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依岸观涛 于 2020-9-20 11:13 编辑
醉美的遇见 那天，应建思战友的盛情相邀，我们一行人前往珠海小聚。在这个充满活力的海滨城市，加上惠风满怀，酒当然是喝得既高兴而又温馨之至了。 次日，从珠海返回时，顺德的战友智慧，又一定要我们到他的根据地大良去做客。因拗不过他的热情，于是我只好又与法能夫妇一起驱车前往，再去作一回食客。 “食在广州，厨在顺德”此言不假。中午时分，智慧在大良郊区的一个农庄，给我们安排了一顿“桑拿鱼”。这个用蒸汽锅的蒸汽烫熟的鱼肉，其加上洋酒相佐，可以说是一种绝配，它的鲜美，异乎寻常。在坐的人无不称赞老板的别出心裁。在杯盏交错之间，智慧说，晚饭也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有一点小变动。就是我母亲来跟大家喝杯酒。我们都表示分外高兴，到时要好好跟老人家碰上一杯。 晚餐的地点是在酒店二楼的西餐厅，我们刚坐下，就来了一位脸型略瘦却精神闪烁的大妈，智慧即起来介绍，“这位就是我的老妈子啦”。我们具叫“阿姨好”，只见老人家说：“仔仔，请你告诉我，那位是你的营长，那位是你的连长”。智慧恭恭敬敬的将我们四人逐一的向她作了介绍。我对老人家说：我们都是晚辈，就叫我小伍，叫他小张吧。但老人家不依，总是长前长后的称呼着我们。她告诉我们，她今年76岁了，在相熟的人中，大家都喜欢叫她“美姨”，于是我们也就“美姨”“美姨”的称呼她。 美姨对这里很熟，她给我们介绍了这里的名点，我们都根据自己的喜好叫了喜欢吃的东西。她给自己叫了一份带饭团的烤青鱼。 下了的单还没有上，美姨打开她带来的红酒每人倒了一杯，说：今天我们一起喝红酒，但要答题才能喝，题由我来出，答对了我喝，答错了你们喝。由于点子新鲜，我们一下就被激得兴奋起来，便跃跃欲试。 只听到美姨说了一声“开始了”就出了第一题：“中国人进商场，逛街市，都说要买东西。为什么他们不说买南北呢？” 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却把我们问得语塞了。我琢磨了一会，没有想出好的答案，于是牵强的说，买东西和生活相关，每天的生活和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有关，所以叫买东西不买南北。美姨说，答的不太对，所谓买东西的来由是：古代时，人们是讲五行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与其相对应就是方位上的东西南北中，因为买卖的物品均属金和木，和东西相通，约定俗成后就叫买东西了。因南北方位属水火，故不能作买卖。不过，你还能讲出一些道理，就喝半杯吧。我们都认输，喝了半杯。 接着，美姨出了第二题：“说到了东南西北，你们知道我们国家的最东、最西、最南、最北在什么地方吗？”这个没有难倒我们，法能说，最南者南海的曾母暗沙；我说，最北者能看到北极光的漠河；经过商议此题便答齐了。美姨只好说，这杯该我老太婆喝了，于是大家一阵欢笑。 放下杯子，美姨又出了第三题：“我们是龙的传人，你们都知道龙有什么特征吗？” 哟，这又是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问题。我们搜肠刮肚的在凑：狮鼻、虎牙、鹿角、蛇身、麒麟尾······就是弄不齐。我们只得每人喝了一杯。这种考试式的喝酒，真是新鲜而有趣，让我们的兴致越发高涨。 到后来，又如古时周天子垒祭坛，用了象征中华大地的五色土，其黑、白、黄、青、赤，可知它是来自何方？我们到最后都没有猜出的赤，竟然出自广东的丹霞山。还有黑人为什么没有游泳冠军？却也把我们难住了。对答之间还是美姨占了上风。我们十分欣赏她丰富的知识和那豪放的性格，更佩服她的酒量。她却轻猫淡写地说，这个倒没什么，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我对美姨说，若我到了她这样的年龄，还能以这种状态生活那就福气了。在又经过一阵令人捧腹的侃大山之后，美姨告诉我，她从小就跟住父亲学喝酒，酒量也还行，但她中途也戒过两次酒，最终却没有戒掉。