草吃, 水草均勻、窩干食饱, 但不知为啥牛的膘就是达不到一类, 近一个月, 食草量有些减少, 我只说农闲时找个兽医瞧瞧, 这可好，没来得及瞧兽医就突然死了, 这可咋办? 要我赔我那儿赔得起? 我上有八旬老母两人, 我父也死的早, 我熬到这一步真不容易, 现在妻子身体也不好, 又患肝炎, 三个娃都还小, 这你是知道的! 这次杨连和肯定要报复我, 为他哥报仇整我的! 你就帮我一把，求求情吧!” 杨正富安慰道:”銭是挣得来的, 不要怕.如果真是你有责任, 我帮求情也不顶用.但不知村规民约对有重大疾病死亡的牲口赔与不赔有啥规定? 你只有去找政策依据撑腰才是唯一的出路!” 杨春荣幌然大悟说:”村规民约规定有重大疾病牲口死亡, 只要膘肥肉壮就免予赔偿!”” 那这就对了, 你只有去兽防站找兽医来解剖鉴定, 若属疾病死亡, 就好办了!”“兽防站会不会帮我呢?”“据你说的牛近月来食量减少, 就肯定有病, 他们又与你无仇, 我相信是能如实反应问题的, 怕就怕队上和大队提前与他们勾通后就不好办了!”杨春荣听到这话, 转优为喜的说:“那我这就马上去找兽医来解剖, 免得夜长梦多!”….
         杨连和只在忙于给大队支部和各有关户打招呼如何处理对杨春荣的罚款, 忘确了杨春荣来这手请兽医尸检，打完招呼后，正得意忘形地回到家中吃午饭，已是午后二点半钟。突然杨春荣请来兽医站站长刘雄信来到门口，刘雄信直白道：“最近上级部门有个指示：凡死亡牲口要经检验后若是传染病就要就地深埋，不是传染病死的牲口还可以食用，你们队也沒报告，正好杨春荣饲养户来请我作尸检，二人咋行？你还再派三五个人帮忙才行，又是一举两得的事，也可以为你们处理问题提供依据，你看找哪个些人？就通知他早点来！”杨连和心中一怔，想不到杨春荣会来这一套，看来不派人不行，于是就说：“那就队委会五个人来就行了，用不着别人来。”杨春荣心想光队委会几人来，无社员鉴证，万一都一丘之貉，岂不徒劳？于是抢先说：“再找个社员参加罢，免得以后说我们官官相护！”杨连和说：“那就不必了。”。。。
         晚上，群众大会上，杨连和、杨正罗、杨正义队委会主要成员极力主张追罚杨春荣的饲养责任，决定照市价全赔二千五百元，再加罚责任款伍百元。其主要依据是几次评比都是二类牛。社员中杨平和、杨正知、何现章也极力支持队委干部意见，其余各养畜户暂时保持沉默，一言未发。急得杨春荣嚎啕大哭。半个时辰快过，支部书记杨正益发言问道：“还有社员有不同意见没有？若无不同意见，就这么定了！哭是沒用的！这必仅是集体财产，绝对不容侵犯！”这时杨正富发言说：“集体财产是非常重要，不容损毁侵犯，但应做到实事求是好些，听说你们找有兽医解剖鉴定，何不拿出鉴定意见让大家瞧瞧，再根据村规民约共同讨论，符合那条照那条处理，这样旣合理又合法，任何人犯了都一样！”，原来刘雄信兽医出有鉴定证明，说牛是患‘苦炎症’即‘胆囊炎’而死，证明交由队长杨连和保管，杨连和为了报复杨春荣就故意不拿出来，一意強调以评类为主要依据，现经杨正富这么一提，全体养畜户齐声支持杨正富的意见。在众目睽睽之下，杨连和心说：“祘你狠！好不识抬举！咱们走着瞧！”就乖乖地拿出了鉴定证明，该鉴定证明这样写道：“证明    兹有新华村二队杨春荣家饲养正当力种公黄牛一头，突然死亡，经解剖勘验，膘肥二类，剖析内脏均正常，唯牛胆患苦炎症，不属传染病。可食用其牛肉。勘验人：土门公社兽防站刘雄信。一九六九年九月二十八日”。
         群众听了鉴定意见，多关心如何分食牛肉，对杨春荣罚赔多少莫不关心，急得杨春荣又嚎啕大哭起来，经过深思熟虑，杨正富认为，杨春荣不负主要责任，但他失于观察牛的病态，沒有及早报告集体，使之延误治疗给生产队造成巨大损失，应承担五分之一的责任，应赔偿生产队伍百元损失费，由生产队买一小牛饲养。社员群众都同意杨正富的意见，杨春荣也转优为喜原则同意了。唯生产队队委一斑人没达到目的，对杨正富怀恨在心。暗中决定直接报复打击杨正富......。
正是：
              从来公道惹人嫌，几句真言结仇冤。范睢良语遭囹圄，黄霸公正尽丢官。
              知理知责无所谓，胡搅蛮缠终身殄。涉世昏黑无深浅，惹来横灾几多件。
通过两次对杨春荣的报复，杨连和都沒有完全成功，杨正罗献计说：“杨春荣不足为患，他是个‘有头无脑、快去就来’的楞头青，最难对付的就是杨正华、杨正富两兄弟。又特别是杨正富，这几次若不是他多嘴，我们的目的咋会沒达到？现在不如‘擒贼先擒王’直接把矛头对准他，趁其未成家之时，狠狠地踩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这才是我们一牢永益的大事。”杨连和说：“杨正富实难对付，他文化是我们大队目前最高的，且胆子大，性情直，软硬不吃，又精通共产党政策，你看公社革委都拒怕他三分呢！何况我们？还不如还是先孤立他们为好，以后待机而动!”“这你就看错棋了! 就目前我队人心情况, 他一回来, 怪论丛生, 若不及早处理, 恐怕后患无穷, 过不了三五年, 社员都会听他的! 古有苏秦游说六国结盟之事!到那时就晚了!”“那你说怎么办?”“这好办! 他是知识分子,就从政治上把他搞臭! 根据目前的政策, 说他是臭老九. 你还不知道? 县革委和公社革委成立了,根据北京二七机车车辆厂的文革经验, 大清‘五.一六’分子运动在今冬明春马上进行, 我们从现在起就大造他的舆论,文革中他在外靣一年多,有‘打、砸、抢’行为, 是‘五. 一六’ 分子, 还说有反对分配、破坏生产等等, 这不就成了吗? 听说十月份起, 县委还要组织工作队到各大队清理呢!”杨连和半信半疑地说:“这党内的一些事你是咋知道的?”杨正罗毫不掩饰地自信说“当然是我哥大队党支部书记杨正益说的呗!”杨连和听后淡淡地说:“那就照你的主义办吧!”….
‘人祘不如天祘!’正当杨连和等一伙民团余孽暗中祘计打击杨正富，大造各种舆论之时,杨正富通过替人治病接触的人脉关系,早有耳闻.就在这时,冬月十八日,县工作队驻土门公社革委会工作组长段俊夫到来的头一天早上, 队长杨连和的同胞三哥杨乾和家饲养的一头正当力的大水牸牛又突然死亡, 这一炸破天穹的特大消息, 瞬时传遍全队, 各户借助统一出工闻讯前来看个究竞,,…
看那牛棚：茅草屋顶穿百孔，四壁洞透风，缺料饥寒饿死? 肥膘肉不穷。圈无草, 睡屎中, 咋过冬?寒风飕飕, 饲草空空. 谁不心痛?
众人看罢, 不寒而悚, 议论纷纷….
杨春荣看后不滿地说:”我的牛死，窩干食饱尚且赔钱, 这回看他们又咋处理?” 杨连和自知‘自己的头自己难理,’又假惺惺地跑来找杨正富说:“我们以前虽有些隔阂, 但毕竞是一家人, 胳膊肘儿总不能朝外拐, 希望你能美言几句, 三哥家也太穷了!”杨正富心想:前仇未了, 新冤又结! 我可不愿作’东郭’ 先生! 于是正神说道:“生产队不出一月就死两条主力耕牛, 难咎其责呀! 但还是照杨春荣死耕牛那样, 进行解剖，看看有无重大疾病也才好说嘛! 正所谓前边马跑过, 后有索印印嘛, 依样画葫芦好些!”杨连和惟惟而去….
经过土门兽防站站长刘雄信解剖死牛,各脏器完全正常, 唯牛小胃全是好烂不一的红苕皮噻满全胃, 抖都抖不掉. 刘雄信亦出一证明云：“兹有新华二队杨乾和饲养集体当力水牸牛一头，突然死亡, 经解剖五脏六腑一切正常, 唯牛小胃塞满好坏不等的烂红苕皮, 缺水难翻, 非传染疾病, 牛肉可食. 特此证明. 土门公社兽防站, 勘验人:刘雄信.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八日”…..
社员大会上,因都知道应该全赔, 但又怕得罪民团帮和队长杨连和后遭到报复, 索信一言不发. 杨连和本想通过社员大会处理在工作组到来之前,免有后患, 但又不能自导自演, 只得当众对杨正富说:”都说你办事公正, 铁靣无私, 你就说说该咋处理? 三哥家也很穷, 四个孩子都很小, 三嫂眼睛又患白内障看不清楚!....” 杨正富心里暗想, 县委工作组明天就到, 他今天就非要想搪塞轻处,真是岂有此理! 何不拖上一夜, 让工作组进大队后才杀鸡儆猴, 于是说:” 大家都不啃吭声, 必有隐情, 就在多等一天也无防, 这么大的事在运动中处理好些, 也免得给你下巴上支砖!” 杨连和只好不悦的说:”那也好!” 于是宣布改日开会由工作组处理.
杨连和回到家中, 闷闷不乐, 越感觉杨正富不支持他即是反对他, 是个不识抬举的好东西!, 目中无人,不治服他, 以后谁都可以给我找茬!.....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九日,县委工作组段俊夫一行二十八人来到土门公社时的当日, 杨正华、杨正富不在家, 外出到白岩乡二姐夫向龙山家贺其母亲八十诞辰生日. 第三天上午才回来…..
工作组十九日到乡后,简短的开了洽谈会, 听了公社革委工作汇报和各大队情况反馈后, 得知新华二队青年人在文革中参与造反人多、串联多、不服公社革委和大队生产队领导, 是典型的‘五一六’分子的聚居地, 这些‘五一六’份子中, 为首的‘五一六’分子就是杨正华、杨正富。当日下午, 工作组长段俊夫一边下令大写宣传标语, 提高清理‘五. 一六’分子的政治氛围, 一边决定亲自蹲点新华二队, 参加晚上召开的生产队社员大会, 亲自听取捡举揭发‘五一六’份子杨正华、杨正富的罪行……
工作组进队驻扎的时间预计的是四十五天结束, 因为要抓革命促生产, 县委决定每天晚上开会揭发, 白天由极少人和工作队整报材料….
由于是冬天晚上开会, 又要做到男女老幼(除在校学生以外)都必须参会, (一个院子每晚开会时，只留一人在家看屋),要爨火取暖,生产队集体又无能烧四十五夜的柴火, 因此生产队又决定挨户转起走开会, 各户备柴考火，减少生产队集体负担….
新华二队依据社员居住的地理位置，一天晚上一户, 挨户顺转.第一天第一户就是在杨立和家开始开会. 因地理区域较远, 杨正华、杨正富又不在家, 其母王达君被迫留户看屋, 该户无人参加当晚的会议, 工作组当晚具体听到了什么，至今四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当晚有谁揭发了杨正华、杨正富所犯何事, 属‘516分子’。,但第二天上午，土门公社供销社门前, 公社革委出靣，公然掛着斗大字的:“五一六分子杨正华、杨正富必须老实交待!”“坦迫从宽、抗拒从严!”等多条横幅…..
正是:
    妖风速起惊骇人，乌云翻滾黑沉沉。蛇蝎毒液掀作浪，魑魅魍魉狂袭身。
    文革洪流涛再起，舞笔作剑事即平。冷看秽语成斗柄，暖乐胸中马列真。
欲知杨正富厄运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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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1 07:54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9 20:47
第三十四回         选队长換汤不換药         行报复一计又一计

词曰：

第三十五回           匿子弹杨正善挨斗          死耕牛杨乾和赔钱

词曰：
     正邪搏孪勇斗，尝人间冷暖春秋。马列在手，清风两袖，酣战无忧。排除浊浪，开创新宇，一朝难求。看芳菲世界，凯歌齐凑。适顺逆，应洪流。得道民心有路，失德江山也休。事事非非，真真假假，争争斗斗，寻根究底，阶级复仇。诡诈世界，睿智怀八斗，战天斗地，其乐牛牛！
确说苍溪县革委工作队进驻土门公社当天，即召开了三级干部会，摸底了解文革中群众思想动态及‘5.16分子’活动情况，大会报告再次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指出当前中国社会中出现了严重的尖锐的阶级斗争情况。当前社会中揭发出来的很多事实，证明阶级斗争的论断是正确的。社会上有如下表现：
1.被推翻的剝削阶级，地主富农，总是企图复辟，伺机反攻倒祘，进行阶级报复，打击贫农、下中农。
2.被推翻的地主富农分子，千方百计地腐蚀干部，篡夺领导权。有些社、队的领导权，实际上落在他们的手里。其他机关的有些环节，也有他们的代理人。
3.有些地方，地主富农分子进行恢复封建的宗族统治活动，进行反革命宣传，发展反革命组织。
4.地主富农分子和反革命分子，利用宗教和反动会道门，欺骗群众，进行罪恶活动。
5.反动分子的各种破坏活动，例如，破坏公共财产，盗窃情报，甚至杀人放火，多处发现。
6.在商业上，投机倒把的活动很严重，有些地方，这种活动是很猖狂的。
7.雇工剝削、放高利贷、买卖土地的现象，也发生了。
8.在社会上，除了那些继续搞投机倒把的旧的资产阶级分子以外，还出现了新的资产阶级分子，靠投机、剝削大发其财。
9.在机关和集体经济中出现了一批贪污盗窃分子、投机倒把分子、蜕化变质分子，同地主富农分子勾结在一起，为非作歹。这些分子，是新的资产阶级分子的一部分，或者是他们的同盟军。
所有这些事实告泝我们什么呢？这些事实给我们最深刻的教训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计阶級斗争，不可忘记无产阶级专政，不可忘记依靠贫农、下中农，不可忘记党的政策，不可忘记党的工作......同时传达中央关于‘5.16分子’的标准为：
1.破坏无产阶級文化大革命的打、砸、抢分子。
2. 杀人、放火、放毒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反革命分子。
3.与地、富、反、坏、右分子勾结，组织反革命集团的分子.....
.这次清理‘5.16分子’的重点是各级大中小学学生及各企事业单位的红卫兵组织中的坏分子......会后，各大隊生产队分别作了汇报。。。新华大队支部书记杨正益及二队队长杨连和咵大其词的说：新华大队各级大中小学学生及外出武斗人员共三十二人，其中为首的‘5.16分子’莫过于二队杨正华、杨正富二人，这二人中，元凶就是杨正富。罗列如下几条：不服领导，反对分配，外出抢枪，参加武斗......。是全乡不可饶恕的‘5.16分子’......
工作组组长段俊夫当时决定当晚到新华二队参加群众会，实地调查了解一下并和杨正华、杨正富亲自交谈核实后再出大幅标语，制造高压與论态势，但杨正益和杨连和怂恿土门公社革委会主任陈明礼说：“这两个5.16分子，他的娘舅都是地主，还大部分在新疆劳改，文革串联中说不定早有联系，若不早点造成高压态势严加监视，以后麻烦可大着呢！可能他们早以听到什么风声，昨天两人以外出不知去向，没在生产队出工，说不定以是在逃了呢！。。。”陈明礼说：“那就先出标语造與论吧！”段俊夫还是说待晩上到队开了会后在说。当晩段俊夫亲临新华二队开会，确实没有杨正华、杨正富及其母王达君参会，在讲完这次运动清理政策后，有意问道杨正华、杨正富为何沒来参会时，杨乾和、杨连和、杨平和、杨成和、杨瑞和等一帮‘哥老会’‘民团残余’和‘紫霞潭’等人员迎浊聚污，尽污蔑攻击之能事，蛊惑人心，骇人听闻。段俊夫回到公社，第二天一早就决定在公社各单位墙壁上书写着巨大型字体的巨幅标语：‘5.16分子杨正华、杨正富必须老实交待！’….
正是:
    残渣余孽盛嚣尘，口吐谇语损人民。罔姑历史皆为恶，揑造事实蛇蝎心。
    浩然正气昭日月，阴风雾霾不乾坤。真金岂怕烈火煅，翡翠难被墨染成。
且说第三日上午，杨正华、杨正富兄弟二人吃完向龙山母亲七十寿辰宴回来, 路过双石梯, 正歇息聊天，杨正富忽然站高眺下, 见土门公社周围，満掛政治标语多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抓革命促生产！”“彻底清查5.16分子！”......等等，内中“5.16分子杨正华、杨正富必须老实交代！”的横幅格外醒目。闯入眼帘，杨正富一拍杨正华肩膀说：“哥，你看！那一幅标语好像是直冲我们俩兄弟来的！怀疑我到还有情可原，可你在两河修电站，又没有外出过，咋也成了‘5。16分子呢？你搞过武斗吗？”杨正华心中一怔，一拍胸脯说：“那哪儿参加过武斗？我们民工队五千人，一天忙于修电站抢工期，日夜加班，挖土方抬石头忙的不一乐乎，那搞什么武斗？这一定是公社革委搞错了，或是另有同名字麻！”….
“你不要看的那么简单！那有哪巧的事？土门杨家除我们兄弟二人是这俩名字外，别无他人，要有也听说田菜公社光山子大队有两兄弟是这名字！不行！我得马上到公社革委问个清楚！”
“祘了吧！还是回家去了解一下再说嘛！”…..
“那不行！你想，在我们那里，从解放前到解放后这十八九年来，都是那些参加过国民、民团和各种反动会道门的人掌权，处处事事都把矛头对准我们，故意搅乱阵线，好趁混水过关。多年来我们无辜受的气还少吗？就这次来说，我从报纸上看了党的政策，是那些文革中的打、砸、抢分子和地、富、反、坏、右分子，等一切破坏文化大革命运动和破坏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坏分子，才是‘5.16’分子！就外出串联来说，我队队长杨连和之子杨正安、大队支书杨正益之子杨木清、紫霞谭杨丙和之子杨正善、杨成和之子杨正罗、杨平和之子杨正芝等等，都外出半年以上，他们还直接参加过武斗，咋没被点名？再则，这运动还沒开始清理，咋就能直接认定某人是‘5.16分子’呢？这里靣必有蹊跷，我非去问个清楚不可！”…..
“祘了吧，就忍一忍再说罢！我们是弱势，怪就怪我们爷爷不瓍大流，偏要为早参加李大钊的新民学会，为早参加共产党，解放前我们受国民党的气，差点被整绝户，解放后那些残渣余孽人数又多，共产党又只惩办了一两个首恶分子，他们搖身一变又也成了贫下中农依靠对象，又轮換掌权，又处处想整我们，就目前情况看，你我兄弟家境又穷，早以到了配婚年龄，名声搞大搞坏了，如何娶得了媳妇？就再忍忍吧！”…..杨正富抢先回道：“不行！正因为如此，只有向上级政府说明，澄清了事实，把她们的阴谋戳穿了，才能真正站起来活个人样子，才会娶妻生子，过上美好的一生！”杨正华胆怯地说：“小弟！再忍忍吧！我可沒见过这大场合！”。。。杨正富崭钉切铁地说：“不行！哥，人家已经把刀架你我脖子上了！那还了得？毛主席说，敌人磨刀，我也磨刀！你不要怕！我没事你更没事。我这就去公社革委看是咋回事！”杨正富说完，不顾杨正华劝，径直快步朝土门公社革委走去，走三五步后，又回头对杨正华说：“哥，你先回去给妈报个平安，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说杨正华回家报平安之事。且叙杨正富来到公社革委，找到陈明礼主任，开口就理直气壮的问：“陈主任？我俩弟兄的‘5.16分子是谁定的？什么时候定的？”陈明礼主任吱喔道：“这。。。是革委和县委工作组共同研究的！”“有事实依据吗？”杨正富问。“没......没有！”陈明理回答。杨正富又追问道：“没有就能隨便乱贴标语毁人清白？”陈明理吱吱呜呜地答道：“这......这只是造造舆论嘛！又没当真！”杨正富听后，厉声说：“作为一级政府，运动才刚开始与民众见靣，就违反政策地公开给人乱扣罪名，还说沒当真？那我今下午就写两幅更大的标语说你陈明礼是‘5.16分子’是‘美蒋特务’行吗？只要你不说啥，我就祘了！否则，你们必须立即摘下有关杨正华、杨正富是‘5.16分子，必须坦迫交代’的那幅标语！运动后期，如果我真是‘5.16分子’任凭你们处理，要不然我马上到苍溪县委，找安晓霞书记和雍湘副书记评理！”…..
陈明礼嘴唇微微一动说：“这......”这时县委工作组组长段俊夫迈步跨出办公室来，你看他：
平头黑发油光闪，两耳尽垂肩。额宽颈短龟背扁，一身中山服饰套棉衫。行为庄重精神喚，谈吐乡音显。闲庭信步影子端，不是贼眉鼠目病夫颜.
段俊夫出来说：“这两天你那儿去了？有人说你兄弟俩以畏罪潜逃不知去向呢，所以我们就先。。。”沒等段俊夫说完，杨正富赫地从衣袋内抓出请假条递给段俊夫说：“这个你瞧瞧是什么？”段俊夫一看：“请假条   新华二队：近因我姐夫向龙山为母八十诞辰宴之恭请，决定于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八日下午起前去赴晏恭贺，需请假三天，从十一月十八日下午至十一月二十日下午归队。望准予。土门公社新华二队社员杨正富，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三日” 新华二队批示“同意” 新华大队审批“同意”土门公社革委批示“同意”，看罢，一时哑口无言，转头看着陈明礼说：“看来我们单听汇报是不行的，必须再深入实际才行！”即又回答杨正富说“这是我们工作不实，枉听馋言草率行事之错！你回去吧，我们马上取下标语......”
正是：
     馋言本来难見天，有理能释君王嫌。自古忠贞多逆语, 从来花言总有偏.
     知过即改真君子，奸侫不辨非圣贤。尔虞我诈乾坤道, 事非颠倒恶人编.
. 杨正富回到家里，刚要进门，就听到杨正华和王达君正说着话，焦急地等待杨正富回来吃饭，只听得王达君焦心地说：“这两天我私下打听说，县委命令通过这次‘5.16分子’清理运动后，全乡还要召开万人群众大会，公开批斗这些坏人，首恶分子还要游街示众，公开罚办！又有人说，县上还分有抓坏人的任务，我们公社说是要找五、六个典型呢！。。。”
杨正华也胆怯地说：“妈，您们原来咋不也参加国民党那些组织，他们解放后又钻进共产党又掌权什么的，两朝都不受气多好？现在那些人处处都想无中生有地找我们的茬！这人咋活？”
王达君说：“这人的思维观点嘛，总是不一样的，认识信仰都各有所须。听说你爷爷生前就始终相信共产党，呌我们不要参加沒落腐朽的国民党，共产党才是穷人的大救星，现在解放了，不管怎样都要比国民党好几十倍。目前，虽然那些残渣余孽还有点嚣张，毛主席说，讲阶级斗争是长期的，那些混进党政内的坏人，经过这几年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六十条’、‘ 二十三条’的贯彻落实和清理，那些残渣余孽越来越不敢胆大枉为，干坏事越来越少了，穷人的话语权、人生权、财产权一天天扩大，只要你没干坏事，污陷人也是下靣太黑，就象雨后的天气，太阳初出时，那些阴暗山旮沟总是浓雾密布的，看似很凶，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太阳消灭的干干净净。。。”“话是这么说，现实这雾霾很重也难熬哇！今天不知小弟冒冒失失到公社革委去问，会不会被他们......”“沒事的！我回来了！”杨正富一步跨进大门说。
杨正华惊喜的急忙问：“小弟！怎么样？”
“没事的！革委会和工作组认错了，说是听了馋言，说我们畏罪潜逃了，才出标语的！今下午他们就把标语摘下来！。。。”
这是一出佯像，工作组和革委会也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总结经验，布置了下步的工作方法，决定第二步大揭发、大检举，先让所有人员自己先动手写六七年‘二月逆流’起到六八年十月十日止的一年零十个月自己在社会上做什么，知道其他那些人在做什么，有何人证明（证人一般都要填三到五人以上），材料交工作组，工作组汇总调查核实，查出首恶分子，依法严惩罚办。。。
新华二队全部外人员包括支书杨正益的儿子杨木清，杨成和之子杨正罗，杨丙和之子杨正善、杨正孝，孙子杨彦清，杨平和之子杨正芝，队长杨连和之子杨正安，等等都在书写外出事实经过之列。。。
杨正富写明了自己一年零十个月的行迹及证人，同时出示了六八年八月二十日上交枪支弹药类总表，内中载明杨正安、杨正罗、杨木清、杨彦清、杨正芝外出小组还有应上交中正式歩枪子弹总数下差12枚未交，不知去向。。。
工作组经核实调查，杨正富、杨正华不但不是‘5.16分子’， 还从杨正富提供的材料中获悉全县很多外出人员情况，并从中发现大量土门公社人员流动情况，如获至宝，同时工作组又从劳动大队收集的材料中查知杨正罗在穿心店梁上搞过武斗，也有两枚子弹未上交......
工作组汇总研究，在新华二队组织特别学习斑，杨正罗起初与杨正善弑血为谋，巨不承认，后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杨正罗最先三天背信弃义先交代了，使得杨正善落个顽固不化的罪名，在清理总结阶段被批斗三次，还受到跪瓦子的刑法。最后交出了十二枚中正式子弹......幸好杨正善的父亲杨丙和是紫霞潭谭主，原与支书杨正益早有交往，幸免未上报判刑收监。杨正罗也受到罚款贰百元的处罚......
有词云：
     起心害心，反害自身。分明自家说不称，还把矛头向他引？到头落得罪有名。艳阳盛世，河晏海清，世界从此讲‘认真’。损人利己切莫干，为匪作歹更不行！
工作组全公社政治清理结束，时间只用了15天，沒有一个‘516分子’， 只有较典型的说过错话和作过错事的人六个，在全乡群众大会上挨了批斗，监督劳动改造半年。转过来工作组又协助清经济，‘搞抓革命，促生产’运动。新华二队常年粮食产量低，人民生活水平差，近期又两月死两条得犁耕牛，更是全公社典型，公社革委总结认为二队有四多一少：大田多、缺粮多、串联多、扯筋多（向公社提意见多），社员分配少的特点，是这次清理的重点......
杨乾和饲养得犁耕牛突然死亡的事，自是首先要解决的头等大事。工作组自进队清政治起，就挨户走访了解生产队的基本情况和生产管理情况和耕牛、生猪饲养情况，对杨乾和耕牛死亡赔与不赔或赔多少的问题，有主张全赔的，有主张与杨春荣耕牛死亡处理一样的，也有杨连和、杨平和两户说不赔的。工作组组长段俊夫一日亲来征求杨正富看法时，杨正富舍近求远地说：“排出家族宗派，掌握阶级斗争动向、按照党的政策、坚持社会主义原则、一切以巩固集体利益为目的，用毛主席‘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去深入调查赔与不赔的思想来源后，你们就能捂出处理方法，摆平民愤了！”......
段俊夫不愧为工作组组长，一点即透，很快摸清了这几种思潮的人际关系和政治思想来源，决定了公开召开群众辨论大会，每人阐述赔与不赔或少赔的理论依据和政策依据。这样一辫论，持不赔意见的人根本没有，就连杨乾和自己都承认了赔，只是央求社员评定少赔。在赔付多少的问题上，要求全赔的站百分之八十以上。段俊夫最后突然点到杨正富说：“小杨同志，你在这个队文化最高，政策性强，又最知基本情况，现在你来说说该赔多少？我们听你的！”。。。
杨正富心一怔，杨乾和以前的所作所为、抓兵和绑架杨荣和出夜工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于是不紧不慢的说：“按政策、维护集体利益、饲养责任、兽医证明等诸多理由和规定，全赔就只有少的！为什么，我就不用再重服理由了！大家很清楚，只不过他家也不富裕，一条得犁壮牛赔三千元生产队都是吃亏的！但一个小家庭两个主劳一天都只能挣伍角六分钱，要多少年才能赔完呢？”。。。这时，沒等杨正富说完，杨春如也立即说：“交现钱就是二千五，靠做工分扣就是三千元还少着呢！生产队又那来三千元去另买一头牛犁田呢？”杨春如这么一提要现銭又难倒杨乾和，同时又变相支持了杨正富的重赔意见......原来杨春如的抢先发言也是对杨乾和极度不满时提出来的，几年来杨乾作风败坏，长期与杨春如之妻张群英通奸，影响极坏，杨春如早以就想出头治他，苦于沒有机会，所以这次机会来了杨春如如此迫不及待......
其余的人听罢，也积极同意支持杨春如发言意见。这时段俊夫说：“现在就依大家的意见，这事就三千元罚款定了！明天还要研究其他的事情......”
杨乾和饲养耕牛死亡赔偿三千元就此定下了铁案。。。
这案一定，杨乾和足足赔了十三年才赔清！自此杨乾和在生产队乖多了，彻底革出了依官傍势、狐假虎威、两靣三刀的兵痞惯性......
正是：
     人生不要尽作恶，平等相处福自多。你争我斗结冤广，山转水复几道河。
     乾坤风修弯弯树，日月光剪降降脖。以顺为正皆宜上，逆天暴物受政疴。
清理‘5.16分子’运动刚一结束，农业学大寨的促生产热潮掀起。改变农村缺医少药的社会福祉事业也如滾滾洪流接冲而来，每村兴办一个合作医疗站也是一道坚定的行政任务。而且也是年终必须完成的最后验收阶段。两事同时进行......
苍溪县委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和‘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决定全县大修水利、改土造田一百天运动和兴办合作医疗同步进行。每个公社社专增设一名水利员，负责勘探、设计、利用水利资源、实际技术指导和管理工作。同时每乡公社革委会付书记专抓合作医疗站建设......
土门公社革委主任陈明礼贪大求洋，违背上级‘谁受益谁出力’和‘先小而全，再大而全’的指示，主张全乡分两处搞‘革新水库’和‘红卫水库’两大水利工程。乡、村干部层层下队下户动员，自备农具、食宿自理，无偿出力前去集中修水......
杨正富则认为应根据实际情况，本着目前国家管理农村的体制为原则，遵照上级指示先‘小而全’后‘大而全’，以队为主，自建小型塘库堰，这样受益勻衡，为改变农村吃饭缺粮问题能立杆见影，并提议新华二队自己把本队柳树田沟堵起一个大堰塘搞个机械提灌塘，就能使二队旱劳保收，解决本队吃饭难，遭到拒绝......
杨连和认为，经过‘文革’和‘5.16’分子清理运动后，特别是杨正富、杨正华二人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以来的近一年来，队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无形地改变着。杨正富对集体找‘茬’的事渐渐地多起来，且每回他都是赢家。杨瑞和的劳教、杨乾和遭管制及到这次耕牛赔款、杨平和偷盗罚款，一件件一桩桩无不是与这家人有关，且目前看来，一天天由弱变得更强。他们长期处在生产队，恐怕以后都要听他的，对自己的工作极为不利。何不趁此时机会，让杨正富去办医疗站，反正他不办医疗站，在家也有很多人要他开处方，光挣点手续费就有十多块钱一天，相当于我们三个月工分呢，何不趁机顺水推舟，作个顺水人情，让他到医疗站去，把他两兄弟分开，再想办法先把杨正华打下去后，专门找茬收拾杨正富，自己才能作一辈子地头蛇......
杨连和把想法说与支书杨正益，杨正益说：“我若是你现在的看法，要把杨正富放出去的话，前几天县上调他，公社办公室杨文和把填好的表上加盖公章，我若盖了，早成了国家职员飞走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原来错了。原来认为永远把杨正富压在农村，他会向自己低头，为其所用，确不知这一年来，杨正富软硬不吃，反到步步为营，发展起来，严重威协自己，那我就同意杨正富在村办合作医疗站，也可以应付县委医疗卫生改革工作考核！......
暂不叙杨正富到新华大队办合作医疗站的是是非非。且说杨正华一人在生产队劳动，凭借二十三岁壮年小伙的强健身手，在多劳多得的社会主义分配原则的鼓午下，一心只想多投工多投力，为队提高劳动单价和自己多得工分，改变家庭贫穷而努力，常常受到公社‘青年突击手’殊荣。加至一九六三年前去修两河水电站因工作积极以参加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是正式团员。一九六六年在两河电站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因其舅父成份地主被拒绝。一九六九年五月回队参加生产劳动后，又于一九六九年七月再次申请加如中国共产党又被支部书记杨正益以同一理由被拒，说是还需考验一年才行。但同时大队党支部和团支部决定诿任为新华大队二队团小组长职务，负责青年人政治思想工作和培养新团员......
杨正华团小组永葆着青年人的朝气蓬勃的战斗力，在当时的农业学大寨运动和改土造田、兴修水利的方方靣靣都站在前列，学雷锋做好事从不留名,多次受到公社和县团委表彰。夲队有多个男女青年都积极要求入团，内中的佼佼者莫过于女青年牟易杰和杨秀芬。。。
一日，杨连和对支书杨正益说：“目前国家正是需要人材的时候，隨时都在基层抽调优秀干部出去工作，拿‘铁饭碗。’杨正华这样再红一段时间，很容易被调走工作的，这样一来，你我的子女都永是农民，脸往哪儿搁？难道就让快‘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杨正益淡淡地说：“孙悟空还能翻过如来的手掌？！正所谓跳的高才摔得疼嘛！”于是对杨连和俯耳低言几句，最后高声说，我就是这样安排的，你等着看罢......
欲知杨正益对杨连和说了什么话来，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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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1 20:36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1 07:54
第三十五回           匿子弹杨正善挨斗          死耕牛杨乾和赔钱

