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雨校园（上集连载11-2）

立青

【原创】风雨校园（上集连载11-2） 立 青

十一 李凯排忧解难献策  周杰颐指气使露本性（11-2）

夜里十一点了，同学们都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睡在门边的郭鹏举把门打开，325寝室的赵诚一脚踏了进来，急切地说：“石磊病了，肚子痛得起不来，已经送往医院去了。你们赶快起来，帮助抬抬担架，人少不行。”说完就走了出去。听到这个消息，同学们都爬了起来，等到苗立人穿好衣服下床，动作迅速的同学都跑了出去。苗立人下了楼，加快脚步向医院的方向走去，看到陆一凡走在前面就赶了上去。两人急匆匆地向前赶，看到与石磊一个寝室的张若雄，只见他在路灯下满头满脸的汗，热的把棉帽子都摘了下来。陆一凡忙问：“你干什么，热成这样？”张若雄说：“抬担架累的。”陆一凡说：“还那么累吗？”张若雄说：“这黑灯瞎火的，抬一个人哪那么容易。一出屋我一直抬到现在，要不是你们郝翔宇赶过来接替我，都快坚持不住了。”苗立人问：“石磊怎么的了？”张若雄说：“谁知道？大家睡得挺好的，他突然喊道肚子痛，只一会就痛得受不了。我们赶忙起来帮他把衣服穿上，同他一起去校医务所。谁知到了医务所，他痛得都站不起来。大夫看了赶忙找来一副担架，让我们赶快送往医院，怕耽误了病情。”苗立人听了，扔下张若雄，与陆一凡加快脚步向前赶去。没多远看到周杰与郭鹏举不急不慢边走边谈，苗立人忙问：“石磊呢？”周杰说：“还在前面呢。”苗立人和陆一凡赶到，见到一帮人抬着石磊匆匆忙忙往医院走。苗立人看到抬担架的四个人都是满脸的汗水，忙上去要替下郝翔宇，郝翔宇说：“不用替我，去替别人吧。”于是苗立人和陆一凡，分别把赵诚，白云飞替下来。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进了医院。见到医院大楼有一个门亮着灯，同学们就把石磊往里抬。一个医生出来告知把病人送到急诊那边。同学们当即把石磊抬往急诊室，到了急诊室，把担架放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石磊扶到病床躺下，医生上前进行诊断。此时周杰才不慌不忙地走进诊室，他看到同学都挤在屋里，马上说：“大家都出去，别都挤在屋子里。”同学们只好退出来，周杰独自留在屋里，看医生对石磊的诊断。医生看完后，说：“没什么大问题，消化不好。你们学校的同学最近来了不少看急诊。主要原因是吃了莜麦面，大麦米不消化造成的。以后吃了饭，不要马上坐下来看书，要稍微运动一会，等消化了再坐下，这样就会好些。”说着他边开药边说：“开点药回去马上让病人服下去，在这里先打一针止痛。”医生把处方写好，周杰用手指了一下郭鹏举说：“拿药单取药。”郭鹏举立即与陆一凡拿了药单走了。然后周杰向站在门口的同学，一指病床上的石磊说“赶快把石磊抬到注射室。”同学们过来把石磊放到担架上，抬起来奔向注射室。到了注射室，周杰又让同学们都出去，他自己坐在石磊病床的旁边。护士要给石磊打针时，周杰坐在那里向站在门边的同学指了指，说：“把他裤子解开。”赵诚进去，帮助石磊把裤子解开，护士把针打完。赵诚与郝翔宇，白云飞等同学把石磊放到担架上，抬起担架往回走。在回来的路上，郝翔宇，赵诚，白云飞，张若雄四人抬着石磊，苗立人，陆一凡他们跟着替换。郝翔宇边抬担架边故意开玩笑地说：“石磊要是在咱们寝室，保证不会消化不好，三更半夜地上急诊。”张若雄听了，不服地说：“你们寝室咋的？是风水宝地？”郝翔宇笑了，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风水宝地谈不上。我们寝室的人，睡前都要喝‘去风化食汤’。这‘去风化食汤’只要喝下去，保准肚子暖烘烘舒舒服服地睡觉。”张若雄听了，笑着说：“你快别说了，不就是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吗？现在又变成了去风化食汤，你这汤喝下去，肚子是暖和了，可是半夜要起床上厕所。你睡不好，打扰别人也睡不好，你可别吹了。”白云飞接话说：“那是你不会喝，我们喝了却没这个事。不但不起夜上厕所，肚子那真是又饱又暖，别提多好受了。”张若雄说：“得了，别骗人了。我们也不是没有喝过，三更半夜上厕所，折腾人。”郝翔宇说：“要不说你们不行呢，没有取到真经，只是学些皮毛。你问问我们寝室的人，有几个三更半夜上厕所的？有秘方，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张若雄说：“得了，得了，你别说了。”这时郝翔宇让身边的陆一凡接替自己一下，他停下了脚。苗立人看到了，问：“怎么了？”只见郝翔宇边解裤腰带边笑着说：“没什么，棉裤掉下来了，提一下”苗立人知道郝翔宇来回都是抬担架的主力，棉裤掉了都来不及提，便说：“算了，你休息一下，我来。”郝翔宇说：“你还是接替别人，我体力比你们都好。”说着他向前把陆一凡换了下来。陆一凡忙把白云飞替了下来，苗立人把赵诚替了下来。赵诚被替了下了，他往左右看了一下说：“怎么不见周杰？他上那去了？”白云飞答道：“他在后面呢，正在和别人天方夜谭呢。”陆一凡说：“李凯怎么也没看见？”张若雄说：“他根本没有来，我们同石磊出来，他说这么多同学陪着，他就不来了。”听了这话，大家就再没吱声。