第一次是她结婚，因为做了新娘老喝酒不太好看，于是有三年时间没有喝。但当“仔仔”出世了，家里酿了几埕坐月酒（糯米酒），就觉得老放着怪可惜的，于是借意就又喝了起来。后来“仔仔”去参军我又戒了它几年。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当年以为那种60度的二锅头没什么了不起，于是跟人拼了一斤多，从来没有醉过酒的她就醉倒了。最后是“仔仔”两兄弟去借了一辆大板车好不容易把她推回家。在场的智慧补充说，当时我就跟妈咪说，让她把酒戒了，因为我要当兵去了，二弟又不在她身边，父亲（时任顺德县副县长）的工作也很忙，再醉的话就没有人推她回家了。果然她真的把酒戒了。到后来我从部队回来了，因为她看到我上过战场却毫发未损，一高兴便又端起酒杯，不过退休之后就一直改喝今天的红酒了。 我们虽跟美姨初见，可已经是无话不谈了。她告诉我们，她自从退休了之后，就去学画画，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出了几本画册了。而她的画作经常获奖。在今年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的活动中，她的书法“公生明，廉生威”就获得了一个新的奖项。我说这就叫老有所学，老有所乐了。但她纠正我道：“还要老有所为才行”。是啊，老有所为，这真是“老”字辈的人们难得的思想境界。当她知道我们也想欣赏她的墨宝时，于是又约了我们明天喝早茶，要拿出仅存的画册给我们看。 我们再次在茶楼会面。我打开了《梁倩美画集》，在首页的简介中，她是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函授大学顺德分校常务副校长。再看她的画作，山水花鸟，琳琅满目。而最有表现力的还是数顺德的水乡风光和雄鸡图。你看那幅《一树一世界》，河岸边上的古榕盘根绕须，拱桥农舍互映，小艇轻盈飘逸，人物彩衣若花，真是斑斓了水乡的美；再看那大写意的雄鸡，则是霸气纠纠，有威仪天下之感。听到我的赞扬，她很乐。她说，她的笔下是师有所承的。她曾拜过画家张介为师，而张介在顺德画坛的名气很大，有徐悲鸿的马，张介的鸡之说。 美姨是于93年开始学画的，由于她的坚持不懈，她的创作颇丰，并以个人的名义开过多次画展。最有意思还是97年间，她第一次随广东的名家到香港去参加画展，回到家后，她兴奋不已的对儿子说：“仔仔，这一次画展你妈咪抢尽风头了。”问她为什么呀，她说那些大画家们在画展结束时候，他们大部分的作品都要打包带回来，而我的画却全部被人买光了。其实美姨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是她的“仔仔”智慧私下安排人去做的，其目的是给还在初学阶段的母亲鼓劲。也正因为受到“抢手画作”的激励，她以其过人的勤奋，一步一个脚印的步入了绘画艺术的殿堂。而这个被隐藏起来秘密，“仔仔”却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儿子对自己母亲的一份情意了。 早茶之后，我们要启程回家，临走时，美姨在酒店门口跟我们话别，她说她最近也忙，主要是为几年后自己80岁生日出一本画集，80幅画虽然已经写了一半，但要将余下部分完成也是需要时间的，她总希望将画写得更美一些。听了这话后，我内心不禁赞叹了一声，这就是那种以纸为朋、以墨为韵多彩晚晴的情怀，它饱含着的也正是那如酒、如霞、如花的境界。 现在的交通是便捷的，车一出大良城区就接上了佛山一环。在一环大道之上，水流般的车影显示着人们的繁忙。驾车在途，自是喜欢舒心的音乐陪伴，歌曲从优美的《倾国倾城》切换到了《醉乡》我亦留意着，当听到“别问心在何方和心的愿望，月亮在天上亮堂堂”的唱句时，我指着音响说，这呼斯楞把歌词唱错了，应该是晚霞在天上亮堂堂才对。太太说，不是人家唱错了，是你自己昨天喝多了，醉在了美姨的红酒中。嘿！还是她懂我，因为我真的又想起了美姨的风趣，同时也想起了自己昨天喝酒时可笑的样子。 文/依岸观涛 写于2014年12月1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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