词曰：

  第三十六回     王达君诉说家族史      赵春芳流露陷害情     

词曰：
    坏事做绝，忠贞善良天不灭。阴险毒辣自生厄。人神生怨，肮脏满岁月。兄弟陸邻冰如雪，三生孤寂苦水咽，天诛地天把寿折。善恶报应，乾坤自评说！
上一回说到杨正华担任团小组长, 带领全体青年人斤斤业业, 在生产劳动、兴修水利、改土造田等一系列工作中, 永葆青年人朝气勃勃的政治局靣, 学雷峰做好事从不留名的正能量大放光 之时, 队长杨连和担心杨正华正处在国家急需用人之秋，会鹏飞万里、脱掉’ 农皮’,出人投地, 对自己子女平庸无能是极沒面子, 受旧时的腐朽’弟兄只望弟兄穷’思想熏染, 不满其事.于是对支书杨正益说出不能让’煮熟的鸭子’ 飞走, 杨正益献计说：“飞的越高，摔的越疼”，“孙悟空咋能逃出如来佛手掌？”杨连和说：“那可咋办？”杨正益即附着杨连和耳朵低声说：“他正当年轻力壮，在生产任务、生产质量上找他的茬很难，但是有两条他是绝对不能脱农皮飞出去的！”“什么两条？”“第一，目前大讲阶级斗争，他舅是地主成份，这辈子不管他在生产队表现再好，也只不过多挣工分罢了，想参加社会工作都会以政历不清所淘汰。其二，他俩弟兄都是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们还可以利用他做好事‘争当无名英雄’，晚上出夜工之际或发展女团员之机，说他行为不轨，玩弄女性、作风败坏，必要时在政治上给个臭烙印，不说不能被调出去工作，恐怕正规地自己娶妻生子都难呢！”杨连和会意地一挠大拇指笑了一笑......
一日，公社革委团委召开全社各大队团支书和各生产队团小组长会议，‘弘扬雷锋精神，争创社会主义建设的突击手、接斑人，掀起反击右倾翻案风和抓革命促生产新高潮。’会上公社团委书记辜习书还強调：在运动中要善于发现和培养一批优秀青年积极分子，让他们早日加入青年团。会后公社团委还收集了各地先进青年名单。。。
杨正华申报了两名优秀女青年牟易杰和杨秀芬......
半个月后，杨正华接到大队团支书何仕凯转来公社团的通知说，要帮助牟易杰和杨秀芬写好入团申请书交乡团委审查讨论，获得批准的人员要在七0年元旦全乡统一宣誓入团。杨正华抽出两个晚上分别前去牟易杰和杨秀芬家帮助指导写入团申请书，都是深液才回家。。。
又半个月，即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十日，杨正华接到公社团委通知，牟易杰被批准入团，请通知作好入团准备，一九七0年元月一日参加入团宣誓会议，杨秀芬未批准需延期考验一年。杨正华心想，这怎么好公开通知呢？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二人当靣谈谈，解除嫌疑和顾虑。。。12月18日上午，生产队全体主劳和青年，都在元田塝二元田‘挖二黄田’，杨正华利用劳动休息时间，找到牟易杰和杨秀芬二人，坐在二元田草树下谈心，当杨正华宣读完公社革委团委入团批示后对杨秀芬说：“我们青年人是革命的主力军，应当经得起考验，再接再励时，”杨秀芬突然站起来说：“我没什么考验的！不合格就祘了，以后我再也不申请入团了！”于是愤愤地离开了。回到大伙劳动场中，杨连和看到杨秀芬满脸不高兴，于是问道：“怎么那，哪么不高兴？他们那两个呢？”杨秀芬愤慨的说：“我现在再不入团了！至于他们嘛，可能还在亲热呢！”话音刚落，杨正华和牟易杰也往大伙劳动场走来，牟易杰还下意识的拍打了一下裤腿上的泥沉......
晚上，杨连和找到支部书记杨正益说：“我们队两个女青年牟易杰和杨秀芬都是好青年，都合团员标准，不知为何公社团委只批准了牟易杰，这是团小组写材料的问题，肻定杨正华和牟易杰有男女问题！你想，这两个女子都没文化，申请书都是团小组长代写，两个人在生产队表现都不错，多数做好事和无名英雄都是仨人一起在做，现在一个是团员一个不是团员，这难道不是问题？没有男女关系才怪！，今天他们三人在元田塝草树下谈话，杨秀芬说她走了还在亲热呢！。。。”杨正益边卷着汗烟边说“有这等事？”杨连和说：“有哇!今天他俩亲热后起来裤子抖灰时我们做工的人都看见….” 杨正益接着说：”这就对了! 原来从生产质量等方靣找他茬还难，现在这男女偷情的事，一说便准，他有口难辩！你想，这老大不小的一对男女在一起私混，一说谁不信? 就是以后真正从正治上整不到他,岂马名声也坏了, 对他们以后谈婚论嫁都有很大影响, 你就这么着, 先不要‘打草惊蛇’待来年二三月搞运动时一并处理, 也是一大功劳!...
正是：
     阴谋陷害又生计，秘谋策划色为戟。狼心狗肺编匪语，人皮具无品行低。  
     挖空心思损名节，绞尽脑汁做谇慝。积善积德终有报，作孽作恶刭刖徯。
一九七0年元月一日, 土门公社团员大会如期举行, 牟易杰如愿以偿地参加了入团宣誓, 从此是一名正式团员, 经常和杨正华出入大队和公社团委会议和组织活动, 同行日多, 全无半点杂念, 声威大振, 誉满全乡….
一个多月过去了，一九七0年三月一日上午，村支书杨正益借检查生产为名，来到正在育红苕的杨正华作业组，当众说牟易杰表现很好，要将她培养成一名共产党员。叫牟易杰到另一边私下谈话，把一份早以由杨连和草拟的‘检举揭发材料’拿牟易杰眼前晃了晃说：“你不识字，这是我支部代你写的入党申请书，你现在在这下边盖上手印，一年以后你就可以转为正式党员。。。”牟易杰一听要发展自已成为中共党员，这是人生最高荣誉，心里乐滋滋的，只说了声：“我的表现离党的要求还差的多，以后希望党支部对我多加教育，我要象其他优秀党员学习，早日加入共产党！”说完就爽快地在‘检举揭发材料’上盖了手印......
杨正益当天中午就召了大队支部委员会，进行了吹风，并作出侦办‘策略’， 选择在杨正富不在家的时候进行突击审理杨正华，并对具体实施进行了策划。。。下午即向公社革委主任陈明礼及治室主任刘泽彦作了汇报......
三个月后，清理阶级斗运动开始，农村贯彻清理阶级队伍、收缴补社款和传达林彪副主席的‘合浠泥’ 与传达学习毛主席‘要斗私批修，各自多说自己的问题，多作自我批评，只说自己，不谈别人，别人的问题让人家自己讲’的最新指示。社员每晚学习，人人坦迫说自已，搞人人过关。最后由队、大队、公社疏理出重点人和事，依法批斗和刑罚......
一天，杨正富向支部反应说，各队的合作医疗费收不起来，严重影响卫生室的购药治疗疾病，需要村支部和外来工作队协助催收。大队支部即派大队妇女主任赵春芳和外来工作队员苗玉秀同行下各队催收合作医疗费和宣传控制人口和计划生育工作......。
杨正富和工作队苗玉秀因都是未结婚的年轻人，不便作计划生育工作，专收合作医疗费用，计划生育多由赵春芳主讲......
忽一日三人同行下五队去工作中，赵春芳突然对杨正富说;”可惜你父亲辛劳一辈子,打过倭寇日本、蒋介石, 斗过地主恶霸土匪, 还没有享过你们的福就早走了, 你妈也受了半世折磨, 还知不知能抱上孙子?”。。。
杨正富说:“ 那哪儿不成? 我妈身体现在好着呢! 且我哥以23岁了, 也有人替他相亲的, 只要一成功, 明年说不定就能让她老人家抱上孙子呢!”......
赵春方说:“可你哥…..”
杨正富听到赵春方话里有话，急问:“我哥咋了?”
“他......再等几天你就知道了！”
“等几天知道什么？赵嫂子你倒是说说我哥到底怎么了？他犯啥错误了吗？我可不能没有我哥！。。。”
赵春芳见杨正富追问的急，又看到苗玉秀给她递了眼色，自知说漏了嘴，急忙改口说：“没什么，我是说等几天肯定有人给他提亲！。。。”
杨正富又紧追问道：“谁家的千金？”
赵春方这时硬着点子说:“这我可不能说, 乱提那些千金的名字是不好的! 我们不谈这个, 说说今天的工作罢…..”
晚上回到家里, 杨正富回忆起赵春芳说的话, 自知有些蹊跷, 就对王达君说:”妈, 我去办医疗站这段时间, 哥做了些啥? 有没有干些损害集体的事?”
王达君爽快地说” 沒有哇! 他天天搞生产积极得很,晩上还要去做好事当无名英雄, 说月中讲用会才有说的呢….”
杨正富听了, 也就没当回事儿….
又过了几天早上, 大队治安主任辜天芽突然也关心起合作医疗站的事来, 问杨正富道:“你好久到东溪区去调药? 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杨正富暗自猜测，恐怕他是来探虚实的罢,就故意说:”医疗费都还有你们四队和五队没交齐, 咋去? 再说这目前各类药品奇缺, 特别是抗菌药类, 磺胺药和青霉素类还要过分配, 每一千人的村合作医疗站才分二到三十支, 调药的医生又多, 还要提前造册排队依序购买, 时间最快也要三到五天才回得来呢!” 辜天荣听了说” 那好! 我今天就回去给生产队说把钱给你交来, 你明后天一定去把药品调回来! 好的抗菌素可别忘了给我妈多留几支, 她的气管炎经常爱发, 用得着!..”
杨正富听后心说‘就你妈才是人? 别人就不重要? 谁先病就给谁用! 我才不买你的帐呢!’但又满脸一笑转身说“那是必然留着,谁还敢怠慢你们这些官老爷?”….
辜天荣刚走，赵春芳和苗玉秀就到，说要与杨正富一起下三队去.赵春芳一见王达君就握手言欢地说：“这王表婶身体还好着呢，现在您两儿子都在你身边可就不寂寞了，过得还幸福吗？”......
王达君亦笶笶说：“托共产党的福，过得还好！虽然目前生产队粮食、现金分配少些，办食堂和六二年苏修逼债时期就挺过来了，相信是会逐渐好些。只是地方一些残渣余孽和家族圈子的一些人还贼心不死，隨时还想找我们的岔子......”
“他们到底咋回事与您们有那样大仇？。。。”
“这话说来长着了，那得从爷辈说起：我们这个队，早在清朝中页，杨氏辈份在‘作’字派时，是一家人三弟兄而已，即杨作权、杨作银、杨作干。杨作权就是现在一队的杨姓人家，我们队就是杨作银、杨作干两家，杨作银就是我们的高祖，住现在的寨子湾，杨作干住现在我队的庒子上和上庄子。三弟兄成人分家以后，杨作干及其子孙善于做生意，发财快，以至传的他们的后代到现在的杨春书、杨春育、杨春如、杨春荣、杨春普、杨春政、杨春洪这般人，都是不大关心政治，一部分仍会作生意，一部分仍是事利小人，见钱眼开，风大隋风雨大隨雨。杨作银在清朝中期是从军的，当了一个‘千总’。膝下两个儿子杨大行、杨大俊，由于人口的发展，土地越来越少。又由于战乱、瘟疫等原因，杨太俊基本绝后，两个女儿不知流落何处。杨大行两个儿子，杨中祥、杨中信。杨中祥的后代发展少，到现在就是杨正益、杨正罗两家。杨中信两个儿子杨万一、杨万选，杨万一抱铪歧坪猴家，杨万选膝下两个儿子，即杨森林、杨财林。杨森林内室邱氏，以后为媒把小弟杨财林抱给岳东场马家，伹未改姓氏。杨森林就是我的爷辈。杨森林膝下五个儿子，辈份即到‘春’字辈。名曰：‘富、贵、早、发、桃’，我们是杨春富的后代，杨春贵后迁一队即杨正凡、杨正申的爷，杨平和、杨运和、杨乾和、杨连和他们都是杨春早的后代，杨瑞和是杨春发的后代，杨培和是杨春桃的后代......
还是太高老爷在世的清朝末年的1902年，杨春富在保宁府（现阆中市）读书回来，就发现年仅十三岁的三弟杨春早与陈汝抹偷学烧大烟打烟泡，告之太老爷,遭到太高老爷家规的惩治后，就以此，兄弟间就产生隔阂，长期不睦。1905年杨春富在成都读书，最早认识了谭嗣同的得力门生锦竹人杨锐，接受了‘革新思想’，以后又认识了李大釗，并参加了李大钊组织的‘新民学会’。… 其实，杨春富在成都读书实际只是两年，后因接触杨锐后贯输了‘革新思想’，为发展会员之便，经杨锐提议改学郎中（学医）刚一年，年末回家, 又一次家庭上纠纷中，杨春富又指责杨春早不求上进，带坏了其他弟兄，亦遭太高老爷家法。杨春早将受家规严处之事转告陈汝抹，并向陈汝抹透露了一些杨春富的一些新思想言论。后陈汝抺把有关情况向当时的杨氏族长杨中肖反馈，杨中肖认为是族中要出叛逆，以族规责罚太高老爷三百两银子，使家庭经济遭受损失严重，频临破产境地。太高老爷年岁以高，被逼杨春富1909年辍学在家，秋八月八日与同窗段红英结婚，结婚期因拿不出巨额 礼而夫妇私奔，段氏家族多次上门寻人不见，官司不断。十月,段氏家族将段红英父母及堂叔一家共一十三人活埋灭族，婚姻纠纷结束。冬月杨春富、段红英回家全家团聚务农。来年（1910年）天旱，因家庭经济窘迫，几兄弟大闹分家。杨春贵、杨春早己结婚两三年、杨春发正在媒说之中，杨春桃最小，才五岁。家庭纷争逾演逾烈, 从三月初一至初七日接连七日吵闹，气病了太高老爷杨森林，八日请来族长杨中肖及亲友温相环等四十二人分户主证。在分家过程中，杨春贵、楊春早、杨春发认为，家庭频临崩溃的原因主要归咎杨春富，说他二十六、七岁还在外读书鬼混，搐什么‘维新’，还靠我们来供养，所以在分田分山方靣，杨春富必须占三等劣势地，房屋亦应占三合院东厢南角角横房。所以，杨春贵占岩里（即现在珍子坪），成大田塝、方田湾、寨子塝三处好的上塝田地都是杨春早、杨春发、杨春贵、杨春桃的。由于没有塘堰蓄水，搞庄稼全靠等天下雨收水栽秧，又由于弟兄不合，上塝杨春早、杨春发、杨春挑三户，在上年栽秧季有水不往下放、下年排水季又把田水直往下灌，造成杨春富上年难栽秧、下年难种旱粮小麦。家族矛盾巨增，其中家族矛盾最直接的又是杨春富和杨春早之间，因土地大多接壤，水路又必经杨春早名下田地经过。根本没有调合余地......
在人口发展方靣，自1910年弟兄分家以后，大房杨春富，内室段红英，膝下四子（即杨青和、杨荣和、杨联和、杨会和），二房杨春贵，内室张氏，只生一子杨庆和。三房杨春早，内室向氏，膝下四子（即杨平和、杨运和、杨乾和、杨连和），四房杨春发，内室向氏，膝下二女一子（即杨瑞和），幺房杨春桃，内室王氏，膝下一子即杨培和。总体看来，唯大房杨春富和三房杨春早两家人口顶盛......。
除家族矛盾以外,由于多年军伐混战、兵荒马乱外,从一九三一年秋到一九三二年夏，四川、甘肃、陝西、两湖、两广发生痢、疾霍大流行, 一九三二年五月一天,杨春早之内室向氏及四房杨春发夫妇一同赶文昌, 在场上吃了一顿饭后, 感染霍乱病毒, 腹痛腹泻难忍, 他们又信神不信医, 也由于弟兄间的长期矛盾, 他们又不愿向懂医的杨春富求问良方, 导致两天内三人先后死亡. 那时杨春发之子杨瑞和年仅十岁….. 至此, 杨春早及杨瑞和认为这一切都归咎于杨春富, 兄弟间矛盾更大…..
杨春富忠贞于‘革新’思想，杨春早热心于地痞和地方民团等各会道门之中，以顾眼前。由于社会当时的处境是清末民初, 枭雄四起之秋，家族矛盾往往又会被人利用国家民族矛盾之争中，为之施展报复。杨春富的‘新民’思想言行，多数都是杨春早直接举报或唆使异姓举报，使得杨春富内外交困，饱受当时社会地方政府打击。其他弟兄为保自身，自是追隨杨春早及地方势力欺压和打击杨春富一家及其子女。。。
一九二八年杨春桃结婚，娶妻王氏，人才标致，号称杨氏第一美媳，她性格开朗，喜欢抛头露靣，但女性的‘三从四德’欠佳。一九二九年刚生下杨培和才四月，就携子只身去回娘家赶东溪，路上被团匪苟龙光劫持，七日后放回，自此与之长相往来，无人敢问。一九三一年六月，苟龙光以邀杨春桃合伙贩运蚕絲为由，将其杀害于温家大堰塘沟里，杨春富以‘谋夫夺妻’之案由，告苟龙光于民国政府，苟上下打点后，只拿了三十两银子的安葬费就不了了之。。。后来杨春早谇惑人心地说，‘苟龙光是拿了三百两银子’，使之矛盾一直延续到新中国成立后。。。
在民国中末之年，由于人口的发展和社会的演变，战乱纷纷，抓兵盛行。杨春早的两个儿子杨乾和、杨连和参加了地方民团，在地方供事。国民党的抓兵政策‘三丁拔一，五丁拔二’每每都祸落杨春富家。特别是杨春富的三儿子杨联和一九三三年参加红军后，从一九三四年国民党开始大规模抓兵起到解放，这十六年间，杨春早的杨乾和与杨连和当乡丁，每年国民党的抓兵服役任务都派到我们几弟兄之中，敲钱、抓人弄得我们终无宁日，一贫如洗......
一九三五年天旱，五月初五一场大爆雨，上塝杨瑞和的门口大田和杨春早的二长田，水都关的田田四溢，他们都不准往我们成大田下放，使之我家无水栽秧，导致一九三六年我家饿死三人。。。直到解放后他们还多次。。。”
没等王达君继续说完，赵春芳“哦！”了一声说：”怪不得这次运动他们又…..”
正是：
     手足相残有余年，愚顿不知正与偏。良言难醒痴迷悟，恶语相向结仇冤。
     你争我斗皆为利，他输彼贏靠政权。世间搏挛多少事，时过境迁泪史干。
还没等赵春芳说完, 苗玉秀就用臂肘把赵春芳一拐说:“又扯远了, 我们还是说今天的正事吧!”......。
赵春芳自知又说走火了，急转湾说：“我这咋又乱说了！”豁地转身对杨正富说：“我们今天就在你队作那几户多子女戶的工作，如杨春书、杨春如和杨玖和的工作，让他们在计划生育中带头去搞节育，他们都已有儿女七、八个了，还不节制生育，哪全村工作咋开展？”。。。
杨正富说：“本队的情况我很了解，这三户特多子女户，除杨春如光女无儿，思想有点顾虑外，其余两户杨春书和杨玖和两户，通过这一年多来党的计划生育政策的宣传教育，可以说思想是通的，不用你们去费多少唇舌就会自愿去节育的！这事我都一人可去叫他们明天去落实。不过我还想请赵嫂你把未说完的话向我说完，他们在这次运动中又想耍什么阴谋鬼计，利用政治优势找我或我哥的荐？我自个想来，我自回来以后，是没有违反过任何法律法规和乡规民约，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的！”
“你倒沒什么！可是你哥。。。”赵春芳呑吞吐吐地说。杨正富见赵春芳话中有话，不解地答道：“我知道我哥也没有什么，还天天晚上出门做好事当无名英雄！难道还有错？......” “我倒不是说他作好事有什么错，而是他个人......” 赵春芳又补充说道：：
“他个人怎么啦？我咋不知道？赵嫂子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你这就不用再逼我了, 这可是组织原则, 你早些去把药品调回来就知道了!....”
“什么狗屁原则? 难道你一个共产党员明知搞阴谋鬼计整人害人还’助纣为虐?....”
“反正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你还是早点去把药调回来就知道了!”
“那好, 我明天一早就去东溪把医疗站的药品调回来, 专看他们这次能把我哥怎样?!”
正是:
     明知浊事多蹊跷, 暗藏杀戮非鸿毫. 恻心不忍露片语, 勾起明君泛疑涛。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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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1 20:42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1 20:36
第三十六回     王达君诉说家族史      赵春芳流露陷害情     

词曰：

第三十七回         遭私刑杨正华受审          访纪委杨正益记过

词云:
妒贤嫉能,设私刑，蠢蠢趱动霾下。毒计施尽，枉费心赍。乾坤盛世，难容魍魎横行。终成雷人，披荆斩棘前去，川蜀好多风景。征程路，战鼓依旧未停。前进，除尘掷地有声。运马列、方向更明。牛鬼蛇神，无处藏身。抖擞精神，正气弘扬家兴。横空出世，独掌乾坤风雲。放一轮明月，鎏光飞珺。
确说杨正富几天来，敏锐地两次听到赵春芳流露出村支部书记杨正益对杨正华有陷害之言，连想万千，揣摸推测，不知其因，但又不知究里，赵春芳又不肯透露丝毫，为什么要等医疗站购药以后......难道杨正华还有医疗站有关？暗自回眸，自己在医疗站近一年时间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差失和违纪违规行为，杨正华也并未来医疗站有过瓜角......百思不得其解，自知问题严重。晩上回到家中，杨正富实在忍赖不住，当着王达君的靣对杨正华说：“哥！今天晚上当着妈的靣，我想问你一点事儿，就祘开个家庭会吧，你可要老实地告诉我，可千万不要隐瞞什么，极或是个人隐私什么的事或其他经济往来之事，都要全盘托出，我还可以给你出些解决问题的方法。。。”沒等杨正富说完，杨正华就对杨正富说：“你又听什么了？我有什么事？我一没惹事，二没违规，更没有犯法，有什么事？一天满恼子都是如何努力劳动，多做工分，多作好事，多当无名英雄，月中‘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讲用会’上，才有生动的讲演，再得些‘政治加奖红分’，年终多分点钱粮，也想和其他户一样，改变一下居住环境，你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能让妈给我们煮一辈子饭，也该自己成家立业了！难道你又在外面听到我的什么坏话不成？”
“没什么！人民群众都说你好，做事干净俐落，敢想敢干，是个生产能手，且说话合气，平易近人，只不过支部好像对你大不放心，可能要对你进行‘教育’，我又打听不出为什么，他们总说等我把医疗站的药品购回来时就自然知道了。我不解其意，总觉得问题重大，所以就当靣问问你，......难道你做的事与医疗站有关？”
“没有哇！”
“这就怪了，你可要注意点，有就承认，没有就坚决说清，原则问题不要似事而非的答应！。。。也罢！我明天就去东溪调药，快则一两天，慢则三五天不等，又是几十里山路，药品全靠我自己背。我走后你千万注意，再大压力，先扛着，没有的事不能畏惧挨打挨斗唯心承认！总之要实事求是！运动中他们的贯性就是陷害他人保全自己......。”
杨正富又转过来对王达君说：“妈！你明早早点煮饭，估计我走陇东溪才亮的样子，争取医药批发部八点上班我排第一位，好早点回来。”......
王达君点头应允......。
正是：
     不解之迷拢心头，是福是祸总担忧。同胞相济全给力，扫清雾霾才罢休！
     引蛇出洞披星月，身入虎穴似旧游。魔高千丈道高尺，总把阴枭一朝揪。
翌日临晨三时，王达君以备好早歺，杨正富狼吞虎咽地快速饱食，乘着洁白无瑕的月光，背着背篓，在崎岖的山路上骄健如飞地迈进......两边古树依稀，怪虅全绿，千花百草披露，万顷良田藏珍珠。微风拂动，飞来万种丁香爽味。晨鸡啼鸣，划破长空迎朝阳......
话休絮繁，不说杨正富购药运药之艰辛，且叙杨连和把杨正富前去调药的消息早告知给了支书杨正益，杨正益天刚亮就把杨正富前去东溪调药的消息汇报给公社革委会主任陈明礼，陈明礼即派治安员刘阿彦、向忛顺、县工作队段俊夫一行及大队民兵连长杨鉴来到新华二队，由杨连陌引见找到杨正华，说有要事需要核实。杨正华被带到新华二队作房梁一废弃的晒棚内进行审问......
杨正华环视了一下棚内设置，只见：蛛网已扫净，地下尘霾也以除，四条板凳一小桌，正靣打坐。两边长櫈有三个，还有棍棒一大箩。墙角一堆碎瓦子，明显就是昨天作。门外两名放哨者，名姓不识外村带。看架势，不是‘红岩审讯室’， 也像阎王断头台......
段俊夫坐在晒棚左侧的长櫈上，对杨正华直白道：“今天找你来这里，主要与你核实一件事，有一位少女举报你强奸一事，你要老实向政府交代清楚，现在就由治安室主任刘阿彦作记录，他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狡辩！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杨正华坐在段俊夫对面的长板櫈上说。
刘阿彦拿出公社革委治安室办公用笺纸一本，坐在小桌上盛气凌人地说：“你知道在这种场合的含意吗？这叫预审！你必须站着回话！”
杨正华颤巍巍地说：“我又没犯什么法，为什么要站起来受审？”
“莫要犟装正经了！先站起来再说！”
杨正华心说，在这荒山野嶺之巅的破旧晒场里，社员们都在山下劳动，万有不测，是无任何人知道的，唯一有只望的就是小弟杨正富见过大市靣，购药背药回家必须经过此地，只有拖延时间！暂且依着他，于是站起来说：“你问吧！”......
只听得刘阿彦问杨正华道：“啥名字？”“杨正华”“年龄？”“二十二岁”“文化程度？”“高小修业。”“家庭成份？”“贫农。”“民族？”“汉族。”“住址？”“四川省苍溪县土门公社新华大队二队。”“家庭成员？”“有母亲王达君、小弟杨正富和我夲人杨正华。”“主要社会关系？”“四个舅父已亡，家庭成份地主，唯三舅母熊氏健在。”......
刘阿彦记完全部刊头语后又继续说：“下靣的问题必须老实交待！不准隐瞞和狡辩！否则有你的苦果吃！明白吗？”杨正华答道：“明白。”
刘阿彦又与杨正华一问一答。问道：“你与牟易杰是啥关系？”“是姑姪关系。”“平时有何交往？”“一般社员关系！在一个作业组劳动而以!”“有其他来往吗?”“没有别的交往！”“真的没有？”“真的没有。”“那人家咋举报你强奸她？”“有这等事？我不相信，她是不会害我的！”“她的举报信在此，你还说她不会害你？”“她不识字，更写不出什么举报信！这举报信那来的？可以让我瞧瞧吗？我看是那个昧良心的陷害我？”“不行！检举材料要保密。你快交代你的作案经过！”“我没有作，有什么经过呢？”“你知道不？‘坦迫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老实交待，会给你‘好吃的’。我且问你，你与牟易杰去年十二月一十八日上午，在元田塝草树底下干什么了？”“没干什么！只是叫牟易杰与杨秀芬一起谈了心，宣读了公社团委批准牟易杰的入团决定书，我怕杨秀芬没被批准有意见，就把她们两人找在一起当靣谈心，说明原因。谁知杨秀芬不听劝导，立即走了。”“那杨秀芬走了以后，你们又做了什么？”“沒做什么！只给牟易杰说要作好思想准备，元月一日在乡团委会上参加宣誓。”“那后来呢？”
“后来就又参加劳动了。”“哼！说得漂亮！都说杨秀芬走后，你们还在那亲热呢！还不老实交代？”
“你要我咋说？我说没有干强奸，你们说干了！这会儿又说‘还在亲热呢，’岂不自相矛盾？”。。。
刘阿彦忽然站起来凶凶地说：“事实靣前还敢狡辩？我看你是站累了不肻说是吧，那就把那堆碎瓦子撮来，跪在上靣说！”。。。
段俊夫见壮，语气平和地说：“杨正华，你就老实点交待，争取从宽处理吧，男子汉敢作敢为！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招了祘了，再犟，我可就不管了，让他们对你爱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
杨正华一听这话顿时吓一身冷汗，心说，今天完了，不知小弟杨正富何时回来！他们若打死了我，他还不知道是何原因呢！想到悲切之处，不觉内心一酸，哭诉着说道：“段组长！我确实没干那事儿，你想十几个人在一起劳动休息，我们谈话地点离其他社员不足五十米，光天化日之下能干那事？再不怕别人逮个正着？再说那真是强奸，没有撕打声？还会‘亲热’？”。。。
“不管你怎么说，人家女方有举报，你又和人家经常在一起，疑点多多！”。。。
“段组长！我求你相伩我，我真没干那事！你把她叫来当靣对质！如果我真干了，我拿人头担保！”
“那好，我暂相信你说的是真。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们要在草树底下去？”。。。
“那头天晚上下了中雨，田埂歇气比较湿，没法坐，加至组织有规定，发展党团员要保密，所以就选择了草树底下干糙可坐又不会让別人听到......”
“我看你这是顽固不化，。。。”段俊夫说了半截就朝门外石坝上走，又补充道：“由他们教育你好了！”刘阿彦对向帆顺说：“快先把那堆碎瓦子撮过来，先让他跪着交代，若再顽抗就拿那棒......”
杨正华看到不妙，乘其不注意，两箭步跑出门外，抱着段俊夫的腿肚子跪着说：“段组长！你是县上来的，要为民做主哇！我确实没干那事儿，他们硬。。。”
没等杨正华说完，刘阿彦、向帆顺、杨鉴三人一齐冲出门，揪着杨正华的双臂和衣服领子，提起来推搡着往屋里一边赶一边说：“还想跑？赶快给老子跪下好好交待！”
“我沒罪！凭什么跪？”杨正华怒目园睁地吼着并顽强扛反。。。
“段组长！您在这梁上散步啊？太阳以偏西了还没回公社？”杨正富背着一背西药品快步上得大石垻上来大声说。
段俊夫故意‘咳!’一声嗽说:“我们在这….”
沒等段俊夫说完, 杨正富已走上大石坝, 一眼就瞧见刘阿彦、向帆顺、杨鉴几人说:“哦, 刘治安、向治安、杨连长你们都在这? 哥! 你也在? 有什么事吗? 哦, 是开会吧! 什么时候把会场搬到这荒山野嶺的?”杨正富连珠般的发话边说边走, 快下山了又回头大声说:“段组长! 有什么事开这久的会, 吃了午饭再开吧!”又对杨正华大喊:“哥! 我搁了药马上把饭给你送上来!”…..
    段俊夫听到杨正富这连珠般带刺地发问，十分尴尬，自知今天做法理亏违法，即草草收场......
正是:
假事真作总有差，强编硬逼难圆滑。居心叵测欺良善，毒辣阴险害自家。
天不绝曹终有救，事有蹊跷东窗发。刑讯逼供遭败露，见好就收真狡猾。
杨正富前面刚把药背回家，准备吃了午饭后给杨正华送饭以探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杨正华就一步跨进门来，王达君以备好饭菜，一家三口坐桌上吃饭。杨正富问道：“哥！咋回事儿？他们把你弄到荒梁上废晒场审问？”                   “他们说去年十二月十八日上午歇气时，我強奸了牟易杰，要我承认。我说我没干那事儿，他们说牟易杰有检举材料，这个检举材料又不要我看，只是要我承认。我不承认，段俊夫就说我顽固不化，由他们治安室‘教育’， 正准备要给我用刑‘跪瓦子’你就回来了，你一走就把我放了，还说不准我给你说。。。”
“他们开头还问了你什么？”“他们开头问我的年龄、住址、文化、家庭成份及主要社会关系什么的！”
“你都说了？”“都说了！”
“这是在办刑事案件，只要你承认了‘强奸’，在那材料上按了手印，他们就可以直接把这材料报检察院批准逮捕你，到那时你有口难辩，其他人又不知具体情况，为你申冤都难，这种事现在一般是要被判三到五年徒刑呢！”杨正富又对杨正华说：“哥！他们放你时，将材料交你消毁了吗？”“沒有。”杨正华答道。
“那不行！这是他们私设法庭审判，是违法的！我下午把药背到医疗站后，要找他们理论，要他们公开检讨、消毁黑材料！......”
“祘了罢！他们虽然把我弄去审问，准备给我用刑，只扭了我胳膊肘子和攥我衣领，但毕竞没把刑给我用上，我们势单力薄的！敢惹他们？就忍忍罢！”。。。
“不行！必须向上级反应！必须要他们检讨！否则他们草菅人命是不会收手的！假如下次又出一新招陷害你，并把你手印強行按在伪造材料上送上去，不就得逞了？”......
杨正富麻利地吃完午饭，把药品背到大队卫生室后，稍歇片刻，见一时无人就医，就来到公社革委会，正遇公社革委会和县派工作组人员开会，等到一小时后，会议结束，杨正富找到革委会主任陈明礼和工作组长段俊夫说：“关于牟易杰捡举杨正华强奸之事有些蹊跷，从伦理上说，他们是姑姪关系，从时间上说，捡举是当时的事，怎么近半年才报案，从作案地点来说，去年十二月十八日上午歇气时，他们三人在草树底下谈话是众所周知的，如果当杨秀芬走后杨正华实施強奸，必有撕闹打斗行为，必然惊动全体労动社员，都会知道并在当时报警......。所以我要求查看一下案卷材料。其二，为什么私设审讯室在荒山野嶺之上？这些都是违法违纪行为，希望革委会和工作组给个合理合法的解释。。。”
段俊夫说：“这案是办的有诸多疑点，可能有错误，也不该在荒山上问事儿，只不过根据当地支部意见，说这事儿太丢人，杨家是大姓人家，找个僻静的地方询问保密，家丑不可外传嘛！”
“好一个‘询问’，好一个‘家丑不可外传’！难道准备了一大堆瓦子和一大捆木棒要人跪、要打人也是询问？”。。。。
“这。。。这样罢，其他材料你暂时不能看，牟易杰的捡举材料我可让你看一下。。。”
杨正富一瞥捡举材料，即说：“牟易杰不识字，怎能写出如此流利字来？如果是在公社治安室报案，是由治安室工作人员代写，怎么不是刘公安或向公安的字呢？这个字体怎么很象大队会计杨爱和的字？我可武断地说，这个捡举材料是假！你们公社革委治安室直接询问过牟易杰本人嘛？”
“还沒有！原本准备先询问了男方后直接处理了祘了，保护女性隐私嘛！”“怪不得就想强逼我哥承认，陷害刑罚了事？”
“了解清楚了，会当靣对质的！”
“一个小小的‘強奸案’半年多还沒查清？这样吧，听说你们明天在大队召开群众大会，就公开对质罢！如果我哥真干了此事，当众逮捕也好对其他的坏人有个震慑，如果没有此事，也好还我哥一个清白。。。”
段俊夫迟疑片刻，说道：“这......”
杨正富回到家里，晩上吃饭间，对杨正华说：“哥，明天大队召开群众大会，总结这次工作组下乡的工作，各大队工作结束，还要全公社召开群众大会，并惩治、教育、逮捕坏人，你那个事还没完，我去公社革委找他们论理，段组长承认有问题，我也看了所谓牟易杰的‘检举’，牟易杰不认字，也根本不是其家人代写，又根本不是乡治安室工作人员代写，这种涉隐私的检举咋会由局外人来写呢？我看了检举材料的字迹，是大队会计杨爱和字迹，就知道是大队造假，又问他们要公社治安室询问牟易杰的询问笔录，他们又说这事还沒有与牟易杰靣谈核实，并说只要你承认了就可处理了。这不符合法律的规定，分明是一种陷害。我再问你，你真的干那事儿没有？”“我真没干！”杨正华坚定地说。
“那就好！明天你参加在一队杨林和家开的群众大会时，你要坐在离牟易杰不远的位置上，当工作组大会总结会开的差不多的时候，工作组点社会现象，说到有人乱搞男女关系、作风时，你别等他说完，就快速攥住牟易杰到医院来检查，她若不来，你就大声问她为什么要乱咬人害你？当众戳穿他们陷害你的阴谋！我明天就不参加大队上的会了，在公社医院专门等你，我也给区医院妇检科王英主任说好了，让他们来检验作证，证明你们的清白！如果你不那样干，挑明事实，人家冤枉把你抓去，拷打招供后我也是帮你申不了冤的！。。。”
杨正华崭釘截铁地说：“行！”......
第二天上午，大队群众大会如期在一队杨林和家召开，人满为患。大队干部杨正益、杨开和、辜天芽、赵春芳早以坐在正房阶檐简易主席台上，工作组长段俊夫来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但见：
     四壁鎏光溅，堂前春色满园。千人汇聚喜开颜，尽把红书翻。主席台上讲新语，掌声响不断。言到不足之处，亏心脸色变。
段俊夫总结了近期的工作成绩后，又列举了诸多不足和一些违法违纪现象和事实急需处理。其中当段俊夫指出：还有个别共青团员思想蜕化变质，作风腐败还强奸......。没等段俊夫讲完，人们正在私下交头接耳议论是谁的霎那，杨正华一个箭步跨泷牟易杰的坐位边，一手迅速攥住牟易杰的右手使劲往会场外拖，口中不停的大声说：“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汚告我，我们今天必须去医院检查，否则我与你同归於尽......”牟易杰不知所措地一边反抗一边红着脸说：“到底什么事？我啥事陷害了你？你得当靣给我说清楚！”。。。由于杨正华力气很大，已把牟易杰拖拉了两三步。牟春书看到自己的女儿无故被杨正华拖拽，急上前又劈脸给了杨正华一耳光，大声说：“你小子倒把问题给老子说清楚！平白无故的拽着女儿的手象什么话？”
杨正华怒气冲天地一边准备那一只手还击，又被牟易杰母亲急上前拽着不能动，愤怒于裂地说：“你问你女儿好了，她自己作的事她还不知道？她捡举我。。。”
没等杨正华说完，牟易杰抢先说：“谁说我检举你？是那个龟儿造的谣？我检举你什么？”
“别装了，你还写的材料，捻有手印，还说不知？”......
“这一年来除了你帮我写了入团申请书我捻过手印，其余捻过手印在那？我又不识字，那能写什么检举？你到是讲清楚！。。。”
“我讲清楚？！你三月一日给大队支部写的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那么龌龄龊的事来害我！不行！必须和我去医院检查！。。。”杨正华使劲一拖，牟春书、牟易杰三人趔趄了几幌，差点一个跟头......
“我三月一日咋那？我只记得大队支书杨正益拿来一张写好的纸，说是想发动我参加中国共产党，说是替我写好了入党申请书，要我捻上手印。我认为这是好事就在上靣捻了手印，这会儿咋就成了检举材料？那不行！你快松开手，我要当众找他理论！......”
“哦! 是这么回事?” 杨正华松开手说.
会场里全村村民一时不知所措, 顿时乱轰轰的,全部立起围陇看热闹, 半天也没听出什么端倪来….
大队支部杨正益、杨爱和、等人靣如土色….
段俊夫见状, 自知内疚地见好就收地说:”乡亲们! 大家静一静! 这是我讲错了, 失察有误，我向大家检讨！有些事我们党内自行处理！...”
正是:
     自知失察有蹊跷, 勇担责任挽狂涛. 工作疏忽显误事, 当机立断解怨消.
段俊夫敏捷地知道将要发生一切, 急速地缩短会程, 最后说, 其他工作照会前研究的办，各队队长回去以后要加強毛泽东思想学习，认真活学活用，做好抓革命促生产，把各项工作做的更好。散会以后，工作组成员和大队支部全体干部和杨正华、牟易杰、牟春书几同志留下......现在散会......
散会以后，段俊夫把大队支部成员和牟春书父女俩和杨正华叫到一起开会，开门见山地问：“牟易杰同志，你有沒有向支部写过检举信？”
“我从来沒有什么检举，也根本不知道任何干部和社员有哪些违法违纪行为非要我来检举！这话从那儿说起的？”
“这个手印是你捻的吗？”段俊夫顺手从公文袋内拿出那张所渭‘检举材料’让牟易杰看，接着又強调说：“这是你捻的手印吗？”牟易杰拿着一看，说：“这是我捻的手印！”“你知道这上靣写的什么？”段俊夫又问。
“不知道！但，这是我刚入团三个月后的一天，那天支部书记杨正益拿着这张写好的纸来给我说，是替我写好的入党申请书，如果我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话，就在上靣按上手印，他们交公社党委审批，三个月后我就是共产党员。我想，参加共产党是人生最大荣誉，是好事，旣然党组织这样信认我，我咋不按手印呢？于是就依杨正益指定的位置按了手印......。”
牟春书也顺便把这张按手印的纸拿去看一看是写的什么，“检举信” 三字映入眼帘，再一细看，内容不勘入目，顿时大吼：“这是那个杂种造假，污我女儿清白？”说着一个箭步跨到杨正益靣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啪两巴掌打在杨正益脸上......
段俊夫急忙拉开温柔地对牟春书说：“老人家，快莫动手，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传达好政策，没有提前和你们谈心交心，差点铸成大错，旣冤枉了你女儿也冤枉了杨正华，对他们的名誉都有一定影响，我代表工作组向你们赔礼道歉。。。”
接着段俊夫又对支部成员说：“这个事件就此为止！任何人不准以后乱传乱说。同时支部书记要写深刻检讨，并要深入追查所有参与造假的人员的政治责任......”
杨正富在土门医院左等右等，都沒有杨正华扭牟易杰前来医院检查，联想翩翩，早以联系好的东溪医院妇检科王主任也几次来电话询问需不需要来，因为没有公路通车，五十里山路要走大半天，迟了就要天黑摸路的。杨正富总是说请再等等......直到有社员回家路过医院时，一打听才知道事情大有转机，顿时消失了顾虑，又立即通知东溪医院妇检科张英主任，不需要再来土门了。。。
晚上，杨正富仔细洵问了杨正华上午参加大队群众大会的祥细情况内容后说：“哥！问题才只是解决了一半，杨正益这帮狼心狗怖肺的人先混进了共产党，不好好改造思想，认真传达和执行党的政策，多年来遇事寻仇报复他人，贼心不死，必须要一追到底，政治上给他一个长警的烙印，我们才能真正享受到新社会普通公民的权利。他们这次行为以构成严重违纪，必须要受到党纪处理，以后我们才会不遭报复。因此，你必须把他们对你的私设庭审等违法行为向中共苍溪县纪委反应，请求处理。其目的，对他们这种无法无天行为让上级党组织知道，第二，给他们一个教训，使支以后不敢任意胆大妄为。。。”
“段组长都当众认错了，还责令杨正益写出检查、追究相关造假人的责任，还反应啥？”
“段组长口头宣布杨正益检讨，这是对的，但他并不能代表共产党一级组织的决定。再说，整你的材料没有被消毁，工作组一拆走，上级组织不知道，若他们又把旧材料重新起用，或再耍些花招，说是运动中的遗留问题，到那时，你一个小民百姓如之奈何？”......
正是：
     大事大非决不绕，穷寇不追患难消。斩草除根毒方尽，养痈贻患命自夭。
     优柔寡断多生变，刚毅果决是英豪。江青未纳春桥计，囹圄之中怨朱毛。
杨正华起初犹豫不决，听杨正富这么一说，沉思片刻，即刚毅果决地写起‘举报信’，交杨正富看说：“小弟，你书读的多些，看我写的那些不对之处帮改改。。。”杨正富边看边说：“‘举报信’主要讲的是真实性、违纪性。只要事实清楚就行。”于是纠正了两三个错别字就OK了.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杨正华就步行到苍溪县纪委，亲自交给了纪委副书记刘锦元......。
一个月后，土门公社革委会主任陈明礼在全社干部扩大会议上，宣读了中共苍溪县纪委关于对杨正益记大过的纪律处份决定......
正是：
     私獄典仗草菅民，夜郎自大任施行。乾坤清沏悬利剑，咎由自取该刭身。
自杨正益遭共产党记大过以后，胡作非为的事少了些。杨正华过着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靠着勤劳的双手，编织腾飞的梦想。不久就拜杨春育为师，学起打石头手艺。。。
六月，两河电站通知杨正华前去处理结算几年民工优待和伙食费结余费，同时协助壩区机械安装工作，需要六到七个月时间才能回来......
七月，杨正富收到杨正华的一封来信，说他五年建电站的伙食节约大米五百斤，可能在十一月份才能全部结祘回来，先汇一百伍拾斤大米回家，改善一下家庭生活，并叫母亲王达君作好建房准备......
杨正华汇米准备建房的消息一传开去，王达君的脸上似增光 ，‘有儿不久穷’的美誉遍布乡里，前来作媒说亲的人络绎不绝。构置继子荫孙的人生天伦之乐的岚愿炽热地在燃烧…..
正是:
    男到成年自兴家，弋游乾坤显才华。愚屯终耕三寸犁，智囊一朝有天下。
    有财有志多妻妾，无能无德孑然寡。不愁天下芳草少，只求功名大不大。
欲知杨正华婚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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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2 08:41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1 20:42
第三十七回         遭私刑杨正华受审          访纪委杨正益记过

词云:

