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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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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英魂(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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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2 19: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12 19:59 编辑

      第二天早上,郭亮在院子里用手枪练习瞄准打靶。
      靶子是院墙上用瓦灰画的一个人头。头像似乎是个女人,有长发。
      陈浩明匆匆走进来说:“郭组长,昨晚攻打高家大湾高家老屋的人扑了个空。”
      郭亮收起手枪:“扑了个空?没抓住高敬斋?”
      陈浩明:“是,高敬斋提前离开高家大湾了。”
      郭亮冷笑:“呵呵,他会神机妙算?”
      陈浩明:“他确实是提前离开了,可能是凑巧。”。
      郭亮说:“在我们突然决定打他的时候,他居然能凑巧提前离开?陈政委,你真会开玩笑!这不明明是高自清给他通风报的信吗?”
      陈浩明觉得郭亮的话太武断,因此含蓄地提醒说:“可是,我们没有高参谋长给高敬斋通风报信的证据。”
      郭亮只按自己的思维逻辑来推理:“证据?哼,我问你,高敬斋是临时回老家的,而我们也是临时决定打高家大湾的,对不对?”
      陈浩明说:“是。”
      郭亮又问:“他对我们的军事行动了如指掌,结果他提前走了,对不对?”
      陈浩明觉得郭亮的话有问题,只得硬着头皮凭良心说:“他提前走了是事实,但他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打他我不知道,我也不能乱说。”
      郭亮说:“可我们的军事行动他儿子高自清一定知道!他是团参谋长,他会知道,他能知道!”
      陈浩明无语,他知道说也是白说。
      郭亮明知故问:“我问你,高敬斋是不是高自清的父亲?”
      陈浩明说:“是。”
      郭亮给出结论:“那还要什么证据?除了他,谁会为这个大地主通风报信?”
      陈浩明勉强表达出异议:“谁会给这个大地主通风报信,有没有人给他报信,我不知道,也不敢做这个结论。”
      郭亮根本不顾陈浩明的感觉:“哼,我代表肃反领导组宣布,立即隔离审查高自清。”