等到同学们把石磊抬到寝室，已经下半夜了。赵诚，张若雄让郝翔宇，苗立人他们赶快回自己的寝室休息。郝翔宇一边笑着答应一边往外走，对张若雄说：“什么时候高兴，把‘去风化食汤’的秘密告诉你。”张若雄笑了，说:“行，现在赶快回去好好休息，三更半夜不上厕所就不错了。”

星期天是同学们的休息日，也是忙绿的一天。上午大家忙着洗衣服，收拾卫生，下午便是到书店邮局买书取包裹等，总之都要把个人琐事处理一下。石磊感到自己的病好多了，只是身上还有点虚弱无力。他这个星期天真是休息了，什么也没有干，换洗的衣服同学们争着给洗了。到了晚上，去街里办事的同学陆续回来了，寝室里的人多了起来。石磊斜倚在床上读着《中华活页文选》，只听到对面床上的周杰忽然说道：“这可真好，马克思读着书媳妇也解决了，咱们要能这样多好。”石磊闻声向他看去，只见周杰把手中厚厚的一本书放到了身边，兴奋地坐在床上说这话的。没等石磊答话，张若雄跑到周杰的床边，一下子抓起放在他身边的那本厚厚的书，问道：“什么书？让你这么感兴趣？”周杰说：“《马克思青年时代》，我刚刚翻了一下。”张若雄看了一下封面，把书放回周杰身边，然后向睡在自己上床的赵诚说：“老雇农，这不是你从图书馆借的吗？”赵诚正在看着报纸，他头也没抬地说：“他刚从我这里拿去的。”张若雄听了回过头对周杰说：“你读得好快，这么厚厚的一本书……”没等张若雄说完，周杰插话说：“一目十行，挑主要的看看，这么厚的书哪有时间细读？”坐在桌子旁边写笔记的李凯放下了笔说：“你就挑着找媳妇的看了？”寝室的同学听了李凯这句话都笑了起来，周杰辩白地说：“书是这么写的，马克思还在中学，十八岁就和燕妮搞上对象了，上大学他一边读书一边给燕妮写情书，真是美事一桩。我们怎么就没有这个艳福？”石磊听了放下手中的书说：“不会只写这些吧？要是这样马克思就不能称其为马克思了。”正在读报的赵诚听了，心里很是不平，想起周杰平时在寝室里就爱谈些男婚女嫁的事，后悔让他把书拿去。同是一本书不同人看了就有不同的感受和体会，鲁迅说得好：同是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现今周杰看《马克思青年时代》看到的是马克思在中学读书时就搞对象，羡慕不已。”赵诚把手中的报纸扯到一边说：“你好好地读读这本书。书中写到马克思与燕妮的爱情，是歌颂赞美他们对爱情的忠贞不移，歌颂赞美他们理想与心灵的结合，赞美燕妮在事业上对马克思的巨大支持。不是告诉人们早婚早恋，更不是那种不负责任随心所欲地乱婚乱恋。”赵诚这番话周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自尊心不会让他就此罢休。只见周杰对赵诚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辩驳道：“老雇农你别说了，你说的那些谁不知道？但是马克思与燕妮谈恋爱，马克思就是十八岁的中学生。”赵诚听了接着说：“书中对此说得很清楚，燕妮比马克思在年龄上大了四岁。书中这样写正是为了称颂和赞美他们两人始终如一的，持久的爱情。”周杰此时从床上站到了地上，挥动起胳膊，高声地辩解说：“我是指事论事，马克思十八岁与燕妮搞对象，这一点没错，是事实。”李凯知道周杰不会罢休的，老雇农的执著同学中是知了名的。李凯有意打圆场地说：“算了，你们都别吵了。谁胜谁负也没奖杯。”此时只听石磊“哎”的长叹一声说：“你们俩辩来辩去有什么用？这几天我有病躺在床上，总是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都二十多岁了，不小了，一事无成，将来我们能干什么？”张若雄听了说：“干什么？这还用想？由党来安排，让你干啥就干啥。”周杰听了，立即插话说：“就是的，党现在就是让我们做一个无产阶级革命的接班人，我们向这个目标努力就是了。”赵诚插话说：“说话容易，当无产阶级接班人？怎么当？干什么？石磊考虑的问题不是没有道理的空穴来风，是摆在我们每一个人面前最为实际的问题。”李凯当即向老雇农问道：“你想，你将来干什么？”赵诚说：“我害怕想这个问题，我觉得什么也干不来。就是当一个乡村教师，我们现在学习的这点东西也不够。回乡当一个农民，农村的活现在也都干不来了。”石磊听了立即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对自己好像失掉了信心，真是可怕。”