    第三十八回        向玉菀自贞殒命        杨正华一定终身

词（醉落魄）云：
     蔷微花残，错系红绳泪史干，误投爱河情突断，藕断丝连，团圆梦里献。贞操难辩即归天，愚到泉台去伸冤。芳草郁郁四方艳，动人心弦，总把婚姻建。
说起王达君两个儿子的婚姻大事，颇有一些传奇......
自新中国成立后，虽订有婚姻法规定：男子二十岁、女子十八岁结婚。但这规定，在川北当地民俗中，确被视为是剩龄婚，广遭蜚议和指责......
杨正华当时年龄已二十有三, 杨正富也足满二十周岁, 他们在与同等年龄的青年人之中相比, 别人都以有一两个孩子, 而这两兄弟仍是孑身一人，被常人认为注定是娶不到老婆的’光棍汉’，多数都会以郫视的目光对他们而视之…..
好在有极少数家境贫寒的有志之女青年, 往往挑起家庭的重担, 不防延误了自己的民俗婚龄期, 也广遭瑕憋......。
近三、五年来，王达君为杨正华的婚姻祘是操碎了心。早在一九六七年在毛泽东时代的‘先军政治’时期，就企图送杨正华参加中国人民解军，以此提高声誉，达到好容易娶妻之目的。但总是因其舅父家庭成份‘地主’而政历不清而被拒之门外…..
一九六九年三月，杨正富未回乡以前, 凡属王达君所托的媒人，进屋一看，都以‘家穷’而避而远之。杨正富回乡之后，凡属上门的媒婆，首先看中的是替杨正富作媒…..
然而在杨正富心中，一是想着是如何跳出‘农门’ 当上正规的国家职员，施展自身才华，在人类干一番大事业，能光宗耀祖。二是根据当前家庭现实和民俗，如果小弟先婚，必然导致老大成婚的流言蜚语增多，增加娶妻难度。因此，凡来替杨正富作媒的人都被杨正富婉言谢绝，并说：“您们帮我哥作媒罢！我哥不结婚我是决不提前结婚的！”…..
正是:
     婚姻忍让亘古先，平淡人生不戏玩。相亲相敬胜手足，言忤言顺有余年。
     你争我斗亦常有，大事大非总无偏。鸳鸯结伴留佳话，孔融让梨算那般？
忽一日，王达君到高坡赶集时，就遇到高坡辖区内一村民何元志谈及其姑夫辜仕旅家有一婚龄千金，名曰辜秀琼，性情开朗，勤劳娴熟，只因家中父母长年患病，独挑家庭重担多年，现今母亲离世，小弟以年，轮到自身出阁之时。王达君知晓此事后，即托何元志为媒，上门提亲，辜仕旅当即应允，并定异日来家相亲…..
王达君亦招来女婿向龙山及亲友前来鉴赏, 相亲那天，但见她:
      年方二八亦还多, 体态轻盈面似‘国’。言谈吐语皆为妙，眉清目秀赛春哥。身高双米应有余，秀发披肩郁香弱。
性格开朗无拘泥，进屋就帮事情作。不似广厦弱艳女，勘比木兰也无过。家贫寒酸她不嫌，强调夫妇与母和。
三餐素食无所犋，一朝夫妻百年乐。三亲六戚皆知晓，祖父九代啥根苗。件件事事都提到，里里外外分低高…..
王达君看后非常喜欢，杨正华见之，也一见钟情，当即互换信物，杨正华还承诺秋后即用八抬大轿前来迎亲，不在话下，唯媒人何元志嫌媒 红包较少, 流露一点不悦之色……
杨正华订亲的事, 誉传乡里, 早惊动了已结梁子的杨正益和杨乾和二人, 背地里不约而同地撮合说“不能如此便谊了他, 养虎为患，以成气候！”杨乾和又补充说“这事儿好办，辜秀琼的父亲辜仕旅青年时期跟我一起在高黄乡民团共事多年，与我是至交，且生性贪杯，介绍人何元志又是见利忘义之人，也与我是远房亲戚，只要稍一出手，准能让他喜成泡影！”于是又与杨正益附耳低语了几句….
八月中秋，杨正华从两河电站专程回来去辜秀琼家下聘，东拼西凑的备齐十件衣物、百斤大米、十斤 糖、百元 礼现金、二十斤好酒。这些聘礼，在当时的民俗中虽不特别丰厚，确也不是穷酸极至的下等聘礼，辜秀琼也狠乐意的收着…..
九月初八, 正当王达君知晓亲朋好友为儿完婚之时,辜仕旅突然变卦说“取缔这门亲事，改嫁女儿嫁张家，为‘换换亲’。至于 礼，亦不得及时退还……
杨正华对这突入其来的婚姻变故打击，实在无力抵御，仅一病七日不起…..
王达君看到自己的儿子为婚姻破裂而茶水不思、日渐消瘦焦枯的面容, 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亦无所施措, 不知背地里流干了多少泪….. 亦存知晓多少亲朋好友前来劝导和安慰亦不见效…..
杨正富亦上前劝慰说:“哥，男子汉只愁功名，何愁找不着妇人？虽本地民俗说二十即为‘剩男’， 但古人云：‘三十不发、四十不富’则是庸夫，离这一古训我们至少还有七到十年时间，你我振作起来搞好了家庭，经济富裕了何愁找不着妇人？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古人又云‘天下何处无芳草’？振作起来，说不定明日又有媒人前来给你说的女友比辜秀琼还好的多呢！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一堂堂大专毕业生，现在正是国家需用人才之秋，而无缘无故地被地方压抑了不放，不但失去了名誉、失去了应有的富贵，而且还失去了自己的同窗女友，我咋想？难道就不活人了？我才恰恰相反，要坚强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建起一个幸福的家，使那些人剜目相看”。。。杨正华有气无力地说：“小弟呀！话是这么说，但摆在眼前的事实不容改变，这婚姻不成也就罢了，可这些 礼钱不退可是我十年劳动的唯一积蓄，即使又有媒人来提亲，总得有个见面礼物钱嘛！那儿去找？”
“钱没你可以借嘛！哪有摸不过河的瞎子？再说，古人云：‘好女不穿嫁男衣！’说不定明天就会遇上一个‘重人不重财’的娴淑良女呢。。。”杨正华经杨正富耐心开导后精神稍有好转。。。。
杨正华病倒的第六天，前来看望的杨丙和说：“我有一至交好友唐绍兴，有一女名叫唐建珍，是高中修业生，人才、心才、文才都比辜秀琼强的多，只是家庭成份地主，是目前国家政气的打击对象，如果不嫌其家庭成份时，愿去作媒….” 杨正华说:“我那敢嫌弃什么成份不成份的! 只要能组合成一个家庭就行。”
三天以后，杨丙和来对王达君回话说‘女方说如果是杨正富，这门亲事就算成，因杨正富与唐建珍是初中、高中同学，其他的一概不谈。’王达君急忙高兴地来问杨正富，希望先成员一个儿子再说。杨正富听到这话，坚定地说“妈! 您这种想法是万万使不得, 如果我先结婚，必然导致我哥成婚更难，且就目前情况更不能告诉他实情，就说唐建珍已定婚了，以后再托媒另说其他的就得了，才不会再伤他的心！至于我嘛，您就不用担心了，首先我学了一门好手艺，且已在村医疗站执业，只要哥一结婚，我是能够自己解决自己的婚事的！….”
王达君也只好依着杨正富的….
十天以后, 杨正华的二姐杨正玉和二姐夫向龙山前来看望, 向龙山一顿安慰,使杨正华思想振作起来, 中午也起床吃了两碗饭, 两天后, 杨正华体力以恢复, 思想也开朗愉快多了, 并决定过两天再到两河电站去, 把善后事情办完…..
向龙山回家后, 遍访了邻近三村的未婚大龄女青年七八个人, 认为从各方条件看,唯白岩三队向玉苑从人品、性格、家庭条件都适合与杨正华在一起，算得上‘郎才女貌’一对。孑身前去说媒，一说便准。三日之内又知晓岳母王达均，责令杨正华急从两河电站请假回来，备齐定情衣物, 并决定七月十二日, 邀向玉菀母女来男家‘看人户’…..
七月十一日，一切相亲下聘衣物样样具全，伙食佳肴亦准备就绪，王达君总还认为美中不足，决定再磨一笼豆腐，增添些山乡特产及山禽香笋。下午叫杨正富帮磨豆浆。晚上点豆腐时，杨正富依着王达君多年点豆腐的经验，起初生文火，渐而大、大而烈。王达君掌握技术适时参上尚好的自制酸水。不时，眼看锅内豆浆水上已浮起一块块厚厚的豆腐，王达君一看，心自欢喜，一边凭着多年的老经验再加一些酸水，一边对杨正富说：“再把火升大一点，让锅内沸一点把豆腐熟一下好捞起来榨水打块！”杨正富听着刚添好一根干柴，正引着还没全燃，王达君突然又说“富儿，快把油灯拧大点我看一看，怎么这已成的豆腐好象渐渐地少了？”杨正富二话没说，赶紧又用灯杆把灯蕊往上摧了一下，明亮的灯光照得灶屋通明，渐渐地锅内已成块的豆腐越来越少，转眼功夫，满锅已成的浮块豆腐渐渐地又还原成了一锅豆汤。急得王达君一边跺脚一边焦燥地说“完了！完了！豆腐没了！唉！这婚姻绝不成！”杨正富听后，安慰道：“妈，别那么封见意识重！豆腐点不成这与哥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这叫凶兆头！你要记着，凡是以后要干什么大事儿前的七日内，如果突然出现这类不祥之兆的，都暗示着极大的凶患在内，即使成了，也不会白头皆老的！不信，你以后观察得到的。”杨正富半信半疑的默默无语….
七月十二日，杨正华的相亲宴如期举行，王达君邀来族里长老及至亲友人，共设八席盛宴。上午十时许，向龙山引领向玉菀母女来到杨府相亲（本地民俗称看‘人户’），但见她：
杏脸桃腮眉毛弯，青丝裤，白衬衫。步态举趾尤如男，谈笑蛮生雅嫣。秀发披肩，半尺金莲，一双水灵眼。文静暗藏刚毅转，识礼仪，有蓄含。见面就把妈妈喊，非是一般等闲。长幼合拍，问寒问暖，笑声四方传。
杨正华母子及向玉菀母女双方都一见钟情，家族长老亦拍手叫好，说算得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当下交下定情衣服十件，现金一百元，并议定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下聘娶亲…..
杨正华相亲下聘后，第二天又兴高 烈地到两河电站去作工并等待筹钱办喜事了…..
向玉菀母女回到家中, 亦思索筹办嫁装事宜不在话下…..
二十天过去了, 正当王达君筹集娶亲事宜最炽热的时候，一日晌午，一个噩信传来：向玉菀突然自缢身亡，请杨正华望门吊唁并商退还 礼事宜。王达君与二儿杨正富商确认为，这事不宜立即通知杨正华知晓，决定由杨正富只身一人前去吊唁并处理退赔 礼事宜….
杨正富疾走如风，来到向玉菀家住地，隔溪环视左右，好一派辟壤山庄，但见：
屋后峭壁珠峰绿，房前潺溪水碧清。左边垂柳夹翠竹，右现苍松对簪缨。三间瓦屋一头转，两厢正屋广储钱。院坝平坦有保坎，两角栽有凉衣杆。不像神仙清修处，也是山乡一乐园。
杨正富近得屋檐，但见院内人满，乡邻齐聚、族老悲泣。直奔堂屋内看见板登上面平板内，玉菀尸体仰卧，面容青秀，全无唬人怪象。背下青灯微亮，脚前香炷高明。杨正富看罢，悲从心发，凄然泪下，即行吊唁之礼：
时维
公元一九六九年（共和国十年）秋八月十二日宜祭之吉
谨以香帛三牲酒礼薄奠之仪致祭於：
新逝向讳玉菀媛女之灵位前而泣以文曰：
我代哥哥奠悼唁：前月媒说与君见，相亲誓约到百年。那知好事有多变，相见之日尸已寒。闪电雷鸣勾魂走，阎罗有罪该刭头。可能命中早生就，黄天不把恋人留。好比梦中饮美酒，又象井中把月求。初恋与哥情深厚，心心相应意气投。感谢媒人来说就，一见钟情喜心头。情妹十七我二九，牡丹含苞等蝶逑。容貌如花实不丑，性格谦和又温柔。行坐端庄多雅秀，举止稳重不风流。好似仙女来拜寿，又像嫦娥下扬州。岳母思想不落后，不嫌我的贫与丑。你们高兴耍朋友，不能苛刻高要求。双方切寞长伸手，重金巨款我不收。礼物钱财莫讲究，好的日子在后头。随时可在我家走，婿当半子理对头。自从哥们定亲后，你来我往象鱼游。对天盟誓要长久，逍遥快活到白头。谁知高兴没多久，竞成梦幻付东流。
接得凶信魂魄散，五雷轰顶心胆寒。浑身呆凝打寒颤，不由恋兄泪涌泉。好象风筝断了线，又如孤舟下险滩。连奔带跑把路赶，又恨路遥误时间。可恨脚杆生得短，恨无双翅提时前。跑陇先把情妹看，只见停尸在堂前。欲哭无泪心如煎，千言万语对谁谈。妹妹呀！当初你存对我言，我耕田来你纺线，共同建设美家园。二老面前多孝念，老人没有多少年。作个榜样来奉献，要让美德四方传。今日断气你闭眼，你我事业没有完。千情万意今日断，阴阳两隔知情难。本想同你泉台见，二老之灵谁来端？今时堂前来祭奠，只供食食要海涵。不居多少来尝点，耐活桥上也安然！望乡台上莫端碗，转世房中要留言，定情之物你收捡，但待来生再团员！
呜呼!
哀哉!
尚飨.
杨正富悼毕,又见其母悲沏：
悲啼声声映山谷，哭声哀哀呼儿还。乡邻族老皆泣泪，黑发走在白发先。剜心痛，世人怜，天降横祸始空前。身穿嫁衣有十件，触景生悲泪始干。
杨正富来到正屋，略询其因，向母在悲泣之中皆不答，片刻之中向玉菀姐夫任贵德悲愤中拼出一句话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原来, 向玉菀的父亲向如泽在一九六0年冬月, 正值全国‘大跃进’中，由于食堂生活困难，私自在生产队麦地里刨食了几斤烂红苕，后被人发现，指责‘闹食堂, 有辱共产党的面子’,被生产队‘教育’活活打死，丢下两岁的玉菀和四个月大的弟弟向智山由其母哺养。苦尽甘来，好不容易熬过‘大跃进’和‘办食堂’六年，迎来自给自足重建家园的春天。勤快、心慈、面善、聪惠的玉菀为减轻母亲的经济负担，小学刚毕业就辍学在家，帮母亲操持家务，让弟向智山一人读书。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十年过去了，向玉菀由一个醒世的黄毛丫头，已成为婷婷玉立的大美人了。时值‘食堂下户’，扩大了普通农户的经营自主权，人人划有自留地，自由经营，允许私人发展养鸡养鸭等家庭付业…..醒世的玉菀，为加速家庭的发展, 根据自家居住在山区区乡要路边的地理优势, 看到区乡间人力运输队住宿难的实情, 毅然决定就开设一家旅店, 供人力运输队人员住宿, 这样既不影响集体生产劳动出勤, 又能扩大自家收入.
旅店建起后, 住宿的挑夫夜夜暴满, 生意越作越火红。谁知南来北往之人，千奇百怪之像。八月一日，从石马乡贩运土烟到阆中的吴姓客商前来投宿，一见玉菀就馋涎欲滴，对玉菀的热情接待心生歪邪，淫言挑逗，并趁开房送水之机指厾胸乳，遭玉菀顺手用一串钥匙甩打至其指渗出血迹。正待纠缠，其母收工回来撞着就此罢休。十日后的八月十一日向玉菀之母张珍回娘家看望病重的八旬老母当日未归。说来事巧，这日傍晚十分，贩烟客吴德又来投宿，向玉菀当场拒绝，吴德发现家中无有其他人等，贼心顿起，强行非礼，撕扯打斗间其弟向智山读书放学回家撞个正着，看到向玉菀被撕开的上衣袒胸露乳且蓬头垢面，不知其里的反大骂向玉菀‘死不要脸，不煮夜饭反倒偷欢。’吴德见状连夜逃走。当夜向玉菀有苦无处诉，痛哭通霄，第二日寅时又忍辱给小弟向智山煮好早饭让其吃后上学，晨时，重新梳洗后，穿上全部杨家聘礼衣服，头着鲜花玉簪，全然一副新娘装伴，写下一封遗书，来到堂屋上吊自尽了….
当巳时其母张珍回来时, 呼女儿无人应声, 因是单家户, 少有近邻, 急到生产队问时, 也无人知晓. 回家遍寻周边各处具无, 最后打开堂屋, 才见早以上吊身亡, 急忙通知邻里家族及杨正华家人….
正是:
     莲理枝头突遭风，一枝旺来一枝空。阎罗有罪错点谱，月老无过枉作崇。
无缘无份空相见，有情有意在梦中。自身贞节名不净，愚到泉台求认同。
杨正富知晓究里后, 概然放弃索回一切 礼,还将自己医疗站两月的补助金六元一并送上, 安慰张珍叔母节哀自重, 翌日清晨即时回家, 如实向母亲王达君禀明实情. 王达君略有责斥道:“这事与我们杨家无关，那么多 礼钱和衣物你都全送了，那可是你哥近十年的积蓄啊！”杨正富劝说道：“妈，又不是向姐儿自已不愿嫁我哥，而是被逼被害而已，她一个女孩子不懂法，自寻短见以示清白，她没有错。再则，她把哥下聘的十件衣服全穿在身上，难道我还要脱掉拿回来不成？现在人一死，她家又没什么钱的，孀妻寡子的，我只好放弃退 作个顺水人情。至于哥另订婚的费用，我们两弟兄共同凑也容易，您就不要再提了！我想信哥以后知道了也是能够理解的。”…..
杨正富还修书一封, 告诉杨正华, 只字不提向玉菀死了, 只说“哥，向家嫌我们太穷了，要我们再修两间瓦房后再提婚事，因此你要安心在电站作工，我在家一边在村卫生室执业，一边在家雇人把房子修两间后，来年专门协助办理你的婚姻大事….”
   十月十五日，杨正富在家央人开始平整屋后空地建房地基基坪，一个月内建了两间土坯房的土坯，由于大跃进和办食堂期的大量毁林开荒的毁灭性破坏，房顶椽子、角子木料本地全无，加上全面封山育林，只能到回龙乡藤家梁去暗地购买，夜晚搬运。经历千辛万苦，总算在冬月初五日全面竣工。。。。
向玉菀之死、杨正华婚姻失散的消息不禁而飞，不时遍及乡里。王达君本着养儿托媒的理念，知哓所有媒人，遍访适龄未婚女青年，千方百计地想挑选一个好媳妇。这一举动早惊动了近临好友辜天阶，于冬月初八日前来作媒，说他内室刘泽叔的表姑夫姓赵名本金，家有三女四子，其大女儿已出阁，二女赵福兰人才标志，年龄相当，全面看都强过向玉菀，只要杨正华不嫌弃，婚姻准成。并说定只要杨正华同意，可在腊月结婚。王达君欣然应允，即令杨正富修书一封，让杨正华冬月十八日准时回家相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婚姻本是月老许，爱情自古有缘逑.
      吕尚有意马招娣，吕布无姻配刁婵. 鸳鸯结伴修造远，金童玉女一线牵.
   当杨正华冬月十八日准时回家后，中午媒人辜天阶亦引赵福兰母女如期而至。一顿素茶便宴后，双方一见钟情，概然同意。高兴之余，王达君望媳心切，又进一步提出先扯结婚证同时下聘允期，女方一概应允，同意于腊月十八日正式结婚。。。。
杨正华顺利结婚以后，时值年关以近，王达君实指望大媳妇进门能协助操持家务，年迈六旬的身心可有一些休闲轻松的时日，乐享一时清福，同心协力完成杨正富的婚事后，尽情欢度晚年…
谁知事与愿违，杨正华结婚后三日，赵福兰就流露出要分家独立生活的言行。起初，赵福兰趁杨正富去医疗站后在家以故意挑剔王达君收拾家务及锅头灶碗不洁净为由，大骂大甩砸东西，王达君都往往忍了，杨正富问时，都说是自己不小心眼花了甩碎的，杨正富没当回事儿，又用医疗站发的补助费款买来添齐损失。后赵福兰渐渐地就支持杨正华公开要求王达君算算他两河电站结回的生活补助款收支情况为由, 大闹分家。王达君起初认为这些收支多数是杨正富在经手，估计杨正富肯定没有记录，追究起来会影响兄弟关系.就自己扛着不让杨正富知晓家中闹纠纷，后来闹的四邻都不安宁时杨正富才知此事，拿出了全部收支账目。为杨正华几次婚姻的开销，除了结回的款用完不够后，还把王达君以前仅有的节约款贰拾元和杨正富医疗站的一年补助费30元全部搭进去都不够，杨正富又在医疗站借了一年补助费才办完修房和杨正华结婚事宜的费用。杨正华看了杨正富的全部帐目后，无言以对，半响，确突然提出：“向玉菀处的聘礼钱和衣物是必须收回的，你私自自作主张送了向家，必须由你自己负责，算作当哥的给你结婚的贺礼罢，从现在起你我弟兄分家，各奔前程！你借的债务由你自己负责！”杨正富听罢如雷贯耳，强忍怒火说道：“分就分罢！我今后不一定生活得比你差！”….
正是：
     兄弟情谊本不差，谁知银钱把眼瞎。忘情丧义提苛求，气炸裂肺无语答。
     同胞成年难共事，树壮冠大枝碰桠。人不为己天诛灭，岂能殄戮对自家！
一九七0年二月二日杨正华、杨正富兄弟俩正式分家独立生活。分家时家中养了两只大小不等的小猪。共有稻谷八十斤、黄豆三斤、小麦二十八斤。根据当时国家规定新进人口，粮食分配人口政策：上年五月一日、下年十月一日迁入才有享受迁入地口粮的规定，赵福兰的口粮还须在娘家带半年，王达君征求杨正富的意见，全部依现有四人平分。新老房屋只四间，猪牛圈在新房子后面，新房子后面还有一片荒芜空闲地属于王达君户的。老房子东西北三边没有丝毫退路，南面是生产队一个二十亩大的农田。在当时的‘农业学大寨’的热潮期中，农田是绝对不能占用建房的。杨正华看到这一点，就分占了新房子。。。
话休絮繁，不说杨正华如何继子荫孙发家致富，且叙杨正富兴家立业之艰辛传奇，欲知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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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2 20:4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2 08:41
第三十八回        向玉菀自贞殒命        杨正华一定终身

词（醉落魄）云：

第三十九回        杨正富怒斥支书         思回香惨遭躏辱

词曰：
     是人都为兴家忙，少壮只求娶新娘。继子荫孙图富贵，应当，自力更生长三光。披荆斩棘向前闯，勇往，九天揽月任吾狂。试问：“几时心能平？”却道：“天涯恶风净！”
且说杨正富与杨正华分家以后，便与母亲王达君一起生活。。。。
分家以后，家庭纠纷全无。但要完全改变自生生存环境，拼搏确又与社会、家族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激烈碰撞和斗争。。。。
杨正富分得老房子两间，面积不到二十五平方米，母子二人分室居住。杨正富只得在自家居室内，隔一间做厨房生火做饭用，厕所和猪圈无法解决。王达君就暂时用一担粪桶搁在寝室内自用，杨正富只有白天黑夜须解大小便时，抽空看无人之时，在邻里粪塘边解用。。。。
家中分得的一只二十四五斤的小猪，王达君只得拴在厨房砌菜的案板下面饲养，日时久了，溴气冲天，蚊蝇成砣。。。。
另立门户，添制锅、碗、瓢、盆等一切用具的金费压力，使杨正富焦头烂额，医疗站每月三元的补助费早以因修房和杨正华结婚提前借支用得一干二净，早以是‘寅吃卯粮’之状，农村信用社已到不允许再贷款的境地！。。。。
从年龄角度看，在当地民俗中，二十一岁小伙子即将被推入剩男阶层。。。。
刚分户十天左右，队内王达君的好友向兰芝前来作媒，介绍落户八队的重庆下乡知青（初中毕业生）钱华与杨正富订婚，向兰芝认为杨正富是专科生，有一技之长，定能将来过得很好，算是郎才女貌。钱华家庭成份地主，杨正富家庭成份虽是贫农，但娘舅成份地主，也有受过打击的一面。如果结合一起，都受过‘酸、甜、苦、辣’是会发奋图强的。。。。
向兰芝引钱华来见面的那天，王达君自是非常高兴，中午备了自制的一份水泡菜、一份红豆腐、一份香椿芽、一份山韭菜、一份炸胡豆、一份猪鼻孔。煮了一顿白米黄豆稀饭，算是一顿深情盛宴。然而，杨正富确内疚羞愧的躲着不好意思出来与钱华见面。好在媒人向兰芝多方劝说和钱华的开朗豁达大度且谈笑生风，逼得杨正富绝无退路，只得出来相见。但见钱华：
美如天堂小七仙，眼色相看意已传。见了愧疚难圆梦，坐来虽近远如天。
心中有意难诉说，处境堪贫情自断。若有慧眼识蛟龙，定会百年福翩翩。
中午吃饭，连一张小桌都没有，几份菜就放在案板上，好歹还有两条古朽的高板凳可坐，四个人就围着案板两边坐着吃。席上两个借来的白瓷碗是媒人和钱华用的，王达君和杨正富端着黑土碗。。。。
钱华见状，非要与王达君调换饭碗，口中不停的说：“阿姨！您必须端我这白碗吃饭，我们年轻人端一样的黑碗，表示亲热。。。。推让间，拴在案板下的小猪还不时的团团转，一嘴拱脏了钱华的白鞋，钱华倒没说什么，杨正富反倒羞愧的无地自溶，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饭后，媒人向兰芝问钱华意向如何？半晌，钱华大胆地说：“讲看人，绝无挑剔，只是如此贫困恐怕我妈她有看法。。。。”又问杨正富意向如何？杨正富笑而不答，顺手将一枝培伴四年大专的钢笔和刘淑君赠送的空白笔记本拿出来，写道：“贫如颜回一瓢饮，志舞乾坤暂无绳。旦待他日名达显，凤冠霞帔不少身。”钱华收着。。。。（一九七八年后，钱华回到重庆，据说家运亦不佳，父亲多病早亡，择偶不欢，三易夫君，九十年代传来信息，已孑身一人。怪可怜的。。。。）
钱华走后，杨正富当务之急就是把两间老屋修缮一遍，适人居住，千方百计申请批占一块地修建厨房，同时兴修一间猪圈及厕所共用之茅厕….
早在杨正富分家的当天下午，就向土门乡革委会写了一个占用一块集体耕地，门口田中间与老房子接连处的地方建修猪圈一间的报告，交生产队、大队、公社革委会审批，同时又准备再向土门信用社再贷款100元，准备买木料备用。。。。
信用社主任罗正泰难为地推说：“暂且等等，确实毫无办法时、急须用时，你买谁人的物资时，你和他一起来转帐！这现钱是不能再放给你了，你已有那么多贷款还没还呢！”杨正富羞愧的紧紧咬牙，默默地走了。。。。
二十天过去了，上交的报告毫无音信是否批准，杨正富实在忍耐不住，于是在占地申请报告上交后第二十四天早晨，只跟队长杨连和打了一声招呼说：“幺叔, 我的请示报告以二十四天了, 咋还没批下来?我实在等不住了, 我今天就要动工兴建, 希望您来丈量一下!” 杨连和磨蹭一时, 推说道:“这事我可作不了主，须等大队、公社以至县上审批后才行！”杨正富听后强压怒火地说：“别人不批自建的多其是，我依理尊重各级，您们还东拖西推的！那好，我先建着，等您们牛年马月批下来后，依政策您爱怎么处理就处理罢都行，反正我这田是必占一块建厕的！”说罢转身回来，也不到医疗站上斑，即只身一人自找丈杆量了一下，拿锄圈地动起手来，同时又对杨正华说：“哥，我想央你和央杨春育、张星如等几个石匠师傅，帮我打两天条石安地坪行不？”杨正华见状胆小的说：“你没批，我可不敢参与此事，目前宰‘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正大着呢….”杨正富回道“生活之必须‘还资本主义？’我汉子做事汉子挡！你害怕不帮就算了，我去央他们那几个！”…..
杨正富‘强行’占田修猪圈的事一传千里，民声褒贬不一，有说应该的，有说不对的，有说该建应批的，嚣声久不息止，总之，多数知道杨正富白手起家建猪圈的乡邻，或许是看上杨正富有一手能治病的手艺的缘故，或许是以往和王达君有交情，总之，都携情提物的送上贺礼，这使杨正富终身难忘….
生产队长杨连和心说“凡事都想给我找茬儿，没那么容易就想占地！非卡卡他不可！”但又想到“这小子不好惹，明来会积怨于一身，不如来个‘借刀杀人’让大队、公社直接出面，重重处理，自己来个‘见风施舵’让他直接与大队、公社斗！”。。。
杨连和欲挡不能、欲批又怕背责。即将此事夸大其词地报告给大队队委会，主任杨开和及其委员还来不及问问情况，村支书杨正益就旧仇新燃地首当其冲地说：“目前正是‘农业学大寨’、宰资本主义尾巴的热朝时期，造田都来不急，还强行占大田中央建猪牛圈，那怎么行？太任性了！不重重处理那还了得？这事儿由我要求公社直接处理….”
杨正益找到公社革委会向主任陈明理说:“杨正富强占门口大田中间建猪圈,是破坏’农业学大寨’， 必须要严惩！”陈明理知道杨正富的秉性从来是‘先理后宾’的，疑怀地问道：“他这回就如此任性？难道没提前向你们申请？”杨正益答道“申请他是写了二十多天了，压在我那里，我认为他不该批！”陈明理问道：“为什么？”。。。
“第一，他这种人，处处与我作对，‘五一六分子’没被划上、强占寒麦草扰乱分配也没斗硬很好处理，都把他惯坏了！这次不让他困困，他不知利害！其二，那屋后还有一处空地，他不申请修猪圈，确偏要占大田大地这怎么行？”。。。
陈明理没细问屋后空地与杨正富住房有多远，就接着说：“他提前申请了，你就不该压着不报，报上来公社革委派国土员与你们一起调查后处理。。。。这样罢，既然他屋后有空闲地，就劝他在空地修筑，不占耕地多好？我相信他会接受的！”。。。
杨正益回到大队，自知向公社汇报的情况有假，且陈明理的答复是软绵绵的，不但没说处理，还说劝杨正富在屋后空闲地修筑，这分明是同意建筑。如果我来硬的强行不准建，杨正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挡罢，一是有失面子，二是便宜了杨正富。于是在大队会议上宣布说：“杨正猪牛圈可建，但必须建在屋后空闲地内，现以圈地建的，必须由生产队派劳力拆出！”。。。
杨连和听到‘由生产队派劳力拆出’不满地说“杨正富你们大队都惹不起，还要我生产队组织劳力拆！我才不干这得罪人的事儿！要拆你们大队自己去拆！”。。。
再说杨正富自占圈地，两天内就用条石把粪坑砌成，并平整了地面安好了地矸石，只等下一月医疗站补助费发了后，就筹备央人筑土墙、买木料盖天上。。。。
五月二十八日，公社革委会‘坚决处置占田建房的三级干部大会’在公社革委会礼堂召开，会上革委会主任陈明理，狠批全社严重乱占耕地建房现象，会后现场处置了新华大队一队杨春依占田建房的事，把杨春依占田已建未竣工的土坯房-——长三间两转七间房当场挖除，声威大振。威慑着全乡所有急须建房户望而确步，只能死困熬受。。。。
正是：
     王命不与民心合，江山铁统愁亦多。强权硬铲民建房，天谴人怨国之过。
     开田凿地终为食，兴屋造宇住要窝。基准生存达不到，那个还会唱赞歌？
‘三干会’结束的当天晚上，各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传达公社革委会‘三干会’精神。会上，大队支书杨正益强调说：“公社革委会强调，‘农业学大寨’期间，绝对不准占田占地建房，要‘先治坡后治窝’，确实必须要建的，也必须建在‘无耕荒山荒地上，我们队杨正富已占田建的猪圈必须拆出！明天生产队派劳力把砌好的条石搬起来，损失由杨正富自己负责”。。。
杨正富听后，气不打一处出，但又强压怒火不紧不慢地说：“杨书记讲得很好，要拆出我建的猪圈，并不难，可能难的是‘一事同仁’嘛！请问，我的猪往哪儿喂？占集体猪厂？还是在你家猪圈上喂猪？请你回答。再则，自从一九五五年全面土地入社后，所有社员，也包括你，除住房以外，一切土地、山林都是集体的，食堂下户以后，只增划了自留地、自留山。也即是说除房屋、自留地、自留山属私人使用所有外，其余全部都是集体的，但你们自食堂下户后，人口、经济先发展，都强占了屋檐以外集体土地，挨房扩建了房屋、猪牛圈，我们现在人口才发展，不让我们建可以，但你们每户所新建的圈舍房屋必须也一齐拆除！不要把‘马列主义装在手电茼里’光照别人不照自已！否则，我这猪牛圈是建定了！丑话我可说在先头, 明天谁敢来拆我建猪圈的基石, 他的猪圈我也必须给他挖掉!。。。”
社员们都知道杨正富居住条件的困难程度和个性，一言未发，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杨正益一时尴尬地说道:“你还仅敢顶撞支部！是那几年的话，早把你打僵了！真是‘文化大革命’把你宠坏了！总有个时候要收拾你！我们挨房修房咋了？占的是生产队闲散土地, 你占大田是现有耕地,这能等同? 必须坚决拆除！”。。。
杨正富立即高声斥道：“正因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给了人民群众充分的话语权，打击了那些顽固不化的走资派，端正了党风，取缔了你这样败类支书胡作非为、乱打乱斗人民群众的特权，人民群众才真正有了话语权，敢于对你的不法行为作斗争！今天我顶撞指责了你，你若胆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必须让你提前灭亡！古有‘布衣之怒流血五步’之说，不信你就试试？再则，如果你那闲散土地没建没占，现在农业学大寨不是正好造块耕地吗？这样的耕地又近又好, 何须到集体荒山上造田学大寨呢？还有，你们住单家户的，屋团转有那么多闲散土地，现时农业学大寨不造田，都想留着自已占，我们住大院子的人就没有，这符合常理？又说，根据我队实际情况，我队田多地少，根本不需要像大寨那样开荒造田！应在提高单产上狠下功夫，如果真正按县委要求，做到亩产八百斤，还会有人民年年缺粮没饭吃？哪象你这无能的家伙，窃据大队要职十多年，亩产只百斤不到！每天瞎搞、死搬硬套，丢开功夫在那些荒山野角，挖那些旮旮角角，既浪费集体人力财力，又破坏植被，使我们越来越穷！视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你不拆除你先占先建的集体土地，我这田是占定了！”。。。
杨正益无言以对！气得张口结舌。。。。
大部分到会群众私下纷纷都说，该建的不准建，不该建的确大胆建了，落得别人指责你！何该！。。。
生产队长杨连和立即出来原场，狡猾地说道：“杨正富说的确有一定道理，他的居住条件也确实特殊，但目前农业学大寨运动声势很大，我们这儿又是四个大队到公社的大路，你在这几十亩大田的中间独独修两间猪牛圈，实在让生产队和大队难向公社交代，又不雅观，且修了后不好耕田。这样罢，你哥屋后碾房坪是生产队的空闲地，你就在那里修猪牛圈，就算给你户补几丈闲散土地罢，也算都扯平了！”
杨正富一时无话，但又迅猛地提出：“到那么远喂猪，既不安全，又无路可去。白天喂猪尚可，晚上和吹风下雨咋办？你们全队哪家有我这样远的猪圈茅厕？再则，我提前一个月就给队、大队、公社写了建圈申请，你们一直软拖不处理解决，也不作回答，根据有关法律的规定，算是政府默认了。现在我修好了又要我搬，这损失谁负？”
杨正益自找台下，趁热打铁地说：“只要你同意在那闲散地上建，于私于公都有利，就由生产队派劳力搬石条打粪坑、砌地坪，还原你现实这样，你负责筑墙就是了，这该行了罢！。。。。”
杨正富这时心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暂时忍了，以图良策。只好同意了。。。
正是：
     知理知法少受欺，维权维利志不移。时令不好风雪骤，暂待矮檐把头低。
     世事如棋知退让，风云变幻破中立。静观乾坤生恶浪，敢叫日月写新奇！
五月二十九日生产队派了八个主要男劳力和五个女劳力，在屋后碾房坪给杨正富挖粪坑，挖了两天才挖成。第三天全队男劳力都来帮抬石条，支书杨正益也在场，大家都不想走怨路，又提议从门口田岩经杨正华门前修一条捷径，到碾房坪抬石条用。由此一来，所占用的耕地面积远远超过了杨正富挨房修猪圈占地面积多得多。遭到多数民众的指责。在事实面前，杨正益还恬不知耻的说：“公社革委只要我不准社员乱占耕地地修房，又没说不准占地修路呢！”。。。
杨正富用两天时间央人安砌的猪牛圈地坪和粪坑，生产队用了五天40个工才完成。民众对支部书记杨正益的瞎折腾怨声载道。杨正益也由此渐渐地威性扫地。对杨正富硬是恨之如骨。。。
正是：
         执政忤民情自伤，强权不柔终归亡。狭仇害人终害己，良心做事长三光。
     怀王送碳留佳喻，张公有过杯中亡。从来政通人民合，更无暴虐不刭戕。
杨正富茅厕地平建好后，由于农忙的到来，只得又停了一月，在六月二十八日才又央人筑土墙盖天上、装猪栏。。。。
杨正富猪圈茅厕建成后，虽然离屋较远，在饲养管理上极不方便，但杨正富总可以人畜分离，住上狭窄洁净的居食环境。。。
话休絮繁，不说杨正富发展家庭付业的艰辛，且说杨正富深入农村社队一年半来的集体劳动实践，事事件件，越看越觉得造成社员和自家贫困的原因，不是社员自身懒惰和共产党的大政存在问题，而是公社、大队、生产队执政者的曲解政策、愚昧无知、为所欲为、阶级报服、多吃多占等诸多原因所造成。。。。
贫困不争的现实，给当时的年青人逼出两条路：一是千方百计想跳出‘农门’四海为家，由农转工，端上国供‘铁饭碗’，在异域他乡再发展，为祖国的复兴放光放热。其二，要改变的地方贫穷，必须改变基层当权者的旧意识、旧作风、旧习惯。行成全新政务。。。
杨正富是首当其冲的前叙观点的持有代表。。。
七月，中共苍溪县委根据中央指示，结合本县最具民生的事业，文教、卫生行业高度缺乏人才，决定招录一批中学毕业以上学历的未婚男女青年，年龄在18岁至25岁以内。办一所‘五七学校’，以解燃眉之急，充实文卫系统，工资实行财政供给。消息一出，全公社各大队摸底排查，符合条件的唯有新华二队杨正富、杨正泽二人。
杨正富得知这一消息，即到公社查询自己的医专毕业分配情况。原来苍溪县革委在六九年七月成立后，对于原以毕业的计划内学生，早于一九七0年元月一日前，就全部分配安置完毕，查漏补缺也以在一九七0年五月一日前截止。杨正富由于信息闭塞而搁置。查后，杨正富即到县卫生局查询得知，局长温占政和人事股长杨英才已退休，现任的杨兴文局长推不知情况，叫找现任人事股长白天发查档案，白天发说档案很多，要杨正富交出派遣证后，知道编号好寻找。杨正富只得回公社，追察派谴证当年交公社革委办公室杨文和收管后的去向，不巧的是，现杨文和以调离到禅林公社。新任公社革委办公室主任令秀英，怎么也找不着杨正富的派谴证。几经周折，便不了了之。。。
七月十二日，杨正富找到支书杨正益，说明来意道：“目前文卫系统严重缺乏人才，正在招纳社会人才集训，我虽以读完医专，应当得到分配，可是公社革委会把我的档案材料遗失，无法落实。现在办‘五七学校’集训，我想去参训一下，好恢复分配工作，希望支部不记前嫌支持一下！”。。。
杨正益心说，几回和我较量，还让我党内记过，这事儿还没完！哼！有好事儿咋轮到你？让你到医疗站都是权宜之计！为完成县委工作考核罢了！你还不知好歹，还任性给我找茬儿，现在没门！必须永远把你困在农村！但又一想，不好当面发作，即转脸微微一笑说：“你已在医疗站工作了，就安心吧，目前农村缺医少药现象特别严重，上面也强调的紧，老百姓也很需要你！目前对你们的待遇虽然不是很高，但比国家一般职员也几乎持平。你每月工资虽是记工分加补助，上面要求的是每月记全大队标劳的月工分还再高百分之二十，另还有每月三元的‘补助费’。这看来还是比较可以，就不要再三心二意的了！。。。’
杨正富当时不乐地直抵说道;“七队冯元善与我在同一学校毕业, 只不过他先毕业一年。我，你们不放, 为啥冯元善你们早放人了? 今年五月他以转正了?”….
杨正益心说“你能与冯元善相比？他的父亲冯成益和我是紫霞坛的同门兄弟，而你祖父两辈为早就搞什么革新，以后又参加共产党，扰乱社会，搅乱我们的黄梁美梦，共产党一来，取消教会，我们教主为卷土重来，特地从名字上都作了暗号，凡姓名中带‘益’的就是我们的兄弟，带‘善’字的就是我们的晩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瞎想间，猛地醒悟，懒懒地答道:“他有学校一切正规手续齐全, 你有吗? 再则, 你确实不安心村级医疗站工作, 也忍耐两年, 反正上面要求我们每村配备两名‘赤脚医生’, 待我们再选派一名到五七校学了回来后, 你爱到什么地方去我们都支持!”
杨正富一时无言以对, 只得默默地忍耐着….
后来，从杨文和嘴里得知，早在七0年二月的一天，县卫生局指名调人,杨文和填好杨正富的安置表一式二份后，伙同派谴证一并在开三干会上,交杨正益带回大队和生产队盖章后，交公社办户口迁移证及粮食供应证后,报县人事局备案换发工作证。几天后杨文和工作调离。杨正益乘机消毁了杨正富的安置全套手续后，又怕事情及早败露，就让杨正富暂时在大队承办卫生室，达到了报复杨正富的一次目的。。。
正是：
     怀仇报复逐浪高，权鞭杀人不用矛。胡作非为空对国，行为肮脏忤舜尧.
     丹心尤存山河碎，洪流已去霾未消，举杯洒酒祭雄杰,，乐道升平剑出鞘.
杨正富由此与杨正益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恨！。。。。
新华大队不让杨正富上五七学校进修转正的消息传到民众耳里，人们对杨正益扼杀人才大加指责。消息传到杨春普耳里，杨春普想，何不去大队说说，让儿子杨敬和去读五七学校，即使毕业出来不能为民治病，只要解决了财政供给工资，在医疗单位扫厕所也比在农村劳动受穷强。于是，杨春普找到支书杨正益说:“我儿杨敬和为国当兵现以转业半年, 也未安置什么工作, 就让他去读‘五七’学校吧, 以后好找碗饭吃！”。。。
杨正益说：“照国家当前的政策，复员转业退伍军人，是应该安排工作的，但你儿杨敬和没文化，就等以后招工时去当工人罢，这五七学校主要是培养乡村教师和医生，那哪儿行呢？”。。。
“只要你们支部推荐了，学校不得不收，以后即使不能教书、看病什么的，在学校、医院作三勤人员总可以罢！”
“这。。。”
“别再犹预了！只要你同意了，你做什么粗活儿我都包了！”
“这样吧，我家人口多，烧柴也成问题，山封了，我们当权也不好违规，你就抽三天时间到旺苍黄洋乡大寨湾给我背一百斤大碳回来，这读书的事就成！”
杨春普乍一听，心中一怔，暗说，我这年迈六旬之人，虽身板硬朗，在本地劳动尚可，可这到三百里路外人工背一百多斤的碳回家，确不是易事儿！但回心想到，只要能为儿子找一碗终身饭吃，就是拼出老命也值！于是爽快答道“成！”。。。
九月一日，杨敬和如愿以偿地踏进了苍溪县五七干校学习，进校一看，三百人全都是初高中以上毕业生，分了两个级班（初中级班、高中级斑），杨敬和分初中级班，因只是半文盲文化，常规字都不能认得，既不能教书，更不能学医。免强混了两月，七0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被学校强制辞退了。。。
后人讥曰：
            六旬老人苦背碳，只为儿郎一碗饭。无学无术空费力，有力有劲耕瘦田！
            佯装百事皆可用，唯独知识不戏玩.. 咬金无书洪福远，赵巧有志送灯完.
杨敬和被辞退回家后，杨正益为了照顾情绪，指使生产队将他安排在生产队专业组种植药材及特种经济作物。搞付业相对劳动强度要轻省些，算是对他的补偿。。。。
杨敬和被‘五七干校’ 辞退后，大队医疗站增补人员的事上面催得紧，要求必须配备两人，原则上要配备一名女赤脚医生。大队主任杨开和提议六队向明方之女向新华、村支部杨正益提议二队插队女知青思回香，二人中必选一人参加。
杨正富因为自己没有结婚，吸取了杨正华发展女团员之事的教训，担心和女青年一起共事会‘男女受绶不清’， 提出诸多理由拒绝，采取能拖一天算一天的方法，由此，增补人员的事短时间搁置起来。。。
一九七一年元月，苍溪县委认真贯彻中央转发毛泽东主席一二。二五批示和中共一九七0年三、五、六号文件，全面掀起‘清队’和‘一打三反运动’，全面开展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群众运动，队队建立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白天劳动，晚上集体学习成了新常态。好人好事、讲用结合与社员工分挂勾（方法是：不管干部群众，白天工作积极不说，每天还必须背颂马列或毛选一节、做一件以上好事，否则要倒扣工分或扣工资百分之二十，干部党员要首先当众先讲先背。逗硬减扣工分当场兑现。因此从七0年到七六年九月止人民群众和乡、村、组干部的政治觉悟和道德水准，是有中国史以来最高的。即使有极个别要干坏事，人人都自觉的积极指责，使之不敢公开作坏。），农忙季节帮集体抢收抢种额外劳动的好事层出不穷。。。
一九七一年五月八日，正是‘芒种’季节的二天。这天天气特别晴朗，生产队大面积小麦已经熟黄，抢收抢种迫在眉睫。中午接到乡广播站转苍溪县气象局天气预报：未来五天县东北三区二十七个公社将有中到大雨，个别地方有暴雨，希望各地努力抢收小麦，并作好囤田收水插秧的准备。。。
大队、生产队当即宣布：大忙季节抢收抢种期，多做一件好事，抵农闲三件好事。这一决定，激发了所有年青人的争誉热忱。。。
南充市落户新华二队的女知青，亦受红思想的熏染，热血沸腾，参与到作好事的行列中。。。。
晚上，尉兰的天空无一丝云朵，明月高挂，夏风微微渗出点点凉意，新华二队青年人又三五一群地出义务做好事抢割麦子了，知青思回香主动加入在村支书儿子杨木湍、生产队长之子杨正弯、何玉珍、杜络建自成的小组里，来到垮缺田边，割大沙田、二沙田、岩边田三丘小麦。他们的好事目标，是每人每晚割小麦一贝（我地民间规定20平方丈为一贝）面积，自割自挽把自背运到晒场。。。。
晚上十一点半，杨木湍、杨正弯、何玉珍、杜络建都以割完运尽，唯独思回香年龄小，刚十八岁，又是城市知青，力气小，割完没背完，何玉珍和杜络建完成以后，因家中父亲临时患病提前回了家，杨木湍、杨正弯便主动帮思回香背运小麦，次日临晨一点半才全部运完。。。
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辛劳做好事。。。
第三天下午，绝大多数社员要求说：现在关键的囤水麦田已经割完，不会影响下暴雨收水囤水的事，要求生产队青年人晚上做好事用机器些打小麦，分给大家做忙天的口粮。晚上，全队二十二个青年人全部到晒场义务做好事打麦子，翌日临晨一时，大部分小麦已打完，准备停场，人员碌续离开，大家建议扫尾清场工作由杨木湍、杨正弯、思回香三年青人负责收拾，收拾完以后，就派杨木湍、杨正弯当晚晒场看粮食防盗。。。
杨木湍、杨正弯有些怜香惜玉，认为思回香年羚小，不经累，劝思回香暂且休息片刻，待他们把晒场清陇后，才叫她来帮忙学筛筛麦灰。思回香确实疲惫不堪，也不推辞，就在麦草堆那头坐下，合衣裹体背靠在草堆上，舜间就睡着了。。。。
杨木湍、杨正弯收陇麦场，来到思回香休息的麦垛前，想叫她起来学筛筛麦灰，走陇一看，思回香熟睡如死，杨木湍轻轻推一推思回香也没醒，杨正弯说：“算了吧，这带灰麦子不多，我们二人筛了算了，让她再睡会儿。杨木湍回道：“弯叔，你这两天咋对思回香格外亲热？莫不另有所图吧！”…..
杨正弯笑嗔道：“尽说傻话，目前国家对知青保护政策那么严，多看一眼都要收监的！再则，对于女人那味道，我偿过了，我已是半岁孩子的爹了！只你这二十出头的谗猫，天天想嗅腥呢！。。。”
夜更深了，山村寂静如死，唯催收鸟发出的‘快割快黄!’ 的幽声在山谷中回荡. 杨木湍、杨正弯筛完灰麦, 收拾完毕, 来到思回香睡处一看,仍然仰卧酣睡如死, 借着明亮光, 但见他:
酣睡如泥头发散, 白皙面皮眉毛弯,头偏脸侧带笑意, 梦乡田里与郎言. 花单衫, 有尘染, 胸部双突两肉团. 呼吸起伏肚肚扁, 两手掌心直对天,白鞋袜, 带麻点, 一脚伸直一脚弯.
二人看罢, 杨正弯对杨木湍戏说:”小子, 敢挨着睡吗,? 就凭这香脂味和少女味也够你消魂一辈子!”杨木湍回道”挨到睡有什么? 只要不动她, 你呢? 睡哪?” 我就挨你睡吧!”
休息片刻, 杨木湍怎么也睡不着, 微风不时送入少女香脂味，诱起脑中荷尔蒙骤发,下体渐渐彭涨. 杨木湍侧翻对杨正弯说,叔, 你有感觉嘛?”“有哇! 这一刺激就想和女人做事儿呢! 你不知道哇，据那些解放前进过瑶子的老人说, 城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细皮细腻的, 那东西就比农妇爽的多, 不象农妇粗嘎嘎的! 弄起来不爽！” “怎么啦? 你也想试试?”，“ 当然呐！”，“那我们就共同….” 正在这时, 思回香也一个蒙瞳侧翻, 一肢手和一肢脚无意识的搭在了杨木湍的身上, 杨木湍象触电似的, 舜间心跳加快, 呼吸急促，转身轻轻把思回香的手放回原处, 思回香仍然没醒, 杨木湍的手碰到了思回香胸部隆隆丰满的肉团, 再也忍耐不住了, 快速地轻轻解开了思回香的单衣扭扣, 脱下一肢裤衩, 思回香仍未醒, 她太困了!....
杨木湍脱掉自已的裤衩, 一个饿狼扑食的态势扑上思回香胸部, 硬入钢钎般的下体锥入思回香的生殖道….
思回香猛醒, 大喊一声:”来人啦!” 的声音在夜空中瞬间回荡, 但马上被杨木湍的嘴堵着狂吻, 身体被杨木湍压着, 双手紧抱其身, 胸对胸狂揉, 揉压得思回香几乎频临膣息,无力反抗…..
约半小时内, 杨正弯也情不自禁地几次催促杨木湍行事快点,说“我也等不住了!”….
杨木湍完事儿后, 杨正弯又迫不及待的上了. 思回香全然无力反抗动弹, 浑身软柔似面, 任由杨正弯前后左右多点式戏耍, 爽神奕奕….
事后两人左右一个, 把思回香放中间睡, 一怕她跑走报警, 二不准思回香扣上上衣和穿上内裤, 说休息一下再用用才方便。
两人一晚又轮上折腾了三四次…..
正是：
     官权之子从不廉，欺男霸女古不鲜。兽性大发奸良女，维权弱小忍为先。
     保存自己强埋耻，消灭劲敌应巧旋。大智若愚皆装傻，小径狭出是关山。
天刚微明时,杨正弯与杨木湍共同劝思回香说：“这事儿只你我三人知道，你只要不说出去，没什么人知道，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生产队和大队我们会保证很快上报你的好人好事先进事迹，评上标兵，在招工提干方面优先举荐你，让你早早回城并有一份国家职员工作，那该多好？再则你若报了案，我俩也可能不会受多大处分，我们一个是支书的独子、一个是队长的大儿，万事由地起嘛！谁能为你质证说话？一旦闹的沸沸扬扬的，你的名节脸面往那儿搁？这样既害了你一生，也害了你的家庭和父母！同时你这半生根本不想再回城见父母了！再则你已成年，男女这些事儿对身体只有益无害，象你这十八岁女人，在农村早嫁人了！因此，你好好想想，何乐而不为呢！”。。。。
思回香听后，哇哇地哭了一时，哭毕，一开眼泪说：“也罢！我一报警，必然是‘鱼死网破’、 两败具伤之状，我为了我本人和我的父母家庭，要我不报警，你们必须依我三件事儿！否则，我迟早报警，就是‘鱼死网破’我也心甘！。。。
欲知思回香提出哪三件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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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3 08:19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2 20:48
第三十九回        杨正富怒斥支书         思回香惨遭躏辱