点评

斗地主了 问好半醉汉老师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2-12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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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3 10: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张国焘剪除异己    白雀园冤魂遍野
      共产党领导组织的丁家埠暴动成功后,四乡争相仿效,革命暴动立即在四周成蔓延之势。大别山里,很快就成立了鄂豫皖苏维埃政权。
      鄂豫皖苏维埃政权管辖下的地区,当时叫苏区。
      鄂豫皖苏区的形势一直很好,不仅大别山中心地带夺取了国民政府的很多地方政权,连山外豫东南、皖西北的大片周边地区都成了苏区,相继建立了根据地,革命形势如火如荼。
    可自从中央大员张国焘来到大别山,形势很快急转直下。
    张国焘是江西萍乡人,生于官宦家庭,少时在私塾读书,一九一六年就读北京大学,参加五四运动,是北大学生领袖之一。他在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就是十二代表之一,被选为中央局委员并任组织部主任,是老资格中共创始人之一。一九二二年一月,张国焘率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去莫斯科参加远东各国共产党与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被列宁两次接见。张国焘还两次出任中央组织部长,是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第五届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第六届政治局委员、常委。
    一九三一年,张国焘参加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工作回国后,来到了鄂豫皖革命根据地。
    在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上,王明打着反对立三路线的旗帜,得到共产国际的全力支持。结果王明进了中央政治局,取得了中国共产党中央的领导大权。四中全会之后,王明以中共中央名义,有系统有组织地向全国各苏维埃地区派出中央代表,要直接掌握这些苏区的党、政、军大权。时为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张国焘,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来到鄂豫皖苏区。
    张国焘在中共中央资深位高,深知要领导中国革命,真正的本钱是要拥有枪杆子,资格与职位并不是真正的本钱。
    但拥有军队并非易事,尤其像他这样的一介书生,别人提着脑袋拼杀出来的武装实力,凭什么给你掌管?这次,张国焘奉中共中央之命,以中央代表的身份直接掌管鄂豫皖党政军大权,早已暗藏私心。他可以堂而皇之利用革命的名义,把鄂豫皖红军,变成一个属于自己的武装队伍。王明派张国焘到鄂豫皖苏区来,正中张国焘下怀。否则,张国焘还真看不上这个小小的鄂豫皖山区。
    张国焘一到大别山,首先以中央指示为名,撤销了中共鄂豫皖特委。名正言顺地夺了原鄂豫皖特委领导人的权,把他们排斥出局。紧接着,张国焘宣布成立中央鄂豫皖分局和军事委员会,自任分局书记兼军委主席,独揽党政军大权于一身。所任用者,自然是听命于自己的人。
      张国焘的这一套做法,虽然引起原鄂豫皖苏区原党政众多领导的不满,包括红四军政治委员曾中生和军长徐向前等人。
但张国焘是中国共产党最高权力机构派来的代表,按组织原则,他们必须服从。
    张国焘对鄂豫皖苏区原党政领导人对他的做法口服心不服,心里是有数的。
    这些人对他来说,就是隐患,就是威胁。不把这些人整下去,张国焘想在鄂豫皖苏区唯我独尊就很难。
    鄂豫皖苏维埃根据地的许多领导人,都是战功卓著的红军将领和久经考验的革命领导人,在地方和红军内享有很高威信。想把这些人整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恰在此时,王明秉承共产国际的旨意,从上海频频给张国焘发来指令,要求在红军内部开展肃清反革命运动。
    张国焘要独揽大权,剪除异己,而中央正好要求在红军内部开展肃反,两下里一拍即合。王明的肃清反革命运动,正好为张国焘剪除异己提供了一个光明堂皇的理由。
    但要把那些享有很高威信,在军中一呼百应、战功卓著的红军将领和地方党的领导人打成反革命,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也不行。张国焘明白,在流寇式武装割据的地盘里,处置这些领头造反的将领,一旦不慎,就可能激化矛盾,促成兵变!那样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
    对张国焘来说,能抓住这些人反革命的把柄,弄到他们反革命的事实,才是特别重要,特别需要的事情。
    为此,张国焘以红军保卫局的人员为基本骨干,专门成立了肃反领导组,采取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方式,搜集这些人的反革命材料。规定各级肃反领导组,由中央分局直接领导,任何人不得过问。实际上就是肃反运动,只能听他张国焘的指挥。
    冥冥中苍天无眼,些许是天意,些许是机遇,张国焘心想事成,老天竟成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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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3 16: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皖西麻埠(今安徽金寨县境内,已成库区被淹没)的箭厂河,设有鄂豫皖红军的后方总医院。医院里住的除了受伤的红军官兵,还收治了上百名受伤的敌俘。这些敌俘伤势治愈后,有几十人参加了红军。但他们很快对红军艰苦、劳累而又危险的生活厌倦了,也忍受不了红军铁的纪律。这些俘虏后悔了,他们私下里满腹牢骚,一肚子怨言。结果,一人领头串通了几个想逃走的人,计划在红军医院的饭菜里投毒,然后夺取武器打回国民党部队,立功赎罪。
    他们乘司药员没注意,偷了医院药柜里的毒药。但投毒的人在食堂实施投毒时,事情败露,被红军战士发觉生擒。
    投毒者被押到政治保卫总局审讯,熬刑不过,供出了那个领头人。这个领头人来不及逃走,被抓后自知必死,却反咬毒药是医院药库的司药员给他的。
    司药员叫陈桂兰,是红四军第十师二八团团长潘皈佛的妻子。当天,陈桂兰即被抓到鄂豫皖中央分局的保卫总局。保卫总局的审讯人员对陈桂兰进行严刑逼供,捆绑毒打,还要将滚烫的桐油浇到她的背脊上!陈桂兰熬刑不过,无奈招供说:我和潘皈佛是改组派派来的。
    改组派是国民党派系之一,一九二七年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国民党内汪精卫派与蒋介石派企图在反共的基础上进行合作,但内部又发生矛盾。汪精卫、陈公博等组织在野反对派,标榜重新改组国民党,被称为改组派
    陈桂兰自己供认出她和她的丈夫潘皈佛是改组派派来的,还能有假?保卫局的人十分震惊,愈加要追根问底。他们又逼问陈桂兰具体是谁派来的?陈桂兰无法说清,刑讯者却不依不饶。于是,陈桂兰又乱供说是李荣桂派来的,李桂荣当即被捕。
    李荣桂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是鄂豫皖军委参谋主任,正师级干部。这个刚过三十岁的皖西汉子并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但在保卫总局那些抓肃反人员惨绝人寰的酷刑折磨下,那种求生无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摧垮了他的意志。李荣贵被屈打成招,按诱供供认说鄂豫皖红军改组派有一个军事委员会,许继慎、周维炯、高建斗等九人为委员,许为主席。他们密谋要把红军拉到长江边,于九月十五日举行反叛,投国民党。
    许继慎、周维炯何许人也?
    先说许继慎。
    许继慎,原名绍周,字谨生,一九零一年生。安徽六安青山乡土门店人。一九二一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一九二三年由柯庆施(时任上海大学国民党筹备委员)介绍加入国民党。一九二四年春由薛子祥、岳相如(均为国民党上海大学党部负责人)推荐投考黄埔军校,考入黄埔军校第一期第二队,同年转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五年起任安徽省学生联合会常委兼联络部长,黄埔军校支部候补干事。是该校青年军人联合会骨干,也是当时在军校颇有影响的进步组织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毕业后任排长、第三期入伍生队六连副连长、连长、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三师第七团党代表办公室少校干事,学生队队长、广州国民政府高级训练班第二中队中队长,团代理党代表,参加了第一、第二次东征。一九二六年五月任叶挺独立团第二营营长、武汉中央军校第十四队队长,参加北伐战争。在攻打平江、汀泗桥、贺胜桥等战役,升任第四军第二十五师七十三团参谋长、第十一军二十四师七十二团团长。一九二七年五月负重伤往上海医治,并从事秘密工作。汪精卫武汉国民政府叛变后,曾以独立师师长的职位作诱饵,妄图策动许继慎叛党,被他断然拒绝。
    许继慎一九三零年三月被党中央派往鄂豫皖苏区,任鄂豫皖特委委员,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军长兼前委委员。领导整编鄂东北、豫东南、皖西三块根据地红军,实现了鄂豫皖红军的统一领导和指挥。一九三一年一月第一、第十五军合编为第四军后,先后任第十一师师长及红四军前委委员,第十二师师长,皖西军委分会主席。取双桥镇大捷,首次全歼国民党军一个师的胜利。
    再说周维炯。
    周维炯,安徽金寨人(旧属河南商城),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在其舅父的资助下,幼入私塾、小学,后入汤家汇笔架山农校。一九二六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七年初考入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大革命失败后,返乡秘密从事农民运动。一九二八年任中共商南区委委员兼团区委书记,同年打入民团当上丁家埠民团分队教练。一九二九年三月任中共商(城)罗(田)麻(城)特别区委委员,同年五月六日以丁家埠为中心的立夏节起义,周维炯负责军事指挥。起义成功后,各路起义队伍会师斑竹园,建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三十二师任师长。旋即率部清剿根据地周围反动武装,迅速建立区、乡苏维埃政权和地方武装。粉碎了敌人鄂豫会剿,巩固了赤区,扩大了红军。十一月中旬率部东征皖西,支援六(安)霍(山)起义,十二月下旬参加了指挥解放商城战斗。一九三零年初率红三十二师三进皖西,开辟新区,和红三十三师组成前敌指挥部,任正指挥长。率师横扫麻埠、独山残敌,创建了皖西革命根据地,使之与豫东南革命根据地联成一片。三月任红一军第三师师长,五月率师攻六安、霍山。先后收复流波、麻埠等地,并于六月第三次打下霍山城,歼敌地方武装千余人。七月又挥师南下攻克湖北英山县城。十二月率师远程奔袭金家寨,全歼守敌第四十六师一个营和反动民团共千余人,缴枪千余支,粉碎了敌人对鄂豫皖根据地的第一次围剿。一九三一年初,率部参加了双桥镇战斗,活捉敌师长岳维峻。八月率部连克英山、浠水、罗田、广济等城镇,建立了以英山为中心的英(山)罗(田)蕲(春)太(湖)大片红色区域。
    其余的人可想而知,都是赤胆忠心的革命者。
    按李桂荣的供词,他们竟然都是改组派!这自然是件惊天大事,保卫总局和抓肃反的负责人不敢怠慢,将李荣桂的口供立即报告给张国焘。
    张国焘一听许继慎、周维炯、高建斗等人是改组派, 而且改组派居然还有一个军事委员会,他们密谋要把红军拉走投靠国民党,心内为之一惊。
    震惊之余,张国焘暗自笑了。
    别看逼供的人和招供的人都煞有介事,把许继慎、周维炯是改组派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但张国焘心里清楚,像许继慎、周维炯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投靠国民党的。红军内部,也不可能有国民党的改组派。
    但张国焘有自己的算盘,他要拥有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武装部队,这样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还可以取王明而自代之。
    张国焘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来到了。有了李荣贵这样的口实,就可以以假作真,假戏真做,清除掉这里一大批对自己心中不服的将领。你许继慎、周维炯就是浑身是嘴,我就是不相信!你能奈何与我?
    李桂荣被屈打成招的口供,成了张国焘赖以剪除异己的杀手锏。
    许继慎、周维炯威信太高,当时鄂豫皖苏区的人都知道许继慎、周维炯的大名,而不知张国焘是谁。这也就犯下了功高震主的大忌,埋下了祸根。
    张国焘立即命令对李荣桂的口供进行严格保密,严禁任何人接近李桂荣,并要保卫总局加强监护这个重要的活口证人,防止其外逃或自杀。
    事有凑巧,红军总医院的投毒案发生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更为复杂,对张国焘要借刀杀人更有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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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5 01:05:21 | 显示全部楼层
    南京国民党特务头子、时任中央军校政治部主任的曾扩情,与许继慎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的同学。曾扩情阴谋挑唆离间鄂豫皖苏区高级领导的关系,经过蒋介石特许,写了一封精心编撰的劝降信给许继慎,指派两个心腹特工潜到英山县城去找许继慎。这两个特务来到英山红军驻地,有意公开对站岗的红军战士说,我们是中央军校政治部的人,从汉口来的。我们曾扩情主任是你们许师长的旧交,他给你们许师长写了一封信,我们是送信的。
    红军战士把两个特务被带到许继慎面前,许继慎看了曾扩情的亲笔信后,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许继慎下令将其两人逮捕,然后把信交给师政委庞永俊。庞永俊看了信后,肯定地说这是敌人的离间计!并问许继慎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
    许继慎心底无私,未多思索,立刻说:马上把他们两人和这封信件,一起都押到军部去,由军部处理。
    两名特务和曾扩情的这封策反信被送押到红四军军部后,红四军政治委员曾中生和军长徐向前非常重视,两人亲自主持审讯后,都认为这是蒋介石和曾扩情玩弄的离间计。
    要是在以前,要么大度地把这两人放回去,以表轻蔑;要么把两人杀掉,以表愤怒。但现在中央有全权代表在,曾中生和徐向前都不敢擅自处理,只能派警卫排将其二人押往中共鄂豫皖分局,把人和信交给张国焘。
    曾中生亲自给张国焘写了一封信,特意例举了许继慎忠于革命的一贯表现。他明确写道:继慎决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明显是曾扩情玩弄的毒辣阴谋,企图离间和破坏我们革命事业。
    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和事实,就是一般人也能看出来是国民党并不怎么高明的阴谋诡计。然而,这却成了张国焘剪除异己的口实与证据。张国焘如获至宝,有了这件事,再加上李荣桂的口供,已经可以有理有据地实施自己萌生已久的阴谋了。
    张国焘亲自主审这两个人,为堵人口,特意要曾中生、陈昌浩等人到场听审。
    陈昌浩是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委员,兼共青团中央鄂豫皖分局书记,对张国焘言听计从,是鄂豫皖苏区的肃反干将。
    审讯中,这两个特务承认这次潜来苏区,是奉曾扩情之命运动许继慎倒戈,并一再分辩说:曾主任派我们前来,只是送信,了解一下许继慎的意向,没别的任务。
    张国焘却表示不相信,突然命令用刑!
    早已安排好的行刑人员,立即从火盆里抄起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要按在一个特务身上。
    通红的烙铁横在胸前,在一瞬间,一个特务作出了迅速的抉择。他明白,对方的不相信事实,未加深问便要动刑,其实是一种暗示。如不顺着审讯人想得到的口供说,就会受到酷刑。于是,他试探着说:许继慎他们本来就是改组派的人,曾扩情派我们来就是联络他的。要他把红军部队带到长江边举行暴动,归顺国军。
    这与李荣桂胡乱招供的改组派有一个军事委员会,许继慎、周维炯、高建斗等九人为委员,许为主席。密谋把红军拉到长江边,于九月十五日举行反叛,投国民党。的供词正好吻合。
    张国焘暗喜,而在场的曾中生却万分震惊,不敢相信。
    张国焘继续追问:除了许继慎,还有什么人?
    这人不得不把谎言编下去:还有十一师的周师长,还有十二师的肖副师长。
    这些改组派的人,谁是头?
    许继慎是第一,周维炯师长是第二、肖副师长是第三。
    就这样,张国焘得到了第一手证据
    为了以假乱真,像那么回事,张国焘还一本正经地问:你们有什么准备?蒋介石给许继慎许了什么愿?
    另一个特务也听出名堂,于是就顺着张国焘话音说:国军有一艘兵舰会开到长江口等候接应,蒋主席说事成之后,将投诚部队编为第十四军,委任许继慎为军长,周维炯为副军长,并奖赏大洋三十万。
    这人的供词,与李荣贵的供词,也大致一样!
    张国焘目的已经达到,心中暗喜。此时,他要陈昌浩和别人继续审问,自己则心满意足地走出审讯室。
    有了这些反革命事实,出了这么多叛变投敌的大事,红四军政治委员曾中生被撤职,红四军政治委员的职务由陈昌浩接任。之后,曾中生名义上还参与中央分局的领导,实际权力完全被架空。
    张国焘为防止发生意外,打乱红军原有编制,重新掺沙子混编干部。明令军长徐向前只能过问军事,不得过问其它。
    做完以上事宜,张国焘名正言顺地,大张旗鼓地开始在鄂豫皖苏维埃地区,展开大规模的肃反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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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02:06:20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根生 发表于 2015-2-15 20:29
写的太好了,欣赏,只是一点,时代环境感在描写中没有凸显出来。小说反映的是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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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02:0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根生 发表于 2015-2-15 20:39
因时间关系,我没看完先生的作品,但先生的作品至少吸引了我。我喜欢先生的作品,基本上是现实主义的创作风 ...

