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聆听岁月 于 2016-4-28 12:15 编辑
面对着即将拆迁的老屋,我的心里满是心酸,不舍..... 老屋面积不是很大,是用土坯盖的,屋顶是秫秸培的。它已有几十年历史,它经受过几千几万次的风霜雨雪的洗礼。老屋真的有些老了,屋顶有麻雀栖息,偶尔叨出洞来续了窝,唧唧喳喳在屋里盘旋。长长的烟筒被烧成了半截,烟筒外长满了杂草。屋檐也掉了角,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淘气掏麻雀不小心踩掉的..... 推开那退了漆的木门,印入眼帘的是那高高的门槛.那门槛已经磨得发亮,它曾是我和弟弟的坐骑。每次放学回家,我都撇下书包,和弟弟抢着骑马。当然,我每次都占上风,把弟弟打败,娇宠的弟弟回来就和妈妈告状,我挨了妈妈一顿“痛骂”后,就指着弟弟的鼻子说,等着昂,等妈妈走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吓得弟弟直拽妈妈的衣角,不敢在家。那时我真的是得意极了......再往里看,有个土抹的锅台掉了角,心里不由得心疼。那口拾印的锅解决了一大家子温饱。那香甜甜的小米粥,那孕育着年味的豆沙包,还有榆钱饼子,槐花饺子。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令人回味。每到秋收或逢年节。姑姑叔叔爸爸妈妈还有我们姐弟几个小调皮,一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吃的那是真香呀......在锅台边上的风匣好得很,那呼啦啦的声音拉了许多年。在农村冬天天冷,家家户户就到卖煤点买点煤,以供取暖。用风匣烧煤做饭,比较省劲,我和弟弟也因为抢着拉风匣吵过几次架。姐姐在旁边哈哈笑,说一对小傻瓜。那时还小的我莫名其妙的挠着头皮不知为什么.....若赶上来爆爆米花的,我和弟弟和村里的娃子就疯也似的往外跑。后面跟着妈妈一手拿着装了煤块的袋子。一手拿了玉米。只听得“砰”的一声,香喷喷的爆米花出炉了。孩子们抢呀抢呀。我家的我家的,别急!别急!都有都有。爆米花的老板忙的出了汗。可如今那爆米花随着童年也渐行渐远了。取而代之的是超市里的爆米花了,那超市的爆米花只是超市的味道了,再也寻不回那香气了... 再往里看就看到墙角挂着的小篮子了,那小篮子让我不由想起了过世已久的奶奶。那小篮子是奶奶用柳条编的,编的花纹细腻又好看。每逢春风起,我就挎着奶奶编的小篮子和村里的孩子们去野地里挖野菜,我们满山的奔跑,那挖满筐的惊喜,那妈妈夸奖后的得意,都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忘记不得。每到秋后,奶奶还悄悄往篮子里藏些好东东。好奇的我没等奶奶揭秘,就趁奶奶不在家时,搬个小板凳摘篮子,结果呢,摔了个仰面朝天,篮子掉下来洒了一地。哇塞,葡萄干,大红枣,山里红。顾不得疼痛,狼吐虎咽的吃起来,结果可想而知吃坏了肚子上了医院...... 往里屋走,里屋的门框已经熏黑了,屋内的墙上糊满了报纸泛黄且一层层的剥落了,报纸里的童话总让儿时的我痴迷的想着想着就入了梦乡,梦见了小白兔,跳进了草丛不见了。梦见了白雪公主住在辉煌的宫殿里,梦见了蝴蝶变成了仙子。那甜甜的梦呀真美,可就是太短了,每次痴痴地笑醒,手里胡乱的抓着。“可恶”的是每次都被姐姐打了手板。噘着嘴一天不想吃饭.....还有那几张牛郎织女和杨门女将的年画,张张也挂了灰,角角落落的拉满了蛛丝。老年代的土炕有一米高,小小的我只能踩着小板凳上。那木制高高的炕沿也磨得锃亮,炕上铺的秫秸做的席子如今也坏的不成样子。那曾是爸爸在闲时一点点编织的。在那年代过新年铺个新编的炕席就是件喜事。除夕夜再撒上瓜子花生,糖块之类的,吃上白面皮饺子,那真叫幸福!再回头瞅瞅炕里墙角的老广播匣子吧,它斜斜的挂着。那百听不厌的刘兰芳的评书给父辈们带去了多少欢乐,如今也休息了...... 窗下,紫藤树缠缠绕绕把老屋遮掩,紫藤树的秋千随风悠悠的荡着,少去的是孩子天真的笑声,还有调皮的身影。树下摇椅更是锈迹斑斑落满了成土,慵懒的阳光泻下树儿斑斑阴影,显出几缕的凄凉......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老屋会彻底拆除吗?紫藤树被伐倒,摇椅也被搬走吗?紧接着一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真的会是这个样子吗?没有期待,只有感伤,真的舍不得,舍不得老屋 。是老屋,您给我们世世代代遮风避雨,是老屋,您给我的童年带去了欢乐。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事实,我只能在这离别时刻再看看您,看看您憔悴的身影,把您曾经的美好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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