词曰：

第四十回    思回香公开说原由     杨正富编排样板戏
       
词（梅子黄雨时）曰：
    流落孤村，孑身一人困，举目无亲。谁人能帮扶？自力更生。苦吞黄连怀旧，近来天降伤春病。嗟时境，在劫难逃，犹系刖刭。生新，破中当兴！思啼涓音少，无奈时听！等待时空明，紫瑞千顷。强忍苦果名留住， 鸾合霞兰庭近。天风紧，一行璀光争鸣。
上回说道，思回香被杨木湍、杨正弯轮奸后，黎明醒来，二人劝她不要报警，保证让她年年季季名标好人好事光荣榜，并举荐她提前招工转干回城。思回香痛定思痛后，思之良久，最后坚定地说：“不报警可以，但必须依我三个条件！”杨木湍、杨正弯二人答道：“不说三件，就三十件都依你！你快说那三件事？”思回香道：“第一，不准其他任何人再来碰我。第二，不准你二人常常再来纠缠，假如怀孕，必须负责无任何声息地帮忙作掉，并承担全部疗养费。第三，每年必须名标县级及以上光荣榜，并保证每年有五百元奖金汇回家。这第四件嘛，必须保证两年内招工回城！”二人概然同意。。。
话虽说同意了，但杨木湍、杨正弯亦不放心，实际对思回香实行了软控制，由生产队出面，原先思回香个人住在生产队公房内，出于对知青的关怀，现把思回香安排在村支书家里住，每天队里作工、晚上做好事或队里开会学习，都和杨木湍一路，形影不离。。。。
翌日早上，思回香回到家中，觉得头昏目眩，流涕轻咳，头痛发绕，生产队即派杨木湍到村卫生室请来‘赤脚医生’杨正富前来诊治。
杨正富走陇测思回香得体温40.05度，呼吸频数，每分钟39次，欲测血压时，让思回香挽起右手衣袖，惊骇发现，右手上臂外侧有无数横七竖八的无数道红色划痕，杨正富问时，杨木湍在场，思回香欲答而止，眼中突出泪水，杨正富会意地也没再追问，测了血压80至120毫米汞柱，血压算是正常值，杨正富为区别重感冒和大叶肺炎间的区别，令思回香侧身葡匐听一下背部肺下底有无管状呼吸音，思回香侧身时又觉得浑身疼痛，慢慢翻身葡匐躺下后，杨正富略掀衣服一看，顿时惊呆了，杨正富看到思回香全背部满是横七竖八的长型条状划痕，红白相间，腰臀部更盛。欲待再追问时，杨木湍见状，急对杨正富说：“那是思回香晚上做好事为生产队割麦子，背麦子时用的背架子背，背架子蔑条压伤的，背热后不慎着了凉！杨正富明知蹊跷，不便再问，只将所察情况记入病案”。。。。
杨正富经过较全面问诊查体后，确认思回香是患重感冒，经过急时静脉滴注银花针及双黄连等，七日才全愈。。。
大忙季节结束，思回香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土门乡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劳动模范，荣获光荣匾和现金奖励二百元。。。。
七月初，思回香体重增加，出现频蘩呕吐，又由杨木湍培同前来村卫生室看医生，杨正富诊脉发现思回香手少阴脉‘阴博阳别’， 应《内经》：“妇人少阴脉搏击应指，似有阳邪，但其鼓动滑利，阴中有阳象，为妊娠的脉象。”是为有孕。又问思回香经水情况，思回香亦说以停经三月。杨正富说：“此呕吐为妊娠呕吐，不须特殊治疗，服点维生素B6即可好转, 生活多吃鲜菜及酸果类食物半月自愈…..”
杨木湍知道思回香怀孕后，怕事情很快泄漏，当即对杨正富说:”杨医生，请你立即帮忙给她作掉, 会有你的好处, 还请你千万要保秘!” 杨正富说:”目前实行计划生育政策, 国家为保护妇女身心健康, 规定山区村级卫生室不准作人工流产术, 要作, 你必须带到公社卫生院去作, 并且, 未婚女青年要作‘人流’, 必须说出男方是谁. 必须由男方订下保证, 捺印或盖章, 轻则罚款教育, 重则法办. 这是破坏社会道德的行为! 所以, 要作掉胎儿, 你们就到公社卫生院吧!”
思回香听后, 心想, 这样一来,可能有机会向政府报案了,但又想到, 如果冒冒失失提前刮宫了, 几天以后有机会报案时没有证据不好说, 但,等知道怀孕的人多了, 又对自己的名节有巨大影响, 更不知刮宫好呢还是引产好？哪样对以后身体、生育更为有利? 于是对杨正富说:”杨医生, 我也求你暂时看在我千里来插队,孤苦伶仃的份上遭此不幸, 给我很好保密! 我和我那个家庭再经不起另外更大的打击! 我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再说!” 说罢,杨正富还没来得急答复, 思回香就一下又双膝跪下对杨正富继续说道:” 希望你念在我们都是知识青年的份上, 帮帮我!...” 杨正富见状, 急忙双手去掺扶思回香起来, 思回香顺势将一个纸条塞进杨正富手里, 说:” 你必须答应我! 否则。。。”杨正富急急答道：“是！是！是！”掺起思回香时，顺势把纸条揣在裤兜里。。。
思回香坐起后，杨正富劝道：“青年人犯点错不要紧！只要以后改了就好！不就是到公社卫生院引产嘛！咋说还会给你和你的家庭带来另外更大打击呢？”
“我没犯错！这不是一般的引产！。。。”思回香正欲继续说时，杨木湍瞪了一眼，思回香又急转话题：“我的家庭住重庆沙坪坝，祖父两代都是在华荣煤矿当井下工人。四九年八月十一日，离重庆解放的前四天，这日,祖父在井下采煤砸瘸了双脚，后又患上尘肺，祖母长期咳嗽是肺气肿.解放后父亲又当采煤工，每月工资只四十五元，母亲在红旗食堂作洗碗工，每月就十八元工资，加起来每月父母共有工资六十三元，要供家中七人生活，你就可想而知了. 并且,房子全无，目前还住在煤矿的工棚里。。。家中只我读了高中，弟妹还在城里捻碳花呢。。。这次是他们。。。”思回香鼓足勇气一指杨木湍, 说出了全部经过.说完又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哭毕继续说道“我若冒失地想方设法报了警，杨木湍和杨正弯必然要坐牢判刑，可能都不会被判死刑。但对我的名节受到巨大影响，对我以后的人生会带来毁灭性的损失，并且我不知还要在这穷僻的山沟呆多少年、受多少苦！说不定还要老死在这山沟里！我的父母急需要我回城挑起家庭重担，因此，我决定不报警，只要他们及其他人不再来性侵我，并保证我及早光荣回城，这次的奇耻大辱我都可以忍了！所以我想杨医生帮我绝对保秘，希望能在村医疗站引产，影响小些！。。。
正是：
     忍辱求全有远见，只因家中穷以堪。丑事从此埋心底，光明前程多一线。
     弱女面对强敌奴，贞烈反使命难全。正义名节皆虚影，斜径迂回总为先。
杨正富听罢，气愤地怒指杨木湍说：“你这东西胆子可真大！这是犯的杀头之罪，只要思回香一举报，你非遭枪毙不可！从现在起，我知道了你的罪行，你必须对她好！不准继续性侵她，遵重她的人格尊严。否则，我就要打这个抱不平，替思回香报警申张正义！!”….
杨木湍诺诺应承。。。
思回香听罢, 再三跪求杨正富保密并要在村医疗站作。杨正富思虑良久，最后同意了，又对杨木湍说：“这样罢，你还是按正规程序，自己亲手写一份认罪悔过书给我，我保管绝不外传！但你若再无里取闹任意性侵她，我就将你认罪悔过书交上去，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当然喽，如果思回香自愿嫁给你我也表示支持！只不过这村卫生室引产我还得以私人名义出面，请求公社卫生院女妇科医生罗家秀来执行。。。”
思回香一听这话，立刻警惕地说：“杨医生你可别想歪了暗中撮合！这次是没办法的办法！呸！嫁给他我是至死不同意的！你看他那鸟样配吗？这引产之事，你得答应我，最多就只我们和罗家秀四人知道！”
杨正富点头应允。。。
思回香又问：“今天不刮宫作掉，以后肚子渐渐大了，身体胖了岂不自露馅了！”
“这好办！别人问就说是肥胖病脂肪肝！以后作了，肚子小了是脂肪肝治愈了呗！。。。。”
晚上，杨木湍把带思回香到卫生室看医生的经过向杨正益复述了一遍，杨正益知道思回香已怀孕并杨木湍写了悔过认罪书交由杨正富后，啧嗔不安地说：“这事非同小可，杨正富又与我不睦，我又作了他的几次亏心事，万一他把事情通出去了，我们父子二人都要受到治裁！。。。”
杨木湍说：“我知道杨正富说话是讲信用的！都怪你！为什么要无故冤枉整人家？难道你就知道仇将恩改的道理？！。。。”
杨正益沉思良久，对杨木湍说：“儿子说得对，为了稳妥之见，我是应该仇将恩改！我去给他暂时认个错，逃过这一劫再说！”
杨正益来到杨正富家中，开门见山地说：“前次我强行搬迁了你的猪圈是我不对，有点过火，我向你赔个不是，让你喂猪跑那远的路，现在我设法让你搬回原处兴建！你就把我儿干的那事包函一下！”。。。
杨正富说：“你知错就好，你以后不要再故意刁难我就行！但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鸡肠小肚的人！我以当你儿子的面承诺了保密不说出去，是做得到的，诚信是做人之本，不信你看，事久见人心嘛！”。。。
杨正益半信半疑地默默走了。。。
八月，杨正富汇同公社卫生院女妇科医生罗家秀在村卫生室无声无息地用百分之一的雷氟奴尔液给思回香平安引产了。
九月，杨正益又以贯彻上级‘关心群众生活，密切党群关系’指示为由，使生产队协助又把杨正富猪圈由碾房坪搬回门口田中间与老房子连建，大大改善了杨正富的人居环境。。。
正是：
     社会舞台戏曲多，世事如棋细琢磨。冤仇决非永久是，互利共赢自然合。
     大大小小家国事，碰碰撞撞论强弱。睿智服礼皆为利，愚沌犟拙总是祸。
十月，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运动继续深入，毛泽东思想大学校越办越火，既丰富了社员的政治思想，提高了爱国爱社的觉牾，又学了文化，扫除了大部分文盲。热忱扬溢的正气氛围成了新常态。。。。。
十一月，上级要求人人学唱样板戏，队队成立演唱队，村村社社成立演唱团，学唱八大样板戏，同时编排演讲本地本社好人好事。。。
杨正富由于文化水平的原因，天然被推荐为学演样板戏编导。。。
思回香和杨木湍由于身体条件，都被淘汰当选演员，对杨正富又产生嫉妒之心。
当时排练样板戏十天大队上汇演一次，一月全公社汇演一次，二月全区汇演一次。政治文艺家喻户晓，户户都会唱《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龙江颂》等主题歌。
杨正富原创话剧《爱我山村》及《赫鲁晓夫变修百子歌》一直受到社、区、县好评。。。。
一九七二年二月四日（农历一九七一年腊月二十日）至二月六日，三天时间东溪区九个公社汇演比赛，土门公社革命样板戏表演队荣获全区比赛第一名。建设大队知青薛凤鸣、蒋智慧，新华大队知青钱华、回乡知青杨正富，战斗大队农村青年陈贵芬分别获得优秀演员奖。杨正富并获乡村编导奖。一时誉满苍溪。。。
一九七二年三月，全面排练样板戏运动结束。
六月，为纪念毛主席对卫生工作的指示发表八周年，再一次大办合作医疗，强调每村必须配备两名以上乡村医生。新华大队卫生室增补了八队青年杨杰清为村卫生室种药员，兼学临床治疗技术。
七月，‘一打三反’和‘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又起。杨正益始终担心儿子杨木湍的‘强奸认罪书’被杨正富扼着，是最大的一块心病，始终担心杨正富会以此要挟他。。。
同月，思回香被推荐为北大学生。临走时村支书杨正益要求她在杨正富处收回杨木湍的‘强奸认罪书’， 否则不办人口介绍信。思回香找到杨正富要时，杨正富告诉她确实早以甩了。杨正益不相信，也不准给思回香办介绍信，后公社党委指名督办，杨正益又不敢公开说出原因，只好给思回香办了介绍信。思回香如愿以偿地飞出了农门。。。
正是:
    奇耻换回姓名扬, 总比泉台甑白香. 韩信钻胯得谋略，武媚献身获唐疆。
    西边受蓐东边荣, 南辕北辙为利忙. 从来名利藏伏剑，易躲皇权无杀伤。
同月，国家教育部医学科教委,分了在川推荐招聘医学研究人员十名，苍溪县有史以来首次分得一名，其条件为：贫下中农子女、热爱中国共产党、拥护社会主义、有医学专业中专以上学历、年龄在二十五岁以内、人才标志的未婚男女青年。苍溪县文卫系统在全县摸排，全县合符条件的未婚青年，只有县医院妇科女医生陈琼华和土门乡新华二队杨正富二人符合条件，但两者相比，陈琼华弱在文化程度是中专且人才不佳，年龄与杨正富同岁，都二十三岁。但杨正富是大专文化，且人才标志，被县文卫系统点名由小学教师俞丕平前来办理推荐材料。俞丕平办好一切推荐材料后，杨正益因没有从杨正富处要回儿子杨木湍写的’ 强奸认罪书’ 消毁,怀仇又起，极力阻止推荐杨正富读研.起初, 他以杨正富社会关系不纯为由搪塞，后又说‘不安心农村，反对毛主席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表现不好’ 等以各种理由,拒绝在杨正富的村社推荐表和人口迁移证上盖章(在当时, 地方权力最大, 如果地方大队生产队不同意放人, 没有最特别的关系, 是任何人也调不出去的) 杨正益这一扼杀, 是杨正富终身最大遗憾的第一事,致使杨正富报国无门，终身为农…. 杨正富被困后，陈琼华因文化程度和人才问题也未被招研，后来只得推荐在成都中医学院学习，1976年毕业回苍溪后, 在县中医院工作。。。
正是:
     凤皇落地不如鸡，虎入平原被犬欺。天开文运寻文曲，地闭龙门困龙急。
     满腹雄才无处用，半生拼搏斗毒蜥。穷读诗书不学舔，富贵豪门岂可栖!
八月，‘一打三反’和‘清理阶级队伍’ 运动继续深入, 杨正益始终担心在运动中杨正富会把儿子杨木湍的犯罪事实捅出来, 对自己是一个严重威协, 决定对杨正富再次打击,实行’先发制人’ 策略, 将杨正富打下去,….
这一年清理阶级队伍, 上级要求每村必须找出一个反对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坏人….
这一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 为改善中美关系和中苏关系, 普天下不准人们再公开称‘美国鬼子’、‘苏联修正主义分子’等口号….
在这个政治背景下, 杨正益为了完成‘找一个坏人’的政治任务,嫉妒杨正富未交出儿子杨木湍的‘强奸认罪保证书’，又拿杨正富上年排练样板戏中所写的小话剧《赫鲁晓夫变修百子歌》找茬儿说事, 说这个作品是反对毛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 破坏中国的外交政策,暗中把材料报苍溪县政工委待批。。。
正是：
     暗箭中伤匪盗人，总把良心变黑心。恶意寻仇欺良善，挖空心思罗罪名。
     文章磊落无狭意，才艺精堪广正声。任评挑筋剔异骨，难得真金被火焚。
二十天后，苍溪县委政工委批复：“文艺宣传思想、时间与中央保持一致，内容真实，艺术精堪，没有直接破坏我国外交言行，不构成政治犯罪。若有其他具体过激言行，另作他论。此复。中共苍溪县政工委。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后来杨正富得知此事以后, 非常气愤，心想, 多年来党的政策既教育干部, 又教育群众, 其中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使干部群众完完全全地扭在社会主义的路线上,有一个和谐溶恰的政气氛围, 才能达到多快好省地建设国家。然而，联想到杨正益多年来的所作所为, 完全背离了党的宗旨, 尽搞结党营私、胡作非为、打击陷害无辜百姓等诸多违纪违法行为, 这样的掌权者必须剔除。人民群众自己才能有一个和平生存环境. 假若不治理他，而他得寸进尺，以后还会兴风作浪陷害他人的。于是决定认真收集整理一下杨正益的违纪违法事实, 联名向苍溪县委报告,请求依法革除其权力….
正是：
     忍让为先我让他，得寸进尺他整我。先礼后兵极限到，致命还击非下愚。
     搜脏捉吏笔为剑，诛枭逐驴民心舒。志壮能揽九天月，儒弱不是一丈夫。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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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3 22:09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3 08:19
第四十回    思回香公开说原由     杨正富编排样板戏
       
词（梅子黄雨时）曰：

第四十一回      严肃党纪杨正益丢官     贪吃嫩草黄贵堂记过

词曰：
     人生苦短，尽把丑事干，民心四散，广造孽事自下滩。脱泥劲草枯，恶风天远。街鼠当诛，只记得啸声一遍。忠正心误了，人情冷血，故人心寒。谁叫新愁又添？谇语长夜悄，锦书弹怨。正邪搏击飞花溅，谁都想人前。时来运转，纵情欢呼，恶有恶报终相见。紫气祥云燕归来，换了人间。
上回说到新华大队支部书记杨正益，嫉妒杨正富未交出杨木湍所书写的‘强奸认罪保证书’一事，采用‘先法制人’术，无中生有地以大队支部的名义，向苍溪县政工委举报，要求治杨正富破坏外交关系罪。后来杨正富得知此事，非常气愤，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联想到杨正益任大队支书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与党的历次政策格格不如，处处事事唯我独尊，结实陇络各旧恶残渣余孽及地富反坏右分子，打击陷害无辜贫民百姓，严重破坏‘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是基层党中的一大败类。由此决定也利用‘一打三反’、‘清队’‘ 整党建党’运动的威力，自己亲自执笔，向苍溪县委反映，要求罢免杨正益大队支书职务，为民申张正义。。。。
一九七二年九月十八日起，杨正富本着实事求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把自己的想法，知晓了大多部分普通民众和部分一般党员，迅速得到全部普通民众的坚决支持。。。。
九月十九日，深秋初晴，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暖烘烘的阳光驱尽深秋的凉意，微风拂拂，荡蒂枝摇，不时剪落无数朽叶刁花，飘进阴沟旮角，快意人环。。。
早晨八点，杨正富刚打开村卫生室大门，正准备整理着药架上的灰尘，急急闯进一位白发如银的老人，气喘吁吁的，一手捏着一根拐仗，一手捏着一卷草白纸，但见他：
脸如核桃皮带黄，短促之眉两分张。额头皴纹连腮颊，银发稀疏齿亦光。背以驼，腿半僵。说话声音带颤腔。步态康健艴容色，总之心不畅。
杨正富见之即和颜悦色地问道：“大伯，你看病吗？”“我这瘸脚瘸腿的，看是看不好的，目前不疼就不治了。我来找你是治心病！听说你要为民除害，我请人写了一张检举材料，检举村支书杨正益乱搞男女关系，破坏我儿的家庭，使我孤苦伶仃的。你详细看这材料。。”
原来, 这位老人姓辜名世详, 家住土门乡新华大队六队, 主诉支书杨正益长期与儿媳向韩芬通奸,造成家庭不合, 儿子辜绫德长期赌气外出当搬运工, 儿媳不孝顺, 对老人一诀二骂, 还克扣伙食, 使之一日只吃二次饭,请求处理杨正益….
辜仕详话音刚落，又有九队一妇人递上材料，说杨正益上年三月克扣了她家由队社员群众公开给她户评定的国家救荒粮，据为己有，她向公社反映，公社书记陈明礼官官相卫，不予处理。造成他家丈夫因营养不良贫血，三月不能劳动。家贫如洗，小儿辍学，亦要求县委罢免杨正益的职务。杨正富简单看了一下材料，得知此妇人姓吴名桂芬，是九队杨正堂的妻子，其父杨聪和青少年时期参加地方游击战争，打过土匪恶霸，四九年三月因患‘霍乱病’夫妻双亡，杨正堂多年靠政府扶持，现娶妻吴桂芬，已有两男一女，家境贫寒，但见她：
年方四十额有纹，两颊干扁齿亦崩。头戴丝巾裹三转，脚穿麻鞋开一屏。面色憔黄心内急，说到伤心哭声低。兰布衫，花样裤，长短未遮小腿肚。双手皲裂皮肤粗，不怨自身命生苦，尽在穷渊挣扎中。
杨正富看罢二人的材料，写的文 不怎么好，但叙事清析、内容真实，每人都在材料上捺了手印。杨正富又当面和二人攀谈说：“共产党讲的是实事求事，不能巫告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你们反应的问题我会如实向县委反映，当然也包括我所知道的杨正益的其他违纪事实在内，都要有证人证言证据的。你们可有？上面是要派人调查的，要有硬证据和其他知道的人都出来作证，这你们能保证吗？”二人同声答道：“能！”“但一定要记住，要实事求事，巫告是要追责的！”“我们敢用生命担保！”二人齐说。。。。
话休絮繁，杨正富告杨正益违纪违法的事以成了公开的秘密，十天之内，杨正富就收到全大队社员揭发杨正益违纪违法事实48件，其中：乱搞男女关系、破坏他人家庭3件，勾结地富反坏右打击陷害群众22件，借公肥私侵占集体利益15件，侵占工分3件，打击报复他人5件。正是：
攥权不按纲纪办，失得民心万民怨。平时隐忍无声息，一呼百应惊爆天。
为非作歹一时乐，恶贯满盈十年算。斑斑点点集恶潭，件件桩桩絷送监。
   十月四日，杨正富利用为医疗站调药的机会，把自已亲手执笔所写的《关于土门公社新华大队支书杨正益违纪事实报告书》及民众检举材料原件全部带上。临晨四点半上路，步行前往苍溪，沿途晨鸡高鸣，西月垂清，晓风拂拂，吹落片片秋叶，劲走跳动的心泛起翩翩涟琪。。。。
   晌午急急跨上歧坪天星桥，坐在路旁古柏树下，纳凉歇休片刻，眺望对面山腰刘淑君的老屋，风景如故，勾起同窗片片甜蜜的回忆，幢憬琦奕。正是：
         儿时心扉红似火，前程铺锦理想多。埋头专攻诸门课，举首扬眉指登科。
         期期上学你等我，年年归家同行乐。今日孤寂游故地，唯独秋风不是歌。
又道：
        同窗三载情绵绵，离别依依倩影现。朝读诗书同翻页，暮听蝉鸣手相挽。
        春梦幽香留旧忆，冬叶飘落无新欢。跻跃乾坤高翔远，落入红尘受饥寒。
吟罢起程，想到当今的处境，叹道：
       千般忍让难求全，一气挥毫化作剑。击雾除霾学后羿，助推乾坤风云变。
       征服虎狼靠心胆，平夷枭雄战犹酣。明知此去多风险，要试日月正与偏。
黄昏将至，杨正富来到六脖垭，眺望苍城，已是灯火通明，渴龙奔江之心无形地激励着加快脚步。八点十分来到苍溪县城，投宿人民旅馆，洗漱已毕，早早休息不在话下。
次日八点，来到中共苍溪县委政工组，正值葛兴隆在斑，看冈牌知是政工委副主任，寒宣几句，遂递过茶来。但见他：
‘同’字面形白带红，鼻肥口方眉微弓。水灵眼黛含笑意，语言和蔼亦显隆。
赐坐赐茶赐烘暖，问前问后问原由。晓知以礼谈纲纪，动则有情解民优。
杨正富茶毕，递上材料，葛副主任看罢即对杨正富和蔼地说：“问题看来比较严重，目前正值整党建党期中，各地县委都要派工作组调查处理整改，只要查明事实属实，定会给民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十多天过去了，十月二十八日，土门公社革委在观山包操坪召开了群众大会，宣布苍溪县委整党建党运动开始，公布了工作组人员驻大队名单。土门公社工作组组长黄贵堂任组长，并同时进驻新华大队。。。
十八日晚上，黄贵堂来到新华二队参加社员学习揭批会议，但见他：
    ‘王’字面形两库空，鱼尾奸门纹影重。龟背蛇腰藏奸相，贼眼鼠眉笑意隆。
     中山服内毛衣耸，牛宰裤里有鸭绒。言谈吐语带趣味，常留春情逗女工。
原来工作组长黄贵堂是中国人民解放军7395部队的一位营长，现年四十八岁.军龄14年，现转业回乡，任苍溪县邮政局副局长，工作踏实肯干，原则性很强，政治理论水平很高，为人正直，但有一弱点，好于女色。。。。
当时‘抓革命、促生产’是政治主线，‘一打三反’‘整党建党’运动都要围绕这根主线，老百姓白天劳动，晚上在队集中学习开会，学政策理论并检举揭发问题。工作组白天参加社员劳动，在劳动场合实地背靠背了解核实所揭发的问题真实性。。。
经过一个月的深入细致的查证核实，杨正富反应的支书杨正益违纪事实属实。工作组黄贵堂亲自执笔与公社革委共同形成一份汇报材料上报苍溪县政工委。。。
十二月十八日，工作组黄贵堂在土门公社新华大队群众大会上宣读了苍溪县政工组关于拆销土门公社新华大队支部书记杨正益职务的通知。。。。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杨正益永远退出了历史政治舞台。。。。
杨正益被拆职后，组建新的大队支部委员会提上议事日程。十九日，黄贵堂召开大队社员代表及青年积极分子会议，传达中央及县委关于建党的十六字方针，重点强调老中青三结合。实行党内提名，群众推荐，上级审核的原则方法。
政策一传达，激起各大姓氏家族的激烈争夺。。。。
看官且住，这里不防介绍一下新华大队姓氏分布：该地主要姓氏是：杨姓占百分之八十，辜姓占百分之十，张姓占百分之七，其他罗姓、郑姓、欧姓、何姓、冯姓、黎姓、杜姓共占百分之三。土地改革期，辜姓被划地主最多，辜姓头人张姓头人为了窃权，联合与杨姓个别联姻，利用杨姓族大多内斗的特性，以取得政界一席之地。这次杨正益被拆职后，辜张二姓头人，察颜观色发现工作组长黄贵堂有好色之弱点，决定以色求权，争夺支书职务，起码要有半壁江山。。。
一日下午冬雪雨天，生产队农活无法下地去作，工作组决定白天下队召开社员大会，真实了解一下社员对选大队支书的看法。村主任杨开和提议先到偏远的六队开会，可能会听到比较正确的声音。。。
下午两点，黄贵堂和杨开和同行，翻过双石梁，跃过破石峰，一路谈笑风生。但见：
    举眼望断，丘脊似平川。古柏树，怪藤缠，霜风劲，鸟语喧。笑看人间事，争名利，想权力，耍手段，搞联谊，上下窜。四无忌惮。霾生红日下，魑魅纵横。大地妖风起，乾坤日不明。怨声悲鸣。怵目惊。心似穿箭，笔为剑，锦书执，必以成！民心失，鸡肠肚，自凋零，退玉京。谋略方怀远，事不遂，不收兵。头人使，金玉身，洒春情。用色诱缠虚老，载厚望，权利如旌。英雄人到此，难胜妇人裙，名利西倾。
来到六队会场，凡十八岁以上成年人都以到齐，谈今论古，噪语嚣尘。队长向明烈见到杨开和、黄贵堂二人前来，起身恭迎道：“二位领导好！快屋里坐，人都齐了，请领导指示！”又转过头来对社员大伙儿说：“大家静一静，今天下午是县建党工作组组长黄贵堂同志和大队主任杨开和同志来我队参加社员大会，传达县委整党建党工作指示，了解民意。现在由二位领导讲话！”。。。
社员一时鸦雀无声，一双双肃然而生敬意的目光聚焦着黄贵堂。。。。
黄贵堂和杨开和坐在会场前面小条桌前，环视了一下场中人员，杨开和转头对黄贵堂说：“还是黄组长你讲罢，乡县的‘一打三反’、‘清队’、‘整党建党’工作政策性强，我没文化，没作笔记，单靠记忆不行，讲不清楚！”
黄贵堂也不推辞，站起来说：“同志们！首先我们全体起立，向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致敬，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万寿无疆！（礼毕）坐下。。。同志们！在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全县共产党员、工人阶级、贫下中农、红卫兵小将、革命干部和革命知识分子，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在各条战线上做出了很大成绩。。。。历史事实又一次证明，一切反毛泽东思想的资产阶级野心家，一切玩弄阴谋的人，必然要垮台，决计逃不过这个历史的判决。。。各条战线的斗、批、改正在深入进行，革命大批判持续发展，革命大联合、三结合不断恐固。。。。清队和‘一打三反’运动取得了很大成绩，挖出了隐藏的阶级敌人，有力打击了一小撮破坏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反革命分子，恐固和加强了无产阶级专政。。。这次建党，所有的八百零六个农村支部，已新建支部七百三十二个。。。我们支部的建设，一定要按照党中央指示，要实行老、中、青三结合。。。我们今天来贵队参加群众大会，主要是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实行民主集中制、党员选举、上级批准原则确定大队支书人选。。。现在大家可以自由地、认真负责的提名。。。”
话音刚落，会场中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少妇，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两位领导，我虽不才，来新华大队刚半年多，就我这半年参加了队、大队、公社十几次大会，听各方群众各种意见之合，又为建好我大队支部斑子，选好支部书记，我向你们提名推荐辜三荣为新华大队第三届支部书记人选。他年轻有为，又有文化。。。”
黄贵堂一见这妇人，羞花月貌，一米六七个头，一时目不转睛，呆如痴情。。。。
但见那妇人：
    杏脸桃腮白带红，两目水灵柳眉弓。言谈吐语带笑意，翡翠琳珑送秋风。黑辫盘头簪缨现，兰花袄内藏两钟。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兰。不是天上七仙女，也胜潘安九不空。君子欢情逑不够，淫枭消魂一世同。
黄贵堂一见钟情，笑容可鞠地说：“这位女同志所提意见很好！我们会认真研究。”又贼咪眯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提的意见很中垦，我们以后会和你常联系！”
只见那妇人爽朗答道：“民妇辜姓名群芗，年方二十岁，家夫张扬，刚转业半年，今儿有事请假外出不在家，故小妇人前来参会，就心直口快地说出自己的一点看法，献丑献丑！会后领导们若不嫌弃，请到家中坐坐。”黄贵堂当即同意光临。
群众会在下午五点半结束，看看天色以晚，回公社肯定要摸十里山路，黄贵堂和杨开和就决定在六队住下来，队长向明烈也心领神会地顺水推舟地就将二人安排在辜群芗家中，按一般外来人员标准队集体补助生活费用。。。
晚饭刚过，村主任杨开和家突然使人传来话，要他赶快回家，大儿杨俊突然生病，高烧不退，需他紧急回家送孩子到医院治病，杨开和立即扯了把谷草，捆了火把摸黑回家去了。。。。
辜群芗的父亲张俊明和黄贵堂拉了一会家常，黄贵堂问道：“老哥年庚几何？”张俊明答道“贱庚五十有八。”“子女几个？”“膝下四女一男，犬子最幼，三岁时丧母，现年己二十三岁。”“你儿当兵几年？”“当兵五年。”“啥兵种？”“西藏步兵59437部队。”“啥文化？”“高小毕业文化，在部队作了五年文员。据说要转什么志愿兵，因我孤身一人，年岁以高离不开人照顾，因此他就转业了。昨天听说几个战友相聚就去了，今天都没回来！”“找民政安排了职业吗？”“没有！说要等机会, 国家需要时会优先招工的! 这不知要等多少年了!”“这好办! 只要和我们工作组配合得好, 这次整党建党后, 很多部门都需要人才, 政府要招录一部分干部, 机会多着呢!””我们这些贫家小户,又没什么政治后台, 恐怕很难!”” 现在很廉洁, 不须要什么关系, 只要是贫下中农, 对党对社会主义有好感, 积极肯干就行!”” 话是这么说, 可实际就不一定了!”” 说哪里话, 现在共产党非常廉洁，说到做到, 你不信这回试试, 等两天你儿若回来了, 喊他来找我, 我们岂码都是同行, 我当兵十四年, 也转业在地方工作, 只要你们社会关系没问题, 本人表现好准能成!” 张俊明听到这话, 立即说道:”只要黄组长能帮这个忙, 那我这老汉就提前说声感谢你, 别的没什么, 你回城时山芋带点回去, 以表老汉一点心意!”“物资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收的! 心领了!....”
正说话间, 辜群芗端上洗脸水对黄贵堂说:” 黄组长! 请洗脸!” 又转脸对张俊明说:” 爹, 你的洗脸水在厨房洗脸架上, 快去洗吧, 我去准备一下客床!”….
黄贵堂笑盈满面上前双手接过洗脸水盆，一双贼溜溜的淫眼直勾勾地定睛看着辜琼芗的脸。巧遇二目对视，辜琼芗全然不蔽，反而暗送秋波。黄贵堂见势更进一步，接盆之手顺势轻摸其手，辜琼芗笑而转面而去，笑脸被忽明忽亮的灯光刻写在墙壁上。。。
张俊明洗完脸脚出来, 对黄贵堂说了声” 黄组长你洗好就睡罢, 我这就不陪你了, 我在那边厢房去睡了, 您就在这边客房睡, 我们是没您们城里人那样讲究, 只好委曲您一下了!” 黄贵堂回道:”别客气别客气!”
黄贵堂进得客房, 借着桌上的油灯光看到: 老旧木床油光亮, 床脚刻有兰草纹. 蔑席上面铺红毯, 绣花被盖叠四平. 麻布蚊帐两边分,双人枕头软而新. 桌上放着双面镜, 墙壁挂有山水屏. 地板净,气味醇.,不比富翁豪华处, 也适乡间普通人.看毕,正欲解衣入睡,辜琼芗穿着睡衣在门口探头小声说道:”你睡睡, 这下雪天的, 如果冷, 一会儿我再给你加被,” 说毕嫣然一笑,顺势轻轻把门闩取走, 拉门关了….
黄贵堂睡在床上,花棉被足足十二三斤, 盖上不冷也不热, 不知怎的翻来复去总睡不着, 一幅幅开会的情景和辜琼芗的身影和笑容总在脑海里飘浮, 窗外的雨夹雪又渐渐地大起来, 沙沙着响….
辜琼芗睡在新房, 也思来想去的久久不能入睡, 一会儿想起新婚夫妻的那些甜密的事儿, 一会儿想起头人的重托, 一会儿猜测工作组长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寒风骤兴地 敲打着窗纸, 伶利智昏鼓足勇气,翻身起来,凭着熟习的地理,打开衣柜,抱着一床棉被径往黄贵堂睡的客房来,摸黑来到床前, 将棉被往床上一甩, 小声地说:”我来给你加被了,不介意吧!”说着手以掀开了黄贵堂的棉被.黄贵堂触电般的一怔,把辜琼芗酥嫩而略带凉气的身子搂在怀里, 并小声说:”我早求之不得呢! 你真会识我之心!”…..
一阵情风性雨之后,辜琼芗直白问道:”与你夫人如何? 或与你其他情人怎样?” 黄贵堂答道:”胜我夫人初婚十倍, 真是奇异‘山珍海味,’ 爽极了!”‘那与其他妇人呢?’‘我那还有什么其他妇人? 半世从军从政, 一向受清规界律约束, 对城里那些美妇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只能单相思! 这次下乡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天降艳福, 永世难忘!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辜琼芗知时机以到，直白道：“你若真是爱我，就帮我办两件事，第一是让我的堂哥辜三荣为我村支部书记。第二是让我丈夫张扬这次调为国家干部，让我们脱掉农皮，过上城里人生活就行了。以后我一切都满足你！这两事在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会推辞吧！”黄贵堂概然答道：“那是当然！”
十天之后，张扬被调往三川区龙王乡社教工作队工作。
选举调查摸底结束，工作组和公社党委研究决定，由辜三荣为新华大队支部书记人选，辜琼香为村妇女主任，替换赵春方。杨开和为付书记，由辜三荣主持支部换届选举工作，消息一出，引起杨氏族人掀然大波，很多民众直接主动到公社革委提出反对意见，要求更换杨开和为支部书记。起初公社革委没把民众意见当回事儿，后来发现，簧贵堂与选举有权色交易，以一队青年杨树清为首，专门收集整理有关黄贵堂的违纪违规言行，秘密向苍溪县委政工组写信反应，在填写挂号信封时，杨树清询问了杨正富填写什么地址和收信人姓名。杨正富如实给与提供。。。
二十天后，黄贵堂被拆消工作组长职务，回县作检查，最后受到党内记过处分。
新华大队支部书记由杨开和担任，辜三荣为付书记兼村委会主任，杨爱和为付书记兼村财务会计，赵春方为妇女主任，共同主持大队支部委员会的工作。辜琼芗为新党员（预备党员）。。。
‘一打三反’‘整党建党’运动结束后，全体村民和全国农村一样，抓革命、促生产热潮高涨，文化革命中形成的明显派性消失。正如当时的苍溪县县委付书记王启富，在一九七一年八月三十日的中国共产党苍溪县第三次代表大会开幕词中总结的：“通过清队、‘一打三反’、整党建党，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群众运动，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蓬勃发展，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普及，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深入人心，党群之间、军民之间、军政之间、干群之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坚如磐石的团结，无产阶级专政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巩固，人民群众的革命生产热情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高涨。”。。。
然而，杨正富因提供了县政工组邮政地址和组长姓名，导致辜三荣未担任大队支部书记而对杨正富怀恨终身。。。。
腊月，苍溪县委号召大修水利，奋战一百天运动。东溪区委要求全区抽调劳力统一在桥溪乡富家槽兴修水库，搞政绩工程，土门乡革委又依样画胡芦，要求全乡统一在劳动（现代庙村）六队堵溪修库，名曰‘红卫水库’，扬言修成功后，能解决六村七千人的引用水和农田灌溉用水，使农民达到旱涝保收，咋一听，当然是一件千年惠民工程，谁还会存有异议呢？。。。
公社革委会要求每队先抽2---4名先遣人员于腊月一日亲赴实地参观并联系大上民工的住处。杨正富被新华二队派为先遣队考察并联系住处。杨正富这一去，又提出独特的看法，这使公社革委的一些施政受到严重影响，是非又起。。。
欲知杨正富提出什么看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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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4 21:3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3 22:09
第四十一回      严肃党纪杨正益丢官     贪吃嫩草黄贵堂记过