谢谢,谢谢关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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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02: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肃反从光山县白雀园开始行动,越演越烈,后来几乎成为屠杀。
    白雀园位于光山县城东南六十多里,这个有着诗情画意名字的小集镇,事实上陈旧而潦倒。既没有出过什么名人胜景,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奇闻异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集镇,从来不被人注意。自张国焘在这里发动肃反, 白雀园一下出名了。多少年来,大别山人以及红四方面军幸存的老人,一提白雀园就像说到地狱一样。
    在红四方面军战史和现在许多史书中,说到白雀园肃反,虽然尽量回避了一些血淋淋的残忍事实,但我们透过那些无法掩盖,甚至是缩小了的数字,依然可以感受到历史上那一阵寒心透骨的阴风。
    徐向前回忆说:肃反的对象主要有三种人:一是从白军中过来的,不论是起义投诚还是被俘的,不论有无反革命活动,都要审查;二是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不论表现如何,都要审查;三是青年学生出身的知识分子,这些人最容易与改组派、第三党发生联系,必定要审查。
    可见打击面之宽广。
    白雀园大肃反一开始就滥抓滥杀,完全进入恐怖状态。从九月中旬起,除了已在麻埠、斑竹园和余子店逮捕的李荣桂、潘皈佛、许继慎、周维炯等五六十高级将领,还在红四军中逮捕了军政治部党委书记胡明政、组织部长渌禹原,第十二师政委庞永俊、副师长肖方,十师副师长程绍山、师政治部主任关叔衣,二十八团政治委员罗炳刚,二十九团团长查子清、团政委李侯石,三十二团政委江子英,三十三团团长黄刚、团政委袁皋甫,三十四团政委吴荆赤、三十六团政委王天明、三十八团政委任难等上百人。另外,在地方红军系统的高级干部中,逮捕了鄂豫皖军委副主席郑行瑞、政治部主任王培吾、秘书长程翰香、前任皖西军分会主席姜镜党、红军独立旅旅长廖业祺等人,这些人很快先后被杀害。
    每一个被抓来的人,都被定为改组派分子,他们无一例外地遭到严刑逼供。所使用的刑法五花八门,令人毛骨悚然。有火铲烙身、滚油烫背、摊在门板上手脚钉钉、枪条捅肛门等等。凡是受到刑讯的人,十有八九打熬不过,情愿承认自己是改组派,只求速死。有的人受刑不过,愤懑之下,胡供乱咬招供同党。各级政治保卫局再根据口供抓人,抓来的人犯依然实行刑讯,如此轮番进行。故许多人头天还在严刑逼供他人,第二天自己就被请入瓮;许多人昨日还在杀人,转眼间自已也要被杀。为了节省子弹,有许多被处死的人,或被砍头,或被用绳索勒死,甚至被活埋。更有甚者,有些红军将士奉命挖坑埋人,但根本不知道要埋的是自己。待坑挖好,方被行刑者推下深坑活埋!
    于是,被抓的人越来越多。白雀园街上的许多群众家里,都成了关押改组派人犯的临时牢房。徐向前在回忆录中写道:鄂豫皖苏区的肃反,把封建主义的东西搬出来了,一逼、二供、三相信。捕人、杀人不讲证据,全凭口供。许多刑罚骇人听闻。一些基层干部和战士,连改组派、第三党是什么名堂都不知道,更想不到那是掉脑袋的罪名。你说他是,就承认了,承认还不行,还得说出同党来。说吧,无非是些要好的同志、同乡,在一块议论过工作,便成了同党,就这样株连就是一大片。
    与凭口供抓人相比,更有甚者是用镜子相人。在红四军十师的二十八团,由保卫局十几个干部站在全团的队列前面,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面大镜子,先由保卫局的人讲话:在我们的部队中,潜藏着许多改组派、第三党分子!现在我们用这面镜子来鉴定谁是红色战士,谁是改组派反革命。真正的改组派就会通过镜子现出原形!之后,每个红军战士被迫看着镜子走过去,保卫局的干部则站在一旁观察,只要从镜子里看出哪个人有异样神情,这人就是改组派。就这样,一个连队就有二十多人被荒唐地出是敌人!
    最早被枪杀的是红十师二十八团的团长潘皈佛、副团长丁超和军委会参谋主任李荣桂等十余人。
    当红军医院的司药陈桂兰供认出她自己和丈夫潘皈佛是改组派后,红十师二十八团团长潘皈佛与副团长丁超、参谋陈新山等人马上就被逮捕了。
    在红四军军部政治保卫处刑讯室,潘皈佛被捆吊在梁上,身上伤痕累累,军装被抽打得稀烂。这个刚强的汉子依旧怒声回斥:总医院的投毒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我老婆与敌人勾结,你们是无中生有,栽赃诬陷!
    保卫处的人就用牛皮带猛烈抽打潘皈佛,强栽赃地向潘皈佛逼问:你以前在唐生智手下干过,你说,唐生智派你来干什么?
    潘皈佛肝胆俱裂,回骂说:妈的,老子是反对国民党才来投靠红军的!为革命,老子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竟然说老子与敌人勾结,你们简直瞎了眼睛!
    张国焘对心怀不服的人都将欲除之,潘皈佛这样刚性汉子焉能不死?
    杀戒一开,势不可挡。滥杀无辜,汹涌澎湃。
    数千被无端诬为改组派的红军官兵的生命,顷刻间莫名被夺。发生在百雀园的这场仅仅一个多月的肃反行动,被冤杀的红军官兵到底有多少人,其实无法确切统计。何况,肃反才开始!
    鄂豫皖肃反干将陈昌浩在《彭杨军政学校的报告》上说:这次共清肃改组派一千多人,富农及一切不好的分子一千五六百人。
    实际上何止这个数字?  
    为了鼓动肃反,鄂豫皖中央分局的机关报《列宁报》发表了《告肃反中思想动摇的同志书》社论,宣称阶级斗争一天一天的厉害,斗争环境与方式一天天复杂,肃反工作不但没有结束,还经继续深入
    继续深入的结果,是一大批很早参加革命武装起义,创建了鄂豫和皖西革命根据地的杰出领导干部,倒在了自己人的刀口枪下。除了这些功勋卓著的早期革命斗争领导人,还有数以千计的优秀儿女。就是到后来,原红四军的主要领导人曾中生和邝继勋、余笃三等人,也因反对上级党和张国焘极端错误的肃反路线,先后在西征途中被张国焘下令秘密杀害!
    抗战结束后的内战时期,一位国民党高官曾在苏北讥笑陈毅将军说:我们略施小计,你们就杀了许继慎。
    陈毅有苦难言。
    但陈毅明白,就是没有国民党的离间计,许继慎他们也活不了。其它苏区的肃反,国民党并没施离间计,也一样滥杀功臣良将。
    红军自残,是集权野心家争夺领导权的必然结果,是权力高度集中,不受监督的必然结果。
    这也是历史上历次农民起义不可避免的历史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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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10: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莽战士义释恩人    罗青山兴师问罪
   