李凯说：“你们这就是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在作怪，患得患失……”没等李凯说完，周杰插话说：“说得对，这就是毛主席说的，知识分子在未与工农兵结合之前，思想是空虚的，行动是摇摆不定的。毕业后统统都到农村去，与农民一起战天斗地，思想就会充实得多，行动就会坚定得多。”赵诚听了，当即质问周杰说：“你是什么？你就不是知识分子？”周杰说：“当然有差别，我就不会想得那么多？将来党让干啥就干啥！”赵诚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张若雄忙去开门，看到辅导员董老师拿着一个小布包，站在门外。董老师笑着走进屋里说：“你们干什么呢？”同学们见到董老师进屋了，都站了起来，董老师赶忙让大家坐下，笑着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客气，我来看看石磊。”说着董老师向石磊看去，石磊忙迎了上去。董老师向石磊问道：“怎么样，好些吗？”这时李凯顺手从桌子旁拽了一把椅子，向董老师说：“请坐。”石磊见董老师坐下，回答道：“没什么，好多了，明天上课去。”董老师让石磊坐到自己身旁的床边上，周杰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桌子上说：“董老师，请。”董老师说：“别忙了，我刚从家里出来，到你们这里坐坐。”说着，她向屋里的同学看了一下，说：“你们都坐下吧，不要客气。”同学们有的坐下，有的站着。石磊笑着向董老师说：“真过意不去，星期天都不得休息，还来看我。”董老师说：“不能这样说，来你们这里坐坐不是很好嘛。”石磊笑着说：“没事了，消化不好，吃了点药就好了。”董老师说：“我听同学们说了，今后要注意些了。吃过饭散散步，不要着急坐下看书。”石磊说：“医生也这样说。”董老师说：“是啊，以后会好的，大麦米莜麦面会越来越少。前几天尚校长到你们学生食堂看了一下，还在那里吃了饭……”董老师没有说完，张若雄插话说：“我赶上了，看到尚校长与同学们一起吃午饭。”董老师说：“是啊，现在食堂的饭菜是好了些，随着国家的经济的好转，人民的生活会逐步好起来的，吃的，用的都会好的。我们也吃食堂，你们在学生食堂，我们在教工食堂，吃的都差不太多。双职工哪有时间在家煮饭？尤其是早上，到食堂吃方便多了。”石磊说：“也是，这煮饭做菜的家务事也是够麻烦的。”董老师说：“就是。你病这么几天，班里对红专的讨论还是很热烈的。”石磊说：“听说了。同学们意见有分歧，不能统一。”周杰在旁边说：“不是有分歧，而是一些人不肯认识，明着说是又红又专，红专结合，实际上重视的是专业学习。”赵诚说：“我们在初中，高中读书时，一直提倡又红又专，红专结合，两者相辅相成，不能偏废一方……”周杰当即反驳说：“你哪是什么时候的皇历，还能看吗？”董老师说：“还是让大家来讨论，讨论清楚了，从思想解决问题。现在想问题做事都要动脑，毛主席不是说我们的头脑要适应变化了情况。形势变了，对问题的看法认识也要随之变，那有一层不变的道理。”石磊说：“不管怎样变，学生总要以学为主，不学习就没必要上大学了。”董老师说：“在抗日战争时期，延安有一座抗日军政大学也就是抗大。现在我们松北大学，就是由抗大的一个俄语队转化过来的。那时全国的爱国青年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延安，汇聚到抗大。毛主席为抗大提出的教育方针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那时青年到了抗大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就奔赴全国的抗日战争第一线。学习以军事训练为主，请军队和地方的首长，结合实际讲政治讲军事。学生的思想也很单纯，就是一心要打鬼子上前线。可不像你们这么复杂，想的这么多。看到你们，我深深地感到你们是吃蜜糖长大的。对革命战争的艰苦，你们没有看到，更没有亲身体尝，对思想改造重视得不够。我们象你们这样年龄，政治方向明确，思想认识单纯，天天都是行军打仗。你们现在可倒好，政治上单纯幼稚，思想复杂。什么专家，作家，学者博士等等，想得太多了。你们必须知道革命胜利来之不易啊！