词曰：

第四十二回     献策献计双赢利      好心好意又生波

词云：
     报国无门心未去，莫怨知识枉顾。怀才不腐，乾坤斗转，定有用处。穷则思变，酣战不惑，年华未暮，可揽影中月，文韬武略！兴国梦，应如许！回首妖风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韬光养晦，待机而动。我主沉浮！当今世界殊。头角初露，同甘共苦。朝阳洗秋雾，梅笑霜伏，笙歌燕舞。
上回说到土门公社革委决定全乡凭调劳动力到劳动大队六队堵溪修‘红卫水库’，说是建成后能使六个大队七千人世代受益，要每队派两人提前到现场察看并联系落实大上工民工的住宿地。杨正富以双重身份（一是民工医疗队，二是新华二队先遣队）被派到‘红卫水库’现场。
腊月初三日，杨正富随同大队支书杨开和及公社水利员刘明祥一路，前往‘红卫水库’建造地察看地理位置。沿途顺就柏树，越花碾房到张家粱，来到代庙六队，站在山边，眺望‘红卫水库’霸址，但见到：
溪沟长约二三里，坝基宽有两百丈。库内田园近百亩，溪中流水仅三方。坐北朝南缓流下，堵南截北好坝场。如若坝高三千尺，也只蓄水五万方。
杨正富看后，对公社水利员刘明祥说：“刘主任，这样的水库位置虽可筑库畜水，但溶积较小，只能修起最多蓄水能管附近这两个队灌溉使用，根本解决不了全乡这七个大队大农业生产用水，不宜全乡大动干戈来修这水库，是一个劳民伤财的事。”刘明祥问道：“为什么？愿闻你的高见！”杨正富答道：“首先这是一个靠天蓄水的塘库位置，库容进水面积不足五平方公里，我地常年降水量多只两三个月，即使库坝筑上这山边高，三个月天天下大到暴雨，也无水把库装满，其二，库内这一百来亩田原的全部泥石颗粒不剩的全部运到霸上，也最多筑坝二十米高就没土了，难道在异地推石来填霸？退万步来说，就是像秦始皇那样强征民力筑起了高坝，没水蓄又有什么用呢？依我说，你可以建议就附近这两村来修得了！现在不是国家强调谁受益谁出力么？”“这不行啊，县委要求修水一百天，区委要求各乡要有大项目，要考政绩！声势越大越好！搞工作嘛，只要上级满意就行!”
“刘主任啦! 当官的这种作法、想法不行啊! 可害苦了我们老百姓！就我生产队来说, 就是个靠天吃饭的旱山队, 自己队里有个位置可以建个提灌塘, 据我侧算,如果建成大堰塘, 只要塘坝高七米, 所蓄之水就能全部解决我队大农业用水, 真正做到旱涝保收!可是，五五年以前土地各做各不好解决, 五五年以后, 土地入了社, 就好解决了,又遇年年修水被凭调我队劳力，全部又被调到外村外公社或全乡统一修水, 我队大美粮田无水灌溉栽秧, 人人年年没饭吃闹饥荒,, 象我这样的人都穷得叮当响, 可是穷帕了的！昨天我就给我队社员说了, 准备抗拒公社的瞎指挥, 自己搞水利, 但又不知乡上的修水规模多大, 若能满足供应我们, 我盲目扇动群众不来统一修水, 岂不弄巧成拙? 所以社员就推荐我来实地看看, 若不能满足我们用水时, 老百姓是绝对不会来的! 都要搞本队的堰塘! 我看这也是合法的! 现在实地看了全乡修这水库，即使就修成了，也只是能灌溉坚强村六队和劳动村四、五队。我们是绝对沾不上边的，这使我们不知还要穷多少年呢？所以我决定我们队就不来了，全部劳力搞我们本队的堰塘！”
杨开和听后，不满地说“你这样任性，叫我们如何完成上级的任务？如何领导群众？”杨正富听后毫不示弱地说：“上级党委强调大修水利，奋战一百天的初衷，主要是让所有农业社逐渐做到旱劳保收，人人有饭吃，达到逐渐富裕。而到下面，你们不顾实际情况，一味迎合上级脸色，不顾群众死活，尽搞些劳民伤财的坏事，做些损十村利益富一队的事，老百姓当然不会拥护你！这次这样任意凭调劳力和钱物来做这与自已豪无利益所得之事，国家和受益队又不给我们任何补助，我决定我们队社员就不来了，干我们队自己的水利！新修一口提灌大堰塘, 彻底改变自己队没饭吃的穷样难道还错？”
刘明祥、杨开和二人听后, 相互对视一下, 半时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 杨开和还是以原来那一套以权压人之势说道:”你就不服人管了? 这是党的决定!” 杨正富反驳到：“党的决定是喊修水，改变自己，并没有强调非要饿着肚子要给别人修水！也没有规定给自己修水触犯什么法律！你把我怎样？我们队社员因没水栽秧每年人均只分三四十斤谷子，二三月年年没饭吃闹饥荒谁解决了？”“国家每年二三月间不是在给你们拿统销粮吗？”
“那都是’背水车薪’的事，那能解决百姓的根本问题吗？”
“那你说现在咋办？已经是这样骑虎难下之事！”刘明祥反问式说.
杨正富想了想说：“这样吧，社会主义大协作是有限度的，为了不造成已经动工的损失，又兼故各地利益，把全乡大调工进行分类，水利条件已比较好的队来百分之八十劳力，一般的来百分之六十劳力，水利条件特别奇缺的队，只来百分之三十的劳力突击把‘红卫水库’搞成初具规模，够这近两队用就行了。剩余劳动就让他们把自己队的蓄水塘建一建！”“为什么？”刘明祥问。
“因为到目前为止，水利条件好的和比较好的队，他们都已得到凭调劳力的好处，修好了堰塘，多调他们的劳力，也等于别队收回凭调劳力罢了，这才是真正互助，共同富裕呢！相信这次多出劳力的队社员也是想得通的！”
杨正富继续说“劳力来了不要搞’大合唱’, 按人收实方, 一村一坪, 碾紧后统一收验. 好管理！”
刘明祥把杨正富的意见带回公社革委会, 经过一番争论, 杨正富的意见得到采用, 公社革委迅速知晓各村, 具体落实, 积极准备大上工不在话下….
杨正富当天晚上回到队里,在生产队社员大会上说出自己与公社的意见, 又建议生产队立即行动，把柳树田沟一十五贝面积冷水湾田舍去，修一大型提灌堰塘,很快, 得到全体社员的热烈拥护和紧密配合, 这时生产队长杨连和突然以怀疑和担心要受上级责罚的心态提出: 一是以临年终, 生产队为民兑现年终分配都资金紧张, 要新修一口堰塘, 首先要用石工做同槽、涵管, 必须要资金购买炸药、雷管、火线及水泥河沙之类物资, 资金无法解决. 企图转移视线软拖硬抗.
杨正富立即提出解决的办法说:“队上原来准备发社员兑现的钱不动，依然用于发年终工资。把公社革委要求你们准备修红卫水库的资金和劳力百分之七十用于本队修堰塘买水泥河沙等材料上，百分之三十的资金用去完成公社的任务，再抽凡会打石头的人用半月时间打好同槽、涵管石头，队上记工解决，用其余时间，石工在出外做两个月手艺，用缴队的钱作修塘储备金，不就解决了吗？”杨连和又提出：“主要劳力石工走了，红卫水库任务完不成咋办？革委会是要追责干部的！”“这你不用担心，你把全部劳力按我的意图在修水期分为两组，家中留石工杨正华、杨春育二人负责修塘清基，红卫水库的任务交给我，只要派百分之三十的劳力或可派一些女主劳也行，我亲自参加并指挥，定能完成任务！”杨连和无言以对，只得依杨正富的意见办。正是：
胸有成竹巧论证，民心凝聚泰山崩。只身说教亲给力，万民拥戴除穷根。
话休絮烦，不说杨春育、杨正华在本队修塘蓄水之事，单说杨正富腊月初九日一早，带领新华二队杨柳和、杨春普、何现章等男女社员三十五人来到红卫水库建筑工地，住在权民先家，收拾停当后，除炊事员以外，便领着本队人现场参观，查看地形和挖土地点，因全公社实行库坝上收方，所以必须选择就近取土，才能提高工效。晚上，杨正富召开了民工队会议，进一步作了政治鼓动工作，提出奋战二十天，超额完成任务的战斗口号。
第二天，五点吃饭，六点上工，中午伙食送上工地，下午六点收工，劳动井井有序，积极性人人高涨，个个献计现策，团结、紧张、战斗的局面，誉冠全社。当日收方，一天完成了五天的任务。。。
半个月过去了，新华二队的劳动任务超额完成。外出民工回到本队，留队修塘的石工也以清整好基脚，备好了涵洞和同槽的石料，等待全力安砌。人们看到了斩断穷根的黎明曙光，无不喜出望外、奔走相告。
新华大队书记杨开和窥测到杨正富的组织能力和收方交方的技巧，开工三日后又启用杨正富为全大队收方员，深得民众的信任，使整个大队都比全社各村提前完成了修水任务，载誉而归。
双赢的修水百日，使杨正富声威大振，常人不敢斜视。。。。
正是：
     雄才韬略初露角，目的总为改穷窝。东冲西突反封锁，南征北战对魑魔。
     得道多助民给力，专横跋扈总是祸。事事如棋善措举，步步人生皆是歌。
确说建设大队支书张子福，看到新华大队书记杨开和启用杨正富为全村的收方员后，核算准确上下满意，很快全大队完成任务，载誉而归。于是效仿，也启用本大队回乡高中毕业生（原考上川大因家贫辍学）的王仁直，为全大队收方测量核实计帐人，负责全大队及各生产队的收方测算核对记录工作。
腊月十八日建设大队第一次测量，半月汇总核算，公社水利员刘明祥依旧让王仁直自已掌杆定点计算收方，王仁直提出要每丈远定一点，结果确定了二十五个点，刘明祥当时极不耐繁但又淡淡地说：“新华大队杨正富只选了三个点就计算正确了，你选二十五个点这多麻烦？”王仁直豪不示弱地说：“堰塘盖是个梯型体，点取少了计算不准确，我这样是二十五个梯型体计算出来最准确，既不亏集体也不亏各组社员。”刘明祥鄙夷地笑笑。
看官且住，在若大的群众修水筑坝中，人均任务是一样的，但取土远近差易很大，在坝上收碾压后的实体方巧假差易更大，土质粕硬会导致坝面高低不平，测量点取的越少，点位稍微高看一分，占便宜就会上千立方，测量点稍看低一分，就会吃亏上千方，测量点越多，只会吃亏，不可能有丝毫便宜可占。。。。
经过二十五点的精确测算汇总，建设大队九个队三百六十人十五天共计才完成二千二百方，人平每天只完成零点五方，根本没有完成人平一天一方的定额任务。如果这样下去，不但不能提前完成任务，还要延长一个月才能完成。消息一传出，民众哗然大波，纷纷指责王仁直多采计算标点，不但没有占了便宜，反而自己坑了自己。本来对公社大凭调修水都怨气十足的村民，突然全部抗拒修水停工。公社、大队调查测实后认为王仁直起心占便宜，不但没占到，还引起民众罢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应当罚款。并进行了一次严厉的思想教育，受到罚款五十元的处分。
王仁直自套枷锁，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是：
穷读诗书不开窍，死搬硬套惹烦脑。自图心才求真理，枉遭民众掀反潮。
画蛇添足成败柄，瘦燕肥环智不高。世人试事学到老，德利得失起新尧。
百天全公社修水任务新华二队用一个月时间提前完成，一九七二年正月过了一个祥和喜庆的春节。正月初四收假，全队劳力用了一月半时间，清基筑坝，安涵管同槽，把柳树田沟建造成提灌堰塘，初具规模了。当年五月栽秧，就保证了五亩秧田渡过了夏旱秋旱，做到旱涝保收。当年人平水稻分配提高二十斤，人人看清奋斗的方向、脱贫的曙光。。。。
杨正富的献计得到了‘双赢’。。。。
一九七二年上年到农历五月二十日‘龙会’止，川北降雨量比常年增多，基本上是五天小雨，十天大雨。靠天吃饭的新华二队，社员变富心切，小春小麦抢收结束，由于雨水充足，大都极力主张收水栽秧。这年凭天接水，全队收齐百分之八十的水田栽秧，心想肯定有个好收成。谁知从五月二十三日起，接连六十天大太阳暴晒，新华二队三个大磅的二百贝栽秧田全部在六月起干裂，秧苗严重缺水枯黄萎死，唯独新修柳树田沟堰塘有蓄水，但又没有机器抽，只得用人力戽水灌溉了十五亩秧苗，保住了高产。。。
六月的川北山乡，气候晨凉午热晚寒，夏风拂拂。早传山氧新爽花丛味，幽香伴有鸟语声；晚来寒风凛凛送热浪，蟋蟀凄凄助蝉鸣。日照千山绿叶垂，月挂兰天万星淡。田中稻菽萎盼水，农夫十里远求泉。。。
正是：
     良田变丑黄泥坡，禾稻千顷绿苗弱。六月无雨旱风起，十旬收获皆秕壳。
     人心觅食我斗我，天公狂飙自作恶。断炊缺粮依旧在，枷锁全无好不多。
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修水是农民颠不破的要务。。。。
七月十日，苍溪县委‘抓革命、促生产办公室’发出通知，号召全县利用农闲再大搞水利建设三十天。新华二队集中全力在新堰塘又加坝一公尺。。。。
十月，苍溪县委再一次掀起大修水利运动，土门公社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各大队靠天吃饭的旱山队特别多，全体社员公开抗拒全社凭调劳力远出他乡修水，坚决要求执行党中央‘谁受益谁出力’指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求以大队为单位统一修水。公社革委为了大搞‘面子工程’，又抛出借劳的幌子，说‘借力发展’，亦遭到民众知明者的抵制，要求公社革委按市价劳动单价打借条，抵作出劳单位生产队上交的公粮税款。在强大的民众反对压力下，公社革委被迫取消全社统一修水的决定，承认以大队为单位统一修水。。。。
新华大队起初由于支书杨开和和村主任辜三荣的本位严重，又准备调全大队九个队的劳力修扩六队张家湾大堰塘。新华二队队长杨连和为了保住‘乌沙’采取无所谓态度。杨正富看到发展的机遇期和问题的严重性，毅然决定掀起拆换队长热潮，立即得到全队百分之九十的人的极力支持。在这种情况下，队长杨连和不得不在全大队讨论统一修水定队的全大队社员代表、贫协委员会上，抽调了本队杨正富、杨彦清、杨正罗等五人为代表参加会议。会上经过激烈辨论。杨正富尖锐提出解放后近十八年来，全大队凭调劳力统一修水，各队都修过了，唯独二队堰塘全大队劳力没来修过，从现在起，不管从借劳还劳或是互相协调发展、依序排队诸方面来看，于理于法这次必须由全大队集劳统一到新华二队修水，否则，拒交国征公粮和以后一切村集体积劳事务公派。。。
经过激辩，大队支书杨开和和大队主任辜三荣在理穷辞绝的情况下，只得同意全大队劳力集中突击兴修二队柳树田沟大堰塘。。。
话休絮烦，抓住了集中二队修水这一历史机遇，经过两夏两冬，于一九七四年修成了柳树田沟新堰塘，彻底解决了新华二队靠天吃饭的历史。以后由于共和国中央领导的频繁更迭，政策的不断变化，凭调劳力异地作业修水的历史也从一九七四年后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正是：
     贫困不是天作成，愚人执政民寒心。逆来顺受无心骨，机遇丧失自然贫。
     半生凭调空费力，一世辛劳卖儿孙。智者自知西风烈，愚人反怨命不成。
一九七三年三月，新华二队由于大堰塘已竣工百分之八十，但现已蓄水量就能灌溉百分之九十的栽秧面积。那年五月栽秧季节来临，天大旱，队里急需用水时，确无有机器能抽上来灌田，形成了‘挂起腊肉吃淡饭’格局。有些不明真像的社员竞然抱怨说杨正富提议搞了无用功，修了养鱼塘。生产队长杨连和趁机扇动群众说：“杨正富自图心才地长脚长手，硬要修一个无用死水塘，占用了十多贝面积，若不修这无用塘，这冷水湾田天干可用上派场了，现在好，修了死水塘，损失两叁千斤稻谷，应当赔偿一定损失。。。。
杨正富一边向社员作充分解释，一边找到公社革委会主任陈明理，申请国家惠农资金购买抽水机械设备。很快东溪区委给新华大队划拨了一台十二码力柴由机、抽水机及水管二十筒，全部重量七千八百多斤，因没有到乡到村的公路，要求派人力去搬运回来。生产队调集全部男女主劳，走六十里山路用了三天时间才运回来。栽秧高产季节以推迟了五天，但群众看到了丰收的希望，心态又平静了许多。。。。
但不巧的意外发生了：在公社运往二队堰塘处安装机械的过程中，抬十二马力柴由机（当时机重一千五百斤）时，生产队长杨连和以老迈老，洒手不管。杨正富自高奋勇地在队上调选了二十个精强力壮的青年男劳动，拿上绳索扛子去抬机器，没有亲身参加指挥抬运，因为有病人来看医生，就到大队医疗站去了，走时还嘱咐杨正培等人一定要注意安全。。。。谁知这群人都沫不关心，群龙无首，个个‘颠起指头使莽劲’，在翻垭口时，一不小心压断了抬工社员杨正堂的两根肋骨，当时杨正富在医疗站接好了，医药费在村合作医疗报消了，但误工费队长杨连和煽动部分群众不同意在队上报销，并提出歪理邪说，‘谁主张谁负责’，支使杨正堂找杨正富赔偿。。。。
王达君啧怪杨正富说：“生产队那么多人都看水流舟不管，你何必要惹火烧身、自寻烦恼呢？现在我们比你小时候好多了！”杨正富说：“妈！社会在前进，我们也要自已努力呀！这天干火抗的，有那么一塘水不利用多可惜？难道还让人们明年又上山挖野菜、蕨根吃？”
“作好了，人家又不钦领你情，功劳是队长的。作坏了，责任就归你，要你赔这划得来吗？”
“好事多磨嘛！再则，他们要我赔，我就赔了？这有国法！队长玩乎职守该追责、集体该赔偿！只不过集体也很穷，我正准备找公社民政解决呢！”
正是：
     自古好事皆多磨，身正不怕影子多。丹心为民谋福祉，行动粗旷反生祸。
     煽风点火兴恶浪，文韬武略又操戈。兴家兴国志不移，排难排险脑筋活。
欲知杨正富是否应该赔偿杨正堂误工费，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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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5 14:3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4 21:38
第四十二回     献策献计双赢利      好心好意又生波

词云：

第四十三回           良言遭冷落           贫穷走他乡

词云：
     穷则思变，尽在雾霾里，拼搏往然。天干自愿修堰塘，有水难灌田，反把人怨。奇论怪谈，未曾良心留一点。料因春误了，怨声堆雪，坏透心眼。勤找朱门支援，天恩送温暖，民心解怨。想一朝致富似花，不存有从前，喜在心间。风雨同舟，最怕贫穷再重见，良言难晓愚政转，依旧民心寒。
   上回说到一九七三年五月，天大旱，新华二队一九七二年开始新修的提灌大堰塘以蓄水能灌溉本队百分之九十的哉秧面积，但无有抽水机能够提上山使用。不晓事里的群众埋怨杨正富力主担塘蓄水无用，空占柳树田湾十多贝面积，损失两叁仟斤产量，要杨正富赔偿。杨正富只得找到公社革委主任陈明理反应。后东溪区委利用国家惠农资金划拨了一台十二码力柴油设备抽水机，因没有公路，不能用车辆运回，要派人力从60里路外运回。生产队长杨连和以老迈老洒手不管，逼的杨正富自高奋勇抽调了二十个精壮男劳力远去六十里路人力运回。在运去安装的过程中，不慎压断社员杨正堂的肋骨二根，经杨正富医疗站接好后，队长煽动群众不记杨正堂工伤误工，支使杨正堂找杨正富赔偿。
杨正富一方面对杨正堂作思想疏导工作，讲明道理和宣讲当时的国家法律政策，都应当由生产队集体负责，并说明兴修水利是惠及子孙的万年大计，不应当以一计十地向集体索要赔偿。杨正富又鲜明地指出，部分群众为什么会迎和个别人的教唆挑动要我赔偿呢？不是因为政策不允、集体无情，而生产队集体也很穷，人们担心赔偿你以后，生产队会更穷，影响自已切身利益，只得从其他方面争取多方解决。杨正堂深受感动，说出了煽动他闹杨正富的原因。鉴于杨正堂家庭的困难情况，杨正富决定亲自出马，要求公社革委民政资金解决杨正堂的问题。。。。
正是：
     是非来临心不惊，总把原由究实情。晓之以理依法度，动之用情化纠纷。
     愚人憨厚诚心待，智者奸诈决不仁。繁复社会千奇事，简捷粗暴一祸根。
杨正堂的无理取闹暂以平息搁置，一心等待杨正富找公社民政解决的回音。在一般常人来说，都会是以智压愚，得过且过的、拖着不办的。但杨正富生性刚烈忠厚，有一言九鼎之风度，毅然决定亲自找公社革委主任，为杨正堂的工伤误工费用，争取国家民政救助解决。。。。
一九七三年七月一日下午，杨正富在村医疗站忙活了一阵子，闲时，心想这会儿公社庆七一会结束了，革委会人齐，不防去公社革委探询一下国家的民政救助政策，反应一下杨正堂的情况，看能否得到民政的救助，以解决生产队负担的困难，平息纠纷。。。。
杨正富来到革委会，眼帘映入：屋宇新饰，古柏环立，竹柳低垂。但见：
    古屋翻盖楼宇新，年轮柏木以变橙。雕梁画凤型以去，红专对联贴满门。
    昔日神像无踪影，今朝佛堂作饭庭。东边廊房现瑞体，西角院内有画屏。
    寝室增设七八个，庭堂悬挂一气灯。春飞南燕留倩影，秋有蟋蟀竞蝉鸣。
陈明理眼快，一见杨正富就和蔼地问道：“杨医生有兴来此，有事吗？”杨正富说：“是有点事儿想和陈主任反应一下，看该如何处理更合情更全面。上午见您们开庆祝会忙，这会儿闲了才来！该不会打扰您休息罢？”
“下班时间还有一小时，不影响！快进屋说罢！”
杨正富简略地把本队的旱情、修水和搬运抽水机伤人的事和希望民正救济解决杨正堂的困难阐述后，陈明理说；“你大队主任辜三荣上午开会前以说了，说你不听指挥，自作聪明把人伤了，社员都说要你赔，你也没提出异议。你这儿说的情况咋与他汇报的相忤呢？”“这您还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去年建党时，他要想当大队支书没当成的缘故？想报复我呗！陈主任若对我说的有怀疑不真实，也可以像上次那样到我队参加群众会议，就知真实了呗！反正我队离公社很近，一箭之隔的！”
“我与你已是直面交往几次了，你的人格秉性我是知道的：‘公正、亘直、实干、大胆’，但这需要民政解决资金的事，我就派管民政的何忠义去调查核实一下就行了！说实在的，我公社若是通了公路，那会出现这事？”。
“陈主任可真说中了！不知公社革委何时准备筹建？”
“这是后来主任的事，我明天就要调桥溪了，修公路的事你可要大力支持啊！”
“早以求之不得呢，还有谁会反对？！”
七月二日一早，公社革委民政所长何忠义亲自来到新华二队，调查了解了各方群众，就地查看了出事地点，证实了杨正富反映情况的真实性，采纳了杨正富提议的民政解决杨正堂误工费方案，搁平了生产队各方面矛盾，大快人心。。。。
正是：
      世间矛盾皆有原，解决需要多方看。好言一句三冬暖，话不投机六月寒。
你争我斗只为利，他输彼赢专要钱。粗旷漂浮难园梦，细微诚实过险滩。
一九七三年，新华二队虽然在大天干年内，堰塘畜水保证了旱涝保收的条件，但掌权者的愚昧无知仍然是造成人们贫困的主要原因。五月的满栽满插使掌权者冲昏了头脑。本因远抬、安装抽水机就耽误了十天农事高产季节，栽上后由于天旱热度大、气温高，秧苗生长速度快，多年未收水栽过秧的诧水田长势更快，队委会一帮人都是旧时代国民党的民团成员，不懂生产，又迎合了部分社员想一夜变富的心理，支持增加化肥投入，全队所有秧田普遍广施一次化肥....
七月初，本当孕穗怀胎的秧苗反清猛长，个个沾沾自喜。。。
一日，杨正富中午从医疗站回来参加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群众会，路过过路田和门口大田时，看到田中飞蛾成群，心想，定是稻苞虫在大量繁植，会末，又在群众会上建议加强病虫害防治，队长杨连和不以为然的说“区区几个虫子算得了什么？不碍事的！”植管员兼政治工作员的杨杰和还讽刺杨正富说：“又想出风头了！区区几条小青虫有啥？我早几天就发现了！没什么要紧，吃不完的！”杨正富也毫不示弱的说：“这虫繁殖很快，造成损失你赔得起吗？”
“赔得起！”杨杰和斩钉截铁地说。
又十天过后，常人站在田埂上，都能听到整田内稻苞虫就像蚕吃桑叶一样唰唰地响，有人这才下田籽细一看，田中间早已一堂接一堂地全吃光了! 这一发现才提起队长高度重视,全队一仔细普查, 已有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秧田都遭到稻苞虫的严重危害, 个别田已达到绝收的地步. 在当时根本没有杀稻苞虫的农药, 唯独只有用六六六粉兑草木灰喷撒. 记得当年生产队就派人到就近三区九镇购买了一千二百斤农药六六六粉, 扮草木灰两万斤施治,可全然不生效. 最后只得派全队男女老少一齐动员, 人工用手捕捉, 有手快的标劳，一天可捉到八十斤虫子. 可见其虫何其多也! 稻苞虫的毒液溴气难闻、体灰染黑了每人的双手....
秋季收获时，有百分之二十的田块绝收, 百分之四十的田块只三成收,唯独一些山边山湾长势孬弱瘦黄的下类苗秧田有百分之捌十的收成. 一些憨厚之人只能怨天地说“这真是‘穷汉发狠天不肯啦!’年中分配时，杨正富尖锐地提出要追究队长和植管员的责任，没能得到支持，人平年均只有稻谷一百二十五斤。
正是:
    贫困不是天作成, 愚人执政民寒心. 良田千顷缺技种, 瘁身一世枉费劲.
    你争我斗皆为食, 他输彼赢两伤情. 雾霾不除贫难尽, 憨人反怨命不成.
环境所造成的贫穷，始终是杨正富脱贫生事的催化剂。。。。
一九七三年九月十三日，苍溪掀起批判林彪叛逃两周年、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农村‘抓革命、促生产’又掀高潮。新来的公社革委党支书记刘泽民、社主任陈明贤首先决定修通土门公社到东溪区委的公路，以解决运送全公社日用物资、化肥和交运国家公粮。消灭以前历代日常用品、农用物资及公粮全靠人运马托的历史。革委会召开了几次乡、大队、生产队三级干部和社员积极分子大会，杨正富被列为生产队和大队积极分子身份参加会议，讨论设计施工方案。公社决定出钱购买炸药、雷管、火线钢钎等物资，全社各队出劳力建设。会上杨正富极力主张通乡公路经自己家乡队窜人户方便沿路山区人民，既能减轻修路成本，又能节约劳力，是一个一路多利的好事，很快得到公社领导和离社远的大队干部和积极分子的拥护。经过斟酌勘探，全线要占三十亩粮田，特别是新华一队、二队、劳动大队二队、三队，每队都要占四亩五分以上。路线图一公布，遭到占地队愚昧思想社员的坚决反对。特别是新华大队及一队二队社员，在大队主任和队长杨连和的挑唆下，更是骂语嚣尘，公开指责杨正富是‘卖国贼’‘汗奸’‘走狗’不如的败类。。。。
正是：
     鼠目寸光见识短，枉把丹心认毒箭。鸿鹄之志他不识，蝇头小利被迷眼。
     机遇错失实可叹，发展推迟三十年。睿智难释愚昧苦，韬略未晓酒中甜。
自古人言可畏，公社革委也经不住歪理邪说的压力，最后只好决定顺山梁毁山建路。全线长二十公里，仅有四户人可以受益，实在可惜！
冬季春小麦播种完后，冬月初一起，全乡各队主要男劳动力全部投入修建通公社公路，田间管理就由队长在家领导老弱妇女进行。七四年二月一天，杨正富奉命去修路现场作巡回医疗，爬山涉水、穿田过地，沿途又看到队里块块麦田红绣病严重，中午回家吃饭时，对王达君说：“妈！生产队小麦田那么严重的红绣病，防治了吗？”
“哪有什么红锈病？队上人都说是缺肥了，那是正常现象！怀胎孕穗嘛！”
“妈，您就忘了您儿早在一九六0年读初中的时候，国家为了培养基层农业社管理人员时，在学校就增设了两门主课‘会计知识’和‘农业技术知识’及‘珠算知识’，对这些早懂了，现生产队不防病治疗，会有绝收和严重减产的危险！生产队穷了，社员咋富得起来呢？”
“你就别再对生产队的事说三道四的，专心为民治病，多研究技术，注意政治影响，你还没结婚呢！一切忍一忍！”
“我医疗技术再高，又没进国家医疗单位工作领全民工资。在大队上行医，每月只补助三元钱，其余是靠记工分，虽是计全大队标劳工分再加百分之二十的总额分，但，它是拿回本生产队核算，生产队穷了，介绍的工分再多也没实际效果，我咋不急不管呢？”
“你又没掌权，你管得了吗？”
“管总比不管好！靠他们那样搞下去，我还准备穷一辈子吗？哪还有钱讨媳妇结婚育子呢？”
“你就不能再想点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现在就象个牢笼一样把你困着，几次县上正常调我去工作，地方不放人，改变地方吗，自己没权，只能干瞪眼！看着银子化成水！你说的再好他意识不到，反说你不服领导！我回来这几年，如果都依我的，早脱贫了！这么好的社会，都被他们这批王八羔子给搞的越来越穷，我不顶看不过也不甘穷嘛！就拿这次修公路，都是鼠目寸光的！修在山上都不受益多可惜？有朝一日，我若当了村长，定把它修下来！”
吃过午饭，杨正富还是又找到队长杨连和说：“幺叔，队里那麦子又患红锈病了，您咋不派人治治？”“就你多事！那来的这病那病？”“这红锈病往往和黑穗病是一起来的，不治会绝收的！”
杨连和极不耐烦地说：“你不要总想给我找茬！绝收有啥？大不了向上写个报告，吃国家统销粮呗！何必要你干着急！”
“丁丁点点统销粮顶啥用？还背个伸手靠国家的臭名，自己有该多好？”....
七四年四月二日，土门公社通区公路全线竣工，主要修路劳力全部散去，回队参加抢收抢种的农业生产。
这年的川北天气，从2月4日立春起，到阳历5月6日立夏止，雨量较常年减少，适宜小麦生长，各地小麦穗长粒满，一派丰收景象。新华二队小麦从穗势看，穗长粒大，非常喜人。当社员收割时才发现，百分之九十的麦粒碾碎后，全是腥味极重的黑灰，主劳背上一大捆麦子，只有常年一捆的百分之四十的重量....
六月十五日，全队劳力分三个晒场打了三天，百分之八十的麦粒全是带腥味的黑灰，根本无法食用。队长也不派人把内中百分之二十的好麦子淘浮出来，下令全部沿大路山坡倾倒掉，目的是让全社各队都知道新华二队小春绝收，好向国家申请返销救济粮食。本队一些不忍饥饿的社员，偷偷摸摸背一点回家淘浮后，把好的小麦食用，还遭到队上的严厉惩罚，并以不给国家返销供应粮食为要挟。。。。
正是：
     大好良田不产粮，怎怪苍天日不昌？智者良言遭冷遇，饭囊执政自荒唐。
千般辛劳无收获，万民饥紧饿断肠。杞国优天一人怨，难改风沙雾霾狂。
     这年小春，人平只分得五斤胡豆，十斤菀豆。。。。
     一九七四年的大春水稻栽插由于水利保证，仍然做到了满栽满插，丰收似乎又有点希望。但多年人为造成的欠收，早以是‘寅吃卯粮’之壮。当时有首民谣：
两季产粮两季荒，一年辛劳一碗汤。春荒只望统销粮，夏荒男儿走他乡（注：夏季男人偷空出外挣钱买粮补充家用，所以叫做‘走他乡’）。
自古有’ 君不正, 臣投外国’ 之说, 就地一时难改贫穷的现状, 早以萌生异乡寻富的念头…..
     六月二十二日，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再生高潮前二天，队长杨连和怕杨正富在运动中揭他的短，指责生产队严重减产\引起社员闹饥荒的原因是他的主要责任，怕连同清理历史,威协自己的权力及遭政治治罪，主动对杨正富说：“这几天农闲，我家也穷得荒，你把医疗站工作停一周，与我儿杨正安一起，到旺苍至城煤矿作几天零工，挣点钱弥补弥补，反正就说去背碳解决烧柴问题，挣了钱又不交队的！我们合作起来, 以后我生产队是不会再给你找茬儿的!”杨正富略一思忖说道：“我不是不识抬举，只不过我到那里去人地生疏，腰无分文，怎能进去挣得钱来？”
“这不用你耽心, 我们早以有人介绍, 联系好了.你只管背个小篾背, 装着背碳的就行, 有人看见问时,就说背碳去得了!”
六月二十三日, 凌辰四点, 杨正安背了两斤鲜干胡豆, 提了三斤红苕干白酒, 就来约杨正富起程上路, 向旺苍志诚煤矿进发. 月光皎洁, 山路银白, 辰风拂拂送来阵阵山香秀氧, 新青怡人. 二人越过高坡, 跨过三溪, 天已大明, 东边的山际冉冉升起一轮红日. 径到‘三会场’但见：
干子梁长五千丈, 四壁陡峭路羊肠, 中间小寨高耸起, 腑览群山数千里。险隘尤如剑门，东襄进蜀捷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兵家必争好战场。寨门古, 怪柏扬,,藤条满布逸青香.鸟语谇,山禽狂,寨中喷泉水溢芳, 风啸声呼，雁舞舞群翔，仿佛还有刘、关、张。
越过旺苍，步入黄洋，酉时到达志诚煤矿，又是一片天地，但见：
群山环抱，涧水潺流。碧潭游鱼少，沙鸥戏水多。厂房依山建，煤井藏山窝。游人瓒动，机器轰鸣，酒楼早晚挤，饭厅三餐忙。井井有序人勤事，高高低低市容新。
二人来到志诚煤矿办公室，钱家明厂长接见了杨正安、杨正富二人，杨正安呈上胡豆和白酒，钱厂长对杨正安笑笑说：“别这么客气，我们这厂目前还是社办企业，工人行列是进不去的，要先解决本地人员。目前在请零工打卷石拱煤洞，需要多名民工运生石灰砌墙用，你们就早晚凉快时运石灰，有太阳时就在何坝往煤洞口运卵石，工资都是记件称重，每百斤运费两角。人勤快一天可得3到4元，比农业社一天三角钱划算得多，表现好还可以长期干一两年。”杨正安、杨正富二人同说：“长期来干，生产队是不放劳力的，最多只干三四天！”“也行”“那你们今天下午就休息，熟习一下地理环境，明天一早上工吧！”
第二天清晨四点，二人起床，吃罢饭，五点开始运石灰，杨正安力气大，一次能背二百斤，杨正富虽也二十三四岁小伙子，但长期读书没体力，一次最多能背一百四五十斤，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八点上斑之时，钱厂长亲来核实次运重量，杨正安一次二百一十斤，杨正富只一百五十一斤。钱厂长问：“以运几次了？“杨正安看一看杨正富大胆的说“以运五次了！”杨正富心想实际只运了三次，说成五次就不怕别人盘点？谁知钱厂长说：“五次就五次，每次就依这次的重量计算，保证施工不缺料就行！”
上午十点至下午四点运卵石, 六月的太阳暴烈如炽, 背上一百多斤重的石头往上运行, 汗如雨下. 肩背磨的通红欲渗血珠. 正是:
书儒体弱腹中饥，沦落他乡苦卖力。六月酷暑如刀剑，百斤卵石压断脊。
肩负重荷头难举，脚踏坎坷日头低。穷迫鞭策挣钱苦，渴求富贵遥无期。
   晚上，杨正富对杨正安说：“努力攒一天劲，照他们的单价，总该有，在外一天要挣家中十二天的钱，可真有点吃不消！”“不要帕，俗话说‘头天的宥肩头二天的脚，三天一过看吃作’嘛！过两天就好了。这出门办事要一干二骗三偷肩，完全老实咋能挣钱呢？明天我们一人再冒报多运四次，收入还要多些。”杨正富心想，他社会经验真多，只好‘傍着师傅吃供献了’，于是说道：“一切听你的！”
四天后上午，二人结账回家，杨正安共挣了三十八元五角，杨正富挣了二十四元八角。星夜赶回家中。生产队一些弄事之人怀疑二人外出挣钱搞‘资本主义’，来问杨正富说“背碳最多三天，你们咋来去共用了六天？”杨正富说：“我从来就没参加多少体力劳动，这大热天的去背碳，第二天就中署了，在黄洋公社治疗休息了三天才回来!” 馋言没有了….
改变家乡及本人贫穷的面貌，在本地一时不能，仅成天方夜谈。冲出束缚外出挣钱的欲望由然而生，且愈演愈烈。。。
八月一日，杨正富在医疗站回来，路过公社邮站，收到幺姐夫向凤山的一封问候信，谈及外面工业大跃进的美好憧景，并邀请杨正富来西昌观赏邛海风光。杨正富当晚回信一封，流露出想当工人的意思。挂号寄出。。。。
八月十五日中秋，康治平前来给杨正富作媒，说元山公社左红荣有一千金，正适择婚期，此女小学文化，在当时算是山区女文人，她一心要选国家职员或当兵职任连长以上军人，因一时难觅，现在降低条件，在农村要有大中专以上学历，将来能迈进朱门、并家庭富裕，聘礼要有‘三转一响’（即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康治平说杨正富正合适。王达君想媳心切，迫不及待就想马上叫康治平引人见面，杨正富听罢立即说道：“妈，这枰的富贵势利眼型的女人，我们家养不起，见什么人？你不是常教我说养儿娶贫亲吗？她这样的人就请她另嫁高门罢！再则，一个小学文化，连XG都认不得, 就自高自大的, 能同甘共苦成就大事?”康治平不悦地对王达君说:”亲不成，仁意在，跑了工夫要代价！”王达君问多少钱？康治平说：“作媒嘛，好事一天顶三天工，照目前队里的劳动单价，每个工三角钱算，就一块钱罢！”杨正富气愤不过问道：“你这规矩谁定的？”王达君赶紧制止道：“小孩子，你懂啥？不准再多嘴！”杨正富看着目前贫穷的样子及媒人的贪婪，没好气地说：“我的婚事以后我自己作主！我就是当光棍汉也以后不要她作煤！”。。。。
下午，杨正富收到幺姐夫向凤山的回信，信上说十二月份他厂里有招工指标，如果有空可提前来厂作段时间临工，以等待招工。一时乐不可支。晚上，杨正富把想去西昌的事向王达君说了，王达君欣然同意。杨正富立即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准备明儿一早起,走九十里路到嘉川，乘火车向西昌进发！
晚饭后，杨正富正收拾行囊时，杨正罗背着小女玉儿前来就诊，说肚子疼的厉害。杨正富诊了脉，触摸叩诊了小儿腹部，得出结论说：“别无什么，就是腹中蛔虫严重，村医疗站远些，我钥匙已交徒弟杨杰清了，你就去公社卫生院买十粒宝塔糖，一次服五粒，一日两次内服，只要蛔虫一下就好了！”说后又急忙收拾行囊，信誓旦旦地准备明日起程到西昌等待招工。。。
正是:
    孤身一人除霾难，背井离乡忍为先。平步人生经恶浪，斗战乾坤找吃穿。
    艳阳高挂心头暖，雾霾横行民心寒。更盼招工期不远，一旦录用福禄全。
欲知杨正富此去能否如愿招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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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6 08:2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5 14:35
第四十三回           良言遭冷落           贫穷走他乡