    汤家汇过去属河南商城,今属安徽金寨,位于大别山北麓。
    这个典型的山村小集镇,曾经是商南商贾云集之地。在古代,它有个非常美的名字,叫梅溪镇,但梅溪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
    汤家汇镇狭窄的街道路面上,铺设着陈旧古老的青石板。不知道在何年何月,这些青石板路面上就有了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在雨后,这些车辙里积满了水。夏天时,有些较深的车辙里还会生长出蚊子的幼虫,吸引着孩子们。这些车辙似乎是想向人们证明它的历史悠远,但人们并不注意它的存在,只是在走路时若是不小心把脚滑在里面,弄脏了鞋子,总会骂上一句:他妈的,坑坑洼洼的真讨厌!
    现在,镇子里到处布满了家禽家畜的粪便,两边房屋零乱而破旧。寥寥几家不起眼的店铺、饭馆,因没有生意,屋子里面也是蛛丝高结,到处污垢。在亮瓦的光照下,房梁上油烟的积淀物长长地高吊着。
    临街斑驳破旧的墙壁上,有一些用土红颜料书写的打土豪,分田地苏维埃万岁红军万岁等零零星星的大标语,表明这个地方是苏维埃红军的地盘。
    这个不起眼的小山镇,却是鄂豫皖苏维埃的发源地,红四方面军的老家。它是豫东南苏维埃道委、赤南县委所在地,是大别山革命根据地的中心。从这里,曾经走出许多老一辈革命家和革命将领。在共产党革命斗争史上,它的名气很大。
    活动在这一带的革命武装,是红军独立师,师长是周涛。红独立师的主力是先锋团,团部就驻扎在汤家汇。
    这天下午,调到先锋团特务连的战士孙二牛,接到肃反领导小组组长郭亮交给他的一个特殊任务,郭亮命令他去秘密处决一个反革命。
    鄂豫皖苏区肃反工作,由中央分局的保卫局与肃反肃反委员会直接领导指挥,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凡是涉及肃反工作的指示命令,都必须坚决执行。
    傍晚时分,孙二牛把自己的大片刀磨了又磨,直到确信它锋利得一刀便可以砍下人的头来。
    孙二牛打过几次仗,在战场上也打死过敌人。但在战场上杀敌和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等着临刑的死囚毕竟不一样。那将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只觉得一想到那景象,心就跳得厉害。
    郭亮在向他交代任务时说:这个人是个大反革命,你告诉这个人,就说是要送他到师部去,让他走在前面,到没人的地方,你从后面给他一枪就行了。明白吗?
    孙二牛嘴里说明白,我晓得,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处决坏人呢?他不屑这样做,准备向他宣判死刑,命令他跪下,然后对准他的后脖子,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这多痛快!
    这样不仅可以节省一粒子弹,而且还可以看看,人的头被砍掉了,到底他这两只眼睛是闭着的?还是睁开的?手脚还能不能再动弹?
    有次他的班长对他说,他曾一刀把一个敌人的头砍下,那个人头在地上滚了一丈多远,两只眼睛还在直眨巴!
    孙二牛不太相信,这一次,他觉得倒是可以好好看个究竟。
    淡淡的月色,照在远处群山的树木上,像是给这些群山罩上一条美丽而朦胧的纱巾。河水的波浪在月光下银光闪闪,清清的溪流,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白色的飘带。湛蓝的夜空上,布满了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它们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像在眨着眼睛。这些白天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山光水色,在月夜里却显得十分神秘,美妙。
    孙二牛无心欣赏月色下的美景,背着大片刀,提着一支老掉牙的步枪,匆匆顺着河边的小路向目的地走去。
    路边草丛中轻轻呢喃的草虫,似是要把心中说不完的相思,尽情地倾吐给对方。孙二牛有力的脚步声惊动了它们,草虫们猛地停止了那动人的倾诉,四周一片沉寂。直到孙二牛的脚步声远去,它们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重新相互呼唤。
    镇子南面河边有一座废弃的破庙,一点昏暗的灯光,透过挂在庙门上的破竹帘,象鬼火似的忽闪着。要孙二牛送行的那个大反革命,就关在这个破庙里。
    破庙门口,有个站岗看押犯人的红军战士。
    孙二牛想象着这人的模样:长着三角眼,吊额眉,尖嘴猴腮,一身丧气。见到自己,这人一定会跪地求饶。或者,他就是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死到临头还又臭又硬的家伙。
    不管怎样,孙二牛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家伙的头被砍掉后,他那双眼睛到底还能不能动弹。
    孙二牛来到破庙门口,站岗的战士对他小声说:孙二牛,人就在里面,交给你啦,我要回去睡觉了。
    孙二牛点点头,然后一掀破竹帘,走进破庙。
    破庙里,这人蓬首垢面坐在地下草铺上,手里拿着半截毛笔在写字。一个小本本放在他双膝上,脚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铜墨盒。这人低着头,就着昏暗微弱的油灯灯光,在笔记本上困难地书写着。一笔工整秀丽的蝇头小楷,显见书法工夫已经很深。
    孙二牛好奇而鄙视的打量着这个即将要被自己处死的人。
    这人却在专注地书写,一点也没在意来人。
   孙二牛被他这种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厉声向他喝道:走!跟我到师部去!你给我老实点!
    这人淡淡看了孙二牛一眼,默默套上毛笔套,盖好墨盒,然后起身收拾起背包。
    孙二牛不耐烦地说:走,什么也不要带。
    这人转回身,目光严厉地逼视着孙二牛,问:为什么?师部那么远,我不带背包行李怎么行?到地点我用什么?
    啊!孙二牛猛然间大惊失色!
    他惊疑地望着这个人,张口结舌地说:是,是你!
    一照面,孙二牛就觉得好象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听到他讲话的口音,孙二牛才意识到,这人是团参谋长高自清!
    也难怪,孙二牛上次见到高自清的时候,高自清那时一身穿得干干净净,也比现在胖得多。哪像如今这人瘦胡子长的模样?但高自清的口音,孙二牛忘不了。
    不错,孙二牛确认,眼前这人就是先锋团团参谋长高自清!
    孙二牛激灵灵冷冷地打个寒战,惊呆了!妈啊!原来要我杀的人是他?
    高自清整好行装,催促孙二牛说:同志,走哇。
    高,高参谋长!孙二牛傻了眼。
    高自清也认出孙二牛,不由得笑起来:哦,你是那个打死刘团总的孙二牛。对吗?
    孙二牛无言。
    你知道那个连长为什么要揍你吗?他是刘团总的亲外侄,他当时是有意想放走刘团总,所以你打死刘团总他很恼恨。现在,他已经被撤职啦。高自清已经打好背包,见孙二牛在发愣,便催促道:走啊,你怎么啦?  
    他,他们要我来杀你!
    鬼使神差,孙二牛冒出这句话来。
    啊!高自清一愣。
    你,你快逃吧。孙二牛义气起来。
    高自清摇摇头,放下背包,平静地问:你认识施春兰吗?就是二营的那个女营长?
    孙二牛说: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
    高自清摘下怀表,拿出笔记本,说:我托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她,她是我老婆。请你转告她,我要她好好活着!叫她一定要把这个笔记本交给上级党组织,为我平反昭雪。
    说完,高自清把笔记本和怀表交给孙二牛。
    孙二牛点点头,将本本与怀表放进衣兜里,然后把高自清直往外推:你快逃啊!
    高自清坦荡地说:不,我没必要逃走。
    就在这时候,郭亮带着几个战士冲进来。
    郭亮冷冷向高自清扫一眼,轻蔑地笑道:呵呵,想逃?
高自清坦然直视郭亮:“姓郭的,我为什么要逃?”
郭亮:“很简单,因为你是反革命,现在暴露了,你知道即将受到应有的惩处,你当然想逃。”
高自清严厉而愤怒地说:“我正告你,你这样做是错误的。反革命才会惩处我,你对你的错误行为,你要负责!”
    郭亮手一挥:拉出去,执行!
    两个战士把高自清架出去。
    孙二牛一下跪到郭亮面前,求道:长官,你饶了他吧,他是个好人啊!
    郭亮只气得浑身直抖,咬牙切齿地说:孙二牛!你这个楞头青竟敢私通反革命!看我以后怎么处分你!
    言毕,郭亮愤愤而去。
    孙二牛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兜里的笔记本和怀表。
    外面传来的一声枪响!
    孙二牛惊的跳起来:啊!真把他杀啦!天呀!他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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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13:34:48 | 显示全部楼层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5-2-16 10:42
很精 ,看点多多,拜读,盼下回。

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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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13:3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2-16 12:20
继续关注下文。老师新春快乐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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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楼主| 发表于 2015-2-16 13:36: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26 22:36 编辑

