浉河柳（散文）

语哲 · 发表于 2014-8-14 16: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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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惊蛰后的第一声春雷，浉河的河面冰封开始消融，两岸的柳树枝条从灰色渐渐转呈鹅黄色、嫩绿色；苏醒的河道流淌着一河早春的阳光，两岸柳树的新芽正在枝头萌动，微微春风便随之吹来了……

——题记

一、浉河清清柳色新

初春的冷风中还耍着寒冬的性子。放眼浉河两岸，冬天还在垂死地坚守，残雪之外是黑的、灰的地面；高处，是钢筋混凝土打造的僵硬，虽有人工涂抹造作的鲜亮，却显得毫无生气。惊蛰过了，当河面的冰封消融，浉河柳最早传来春天的汛息。那柳树枝头上萌动的柳芽，为新的春天绘就第一抹鹅黄，那是春天在襁褓中的新绿；经过了漫长的冬季，在这个时节，那种生命的感动，心里感觉特别舒贴。

关于春天的症候，信阳人都会说，春在浉河柳树梢。此言贴切。随着气温日渐转暖，浉河柳色一天一个样儿，柳芽冒出来了，柳叶长长了。浉河柳的绿色日渐浓郁，春天也就变得越来越生机盎然。啊，春天真的来了。

三月新柳似剪刀。当柳树与浉河携手走过阳春三月，两岸已是绿柳锦簇。站在申桥上，转动你的目光，收入视野的是柳树团团的树冠，已化作申城信阳春天的大写意。浉河柳硕大的树冠，浓密的枝条和柳叶，如碧绿的云朵，染就了一河春色。走在两岸林荫道上，举目向上望去，那团团柳树树冠，又像是绿色的瀑布，将浓烈的绿意春色肆意倾泄进浉河。于是，一河春水便由此流向远方。

当万物复苏，春色变得姹紫嫣红，春天走向成熟的时候，浉河柳，绿也不争春。微风吹来，你听，浉河柳兀自在枝头唱着自己春天的小曲。此时此刻，心中的感动油然而生，我就想剪一段柳枝,，做一支柳笛，与浉河柳和鸣；再剪一段柳枝，把春色挽留……

二、柳絮飘过五百年

浉河柳有据可查已有五百年历史，可算是悠久了。

新华西路与八一路连接处一带，明代此处为信阳古城西关，那儿有一条小河流入浉河，古时是信阳西关外护城河，小河两岸就是大片柳林。当年柳林之盛状，从柳絮能够套棉袄可见一斑。传说附近有一后娘给亲子做棉花棉袄，给前娘留下的儿子套柳絮袄。表面看都是簇新棉袄，前娘的孩子却冻得瑟瑟发抖。其父误以为他为偷懒假装的，拿鞭子抽打儿子，抽破了袄面，飘出了柳絮，后娘的恶行随之暴露出来。父亲抱着儿子痛哭一场，一纸休书怒休了后娘。

西关柳林的真正出名，却是因为这里是历史上有名的宋士杰告状故事的发生地，西关柳林因而被誉为世外柳林。

据说毛泽东有一次“南巡”经停信阳，在专列上召见时任信阳地委书记路宪文，路准备的信阳政经数据材料一个没问到，毛却问他知道不知道信阳有一个柳林，路误以为是信南柳林。毛则纠正为信阳西关的柳林，并给路讲了宋士杰告状的历史典故，教导他为官一方，必得了解一方历史。

宋士杰是明朝成化信阳州（今河南信阳）人。幼年因家道贫寒，虽读过经书，但却未仕进。嘉靖初，在南汝光道衙门当过刑房书吏。由于他生性耿直，不善阿谀奉承，行侠好义，时常代人书写状子，为民伸冤鸣屈，不收分文。故被道台老爷以“办事傲上”和“包揽词讼”等罪名，革掉了刑书吏差事。此后，宋士杰便在信阳州西关外柳林开设小饭馆谋生，专为穷人写状子帮穷人打官司。

明朝嘉靖十三至十四年间，河南上蔡县百姓姚廷椿在妻田氏挑唆下，谋夺家产，设计毒死弟弟姚廷梅。由于主犯田氏倚仗其弟（田伦江西巡按）官高势大，害死夫弟之后，又诬陷弟媳杨素贞与人通奸，串通其兄将她卖掉。买妻者杨春见素贞遭遇可怜，便扯碎婚书，与素贞结为兄妹，同去信阳越衙上告。这事正被微服察访的河南巡按毛朋看到，很是感动，当场给他们写了上告的诉状。两人到了信阳，恰又遇到了一贯见义勇为的宋士杰，他决计要替杨素贞伸冤报仇。可是，这件案子所牵涉的官吏位高权重，知县刘题贪杯受贿，江西巡按田伦密信行贿，信阳道台顾读贪赃枉法，而且他们和毛朋是同年进士，四个人还是结义弟兄。但宋士杰不畏要势，足智多谋，替民伸冤，抓住了案情的关键，终于把刘题、顾读、田伦三个地方官告倒。宋士杰爱打抱、不平为民告状申冤的事迹，赢得了后人普遍赞扬和广泛传颂。这就是历史有名的“宋士杰告状”。浉河柳见证了这一历史故事。信阳西关柳林随着《宋士杰告状》戏曲的传播而广为流传。

“此树婆娑，生意尽矣！昔年种柳，”依依浉河。一河清流，水中流淌着的柳色与阳光，五百年来依然如此。

柳絮如雪，飘过四季，而今浉河两岸的柳树是否还是五百年前繁衍下来的种子？浉河柳啊，你将在此留住多久？

三、浉河柳，美如女

有诗状写：信阳城中女，浉河岸上柳。这不仅仅赞美信阳少女如浉河柳般的苗条、飘逸之美，更赞扬着信阳少女如浉河柳那样极强的适应性，和旺盛的生命力。她的籽可以繁衍，砍一段隔年柳枝插进泥土里她也能发芽。长在塘边河岸，自然显得滋润；长在旱地山坡，也能顽强生长。

阳春三月，浉河柳已经枝繁叶茂，长成婀娜多姿的青春少女，婷婷站立在浉河两岸，聆听着浉河春天的絮语。明镜似的河面上，倒映着浉河柳的倩影，那是信阳美女对镜梳妆；秀发拂动着水面，融进了少女对浉河诉说的多少春天的情丝。浉河柳枝条在春风里轻轻摆动，像是少女羞涩地摆弄着她的发梢，那么楚楚动人，看着就让人心生爱怜。

团团柳树冠，万千柳枝垂。柳枝随着微风舞动着，不禁让人联想到美女们的及腰长发。轻拢一缕贴在面颊，想着远方的她，你一定也会写出“此物最相思”这样的名句来。这时候，你站在申桥上，举目向浉河上下游望去，两岸绿意盎然的春柳，就如一众美少女，手挽着手，站成申城信阳两道美丽的风景线。

都说信阳少女美如柳，柔情好似浉河水。你到春天的浉河林荫道上走一走，就会知道真的名不虚传。绿柳锦簇，婷婷而立，恬静、矜持；更有暖风微醺，一个人轻轻地走着，当柳梢无意间拂动了你的面颊、脖颈，一股初恋的热流瞬间膨胀了你的血脉。此情此景，正是“一河碧水映春色，两岸柳枝柔君情。”

再回首，和煦的春风里，如青春少女长发一样的柳树枝条，随风飘摆，拂动了浉河，拂绿了城市，拂醉了游人，拂醒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