词云：

第四十四回        钱武德见钱生昧心         赵凤洲怀情持正义

词曰：
     贫穷不堪求财远游，福运真难求。择新遗旧道，晴空跃马，任重道悠。辛酸劳瘁难表，累汗洒凉洲。苦字无题处，旧恨新愁。睿智韬略未去，非倒冠落佩，舞弄神州。蔷微花亦远，硝烟写春秋。几度搏挛翻江水，静海日出又现沙鸥。高眺远，雾霾除处，再登琼楼
一九七四年八月一十六日，杨正富早上四点起床，洗漱已毕，饱饱吃足早饭，提了一个简易凡布小包，内装一套换洗衣物，轻装简出，翻越作坊梁，踏上直奔嘉川的小路…
皎月在淡淡的白云下，时隐时明，深秋的微风送来阵阵凉意，晨鸡高鸣，山鹰静谧，勾魂摄魄…
越高坡、下猴子岩、过柳溪、跨两河、上牌坊梁，眺望嘉川以是日垂西山。顿生霞友云朋、造物与游之感。十七日早上八点坐上嘉川到攀枝花的普客，二十一日下午三时到达永郎小站，恰遇益门煤矿消售煤车顺搭，七点到达向凤山厂区。沿途但见：
一出家门到嘉川，穿越峻岭丛林间。两眼饱收山何秀，一人独眠幢景翩。
二日来到成都站，万亩蜀稻黄金染。新桃早以换旧符，南燕欲回泛新颜。
三日驶到永郎站，红歌入耳尽美言。喜德县埋忠魂骨，乐武山盘十八圈。
四日来到益门边，三叉小溪水潺潺。鱼翔浅底翻白浪，沙鸥高翔 云卷。
五湖四海聚一处，彝汉兄弟两族联。歃血结盟留千古，甘苦与共永不歼。
六亲相迎叙旧语，七菜八味样样全。九鼎大吕可延喻？十拿九稳总有钱！
   向凤山来到厂区大门口，见到杨正富笑颜可鞠地说：“路上顺利吗？走了几天？”“顺利，四天三夜就到了！”杨正富爽朗地回答。来到宿舍区，但见：
砖混楼宇般般高，幢幢排排井字道。左边门亭花妣美，右厢红柳飘绿条。
游乐园陈健身具，逸闲亭放棋牌箫。周六周日人躜动，白斑夜斑静悄悄。
进得寝室，搁了行囊，取出换洗衣物，向凤山引杨正富在工人大浴室洗漱完毕，到夜斑食堂打来晚餐。杨正富一看：油煎四季豆米、土豆青椒肉丝，一碗蕃茄鸡蛋汤，香味四溢，还有一大碗米饭。高兴地说：“这么丰盛！两人怕都吃不完呢！”“我吃过了，你慢慢吃罢，一路上肯定没吃好！”“那倒也是！”杨正富毫不客气地说。
吃饭间，杨正富开门见山地说：“哥，我明天就可以到哪去做临工？”
“这还不行，休息两天，熟习一下情况，下周一就在本厂修工人宿舍那去作小工罢，我的工友龙宇科家属和贾仲海的弟弟贾仲科也在那里挣临工，一天可得四元钱呢！”
“那就明天去吧，我又不是来旅游的！”
“这不行！你今天来的晚些，还没来的急向厂保卫科报告，你进出厂区要受到限制，同时还要向矿长伸报，伙食团也要订计划，基建科和包工队也要伸报，以后领工钱才没麻烦！…”“哦！….”
第二天星期六，早晨刚起床，向凤山的好友，工人汽车司机林天荣因事出差会理，特邀向凤山前去休假游。见向凤山内弟杨正富，一并邀游，杨正富概然同意…
汽车从益门南行50公里畹蜒曲折的山路，进入一峡谷地带，两岸绝璧高耸，道路迂回曲折，渐进上行又约40公里，说此地名曰孔明谷，路顺硖谷而斜上，两面山壁陡峭似剑门，左面山峰有一小寨，名曰孔明寨，传说三国孔明七擒孟获曾占于此，但见：
畸峰怪峦，古树杂腾，绝壁高耸千仞，狭长不止万米。鹰飞翔不过，猿攀累断魂。风行紧如吹，车走尤如蚁，南来北往行人众，东出西落日不明。
正午来到会理县城地，但见：
一马平川似蜀地，两江环抱像春诚。钟鼓楼上飞燕影，仙人湖中白鹜巡。
赢洲园内蝶戏水，文峰塔里钟声鸣。万户千门财气旺，一府两院红歌新。
午夜回厂，林天荣为煤矿百货站运回工人日常用品，卸完以是凌辰两点，草草洗漱，睡下。次日星期日，向凤山又特意邀杨正富前往西昌，流览琼海风光和庐山秀色，但见：
海际无边高峡出平湖，碧波万顷秀。长峡有路怪腾缠古榕，沙鸥千姿舞。骚人墨客齐聚，兴诗列对论今古。游客商贩云集，往来穿梭寻貂裘。繁荣赛过贞观盛世，平安尤如划地为狱。庐山倒影映海底，南村俊马择人骑。海面游艇传笑语，岸上烧烤散芬芳。一来兴致忘故地，两日乐居不思蜀！。。。
话休絮繁，杨正富从起程出走已有七日，为挣钱心急如焚，催促了向凤山多次。星期一上午八时，向凤山特地请假两小时，引杨正富到厂保卫科登记，并到厂长办找矿长耿彦生签批备案。
来到厂长办，正是八点十分，厂长耿彦生正在接电话，但见他：
高额浓眉肩膀宽，手执话筒腰不湾。声音小，有和言。来人笑把手势点。耳听八音传号令，笔点朱红史有鉴。秘书无，自动手，件件桩桩过目瞅。
耿彦生听完电话，手一指左边的凳子说：“小向坐下，有事简捷说，我有事要到一号井去一下！”
向凤山回道：“那我们就不坐了，就是我这小弟想作临工的事，保卫科以报到登记了,只等耿矿长签批了, 是否可签?” 耿彦生把杨正富上下略一打量, 爽快地说:“这小子体棒, 作临工有点曲才, 待以后还可当工人嘛! 这事儿定了, 只不过我这时有急事儿要出去, 等几天和你车间的贾师傅也有个小弟来作临时工,以来好几天了, 就一起签批好吗?”…..
向凤山和杨正富只好异口同声地说:“那就先谢谢耿矿长了!”……
十时,杨正富来到基建队工地, 向凤山向基建队长钱武德引见了杨正富, 寒喧了几句后, 钱队长又给基建小组长莫良新说了几句就走了. 莫组长把杨正富上下打量一番, 不卑不亢地说道:“干我们这行的, 别书生架子, 要用力用手用眼,”….. 瞬间又问“你作过临工吗?”
杨正富微微谣一摇头说:“没有！”
“没有就跟她们学！”又指着调灰浆的一年轻女工说-“她是女的就调三混泥, 你是男的就用力往三楼挑灰浆, 要保证泥墙师傅用啊”最后又补充一句说“新来的暂时手套没有, 这几天坚持, 下月发时再说”…..
杨正富看那女工：身高一米六左右，白皙面皮，乌黑长发，一双雀鹞眼睛不时四下乱转。只见她又是凿沙又是凿水泥的，做事挺机灵的。杨正富隋后上前一步问了声：“大姐！这挑灰用具那找？”
“在二楼上去拿，有个姓贾的在挑，现你来了挑三楼，他挑二楼！”她一边搅拌水泥浆一边说…
杨正富一挽双袖, 找来扁担和灰桶, 正式干起了临时工….
八月的凉山, 以进入风季, 约属云贵高原气候,虽说四季如春，但昼热夜凉,素有早穿棉衣午穿纱、晚抱火炉啃西瓜之特点.上午十点的太阳，火辣辣的，日温有三十一二度高，挑上一担水泥沙浆六七十斤重,快速上三楼，不一时就满头大汗，直往眼内钻。三级微风扬起的粉尘和煤灰扑面劲吹，满脸花涂涂的，怪不像个人样儿….
中午伙食，是民工队自做，四十人煮了一大锅饭，一大锅菜汤，也没炊事员分配，自舀自吃，吃完为止。杨正富因为初来，人员不熟，起初文明地依次等别人先舀，渐渐地看先舀饭的人都舀第三次了，还轮不到自己，于是也挤去舀了一碗饭一勺菜汤吃起来，及至去舀第二次饭时，早以是锅净瓢光的了…
正是：
     群居聚食莫丝文, 礼让只能相对论. 井然有序皆可让. 杂乱无章占头名
     狼吞虎食先保肚, 强装丝文全腹饥. 繁重劳动食不保, 轻逸闲逛也难支..
后来一打听，伙食费是按人平摊的，从劳务费中扣除。自此杨正富在集体吃饭改变了‘斯文’之象。。。.
晚上回到向凤山寝室，又饿又累，洗澡后一看，双肩磨压的红肿肿的，触摸确实难忍。向凤山打来两份晚餐，杨正富一人吃了都还不十分足意。。。。
向凤山怜惜的问道：“你还受得了吗？”
“没什么！形势所迫嘛！正所谓人穷劲出来！煅炼煅炼，还可益寿延年呢！”杨正富爽快地回答。
第二天七点上工，向凤山怕杨正富再干磨破肩头，找来一付披肩垫子带上继续上工。。。。
光荫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一月过去了，工人宿舍楼竣工，工资是一幢一结算。钱队长只在民工中说：“这个工段技工（大工）每个工日七元，普工（小工）每个工日四元。外来民工的钱三天后在莫良新处领。厂内职工亲戚人员工资在我处领取。。。。”杨正富正准备说大工和小工的工资差距太大时，贾中科劝说道“算了罢，这叫技术第一！谁叫我们没技术码砖？不下力做啥？要看不过，你也码砖去？”杨正富觉得也对，就没吱声，心中盘算，这一月零六天半，也有工资一百五十元。能抵农业社三年的分配，高兴得不以乐呼！
晚上，杨正富把结算工资的事对向凤山说了，并说“我这一百五十元你帮我在钱队长处领一下，四十元钱给你，作我在你处住宿的伙食费，其余一百一十元用三十元寄回家，其余捌拾元暂存你处，过年回家时一并带走。”向凤山当时也很高兴，没说什么。杨正富当晚立即给王达君写信说：“亲爱的妈妈，您儿只身来到西昌益门煤矿，承蒙幺姐夫照顾，我一切都好，现在在基建队做零工，工资也不多，但比在农业社强多了，过几天我领了工资就给您老汇三十元家用，望您老好好保护身体，生产队若对您有不合理对待的事，暂且忍着，待我年关回来处理。。。。”
第二天（一九七四年九月二十一日）杨正富要隋基建队到六华乡叉河修公路，解决煤矿砍栓条用（矿洞用顶山不塌的木柱叫栓条），离益门煤矿一百八十公里，是凉山地区的原始森林。需要自带被褥及生活用具，为了节约开支，向凤山与贾仲海商量，杨正富与贾仲科同睡一床，共用一个面盆一张毛巾，贾仲海出一床毛毯，一个面盆，向凤山出一床棉被一张毛巾共用，自带碗筷。来到叉河以是下午五时，抬头一看：
灌木丛生, 沟壑纵横,茫茫千里, 寥无一人, 山中茑语近, 潺远水无声, 陡峭猿攀泣, 树茂蔽日明. 怪藤缠古树, 飞蝗广殛人. 一径入歧道, 三月难出林.日有熊罴穿山甲, 夜听獐麂骚狐鸣。悚然尤进死人谷，胆怯如遇阎王庭。
车到叉河路口就停下了，引路的彝民介绍说，进山十里才是修路的地方，但是住宿必须把帐蓬设在这沙滩上，离山起码要30米远，一是生火做饭才安全，二是离近了会飞来旱蚂蝗噬人，它噬人后，主要吸人的血，吃饱了会自动飞走，但他咬伤的地方会流血不止，很难治住。三是晚上野兽常出来伤人，主要是熊、野猪和穿山甲及蛇类，所以搭床要栽桩离地两到三尺高。。。。
彝人走后，四十人的民工队赶紧伐木搭棚，抢修了两小时。总算搭起了帐棚和木床（所谓木床实际上是砍的元木拼陇就成了），帐蓬搭好后，但谁都不想睡两边，怕不安全，会先受到野生动物和旱蚂蝗的攻击。杨正富和贾仲科先是站中间的，因拗不过先来的民工和当地人，也只好挨上河口边帐棚睡下。。。
先几年的民工和当地人虽是也睡同一元木床，他们都有棉絮铺底，又有毛毡铺上隔湿，基本没有高低不平的现象，而杨正富和贾仲科什么也没有，就是稻草也找不到，只一床单毛毯铺上就睡，尤如睡在钉板上一样，起初怎么也睡不着，思前想后，思絮万千，情不自尽地低低咏诗一首：
南迁劳殢为兴家, 西游困龙睡木榻. 蚊蝗噬体无所惧, 熊蛇弑命更不怕.
风餐露宿强健体，跋山涉水走天涯。后羿射日万民乐，重耳潜游为作霸。
叉河修路七天，正值一九七四年九月三十日，建工队为运生活及修路物资并放国庆假两天，杨正富跟车回到益门煤矿，对向凤山说：“哥，我修宿舍楼的临工钱你帮我收了吗？头次我说给母亲汇三十元钱，这次放假一二天，你给我三十元，我好马上汇回家！”向凤山磨蹭了一会儿，笑笑说：“你不是看我每天上斑也忙着吗，等空了再去领罢！”
“你可以请半天假去办嘛！否则你是没空的！星期天你倒空了，可财会上又不上斑，咋领？这样罢，我这次多休息一天，我和你一起去找耿矿长和厂财会室领！”….
向凤山点头同意…..。
十月三日，杨正富与向凤山到矿部找耿矿长，门卫说矿长在西昌开会去了，下周才能回来.经再三说明情况，舜间转出头次见过面的陈姓保卫队长来说：“你有要事可给矿长写个条子，条子由他转交副矿长处理。”…
杨正富立即写了一个情况说明交与陈队长。两个小时后，传出话来说，宿舍楼全部费用已在三天前全签批了。要临工钱可直找基建队钱队长或可同介绍人施工小队长一起到财会处查阅。
杨正富又同向凤山来到矿财务基建科询问，碰巧一女出纳杨名在办公室整理帐务，杨正富以姐相称一问时，她说‘好象前两天由钱武德和莫良新一起已领走了’….
杨正富问‘领了多少？’
‘具体多少我记不清了，待会儿我可帮你翻翻。’…..
向凤山和杨正富刚等了十来分钟，又一位财会科人员走来，看到向凤山和杨正富，就问向凤山：“向师傅同志你有事？改天来罢，我们财会科正忙着准备很多财会季度报表，一般情况是不接见翻阅查账的，特殊情况，除非纪委来查或持有纪委证明来查！”说罢那人又对杨名出纳说：“你马上准备二十万现金，厂长要到长春提两辆运输车回来。。。。
向凤山+杨正富帷帷退出….
从厂部出来，偶然遇到钱队长也来财会处转帐，杨正富问及修宿舍楼工钱的事，钱队长一翻名册，矿内职工亲戚作零工的只有贾仲科的名字而无有杨正富. 杨正富提示说-“你那天结算工资时，叫厂里职工的亲戚找你领钱，其余外来民工在莫良新处领么，怎么就没我的名+”
原来贾仲科的亲哥贾仲海早以在厂部由矿长耿彦生签批了临时工劳务合同，厂内有备案，向凤山未给杨正富签批备案，结算公资时榜上无名. 后经杨正富和向凤山反复说明，钱队长又推说找小队长莫良新查对领取…..
又过了一周，杨正富回厂对向凤山说-“哥，莫良新没在叉河修公路，人不知去向，后来打听莫良新带一小队到红格打碎石，我跑到红格找到他，他说我的工资扣在钱队长那里的！他还给我出了个证明，现在看来，只有你帮我找钱队长了要了！”向凤山略有难色….
又过一个星期，杨正富只身再到厂部找耿矿长和厂纪委反应钱队长克扣工资一事，递上了莫良新的证明，又几天后，纪委书记张真理说-“钱队长以作党内记过处分，你的钱他承认如数退回，但目前钱队长六十八岁老母昨夜突然中风瘫痪病住院，膝下还有三个孩子正在读初中和高中，暂时拿不出钱来，他求你宽限到明年二月份……”杨正富一听，联想到自已在孩子时读书无钱的憬情，慷概地说-“张书记！看在他母亲病重和孩子读书无钱的困难份上，又见予你们很重视以处理的份上，这钱我就不要了！就当我耍了一个月吧！但下不为例，否则我要加倍追偿！”张书记也乐意的同意了…..
杨正富查账领钱未果，回到向凤山寝室，正遇向凤山与人对棋，那人一见杨正富闷闷不乐，即说：“看这小伙子心事重重的，来！下下棋解解闷！”杨正富立即培笑道：“谢谢师傅好意，小生棋艺不精，不敢在此斑门弄斧的！我还是静会儿好！”
原来这人姓赵，名凤洲，成都人是。五九年哈工大毕业，一九六二年因说了对现实不满的话被划为‘右派’， 现在厂任勘探设技总工程师。但见他：
‘同’字面形两目清, 腰圆臂阔有精神. 高额肥鼻山根秀, 口方四字未露龈.
黑发梳后昀光美, 年轮纹皱显几横. 天中隆起棱绫骨, 地阁端耸晚景兴.
声宏音低言带笑, 举趾豁达是正君.
棋间, 向凤山谈及杨正富的情况, 赵凤洲很惋惜, 并主动说:”明天我也到叉河修公路现场搞设计勘验, 你就跟着我搬运东西, 必要时帮帮填表画图什么的, 你吃住在民工队,工资由我在民工队中扣出亲自付你….
杨正富听后非常感谢….
十月三日起到十二月四日,这二月间, 杨正富紧隋赵凤洲在叉河搞公路勘测验收挖填方数, 计价算款、搬运器材, 给力用劲, 深受赵凤洲好评, 渐渐地发展成朋友关系.
一日闲暇无事, 杨正富问及贾仲科修宿舍楼的工资领了没有, 贾仲科说，他哥贾仲海早以领了,这次国庆还给了他三十元零花钱, 其余的一百伍拾元给他开了个活期存折.贾仲科还说, 他哥是汽车修理工, 嫂子也是厂里的幼教, 双职工不缺钱, 往往还给他另外一些零花钱. 杨正富听了非常羡慕和感动. 心想亲兄弟是比姐哥弟好哇! 但又想起姐和姐夫两地分居, 幺姐在农村带两个外侄也够苦的, 也就没指望向凤山另给什么零花钱！反到对向凤山不主动备案签合同，使之丢失了一月工资有点意见. 心说，我倒无所谓, 可家中的六旬老母无钱咋能过活呢?....
晚上, 赵凤洲转带来杨正富家乡的一封信, 拆开一看, 是王达君托人写的, 信中写道:”…. 儿啊, 自你走后, 地方缺医少药严重, 我队在这两月间就无故因病误死五人, 就你走的那晚来就诊的玉儿也在乡医院治了五天无故死去, 死后口鼻和肛门大量涌出蛔虫….. 你还是回来就在本地发展吧, 多少人都在盼你回家! 再则, 你走时只请了一月假, 现以超期多日, 因你不归, 生产队以扣了我们家的口粮不分, 头次你说过几天给我汇三十元钱回家, 我三天两头到邮局查洵总无音讯, 我们家又无什么积蓄和多余的余粮食, 我这日子该咋过? 说不定在有朝一日, 厄运降临, 你回来还见不到我瘦死的冷骨…..”
杨正富看着看着, 眼泪扑簌簌落下….. 奋笔写下词一首:
飘泊在外，鸿鹄心潮退？志不移，心焦碎。千里觅生涯，锦书难回带！声声怨，无钱空与亲情对。忆同学相会，雄才压群盖。酒肉处，今谁在？寒夜春梦断，困虎威不改。看人间，艳阳之下霾如海!
当赵凤洲得知钱武德领了杨正富劳务费不给后说”他这就不对了, 怎能在同事的弟兄间下手呢? 这样罢, 从现在起, 你的劳务费用由我在基建队中扣出，由我亲自给你发. 杨正富非常同意….
自杨正富收到王达君寄来询问汇款之事的家书后, 回与不回的思想斗争不时在脑海里激烈博斗。最后，‘父母年迈，儿不远游’之忠孝节义思想占了上峰，杨正富决定回家。由于基建修路竣工未即时结算工资的缘故，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厂部传来招工广告，新招工人1000人，年龄二十五岁以下，初中以上文化，身体健康，但必须是西昌辖区本地户口。。。杨正富看后更增加了回家的决心。
这一天，又传出基建队长钱武德要调离它用，会‘人走茶凉’，所以人心散乱。清点工资都看得紧。清点工资有计件的，有集体计时工、还有额外零工以及到红格打片石和孔明寨打碎石的工资，一统结算清楚。这一天，一顿早餐后，宣布把伙食团剩余的面粉人平半斤，菜油三两分配到人，中午起伙食自备….
钱队长是资阳人，民工队成员也是资阳、内江、隆昌居多，南充和本地彝族很少，总共只有十八人。钱队长让资阳、内江、隆昌的人先清先领，先做午餐。直到下午四点，杨正富才算清了工日、零工和计件，合计人民币贰佰陆拾贰元。正待要支付现金时，后面一个彝民，名叫凯来木呷的人不耐烦地说：“清够了没有？后面还有十七个人没有结算呢！”杨正富立即退出说：“你来清吧，我去煮点饭吃后来拿钱！”杨正富来到厨棚，还有两个彝民正在自作晚餐，杨正富约等了半小时后，轮到用锅时，简单的把面调稀，用二两油涂锅，炕了一搭面皮，边吃边来拿钱时，钱队长说：“你核对后，我就把钱付给与你说话的人了，我想你们可是一路的！咋你没拿到？”“我没拿到！那不是一路的！”杨正富斩钉截铁地回答。
“哪你快去追！”钱队长说。
“你发错了，自是你去追！咋道我追？”
“你是没拿，我也看到！你赶紧去追罢！反正都有责任！钱队长这正忙着，你先追也应该嘛！”赵凤洲也补充说。
“追我是去追！万一追不上我还得找你钱队长要！”杨正富一边说一边拔腿就跑，紧紧追寻彝民凯来木呷。。。
欲知杨正富能否追上彝民凯来木呷，要回劳资款，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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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5-26 16:12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11 21:25
第二十六回      罗伦政偷懒进囹圄         蒙淑华绝食显殒命

词（行路难）曰：

继续关注情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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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6 20:30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5-26 16:12
继续关注情节发展

感谢板主文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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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6 20:35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6 20:30
感谢板主文友关注

第四十五回       何宪章假传革委令      杨正富强称基本粮

词曰：
     东突西冲找活路，天佑福来太晚。掯饥迫寒，官逼民反，难把爆燥心减。水来土掩，征途满硝烟。高睨大谈。揭匣探囊，凯歌阵阵旌旗卷。霾瘴蔽日攸久，良民难相处，忍以有限，横扫西风，安居乐业，要把贫穷扭转。任重道远，丹心除万难，失马塞翁，扬眉红日现。
话说杨正富听钱队长误把劳工款支付给彝民凯来木呷后，正待要与钱队长理论时，赵凤洲劝道：“双方都有责任，钱队长正忙着，你可先追嘛！”杨正富听后，拔腿就跑，因是原始森林，别无它路，只得顺着来时的公路猛追。。。。
约过一个小时的猛跑，杨正富终于在一处公路转弯处追上了凯来木呷兄弟二人，正听见二人高兴地谈论清工领钱的事，凯来木呷对凯来山呷说：“小弟，你领了多钱？”“我领了二百七！哥，你呢？”“我哇，实际只比你多一天，可运气来了，钱队长给我取了五百四十元呢！那场合他会发现？这不是我运气好吗？”边说边往前走。。。
正说话间，杨正富突然出现在一步之遥，大声喊说：“凯来木呷！钱队长请你等一下，他找你有话要说！”凯来木呷稍微一怔，撒腿欲跑，杨正富一个箭步，抓住了凯来木呷的背包后绳。凯来木呷一个趔趄，身子向后一斜，火冒三丈，顺手抽出食刀，‘嗖’地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杨正富抓包的右手背，杨正富还未回神和松手，凯来木呷又复扎了第二刀。杨正富回过神来，强忍右手两刀之痛，亦出奇不异地用左手猛击凯来木呷右侧太阳穴一拳，凯来木呷一瞬头晕，身子一趔，又顺势一刀朝杨正富面部刺来，杨正富头一扬，左手一档，手背正中一刀。杨正富怒火万丈，用右脚猛一扫腿，凯来木呷应声倒地，杨正富趁势如饿狼扑食，骑压在凯来木呷胸部，用带血的双手奋力夺下了凯来木呷手中的食刀，凯来木呷由于来不及脱掉背上的背包，又失去了食刀，慌了神，怎么也翻不起来，凯来木呷急忙招呼凯来山呷说：“小弟快来帮我忙！我们弄死他！”凯来山呷看呆了，听到凯来木呷叫他上前，正准备放下行囊来帮忙时，杨正富厉声吼道“你胆敢上前一步，我先一刀捅死人你哥！”话音刚落，杨正富手起一刀朝凯来木呷仰面脸部一刀，凯来木呷头朝左边一扭，刀口把右耳拼成两截。凯来山呷见状急来帮忙，紧步上前一刀向杨正富后背杀来，杨正富眼快，见势向前跃过凯来木呷头部，凯来山呷一刀正好刺在凯来木呷腹部棉絮包上。凯来木呷翻身起来，两弟兄共同前来对付杨正富，杨正富见势不妙，且战且退，幸好夺得一把食刀，东躲西闪，正在渐渐乏力之时，钱队长和赵凤州及全体民工队乘车赶来，喝住了二人，解救了杨正富一命。。。。
正是：
     吉人自有天佑相，命中不该在此亡。正义助长力贯鼎，邪恶狗盗悚心慌。
不义之财如流水，辛勤自创长三光。塞翁失马终有报，贪得无厌广灾殃。
   钱武德当面对质，狠狠地批评了凯来木呷，收回了超领的杨正富的工钱，贾仲科拿出洗脸毛巾撕成两半，绑扎了杨正富出血的双手，三人一同上车，来到六华公社卫生院，都做了伤口清创缝合，经查，都是皮肉伤，没有大碍。钱队长见杨正富三处伤，凯来木呷只有耳伤，钱队长问杨正富要不要通过民委治安队解决，杨正富一是思乡回家心切，二是心想‘强龙难压地头蛇’，见无大碍就说，只要他认错把今天的医药费付了就算了。钱队长转过来又问凯来木呷同意不，凯来木呷自知礼亏，怕报官处理还要重些，就同意了杨正富的意见，付了杨正富当天的医药费三十元平息了此次纠纷。
    回到益门煤矿以是晚上十一点半，向凤山见杨正富双手有伤，问是怎么回事儿，杨正富说，‘石头压伤的，没事儿！’向凤山也没有多的啧怪。
第二天起来一看，可能由于年轻，双手伤口无红无肿，愈合得快，杨正富即提出回家，向凤山自知招工无望，也没挽留，十点钟让杨正富搭上运煤车到永郎火车站，踏上回家的路。。。。
四天后（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的上午，杨正富十二点半回到了家，正碰上王达君煮午饭，王达君心一怔，愁上眉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回来了！”杨正富高兴地搁下包袱，笑嘻嘻出来走进厨房，边揭锅盖边说：“我看妈妈给儿煮的啥好吃的！”一股热腾腾的蒸气扑面而上，浓烈的牛皮菜味和红苕片味扑鼻而进，杨正富顺手用勺子在锅内一搅，映入眼帘的全是牛皮菜叶和红苕片，没有一粒米粒，杨正富顿时心如刀搅，眼眶湿润了，咬咬牙说道：“你老就吃这个？”
“不吃这吃啥呀？”
“细粮大米呢？”
“生产队不分给我，我一个老太婆有啥办法？”
“为什么？”
“队上说你走亲戚超假就不分，分点粗粮红苕、洋芋什么的，他们就还说是讲人情呢！”
“是谁作的决定？”
“听队长说是民兵连长何宪章八月在公社革委开征兵会时，公社革委宣布的！”
“有这等事？我不相信！这样作严重违反当前国家的政策！待我吃了饭到公社革委问个明白再说！”
“那好！”
原来自杨正富请假走亲刚十天后，由杨正安的猜测，说杨正富不安心农村的贫穷，肯定出门挣活钱另找门路了，通过队长杨连和的嘴说到大队。何宪章嫉妒杨正富状告其姐夫杨正益，使之丢官，亦想借刀杀人，对杨正富‘落井下石’、掀风鼓浪。后在一次大队干部会上，杨连和因生产进度赶不上全公社检查进度，怕自己受责，故意找茬说‘现实一切讲民主，取缔乱打乱斗群众，领导不好当，管不住群众，社员出工想来就来，散漫无收。。。。’驻队村干部民兵连长何宪章就献策说：“不打不斗可以，我们可以采取扣口粮的方式来制约那些人。特别是象杨正富那样的目无领导的人！”后在大春粮食分配时，队委会和何宪章又变伎说，”凡不服从劳动纪律、不服领导者，都必须扣发基本口粮，这是‘公社革委’ 的命令, 在群众大会上善自宣布. ‘假传圣旨’。。。”
杨正富草草吃碗红苕牛皮菜汤饭后，兴冲冲地向土门公社革委会走，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掀起阵阵恶浪，剪落的无数青刚树叶，忽高忽低的飘向低涯沟壑之中。朵朵乌云缭日去，对对白鹜向南迁飞。。。。
进得革委会住地大门，天井内洗衣台前，一人双手挽衣，正在冰水里搓洗衣服，定睛一看，正是调来不久的革委会主任兼党委书记刘泽民，但见他：
虎眼长眉地阁空，截筒鼻梁中间隆。泪堂黑痣不多大，天仓红润额头丰。
青衣黑裤中山样，鬓带银丝两颊红。与人言谈微带笑，良心还在人民中。
杨正富上前三步说道：“刘书记好！您在洗衣服哇，不帕冷？”
“没什么！还扛得住！”
“您也五十好几了罢，身体还这健康！”
“还揍活着，不碍事！”刘泽民边洗衣一边和蔼地说。
杨正富趁势说道：“刘书记，我想打扰您一下，问个事儿行吗？”
“那你说，不碍事儿的！”
“我就是想问一下刘书记，听说我请假探亲走后不久，公社革委就下令不给我分基本口粮，这事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我队驻村干部民兵连长何宪章在队上开会讲的呗！是真的吗?
“没那回事!”
“真的没下令不分基本口粮?”
“真的公社党委没说!”
“哦！这就对了！我是说公社党委不会念歪国家政策的经嘛！你看这下面太不象话了！随隋便便乱扣我家口粮，害得我妈那把年纪无米，吃了两个多月红苕牛皮菜汤！太缺德了！”
“你走几个月了？”刘泽民问。
“哦，刘书记忘了？我走时在公社请了一个月假，现在快三个月了！”
“你咋超这久呢？”
“我的情况您是可能知道的！我利用农闲走姐夫那里耍了几天，由于水土不服，身体欠安，后又听说他们厂里招工，对一个年青人来说，谁想在农村受穷？就多逗留了一些时日，后来工厂只招本地人，这就立即赶回来了。虽然超了些假期，最多扣超期这点时间的口粮嘛！怎么能全家稞粮不分呢？差点把我妈给饿死了！您说我能容忍吗？所以就大胆来向公社说明，探明究里！”
“其实也没啥！粮食搁在生产队里的，他们分给你就是了，不要再不依不挠的！回来就好，把家乡搞富了才是百年大计呢！你看你走了三个月，医疗站也缺大夫，人民缺医少药一时难以改变，你队就无故病死五人，多可惜！？”
“刘书记说得极是! 建好家乡才是百年大计! 从现在起，我不把家乡变富是不会轻易出走的!”…..
回到家里, 杨正富立即找到队长杨连和说:”幺叔! 请你把生产队保管室门打开, 我把我家的口粮领回去! 原来你们分时我妈无力背回, 差点把我妈给饿死了!”…..
还没等杨连和说什么, 杨正富就快速回到家里找大篾背, 王达君见壮问道“公社准分?”“公社又没叫扣粮! 尽是下面的这些王八羔子搞的!”王达君暗自高兴…..
杨正富要分基本口粮的消息不径而飞, 遍布乡里, 队上社员不约而同都来看热闹, 保管室院坝内瞬间聚集了很多人,杨正富搁下找来背谷子的大篾背, 在等队长杨连和来开门的时候, 对前来看热闹的人们说:”各位乡亲父老! 我想你们都知道,国家划定的基本口粮是人民的生命粮,是不容任何人隋便扣占的! 我即使有超假行为,也只能查清事实, 根据劳动纪律处罚超假部分, 怎么能把我和我妈的基本口粮任意扣除稞粒不分呢？这些人太狗仗人势！太霸道了! 他们把人民当奴隶怎么行? 我想知道这背后的阴谋! 有人愿说吗？” 这时有人插话说:”还不是队长和驻队村干部何宪章他们传达的公社革委的意见! 现在好, 落得你全部吃细粮!” 杨正富听后说；“其实公社革委根本没下这命令！都是下面这些王八羔子‘假传圣旨’草菅人命！他们这样作差点把我妈给饿死了！其用心何其毒也！我今天亲自找到公社刘书记核实，公社党委根本没下这命令！所以我今天非把我家的口粮领回不可！”…
杨正富说完,又站在院场边大声喊队长杨连和来开门称粮, 杨连和就是不来, 也不吱声. 杨正富连喊三四次,等了又约两小时, 队长还是不来, 看热闹的人你嘲我讽，有的渐渐开始离去. 这时杨正富火了, 捡来一块大坚石,’ 碰! 碰! 碰!”几下把保管室大门锁子挺了, 找来箩斗和大秤, 撮满箩斗黄谷, 叫看热闹未走的杨映和帮抬称一下秤, 杨映和害怕的说:” 我可不敢帮你! 万一队长抱服我咋办？”杨正富又转过头对杨正华说：“哥！你来帮我抬一下秤，我自己称！”杨正华见状也胆怯的说：“我更不敢帮你!” 杨正富见状,气愤地说” 那好! 你们都怕报服, 我汉子做事汉子当, 依我背兜满为止, 暂背回五背, 何时队长愿与我算帐时, 再装满这背称，算数得了!”….
正是:
    汉子作事汉子当, 有理不怕见君王. 礼让三分皆依道, 武斗一场惩愚狂.
    维权维利遵纲纪, 除雾除霾仗天光. 东风不与周郎便, 铁屋难锁基本粮.
正当杨正富撮了满背黄谷背出保管室，走在院坝中间时, 队长杨连和、会计杨正义、民兵连长何宪章突然跳出来下话说:”我的先人老子! 是我们错在先, 但你也要等我们核实一下该多少, 称一称嘛! 就这样蛮背, 叫我们咋给全队社员交待?”杨正富立即停下来说:” 你是自找的! 手拿来你不吃, 脚挟来吃吼起! 我先多次喊你, 你不吱声, 现在不知羞?”
杨连和丶何宪章一时气得咯咯咯说不出话来！…..
经过当场核算, 杨正富家娘儿俩全年应分黄谷720斤, 当天一次兑现分回, 其他社员看后就实话说了“你们当初说扣人家全部基本口粮，我们就提出不合政策，你们不听，说要把他卡死，可现在让他光吃精粮，咋好意思见人？自己打自己耳光！。。。”
王达君见儿子分回了全部基本口粮，乐呵得笑眯了眼。。。。
杨正富分回基本口粮的消息径行千里，人气大望。。。。
第二天，杨正富去医疗站后，村医疗站又人满为患，前来就医的患者络绎不绝。。。。
一日上午十一点钟，杨正富正在医疗站救治了一队社员邓仕分肺气肿急性呼吸窘迫症回来，看到从五队方向上来一路人，抬上一个病人急促地向公社卫生院奔去，就加紧了脚步，快速回到医疗站，放下保健箱，收拾好门户，准备回家吃午饭，顺便经过公社医院门口，想去探看谁得了什么大病，也好从中学习取经。。。
走进医院一打听，才知是新华五队社员辜发德，上午在生产队集体挑粪灌小麦，十点休息之时，用扁担横搭在一担空粪桶上准备歇气抽烟，刚一坐下，谁知这担粪桶底部断了两匹脚板，成了三脚腿，刚一坐上，桶子一歪，人一个仰面朝天栽倒在一丈多高的岩下，摔伤腰部，疼痛难忍，双下肢不能动弹，但人神志清楚，能言会语，被抬进了医院。。。
进到病房，正值卫生院医生杨新和在诊治查房，辜发德的内室严秀兰一见杨正富便说：“杨医生，你回来了？我说把老头子抬村医疗站请你治疗，辜三荣主任坚持来医院治了，你也来帮我看看罢！”
“没事儿！那儿治都一样！新鲜外伤性疾病，只要诊断准确，好起也快！”。杨正富说。
杨新和诊后说：“没什么！就软组织挫伤！吃点药就好了!” 便扬场而去。。。。.
杨正富见状,自语道:”双下肢完全没法运动, 恐怕没那么简单!” 持想临床多学点诊疗本领的心态，对辜发德说：“不防让我给你看看！”辜发德点点头。杨正富给辜发德诊了脉，并对全身有针对性的进行叩诊和触摸后发现，辜发德腰椎第五至六椎间盘内陷约一毫米，即说“此处椎间盘内移，需要牵引复位，否则要引响下肢功能不能恢复和膀胱排尿困难。信不信由你。。。。”严秀兰听到这话，赶忙又去找杨新和要求前来复诊，杨新和急于到食堂伙食团吃饭，极不耐烦地对严秀兰说：“别理他那一套！汗毛未干的娃娃，不过就念了几句书，他懂个球！你转告他，医院收治的病人有他求是？”杨正富听后也毫不示弱地愤愤说道：“不学无术，还‘鸭子死在田里嘴硬！三天以后屙不出尿来总要急得求碰求！”说后亦匆匆离开了医院回家吃饭去了！。。。
正是：
     初生牛犊不怕虎，哪管资深权重。知识莫把人情送，道高自然理不同。傲骨凌人无能鼠，学海之中难进步。实践考验真功夫，且把知识永固。名誉自有实践拥，挑战东西南北风！
欲知杨正富的诊断是否正确，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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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6 21:50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6 20:35
第四十五回       何宪章假传革委令      杨正富强称基本粮