      红独立师先锋团团长罗青山、副团长黄白果,在杨家河一带招兵筹粮。
      杨家河村口路边摆有一个方桌,罗青山坐在桌边,身边有个书记员在登记。不远处的大树下栓着两匹枣红马,满脸稚气的警卫员小石头在梳洗马匹。
      小石头只有十六岁,由于从小营养不良,身材瘦小,他的相貌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但他参加革命已快两年,是个老资格红军。他背插着一把大片刀,腰带上拴着一个从不离身的大葫芦。
      这个葫芦,是罗青山的酒葫芦。
      副团长黄白果匆匆走过来,俯身在罗青山耳边一阵低语。
      他说的是肃反领导小组,将高自清当成反革命给枪杀了。
      罗青山闻听高自清被杀,不由脸色一变,怒从心起。
      他愤怒地站起来,一脚踢开身边的凳子,将正在记账的书记员吓一跳。
      “黄副团长,你在这照看一下。”说完,罗青山向小石头大喊:“小石头,备马,立刻跟我回团部!”
      黄白果小声叮嘱罗青山说:“团长,我们现在是红军,不是青山寨的农民自卫队了,你千万不能由着个人的性子来。”
      罗青山点点头。
      路上,罗青山和小石头在策马狂奔。
      小石头跟在罗青山后面,一面扬鞭催马,一面愤然问:“团长,他们为什么要杀高参谋长啊?”
    罗青山在马上把眼一瞪,骂道:“他们疯了!”
      赶回汤家汇先锋团团部,罗青山、小石头飞身下马,怒冲冲走进去。
      见到团政委陈浩明,罗青山铁青着脸厉声问:“陈政委,为啥子要杀高参谋长?为啥事?为什么?”
      陈浩明连忙放下手中的竹根烟袋,起身相迎:“老罗,你先坐下,冷静点,别发火好不好。”
      陈浩明就知道杀了高自清,罗青山会有一场大吵大闹。
      罗青山眼一瞪,说:“我没法冷静!我问你,为什么要杀高参谋长?”
      正在整理文件的苏干事见势不妙,急忙离开。
      陈浩明给罗青山泡上一杯茶,又端来板凳让罗青山坐下。沉痛地说:“这次我们打高家湾,侦查员亲眼看见高敬斋回到了高家湾高家大院,情报很准确。但结果他竟突然离开高家大院,提前回茶埠镇了。如果没人传递红军要攻打高家大院的消息,高敬斋怎么可能走得这样巧?上面怀疑是有人漏了风,这通敌的嫌疑,自然就落到参谋长身上了。唉!我也想不到上面要杀参谋长,可我阻拦不住啊。”
      陈浩明确实有自己的难处,杀高自清虽然是郭亮的意见,但是上面批准的,军令难违,他想保也保不住。
      当师里肃反委员会领导和肃反领导组组长郭亮一起,把处决高自清的决定告诉陈浩明时,着实令他吃了一惊。他了解高自清,处决高自清,他在感情上也过不去。但他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住。
    罗青山推开陈浩明的递来的茶碗,双眼血红:“凭嫌疑就杀人吗?我们是共产党,是红军!我要证据!我问你,谁下的命令?是不是那个姓郭的?”
    罗青山的牙咬得咯咯直响!
      陈浩明劝道:“老罗,你消消气好不好?郭亮同志和高自清又没有私仇,他只是执行上面领导的命令。杀高自清是师里肃反委员会定的,军长也知道。我们能扛得住吗?高敬斋逃得这么巧,谁叫高参谋长是他的儿子?还要什么证据?我又何尝不知他死得冤,可这又有啥法子?”
      听说是师里定的,军长也知道,罗青山也无可奈何了。
      有关肃反的种种传闻,罗青山也知道不少。但那些事、那些人跟他无关,纵然不平,也埋在心里隐忍未发。而高自清跟他有深厚的感情,罗青山格外痛惜。尽管罗青山决不相信高自清会给他父亲通风报信,但别人相信。姓郭的这小子相信,上面那些官老爷们相信!
      罗青山对上级的这种不公正的做法感到愤怒,不能忍受。
      罗青山也觉得陈浩明也太脓包,就是抗命保人又能怎样?师里还能来抢人不成?如果大伙一齐来保高自清,还能保不下来?什么卖命的事我们都干过,上级还能丝毫不顾情份,一点都不听我们的?
      他觉得陈浩明明知杀高自清是天大的冤屈,却不敢仗义执言,是只图自身干净。
      想到这儿,罗青山不由得又心头火起,质问陈浩明说:“你是政委,你干什么去了?上面不了解情况,你还不了解他?你怎么就不能为他说两句话?”
    陈浩明委屈地说:“我为高参谋长说话了,可我人微言轻,我没办法啊。”
    罗青山恨声不绝:“我有办法!要是他妈的都可以这样乱杀人,老子也会!”
    罗青山满脸杀气,把腰间的手枪拍得“啪啪”直响。
      小石头在罗青山身后也是虎视耽耽,稚气的脸上却布满了可怕的杀机。
    陈浩明心里冷丁丁打个寒战:罗青山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说得出做得到,盛怒之下他真能杀人!为高自清的死他极有可能做出什么不知死活的蠢事来!现在一定要稳住他,只要他消了气,暂时不惹事,事情就好办。
      他心中暗叹:唉,和这种不知死活的人搅和在一起做事,真让人提心吊胆。
      陈浩明自肃反以来,一直感到有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和威胁笼罩在自己头上。他亲眼看见,三十五师一个团长因对肃反不满被抓,仅因为他对肃反说了几句牢骚话,上面就要杀他。这个人非常能打仗,三十五师师长护犊,依仗自己对革命功劳大,就去找军部负责肃反的领导,为这个团长说情。结果祸及自身,也被杀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陈浩明知道,在这种情形下高自清的被杀,可以说是必然的!
      参加红军闹革命,对陈浩明来讲已经是铤而走险,迫不得已。打仗的事更生死难料,说不定哪次苍天无眼,枪子就碰到自己身上,这堂堂的七尺之躯就要献身!但他没想到,在红军内部也会横生凶险,危机四伏。如今已上战车,义无返顾,可自我保护的天性,使他不仅要提防来自外部敌人的危险,同时也要时刻提防着来自内部的危险。
      陈浩明推心置腹地向罗青山劝道:“老罗,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千万不能乱来。人死不能复生,你再闹又有什么用?”
      罗青山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再闹,也不能叫高自清还魂,重新回到人世了。但这活着的人怎么办?罗青山想到高自清的妻子施春兰,施营长。
      如果施春兰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屈死的高自清!罗青山心中暗自盘算:他们万一也要向施春兰下毒手,我就另立门户,强抢施春兰后再拉部队走路,另立山头!我罗青山离了你们,照样干革命!
      想到此,罗青山愤然问:“那你们打算把施春兰怎么办?”
      讲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你们”二字,使陈浩明心里“咯噔”一凉。这是明明白白将我当外人啊?
      但他没把这种不满与戒备表现出来,而是诚心诚意地说:“老罗,看你说的,什么你们我们的啊?你也太把我看外了啊!高参谋长死得冤,谁不知道?我心里也不服,也难过。虽说施营长目前在受审查,但把事情弄清楚不是更好吗?上面真要拿她怎么样,我们是要为她讲话的。”
      陈浩明这样一说,罗青山也不好再讲什么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唉!我们有些人,跟敌人干,是什么屌本事也没有。闹起内讧来,那可是真有能耐,也能狠心下得去手!都是自己人,还要肃他妈的什么鬼反?我找师长去!”
      师长周涛是罗青山十分佩服的人。
      罗青山参加红军,开始时有些怀疑这位年轻师长的能力,但几仗打下来,罗青山服气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舞文弄墨的书生,竟然很会打仗。罗青山知道周涛和高自清是同学,是在大学一起参加共产党,又一起回乡发动农民运动,开展建立党组织,举行武装暴动,他们之间的感情十分密切。罗青山要质问周师长:你为什么不出面为高自清澄清诬陷?你为什么对高自清见死不救?
      罗青山越想越恼恨,他甩开陈浩明,带着小石头径自去了师部,要找师长周涛理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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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楼主| 发表于 2015-2-17 02: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17 02:13 编辑

      罗青山走后,苏干事走进来,他好奇地问陈浩明:“政委,罗团长怎么啦?”
  陈浩明小声说:为高参谋长的事情,跟我发火。
  苏干事说:罗团长人是好,就是脾气不好。
      陈浩明叹道:“唉,他的江湖好汉,绿林义气的毛病又上来了。”
      苏干事说:“他这个毛病,我看他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啦。”
      陈浩明冷笑:“他以为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先锋团,还是当年他那个占山为王的农民自卫队呢。他呀,迟早他要在这上面栽跟头。”
  苏干事抓抓头皮:“我就弄不明白,他俩一个是绿林好汉,一个是财主家的少爷,两条道上的人啊?他们怎么就能相处的这么好呢?”
      陈浩明告诉苏干事,当初罗青山拉杆子搞农民自卫队的时候,高自清买了二十支快枪送给他。那就是雪中送炭,如同给老虎按上翅膀啊。
      苏干事这才知道罗青山和高自清的关系。
  陈浩明说:唉,杀高自清,的确有点难以服人啊。别说罗青山,就是我,也有些想法。可上面的军令难违,唉,我想保也保不住啊。
  苏干事也感叹:是啊,现在很多干部,包括一些战士,对‘肃反’都感到有一种巨大的压力。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听从郭组长的命令,而且都要坚决执行,不能有丝毫异议。我们有团长、政委,还有团党委,可现在都成了笼子的耳朵。这很不正常啊?
      陈浩明急忙制止:“嘘——这种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就是杀头的罪!”
      吓得苏干事真伸舌头。