要自觉地按照毛主席提出的接班人五条标准要求自己，改造自己，使自己成为革命的接班人。毛主席说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帝国主义预言家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党的第三代，第四代身上。你们很少去想这些问题，想的是专业学习。这样下去很危险，搞不好，革命的胜利会付之东流的。无数革命烈士艰苦奋斗，流血牺牲才有今天的解放，才有你们今天安宁和平幸福的日子。远的不说，就说五0年，那时全国解放了。我们行军到了广州，才有生以来第一次穿这样的鞋子。”说着董老师用手指了一下张若雄脚上穿的黄色胶鞋，继续说：“那时穿上这样的鞋高兴得不得了。过去我们不管男的女的穿的都是自己编的草鞋，要不就是后方人民给做的布鞋。第一次穿这样的胶鞋，高兴是高兴，部队的鞋都是按男同志脚做的，女同志脚小。我们就在鞋的前后捏上几针，再用绳子绑在脚上。可是走上一阵子，鞋就向上卷了起来，象只小船。四九年全国基本解放了，两广还没有结束战争。有一次追击敌人，路过少数民族的苗寨，需要在那里过夜。那阵子少数民族不是很开化，头发都高高的卷到头顶上，象一个小山峰。他们受到敌人的蛊惑，个个手里都拿着刀，不让部队进寨。经过部队首长一再做工作，说明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好不容易让我们进了寨子，但他们手里还是拿着刀，有的让我们进屋休息，有的不让我们进屋休息。为了民族团结，不让进屋的，战士们索性就在地上铺点干草睡在外边。五0年到了广州，部队刚刚休整。五一年我们又奔赴朝鲜，开始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争。在朝鲜战场，战争的艰苦，战士的流血牺牲，你们在电影《上甘岭》都已经看到了。今天的和平安宁的生活，要倍加珍惜啊！要时刻想着把自己锻炼培养成革命接班人，要使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开创的革命事业后继有人，使党不变质国不变色。”同学们听了董老师的话，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周杰说：“董老师讲得对我们很有教育，我们一定听党的话，按毛主席革命接班人五条标准要求自己，改造世界观，积极参加劳动，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把自己培养成坚强的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使党和国家党永不变色。”董老师听了，微笑着说：“能有这样的决心就好。好了，我该走了。”说着董老师从她带来的布袋里拿出三个苹果放到桌子上，对石磊说：“送给你的，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石磊说：“老师来看看就很感激了，这苹果就不要了，我已经好了。”董老师说：“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好了，我走了。”说着董老师向外走去，石磊和同学们把董老师一直送下楼。

言八十

董老师的立场摆明了，不要对她抱幻想主持公正。

立青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11-16 05:37
董老师的立场摆明了，不要对她抱幻想主持公正。

董老师只不过是传声筒，红专问题本是再简单再浅显再明白不过的问题，只是那个年代没人敢说实话罢了，只有党和毛主席能发话，其他人没有发言权，如若不然你就试试，你敢把这简单浅显的问题说明白，那你就自身难保。

无论政治风云怎么变幻，同窗之间的关心是永远暖人心的。

立青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6-11-17 07:10
无论政治风云怎么变幻，同窗之间的关心是永远暖人心的。

是的，这种真诚，热心和关怀令人难忘。患难之中情意深，同样遭遇，同样的感受，同样的思想观点，这就是志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