词曰：

第四十六回        严秀兰羞辱辜三荣        杨正富义救张明华

词（定风波）曰：
    技高隐忍本无声，半壶叮咚妄独行。狂言恶语失德码，谁怕？敢摸虎屁过平生。骄横难被和风醒，愚沌，一溃千倾败名迎。试问：功名有几许？人去，无名无利也无情。
确说辜发德跌岩受伤后，严秀兰闻听村医杨正富外出以归，本想抬村医疗站救治，辜三荣由于前次想当村支书记未遂，怀疑与杨正富有关，怀恨在心。于是说：“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才毕业回来不久，有什么实际技术？那顶得上医院那些老医生？”于是力主抬到公社卫生院救治，主检医生杨新和诊查认为是一般软组织损伤，杨正富出于想多见临床实践以丰富知识之心态，主动征得辜发德同意后，进行了较全面的物理诊查，确定为外伤性腰椎间盘内移，压迫下肢神经导致双下肢不能运动，需要牵引性复位。辜发德内室严秀兰把杨正富的诊断建议转告公社卫生院主检医生杨新和后，遭杨新和凌侮，愤愤离去。。。
看官不防会问，杨新和究竞是何方神圣，有多大本领如此傲慢？笔者不防道来：
杨新和同是土门垭杨天直的玄孙，1936年生，1942年起读过5年私塾，国共分争最激烈之时辍学后，投乡袭老中医任海楼学中医，一九五二年土门乡土改后，地方政府组建乡卫生协会而进入集体医疗单位，享受财政供给工资，后经国家历年培训提高，能用中医治疗一般的常见内科杂症。对后来新医学知识，由于文化太低且有满于现状之心态，全然不识几分。对辜发德这类外伤闭合性损伤性疾病，自是白痴。。。。
辜发德入院治疗后的当天晚上，起初出现小便失禁，后又出现小便严重滞留不出，疼痛难忍，双下肢水肿，虽经导尿，亦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辜发德通夜疼痛难忍，吵得严秀兰通夜未眠，自对辜三荣嫉妒万分。第二天辜发德更加严重，且而又出现神志间隙不清。这下严秀兰着急了，找到杨新和，他也孰手无策，往日的傲气大减，只得不耻下问，让严秀兰来请杨正富前去会诊。经杨正富诊后认为：此人由于没有牵引复位，有严重的下肢神经压迫性坏死可能，同时导致行成损伤性综合症伴代偿性酸中毒。再看药房，连最简单的碳酸氢钠注射液都没有。因此，杨正富急忙建议立即用多斑人力，快速抬往文昌区医院抢救治疗，因为那里有卢州医学院教授余厚生被下放在此，完全能力挽狂涛、妙手回春的！否则必死无疑！。。。。。
辜发德被快速抬到文昌医院后，经余教授诊查，完全肯定证实了杨正富诊断的正确性，连夜抢救并同时搞了下肢牵引复位治疗二月后全面好转出院，回家疗养。。。
辜发德出院后的第三天，因村委会给村卫生室一个工作规定：每逢单日，村医在医疗站坐门诊，突发病人和一些轻病人来站治疗，每逢双日，医疗站医生必须下到各队搞巡回医疗，为老年患者及卧床之长病汉送医送药上门服务。。。
这天，杨正富早早吃了早饭，到医疗站收拾好保健箱、装齐一般常见病备用药品，由医疗站出发，经一队、六队转到五队，正上午十点，严秀兰见杨正富来队，即热忱地接到家里，为辜发德后期疗养提供治疗药物及治疗方案。
杨正富乐意地走进辜发德住处，但见到：
正面三间旧瓦房，陔璧开窗元木镶。左右茅屋不低矮，东关肥牛西养羊。
屋后青山竹伴柳，堂前肥田麦稻香。简洁朴实空气好，支客待人礼仪邦。
杨正富坐在陔阳台大桌边板凳上，保建箱搁在大桌上，严秀兰急忙送上开水，寒宣几句后说“杨医生，你暂坐坐！”转身就进厨房去了。。。
话音刚落，大队主任辜三荣一步跨进院坝，隋口说道：“杨医生下队来了？我也来看看辜发德叔恢复的咋样？”杨正富立即起身笑迎让坐，说道：“主任好! 快来坐下喝茶!....” 辜三荣也不谦让, 打西边桌沿板凳上坐下,与杨正富聊起话来:
   “发德叔出院现咋样?”
“我还没诊看，在正房屋躺着呢！”
“咋这严重？当时那天我也在场灌麦子，歇气时我在田岩间坡上歇，他在我对面田埂上歇，刚一坐就滚下去了，他们帮着背上来看，什么都没有，可他始终吆喝双下肢无法动弹，谁知这严重？你看是咋回事？”
“我当时看认为是腰椎间盘内突压迫下肢神经，他们不信，久了才治当然严重呵？”
“那现在呢？”
“可能纠正了嘛！不然会出院？具体啥样，我还没来得急看，你就来了！来，我这就进去看看！”杨正富说罢，即起身准备往辜发德正房屋里走。。。。
严秀兰突然在厨房大声说：“杨医生别忙！打点小吃后再看不迟！”话音刚落，严秀兰端出一大琬热气腾腾的油面条放在大桌子上，推到杨正富面前，跟即返回厨房拿来一双筷子、食醋和盐巴，顺便说：“你吃先尝尝盐味，不咸时可再加点，喜欢吃醋自加，其他香料我是施好了的！”也没理会村主任辜三荣，说罢又转回厨房。。。
杨正富心想严秀兰肯定是进厨房给辜主任舀面条去了，没立即自吃，心想等严秀兰给辜主任舀出碗面条来后，好一齐吃，礼貌点，所以就等着没吃，继续和辜三荣聊起天来。。。。
约一刻钟后，严秀兰从厨房空手出来，看到杨正富还没吃面条，就大声说：“杨医生你咋还没吃在等什么？我只给你煮了一碗，你快慢慢吃罢！我这还要去上一半小时的工，不然队上要扣我的工分！看病干脆等我放午工回来再说。”又没理村主任辜三荣，说毕立即上工去了。。。。
在经济+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一碗上等好面好饭，确实温藏着极大情谊和感恩！….
辜三荣看到杨正富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油面条，馋言欲滴，心想：我堂堂一大村长，还不如你一个下九流的医生！你好吃！等着瞧！。。。。
杨正富看到严秀兰已走，辜三荣两眼直溜溜地望着碗里的面条呆呆的发愣不走，腼腆的说：“这咋办？这大一碗，主人又走了，我一个人咋吃得完呢？要不我去她厨房找个小碗分你一碗共享？”辜三荣听后一愣神，半响呜呜说道：“这就用不着了，我们咋能与你相比？” 慢慢怏怏地也离去了，走了丈多远地，还不时回头把杨正富瞧瞧。。。。
正是：
     当权若把民心丢，怎比医生与民牛。好酒好肉劝医饮，冷眉冷眼把官羞。
     刘备携民东江渡，霸王无德乌江投。官似船来民是水，不和谐时水翻舟！
辜三荣走后，杨正富这才拿起筷子挑搅看那大碗面条：
内装腊肉菜少许，面条只象穿衣服。韭黄椒油麻辣涂，青花大碗高带帽，量小两餐皆有余。餐餐如此成蜗蠕。
杨正富细嚼缓咽，足足吃了一个小时，若不是年芳力壮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真是吃不完呢！杨正富刚吃完，严秀兰也从生产队放工回来，见到杨正富笑笑说：“杨医生！你吃饱了没有？暂休息一会儿，我马上煮晌午饭！”杨正富急忙回答道：“谢谢严大嫂了！吃得太饱了，不用再煮午饭了。你慢忙！我现在来看一下辜发德哥现在恢复咋样？”
“现在才刚有法下地，走路还要打拐仗呢！要不是你那天来提醒我们，恐怕永远也站不起来了！我最真心感谢你！”严秀兰边说边随杨正富进屋来看辜发德。
杨正富来到辜发德床前，看到他：
红光面容略带黄，笑语宣，话刚强。见人坐起说端详。腿绻曲，有疼像。免强下床走两趟。幌两幌，打拐杖，左右摇摆无力量，问题不知在何方？
杨正富看罢后，又触摸了几下腰椎间盘复位的情况说：“恢复较好，但椎间盘还需再退回一些才会不打拐仗走路，恢复劳动。因此，你必须改睡硬板床，睡姿平卧睡摊尸觉，吃些输筋合血药，早晚多下床煅炼，再半月时间就会完全恢复了。”于是开下药物处方：
麻黄马钱与乳香，没药血竭红花镶。然铜二活防丰用，杜仲木瓜桂枝良。
牛夕贝母生甘草，钻地风与密蜂糖。浓煎温服饭后饮，十日之内丢拐杖！
杨正富开好药方后对严秀兰说：“你把这马钱子、乳香、没药和自然铜分别干炒制作一下，加入其他药中共煎，每次150毫升饭后内服，我在取一两样西药饭前服。相信十天就会全愈的！”。。。。
严秀兰谨遵医嘱，精心护理不在话下。。。。
杨正富下午经四队、三队和九队，因这三队社员这段时间没患什么大病，就走得快些。六点半就回了家，帮着王达君担水做饭，八点，在家约没看一小时书，自觉下队走路疲倦，正欲洗漱后睡觉，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八队社员杨浩和同行掺拂着一个他的妻弟，名叫辜某端前来就医，说是两兄弟打架，搡了一掌，左肩头碰在陔埂上，整个手和腰就疼痛难忍，直不起来。杨正富让进屋，在煤油灯下，但看他：
                         弯腰侧身左肩低，面容僬悴带哭泣。疼痛难忍说本相，央求医生细诊寻。
                         钱多钱少无所谓，有现无现快救人。远道慕名来求治，妙手回春肯定行。
  杨浩和还说“我们以经在劳动大队医疗站和公社卫生院看过，都没能治对，以两天了，今听说你读医专是全科的，所以就慕名来找你，希望能一次治好！否则就只有到县市去治疗这多麻烦？”。。。。
杨正富在辜某端上身敲敲听听后说：“胸腹内部没有问题，只是左侧肩关节由于碰撞造成肩关节脱臼，又无骨折，很简单，只要你忍一时疼，我立即给你手术复位后马上就可恢复！”。。。。
杨正富让辜某端坐在高板凳上，让杨浩和站后扶着，杨正富站在左侧用左手握着辜某端左肩头，右手紧握辜某端左手，审审摇摇，说时迟那时快，杨正富趁辜某端肌肉放松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猛一下扯辜某端左手，同时外转内翻一堤，只听咔嚓一声沌响，辜某端哎呀一声，腰一下直了，双肩平行，疼痛止了，手臂也能运动了，好了。。。
辜某端笑笑说：“我若早点找你治，也不会挨这久的疼！多少钱？”
“照国家收费标准，上肢骨关节复位一处是十五元，我，你就拿五元钱吧，反正又不用药的！”
“那哪儿成？我决不能让你吃亏！”于是掏出一张十元人民币丢在杨正富桌子上就走了。杨正富追都没追上。。。。
正是：
     庶民憨厚深知恩，总把银钱送恩人. 滴水之恩涌泉报，卸磨杀驴在宫庭.
     瞽叟填井弑异子，董永卖身葬父亲. 知恩必报人之本，忘情负义绝后昆.
第二天，是坐门诊的日子，因就诊的门诊人数逐日巨增，杨正富就提早一小时，七点来到医疗点上斑，已有四五个人候着，内中一个年轻姑娘，该应诊时总是让别人先看，引起杨正富的注意，直至上午十一点半，杨正富诊完最后一位患者后，发话道-“这位姑娘你做什么+如果没事，就请离去，我要准备下斑回家吃饭了！”只见那姑娘自我介绍说道-“我姓张，叫张子淑，在建设大队住，我也是慕名而来找你治病的，因看到你本大队就诊人多，就让到最后了，你不介意吧！”
“看病只依先后，不分地域的！只是收费上本大队只收诊费不收药费，药费在大队合作医疗站全报销！外大队要收全部药费的！”
“这我知道！”
“你哪里不好+”
“我没有其他不好，就是腰痛的厉害，看过七八处医生都不见效，现在听说你看病准确，这才过来请你诊治一下！”
“那你坐下，我诊一下脉！”
杨正富诊完脉，见脉弘数，一息三至有余，认为是热性炎症，询及其他各部均正常，又叫转过背来触诊最痛点，发现左腰肋角下缘有一处液囊感，于是说-“你这是一个深部脓肿，我先给你开点抗菌药吃两天，把血液中细菌杀杀后疼痛就减轻了，二天脓肿固定后就切开引脓，自然就彻底治愈了！”….
又两天后的上午，天下着倾盆大雨，八点不到，一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寻到杨正富家里，但见他-
‘王’字面形两颊低，皴纹密布汗淋晰. 鼻梁肥大年上隆，囗似复船牙齿稀.
声音钢强腰板硬，执伞不全雨湿衣.见面直言先道谢，坐下诉说续治急.
老头自白是张子淑的父亲，叫张孔林，今年六十有二，因前天其闺女来医疗站开了消炎药吃了一顿后疼桶显著减轻，现前来请杨正富去他家作脓胞切开引流术.杨正富乐意地同意前去家庭作手术…..
杨正富挚伞挽裤，赤脚前行，但见-
瓢泼大雨去出诊，满脚泥泞健步行. 风吹纸伞 损，雨击布衣阵阵淋.
小树弯腰垂头泪，大雁潜影虎无声. 攀山越岭崎岖路，涉涧趟河为救人.
来到张子淑老家，看狭沟深僻，古藤怪树，竹柳繁生，蒿草篱篱，刁户远邻，非太平盛世，僻静悚悚，安敢居人乎+触景生情，又是一片景地-
词曰-
怪藤奇茨篇草陪川，春绿秋一枯. 三冬风凄惨. 满河叶落. 孑蚋当楼. 暴雨山洪不减，潮涨命不休. 唯蜗居远水，任其自流. 沟中白雾以远，深山盼医袤，苦容难收.外村医赏迹，技高美名留.看沉疴解脱欲望.苦海拍浪独泛孤舟！尽知我，手到之处，立解病愁！
杨正富进得屋内，捡一间洁静透光明亮之屋，空间喷施消毒之液一刻，即令张子淑板凳上坐定，腰围消毒孔巾，让其父备一接排毒盂盆候着，杨正富带好手套，针注足普鲁卡因麻药，又叩其张子淑左侧背腰部最痛点，将麻药沿其痛周分多点缓缓注入，效显，即用手术刀在其痛点中心下缘，竖直快刀深扎，将刀收出，只见溃脓拼出，泄放一地，尤如杀猪喷血一般….. 杨正富再用双手，左右上下挤压一片，放置引流条，结束手术，开了一剂复方真人活命饮，另加磺胺嘧啶钠片内服，四日即全愈停药….
张子淑腰部深度哝肿被杨正富精准快速治愈后，他逢人便讲，尽皆相传，使杨正富进一步誉满川北….
忽一日，张烈光之大子，两岁的张明华发烧，烦噪，多哭嗜睡. 不安安两日.其爷张子强本是回龙公社医院院长，星夜兼程百里赶回，切了一剂黄连解毒汤内服.又两日，小明华高烧不退反增，体温四十度零五. 呼吸急促而眼窝深陷，全昏睡，炎炎一息.张子强急得束手无策，急转土门公社卫生院求治. 医院医生杨新和和医院院长吴光锦共同会诊后也束手无策，建议速转文昌医院找余厚生救治. 但张子强看其孙如此炎炎一息，认为文昌路远，且无交通工具车辆运输，靠人力背上小儿跋山涉水要赶四五十里路，最快也要四小时，可此时，若不急时救治，绝不可能活到那时，于是建议医院速通知新华大队赤脚医生来医院救治. 吴光锦和杨新和坚决不同意，说‘堂堂公社医院技术还不如村赤脚医生，有损医院面子，坚决不通知.’张子强央告哀求说‘有了转在路途死，还不如就地请他治疗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万一死了，就地掩埋也快些，入土为安嘛！’….
正僵持争论中，杨正富正去劳动大队出诊路过医院，舒六会闻讯拦着杨正富，请求给她孩子看病，杨正富说-“别人的住院病人让我去诊治不合适，就依他们转院罢！”舒六会听后立即跪求说-“现在转院以来不及了！你不救就此无命！你就行行好罢！”这时，张子强也闻讯赶来说-“看在我那年给你填表补录读医专的份上，就救孙子一命吧！”杨正富这才快速进院诊治，也顾不上杨新和与吴光锦的反对，经过杨正富祥查后认为是小儿病毒性肺炎休克型，伴代偿性酸中毒，开了一瓶林格氏液加青霉素维C之类及其他有关抢救药和125毫升碳酸氢钠液静滴，吴光锦看后，嫉妒心说，输后不醒时再说！没趣地走开了！半个小时过后，小明华突然醒来，想要零食，张子强高兴得手舞足道，拨好一粒水果糖，喂在小明华的嘴里…..
正是-
     嫉贤妒能总有偏，莫把科学当戏玩. 会者不难易反手，难者不会如登天.
     谦恭下士能得福，骄奢淫逸祸自缠. 张说无才斗乏力，姚崇智高乐九泉.
又曰-
     自古官权怕贤良，总把‘攥’字心中藏. 良言逆耳听不进，阿谀奉承易弘扬.
     霸王不听范增语，崇祯哪会梅山殇？ 愚顽麾下义救子，埋下恶战两三场.
话休絮繁，书归正传.确说杨正富自西昌返回家乡后，再进大队医疗站执业，由于新医学的优势，技术的精堪，各类常见病和疑难怪症，都迎刃而解，妙手回春，颇有华佗济世之功，声威大振，尚好的经济利益财源，滴滴点点填塞着家中的穷坑…..
原来嫉妒压制封堵仇视的族中残余，一时剜目相看，伺机报复，依然暗流涌动…..
然而，庶民百姓的日日觉醒和新中国的成熟壮大，毛泽东思想的深入人心，击碎腐朽的家族残毒，破土而生，杨正富站起来了！…..
正处婚龄期的杨正富，引来了无数好心人的关注，兴家立业继子荫孙的思想应运而生，前来说亲作媒的人络绎不绝，要知杨正富能否有个美满和谐的家庭，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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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8 20:04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6 21:50
第四十六回        严秀兰羞辱辜三荣        杨正富义救张明华

词（定风波）曰：

第四十七回       杨正富三选定终身       辜三荣一怒搞报复

词曰-
    人生漂亮活，兴家路，同辙共途，龙楼凤阁. 继子荫孙福几砣！夏战酷暑冬斗雪，忠孝节义心直白. 雾霾丛林加速度，披荆斩棘共见星月，硝烟静，同欢悦
    偕逑佳人到耄百，春心固，野花不渡，夫唱妇合，彰显自我扬猗角. 独秀巨人筋骨. 借问能扫雾霾绝？共聚民心不会错.国富家殷坚如钒铁.长相依，不分裂.
确说杨正富在医疗站执业，医技精堪，百病易除，誉满川北. 人气大旺.隋之而来的收益，使家庭的穷困逐日改变，家庭禽畜也随之饲养增多. 母亲王达君的年迈，繁乱杂多的家务活，理所当然地大部落在了杨正富的头上，聚妻的兴家欲望迫在眉切……
一日，战斗六队郑北波很早就前来医疗站就医，那时杨正富还在家协助王达君喂猪. 因没到上班时间，郑北波就找到杨正富家里，一眼就瞧到杨正富正在做家务，爽朗大声说道：“王二嫂，你儿子还没结婚罢，要不我给你儿说个媳妇，包你满意！”
“那求之不得呢！只是我家还很穷，那有哪好的姑娘愿往我这穷坑跳？”
“哼！依我看，你儿有这好的手艺，不会穷的！这样罢，等我吃药好了，我把我那外表哥的千金说与你儿作媳！”
“那好哇！你外表哥那住？”
“他家住白岩乡鸳鸯六队，也就是土地名牛项胫. 外表哥姓欧名文田，是民国间的秀才，土地改革期划为地主成份，膝下长女名欧芳芝，正值婚龄期，如若不嫌弃，即可前来提亲….”
杨正富听了心想，就目前的政治形式来看，地主子女是万万订不得亲的，我就是因为主要亲戚有地主成份，才落得现在这样，被一些不满的人以此扼杀我政治人生的把柄借口，沦为鸡群之中…于是进屋去洗手更衣，准备到医疗站去上斑，也没再听….
临走时只听得王达君说“那就一言为定！”…..
郑北波又来医疗站，经杨正富仔细诊查，唯患风湿病痛，别无他恙. 开了一剂‘上下通用痛风方’，但看那药方：
黄柏苍术天南星，桂枝防己及威灵. 桃仁红花龙胆草，羌芷川芎神曲停，湿热痰血皆可用，温服去湿更显灵.
一九七五年农历正月初十，郑北波就引欧芳芝及其母苗纯香前来杨家相亲. 这一天杨正富正在医疗站整理医疗站各类病案资料及规范医疗制度，为迎合县基层卫生工作检查，对家中来客相亲的事全然不知，忙活到十二点半才回家吃饭….
一进屋，餐桌以摆好七道茶，但见到：
白白萝卜油炒酥，厚合甘兰香馥馥. 大蒜绿葱单挑美，韭芹二菜笑馋欲. 香春芽秀独有味，七菜待客效古俗.
再看上席坐着一老一少两位女性，但见到-
少女窈窕两颊红，鬓边发夹向天中. 脑后短辫隋风舞, 头上簪花扎绣球. 花衣棉套掩玉体, 白鞋黑袜护金秋.言带笑, 语声高, 两眼水灵带洒娇. 重礼仪, 好素描, 不是天仙美少女，也是人间一小乔,见外表, 尽知晓, 似是贤妻影影飘. 见老者，面容憔，年轮刻下纹数条. 发髻挽，银丝少，五十开外好仪表. 适体青衣自己造，神清气爽不伏老.
杨正富看吧，正待发话，王达君抢先介绍说-“这是你郑叔引你表婶母女来相亲的，我没提前告诉你！来，就在这下席坐着，陪你郑叔他们吃饭！….”
杨正富坐下，腼腆而尴尬地说“条件艰苦，正在发展之中！寒酸得很，不介意的话，就当填饱肚子得了，都请慢用！”…..
吃过午饭，因是农业社集体劳动非常时期，各地劳动纪律管理严格，不准多假，为争取时间，郑北波就发话了-“现在新社会了，维亲对卷这事不比过去，简化得多，双方人也见了，家也看了，就都当面表个态吧，有意无意就直说，说错了也没关系，反正还有较长的考虑期！”一时双方无语. 郑北波急了，特地转问王达君和杨正富说“你娘儿俩先表个态，看这闺女俊不俊？是不是块兴家立业的好料？”杨正富还没吱声，王达君就抢先说-“看这闺女品貌不凡，我没意见，可这 礼可要不少吧，我们这一时半会地很难办到那多！”欧芳芝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苗纯香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这人人养女，户户养鸡，自古养女盼高门，总还要个名份吧！ 礼吗隋古之规矩，正所渭货真价实嘛！”说之最后， 里二百八十元，米面各一百八十斤，糖酒各二十斤，衣物十件，香烟十条…
杨正富听罢，心想，重财之人心必不良，尔后必因家庭贫富或钱缺运颓之日嚼舌生事，见易思迁.怕不会有同甘共苦丶相濡以沫的决心，再则本因舅父家庭成份地主，落得地方权贵口舌而造成现在虎落平原一无事处，若再娶欧芳芝为妻，岂不更遭！于是说道-“贫穷不怕，贵在相儒以沫，我这一介书生，暂未得志，门槛本就不高，岂敢娶富庶之女？言毕，拂袖而去….
正是：嫁女索钱伤感情，丢亲皆因要金银.对眷为之百年合，相濡以沫享年伦.
      贫穷气盛难园梦，因噎忌食恨出身.见面未曾谈片语，离别自知损芳心！
杨正富走后，不欢而散的尴尬的气氛，使王达君无所是措，急掏出三十元礼钱陪不是道-“这孩子觖，都怪我提前没和他言及商量，来！婚姻不成仁意在嘛！这点小意思请你们收下，留个纪念吧！”….
欧芳芝见状，亦站起来瞪了苗纯香一眼，愤愤地说“都怪您！开口就说钱钱钱！我是那等见钱眼开之人？”说罢也急拽苗纯香走了….
晚上杨正富回来，王达君以备好晚饭，吃毕，杨正富正准备进屋在油灯下熟习一下奇难杂病的诊治方法. 王达君早以在堂屋杨氏亡灵之位前备好香案，喝令杨正富上前跪倒，杨正富心想“杨氏祭祖日期不到，老妈来这套，定是用耳闻的独训家法治我！不管怎样，千万忍着，决不能让她老人家生气，更不能隋意乱表态，具说神是很灵的！否则以后会遭报应！”于是默默前来诚心跪下，任其发落….
片刻，只见王达君叫来杨会和监证，手持一尺梨树棒，先在亡灵前作揖说道-“各位先祖长老及亡夫神灵在上，老妇无能，犬子性烈，教尔不悟，男大不婚，过春不娶，岂不绝杨氏香火而罪责吾妇焉？今令逆子跪受鞭斥，笞其身长其心以记之！神灵所见，自今夜罚子之后，若吾子不该绝后，七日之内必现提亲之事以验之！”说毕，连击三棒，挥泪而去…..
杨正富长跪不起，亦泣不成声….
杨会和见状，即扶杨正富起来，狠狠地指责杨正富道：“人生为什么？上为父母，中为本身，下为儿女！你现以二十五六的人了，上不能减轻父母的辛劳，中不娶妻生子，不传宗接代，是无后为大，有忤常理，无人给你母端茶送水，反到靠你母亲为你洗衣做饭，这是最大的不孝！再则，娶妻生子也是人之大事，女人只是一个繁衍后代的工具，只要不是病夫丶傻子丶残瘸，有什么可挑剔的？你看我们队那些与你年龄相当的人，人家都一两个孩子了！而你呢？还孑然一身！真不该让你读那么多的书！真是一个书呆子！别的我可不管，但订婚娶妻之事，你必须听你妈的！否则我就要以杨氏家族长辈的身份，狠狠教育你！”杨正富立即答道-“幺叔教诲的极是，后生定遵母训….”
杨会和走后，杨正富思前想后，反复有无数个为什么纭绕心田，通夜未眠，终于明白了！….
自此以后，唯订婚娶妻之事，杨正富全依母亲王达君的，百依百顺…..
杨正富与欧芳芝未成眷属之后，谣言四起，有说杨正富眼高挑剔的，有说女方嫌穷的，有说杨正富脾气爆燥的，总而言之，说坏的多说好的少…..
不出七日，熊映珍又在医疗站前来作媒，说把她娘家的亲侄女熊明芳介绍给杨正富，杨正富依旧说：“这婚姻之事，还是由父母作主吧！”熊映珍即与王达君谈及，王达君又非常同意.几天后熊映珍又把熊明芳叫到她家, 暗中又来医疗站窥探杨正富的人品,. 半月后, 熊映珍同熊明芳突然来到杨正富老家来看人户, 这突如其来的贵客, 王达君依然热忱接待, 备了超常标准的宴席, 但王达君观其熊明芳人材有逊欧芳芝几分, 起初，心有些不悦,但她转眼思到：“人丑不怕, 正所谓’‘丑马下烈驹嘛！＇只要能操持家务都行，再则我在神灵前以许下愿的，这不出七日，定是姻缘吧！”…..
中午杨正富回来，看到熊映珍和身边的少女，自知几分，定睛一看那少女，不觉心中一怔，心说这下完了，命中该娶这丑女了，仔细偷描，但见那女：
穿着华丽身不矮，猢腮脸儿鼻梁歪.　颧骨低陷复船口，没有裙钗半点乖.
我胸不逊诸葛智，熊氏何比黄氏衰？前世为必作恶广，今生遭罚丑妇偕？
席间，杨正富很少说话，必要时草草应付几句，就快速下席了….
餐后，媒人熊映珍问杨正富意见时，杨正富心想，若是不同意肯定又惹母亲生气，若是说同意，这丑媳妇实难相处，不如设法等二姐和二姐夫向龙山回来说服母亲，妈最听姐和姐夫的话.于是，略带笑意淡淡地回答说道：＂我倒没啥，一切听妈的！可妈很可能还要与二姐们说说，他们共同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王达君听到这话，饶有兴致地说：＂这事我都忘了！这大的事，我这老婆子咋就胡涂了？咋就不征求我女儿她们的意见？这样罢，你们就再等几天来一下，一是双方再了解一下犬子的德行什么的，所谓三查六礼嘛！我也等我女婿女儿回来见见！定好了马上就结婚！…＂说罢，王达君又付了三十元见面礼而暂缓交聘…..
杨正富见王达君这么一说，心中大喜，如释重负，豁然开朗….
又半个月后，各方亲戚和杨氏宗族长老，王达君都请来，参加相亲仪事，看后，族老都难于启齿表态，顾虑重重.杨正玉和向龙山首先就背地里对王达君说：“妈！您就忍心给小弟娶这样丑的媳妇？他堂堂七尺男儿，又读了医专，虽没得到国家工作，但医生是个好职业，一生是不少吃穿的！目前家虽穷，也不至于就落魄到如此地步！娶这样的丑媳妇启不害了小弟一生？”…..
王达君说：“我一个寡妇人家，能有多大能耐？能给他娶个丑女就不错了！前几天我也求过神灵，若他命不该绝，七日之内前来作媒！这不，她们就是在七日之内来的，岂不是命？再则，七队冯元善同是医专，还吃财政工资，家穷不也娶了个丑女吗？….”
“妈！还这等迷信？您看我们杨家妇人中，那有这等丑的？您要一意孤行，以后我们就都永不回娘家了！看您咋办？”
“这！….” 王达君又说：“你们不信神也罢，这回我就依你死丫头的！但以后你弟娶不上个好媳妇我端找你算帐！”
杨正富听到王达君这样的表态反倒暗自高兴….
半年过去了，先后又有几处说媒的前来，终因家穷和一些旧仇梁子散布的流言蜚语而搁置….
一九七五年八月，赵福兰前来作媒，说白岩乡油房大队任绍青之女任琼芳人才标志，王达君决定先到女家看看，再议定亲下聘之事.八月十五去时，在准备礼品的不慎之中，一脚踢碎了一个瓦罐，心有不祥之兆，又因天下大雨，一去住了七天，在她看来，女子人才平平，确 礼仍然昂贵，未与杨正富见面，也就吹了….
七六年一月，白岩乡白岩大队三队向巨山，慕名前来求医，经杨正富仔细诊断，是一个典型严重的支气管内膜结核病，要彻底治愈，需要三个月时间. 向巨山害怕杨正富不尽心尽力救治，还特地送上糖酒之类礼品犒劳王达君，并佯称说他亲家刘庭勇有一女刘琼珍读过高小，算是山区能文能武的好姑娘，现正婚龄期，愿前去作媒，让她嫁与杨正富，王达君听后，信以为真，积极准备聘礼不在话下….
由于路程较远，杨正富同情地留向巨山吃了顿午饭，向巨山就抓住王达君渴盼为杨正富娶媳妇的心理，说出上述话来，纭惑的王达君心旷神怡….
向巨山以后大凡前来取药，都必在杨正富家吃喝！杨正富早以看透其心…
三个月过去了，向巨山的病也彻底治愈了，向巨山来拿最后一次巩固药剂，中午又在王达君家吃饭，席后，王达君问及下聘的事，向巨山说，三天以后，我不上来时证明婚姻以成，你准备十件上等衣料，八十斤大米，二十斤糖二十斤酒，十条烟和一百八十元钱，央人送来下聘吧！….
端午节早上，王达君信以为真，央了四人，备了聘礼还又特意割了两斤鲜猪肉和两斤糖两斤白酒，早早吃了早饭前去下聘，杨正富本知向巨山所言是假，又拗不过王君的威严，插嘴说道：“这媒人不来同行，我们不知道女方家住何处，门朝东西？与鬼下聘去？….”
王达君听后，顺手拖来一个扫帚棒劈头打来，口中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这种好事还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你这多人，长个嘴难道不可问问？”
杨正富拗不过母命，只得由央的四人中杨正培等人背聘礼走前，自已娓道而来…
上午十点，下聘一行人等来到刘庭勇住地生产队，因不识住地何处，踌躇不前，正好遇见生产队一群栽秧社员，杨正培上前询问一个老者道：“请问大伯，刘庭勇家住何处？”只见那人答道：“我就是！敢问你们这是…..”“大伯你还不知道？我们是来下聘提亲的！”杨正培爽快回答。只见那人犯难又问道：“这是咋回事？”杨正培说道：“你可有个亲家叫向巨山？”
“有哇！”
“你可有个未出阁之女，叫刘琼珍？”
“也有哇！”
“这就对了！你亲家向巨山作媒，说你妗嫒愿许配给我家小弟，他叫我们今天前来下聘！…”
“这个该死的骗子！头几天过我这儿，我见他重病以好，问他是谁治好的，他说是土门乡有个后生杨正富给治的，何存谈过嫁女之事？并且我闺女许配本队欧家以两年了，这众所周知，下月就要出阁了，何有你等此事？…”
杨正富听道这话，尴尬地无地自容，突然从后飞跑走了！….
正是：
　　望门下聘亘古稀，怎奈母命实难逆. 骗子两句恭维话，童男一生名誉低！
　　有情有义终成眷，无缘无分怎结蒂？父母笞责媾婚事，我今尴尬留传奇！
话说杨正富跑后，无地自容，本想以身殉洁，忽又转念大丈夫只愁功名，何愁找不着妇人？踌躇满志，只得孤身一人奔二姐夫向龙山家避避旁人谇言….
下聘送礼之人无辄，只得将原物运回，交与王达君收藏….
三天以后，杨正玉送杨正富回家，对王达君劝而责道：“妈！这事儿就是您的不对了！小弟的婚事还是给他点选择权嘛！名知媒人是骗人的，不了解不考查就盲目央一群人去下聘，小弟的话全然不听，这下影响多不好？他是一个医生，常跑四外，这样作多不好？”…..
王达君默默不语….
杨正富订婚的诸多闹剧一时间在当地闹的沸沸扬扬，褒贬不一.有些好心善良之人干脆当面直问杨正富是怎么回事，并询问杨正富择偶的标准.杨正富顺口只简单地答道：
“娴淑善良人顺看，同甘共苦无怨言. 遵老爱幼有美德，夫唱妇随心不变.文化高低无所谓，相敬如宾到百年.”
这几句话当时径传百里…..
古有‘湖广女儿遇四川，姻缘陇了如线牵！’之说..事隔不久，杨正富出诊团结村六队蒋顺德家看病回来，刚上桑茨山垭，只见东南天空乌云翻滚，四月初夏，南风北刮，大雨速至，但见：
迅雷飕风，黑云压壁，万里乔木头弯. 翻叶露骨，遍地扬尘烟. 平崮眺远览胜，大雨至，一望无边. 快步跑，累汗灌乳，渍湿汗衣沾. 径行直逐渴，鲜衣花斑染，盼有雨伞？避雨觅屋檐？满是关山！十里之外无亲眷，还须跨越一道涧！归来晚，风雨袭侵，难避雷鸣前！.
杨正富冲下山冈，正急行间，迎面来了一对母女一前一后，各背一背牛草也急速冒雨往回赶，侧身一过，看那少女，惊艳绝伦，眉清目秀的. 杨正富一怔，径冒雨前行.只听老妇人道：“这位医生这年轻，我咋没见过？他跑回医院准淋得全身湿透的！”“过沟那边就有个岩壳洞，他会躲的！妈我们还是背快点赶在大雨之前回家，免得淋了雨您会感冒的！”…..
五天后上午，杨正富正在医疗站抽空整理卫生报表，王达君急急走来说，战斗大队来了一位就珍病人高热严重，在家晕倒了，需赶快回家救救，杨正富正装保健箱时，门外又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只见那少女直说：“杨医生，要出诊啦，快给我妈看一下病，她病得厉害，在路上差点几次晕倒…..” 杨正富抬头一看，正是那天从团结大队出诊回来，雨中相遇的那对母女，但见那少女：
年方二八两目清，一双柳眉天生成. 花衣兰裤掩玉体，黑发小辫红绳系.杏脸桃腮带笑意，秀腿长裤护金莲. 不是刁蝉出世，也有西施影倩.
杨正富一边装出珍急救包一边问：“这位阿姨那里不好？”
只见那少女说：“五天前我和我妈割草回家，正遇着天下大雨，一出汗又淋大雨，回家后就感冒发高烧，我二哥是个兽医，给取了退热药吃了五天，不见好转，听人说你看病了得，这就来了正好碰着你，可你又要急速出珍，能否先给我妈看了再走？”
“当然可以！”杨正富一边回答同时爽朗一笑.
杨正富诊脉后又笑笑对那少女说：“你妈患了急性风湿热，病有点重，若不是提前今天来看，再过两天，超过七日就进展成风湿性心脏病就完了，要终身吃药！但还不最严重，我可以全部治愈，最短也需要七天时间！也就是说你还要来替你妈拿两次药就行了！”….
王达君见儿子杨正富与这姑娘谈话和蔼可亲，于是和那老妇人也攀谈起来：“大姐！这是你闺女？”
“是！”
“多大了？”
“十七岁，八月十五就进十八岁了！属鸡的！”
“哦！多俊的姑娘！适人户了吧？”
“还没有！….”
杨正富急急捡好药包好，转过来对那老妇人说：“阿姨，这药每六小时服一次，都饭后服，一次一小包，挺管用的！不过好转后还要吃二剂药才无后遗症！”说罢又转身对王达君说：“妈！我们赶走吧，家里的病人还等着呢！”….
回家的路上，王达君试探性的问杨正富说：“刚才送她妈就诊的那个姑娘如何？”
“挺好的！妈，你问这干啥？”
“妈是想你若同意，妈就设法托媒去提亲看能行不！”
“妈，你没听人家才十七岁多，我长她七八岁能成？”
“这有什么？自古有‘愿要男大十，不愿女大一嘛！’过几天我打探一下，托个媒人前去说说看！…”
两天后，王达君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当媒人前去试探对眷订婚之事，这一日忽然来了一个面黄神萎的男病人，请杨正富诊治，只见他：
身高不过六尺八，巩膜黄染胃纳差. 面色枯燥脱水像，颧骨高耸嘴露牙.
面黄肌瘦病已久，眼光灰暗无新发. 门脉受压腹水起，华佗在世也无法！
杨正富看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只见那人答道：“辜习禹.”“住址！”“跃进大队十队。”“生病多久了？”
“以三个多月了！又不那儿疼，只是吃饭减少，不晓得饿，吃肉后有点头昏！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本地医生都说是寒凉病，开了些双黄连丶去痛片和消食片吃了这么久都不起作用，前几天听我队唐大婶说你看病了得，这就过来了！”
“你那个唐大婶？”
“就是前几天一对母女来看病的那个老者，你说她患风湿热，原来也是地方治不了，来你这儿一看，现在全愈了！她介绍我来的呗！你看我是咋回事？”
“我看你这不是什么‘寒凉病！’而是急性传染性肝炎重症期，要很好的治疗，不然很快会肝硬变，你原来那些药是用不得的！象双黄莲类等药是百害而无益！要治好这病恐怕要三个月时间.你若不信，可到县市以上正统医院确诊一下就知道了！目前多吃些保肝药物，增加自然白糖，可使肝脏得到休息，恢复功能更快….”
“那现在能治好吗？”
“拖的时间太长了，以经有部分硬变和腹水，彻底治愈有一定难度！”
辜习禹听后立即哀求地说“杨医生，你就给我认真研究治吧！目前家里很穷，当了几年兵回来只三百元安家费，结婚早用完了，现在又错吃这三个月药，早以着襟见肘的！那还有什么钱进大医院？你就行行好认真给我治疗，治好了我会重重谢你的！”
“说那里话谢不谢的！治病是我的职责，我会尽心的！”
杨正富开了一剂中药和西药，辜习禹就走了….
辜习禹回家后，对妻子杨菊芬说起自己的病情，杨菊芬大吃一惊，说“你这剂药吃了看，若见效很大，说明他的诊断是非常正确的！就在他那里很好的治愈，花钱少些，可以后拿什么感谢他呢？”
辜习禹说：“我在乡那边听人说杨医生还没结婚成家，他妈逼迫看了几处都不成功，还闹出很大笑话. 要不然，只要我好了，你去把我队唐大婶幺女给作媒去，那姑娘人生的俊，又勤劳，又娴淑，只是没文化，看成不！若成就当感谢他，我们不要谢媒钱呗！”…
又两天后上午，辜习禹丶唐明英母女又来二次复诊，杨正富看，病情都大为好转，在开二剂药间，辜习禹当面对杨正富作起媒来，杨正富笑笑说：“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你还是去对我妈说罢，只要他同意，就行了….” 说话间只见那少女腼腆地走开了….
中午，辜习禹随同杨正富回家，对王达君说起此事，王达君欣然同意了…..
原来这位姑娘姓刘名素珍，是本乡跃进村十队社员刘福志的幺女，一九五七年八月十五日生.. 现年十七岁.刘福志．唐明英夫妇膝下八个子女，六男二女，分次为刘明信丶刘进信丶刘德信丶刘才信丶刘菊信丶刘素珍丶刘常信丶刘贤信…..
话休絮繁，杨正富的婚姻大事，在辜习禹杨菊芬夫妇的介绍辍合下，排除了一些流言蜚语后正式定立，并依当地民俗，一九七六年七月五日下聘，八月十八日迎亲. 聘礼及迎亲酒宴的钱物，大多数都是提前借来的….. 但不管怎样，总算顺利跨过了人生历程的第二步….
正是：
　　凤鸾一合壁，比翼双飞齐. 乾坤风雷舞动，同舟写传奇.共谋幸福指数，甘苦酣战一处，浩气贯长虹，乐声消烟住. 恩爱古今无. 致富路，攀登急，互为补，晓行夜住. 继子荫孙图富足，满传神洲春誉. 解愚释古翻书，留笔惊文婺，韬略盈满腹，百战总不输.
确说杨正富走完人生兴家立业第二步，早惊动妒贤嫉能之徒. 嫌言瘁语风起，在当时糖丶酒丶烟丶粮丶布丶肉等日用品全面国家控制凭票购买的情况下，杨正富在一年内如何购买得这下聘结婚的许多供应物资，漂亮地圆满风光办好这事，有说靠能力人际关系的，有说可能有医疗站贪污可能的，猜疑褒贬不一….
一日，大队主任辜三荣前来医疗站对杨正富私下说：“把青霉素药给我拿两合，我给我亲家购买. 同时给我开二十份肝炎病检验单，我去称二十斤糖自用（当时的白糖供应凭糖票外，还要医院肝病检验单才能供应）！”杨正富对辜三荣笑笑说：“谢谢主任圣喻，恕我难于遵旨！”
“为什么？”
“因为第一，青霉素针药一个村一月上面才批准分发三十支，你一个人一次就要二十支，这一千人的大队，其他人万一突然患了急病急用时我咋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负不起这责任！其二，肝炎病检验单，我是可以出，但最多只是一份，我那敢一次性给你开二十份让你去套购国家供应物资呢？凡属违法违规的事，我今生是决不会做的！希望你尊重我的工作，收回你的圣喻！”
辜三荣听后，极不满意地愤愤说：“哼！等着瞧！我看你能清政到几时？”….
杨正富没把这话当回事儿….
几天以后，杨正富来到杨正明家，给其大女儿杨梦清看病，经杨正富珍查，杨梦清以是肺癌晚期，开了一剂抗炎和营养滋补类药物.闲暇间，杨正明请杨正富来家吃饭，拉起了家常，后来又谈到医疗业务问题，酒足饭饱时，杨正明说：“据我们一队社员和我所听到的全公社社员的反应，你的医疗技术确是当地第一流的！可是你可能不会长久执业….”杨正听到这话，随口说道“不可能！历代看病的医生，只要没有严重医疗事故，是不会失业的！”
“那可不一定！”“为什么？”杨正富紧紧追问。
“这！….” 杨正明自知失言，于止不言…“为什么呀，明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正富紧紧追问.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杨正明又问。杨正富又答：“没有哇！”
“村干部以上人呢？”
“也没有哇！我一个小看病的，每天都只在研究业务技术，对一些确实难治之绝症，都对家属耐心言明，作好了疏通和转院处理，我确实没得罪过什么人！”
“你再想想？”
“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嘛！”杨正富仔细反复回忆，最后忽然想起“哦！是大队主任辜三荣吧！那天他要我给他开二十张肝炎病检验单，说要去称二十斤糖，还要二十支青霉素针给他，说是自己用. 你说这违法行为我咋能做？我就没给他开！当时他很不高兴地走了，走时好象听他说‘等着瞧！难道他要报复我？”
“对了！你可猜中了，那天他在乡村干部会上说，要好好地收拾你！他还说，你结婚搞排场，不是贪污定有拉用！很可能要清医疗站的财经账，你可要千万注意！”
“是！但我心中无冷冰，不怕吃西瓜！”
正是：
     奸妄私欲大彭涨，得利必然害忠良，挖空心思设毒计，劳心劳力枉自忙.
纲纪铁律依作杖，闲庭信步任贼狂，纵有地霾与毒垧，只要空中是艳阳.
又十日过去了，这一日突然接到大队支部的通知，大队委要对医疗站进行财务清理，对集资丶购药丶诊疗丶用药丶收入丶支出等各个环节进行盘点登记核查，打击贪污拉用！……
要知大队委对医疗站能清出什么样账目来，对杨正富有何威协，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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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5-2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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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5-29 21:00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5-2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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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杨杰清助纣当内鬼        辜三荣害人尽丢官