      施春兰在高自清遇难当天,被先锋团肃反小组宣布撤销了她的二营营长职务,隔离审查。
      她被关押在汤家汇镇外,一家财主院落厢房边一间房子里。这里现在是红军医院,院子里晒着各色包扎布。
      施春兰在屋里坐在床沿发呆。
      陈浩明毫无表情走进来。
  施春兰看一眼陈浩明,没理他。
  陈浩明尴尬地坐到梳妆台旁边,木然地说:施春兰同志,我今天代表党组织和肃反小组找你谈话。一是你要在思想上和高自清划清界线,检举揭发高自清的反党反革命活动。二是解除你的营长职务,暂时调到医院。一面工作锻炼,一面反省交待自己的问题。
  施春兰冷淡而坚定地说:陈政委,高自清没有任何反党反革命活动,他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战士。至于我的工作,我是一贯服从组织上安排,干什么工作我都会认真负责。但我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反省、交代。
  陈浩明麻木地说:我只能将你的态度,向组织上如实反映。
  施春兰说:陈政委,我们是知根知底的老同事,你说,我要是向组织表示愿意和高自清划清界线,你能相信吗?
  陈浩明一阵尴尬。
  施春兰诚恳地说:我要是违心说了假话,既对不起高自清,也对不起党组织。既有负于高自清,同样也是在骗取党组织的信任。陈政委,你说呢?
  陈浩明也诚恳地说:对不起,我只传话。对你,我传达组织上的话,不带我个人观点。对组织,我传达你的话,不加油添醋。现在肃反小组领导一切,你是党委委员,你知道我的处境。
  施春兰自然知道陈浩明说的是事实,便不再说,只问道:我理解你,不说了。我请你办件私事,行吗?
  陈浩明说:请说。
      施春兰说:“我想见高自清一面。”
      此时,施春兰并不知道高自清已经遇难。
  陈浩明一愣,痛苦地闭上眼,摇摇头。然后吞吞吐吐、话里有话地说:不行。我已经没这个能力了。
  施春兰讥讽地一笑,以为陈浩明胆小怕事。接着,她从床头拿出两件叠好的衬衣,说:好吧,你一贯谨慎,我体谅你的苦衷。我托你给他带两件换洗衣服,这个能力你这个团政委总有吧?
  陈浩明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狼狈逃窜,转身就走。
      施春兰并不了解陈浩明的心境,只觉得他的模样有点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施春兰看着陈浩明的的背影,自语:“跑什么啊?简直是草木皆兵,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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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楼主| 发表于 2015-2-18 09:3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2-18 09:29
祝福半醉汉老师——
羊年,身体得意羊羊,心情春日暖羊,诗文羊羊洒洒,阖家喜气羊羊。

谢谢!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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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8 09:42:59 | 显示全部楼层
      罗青山去师部找师长周涛,扑了个空,他只好愤愤而返。
      周涛找军长徐向前去了。
      徐向前军部临时设在祠堂内,他住在祠堂的后厢房。只有简陋的一张条桌,三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简易军事分布图。
      周涛气呼呼坐在椅子上。
  徐向前拉开抽屉,拿出两封信在周涛面前晃晃,说:这是你写给我,并和要我转交给鄂豫皖中央分局的信,我看过了。
  言毕,他划着火柴,将信点燃。
  周涛一愣,光火地说:凭什么杀许继慎、周维炯?凭什么杀高自清?这个肃反运动不是清除反革命,是张国焘排除异己,扶植亲信,企图独揽大权的阴谋!
  徐向前说:你还有什么话,都一齐说出来。
  周涛说:当然有,说就说。三个月的肃反,杀掉两千五百多红军指战员,大部分团以上干部被逮捕、杀害,这些人都是我们军中英勇善战的优秀革命将士!军长,我们的战斗力在快速大量消减,这不正是国民党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吗?
  徐向前铁青着脸训斥周涛:行了,这些事情,我比你清楚。可我们不能跟着许继慎、周维炯他们一样死去!周涛,你明白吗?都死了,革命事业交给谁?那不正好让有些人称心如意了吗?
  周涛愤恨地说: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徐向前沉痛地说:我们咽不下也得咽!他们把我老婆都抓去了,你知道吗?
  周涛大惊:啊,他张国焘这是项庄舞剑啊!
  徐向前平静地说:这口气我咽下了!周师长,现在保护好我们自己,就是对革命的最大贡献!大别山四周各县,包括六安、霍山、宿松、商城、麻城,如今都成了白区。我们用鲜血换来的红色苏区在大片缩小,形势严峻啊。
  周涛深有同感:最近,金家寨、麻埠镇、鲜花岭这些根据地,也都丢了,我们只能窝在国民党大部队进不来的深山里藏着。这不是事啊?
  徐向前无奈地说:再看看吧,天无绝人之路。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保存实力。
  周涛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徐向前指指刚才燃尽的纸灰,接着说:我说的实力,不仅是部队,还包括我们个人的生命。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写这两封信了。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周涛茫然。
  徐向前说:人家早就想要杀你,一是我在死命为你扛着,二是你出身贫寒、他们又没抓住你语言上的把柄。你倒好,白纸黑字,自投罗网!这信要是到了他们手里,我又要丧失一员大将!哼,那时候,我再想保都保不住你。
      周涛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徐向前的老婆叫程训宣,徐向前后来回忆说:“我和程训宣同志是1929年底结婚的,她是黄安人,家住檀树岗程伍德村,妇女工作干部。我老在前方打仗,她在后方工作,我们难得有团聚的机会。1932年四次‘围剿’时我在七里坪一带打仗,战局很紧张,我无法回家看她,让警卫员把袜子拿给她补一补,好行军作战。警卫员回来悄悄对我说:程训宣被抓走了,人家说她是改组派!她的命运如何,我不得而知,也不便过问,听候组织‘审查’就是了,还是打我的仗。部队撤离鄂豫皖根据地后,我一直打听她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1937年到延安,才听说她和王树生的妹妹等一批人,都被杀害了。我就问周纯全,为什么把我老婆抓去杀了,她有什么罪过?周说:‘没有什么罪过,抓她就是为了搞你的材料嘛!’
      周纯全是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常委,曾兼任鄂豫皖游击总司令。显然,红四方面军的搞肃反的人抓程训宣是为了整徐向前。但他们没想到,程训宣被打得体无完肤,也坚决不配合,不说诬陷丈夫的话。
      保卫局怕徐向前打完仗回来要追查此事,干脆将程训宣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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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9 19: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2-18 09:57
继续关注下文
敬茶致礼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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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19 19:27: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19 19:29 编辑

(九) 闻凶讯老母身亡  对生死立分忠奸 
            
      有一位算命先生,曾主动给高敬斋算过命,不收钱。他说高敬斋“吉人自有天相,遇事能逢凶化吉”,高敬斋认为这是江湖术士之妄语,以一顿丰盛的酒席答谢。
      但现在,高敬斋对算命先生的话,不免有点将信将疑了。
      那天他是近中午到高家湾,下午离开,当天夜里,红军就打进他的家!如若迟走一步,性命休矣!
      回家得知消息后,高敬斋不禁暗自心惊肉跳。
    祖传的房屋被烧了,不足惜;家中的浮财和田地被分了,不足痛;甚至为之操劳二十多年的农校被毁了,亦不足恨。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看得开。何况外面还有大量的产业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但这个打击高敬斋受不了:这伙造反起义,反对政府举旗革命的首领中,就有自己那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宝贝儿子和儿媳!
    这真是前世的冤孽!
    高敬斋曾经未雨绸缪,在孩子们外出求学前,再三交代他们不要参与政治,目的就是要防患于未然。可自己亲生孩子并不听自己的话,看似孝顺谨慎的儿子和儿媳,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高敬斋觉得受了孩子们的愚弄,甚至觉得自尊受到侮辱。
    高敬斋猛然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骤然间,他身体虚弱了许多,精神也脆弱了很多。
    这天夜晚,管家老陈打着灯笼,带着在笔架山农校烧饭敲钟的李老头,来到高公馆后厅。
    高敬斋浑身无力地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病恹恹的高夫人坐在他旁边。
    李老头见到高敬斋,一下就跪在他面前放声大哭:老东家,我对不住你啊!你办的学堂全毁啦,我没看好你的学校啊!唉,那些念书的娃娃们,全部都造反打仗去啦!
    李老头是高家的老佣人,为人忠厚,对高敬斋忠心不二。高家的大少爷高自清从小一直到上学,都是李老头服侍长大的,因此,李老头对高自清格外有感情。
    高敬斋慢慢睁开眼,努力直起身,说:老李头,你起来。这事不怪你,怪只怪我那逆子,怪我自己瞎了眼!你起来,慢慢说。我问你,这些天你见到过你们校长了吗?
    李老头泪流满面跪在地下,磕头不止:老东家,大少爷他遭难啦!一枪打在他后心上,当时就死了啊!呜呜,那些人叫我把他给埋了。我也没好棺材,只好用我自己的棺材把他草草埋葬啦。天哪!这是咋回事啊?
    从李老头一进来,身染重病的高夫人就急切注意地听着李老头的说话,听到这里,她惊叫一声,当即昏倒。
    高敬斋紧张得也没注意到夫人的情况,他自己也惊得身子一晃,几欲倒下。
    但高敬斋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听完后,他只是狠狠心,暗自把牙关一咬,恨声说:活该!报应,报应啊!聚众造反,国法难容!政府岂能容忍这帮不法之徒任意胡为?打死他活该,这种不肖的子孙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哇!
    李老头不知是自己没说明白,还是高敬斋没听明白,只好一面磕头,一面直截了当地说:老东家,你弄错啦,大少爷不是被政府里的人打死的,他是被他们自己人杀掉的啊!
    高敬斋当时就懵了:什么?这个畜生不是他们的头头,还是什么参谋长吗?
    李老头说:谁说不是呢?那天他们来打高家湾,老爷你提前走了,后来他们那些人就说,是大少爷给你通风报的信,故意放你走的,说他是内奸。就这样,他们就把大少爷给害啦。
    啊!冤孽呀!这个不孝的东西毁了我的学校,还要革我的命,他还能给我通风送信吗?荒唐!内奸!他要是内奸,还会发生这么多事吗?高敬斋这才知道,大儿子高自清是因为红军怀疑他给自己通风报信,而被他自己的人杀害。
    但高敬斋对高自清违背自己意愿,参加共产党闹革命的行为十分恼恨。虽然痛失爱子,他也隐忍不露。于是,他不愿再问高自清的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想知道宝贝女儿施春兰的下落。
    他认为性格温顺的施春兰,之所以也走上这种大逆不道造反作乱这条绝路,完全是高自清引诱唆使的结果。他十分关切施春兰,如今高自清死了,高敬斋就更加关切施春兰的下落。因此担心地问:那,那,那你们施先生呢?她现在在哪儿?你见过她没有?
    李老头说:大少奶奶已经不知去向。那些人现在杀人都杀红眼了,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看这阵势,大少奶奶八成也不会有啥好结果啊!
    哗啦一声,高夫人突然从椅子上跌下来!
    高夫人久病在身,红军闹暴动早把她吓得心惊肉跳,现在她更经受不住痛失长子这致命一击。听到这个消息,高夫人猝然撒手人世。
    李老头急忙站起,想抱起高夫人,他伸手一探气息,高夫人已然气绝身亡。
  老陈急忙说:李老头,你看护好夫人,我去请大夫。
  李老头含泪摇摇头:不管用啦,夫人死了,已经没气了。
  高敬斋在悲痛、惊惧中,忽见夫人亡故,当即两眼一黑,也苍然倒下。
  管家老陈连忙扶住高敬斋,向李老头惊呼:快!李老头你快放下夫人,快去请大夫!
      
      鄂豫皖苏区肃反,杀掉大量自己队伍里英勇善战的红军将士,张国焘在清除不同意见者的同时,也极大地削弱了自身的战斗力和指挥力。
      徐向前后来回顾说:“白雀园‘大肃反’,是鄂豫皖根据地历史上最令人痛心的一页。将近三个月的‘肃反’,肃掉了两千五百名以上的红军指战员,十之六七的团以上干部被逮捕、杀害,极大削弱了红军的战斗力。”
      在国民党和国民政府对大别山苏维埃根据地连续“围剿”的险境下,红军如此自残,亲者痛而仇者快,有生力量在快速消减,优势不可避免地转化为劣势。
      很快,国民党就打来了。
    每一块苏维埃根据地,都是许多共产党人流血建立起来的,如今很多红区,又变成“白区”,成了国民党的天下。

      夜晚的麻埠镇,还是万家灯火。
      虽然历经战乱,虽然这里曾经闹过红军暴动,但现在它依然十分繁华。
      麻埠镇隶属六安,是大别山北麓山区重镇。这里水陆交通便利,是大别山木竹茶麻对外交易的源泉码头,也是山外货物进山后的最大集散地。因此,麻埠镇内,戏院、酒楼、浴池、大烟馆乃至妓院,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而且都十分红火。
      麻埠镇也是个销金窟,民谣曰“进麻埠衣帽堂堂,出麻埠屌蛋精光。鲜花岭上,回头望望。下次有钱,还来逛逛。”可见其繁华豪奢。
      连街上那些卖油茶、粉糕、汤圆、炸干、馄饨等各种小吃商贩,在夜晚也未见冷落。各种竹帮、串铃以及各具特色的吆喝夜卖声,此起彼伏,悠扬地在这个山区重镇的夜空上飘荡。
    镇南的一壶春大酒楼门口,张灯结 ,装扮得跟过年一样。马车轿子迎来送往,络绎不绝。楼里楼外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六安州京剧名旦小艳秋,架子特别大,从来不唱堂会,但这次也破例来赶起热闹,在一壶酒楼上演一晚全本《玉堂春》。
    麻埠镇的政要人物、各界名流,都收到了大红请柬,区政府与商会今晚在一壶春大酒楼联合设宴,祝贺国军二十三旅在鲍家山打了胜仗。
    国军二十三旅上校旅长,正是高敬斋的小儿子、高自清的弟弟高自云。
    此刻,高自云满面春风地率全旅团以上军官前来赴宴。他们一个个披红挂 ,喜笑颜开,一进门便被主人一一邀请入席。
    大厅里,欢庆鲍家山大捷斗大字的红布横匾高高悬挂在酒楼栏杆上。
    灯红酒绿,曲畅人欢。
    诸位,诸位静一静。酒过三巡,胖镇长笑容可掬,举杯致辞:国军此次在鲍家山全歼赤匪,大获全胜!此战全赖二十三旅全体将士之神勇,来,我们为在座的英雄们敬上一杯。
    杯盏交碰,谈笑风生。
    胖镇长走到高自云面前,恭敬地说:高旅长年轻有为,果敢妙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是大将之才。有你来保我们地方平安,实乃我等之幸!来!我代表地方的乡亲父老,敬高旅长一杯!
    高自云面带微笑,温文尔雅,他频频举杯答谢:诸位请干,兄弟是过量了,请原谅,我随意,我随意。
    剿匪战报载:上官云湘纵队第二十三旅高自云部,在大别山鲍家山一带,全歼当地赤匪。
    其实,高自云心里明白,哪里是什么全歼?只不过是抓住了几个红军掉队的散兵游勇与十几个伤病员罢了。
    高自云受命率部进山剿匪以来,的确想在战场上一试锋芒,盼望能与正规红军打两个硬仗,展示一下自己的军事才能。可惜,他除了和地方上的赤卫队以及小股红军有过遭遇战外,还没有和红军的正规部队交过手。
    为此,他感到很遗憾。
    高自云踌躇满志,从军之路一帆风顺,没有受过挫折。儒雅的外表,掩不住他内心的锐气。他从黄埔军校一毕业,就在上官云湘身边当参谋,处世稳重,为人忠厚而不失聪慧,深得上官云湘青眼。他二十三岁便官拜上校旅长,的确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
    士为知己者死,他决心竭尽全力报效党国,报效上官云湘将军。
    安营麻埠镇,高自云首先采取安抚政策,对红军及赤卫队的家属,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之以愿,使有些人幡然悔悟。对那些曾参加红军与赤卫队的人,他也是宽容处之。他认为要想叫红军不战自破,收买他们的人心才是上策。一味镇压,只能带来仇恨,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其次,他严整军纪,在部队实行三禁,即禁赌、禁毒、禁嫖,并公开鞭惩了一些嫖娼、抽大烟的军人。这些措施虽然得罪了一些人,但治军的收效甚佳。既为他带来好名声,也使他在军中的威信不断提高。
    高自云深知对敌攻心战和对己严军纪的重要。
    惟一使高自云不安的,是他自己的亲兄嫂,他们都是共产党,走的是另一条与他完全不同的路。
    高自云研究过共产党阶级斗争理论,他感到作为一种安邦定国平天下的学说理论,阶级斗争这个提法很不实际。以经济收入来作为衡量好人和坏人的标准,也极不科学。好人与坏人,只能以法律为标准,在没有触犯法律前,所有的人都应该视为好人。在这个意义上,每一个阶级或阶层都有好人和坏人,怎么能叫这个阶级来消灭那个阶级呢?阶级斗争要穷人去打富人,那么打败了的富人就变成了穷人,这些变成了穷人的人,当然又要去打那些变成了富人的人。如此周而复始,岂不是天下要永远大乱?
    他压根就不信共产党能成大器。
      但有一点他很佩服共产党,那就是依靠穷人干革命这一条。这是一个高招,天下穷人总比富人多。穷人无牵无挂,打胜了能分得一官半职,打败了也一无所失,还当他的穷人,何乐而不为?
他弄不清自己那么精明的大哥,怎么竟会去信奉这么个不合实际的共产主义?
    一壶春一晚畅饮,高自云业有微醉。等他辞别主人回到响山寺旅部住处,已经是深夜。

点评

新年好半醉汉!利用新年读了这篇故事,有点心沉,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所以读完特别沉重。肃反有误杀,革命战争年代特殊环境不少细节令人不堪回望。章诒和的文章我也读过,反右时的不少故事也很沉重。文革我们也经历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2-20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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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0 12:2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2-19 20:41
高自云
继续关注下文,问好半醉汉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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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0 12:2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憬悟 发表于 2015-2-20 11:23
新年好半醉汉!利用新年读了这篇故事,有点心沉,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所以读完特别沉重。肃反有误杀,革 ...