词曰：
正直不把地保舔，阴沟之中也翻船. 颠倒黑白遭垢陷，雄辫，唇枪舌战衙役前. 沧海茫茫孤舟岸，心颤？骇浪惊涛似等闲！满腹韬略豹子胆，冲关，击雾除霾换人间！
确说杨正富接到大队委清帐的通知后，心想，‘心中无冷冰，不帕吃西瓜’自己没作什么亏心事，任你清任你查，依旧若无其事，照常看病卖药….
大队委的线眼人物杨杰清回愦的信息说，杨正富嚣张的很，根本没把大队部看在眼里….
一日，大队以会计何仕富带队，另派五丶六丶七队三个队长参加组成清理工作组，临走时，辜三荣分咐说：“清帐一定要严丶准丶狠，要全面彻底，根据杨杰清提供的线索和方法，从购药发票数量丶药物种类片数上查起，再从处方上核对，张三李四各吃了多少片，现库存各类药物多少片，凡差一片都要找他说个子午卯酉来！…
清理队来到医疗站，首先封存了现有药品丶处方丶购药发票丶账目丶和全部医疗用具，清理一样，登纪造册一样. 病员就诊临用时，当面记到片数进行加减….
正是：
     来势汹汹布控密，总把歪心对真谛. 近墨者赤为臆想，桃园李下头不低.
     做贼防贼施毒计，正人正己财不迷. 挖空心思找短秕，真金不怕烈火欺！
经过何仕富丶张自立丶杨春品丶杨春周等人十五天的清理核对，从进药发票丶瓶装棵粒到处方用药片数，逐一核对，分毫不差…..
     何仕富及清理工作组回到大队，把医疗站的清理情况向大队主任辜三荣汇报说：“从实物清理上看，杨正富是没有问题的，难于找茬！”辜三荣持怀疑态度说：“你们该不会敷衍了事罢！”杨春周说：“没有问题，总不能在光头上栽毛罢，你们还是以后再找别的茬！”
“杨正富那么精明的人，还会公开留有把柄？是我，也不会这么蠢作嘛！”张自立自信地说.
辜三荣还不服输地说：“从杨正富近两年来的用钱开支来看，特别是订亲结婚以来耗资巨大，哪来的？就凭烟丶酒丶糖丶布来说，那来那多票？这当中必有猫议！”
“这也不能怀疑一切，票据可以向别人要！光怀疑不成事实，我们还是从现金着手，从各队集资现金丶医疗站种药收入和外村出诊收现钱这方面入手，看有没有瘕庇，若无，也就打消整人的念头，毕仅杨正富也不是轻意可踏下去的人！”杨春品狡猾多端的说.
“哦，对！对！对！，你们工作队暂不停，到凡属杨正富在外大队出过诊的地方去调查一下，发现问题就与当事人写个材料回来，我们再从各队集资款中找问题，我就不相信他杨正富就这清政？”
杨正富以为清理结束了，照往常一样照常执业，若无其事….
辜三荣与何仕富因是儿女亲家，自是一鼻孔出气，依据辜三荣授意，暗中又从各队两年来上交的合作医疗款中清理统计核对，结果从一九六八年至一九七四年上下一至，分文不差. 一九七五年和一九七六年九月间统计，各队上交总数八千七百八十五元，医疗站帐内收集资款八千七百一十五元，医疗站少计收入七十元，在当时，七十元算是一笔不小数目，国法规定：贪污人民币叁十元即可判刑入狱. 何仕富将这一情况汇报给辜三荣，辜三荣如获至宝，也不加分析和深究其原因何在，就单方向公社党委汇报说：“新华大队医疗站负责人杨正富贪污积资医疗费用柒拾元，请求处理.”…..
公社革委主任刘泽民看后心想：“杨正富的为人处事一向很正直，只是性情直傲点，怎么会一次贪污如此巨款呢？”但又寻思“人穷必偷，莫不是真为结婚缺钱拖用了？也罢，贪污拖用同罪.” 转眼又想，人才难得，还是再祥查一下再上报批捕，于是下文批道：“进一步核查精准，先群众大会批斗教育，若不悔改，再行上报批捕.”….
新华医疗站有巨额贪污的消息不禁而飞，暗中传得沸沸扬扬，杨正富全然不知….
一日六队张子礼前来就诊，经杨正富诊断为‘伤寒病’需要点滴输液。点滴期闲聊，张子礼说：“老弟呀，你这好的医疗技术，那儿挣不到钱呢？何必要去贪污公款呢？”杨正富听后一头雾水，急对张子礼说：“礼哥？你听谁说的我有贪污？头次大队来清理了半个月，从没有什么贪污，这还有清理档案在呢！你看不？那来贪污？”“这就怪了，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你多次订婚结婚贪污了巨款七十元，你还不知道？据说最近还要组织群众大会批斗呢！你还也不知道？”杨正富哼了一声：“岂有此理！简直是胡说八道的！”….
张子礼走后，杨正富又复看了医疗站账目和清理挡案，绝无问题，心想，莫不是他们篡改了挡案？或是另外作了陷害伎俩？不管怎样，得把清理档案保管好，多注意点好！于是把清理档案和医疗站账目暗中移回家中保管…..
这一日晚上，辜三荣何仕富找到学徒杨杰清说：“你去把医疗站门撬开，把清理档案那一份找出来，我们修改一下，好把他打下去，让你担任村医！”杨杰清说“杨正富从来办事很谨慎从事，明儿发现了怎办？”辜三荣说：“这好办！我们造成被盗假象，他若发现报警，假装查查，查不出来自然算了，大不了村上不找他本人赔偿就是！”….
三人趁夜来到医疗站，撬开门东找西寻，全没发现医疗站账目和清理档案，失悔万分. 辜三荣责备何仕富道：“这家伙真狡猾，可能转移了地方，早知今日，当初你们清理完毕就不该给他留底！”“那那儿成？根据清理常规和上面规定，清理是要给本单位留底的！谁知你想一脚将其踩死？”何仕富不惑地说.“也罢！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来也来了，杨杰清，干脆把那青霉素给我拿二十支！”辜三荣命令式的说…..
看官要问，杨杰清为什么要当内鬼助害同事呢？
原来早在一九六九年九月，杨丑清刚上医疗站不到三个月，连基本中药药性和西药用药常识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乱发乱配药物，特别是该年八月三十一日，随意把小儿安药卖给杨贵和的第四个儿子。小儿子吃后过敏立即死亡，虽是病户自己点名要买此药，没有赔偿责任，但杨正富对其狠狠责训一顿后，给出一条禁令：未经出师考核前，不准隋意给人配药治病，专管医疗站种药. 杨杰清对此长期极为不满. 上月辜三荣要买二十支青霉素被杨正富拒绝后，辜三荣对杨正富极度不满，就暗中对杨杰清说：“从现在起，你重点监测杨正富的一切行踪，我们决定处理他，以后你就取而代之！”….. 这是杨杰清助害同事的根本直接原因.
杨正富第二天早上来到医疗站上班，刚准备拿钥匙开门，发现锁杆被撬弯，立即报告大队及公社治安室，大队支书杨开和和大队主任辜三荣第一时间赶到，经共同勘验核实，药品及器具虽有翻动痕迹，但无什损失，唯独限制供应的好药青霉素针被盗二十支，杨正富对此大有物疑，正准备提出搞社会调查时，辜三荣主动说：“幸好损失不大，以后你要加强管理，这点损失就大队报销算了！大队的工作很忙，也就不再深究了！”
一九七六年九月一日，大队忽然召开社员大会，说是当众公怖医疗站的财务清理情况….
这一天，小阳春的季节确没有太阳，但见到：
   晚秋天，风飕飕掀乌云翻. 秋叶枯黄，飘洒零乱，炊烟偏，寒颤.望关山，古柏怪藤植雾间.刁鹤独栖悲惨. 野狼逐鹿猛登山. 扬尘浊浪，行人花眼，谇语疑云空前. 翠竹落败叶，蟋蟀卷草，怕听人喧. 会场，嘈杂纷然，和偕渐变，暗似鬼门关. 风不静，飘传硝烟，望风胆寒. 思绵绵，丹心对景，正义秉然.暗想从前，未名未禄，责己无过，偏遇孽缘纠缠.蜀地风不好，雾霾蔽日，民郁寡欢. 骁有挥纲用律，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岁月流逝如梭，旧游似梦，弹指一挥间. 征程历练‘斗’ 字不偏. 多少事，变化多端. 与天斗，其乐无穷，霾尽山青又见 红. 劲柏苍松，冬寒夏热，枝繁叶茂.
会上，公社革委还派办公室主任苟天和前来参加，但看他：
身着华丽，头肥耳大，前额横纹有三匝，鼠眉火眼，鸡相下巴，头发拖后发胶擦，说话眯眼无高下，不是掌权真君子，酷似深山母夜叉.
辜三荣作了开场白讲话，何仕富作了医疗站账务说明：“我大队医疗站自一九六九年一月成立以来，七年间全村各队分次共筹积医疗款八千七百八十五元，外村医药实收二千五百元，购药支出累计八千七百一十五元，群众享受免费八千一百一十五元，现库存药物折款七百元，节余现金二千五百元（作可发展基金），医疗站由于杨正富技术水平较高，外乡外村现钱收入前景广，一定程度减轻了本村医疗投资成本….. 但是，自一九七五年一月至今，各队集资总款一千八百八十五元，村医疗站账上只有一千八百一十五元，下差七十元不知去向，须当众由杨正富加以说明，如果说不出原因，就是一笔贪污款，必须加倍赔偿！….
会场里忽然哗然大波，有说肯定是贪污的，有说肯定结婚拉用的….. 苟天和亦隋心所欲的说：找不着合适的理由和证据，不贪污才怪！….
杨正富不慌不忙地拿着清理档案和医疗站现金收之帐走上会场主席台，声音高昂地说：“各位父老乡亲！对于近两年我收各队医疗积资款明细帐在此，确实只有一千八百一十五元，我请大队支部也把你们掌握的各队集资明细账拿出来公开核对，如果有我收钱给各队的收条，加起来少了，自是我负责，如果有其他人乱收，定当别论！现在请何仕富把各队明细帐拿出来！”
“账我今天没带！”何仕富说.“既然你们召开这样的大会，不带账和票咋能说明问题？”杨正富反问。
“你就不相信大队？全大队人民都相信！”辜三荣补充说.
“在法律面前，是讲证据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笔钱我可以说队上丶大队或其他人都可以贪污！你凭什么认定是我？”
“不准你狡辩！”苟天和又插话说。“苟主任这说法就太欠妥了！毛主席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共产堂就最讲认真！你一个公社干部，不坚持原则，不查清事实，连问题具体存在在哪个队都不知道，就胡言乱语，难道不害羞？”杨正富带刺地大声说。
苟天和听后愤愤说：“哼！还敢指责我？好！就依你！何会计去把各队收集资名细账和发票拿出来，当众查证，查对了必须加倍严惩！”“这我求之不得呢！…..” 杨正富不屑地回答。
会场暂时休会，议论声又起…. 有说苟天和武断的，有说杨正富说法是正确的，杀人应该把人喊醒的，有说大队既然清理，肯定是正确的，杨正富只是想狡辩而以….
等了两个半小时，眼看快十一点了，少部分因孩子上学要煮中午饭的群众，已逐渐离开会场，这时何仕富才把收款帐目明细账搬来，村上账内确实与杨正富的医疗站现金帐相差七十元，苟天和就迫不及待地说：“这下没犟吧！”“不着急！全部对账对票完了就知分晓！”杨正富坚定的说.
账丶票丶据刚核对到四队都是正确的，时间以是十一点半，会场的人又走了三分之一，辜三荣和苟天和更不耐烦的说：“真是干打搅！若查真了坚决严惩！”“等着瞧！查完就知分晓！”杨正富一边核对一边说.
话音刚落，四队上交三百八十五元，与杨正富帐上记录三百一十五元，刚好七十元，再核对收款收据，一张签名收款人杨杰清的收条浮出水面，这时辜三荣丶苟天和丶何仕富顿时哑口无言. 杨正富手举杨杰清收条当众大声说：“现在该严惩了吧！企图陷害我的人必须检讨！”民众应声说道：“对！对！对！….”
辜三荣丶何仕富丶苟天和无地自容，半晌，辜三荣又改口说：“内鬼出来了！你也有监管责任！….”
杨正富听后说：“钱是从你们队里拿走的，是你们监管不力，咋说我监管不力呢？又不是在我手中偷拿的！现在出来了，专看你们如何加倍处理法！”
内鬼找出来了，会场原本涣散的群众又都关心起来，聚集围陇羚听处理结果…..
苟天和看到奇虎难下，就大声说：“现在找杨杰清来说说情况，辜主任快找找！…”不是有人回话说杨杰清早以回去了！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苟天和没辄，只好改口说：“以后研究处理！现在散会！…”
这次大会以后，辜三荣的报复整人思想在民众面前暴露的淋漓尽致，威性大减…..
医疗站财务清理清理风波停息后，杨正富正直为人的威信倍加提高，但杨正富对辜三荣的报复陷害确不依不挠，采取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用毛泽东‘凡事先要造成舆论’的办法，专门收集整理并鼓励民众揭发辜三荣任大队主任四年来，搞以权谋私丶整人害人的活生生事例，一方面向上级公社反应，强烈要求罢免其职务，另一方面利用送医送药为民服务的机会，只身说教，鼓励被害人依法维权….. 同时一气之下八个月不到医疗站上班，个体在家开业行医，民怨沸腾，激起民众对辜三荣的偾恨…..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毛泽东主席的不幸逝世的消息，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颂以后，万民垂泪，如丧妣烤，九月十六日全国各地以公社为单位，普设灵堂，沉痛悼念毛泽东主席逝世，翻身得福的活生生的事实，觉醒了民众的心…. 时代怕变，彻底震撼了民众的神经，普遍认为天青不如山青，基层掌权人的优劣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迫切要求罢免辜三荣的呼声与日巨增….
终于，在一九七七年元月十二日，辜三荣被罢免了大队主任职务，仕途人生永远划上了句号…..
正是：
     掌权必应摸心窝，循私报复不要作. 起心害人一时喜，民望失落仕生坷.
     秦桧害人终遭贬，周兴献瓮自遭祸. 依纲律己诚作事，专横跋扈杀身多！
辜三荣被罢免以后，杨春品被指任代理村主任职务….
由于国家层面易人，华国峰同志任中共中央主席丶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丶中央军委主席，整体政治形式有了一些变化，合作医疗站不在实行集体集资免费为民治病，改为国家出牌子，医生自筹资金，购药为民有偿服务收费，自付盈亏的名国家实私人的医疗服务体系，杨正富准备在家设置一个医疗站，巨额的资金投入是杨正富当时最为头疼的事….
毕竞杨正富能否筹得资金，办起私人医疗站，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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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6-4 15:3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9 21:00
第四十八回        杨杰清助纣当内鬼        辜三荣害人尽丢官

词曰：

感谢各位文友关注但更精 的近代家史暂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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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6-17 10:28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6-4 15:38
感谢各位文友关注但更精 的近代家史暂缓发表

第四十九回          马玉方力助医疗站        杨正富磨刀欲弑官

词云：
     粮钱奇缺财断，志亦消消？韬曜含光，前景皓茫，勤奋总无悲凉！寻根底，政雾霾狂. 愁煞人，逆反心强。民情伤，愤怨积广，人心惶惶. 眉扬，振臂一呼，出鞘刀光，百转千祥。一如既往，提壶济世职高尚. 春雷动，物阜民康.天地转，傲雪秋霜，鸣凤朝阳.
确说毛泽东主席逝世以后，华国锋任中共中央主席丶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丶中央军委主席后，邓小平被释放出来，政治形势在发生微妙变化，各大队医疗站停止集体集资办医和对民众的免费医疗.实行医生自筹金费自主开业为民治病，自付盈亏的基层医疗服务体系. 苍溪县委发有｛１９７６）73号文件再一次解决‘文革’前毕业的大中专毕业生的工作问题，杨正富由于党内无人，信息闭塞，第三次失去了被调入国家级医疗单位的机会，决定顺应时代自筹资金开办医疗机构…..
在当时的环境和经济极度贫乏的情况下，设一个普通象样的机构，难于登天. 好在医生这职业是一人操作，只要有药有技术就能执业赢利. 杨正富决定向农村信用社贷款购些常用药品，把业务开展起来，再慢慢发展.可是到公社信用社去贷款时，被拒之门外，不贷. 其理由是杨正富因结婚等以借了三百元钱贷款未还，继续放贷怕永远还不起这巨额贷款本息…
杨正富没辄，凡来就医的人员，杨正富只能开一张处方让患者又到公社医院或兽医防疫站（因当时不准其他人经营医药）上去捡药，有时杨正富开的处方药公社医院和兽防站又捡不到药，还需跑区县医药部门去买，很不方便…..
一日，马玉芳前来就诊，四肢有多处被蜱虫咬伤，经杨正富诊断是患了‘莱姆病’， 杨正富处方开了多西霉素丶红霉素和雷公藤甙片，十日内可治愈，患者拿着处方在当地所有医药消售单位都未捡到，最后只能用两天时间到旺苍县城才购买回来，因用药不及时，显些丧命….
马玉芳被治愈后，得知杨正富无资金购药时说：“我与公社信用社付主任蒲光典要好，我可以去帮你贷百元以内资金助你去购药，一年内还清，但必须要守信用，年终前准时还上！…..”
杨正富隋同马王芳来到土门公社信用社贷款，杨正富准备一次性贷款五百元钱，多买一些常见病用药和保健箱丶听诊器丶体温表和注射器等最基本的用具，可是好说歹说，信用社主任苗怀恩与蒲光典硬是不同意，最后只同意贷给七十元现金，并不准支付现钱，必须是在医药批发部购药凭票转帐支付….
杨正富用七十元钱起家，根据当时社会常发疾病，没有买任何一样用具，一次选购了治疗人体五大系统中疾病最起主导作用的十样药回家，又采挖了一些中草药添补，算是备齐了各科室急用之药. 对一些疑难大症，再让病户另捡一些相应要药配齐，业务就逐渐开展起来了….
杨正富私人开设医疗站的消息一经传出，由于技术高人一等，就诊人数与日巨增.三天，七十元购的药物就消售一空，总收入现金共三百余元. 杨正富又用这三百元现金，全购为急用药品，一月后就有流动资金一千五百元，这时才抽出五百元买回保健箱丶听诊器丶血压计丶体温表丶注射器丶输液器丶消毒器等最常用必备器械，半年后又增设了药柜药架…..
终于，最小规模的山区基层医疗站终于建起来了！….
正是：
     创业艰辛世所知，资金紧缺虐杀人. 雪中送炭邻朋扶，落井下石仇亦深.
     开疆拓土修身紧，坐享其成损年轮. 勤耕苦织长金斗，懒惰愚顽不后昆！
确说杨正富自设医疗站后，三人的家庭，经济条件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随之而来的褒贬声息又起….. 在当时还是土地丶山林丶水利等生产资料全是集体所有的政治形势下，劳动力全受集体生产队约束，医疗站私人开业，利润是自己的，出诊看病必须要占用时间，不能参加集体劳动，农闲天只是短扣工分而已，农忙抢收抢种季节，就不是短扣工分的问题，而是需要劳力参加耕作，抢上种植季节，农业粮食才会丰收. 因此，出工和出诊间互相矛盾. 起初，凡来就诊病员，杨正富就千方百计地安排到早中晚休息时间为病人治病，遇到个别急丶显丶难，抢救病人，杨正富只能白天向集体请假专治，日时久了，经济好了，一些人眼红了. 说杨正富光耍搞活钱，光靠人口的基本口粮就够一家人吃喝了，这不公平，是‘资本主义’思潮作崇.一些人提出要宰‘资本主义’尾巴. 好在毛主席去逝后，中央集权几派争权，无霞下事，便不了了之.使杨正富迎来休养生息的高发展时期…..
自毛主席逝世后的第一天，中央电台公布的治丧委员会名单一出，和从中央广播电台的播向看，一面连片累版‘继承毛主席遗志，听从华主席指挥’ 另一方面又大播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歌，更有盛者，中央华国锋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致悼词的图片上有叶剑英挟持其后的图片一公布，下面忽然暗地有谣言四起，国事要变的感觉历历在目…..人心怕变丶人心思变的心绞织在一起，谁都在问自己‘我该咋办？’，生产队的生产普遍出工不出力，拼命用闲时大力发展自我！…..                                   一九七六年秋起到一九八0年，川北农村相继天旱，农业社年年减产，集体生产队普遍穷了，闹饥荒的人越来越多….
国家为了稳人心，一九七七年三月青黄不接之时，大闹饥荒之际，地方政府开始向民众发放统销救荒粮，其方法是：‘自报公议，大队和公社审核发放’（自己根据家庭人口，队里分粮和节育库存情况，自报还缺多少月口粮，报出需求数，大队和公社审核定量发放，并宣讲说这叫‘先借后还’下年分配时要扣还国家）杨正富由于长期受学校正统教育的熏染，和本人正直的性格，加至又没有社会经验，就老实地只报需粮一个月六十斤，其他农户胆子大的一口报出缺粮一两千斤，新华二队一个队一季缺粮总数就三万斤. 后来大队公社审核实时，总数太大了，国家一个队一季缺粮只解决三千斤，其余自力更生. 有的人还说杨正富是个手艺人，自报都只缺六十斤，就根本不缺粮，硬直接杷杨正富的名字从缺粮名册中去掉…. 杨正富由于年轻爱面子，也就忍饥挨饿地熬着…..
下年，国家并没有强行收回上年分发的统销救荒粮食，杨正富又算一大损失….
不巧的是，一九七七年新华二队因堰塘头年蓄水季管理疏忽大意，水漏塘枯，七七年又逢夏旱连秋旱，当年生产队粮食大减产，人平年均分稻谷58斤，红苕三百斤，黄小豆各十斤…
然而，这一年杨正富妻子刘素珍又怀孕，为保证孕妇和母亲王达君的基本营养需求，从上年三月起，就用医疗收入盈余部分到市场购买高价大米添补，到八月初八孩子娩出，家中仅存当年分配的174斤黄谷，一千贰佰斤红苕及二十斤黄小豆，医疗站微薄盈余渐渐不能支撑家中大量购买粮油的费用开支，为保证医疗站本存利涨之势，从八月十六日起，家庭生活每餐就是用三两米放大瓷中内加水放锅内，周围放上几斤干净红苕参水蒸熟，再煮点带油的牛皮菜汤，米饭就刘素珍与王达君平分一碗，另不够时就吃几块红苕和牛皮菜汤充饥，杨正富就光吃几块红苔和喝两碗半年菜汤…..
这样的生活杨正富一直坚持了九个月…..
正是：
     兴家立业太艰辛，早到风雪虐杀人. 纯贞扑实向社会，诡诈世界暗伤情.
     错失国恩放粮时，显致糟糠命西倾. 虎落平原受饥紧，扭转乾坤要革命.
这一年是杨正富一生成家后最穷的一年….
度日如年，啼饥号寒. 好不容易熬陇一九七八年三月，国家接连三年，每年三月的救荒粮发放又开始了！这一年的发放数量比起一九七七年相应减少了三分之二，一个队就一千斤. 在评议会上，杨正富提议两年救荒粮数加起来一同看，去年享受多的相应要少，去年享受少的或没享受的，理应多些！因为生产队主要粮食分配都是按人劳二八开分的，缺粮自是平均的.这个提议遭拒绝，当日当众给杨正富户评估了60斤统消大米，表册送大队公社三天后，信息灵通社员都陆续到公社粮站领回了以评估议供的救荒大米….
三月五日清晨，杨正富家中仅有的两斤米，刘素珍用一半煮城稀粥，炒了半斤干胡豆另外煮着还没熟，因为离公社粮站近，杨正富想利用这一空闲之际，也到粮站背回救荒粮以解燃眉之急，于是背上米背快速来到粮站，工作人员谢跃书刚开门上斑，杨正富说明来意，谢跃书立即察看救荒粮名册，左翻右翻，前翻后翻，全无杨正富的名字，杨正富顿时怒火万丈，暗下决心，一定要将置我于死地的地方恶势力铲平！扬眉必须剑出鞘！于是粗略地寻问了一下救荒粮发放政策和复核审批情况，谢跃书说：“年轻人！万事从地起嘛！再好再坏的社会，上层那能知你的优劣贫富？问题都是出在村．乡．县！哪朝哪代都是，何况现在正改朝换代期？再则肯定是你年轻人不会处事，得罪权贵而至吧！”杨正富愤愤而咬牙答道：“非也！”….
回家的路上，朔风寒寒，宸雾满山，迎面扑来腥的霾味.刁树孤柏，瞬间成了像征黑暗匪帮的鹰犬，拙拙逼人…. 触景生情，心中泛起一幅幅家史发展的序幕，无数个为什么在脑海中萦绕，祖父两辈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共同打下来的江山，在基层确任任易易被那些兵痞丶土匪丶反动会道门成员及其后裔所把持，坐享其成，作威作福，文革期中，以清以肃部分，人民有了扬眉的分围，但党内党外余孽未净，他们又内外勾结已成气候，虽无公开剥削，但却处处事事借公肥私，排出异己，奴役人民，现在毛主席已逝，他们会更猖獗，必须重新革命，以求幸福…. 辗转又想，近二三十年来，太平盛世，那些余孽掌权也罢，在乡村队三级为所欲为，不执行党的政策，不革新技术，不听良言，生产连年减产，人民生活极度贫困，留着他们也是一大祸患，必须除掉….. 越想越气，决定杀贪济贫，揭竿而起….
回到家中，王达君看到杨正富空手回家，随意问道：“咋那？又没我家的！”杨正富愤愤答道：“不知道！”….
吃过早饭，杨正富看到妻子消瘦的身子，抱着七个月的坚儿，掏出干瘪的乳房哺乳幼儿，幼儿吸着吸着，无奶哇哇大哭，刘素珍怎么也哄不乖，默默地流着泪….
杨正富看在眼里，心如刀绞，默默地转进内屋，拿出唯一准备再进购药品的二十元钱来，强压内心怒火和蔼地对刘素珍说：“我们上街罢，买百斤大米和几斤肉回来补补！”
“不扩大投资了？”
“暂解燃眉之急嘛！”….
来到高坡场上，杨正富购买了一百斤上等大米，用款一十三元八角，割了两斤猪肉用款一元二角八分，为小儿买了个椒棒，二人吃了两碗面，又给母亲王达君买了一双软底小脚防水雨鞋，剩了一元五角捌分全部交刘素珍保管…
晚上，杨正富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父辈闹革命的艰辛，想着自己的亲身经历及回到农村的客观现实，自家的很多合理化建议都遭莫名拒绝，人越来越穷，不革命何以能生存焉？于是，越想越气，趁妻子刘素珍和小儿熟睡之机，偷偷找出父辈闹革命时的长矛和马刀，拿去磨磨，同时策划着砍杀乡村社恶磨官员的路线图…..
深夜，一切准备就绪，正待整装待发，天上乌云密布，不多时下起大雨，于是退回屋内继续入睡…..
第二天清晨起来，杨正富心情沉重，反复琢磨如何做到极顺利地全歼队．村．乡三级首恶分子，又不至于打草惊蛇，总在天时地利人和三因素中排怀，于是又把马刀丶梭标长矛拿出来反复琢磨，磨了又看，看了又磨，一会儿又去砍树试刀锋不锋利，刃口会不会伤缺….
头一天该上工的时候，队长杨连和来叫杨正富出工时，看到杨正富阴沉着脸，正在磨马刀，于是怯生生地小声说：“小娃可去出工？”杨正富阴沉着脸，把马刀在地上一拌，没好气地说：“出工？你可问它！一年到头起早晚归，做的粮钱哪去了？饭都没吃还出个屁的工！从今儿起那个龟孙子再来吆喝出工，就是它的下场！”捡起刀奋力一刀砍断了院坝边的一根碗粗的桑树…..
接连五天，杨正富总是呆在家里看病丶磨刀或睡觉….五天来，晚上不是天气不好月色不明或是有客人来汇或有其他意外繁事打乱行动计划，直到第六天夜晚，因连晴两天，又是中旬初夜，明月高挂，万里无云，明如白昼，王达君丶刘素珍哄着小坚儿刚刚睡下，杨正富在里屋正在喝了几口闷酒，收拾马刀丶长矛整装待发….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咚！咚！咚！’敲了三下，又听到一个和蔼的声音在喊：“王二嫂！小侄在家吗？你开开门，我们有事和你们谈谈！”只听王达君回道：“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只听‘咚！咚！咚！’敲门声又起‘王二嫂！我是杨开和，大队支部书记，请你把门开了！我有要紧好事和你们说说，对你们绝对有好处！’….
王达君听毕，于是慢慢穿好衣服，点亮煤油灯，前去开门，杨正富亦身带马刀娓随其后，正欲适下手….
正是：
     从来饥荒生强梁，岂有志男殍骨殇？天下饥紧人心糙，世间不平自反抗
     混沌国度施粮广，乡间官霾毒政强. 忍无可忍操刀急，扬眉吐气弑官邦.
毕竞杨开和说出何等话来，有否血光之灾，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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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6-17 16:32

MN09876GO 发表于 2016-5-29 21:00
第四十八回        杨杰清助纣当内鬼        辜三荣害人尽丢官

词曰：

文友好文笔，诗情画意颇具古典小说，赞赏！关注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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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6-17 21:10
有看点的小说，关注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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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6-17 21:47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6-17 16:32
文友好文笔，诗情画意颇具古典小说，赞赏！关注下文！

感谢文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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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6-17 21:48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6-17 21:10
有看点的小说，关注下文！

感谢文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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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N09876GO    时间: 2016-6-27 21:11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6-17 16:32
文友好文笔，诗情画意颇具古典小说，赞赏！关注下文！

第五十回       向龙山甑别未遂          杨正富转正受阻

词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人总想荣华. 繁复世界，鱼龙混杂，红黑总为兴家.扬眉遇红沙. 漫天飘瑞雪，寒福天涯. 困龙饿虎，寄人篱下，不木麻. 机遇实在难抓.闻风奢情动，过时黄花. 民情不反，酷吏不恶. 太平难出枭娃. 喧齿即掉牙. 隋风雷战鼓，半天朱霞. 抬头来看风景，艳阳光不华。
上回说到毛泽东逝世以后，人心怕变，人心思变，各地农村集体消极怠工，生产连年减产，饥荒愈演愈烈.中央高层争权夺利猖獗，华国锋有名无实，实际控制权都在叶剑英手里，各地谣言肆起，为稳阵脚，国库渐开，有序大放救荒粮，地方官僚认人为亲，借机公保私囊….
杨正富两年未获得粒米救济，刚建起的医疗站又将频临倒闭，一家人生活难以生存，思前想后，决定揭杆而起，弑官求存. 于是接连五六日在家磨刀试刃….
队长杨连和怕祸起萧墙，星夜向大队支书杨开和反应说：“杨正富两年没得一粒国家救济粮，一家四口生活确实困难，杨正富一连九个月粒米未见，吃了九个月光红苕，今年队上给评了六十斤国家统销，不知为何大队公社给黑名了，现在杨正富整天在家磨刀试刃，可能要酿成大祸….
杨开和听后，立马向公社党委刘泽民报告，刘泽民说：“队上评了，你们审核就要仔细深入调查，不要盲目从事…. 这样罢，我知道杨正富的性格直爽，不到必要是不会轻意胡作非为的. 现在公社再给你大队再拿两百斤救荒粮指标，你去深入了解，如困难属实，就分配供给他，防止简单粗糙激化矛盾，也要注意他万一以此要挟更多数目…. 我们自己错了，就要敢于担当，该认错的认错，相信问题是容易解决的….”
杨开和拿上公社二百斤救荒粮购买卷，星夜来到杨正富家时，以人睡户静，于是上前敲门…..
王达君穿好衣服，掌上油灯，前来开门.杨正富见机带刀娓随，试想趁机下手杀了杨开和再杀队长和乡长，搞他个‘杀一人保本，杀二人赚一’的买卖. 他本想当王达君门一开，就冲出杀之，但又忽然想起，大丈夫不作苟且之事，死让他死个明白，不防听他说出什么话来，如若不利，再杀不迟….
正是：
     官逼民反古不稀，操戈只为穿和吃. 有志男儿站着死，无庸丈夫殍郊西.
     仁者弑人须晓意，莽撞行凶多犯疾. 马超盲悍弑韩遂，曹操杀佘悔无期.
     揭杆举旗看日月，轻举妄动不睿智. 深谋远虑成大业，简单粗爆己不为.
当王达君把门一开半掩，一手撑门，探头问道：“杨书记深夜到此，有何要事？”只见杨开和答道：“这次审核救荒粮是我的错，没有深入调查，我向你们检讨，今送来两百斤救荒大米供应证，明儿一早，你叫小侄前去粮站背回，不用付钱也不会让你下年还的！”杨正富听到这话，仰天无声说道‘罢！罢！罢！…’豁地一下把马刀掷在地下，转身向内屋走去….
杨开和听到‘咣噌’一声甩刀声，一道寒光随灯光应声射出，耀眼一幌，不觉心中一怔，问道：“这是什么声响？”王达君答道：“是那该死的猫又把砍柴刀给蹿倒了！”….
回家的路上，杨开和回想起多年来大队公社与杨正富之间的搁搁碰碰，对他确有诸多不公之事，不觉心有余悸，不时左顾右盼，生帕杨正富娓随其后，加害于己…
再说杨正富听到杨开和敲门认错，并送上两百斤大米救荒粮册，顿时掷刀于地，决计不再抗贫杀人，只要能解燃眉之急，保住了辛辛苦苦刚建好的医疗站，总还有些微薄利润，只要人勤技高，收入还是有的，加上集体的微少分配，总比一般没有手艺的普通平民强些，不如等中央局势稳定后，若形势恶化，万民齐饥，再行定夺. 于是思前想后，不时浑浑沉沉地睡着了….
清晨醒来，日以出山，阳光透过淡淡的白云，霞光万道，映衬在百草千树的枝叶上，姿美容艳，娇似装点，别开生面…. 杨正富心情好了许多，洗漱毕，对王达君说：“妈！今晨你煮下早饭，顺便照顾一下熟睡的孩子，我和素珍去粮站看看，把救济粮领回来！渐渐农忙了，可能没时间.”….
粮站，十幢高大的仓房依旧满囤盈溢，毫无库空国乏之状，几万斤的救荒粮发放后尤如失去九牛一毛，真乃‘国富民穷’….
粮站工作人员谢跃书刚开门准备晨练，见杨正富二人来领救荒粮，随即开仓发放，只说了声‘去年粮食全国欠收，发放救荒粮大米时，有百分之三十的莞胡豆粗粮，你没意见吧！’杨正富微微一笑，点头称‘是！’心想，粗细兼配，上层真识民意…
杨正富运回了救荒粮后，虽然不尽人意，但能免强维持一段时间的基本生存条件，总算保住了医疗站，每日有点微利可进，心情逐日好转….
可喜的是，由于一九七七年农村农民普遍的消极观望，思变怕变心理，懒于生产，由之而来的饥饿恐慌穷怕了，又生起‘不怕国难，只要家实’的思想，有所抬头，一九七八年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又高涨起来，农作物长势茂盛。熬过了三四月清黄不接之期，五月生产队小春分配，粮食全面丰收，这年小春，人均分配小麦二百斤，大春丰收亦然….
这一年，是杨正富一生由穷变富的起点元年….
这一年，河南小冈村包产到户的消息在中央电台上播送…
这一年，邓小平浮出履职….
这一年，给地富分子摘帽子丶给右派分子平反补发工资，落实各项政策，纠正冤假错案…
这一年，恢复高考….
这一年，农村扩划自留地….
这一年，党报头版头条评判毛主席功过….
这一年，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全部公开返城安排工作….
这一切迹象都在改道反辙….
正是：
     日落紫禁城，月尚未园明. 鳄鱼翻作浪，蛟龙已潜身. 龟鳖尽上岸，魍魉掌乾坤.
邓小平一九七七年五月六日解禁浮出后，迎合社会人心思变人心思富心潮，利用叶剑英生日聚会各老帅之机，谋略国事，培植土壤。。。。
上层的种种举动，带来基层乡间谣言四起，各层各界各种思想表现的淋漓尽致，有缩头的．有扬眉的．有摇身变相的．有趁混水摸鱼的．有投机钻云的….
一九七八年三月一日，国家纠正冤假错案在全国各地县级展开，山区信息的闭塞，杨正富对外界政策的春风全然不知。十六日，大姐夫向龙山忽然间来到杨正富家，说是他剑阁县政府原来工作的同事迟福寿来信说，叫他马上到剑阁去举证材料，恢复他的工作.向龙山苦于没路费钱，来杨正富处借百元路费，称以后政策落实后，从补发的工资中付还….
杨正富当时，早以穷的着襟见肘，想不出任何办法借给向龙山百元路费，由此，向龙山还嫉妒杨正富三年…
向龙山借钱未遂，只得沿途以卖字画乞讨为生，月余时间才赶陇剑阁，看到要求落实各项政策和要求摘帽子的地富反坏分子的人，人山人海，诉求各异，千奇百怪.但见：
九种人妖尽称能，只因苍天以西倾. 求官求职任开口，要钱要物皆满盆.
         工农翻身九千日，牛鬼蛇神一昼新. 作咸作福欺艮善，是人是鬼怨小平.
向龙山看这些人中，有土改运动中被管被判的反革命分子丶有历次运动中各种形形色色的反人民反政府的罪人，要求政府履薪复职，非常容易，自觉惊呀.心想，这些真正的坏人都能顺利求职得赔，自已是穷人出身，又是原来名符其实的国家干部，才是真正应落实政策的人，肯定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也不去排队候序，苦于没钱支付生活费和住宿费的原故，只得每天在县政府外广场上摆摊卖字，或替人写申诉材料赚点零花钱，待以后要求落实政策的人少了，再去申报….
两月时间过去了，要求落实政策的人，稀稀疏疏.这时，向龙山才到县政府政策办和县委纠错办去报到. 工作人员王铭说：“落实政策还有几道门槛，我这是填报初审，第二步是挡案核实，第三步是纠错初审，第四步拟委职务，第五步是确认职务，第六步是人事定档，第七步是财政付薪，第八步是人口粮食供应，第九步是劳动局备案. 通过这九个步骤程序后，才叫真正落实了政策，可以还原工作，补发工资.年老不能继续工作的，还要按排一个子女顶班工作.现在以近收尾，你咋现在才来？有证据材料吗？”
“要什么材料？”向龙山问.
“原来处理你时，给你的处理意见书或决定书哇！”
“没有！”
“没有材料咋证明你是被错误处理的？”
“我是被当时的县机关工委书记张仕富处理的，虽没材料，可他人还在，当时县委书记赵文定也是知道的，这还有假？”
“那好吧，我暂时把你名字编号登记在册，你去找原处理你的当事人出个证明，盖上私章，并加盖他所在单位的公章后，拿来我签意见后转第二步审查…. 这样才会落实！”
“那么多人落实都银容易，我落实咋就这难？是不是你们有意刁难我？”
“不是！比如整风整社和大跃进中的反革命份子，一是他们手中有判决书，没有或遗失的，都是自已到公安局或人民法院翻阅档案后，由这些单位写证明来我们才办的！别的就不再解释了，你快去办吧！工作收了尾，证明办来也不好解决，中央是总额限制的！…”
向龙山听到这话，扫兴出来，乍一打听，赵文定以升任绵阳市委书记，张仕富也以调盐亭县任县委书记，要找他们写证明不难，可到这两地的车旅费就无处生金，就难于上青天….
但向龙山还是以卖字乞讨半月来到绵阳，到市委一打听，赵文定昨日去成都开会未归，说要半月才能回来，不觉大失所望，仰天长叹道：“天绝我也！”怒气攻心，只觉天旋地转，昏迷过去了…. 半日醒来，躺在门卫传达室，后市委办出具一份调查函，要求苍溪县出具证明后，七月一日前必须交回，方可落实….
时值农忙节已到，向龙山只得讨口回家，走在昭化时，碰巧遇到原商业局运输科的汽车司机纪施恩，资助了三十元钱路费同时又用车将向龙山送陇广元，得以顺利回家….
向龙山回别生产队，谈及此事，并要求队丶村丶乡出具证明. 生产队长向乾山推口说，出这样的证明要由村上允许才行，你户有三个孩子，算是弱劳户，你一走，就更无人出力农业生产了，只要村上同意出证明就行了….
向龙山找到白岩大队支书，支书向虎山是向龙山的同胞亲弟兄，由于长期不睦，怀恨在心，他心想‘你落实了政策或让子女顶了斑，有好日子过，就更盛气凌人了，何不把你一棍子打死算了’，于是直言不讳的说：“你回家都没给我什么手续，不知道你那十多年在外干啥，现在国家有好事又想钻云没门！再则，你一走，你全家七口人只一个妇女劳动，谁该做出粮来供你们吃？所以你这证明不但我村组不出，我还要公社及县政府都不要给你出！”….
向龙山听到亲兄弟这样无情的回答，气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说来！郁火攻心，重染疯疾，三载而终…
正是：
     兄弟相忤最不贤，总把刀矛对着干。外遇強敌难携手，内优弱愚泪双流。
     丹心为国霾中灭，拨乱反正甑白忧。紫微临头沐心远，春风迟到命以休！
再说自向龙山亲临剑阁，目暏落实政策的现场回来后，所见所闻的政策性新闻一传开，再次触及了杨正富渴望转正扬名的欲望。于是决计亲自到苍溪县城走一遭，便与母亲王迏君和妻子刘素珍商量说：“目前国家落实各项政策，大中专毕业学生也要分配工作，我准备带贰叁拾元钱做车旅费，到县城去看一下能否分配工作转正！”。。。。
王达君听后说：“毛主席以死，谁能还为贫下中农等工农穷人撑腰作主？你沒听都是为地富反坏右分子翻案复僻？再则就地方来说，自五五年入初级社起到现在，多数地方又是那些旧日的兵痞丶会道门残余掌权，现在这样一来，他们万一上下一气，又重新压在我们头上咋办？不如以‘静制动’， 搞好了自己的家庭，待上层风平浪静后再定夺！。。。”
妻子刘素珍亦内心想：自己没文化，孩子都有了，还搞什么工作转正？在家同样治病救人，得过就行了。如果真正工作了，东调西分的，万一在外粘花惹草的，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说：“昨前两年那样艰苦都煞敖过来了，吃菜喝水就图个团团圆圆。平平安安，还东跑西逛的，孩子谁养？你就早些死了这条心吧！”。。。。
杨正富不顾王达君的劝告和刘素珍的反对，还是利用农闲病员稀少的七月十日来到苍溪县城，刚进城，就遇到城郊医专同学袁正禄，他说“大中专学生分配问题在一九九六年九月就以通知落实了！咋你不知信息？现在就是落实地富反坏右的政策都快结束了，怕你这事难办！。。。。”
杨正富来到苍溪县卫生局，进办公室一看，坐办公室的这位主任，正是原文革中1226派战友杨秋良，但见他：
脑圆额方头发稀，木耳宽大坠肉奇。下着青絲将军裤，上穿滴纶休闲衣。
言谈吐语滑稽笑，推三阻四无猜疑。几年俸睩育肥体，一眼向上官不欺。
近水得月苟富贵，远山无往情亦离。满嘴官腔有律己，半点禅心无踪迹。
寒喧几句后，杨正富说明来意，杨秋良说：“国家政策是一浪赶一浪的，热潮期未赶上，走过一村就在沒这店了！但这到也不一定，若遇领导心血来潮时，也有补办的，这我可拿不准，现在温占政局长以退休，杨永乐局长去南充行署开会了，你去找人事股杨英才股长和白天发付股长吧！。。。。
正是：
     莫言同窗是知己，不进朱门身誉低。高俅无能居上品，杜甫有才伴茅篱。
     皇家录人非才比，裙带顺逆御点笔。妄想同窗提荐己，痴心捞月水中迷。
杨正富找到人事股长杨英才，只見他：
       头发花白皺纹密，身弓背驼语声低。一身中装旧模样，两手握笔有颤呖。
       气喘吁吁紫疳相，目光凝凝木乃伊。有权有实虚度日，无体无魄笔乱批。
杨正富谈及落实大中专学生分配工作之事，杨英才听的迷迷糊糊，半晌断断续续答道：“学生早以安排，地富反坏右分子折帽子都以快结束，现无新政策查漏补缺，你早不来迟不来，工作结束才来，有档案及毕业派遣证等手续吗？交我看看，如属实，我们写个报告给县委组织部丶人事局讨沦，看能否落实！。。。。”杨正富说：“杨股长！我当年就是把档案交给你的，我只拿回派遣证交公社文革保管，现公社革委遗失了，你可否查档案补办证明就行不？”“哪那儿成？在我脑海里，当年是有你和武龙的张九胜最小，前年落实政策时，张九胜也遗失了档案，我补了后还写检查，现在咋行呢？这工作是波浪式的，只得等以后再说罢！或者你可直接到县委人事局再问问。”。。。。
杨正富扫兴地从卫生局出来，心想‘办事必须究底，不如干脆到县委人事局问个明白，或许能碰上雍湘书记就更清楚更好了！’，于是只身来到县委，诈一打听，雍书记到省开会不知何日可归，原县委各科室人员多以调离或退休，尽是生面孔，言及分配转正安置，都说过期不能解决，只能等以后招工提干的机会了！。。。。
正是：
     信息不通害死人，应得皇恩化灰烬。过后方知空费力，未来先晓福满门。
杨正富回到家中，同时遭到王达君和刘素珍旳埋怨，说‘东跑西逛的，白白花费几十元，多可惜？又不想想朝中无人，何能入赘仕途？再则，一个小小看病的郎中，只要有技术，同样挣钱，自由自在的，何苦一定要进什么医院让人管着？’。。。。杨正富默默无语。。。。
一九七九年元月，中央发表关于发展农业的一号文件发表后，地方民众大多暗中渴盼分田到户，苍溪县委书记牛文杰担心资本主义全靣复辟，第一次向中央写信反映民情，同时让步农民，允许人均增补自留地，允许农民大开八边地自种自得。。。
农村大的实体政治动向，引起民间种种风波，各取己需，各持己道。。。。
在这历史性变革的漩涡中，杨正富又如何激流勇进的？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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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钢钢好    时间: 2016-8-6 09:23
整个一部中国古代、现代史，浓缩到一行行诗句中，开篇也很精 ，故事背景清晰，人物性格鲜明，拜读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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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8-10 09:24
精 故事在章节中演绎，好，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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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听圃    时间: 2016-10-3 09:50
一直关注这部作品，怎么不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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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16-11-1 13:24
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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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16-11-1 19:26
阅读一部好的文章，就犹如品一杯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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