谢谢老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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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0 12:3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0 12:34 编辑

    响山寺是很古老的一座寺庙,背山面水,环境幽美。山门左前方百米处,有乾隆年间建的石质拱形六霍桥,为通往六安、霍山的古道要冲。
    响山寺明天顺七年碑记载:该寺原系段丞相宅,昼夜声响入中庭不绝,有僧闻悦寓宿于门即息,丞相异之,遂舍宅为寺。……乾隆及同治《六安州志》均有段太尉秀实故宅在响山寺的记载,与碑记略同。响山寺始建于唐,建庙之初,香火鼎盛,梵宫佛乐,昼夜不绝。宋元两朝,均遭兵焚。大明宣德六年,僧惠能至此,募化重建。立碑撰文,并书响山古寺一匾。清光绪年间,因寺内有恶僧挟香火、修庙资潜逃,寺宇倾圮,香火几绝。由州府令地方官捐资修复。闹红军时,许多僧人参加了红军,随即香火冷落。
    高自云把旅部设在响山寺,因为这里房屋宽敞,环境优雅清静。
    值得一提的是十来年后,在响山寺后山,国民政府修建了一个廖磊墓。
    廖磊,字燕农,号伯符,一八九零年生于广西陆川,参加过武昌起义和北伐战争。一九三七年任国民政府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率部参加淞沪八一三战役。一九三八年兼任安徽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豫鄂皖边区游击兵团总指挥。
     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廖磊因脑溢血猝死于立煌县(今金寨)金家寨任上,年仅五十岁。廖磊逝世后,时值抗战,只好就地安葬在响山寺后山。其墓所需石材,均由廖磊所部第七军从六安县独山开凿运至响山寺。
      墓前正面挽联为蒋中正所书,背面挽联系于右任所书。
      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写墓碑“豫鄂皖游击总司令陆军上将兼安徽省政府主席廖磊之墓”。
      文化大革命时,廖墓被红卫兵扒毁。林森题写的墓碑和墓冢封土周围石块,被修筑了小水库。但石刻挽联却被当地有心人冒着杀头之罪巧妙地保存下来。
蒋中正的挽联是:“求治至诚,见危授受,耿耿精忠能贯日;杀敌争先,尽瘁以死,芸芸黎庶载丰碑。”
    于右任的挽联是:坠泪读碑文,惠政难忘羊太傅;破胡留战绩,英风常想岳家军。
      这些石刻与书法均为精品,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政治、历史意义。
      可惜的是,均在文革中被毁。
    高自云略事洗漱,正准备休息,心腹部下许副官走进来。
    许副官对高自云说:旅长,晚饭的时候,你家的管家老陈来了,我陪他吃完饭,把他安顿在客房住下了。
  高自云疑惑地问:他这时候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许副官已经从老陈口里知道高自云的母亲去世,故吞吞吐吐地说:“也许旅长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高自云心里一惊,说:是呀!家中莫非有何变故?否则正值兵荒马乱的时候他怎会到这里来?老许,他睡了没有?
    高自云知道家乡在闹共产党,大哥高自清和嫂子施春兰都是共产党干将,他们组建红军暴动,与政府为敌。父母亲年纪都大了,而他们一贯视为掌上明珠的大哥和嫂子,居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打击。特别是老母亲,一向体弱,常年带病,万一她老人家要是有什么意外不测,如何得了?
  许副官说管家老陈还没睡,在等高自云。
  高自云心中一阵紧张,睡意全无,酒也醒了。
    他要许副官快请管家来。
  许副官连忙走出去,不一会领着老陈进来,自己则知趣地走开。
  管家老陈一进门,高自云一眼就看见他腰间系着一根白布孝带,只吓得魂飞天外。
  高自云忙不叠地问:陈叔,你怎么来啦?你这是给谁戴孝啊?
  老陈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未出声,泪已落下。
  高自云大惊失色,连忙看信。一见是父亲笔迹,心就放下一半,但只看到一半,便失声痛哭起来。
  高敬斋信中写道:自云儿见字:家门不幸,横遭惨祸。老屋被掠已毁,叛逆暴亡。你母不堪所遇,撒手西去。所牵挂者,你姐春兰生死未卜,父字。
  老陈泣不成声地说:二少爷,你千万要节哀啊。
  高自云抽泣着问道:陈叔,我娘与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要如实告诉我啊。
高自云心中只觉阵阵发冷,母亲年迈多病,死讯尚可接受,大哥正当年轻力壮,“暴亡”一说,从何而来?
      那只能是两军对阵,大哥他战死沙场了?
      可高自云知道,这时候家乡一带还是红军的天下,国军鞭长莫及,那个地方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老陈只能对他言其所知:红军打到高家湾,烧毁了他家的老屋,分了他家的浮财田地,还要抓高敬斋。但高敬斋凑巧那天提前赶回了茶埠镇,结果红军扑个空。红军中有人认定,高自清是高敬斋的儿子,一定是他给高敬斋通风报信,于是把高自清当奸细杀了。老夫人久病在身,受不住失子之痛的打击,听到消息后当场激愤攻心,撒手人寰。
    老陈还告诉高自云,大少奶奶施春兰也下落不明,至今不知她的去向。
  高自云听后,放声大哭:娘啊,儿子不孝哇!大哥呀,你好胡涂啊!
  老陈说:二少爷,你要多多节哀啊。如今老爷也病了,我这是来接你回去奔丧的。老夫人走了,大少爷也不在了,家里许多事还要你回去操持啊。
  高自云含泪点头:陈叔,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家奔丧。一路走来,你太辛苦,你先歇着吧。
  老陈走后,高自云欲哭无泪,越想越恨。
  忽地,他陡起杀人之心。
    高自云对比自己只大两岁的大哥高自清十分敬爱。
      前些年他们各自外出求学,天各一方,离多聚少,相见的时候就更加亲近了。虽然因为信仰分歧,弟兄们见面时偶然也会为政见不同,争得面红耳赤,但感情上毫无芥蒂。大嫂施春兰与自己更是亲密无间,情同亲姐弟。
      高自云记得很多儿时自己与高自清、施春兰的趣事,珍贵的记忆历历在目。可转眼,他大哥高自清竟惨遭杀身大祸,死于非命!大嫂也生死未卜,这怎不叫他肝胆俱裂,感到揪心地彻骨疼痛!
      高自云欲哭无泪,对红军的仇恨之心突然增加。
      他大声喊道:“许副官!”
      许副官听见喊声,走进来。
      他见高自云在穿衣服,不知道旅长要做什么。他不安地问:“旅长,这么晚了,去哪啊?”
  高自云说:我要杀人!祭母祭兄。
  许副官劝道:旅长,请你息怒节哀。你要三思而后行啊,旅长。
  高自云忿恨地说:我不想滥杀无辜,但现在不杀几个红军泄愤,难平我胸中毁家杀兄之恨。
  许副官不敢再谏。
   月色昏暗。
    高自云满脸杀气,气势汹汹带着许副官和四个卫兵来到一座祠堂前。这座祠堂四下戒备森严,是临时关押红军俘虏的地方。
    立正!
    祠堂外边的哨兵见半夜三更旅长亲自驾到,连忙向他敬礼。
  高自云冷冰冰地说:叫你们长官给我提三个俘虏带走,要当官的。
  门岗不敢犹豫,一人连忙走进祠堂里面。不一会,押来三个反绑双手的红军俘虏。
    卫兵们押俘虏,跟着高自云和许副官来到庙宇外面的小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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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0 18: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2-20 18:08
额,开始吊胃口了,半醉汉老师快点更新下文哦
问好,敬茶

;P 不是吊胃口,是不能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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